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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agrance 香料香料与欧洲人想象中神秘华贵的东方形象密切相连，香料主要产自印度洋周边地区、东南亚及中国。中国古代的香料通常是芳香植物干燥后的产物，多用于熏香、饮食和医药。比较常见的香料有胡椒、丁香、桂皮、豆蔻。诗经中有记载：“视尔如荍，贻我握椒”，意为“我看着你如锦葵花一样漂亮，而你则送了我一握香椒”。还有“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将仲子兮，无踰我园，无折我树檀”。在诗经中香料还用于酿酒，“厘尔圭瓒，秬鬯一卣”。秬鬯是商代王者祭祀神灵及赏赐诸侯的美酒。秬鬯由黑黍米和郁金草制成，用青铜器卣盛放，其气芬芳调畅。离骚中提到的香料有数十种，可见屈原对香花、香草的喜爱。“畦留夷与揭车兮，杂杜衡与芳芷”、“扈江蓠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朝搴阰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杂申椒与菌桂兮，岂维纫夫蕙茝”、“揽木根以结芷兮，贯薜荔之落蕊”。香草烘托出屈原高贵纯洁的灵魂。屈原将香料与人的德行志向联系起来，“香草美人”成为高洁之士的指称。香料也是爱情的见证，有时候美人已逝，香囊仍散发着缕缕余芬，让痴情者更增悲切。据旧唐书记载，安史之乱平定后唐玄宗派人到马嵬坡改葬杨贵妃，挖开旧冢发现杨贵妃“肌肤已坏，而香囊仍在。”唐玄宗睹物思人，黯然泪下。中国古代的爱情缭绕在芳香之中，动人的故事在一缕暗香中生辉。杨贵妃的香囊不是丝织品，而是金银制作的熏香器，就像陕西何家村出土的葡萄花鸟纹银香囊。这个香囊内部应用持平器原理，无论如何晃动香灰都不会外溢。唐代的香熏风尚也传入日本，日本正仓院的紫檀金钿柄香炉制作精美，雕以狮子莲花。除了天然植物香料以外，宋人还调制合成香方。宣和御制香是宋徽宗赵佶钦定香方，皇帝在朝事和书画之余，常到御香房亲制此香，成份有沉香、金颜香、背阴草、龙脑、朱砂、丁香、安息香、檀香木等名贵香料。宋人对生活情趣十分讲究，文人墨客喜欢相聚闻香，熏香成为一门艺术。南宋大臣张功甫的“牡丹会”焚烧大量香料，香雾腾腾，任客人纵情享受，营造出一个恍如仙境的飘渺世界。在这里焚香已成为一种社交手段，是贵族之间联络感情的媒介。围炉焚香弹唱或夜话，则是宋代士大夫雅致生活反映。产自东方的香料，早就随着海上丝绸之路传入西方。罗马人用香料制造辛辣的调味酱，用于多种菜式。他们喜欢在烹饪时添加香料，使菜品散发出令人兴奋的浓郁香味。由于运输困难，让欧洲人爱不释手的胡椒是按粒计价的顶级奢侈品，一粒胡椒几乎与一枚金币等值。香料的魅力不仅在于吃起来味道好，而且在于看上去显得高贵，环绕香料的是象征富贵和奇异的光环。和那些丝绸、珠宝奢侈品一样，香料可以满足一种炫耀欲。罗马帝国衰落后，香料贸易落入日渐崛起的阿拉伯人手中。不论产自印度的胡椒、斯里兰卡的桂皮，还是印度尼西亚的丁香，都要通过横亘在欧亚之间的广大伊斯兰地域，经过层层加价，最终交由极少数威尼斯商人专营。对香料的渴求，激发出探险家巨大的前进动力。航海时代的英雄最初是丁香搜寻者，哥伦布、达伽马、麦哲伦冒着海难、坏血病、迷途的风险去寻找“香料生长之地”。达伽马所到的印度马拉巴尔海岸是全球香料贸易中心，胡椒是马拉巴尔得以繁荣的基石。达伽马为葡萄牙人开辟了从欧洲绕过非洲南岸到达印度的航线。发现通往东方的新航线，是东西交通史的创举，被威尼斯独占数百年的地中海香料贸易就此打破。香料贸易的中心也随之转移到葡萄牙的里斯本。葡萄牙曼纽尔王看到通往印度和财富的道路是敞开的，他立即组建更大的船队，在亚洲夺取贸易据点，以建立一个香料帝国。在所有香料中，来自摩鹿加群岛的丁香、肉豆蔻旅途最远也最显神奇。摩鹿加群岛在十六世纪成了家喻户晓的名字，成为相距半个地球之远的各个帝国竞相掠夺的对象。麦哲伦船队到达摩鹿加群岛，采购大量香料。虽然麦哲伦死于同菲律宾人的冲突，但是他的船队仍然坚持完成环球航行，证实了“地圆说”。船队从香料岛运回一船丁香与肉豆蔻，在欧洲市场溢价一万倍，绰绰有余地支付了此次环球航海的全部费用。十七世纪初荷兰人和英国人开始介入竞争，抢购丁香、肉豆蔻等香料，从而导致香料种植迅速扩展。荷兰东印度公司建立起自己对班达群岛（Banda）肉豆蔻的垄断贸易，接着便试图减少输往欧洲的香料数量，将之减少到高峰期数量的一半左右，导致香料价格上涨。英、荷等国在香料贸易中展开激烈竞逐，香料带来的丰厚利润是欧洲国家的重要财政来源。欧洲船队不断地从一个港口航行到另一个港口，在各地建立贸易据点，购入香料。其中马六甲海峡成为东南亚香料运往欧洲的集散地，香料贸易延伸了印度洋和东南亚地区的商业航线，拓展了世界贸易网络，同时也对商品和货币的全球性交流起到重要作用。如今，随着运输成本的下降，香料不再是昂贵的奢侈品，调味香料已成为餐桌上的寻常物。19世纪下半叶人造合成香料在法国诞生，挥发性溶剂取代了早期的蒸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