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中求发展农村信用合作社股份制改造个案研究以常熟市农村信用合作社改制为例.doc

2002 年第 2 期(总 260 期)金 融 研 究Journal of Financial ResearchNo . 2 ,2002General No . 26070改革中求发展 :农村信用合作社 股份制改造个案研究以常熟市农村信用合作社改制为例谢庆健 褚保金 应瑞瑶 张 茹(中国人民银行南京分行 、南京农业大学财政金融研究所 ,南京 210095)摘 要 :本文以江苏省常熟市农村信用合作社改制为农村商业银行为例 ,对我国经济发 达地区农村信用社改革进行全面的跟踪和研究 。文章认为 ,常熟农村信用社改制是适应当地 社会经济发展的要求和加强自身建设增强竞争力的要求 。但是改制后的农村商业银行依然 存在经营多元目标的冲突 、支农信贷难以解决以及产权结构与法人治理结构还欠规范等问 题 。为进一步完善农村商业银行体制并使其稳步发展 ,文章提出 ,应确立农村商业银行现代 企业的定位 ,按现代企业制度的要求建立内部运行机制和法人治理结构 ; 加强农村商业银行 内部管理制度和外部监管制度建设 ,以提高风险防范能力 ;建立农村发展基金 ,解决支农信贷 问题 。关键词 :农村信用合作社 ;农村商业银行 ;常熟市中图分类号 : F830. 6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2 - 7246 (2002) 02 - 0070 - 092001 年 11 月 28 日 、12 月 6 日 ,江苏省常熟 、张家港 、江阴三市农村商业银行分别正式挂牌成立 。至 此 ,这三个市的农村信用合作社经历了近 50 年风风雨雨 ,终于以崭新的面貌出现在新世纪中国的金融 大舞台上 。农村商业银行作为我国农村经济发达地区农村信用社改革的一种新模式 ,无论其改制的背 景 、过程还是其今后的发展走向 ,对于我国整个农村金融的改革都将是一个很好的范例 ,它在改制过程 中所产生的一系列问题及理论和实践上的争论更值得我们做进一步研究 。本文以常熟市农村信用合作 社改制为农村商业银行为案例 ,对改制过程中的有关问题进行初步的探讨 。一、从农村信用合作社到股份制商业银行的变迁与改革1. 常熟市农村信用合作社历史沿革收稿日期 :2001 - 12 - 11作者简介 :谢庆健 (1944 - ) ,男 ,浙江余姚人 ,硕士 ,高级经济师 ,中国人民银行南京分行行长 。 褚保金 (1962 - ) ,男 ,江苏人 ,教授 ,博士生导师 ,供职于南京农业大学财政金融研究所 。应瑞瑶 (1959 - ) ,男 ,浙江人 ,副教授 ,博士 ,供职于南京农业大学 。 张 茹 (1978 - ) ,女 ,江苏人 ,南京农业大学金融学硕士研究生 。常熟市农村信用合作社成立于 1953 年 。在成立之初 ,农村信用社是为了适应生产力水平而逐步组 建的资金互助合作金融组织 ,在农业小生产乃至统分结合的双层经营体制中 ,以其机构小 、经营灵活等 优势充分发挥了互助合作 、为入股社员和三农服务的作用 。它依附于行政 、每个村都有 ,日常的办公场 所是向老百姓租借的 。20 世纪 60 年代初 ,由于政治原因信用社被撤销 。复建后 ,70 年代开始与人民银 行一起办公 。办公地点在乡村 ,每个乡镇都有专门的营业机构 ,与人民银行挂两块牌子 ,使用两本不同 的账簿 。当时的工作对象以生产队为主 ,也包括少数企业 、国有市镇商店和供销社 。信贷员被称为农金 员 ,日常工作基本不与农户发生直接关系 。农户若要贷款买粮 ,可通过生产队转账 ,生产队在信用社统 一结算 ,信用社直接划款到粮食局 。80 年代初 ,中国农业银行重建 ,农村信用社被划归农行管理 ,信用社 与农行属于两套编制 ,使用两本账簿 ,但却是同一套领导班子 ,信用社的主要工作对象为乡镇企业 。这 一阶段 ,常熟市农村信用社按国家有关要求 ,由各区 、镇信用社入股组建了县级联社 ,对辖内信用社实行 统一管理 ,联社与信用社为两级法人 ,信用社有独立的经营机制和用人机制 。