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因逻辑真理理论研究毕业论文.doc

目 录奎因逻辑真理理论研究毕业论文引言1第一章 奎因逻辑真理理论的来源21.1 语言分析学派对奎因的影响21.1.2 奎因与怀特海51.2逻辑实证主义学派61.2.1奎因与卡尔纳普71.2.2奎因与纽拉特81.3逻辑实用主义学派9第2章 奎因逻辑真理理论研究-从语句到真122.1命题与语句122.1.1命题和语句的界定132.1.2命题和语句的关系142.2真之载体是语句152.2.1奎因否定意义的实在性.162.2.1.1从本体论上否定意义的本体论地位162.2.1.2通过对同义分析揭示意义的不确定性182.2.1.3奎因否定命题的存在212.2.2语句是真之承载者232.2.2.1语句的划分242.2.2.2语句的功能262.3确定语句为真的方法272.3.1 何为真语句272.3.2 确定语句为真方法282.3.2.1 根据结构为真282.3.2.2根据替换为真282.3.2.3根据替换为真：282.3.3根据模型为真292.3.4根据证明程序为真292.3.5根据语法为真30第3章奎因逻辑真理理论的特征303.1奎因关于逻辑真理阐述303.2.逻辑真理理论的特征313.2.1逻辑真理的整体性313.2.2逻辑真理的可修正性323.2.3逻辑真理的经验性333.2.6逻辑真理的相对性33第4章奎因逻辑真理理论影响及局限性344.1奎因逻辑真理观对语言哲学的影响344.2奎因逻辑真理观对逻辑实用主义的影响354.3奎因逻辑真理观对历史主义科学哲学学派的影响374.4奎因逻辑真理观的缺陷38参考文献42I引言 引言蒯因(W.V.Quine) 当代著名的美国哲学家和逻辑学家。他在分析哲学特别美国分析哲学的发展中, 在逻辑实证主义年代之后的演变中, 起了关键性作用, 曾被誉为“ 继罗素和维特根斯坦之后影响最大的在世哲学家”。1他在逻辑哲学领域做出了卓越的的贡献，发表的与逻辑哲学有关的著作有：从逻辑的观点看（1958）、悖论的方式及其他论文（1966）、本体论的相对性及其他论文（1969）、逻辑哲学（1970）、指称之根（1974）等，他的两篇论文论何物存在（1948）和经验论的两个教条等都已经成为逻辑哲学方面的经典性文献，在逻辑哲学领域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当我们阅读奎因本人的著作时，我们不难发现其在逻辑哲学方面工作的显著特点就是：运用现代数理逻辑的工具去解决传统哲学的关键性论题。他站在整体主义知识观的立场上，对经验论的两个教条进行严厉的批判，认为分析命题与综合命题的区分是不成立的，知识是作为一个整体面对经验法庭的，在顽强不屈的经验面前，知识整体的任何部分都可被修正，甚至逻辑和数学命题也不能例外，这样实际上间接地承认逻辑真理的可修正性，同时也间接地否定将真理分为事实真理和分析真理（逻辑真理）的二分法，我国学者马亮教授指出：在那些接受语义学真理概念的人们中间, 有一些人否认逻辑真理和事实真理之间存在着明显的区别, 其中最突出的是塔斯基和奎因2；在意义理论方面，他受弗雷格等人的影响，赞同并接受将意义和指称明确区分的观点，近而反对把意义和指称混为一谈，并主张对一切诸如意义、概念、命题等内涵性概念，都应受到怀疑，并被排除在本体论研究的范围。他强调指出，在理解意义和指称时必须认识到我们用以表达这些概念的手段，是相对于某个任意地或习惯地选出的语言参考框架的，他把这种观点称为“概念的相对性”或“本体论的相对性”。他用数理逻辑工具研究本体论问题，主张从本体论“事实问题”的研究转向对一个理论的“本体论承诺问题” 的研究，并提出了两个著名的口号：“存在就是作为约定变项的值”，“没有同一性就没有实体”，它们分别是一个理论的本体论的识别或认可标准。