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盘游戏治疗师的基本条件和基本态度__京师博仁.doc

北京师范大学张日昇教授箱庭疗法研究推广应用中心电话盘游戏治疗者的基本条件和基本态度 沙盘游戏（沙盘游戏疗法）治疗者从事的是一项具有挑战性的工作，只有经过严格训练的专业人员方可担任沙盘游戏治疗者。尽管不同的沙盘游戏流派对治疗者的基本条件和基本态度的表述是不同的，但对治疗者的基本条件和基本态度的要求是基本一致的。 一、沙盘游戏治疗者的基本条件 我们认为，为了能够出色地实施沙盘游戏，治疗者或咨询者除了学习心理学知识，特别是掌握临床心理学知识与技法之外，还必须具备以下诸条件。 （一）感受性强 正如罗杰斯所认为的那样，心理治疗者必须具有较强的感受性。沙盘游戏是通过有形的沙具反映无形的心理，但是沙盘游戏起作用的并非来访者最后所完成的作品本身，而是整个制作过程。因此，从来访者进入沙盘游戏治疗室的那一刻起，治疗者就应注意观察其言语和非言语信息，如来访者的衣着服饰、神情目光、说话时的语气、与治疗者的交流等。制作沙盘游戏作品过程中来访者选择沙具时的神情是惊喜的还是漠然的，是犹豫的还是果断的，是慎重的还是随意的，偏好何种沙具，摆放时的速度、移动频率、幅度以及在此过程中与治疗者的交流等，都是沙盘游戏不可忽视的细节。这就要求治疗者能够迅速捕捉来访者细微的变化，感受到这些行为背后可能蕴涵的内心想法，并作出敏感的反应。 沙盘游戏作品是来访者无意识世界的自然流露，因而理解来访者用来构成沙盘游戏作品的沙、沙具所蕴涵的象征意义非常重要。由于沙具的多样性，以及来访者对沙具理解的复杂性，沙具所象征的意义常常包含着来访者自己的个体生活，且常常根植于深厚的文化、历史土壤之中，因此，治疗者为了更全面、准确理解来访者的沙盘游戏作品，就必须训练自己的感受性。通过接触反映人类精神世界的宗教、文学、艺术、神话、传说，欣赏戏剧、歌舞、演出等，感悟理解人类的心理，特别是深层心理，并对周围环境的变化、社会经济的变化予以关心。感受性强的治疗者能更深刻地洞察来访者的内心世界，能更为深切地理解来访者的感受，并通过与来访者的交流将自己的理解反馈给来访者。 感受性强并不仅仅指对来访者在沙盘游戏实施过程中言行、作品内容的感受，而且包括对治疗者自己的心理变化、言谈举止以及由此而给来访者带来的影响的感受。如当来访者思索着选择何种沙具时，治疗者靠近来访者可能会使其以为治疗者不耐烦而匆忙随意选择一个沙具。因此，对与来访者之间交互关系的敏感可以使治疗者及时把握自己在沙盘游戏过程中的身心变化，以便采取合适的行为和言语，更好地促进良好治疗关系的形成。 （二）人格健全 治疗者要帮助来访者由不适应走向适应，由不健全走向健全。如果治疗者自身人格不健全，那么，对于来访者的一些言语、行为就可能会作出不恰当的反应，就有可能无法为来访者创造自由、安全的空间。而且因为人格不健全，也就可能受到来访者消极心理的影响。因此，人格健全对于治疗者来说，不仅仅是从来访者心理成长的角度提出的要求，同时也是对治疗者自己心理健康的观照。 人格健全首先表现在治疗者对待生活的态度中。作为治疗者，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应该以积极的心态豁达地对待生活，乐观地面对困难，接纳自我，保持稳定的情绪。只有这样，才能不因自己的挫折而影响来访者的心理成长，也才能不因来访者的心理问题而使自己的心理受到影响。