1996 年 ,信用社正式从农 行分出 ,开始独立运营 。2000 年 10 月份 ,各乡镇农村信用合作社与市农信联社合并为市农村信用合作 社 ,实行全市“统一法人 、授权经营 、分别核算 、单独考核”的办法 ,2001 年 6 月份开始 ,常熟农村信用合作 社开始筹建股份制的农村商业银行 ,同年 11 月 28 日正式挂牌 。2. 股份合作制商业银行体制的建立常熟市农村信用社与我国其他地区的信用社一样经历了近 50 年的风雨磨炼 ,形成了其特定的组织 管理和运营方式 。与现代商业银行相比 ,农村信用社有着十分明显的弱势 ,且难以在较短时间里得到改 变 。现在将其改制为农村商业银行 ,并不仅是按照股份合作制商业银行的股权设置 、组织机构来对其重 新组建 ,更重要的是通过改制 ,在经营理念 、用人机制 、业务范围 、服务方式等方面发生相应的转变 。常熟农村信用合作社改制的核心内容主要有以下五个方面 。(1) 清产核资 。首先对原农村信用合作社进行清产核资及净资产确认 。常熟农村信用合作社目前 资产总额已达 90. 18 亿元 ,扣除总负债 88. 26 亿元 ,账面净资产为 1. 92 亿元 ,提留呆帐准备金 、风险准备 金后 ,调整后的净资产为 3100 万元 ,而且固定资产还具有升值的潜力 ,完全能符合“有效资产大于负债 , 且资产总额在 10 亿元以上”的规定 。目前 ,常熟农村信用合作社不良贷款比例 、两呆贷款比例均在人民 银行规定的标准以下 ,经增资扩股后 ,资本充足率达到了农村商业银行的组建标准即 8 %以上 。(2) 社员股金的处理 。在组建农村商业银行过程中 ,信用社对原有股金的处理采取了如下方式 : 确 认后的信用社股本金 (个人资本与法人资本) 在平等 、自愿的基础上按 1 1 的比例转为农村商业银行股 本金 ,对不愿加入农村商业银行的农村信用社社员 ,可在评估认定时作退股处理 。(3) 商业银行股本的认购 。在对社员股金进行处理的基础上重新募集股本 ,设定注册资本金 1 亿元 左右 ,由社会法人 、自然人 、系统内职工按一定比例分别持股 。根据常熟市农村商业银行股金募集方 案,具体认购比例为 : 募集自然人股东股本金总额为 7900 万元 ( 单个自然人的持股比例不得高于总 股本的 0. 1 %) ,占股本总额的 79 % ; 募集银行内部职工股股金总额为 2370 万元 ,占自然人认购股本总 额的 30 % ; 募集社会法人的股金总额为 2100 万元 ,占股本总额的 21 % (单个法人直接或间接持股比例 不得高于总股本的 10 %) 。考虑到农村商业银行属地方性股份制商业银行 ,由市属公有资产经营投资公 司代表地方政府认购 500 万股法人股 ,占法人股 2000 万股的 40 % ,占总股本的 5 % ,从而成为银行最大 的单一股东 。(4) 农村商业银行的组织机构 。在组织机构方面 ,常熟市农村商业银行的最高权利机构是股东大 会 。董事会由股东大会选举产生 ,对股东大会负责 ,董事会聘任和解聘行长 ,根据行长提名 ,聘任和解聘 副行长 、财务负责人 ,并决定其报酬 。监事会是银行的监督机构 ,对股东大会负责 。农村商业银行董事 长和行长实行分设 ,董事长不得兼任行长 ,董事不得兼任副行长 ,董事长 、副董事长 、监事长 、行长 、副行 长的提名都要报经中国人民银行核准任职资格 。71(5) 管理体制和经营机制的综合改革 。为了保证新的体制进入良好的运行状态 ,对原来信用社的 管理体制和经营机制进行综合改革 。首先 ,落实基层信用社经营责任制 ,调动基层社和干部职工积极 性 。通过实行工效挂钩的工资管理办法 ,加强对基层信用社经营责任制的检查考核 ,在分配上拉开基层 信用社及员工的分配档次 。第二 ,力争彻底改变信用社用人制度 。建立完善的“进人”、“出人”机制 ,打 破以往“终身雇佣”“、只进不出”的旧体制 ,不断引进高素质 ,高技能人才 。同时充分挖掘和利用现有人 才资源 ,对人才进行优化组合 ,实现人尽其才 。逐步建立岗位退出机制 ,对于在工作岗位上不思进取的 员工给予惩罚 ,进而辞退 ,增强员工的危机感和责任心 。二、常熟市农村信用合作社改制动因分析1. 农村经济发展趋势的必然要求农村信用社成为联系农民的金融纽带是其经营的方针 。