在逻辑中的本体论问题上，表现出唯名论者的偏向：“不情愿的柏拉图主义者”，3表现出了极其鲜明的外延主义立场。奎因受弗雷格等人外延主义立场的影响，将作为语句意义的命题和语句进行了区分，认为两者存在这重大的区别，并在此基础上，对语句进行了深入的研究，认为命题，即语句的意义作为内涵性实体，不能作为逻辑真理的载体，而只有具有永真性或永假性的永久句才能作为作为真值载体，从而表现出了十分鲜明的唯名论色彩。奎因基于外延主义本体论视角，在对命题和语句进行分析的基础上，表达出了与众不同的关于逻辑真理的看法。奎因在逻辑真理理论方面深受卡尔纳普等人的影响，但是奎因并不赞同卡尔纳普关于逻辑真理的看法。早在1935 年，奎因就发表约定真理一文以来, 就开始了对卡尔纳普哲学的怀疑乃至批评, 最终于1951年，发表了经验论的两个教条一文, 该文对以卡尔纳普为代表的逻辑经验主义者的主要主张, 尤其是卡尔纳普的意义理论所设定的分析与综合的区分、意义证实理论展开彻底批判, 得到了若干与卡尔纳普的主张有着重大区别的逻辑真理理论。奎因逻辑真理理论的研究既体现出了对语言分析学派、逻辑实证主义学派和实用主义学派的继承，同时又对又对其产生深远的影响。笔者试图比较清晰地介绍奎因逻辑真理理论的来源，并且揭示早期奎因唯名论立场，从本体论角度排除意义、命题这些内涵性实体作为真值载体的可能，进而说明语句才是真之载体，在此基础上结合奎因本人关于逻辑真理的有关陈述，揭示出逻辑真理的特征，最后，阐明奎因逻辑真理理论的影响。51第3章 逻辑真理的性质第一章 奎因逻辑真理理论的来源奎因是一位十分重要的哲学家和逻辑学家，其哲学和逻辑学思想对当代哲学产生了重要的影响。总的来看，奎因哲学构成分析哲学的一个转折点：他从内部对逻辑经验主义的批判，以及对美国实用主义的利用和彰显，导致了分析哲学的逐渐消亡和后分析哲学的兴起。因此，在某种意义上，奎因哲学构成了从分析哲学通向后分析哲学的一座桥梁和纽带。4奎因哲学思想受到了多方面的影响。在逻辑方面他师承弗雷格、罗素和怀特海等人，从他们那里吸收和借鉴很多重要思想。在大学期间，奎因就广读罗素的著作，后来就把自己的集合论及其逻辑献给罗素，并在该书的扉页上写道：“罗素的思想长期以来在这门学科中巍然耸立，他的著作激起我对这门学科的兴趣。”不过，奎因后来并不完全赞同罗素的观点，他试图在逻辑体系和集合论方面取得罗素数学原理那样的成功，但不采取罗素在类型论；在哲学上，奎因从卡尔纳普、纽拉特等人接受了经验论，后来又从内部进行批判，以致造成了这种哲学的衰落；除此之外，奎因从皮尔士和杜威那里接受实用主义哲学思想，从皮尔士、迪昂等人接受了某种整体主义思想。所有这些思想都对奎因哲学思想和逻辑真理理论产生了不同程度的影响。1.1 语言分析学派对奎因的影响 当人们谈论奎因哲学，或者阅读奎因的著作时，人们不难发现对奎因哲学特别是逻辑真理理论产生重要影响的理论之一就是语言分析学派的数理逻辑分析方法、意义和所指的区分、以及外延主义原则，所有这些都对奎因逻辑真理理论产生了重大影响。本文主要是以弗雷格和怀特海为代表，揭示语言分析哲学学派对奎因逻辑真理理论的影响。奎因也承认哲学家的任务是对语言做逻辑分析，但是，奎因与维也纳学派不同，他认为任何科学家的理论学说，都具有某种本体论的立场，包含着承认或否认这样那样事物存在的某种本体论的前提。因而，在奎因看来，哲学家的基本任务之一，正在于通过对语言的逻辑分析来揭示或澄清其本体论立场。奎因本人也曾经指出：“约在一百年以前，形式逻辑在弗雷格手里完成了它的复兴，而成为一门严肃的科学。在随后的年代里，科学哲学的一个显著特征就是日益增多地使用这个强有力的新逻辑，这有利于洞察的深入并使问题及其解决方案鲜明突出。”5由此不难发现，逻辑与语言之间存在着天然、紧密的联系。