只有积极、乐观、豁达的治疗者才能相信来访者具有无限成长的可能性，并帮助他自我完善，有效地承担起帮助来访者解决问题的责任。 人格健全也表现在人际关系中。包括沙盘游戏在内的一切心理咨询与治疗，说到底都是一种人际关系工作，咨访关系、治疗关系是人际关系的一种特殊形式。因而，治疗者应该对人际关系有深刻理解，尊重他人的生活方式、民族习惯、风俗信仰，尊重每个人存在的价值，信任他人。只有这样才能在心理咨询与治疗的过程中无条件积极关注来访者，以接纳的态度尊重来访者，促进良好治疗关系的形成。治疗者还应关心、爱护来访者，真心实意地提供帮助，让来访者深切感受到治疗者的爱心、关切和尊重，感受到在沙盘游戏过程中治疗者的接纳、包容，觉得治疗者是容易接近的，是可亲可敬、宽容的，就像获得母爱一样，这就是沙盘游戏中母子一体性的一种表现。人格健全的治疗者在日常工作、生活中善于与他人建立良好的合作关系，这是进行心理咨询与治疗必备的基本能力，也是顺利开展心理咨询与治疗不可或缺的条件。 人格健全还表现在自我整合的过程中。治疗者也是活生生的人，也有身心疲惫、不适的时候，也有工作、学习、生活的烦恼，心情也会受到生活事件的影响。人格健全并非指治疗者就是“圣人”，只是治疗者在面对自己的生活事件时，能以恰当的态度、理念应对，有自知之明，有所为有所不为，在辩证分析自我的基础上，不断提升、改善自我，谦虚、坦诚、正直，不断进取，拓宽自己的知识面，通过文学艺术作品的学习、欣赏，不断探索人的本质，体验人类复杂的情感历程，感受人生真谛，逐渐实现自我的整合。 （三）专业技能娴熟 沙盘游戏的治疗者仅仅是感受性强、人格健全还不够。治疗者是治病救人的医者，医者父母心，但仅有父母心并不能就成为医者。能否做到治病救人，还在于治疗者是否有扎实的理论基础、实践经验，是否娴熟地掌握了治疗的技能。掌握、理解有关人的心理、行为的心理学专业知识是所有心理咨询与治疗工作者从事相关工作的基础，而沙盘游戏的治疗者除此之外，还必须掌握一些专门的理论知识和技能。 1掌握发展心理学知识 早期沙盘游戏主要面向儿童，历经六七十年的发展，已然扩展到各种年龄阶段的人。因此，学习掌握发展心理学知识，更好地理解处于各个年龄段的人的人生课题与危机就显得很有必要，如青春期心理、中年危机等等。治疗者只有深刻理解这一时期普遍存在的心理现象，才能更好地理解来访者沙盘游戏作品中表现出来的心象，也才能有的放矢地与来访者进行交流互动。掌握发展心理学知识，牢固树立心理发展观，也才能相信人具有无限成长的可能性，并帮助来访者将他们追求自我整合、自性实现的潜在心理能量挖掘出来。 2熟悉社会心理学、人格理论知识 人从精卵结合到化作一缕轻烟从这一世界消逝，乃至绵延于其后代更长远的时间长河中，都存在于一个自然与社会之中，存在于人与人的相互关系中。来访者的种种心理问题追根溯源都能从社会、家庭、人际关系、人格结构中找到其最初的发端。因而，治疗者必须熟悉社会心理学，理解各种社会心理现象，理解个体、群体、家庭之间的心理动力作用。运用人格理论，深刻分析来访者的人格结构及其形成过程，从而运用沙盘游戏以及其他心理技术帮助来访者解决心理问题。 3掌握临床心理学知识 在沙盘游戏中，治疗者不仅要陪伴来访者完成沙盘游戏作品，更要有诊断能力。通过临床心理学相关知识的学习，熟悉心理问题的症状表现。虽然心理诊断不是沙盘游戏的根本，但沙盘游戏作品中会投射出来访者的心理，治疗者只有深刻理解沙盘游戏作品中表现的心理内容，才能将自己的理解准确、及时地通过与来访者的交流反馈给他们。