随着经济的发展 ,不同发展阶段对信用社 支农的方式和规模都有不同的要求 。信贷支农过去曾经在常熟市农村经济发展中起到重要作用 ,这与 当时农业在常熟经济结构中所占的比重相关 。改革开放以来 ,常熟市的经济结构不断发生变化 ,其经济 重心正在逐渐转移 。据统计 ,常熟市 2000 年实现国内生产总值 258 亿元 ,按可比价格计算 ,比上年增长 18. 4 % 。其中 ,第 一产业实现增加值 15. 26 亿元 ,增长 3. 2 % ;第二产业实现增加值 138. 74 亿元 ,增长 21. 1 % ; 第三产业实 现增加值 104. 00 亿元 ,增长 16. 1 % 。2000 年全市三次产业对国民经济的贡献份额分别为 5. 92 % 、53.77 %和 40. 31 % 。表 1 反映的是过去 20 多年来农业在常熟市国民经济中所占比例逐年下降而工业和第 三产业的比重逐年上升的趋势 。与此同时 ,全社会农业的固定资产投资比例也在一直下降 。常熟市农 村信用合作社农业贷款占贷款总额的比重 2000 年仅为 5 % 。因此 ,常熟市农村信用合作社已初步具备 了城镇化条件和非农特征 ,而这种条件与特征正是常熟市经济高速发展的结果 ,它决定了其信用社可 以先于其他地区向股份制农村商业银行改制 。表 1 常熟市社会国民经济主要比例关系 (1978 - 2000)指标1978 年1980 年1985 年1990 年1995 年1999 年2000 年 一、国内生产总值中三次产业的比例( %)第一产业32 . 33 31. 77 20 . 86 16. 19 8 . 82 6 . 80 5 . 92第二产业55 . 43 55. 25 62 . 55 63. 37 52 . 87 52 . 30 53 . 77第三产业12 . 24 12. 98 16 . 59 20. 44 38 . 31 40 . 90 40 . 31二、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总额中三次产业的比例( %)第一产业25 . 51 8. 58 0 . 14 0. 68 0 . 99 0 . 98 0 . 96第二产业57 . 40 89. 05 48 . 64 40. 15 38 . 28 58 . 82 49 . 43 第三产业 17 . 09 2 . 37 51 . 22 59 . 17 60 . 73 40 . 20 49 . 61 资料来源: 常熟市统计年鉴2001 年。地处长江三角洲的常熟市是我国农村经济较为发达的地区之一 ,这里的乡镇中小企业发展迅猛 ,民 营 、个私经济十分活跃 。他们已经成为当地经济发展的主体力量 。然而 ,资金供给不足 、融资渠道不畅 严重制约了其发展 。作为农村金融市场的“主力军”,农村信用社因其自身在管理体制 、经营方针 、业务 规模等方面的限制难以发挥应有的作用 。因此 ,农村信用社的改革是顺应常熟市社会经济发展的要求 。事实上 ,就常熟而言 ,如今的农村信用合作社与成立时将其定位于农民自愿入股组成的地方性合作 “城镇化条件和非农特征”的具体含义详见盛勇炜“, 城市性还是农村性 : 农村信用社的运行特征和改革的理 性选择”, 金融研究2001 年第 5 期。72金融机构在经营性质 、经营范围 、经营布局上难以吻合 ,其“四性”的基本经济特征已不复存在 。全市48 家信用社 、两家营业所网点遍布城乡 ,服务对象 、范围 、业务早已超出农村的范畴 ,其经营触角早已突 破了“三农”限制 ,甚至已脱离农村 。另外从市场方面看 ,不同地区的市场对信用社业务的需求又各有不 同 。常熟市对信贷支农方面的业务需求已在不断萎缩 ,对于“三农”问题 ,更多的是政府财政扶持 ,体现 在减轻农民负担 、政府出钱帮助兴建农业基础设施 、组建示范村和示范区等方面 。而信贷支农也不再是 单纯地以支持耕作业为主 ,农业信贷需求者更多的是农业产业化经营中的“大户”。常熟农村信用合作 社的非农特征直接表现为 : 资金流向的非农化以及业务对象的非农化 ; 机构网点设置的城镇集中 化 ; 从业人员的城镇居民化 。在经济发达地区和高度城市化地区 ,农村信用社的城市性具有必然性 。 