1.1.1奎因与弗雷格分析哲学的基本信条之一就是：哲学研究的根本任务就是对语言进行逻辑分析。6弗雷格被称为分析哲学之父，因此弗雷格自然遵循这一分析哲学的这一基本信条。分析哲学家把严密的逻辑技术引入哲学，带来了双重好处：“首先在风格上，这是一个重要的创造，如今，哲学思辨的形象已被大大的改变了。诉诸逻辑的积极后果是：哲学的推理过程变得清晰了，那些不合法而引入的前提被暴露出来，漫无限制地狂想和随意性受到抑制，各种判断的可批判性大大地提高了，整个研究因此富于成效。此外，从实质上考虑，技术性对于分析运动过来说，不能不是一种内在的东西，因为对语言结构的考察首先是一个技术性课题，离开了逻辑学，分析哲学也根本不可能提出它那些主要的问题（意义理论、真理问题、模态与真理问题等等），更不要说有效地处理这些问题。”7 弗雷格是现代逻辑的创始人，也是分析哲学的奠基人，格作为现代逻辑的创始人，建立了形式化的一阶逻辑，并且将这一有效的分析方法应用于对哲学问题的研究和解决，对现代分析哲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奎因逻辑真理理论在以下几个方面受到弗雷格哲学思想的影响，主要体现在：对现代逻辑技术的应用、对意义和所指的区分、以及其在对哲学问题的解决过程中所坚持的外延主义原则，所有这些在奎因逻辑真理理论的研究过程中都有明显的体现。在弗雷格看来,逻辑研究与真有关,是对于真的探讨，真这个词与逻辑关系密切,真是逻辑学的核心概念，逻辑规律是关于真的客观的规律，逻辑首要的任务是探讨真的规律。8由此不难看出，弗雷格认为在探讨“真”这个过程当中是与逻辑，尤其是一阶逻辑的分析方法是密不可分的，逻辑分析是探讨“真”这一概念的重要方法，真与逻辑的关系是密不可分的。奎因在其对逻辑真理理论的研究过程中，鲜明地体现了对现代数理逻辑的分析方法的运用，如他在1951年发表的经验论的两个教条中，就是运用现代数理逻辑的分析方法，对分析性真理（逻辑真理）和综合性真理进行细致的分析，并最终得出在两者之间作出区分是不可能的，从而对经验论者所持有的教条进行深刻的批判，对当代哲学尤其是逻辑经验主义产生了深远远的影响，并且最终导致了逻辑经验主义转向逻辑实用主义。奎因在其对逻辑真理的研究过程中，除了继承弗雷格所创造并使用的现代逻辑分析方法之外，还有就是坚持弗雷格以来对意义和所指的严格区分的原则。因为，意义和所指问题是从弗雷格和罗素以来分析哲学家们用力最大、争论不已的问题，专心致力于意义理论的研究可谓是二十世纪英语世界哲学家的“职业病”。对这个问题，在分析哲学家中间有两种对立的观点：一种是弗雷格的观点，认为意义和所指是不同的，两者不可混淆。一种是罗素的观点，认为意义和所指就是统一的，意义就是所指。奎因支持弗雷格的观点，进而反对罗素的观点。在从逻辑的观点看一书中，曾多次指出意义和所指的区别。他说：“让我们不要忘记，意义不可以和命名等同起来”，“在意义和命名之间有一道鸿沟，甚至在真正是一个对象的名字的单独名词那里也是这样。”奎因在从逻辑的观点看一书中对语言哲学的主要讨论就是围绕着意义和所指这两个核心概念进行的，他不仅专门写了语言学当中的意义问题、略谈关于指称的理论等文章，而且在本体论和认识论的文章中也阐述了也阐述了他关于意义和所指的观点。因为在他看来：“本体论的概念属于所指理论”，在对分析性陈述与综合性陈述的问题上所涉及的分析性、意义、同义性等都是意义理论的概念。奎因正是应用这些语言哲学的概念对本体论和认识论问题做逻辑语言分析的。奎因在研究本体论的研究过程运用一阶逻辑的外延主义原则，通过否定意义的实体性，进而否定作为语句意义的命题，从而认为语句是真之载体。不仅如此，奎因还以赞同的口吻转述了弗雷格的观点：“弗雷格主张，一个词项是否进入同一性语境是判定该词项可否作为一名称来使用的标准。