因此，沙盘游戏的治疗者必须深入学习精神分析、分析心理学理论和投射象征理论知识，理解人类集体无意识、个体无意识中的多种原型、象征、情结、心象，并且灵活地将这些知识运用到对沙盘游戏作品的理解中。 卡尔夫（Kalff,1986）认为，为了能够出色地完成沙盘游戏工作，治疗者或咨询者除了学习心理学知识之外，还必须具有以下两个重要的先决条件。 第一，由于沙盘游戏是通过象征语言来表达，因而掌握那些表现于宗教、神话传说、童话、文学、艺术等形式中象征语言的广博知识是必不可少的，尤其要求学习荣格发展起来的深层心理学对象征的解释。所有这些，都要求治疗者必须在其自身心理成熟过程中体验这些象征及其功效，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有效地陪伴来访者完成沙盘游戏体验。 第二，咨询者或治疗者必须能够为来访者营造一个自由与受保护的空间。我们想要调节别人的心理应该源自我们自己的负面心理体验，因而，咨询者或治疗者应该是坦率的，敢于面对自己心理黑暗的和未知的一面。不过，一个人自己积极潜能的体验也是非常重要的，即保护内心安全的体验，从而有能力为他人创造一个受保护的空间。 二、沙盘游戏治疗者的基本态度 沙盘游戏虽是心理咨询与治疗的一种方法，但沙盘游戏与单纯的面谈式的心理咨询并不完全一样，在沙盘游戏实施过程中，治疗者所持的态度是很重要的。来访者能否自由、放松地表现自己的内心世界，能否在沙盘游戏作品制作的心路历程中畅所欲言，治疗者的态度很重要。 （一）静默见证者的态度 卡尔夫曾说过，在沙盘游戏过程中，不做任何事比做一些事要难得多。沙盘游戏实施过程中，当来访者用各种各样的沙具在沙箱里摆放出一个作品时，治疗者往往静默地坐在旁边，看上去不做任何事情，只是关注着来访者制作，当来访者主动与治疗者说话或提出问题时，治疗者予以简单的应答，应答之后又复归静默。这一过程后期的对沙盘游戏作品的交流解释也是尽量少之又少，因为来访者所摆放的这些心象通常来自于深层的原型水平而且未经“自我”的检查，过多的解释可能会阻碍无意识的意识化过程。来访者制作沙盘游戏，治疗者不是去就投射出的有限的概念、理论或者对心象的某种模型进行分析，而是静静地等待来访者通过在沙箱中构建一幅幅画面而舒展开来的心灵表现。 迪安（Dean）形象地将沙盘游戏作品中心象的出现比喻成新生儿，认为沙盘游戏作品中的心象是令人珍爱而又脆弱的，是与来访者自己的意愿一样鲜活的生活具体化。这些心象渴求与他人交往，渴望被他人接受，渴望被他人欣赏。治疗者就像一个助产士一样，像它们所期望的那样接受这些心象，允许它们在外部世界找一个适合自己出现的地方，静默地见证这一“新生儿”的诞生。这种对沙盘游戏过程中创造的心象静默的、有礼貌的接受态度使来访者的安全感和自由感陡增，因为这些心象少量来自个人的自我和个体无意识，更多的来自于人类心灵的深层或集体无意识。正如荣格所认为的，如果人类心灵具有朝向完整性整合而调整自己的能力，那么这种痊愈源自这种深层次的心灵而不是外在力量。在来访者心灵开始痊愈的一刻起，治疗者必须有充分的自我意识，以便能够静默地陪伴着沙盘游戏实施的每一步。在训练有素的治疗者眼中，来访者心理治愈的全程犹如一幅图画在沙盘游戏的心象中展现。 由于儿童仍处于自我发展的活跃阶段，而且与指导着游戏和治疗过程的无意识（最初的自性）有着紧密的联系，对儿童实施沙盘游戏时，治疗者要做到“不做任何事”可能更难些。