综上所述 ,常熟农村经济发展对金融服务的需求必将决定信用社经济发展的取向 ,常熟农村经济结 构的变化必将导致信用社经营范围 、信贷对象的调整 ,常熟农村工业化 、城镇化的趋势 ,必将促使信用社向商业化转变 。2. 信用社寻求出路的自我选择农村信用社与商业银行相比 ,缺乏行业优势 ,市场竞争力弱 ,抗风险能力低 ,科技水平差 ,社会包袱 沉重 ,功能创新缺乏 。随着市场经济程度的加深和金融业的发展 ,农村信用社与其他金融机构的差距将 会越拉越大 。就常熟信用社而言“, 农信社”这块牌子一直制约着其业务的发展 。首先 ,广大市民对信用社持怀疑态度 。现在的“中国信合”名称对社会公众缺乏吸引力 ,没有使用 “银行”冠名更为直观 。再加上农村合作基金会清算关闭和农业银行不良资产剥离 ,对农村信用合作社 产生了一定负面影响 ,有的农户因而对农村信用合作社也产生了不良的预期 ,将存在信用社的存款提出 存入国有商业银行 ,给信用社组织存款增加了一定的难度 。其次 ,与国有商业银行相比 ,农村信用合作社没有独立的联行体系 ,结算渠道“肠梗阻”,汇兑系统要 借助其他渠道 (例如常熟农信社主要借助于工行) ,这就难以为客户提供优良 、快捷的结算服务 ,从而大 大削弱了农村信用社的市场竞争能力 。特别是农村信用社电子化建设起步晚 、普及率不高 、通汇网点 少 、功能有待完善 ,金融技术创新 、工具创新 、产品创新几乎是一片空白 ,而商业银行早已拥有全国电子 联行和信用卡 、网上银行 、自助银行等全新的服务功能 ,这就使得一些大企业 、大机构在资金结算时只会 选择商业银行 ,而不会选择信用社 。第三 ,长期以来存在着对信用社的政策歧视 ,各级政府要求农村信用合作社承担政策义务 ,却无相 应补偿 ,扶持政策难以真正落实 。信用社长期担任支农重任和支持中小企业 ,承担了相当部分政策风险 和改革风险 ,理应得到国家的优惠政策扶持 。但实际上恰恰相反 ,利率 、税费实行的是与商业银行基本 等同的政策 ,储蓄保值补贴及改革成本 、资本的充实 、不良资产的处置都只能靠信用社自行消化 ,而国有 商业银行却能享受国家优惠政策的扶持和帮助 ,信用社成了弱体的孩子吃不上奶 ,这些都使得信用社自 身对改制为商业银行充满期盼 。3. 加入 WTO 后金融全球化的外力推动随着入世进程的不断推进 ,外资银行陆续入驻 ,中国金融业与世界金融业的接轨 ,必将对我国银行 业造成巨大的冲击 。农村信用合作社作为银行类机构 ,其业务经营也必将受到外资银行的挑战 。过去 一段时间以来 ,农村信用社改革问题一直是我国金融体制改革的焦点之一 ,受到各级政府的高度重视 。 江苏省农村信用社的改革试点工作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出台的 ,其目的是探求农村信用社的不同改革 模式和道路 。 农村信用社基本经济特征统一为 :一是自愿性 ;二是互助性 ; 三是民主管理性 ; 四是非赢利性。但“我国正规的合作金融从来就没有真正存在过”( 谢平“, 中国农村信用合作社体制改革的争论”, 金融研究2001 年第 1 期) 。 联合课题组“, 农村信用社改革审视与发展问题思考”, 金融参考2001 年第 1 期。73与此同时 ,在我国农村经济发达地区 ,一个更为规范完善的金融市场亟待重建 。由于这些地区存在 着巨大的市场潜力 ,市场竞争将更为激烈 ,农村信用社能否加快改革 ,抢占有利时机 ,占有相应的市场份 额 ,将关系到其未来的生存与发展 。常熟农村信用合作社改制 ,正是带着我国金融格局变化的敏锐洞察 力及强烈的时代危机感所选择的必由之路 。三、改制的现实意义我国农村经济的发展关系到解决和处理好农业 、农村和农民问题 ,而作为全国农村金融市场资金供 给主体的农村信用社 ,依然背负沉重的坏账和亏空艰难运转 。因此 ,农村信用社改革与发展实际上已经 成为农村金融体系 ,乃至整个金融体制改革的焦点和难点 。常熟农村信用合作社作为经济发达地区 信用社的典型代表 ,向股份制农村商业银行方向改制 ,它的成功与否具有积极的政治意义和市场价值 。 它是对我国信用社改制模式和思路的一种探索 ,为在经济发达地区的农村信用社改制寻找一条出路 。