在一给定的语境中，确定一词项是否能够被用来作为一个东西的名字，就要看这个词项在语境中是否被认为服从同一性法则即相等的东西代替相等的东西的规律。”9 奎因受弗雷格的影响是多方面的，在其对逻辑真理理论的分析中，充分彰显了外延主义原则，而这一原则正是对现代逻辑的基础部分，即一阶逻辑和谓词逻辑的特性的一种刻画。弗雷格就是外延主义的倡导者和实践家，他提出了著名的外延论题：当某个语句或复合语句中的一个表达式，被具有同样指称的但不同涵义的表达式代替时，语句的真值保持不变。不过弗雷格的外延主义是比较温和的，例如弗雷格注意到外延论题，在某些论题中不成立，因此在这些特殊的语境中，有修改外延论题以适应新情况之必要。 陈波.奎因哲学研究从逻辑和语言的观点看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8：342奎因及其推崇弗雷格，奎因从弗雷格和罗素等人那里继承了外延主义立场。但是奎因是个极端的外延主义者，他找出了外延性的三个条件：容许指称同一个对象的（共指）单称词项相互替代，容许对同样对象为真（共外延）普遍词项相互替代，容许有同样真值的语句替换一复合句中的成分句；在这些情况下主句的真值必须不受影响。10这些要求仅为谓词演算或一阶逻辑所满足，因此他只承认谓词演算是逻辑，主张将逻辑局限在谓词演算的范围内；奎因还将这种极端的外延主义带到了本体论学说中，提出了本体论的认可标准：即“没有同一性就没有实体”中所讲的同一性标准就是外延性的同一，因此这一标准实际上是一个外延性标准；只有满足这一标准的物理对象和数学中的类才是被承认的；所有不满足此标准的对象，诸如性质、关系、函项、数这类的共相，命题和意义这样的内涵性实体，被奎因一概加以拒斥。1.1.2 奎因与怀特海奎因哲学思想除了受到弗雷格的影响，怀特海对奎因哲学思想也产生了影响。1930年秋，奎因从奥柏林学院数学系毕业后，出于对当时在哈弗大学执教的怀特海的敬仰，进入哈弗大学当研究生，受教于怀特海门下。奎因与怀特海虽然是具有不同气质的哲学家，其研究哲学的方式也迥然有异。但是，在他们之间却存在很多相似之处。有不少证据表明，曾作为怀特海研究生的奎因，固然在后来受了罗素尤其是卡尔纳普更为强烈的影响，但在其引起重大反响的著作中，仍然可以找到潜伏着早年训练的师承关系。11奎因从罗素和怀特海那里接受了逻辑主义。奎因在1937年发表了数理逻辑新基础一文，并且在这篇文章中，奎因指出：“在奎因和怀特海的数学原理（简称PM）中，我们有充分的证据：全部数学可以翻译成逻辑”“每个仅由数学和逻辑记法组成的语句都可以还原为逻辑原理，或至少还原为无需任何逻辑外的词汇表述的原理。”怀特海和罗素在PM中从逻辑概念构造了，“集合论、算术、代数和分析的基本概念”，并且几何学和抽象代数也可以从中推导出来。奎因认为这是逻辑史上的伟大贡献，“必须承认，产生这一切的逻辑是一个比亚里士多德提供的逻辑更强有力的工具。” 奎因.从逻辑的观点看M.江天骥,宋文淦，张家龙，陈启伟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7： 74-75但是，他也认为PM系统存在着种种的不足与缺陷，需要加以改进和完善。奎因甚至认为：“数理逻辑的进步就在于对数理原理的改进。”12除了上述的逻辑主义思想，就是在怀特海的哲学中，充满了整体主义因素，这些因素在本体论和认识论两方面的表现。本体论的整体主义表现在他的自然机体论，即在他看来，哲学的关键在于存在的个体性与存在的相关性之间保持平衡，也就是说，既不能泯灭每个独特的个性，又要清醒的看到，这一个性的存在与整体的关系，不能将个性单独地进行考察；在认识论方面，怀特海反对单个语词和单个命题能够表达事物的观点，他指出：“事实上，没有一句话或是一个词是离开它得以表达的场合而独立地具有意义的，无见识的思想的本质就在于对这一真理的漠视中。