但是，这里所讲的“静默”并不意味着不作任何反应，守候在儿童的旁边，看儿童制作沙盘游戏并针对儿童制作时的言语或非言语作出适当的反应是理所当然的。儿童往往把制作沙盘游戏当做游戏的一种。沙盘游戏游戏表现出流动性的特征，但这并不影响儿童全神贯注于游戏中的世界。图3-9是一个3岁女孩第一次制作的沙盘游戏。制作是在张日昇教授陪伴下进行的，但张日昇教授的五个研究生都在旁边观摩。制作时，她似乎是旁若无人地投身于自己的沙盘游戏游戏世界，从其表情和眼神里，可以感受到一种日常生活中见不到的平和与宁静，会有一种难以表达的感动。 图3-9 MAIKO的沙盘游戏作品 那种认为“我比你懂得多、做得好，因为我是大人而你是孩子”的观点，可能会妨碍治疗过程和儿童人格发展的进行。如果未经充分训练，治疗者可能会轻率地对儿童的自我调节发展过程施加影响，或提供过多的安全设置或抑制。同样，即使面对成人，那种认为“因为自己是治疗者而对方是患者，所以自己比对方强”，对来访者形成一种先入为主的偏见，并且总想对来访者的言行进行指导的想法和做法也会阻碍良好治疗关系的形成，不利于来访者自我治愈力的发挥。 静默见证者的态度并非要求治疗者坐于一旁一动不动，也不是说治疗者是可有可无的。在沙盘游戏过程中，治疗者像一位见证者一样在一旁默默地见证来访者无意识世界的流露、表现，在咨访双方无意识弥漫之中，通过自己无言的表现，如目光、身体语言以及偶尔的应答，让自己的无意识与来访者的无意识进行交流、对话，帮助来访者的自性显现并逐渐整合自己的心灵。做到静默，做到“不做任何事”，我们就可以帮助来访者自由、投入地创造并进入一个良性互动的精神世界。 （二）共感理解的态度 所谓共感理解，就是设身处地地体会来访者的心理和情绪感受。罗杰斯认为，对来访者共感理解是使心理咨询产生效果的最重要的因素之一。他的这一观点得到了心理咨询和临床治疗领域的一致赞同，沙盘游戏亦不例外。 共感理解不同于同情、怜悯，对来访者的同情、怜悯有时反而会使来访者感到屈辱、丢面子。在这里，治疗者和来访者始终是平等的，是对来访者感同身受的理解。这种理解不是说来访者有什么样的情绪、为何如此，治疗者就从自己的阅历、内心寻找出一种与来访者一样的经历，使自己的情绪趋同于来访者。如来访者因学业失败而苦恼，治疗者也回忆起自己的学业失败，或设想这一情景，因而也表现出苦恼，并将其传达给来访者，以为这就是共感。其实这不是共感理解，而是对共感的一种误解。治疗者的苦恼、悲伤、愉悦是自己的体验，而不是来访者的体验。共感应是爱着来访者的爱，悲伤着来访者的悲伤，是将治疗者对来访者情绪的感悟传达给来访者，让来访者感到治疗者真正理解自己的处境、情绪。 在心理咨询中，共感理解是一边倾听来访者的主诉，一边用来访者的眼睛洞察来访者的内心世界，同时又脱离来访者并审视之所以出现这些问题的原因。咨询者既被感情操纵，又受清醒的判断力所支配。也就是说，来访者沉溺于自己的情绪之中，咨询者感受到了这种情绪的存在，但明确知道这不是自己的情绪，这正如救人要一只脚在水里，一只脚在岸上。如未涉水则不知水之深浅、冷暖，就不能理解来访者。如若无脚在岸上，则有被来访者的消极情绪所牵制之危险，不可能帮助来访者，甚至自身难保。 沙盘游戏过程中共感理解的表现不只是言语的理解，而是对来访者制作沙盘游戏作品的过程以及所摆放的沙具有一“共同的情景”之感。来访者在开始制作沙盘游戏作品时，治疗者对其拟在沙箱中摆出什么样的情景，用什么沙具，先完成哪些都要有一种“预知”的感受。