对农村信用社的改革我们必须在市场导向和行政主导之间进行选择 。基于我国农村信用社 50 年 走过的道路 ,让我们更倾向于选择前者 。常熟农村商业银行的改制正体现了这种主导思路 。随着我国 工业化和城市化向纵深发展 ,大量尤其是经济发达地区的农村信用合作社的终极发展目标将是商业银 行 (尽管这种发展具有渐进性 ,当前对于农村合作金融产权制度的改革还不能不加区别地采取统一模 式) 。在不远的将来 ,我国经济发达地区农村与城市的经济融合 (城乡一体化) 将使真正意义上的农村信 用社失去其基本的生存空间 。因此 ,在未来的某个阶段 ,现存农村信用社中的很大一部分将会逐步演变 为现代商业银行 。这种发展趋势 ,就使得对苏南农村信用社的股份制改造不仅具有现实意义 ,而且更 具有长远价值 。就常熟市而言 ,农信社组建为股份制农村商业银行后 ,在以下几个方面将显示其积极现实意义 。(1) 有利于形象的整体提升 。(2) 有利于业务范围的扩大和业务种类的增加 ,实现综合化的商业化经营 。(3) 改制后的商业银行抗风险能力将大大提高 。(4) 改制后的农村商业银行经营机制更加灵活 ,激励与监督机制更为有效 ,团队精神大大加强 ,竞 争力不断提高 。四、改制中出现的问题由于在农村信用社基础上组建农村商业银行在我国尚无先例 ,处于探索阶段 ,因此在改制中难免会 出现一些争议和需进一步探讨的问题 。1. 关于农村信用合作社改制的出发点与目标改制前 ,农信社在经营过程中存在的一个主要问题就是多元目标的冲突 。中央要支农 ,地方要发 展 ,监管部门要防范风险 ,信用社自身要生存 。这些目标在实现过程中并不总是一致的 。缺乏单一目标 的金融机构必然造成经营思维混乱和经营者的机会主义问题 。而在这种多重目标的冲突中 ,通常的 做法就是地方政府通过行政干预获得地方利益 ,同时向农村信用社转移成本 ,然后是农村信用社通过问 题暴露把成本汇总 ,形成不良资产和经营亏损 ,再把这个风险包袱转移给中央 ,中央监管当局通过履行 最后贷款人的职能或某种形式的补贴化解信用社的风险 。常熟农村商业银行改制 ,并没有从根本上解 决这种三角利益关系的矛盾 。中央希望改制后的农村商业银行能够更好地承担起支农义务 ,加大支农 课题组“, 临沂思路 :农村信用社的外部监督与体制内改革”, 金融研究2001 年第 1 期。 阎庆民、向恒“: 农村合作金融产权制度改革研究”, 金融研究2001 年第 7 期 谢平“, 中国农村信用合作社体制改革的争论”, 金融研究2001 年第 1 期。74力度 (尽管常熟经济结构中农业所占的比重在不断下降 ,但农业的弱势特征决定了它在一定时期内仍需 要政府的政策支持) ;地方政府更注重改制后的农村商业银行对其局部利益和地方政绩和贡献是否增 加 ;而常熟农村信用合作社改制后作为一个企业主体 ,以赢利为经营目标是其最优选择 。不同主体之间 改制目标的差异性 ,导致了在整个组建农村商业银行的过程中 ,无法做到上下完全统一 ,从而增加了改 制成本 。常熟农村商业银行的改制 ,无论从政策制定 、模式选择 ,还是从具体操作的监管来看 ,政府始终处于 主导地位 。尽管这种政府主导型的制度变迁能通过政府的强制力以最短的时间和最快的速度推进 ,但 由于其存在着非完全市场化的选择性 ,改制未必能达到预期效果 。另外 ,从农村商业银行股权结构的设 置中我们可以看到 ,地方政府控制的市属公有资产经营投资公司是银行的最大单一股东 ,这就必然导致 地方政府对农村商业银行自主经营行为干涉的加强 。这种干涉一方面可以通过政府倾斜和政策优惠给 予农村商业银行以地方性保护 (尤其是当其面临外来竞争对手时) ,但另一方面 ,一旦政府利益与银行自 身利益发生冲突 ,必然会增加农村商业银行的经营成本 ,扩大其经营风险 ,从而束缚其长远发展 。而这 种潜在的利益冲突 ,似乎是不可避免的 。改制后的农村商业银行 ,仍要受到来自于多方面的约束和干 预 :人行要对其进行监管 ,省联社在一定时期内仍拥有对它的行业指导管理权 ,而地方政府对其经营更 不可能“袖手旁观”,各自的约束与干预又因来源的主体不同而存在目标的差异性 。