我的观点是我们不能依赖于任何充分清晰的分析。”13他认为，自希腊以来，哲学思想中有异错误的传统，这一传统预先设定了“孤立的存在”（如理念），而后者蕴含着对有限事实进行充分描述的可能。但他指出：“不存在一个充分地表达其自身意义的句子，总是存在预先假定的背景，由于这一背景是无限的这一理由，因而使分析无效。”14以上事实充分表明，怀特海不仅主张必须依据语句的前后的背景才能理解该语句，并且在此基础上还指出，正是由于背景的无限连锁，完全充分的表达和理解是不可能的。由此，可以明显地看出，怀特海认识论上表现出了明显的整体主义，奎因正是受到怀特海等人整体主义的影响并最终引伸出命题的译不准原则。奎因在此基础上，以精确化和具体化的形式，发展了怀特海哲学尚属笼统的整体主义，并加进了约定论和实用主义。奎因对怀特海思想的继承关系不只这些，但是由此确实可以清晰看到这种继承关系是明显存在的：“对于本体论问题的重新强调以及对整体主义的推崇，有充分的证据表明，奎因对逻辑实证主义划时代的批判是潜在地受了怀特海的影响，虽然采取的逻辑方法迥然不同，前者是语言、逻辑的分析，后者是思辨式的洞见和推理，然而在结论上，在精神上，则是颇为相似的。”15由此不难发现奎因在哲学和逻辑学方面深受怀特海的影响。1.2逻辑实证主义学派经验论的发展经历过五个重要的转折点，即从观念转向语词、语义中心由词项转向语句、语句中心由语句转向语句系统、方法论上摒弃分析综合二元论的一元论和摒弃先于科学的第一哲学的自然主义。翻看奎因哲学，人们就不难看出，奎因在经验论的五个转向中的第三、四个转向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奎因在1951年发表的经验论的两个假条一文中，富有成效地对经验论的两个假条进行了批判，从根本上动摇了经验论的理论基石，即分析命题与综合命题的截然二分；在奎因另一篇在哲学史上具有深远影响的论文论何物存在中，将人们经常讨论的事实上的本体论，转化为本体论承诺问题，从而论证了本体论问题是任何理论所固有的，在此基础上奎因恢复了“形而上学”的本体论地位，对逻辑实证主义“拒斥形而上学”的哲学口号进行了反驳。尽管如此，从本质上说，奎因仍然是一位经验论者，这主要是从奎因对经验论者进行批判的目的上说，奎因对经验论两个教条的批判，不是要摧毁经验论的传统，而是要通过重新定向来挽救这一传统，进而建立一个没有教条的新型的经验论。奎因在其著作中也继承了一些逻辑实证主义的基本精神，这些都对奎因哲学思想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本文主要从奎因与逻辑实证主义的两位比较有代表性人物（卡尔纳普和纽拉特）的关系入手，来揭示逻辑实证主义学派对奎因的影响。1.2.1奎因与卡尔纳普奎因在获得博士学位后，被选为哈弗大学“谢尔登访问学者”，赴欧洲留学。在这期间，奎因结识了卡尔纳普和纽拉特等人，并参加了卡尔纳普的演讲，读了卡尔纳普的世界的逻辑构造一书。奎因此行在哲学上深受卡尔纳普的影响，后来他在自传中回忆到：“这是我第一次在理智上与一位老一辈人的持久接触，更别说是一位伟大的人了。我第一次真正感到我的思想被一位活的师长而不是一本死的书而点燃了。”16奎因本人将卡尔纳普是为自己的老师，在他把自己主要著作语词和对象献给卡尔纳普时，说道：“在六年的时间内，我一直是他的门生，甚至在我们之间出现了分歧的情况下，主题仍然是由他来确定的。”17奎因与卡尔纳普哲学思想的一致性主要体现在：首先，卡尔纳普和奎因一致认为，经验论是唯一正确的哲学，感觉经验或者说是感觉证据是整个科学知识体系的基础。在卡尔纳普看来，感觉经验是一切关于世界的概念和知识的最终来源，并且合理性也要通过它们与感觉经验的依赖关系来说明。