孔子说：“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论语为政。这是一种高层次的共感理解，是治疗者和来访者内心世界的一种共性认识。要做到这一点并非易事，但通过训练、体验，这种共性认识会渐次成熟。 沙盘游戏所使用的沙具及作品的空间配置、主题、表现的事件均有象征意义，源自于来访者的深层心理。当治疗者自身的原始认知完全理解来访者的心理感受，完全了解来访者在沙盘游戏作品中使用心象、象征的方式、风格之后，就可以以来访者的这种方式、风格来理解其心灵深处的无意识内容。当然这种共感理解或曰共性认识是一种接近而很难做到完全一致。沙盘游戏作品制作过程中，治疗者较少用言语表达自己的这种共感，这种共感理解使用的是治疗者的目光、表情、与来访者距离远近的控制等非言语形式。当沙盘游戏作品制作完毕，来访者对自己的作品主题、内容进行解说时，治疗者可以通过言语将自己的共感理解充分表述出来。如来访者作品（如图3-10）的下方摆放几个贝壳、海龟等，但没有利用沙及沙箱蓝色表现海，我们可以认定这是一片海。为什么不表现海？来访者在作品中的位置何在，是在海边的沙滩上还是在船上？当来访者解释这一部分时只说：“这是一片海，海上有一条船。那边是海滩，可能挺美的。”然后就不再解释了。从这一解释中，我们可以感受到来访者对海滩产生一种淡淡的憧憬和遗憾。或许当来访者摆放这片海滩时，我们从其选择位置时所表现出来的犹豫不决以及面部表情，都感受到了她的这种憧憬和遗憾，她的解释更坚定了我们的判断。治疗者说：“这条船离岸有点儿远，你就站在甲板上看着这片海滩，你很想到海滩上玩，领略那边的美，但没办法，因而有点儿遗憾。”来访者可能会惊奇地发现，治疗者所描述的作品没有表现出来的内容正是自己想表现的。 图3-10 LY（女）的沙盘游戏作品： 美丽的海滩 （如此悠闲、美丽的海滩是其心灵所渴望、憧憬、向往的，然而自己的航船却远离这片美丽，只能表示淡淡的遗憾了。） 图3-11HY（女）的沙盘游戏作品：飞机失事 （杂乱的石头表现出了环境的险恶，因得不到补给而失事的飞机生动地再现了其当前的心理状态。所幸，一株弱小的小树为这片感伤带来了希望、可能性。） 通过沙盘游戏作品，治疗者对来访者的内心世界会有一种较为全面的、形象的了解，能较真切地触摸到来访者的心灵，因而就来访者完成的作品进行交流时，对来访者心境的准确理解会使来访者感到非常满意。如一位来访者在沙箱中杂乱地摆放了五十多块大小不等的石头(如图311)，治疗者预感接下来摆放的内容会更加出乎寻常人的意料，或为争斗，或为事故。果然，来访者将一架直升机插入沙箱的中心位置，接下来是杂乱的树皮、栅栏、一株弱小的树。烦乱、失意、窘迫、恐惧当然还有一丝希望都在这个作品中一览无余。在这个过程中，治疗者只有默默地关注着、陪伴着她，用心呵护着那株小树，它虽然弱小，却是唯一的生命啊！制作完作品之后，治疗者说：“觉得自己很无力，不知该怎么办了，是吧？”来访者长叹一声说：“哎！我已经开足马力了，却得不到令人满意的成绩，竞争这么激烈，又没有人帮我，真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了。”治疗者说：“就像这架飞机一样，燃料用尽了，得不到补给，所以就出事了。”这是对来访者现实情境的体验与共感理解。由于有了对来访者内心世界的深切体认，治疗者就能将自己的这种共感理解准确地传达给来访者。 