在这种情况下 ,农村 商业银行如何完全按照市场经济的要求进行运作 ,如何在与其他商业银行的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中央 政府主导体制结构 ,地方政府主导经营业务 ,农村商业银行又应该如何实现其作为独立法人的“自主经 营 、自负盈亏 、自我约束 、自求发展”?2. 关于改制后的农村商业银行是否仍应承担支农任务问题长期以来 ,对于农村信用合作社的市场定位和属性界定一直模糊不清 ,现在按照股份有限公司的模 式将其改为农村商业银行后 ,其企业法人的地位就得到了确定 。作为一个企业主体 ,追求利润最大化是 其设立的根本目的 ,也是其他股份制商业银行组建的基本出发点 。但常熟市农村商业银行因其特定的 历史背景 (由农村信用社改制而成) ,对支农义务的承担似乎责无旁贷 。中华人民共和国商业银行法 中明确规定“, 银行是一种盈利性的经济组织 ,以利润为最终经营目标 ,要按照商品经济的原则和价值规 律的要求从事经济活动”“, 商业银行依法开展业务 ,不受任何单位和个人的干涉”,其经营机制是“自主 经营 ,自担风险 ,自负盈亏 ,自我约束”。而改制后的常熟农村商业银行却以“必须继续坚持服务三农 的方向 ,树立大农业观念 ,拓宽经营渠道 ,向支农的深度和广度进军 ,进一步发挥农村金融主力军和联 系农民的最好金融纽带作用”为其根本的工作指导思想 。常熟市农村商业银行在经营过程中对于这 二重目标究竟应分清主次 ,亦或是两者并重 ? 如若选择前者 ,那么谁主谁次 ? 如若选择后者 ,又应如何 在“追求利润最大化”和“加大支农力度”中找到一个平衡点 ? 这些问题都有待进一步探讨和研究 。特别 是 ,如若目前无法找到更合适的金融机构来承担支农义务 ,那么政府应该给予农村商业银行何种优惠政 策 ,使其以何种方式来继续承担这部分责任 ,才不违背企业经营过程中的“责 、权 、利”对等原则 。而该种 优惠政策的给予 ,是否又会影响到农村商业银行在市场经济竞争中的公平原则 ?3. 产权结构与法人治理结构中存在的问题(1) “产权结构”问题 。产权制度改革是农村信用合作社改革的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 ,其核心是要 通过明晰产权实现“谁投资 、谁管理 、出了风险谁承担责任”这一目标 。常熟农村商业银行改制过程中 , 在股权设置方面实行职工全员入股 ,以提高员工的工作积极性和责任心 ,这点在总体上的效果是不容置 疑的 ,但具体的股权比例应如何确定仍须推敲 。 引自常熟市农村信用联社关于组建“常熟市农村商业银行”的报告2001 年 5 月。75(2) “法人治理结构”问题 。原常熟市农村信用合作社的组织机构主要由社员代表大会 、理事会 、监 事会构成 。理事长由社员代表大会产生 ,主任由理事会聘用 ,理事长和主任可以兼任 。这种组织机构虽 然容易产生职权过于集中“、内部人控制”现象 ,但同时也使得经营者责 、权对等 ,减少了代理成本 。改制 为农村商业银行以后 ,董事长和行长实行分设 ,董事长不得兼任行长 ,董事不得兼任副行长 。这虽然一 方面加强了监督 ,不至于产生凡事一个人说了算的现象 ,但另一方面 ,在实际操作中 ,由于相关规章制度 或尚不健全或难以落实 ,极易产生多头领导 ,降低管理效率 。此外 ,由于农村商业银行的大部分股东是 社会法人及自然人 ,这些“非内部职工”的自然人和法人为了实现自身利益 ,势必通过参加股东大会 、董 事会影响农村商业银行的经营方针甚至干预其日常经营管理 。农村商业银行行长们如何适应并处理好 这种“外行人领导内行人”的管理方式 ,将是农村商业银行改革成败的关键 。五、农村信用合作社实行股份制商业银行化改革的若干政策建议1. 农村信用社改革要因地制宜 ,不搞一刀切目前 ,由于我国各地经济发展水平 、农业在当地产业结构中所占比重以及各地的农业发达程度差距 很大 ,因此全国各地的信用社业务经营状况 、管理水平 、发展模式等也各有不同 。我们认为 ,常熟 、江阴 、 张家港组建完全按照商业化金融运作的农村商业银行试点 ,对我国大多数农村地区并不适用 。因为金 融业的完全商业化运作需要有一些基本前提 :市场化程度比较高 ,市场机制在资源配置中已经居于基础 地位 ,经济个体之间的联系十分紧密 ,信息共享机制非常完备 。