而奎因认为，科学的一切证据都是感觉证据；我们与皮尔士一样承认，句子的意义纯粹确定于将它们视为真的证据；关于词语意义的所有传授都必定依赖于感觉证据。奎因认为这些思想是从休谟到卡尔纳普以来，不容辩驳的主要信条；其次，是在对知识必然性进行分析时都涉及到约定因素，并且认为逻辑对于哲学是十分重要的。在他们看来，逻辑是哲学的中心，因为逻辑不仅为哲学提供理论框架，而且又是他们进行哲学研究的工具与方法，同时逻辑还是哲学研究的对象。由于同为经验论者，奎因与卡尔纳普也共同面临一个共同的难题，即没有成功地说明逻辑与数学的必然性，最终只能求助于约定主义和实用主义。卡尔纳普认为，分析性命题就是根据语言约定为真而且是空无内容的；他还指出语言选择的宽容原则，即人们可以原则不同的规则系统，从而选择不同的语言和逻辑；奎因则认为，在逻辑、数学和其他学科之间并不存在明显的分界，它们一起构成构成一个整体，这个整体被经验的决定是不充分的，其中包含很多约定因素，而这些约定是根据实用性来选择的，即关于它们的一切考虑，凡是合理的，都是实用的。奎因哲学虽然在上述方面与卡尔纳普接近或一致，但是卡尔纳普与奎因在逻辑真理方面的意见，却存在着很大差异。在卡尔纳普的几次讲演中，他试图把逻辑真理确定为一个语言学概念。奎因和塔斯基反对卡尔纳普明确区分为逻辑真理与事实真理的企图。在后来发表的经验论的两个教条中，充分体现了奎因的思想。卡尔纳普在世界的逻辑构造一书中，企图把关于世界的一切陈述都还原为关于直接经验的的陈述，从关于原初经验关系的基本概念去定义一切其它概念，从而把整个世界加以“理性的重构”。奎因在论何物存在中对这种还原论持有异议，他说：“要把关于物理对象的每一个一语句不论通过多么迂回复杂的方式实际上翻译为现象主义语言，还是不可能的”，我们可以继续研究这种还原有多大程度的可能性，但是“物理学整个来说是不能还原的。”在经验论的两个教条中，奎因更大力度地批评了所谓还原论的教条。因此，他才认为物理对象是不能“根据经验”来“定义”的，即不能还原为感觉材料的集合，而只是看做“使我们对经验之流的描述圆满和简化而被假定的东西。”1.2.2奎因与纽拉特奎因除了与卡尔纳普之间存在着密切的联系之外，还与逻辑实证主义者纽拉特有着很多的联系，早在19321933年间欧洲游学期间，奎因就结识纽拉特。奎因提出的许多有广泛影响力的学说和论证，都已经由纽拉特以一种为充分展开的方式先前提出。奎因主要是在以下几方面继承了纽拉特的思想：首先，在维也纳学派内部，纽拉特反对追求知识确定性的认识论思想，强调我们所得到的一切知识都是可错的；并且正是纽拉特说服卡尔纳普，承认了物理语言对于处理科学和哲学问题的有用性：“只存在一种物理主义。它保护能够科学地加以系统阐述的一切东西。”18在这点上和奎因一样，纽拉特认为，我们的日常语言已经是物理主义的：“物理主义的语言已经不是什么新东西了，它就是已经为朴素天真的儿童和人们所熟悉的那个语言。”19并且纽拉特和奎因两个人一致认为：科学（或者说是理论）是与语言密不可分的，他们都把科学描述成为一个复杂的语句系统。纽拉特在1931年发表的物理主义框架中的社会学一文中，指出：“科学是被作为陈述的体系来讨论的，陈述是与陈述相比较的，而不是与经验，不是与世界，也不是与其它任何东西相比较的。每一新的陈述所面对的是先前已彼此协调的现存陈述的总和。如果一个陈述能够纳入到这个整体，则说它是正确的；凡不能正确的纳入到这个总体的陈述，则视为不正确的加以拒斥。人们可以不拒斥这个新的陈述，而改变现存的陈述整体，直至该新陈述能够纳入到这个体系为止。”20该段话充分体现了纽拉特思想中包含了证实和真理融贯轮的重要思想：既然陈述只能与陈述相比较，而不能与事实相比较，那么接受或拒绝一个新的陈述的标准就是陈述系统内的一致性或融贯性。而且这一思想又使他走向整体主义科学观：“在我们看来，根本不存在任何白板，我们可以把它用作可靠地基础，在它上面一层一层的叠加（知识）。