当然，共感理解一定要避免将自己的作品设计强加于来访者。在沙盘游戏制作过程中，治疗者是不作任何分析的，甚至没有任何言语，正如前面所说的，治疗者是静默见证者的态度，因为此时任何的分析、询问都会打断来访者的制作过程。在交流过程中，治疗者对作品的理解也要尽可能少分析，过多的分析将来访者无意识世界过多暴露，虽然这种分析可能会令来访者感到治疗者“深刻了解自己”，有“通心”功能，但往往会引起来访者的不安。而且，沙盘游戏中的心象往往凝聚着个体的意义，在不明确心象个体意义情况下草率作出分析、解释可能出现“误读”。米勒和波（Miller Boe，1990）指出，在理解来访者作品时，治疗者必须在来访者所提供的隐含意义的范围内作一点儿解释。如一个儿童在沙箱中放了一只大恐龙，恐龙是史前的统治者，强大、有攻击性，但已经消失，沙盘游戏中放一只大恐龙可能使沙盘游戏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但如果该儿童说这是一只母恐龙在保护它的小恐龙婴儿，那么治疗者就应该在这一比喻范围内与其共同理解母恐龙要保护小恐龙不受什么样伤害之类的问题，而不作过多分析和解释。 有时来访者制作的作品可能出现一些不可能的或不合理的情景或场面，这是来访者无意识的内容，不符合的是现实概念的逻辑，但在来访者看来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是合理的，符合的是无意识原始思维的逻辑。治疗者如果没有共感理解来访者，对这种场面可能会提出修改意见，或作出一些不满意的评判。如一位来访者制作的沙盘游戏作品左上角部分空白，解释为“自己不想管的东西”。如果治疗者持一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态度，一直逼问“不想管的东西”是什么，那么，就会令来访者感到治疗者对自己不理解，因为他已经解释“不想管”，追问是什么不就强迫其要管吗？沙盘游戏作品是来访者心理的形象表现，治疗者认为“这部分应是什么会更好些”，或“这个沙具摆在哪里更完美些”，这些是治疗者自己心理的反映、投射，而不是对来访者的共感。沙盘游戏的共感理解不应是治疗者替代来访者来设计或制作沙盘游戏作品，也不是来解释或分析来访者制作的沙盘游戏作品。 （三）母性原理的态度 荣格认为，每一个人的人格中都不同程度地包含着男性性和女性性。心理治疗者不论男女，其人格中必须维持一定的母性原理。母性原理的机能是“包容、包含和接纳”，相对于父性原理的“切断、分割和拒绝”的机能。 每个人的人格中也还有一定比例的孩子气成分，在遭遇不幸、心有牵挂之时，总想有个接纳自己的、像母亲那样宽容的人倾听自己的倾诉，获得母亲般的呵护、宽容、鼓励。因此来访者来咨询、治疗时也常带着一种孩子般的期望，也往往视治疗者为能满足他一切要求的“母亲”。沙盘游戏中咨访双方的关系，卡尔夫认为是“母子一体性”关系。咨访双方首先取得基本的信任感，来访者在治疗者面前感到温暖、关爱、包容、接纳、自由、安全，咨访双方就像母亲和孩子一样，这就是母子一体性。卡尔夫认为，当一个孩子被抱在母亲的怀里时，就会从心理上有一种被保护感，这是孩子最安心的时候。这种感觉如同胎儿在母亲的子宫里一样，母亲的子宫隔绝了外界的刺激和危险，保护着胎儿。儿童、青少年和成人受到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