在这样的前提下 ,金融企业才能以利润 最大化为经营的终极目标 ,从事各项金融服务 。而目前 ,我国农村整体上还不具备这样的基本条件 。因 此 ,无论常熟 、江阴 、张家港这三地的信用社改制成功与否 ,这种组建农村商业银行的模式短期内还不能 在全国范围内推广 。如若强行把完全商业化的金融服务形式引入各地农村 ,那么 ,由于银行资本逐利的 本性 ,将使弱势群体难以得到充分的金融服务“, 三农”就可能失去必需的金融支持 ,最终引致农村经济 发展迟缓甚至衰退 。因此 ,不宜在全国范围内实行统一的农村金融体制 。因此 ,沿海经济发达地区和大 中城市郊区的农村信用社在条件成熟的情况下可以改制为地方性合作或股份制金融机构 ,即常熟农村 商业银行的模式 。对于中西部地区的农村信用社改革 ,则应从当地农村的实际出发 ,选择适应当地农村 的改革模式 。这样既能摆脱农村信用社所面临的困境 ,同时又能为农村经济发展提供良好的金融服务 。2. 农村商业银行应定位为企业 ,以追求经济效益为其根本出发点 商业银行是通过吸收存款筹集资金 ,直接向工商业提供贷款 ,并以利润为其主要经营目标的信用机构 。换言之“, 商业银行是以经营存 、放款 ,办理转账结算为主要业务 ,以盈利为主要经营目标的金融企 业”。农村商业银行既然立足于一个企业 ,在经营过程中就应当从市场经济角度出发 ,遵循市场规律 , 在对经济效益的追求和对社会资源的配置中分清主次 ,摆正因果关系 。现代企业理论认为 ,企业是对市 场的替代 ,即通过组织行为来替代价格机制配置企业内部资源 ,以降低市场交易费用 ,从而最终达到配 置社会资源的目的 。农村商业银行 ,一方面坚持利润最大化原则 ,这反映了其对经济效益的追求 ,而另 一方面又要承担政府的“支农”义务 ,这实际上是对社会资源的一种自发配置 。在双重目标的实现过程 中 ,无论是从目前的改制效果出发还是从将来的发展前景考虑 ,农村商业银行都应当把主观上追求赢利 放在第一位 ,通过主观目的的实现 ,达到客观上协调社会资源 ,产生社会效益 ,而不应主次颠倒 、本末倒 置 。这又涉及到政府与农村商业银行的关系问题 。无论是中央还是地方政府 ,既然已允许常熟市信用 合作社改制为农村商业银行 ,就应当给予其与其他商业银行同样的“政策对待”。一方面应取消以前对 于信用社的一系列政策限制 ,另一方面 ,要正视从信用合作社到农村商业银行的定位转换 。作为一个市 场化运作的企业 ,它在本质上并无义务承担政府职能 ,如若政府仍要求农村商业银行担负起“支农”的责 戴相龙, 领导干部金融知识读本,中国金融出版社 ,1998 年。76任 ,就应当给予其相应的补偿 ,使这种责任的履行不违背企业的“责 、权 、利对等”原则 。3. 相关配套事项应尽快完善(1) 常熟市农村商业银行总体上虽然是按照股份有限公司的模式组建的 ,但它与一般的股份有限 公司有着明显的区别 ,农村商业银行实行所有权与经营权相统一 ,职工全员入股 ,职位越高 ,所占股份越 多 。这种模式实际上是一种股份合作制模式 。而对于从信用社改制为农村商业银行 ,目前我国还未出 台相关的法律 ,整个过程处在摸索阶段 ,缺乏有效和明确的指导 ,也缺少可以借鉴的相关规章制度 。因 此 ,要加快农村商业化金融的立法工作 ,制订相应的行政法规 ,对农村商业银行的市场定位 、组织机构 、 业务范围 、政府职能等以法的形式加以明确 ,使其在以后的发展过程中有法可依 。(2) 农村商业银行因其产权制度与组织制度相对于原有金融主体的创新 ,决定了对其监管制度也 需不断创新 。从整个金融业来说 ,处于转轨时期的我国的金融风险与发达市场经济国家的金融风险相 比 ,具有不同的形成机制和外化形式 。发达国家的金融风险是一种市场风险 ,其外化形式是挤兑存款 , 引发支付危机 ,导致金融机构倒闭 ,进而发生兼并或重组 ,加速金融资本的集中 。我国现阶段的金融风 险不仅仅是市场风险 ,而且还包含着一种制度性风险 ,农村金融机构尤为如此 。农村商业银行处于农村 地区 ,属于地方区域性金融机构 ,其大股东是代表地方政府意志的当地企业 。各级政府可能的干预和所 赋予的政策性义务 ,将给银行经营带来风险 。