科学的整体基本上处于讨论中。”21无需任何观察陈述是没有的，追求绝对确定性的理想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奎因在1951年发表的经验论的两个教条一文中，从整体主义知识观出发，详细地发挥和系统地展开了纽拉特上述见解。其次，就是怀疑像“意义”、“同义性”这样的概念。纽拉特在1932年发表的记录陈述一文中，纽拉特假定：“同义陈述必须定义为刺激，它在确定的反应实验中，总是产生同样的反应。”22后来，奎因在论何物存在一文中，从本体论意义上，排出了诸如意义、命题等概念的本体论地位；特别指出的是，在他1951年，发表的经验论的两个教条一文中，在对分析性陈述进行分析的过程中，富有成效对意义、同义性等问题进行了深刻的阐述。通过上述的考察，我们我们大概可以得出结论：奎因在其整体主义知识观及其对意义和命题的反驳方面和纽拉特有着很大的相似，但无论从那方面来说，奎因哲学都与逻辑实证主义有着密切的关系。1.3逻辑实用主义学派实用主义是产生并流行于美国的一种哲学思潮或哲学运动，其基本精神是反对空洞的思辨，崇尚行为，注重效果。其奠基人是皮尔士，主要代表人物有：詹姆士、杜威、米德、刘易斯、莫里斯和布里奇曼。在这些人物中，奎因受杜威的影响较大。所以，我们主要探讨其与杜威的关系，来透视奎因哲学中的实用主义成分。奎因受杜威实用主义思想的影响主要体现在以下几方面：杜威哲学中的工具主义因素对奎因哲学思想的影响。杜威认为，思维是人这种高级有机体对有问题的境遇作有选择的合目的反应，知识则是对环境做出良好反应的行为，而“所有概念、学说、系统，不管它们是怎样精致，怎样坚实，必须作为假设它们应被看做是验证行动的依据，而非行动的结局它们是工具，和其它一切工具它工具同样，它们的价值不在于他们本身，而在于它们所能造就的结果中显现出来的功效。”23 “如果它们成功了，它们就是可靠、健全、有效、好的、真的。” 杜威.哲学的改造M.许崇清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58：84显然，杜威工具主义包含了以下特征：认知配置方面“语境主义”、认知过程方面的“实验主义”以及真理本质方面的“功效主义”。后者是说，任何判断、观念，在其认知过程中要成为真的，就必须在满足认知探究的条件方面是有效的。杜威认为，一个正在其境遇中起作用的观念是“真的”：“所谓真理是一个抽象名词，适应于因其作用和效果而得到确证的、现实的、事先预想和所期望的诸事件的汇集。” 杜威.哲学的改造M.许崇清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58：84.更确切地说，一个观念的有效作用即它的成功，就是它的真实性。说观念起作用，与说它起作用的意义是一样的。成功的作用是真实观念的本质特征。此外，杜威知识论整体主义和可错主义也对奎因哲学产生了影响。杜威从其工具主义的基本观点出发，将科学的研究分为五个步骤，并且认为在进行某个特殊研究时，必须将某些断言、规范、准则看作是确实和固定的，但是没有任何知识是绝对固定的，它们都能被后来的探究和经验所批判、修正和抛弃。杜威以上述观点反对一种传统的认识论模式，后者认为某些真理是绝对确实、不容置疑、不可修正的，它们或是通过理性直观而获得自明真理，或者是有感官直接把握的真理，以它们为基础，可以建构出我们知识的大厦。而杜威认为，根本不存在任何绝对确实的先天真理和感觉真理。杜威的观念点包含了明显的整体主义和可错主义的意味，而这些正是奎因最为明显的特点，在奎因看来，我们的信念或是知识是作为一个整体而面对感觉经验的法庭的，接受经验检验的是知识总体；由于整体内任何一个陈述都是可以被修正的，甚至逻辑和数学规律也不例外。奎因这样拒斥了一切先验认知和终极真理，坚持了一种彻底的可错论立场。