另一方面 ,农村商业银行与信用社相比因其商业银行的特 性而更具经营的“商业性”和“独立性”,其风险也将因此而增加 。因此 ,建立全新的农村商业银行与地方 政府的关系 、人民银行对农村商业银行有效的监管制度和省联社对农村商业银行的行业管理制度 ,对于 防范和控制这类整体性的金融风险是十分重要的 。只有通过制度创新 ,才能从根本上控制引发金融风 险的“火源”。(3) 我国农村商业银行要尽快引入信用保险机制 。市场经济的有效运转需要一定的制度保障 ,发 达的社会信用体系对于市场经济的有效运转无疑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 。信用保险业的发展可以增加风 险承担的主体 ,从而降低企业信用风险 ,促进市场发展 。信用保险是保障被保企业应收账款免受不正常 损失之保障 。对银行而言 ,保险公司的介入一方面可以与其共同承担违约风险 ,另一方面还可以保障银 行按期收回款项 。而银行风险的降低 ,又可以使投保人贷款的可能性提高 ,从而实现信贷资金的良性循 环 。我国农村商业银行尚属新生事物 ,各方面还存在着许多不完善之处 ,特别是当前信用环境欠佳 ,因 而对信用保险的需求就显得更为迫切 。4. 按现代企业制度的要求建立农村商业银行内部组织运行机制 企业的产权结构形式影响企业的产出效率 ,这是产权经济学家的一个基本观点 。金融企业的产权结构也同样会影响到其产出效率 。现有的农村金融机构中 ,农村银行是国家的 ,信用社是集体的 ,不管 是国家的还是集体的 ,真正要求索取企业剩余的所有者实际上都是虚置的 。由于所有者不能到位 ,经营 者也就缺少监督 。因此 ,从根本上说 ,信用社的主任缺乏把企业经营好的动力和压力 。将信用社改制为 农村商业银行后 ,一方面农村商业银行的经营状况会受到各方股东的监督 ,另一方面由于允许经营者个 人投资入股 ,就会形成对经营者的有效激励 ,从而使得法人治理结构中的监督机制和激励机制都能实 现 。但是 ,常熟市农村商业银行的组织机构中 ,董事长与行长分设 ,董事长与行长又入股相同金额 。他 们同时都是银行的股东 ,又同样都要行使经营权 。这种模式打破了现代企业制度中总经理受聘于董事 会 ,代理董事长经营管理企业而不拥有对企业的所有权的思路 ,从而产生了新的困境 。董事长 ( 包括其 他董事) 不是大股东的代表 ,自己本人仅持有少量股份 ,这会带来董事会与股东利益的冲突 。对于农村 商业银行行长们来说 ,他们既是股东又是经营者 。在现有的制度框架下 ,如果银行经营业绩不佳 ,不能 强迫行长退股 ,缺乏应有的惩罚机制 。另一方面 ,作为经营者 ,行长所占股份很少 ,按股分红的银行赢利 又难以反映其应得的回报 ,激励效应也是有限的 。解决这些问题的根本在于 ,按照现代企业制度的要求 规范农村商业银行的组织机构和运行机制 。因此 ,我们认为 ,农村商业银行的董事长应由大股东派出 ,77同时对董事长和行长都实行股票期权制 ,形成激励与惩罚对称的企业制度 。5. 建立农村发展基金 ,解决支农信贷问题经济发达地区农村信用社改制为商业银行后 ,从理论上讲 ,原来信用社的政策性功能将消失 ,对“三 农”的支持势必进一步弱化 。如何建立一种更为有效的机制解决支农信贷的问题就值得关注 。我们认 为 ,建立“三农”发展基金 ,发挥地方财政作用 ,将有助于加强对农业的支持 ,解决农户贷款难的问题 。发 展基金的资金可通过多种渠道募集 :农村商业银行上缴地方财政的所得税 、中央和地方各级财政的支农 资金和各种农业项目 、社会捐赠等等 。在发展基金的资金使用上 ,可对投入农业发展的信贷资金进行贴 息或用于补偿农村商业银行在扶持农业和农民生产经营中发生的额外的支出 ,从而在机制上有效解决 农村信用社改制后所产生的支农信贷问题 。参 考 文 献1谢平 ,2001 “, 中国农村信用合作社体制改革的争论”, 金融研究2001 年第 1 期。2盛勇炜 ,2001 “, 城市性还是农村性 :农村信用社的运行特征和改革的理性选择”, 金融研究2001 年第 5 期。3戴相龙( 主编) ,1998 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