杜威实用主义的上述因素在奎因哲学中也得到充分体现，这突出表现在他明确地把科学理论系统看成是工具，因而把是否方便、有用等实用主义考虑作为理论评价与选择的标准。他在经验论的两个教条中指出：“作为一个经验论者，我继续把科学的观念系统，看做是根本上根据过去的经验去预测未来经验的工具。物理对象的神话，所以在认识论上优于大多数其它神话，原因在于：它作为一个易处理的结构嵌入经验之流的手段，已证明是比其它神话更有效的。” 奎因.从逻辑的观点看M.江天骥,宋文淦，张家龙，陈启伟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7:41-42在论何物存在一文中，奎因在谈论到本体论问题时，就说：“我所提出的明显的忠告就是宽容原则和实验精神。” 奎因.从逻辑的观点看M.江天骥,宋文淦，张家龙，陈启伟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7: 18在逻辑哲学一书中，奎因提出：“最小代价最大收益准则”，以作为在遇到顽强不屈经验反常时，是否修改某个关键部分的参考标准。奎因本体论具有明显的约定主义和实用主义色彩。他认为，人们在作出本体论承诺的时候，承认了某种对象如物理对象的存在，只不是为了便于说明问题而做出的一种理论假定，因此本质上是一种约定主义。科学理论也不是什么客观实在的反映，只不过是人们为了便于预测未来经验而主观创造出来的工具。因此，一个人究竟选择哪种理论，完全取决于他觉得那种理论较为“方便”、 “有用”，以及哪一理论在逻辑结构上更为简单，与先前所接受的理论更相容等等实用方面的考虑。奎因认为本体论像其他科学理论一样，不应当以是否同实在相符作为取舍的标准，而应当以是否方便和有用作为标准。他指出：“要问一个概念系统作为实在的镜子的绝对正确性，是毫无意义的。我们评价概念系统的基本变化标准必须是一个实用的标准。概念是语言，概念和语言的目的在于有效地交际和预测。这是语言、科学和哲学的最高任务。正是在这一任务的关系中才能对概念系统最终作出评价。” 奎因.从逻辑的观点看M.江天骥,宋文淦，张家龙，陈启伟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7: 73奎因正是把本体论问题归结为语言问题，把本体论的选择问题转换成对语言或概念结构的选择，并提出了实用主义选择标准，从而就是他的本体论学说甚至是整个哲学学说奠基于实用主义之上。实用主义成为奎因本体论学说的基本立足点之一。奎因认为虽然任何理论、科学说都要对何物存在做某种本体论的许诺，但是显然并非任何理论、学说所做的任何许诺都是正确的，并非其所许诺的任何东西都是真实存在的东西奎因曾经指出：“可以承认各种不同的本体论以其各自的方式都是真的，所有被人们设想的世界都是真实的”，这种观点是“一种混乱。” 奎因.从逻辑的观点看M.江天骥,宋文淦，张家龙，陈启伟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7:7-8奎因在本体论的选择问题上，奎因认为独断的解决和回答是没有用的，客观地区别真假正误的标准是没有用的。他认为，在面对本体论选择的问题上，应采取宽容原则和实验精神。所谓宽容，是从卡尔纳普哲学中汲取来的，卡尔纳普说：“在逻辑上，无道德可言。每个人都有随意建立他自己的逻辑即他自己的语言形式的自由”，这就是所谓的“宽容原则”。24所谓“实验精神”就是实用主义精神。从实用主义的观点出发，奎因认为，一切概念系统或语言框架，都是“根据过去经验来预测未来经验的工具”，我们选择这个或那个概念或语言构架，就视其能否跟好地更有效地作为这样一个工具而言。奎因认为，一切科学理论都是对经验材料的“经济的”表达或“简化”。关于同一经验现象可能有几种不同的理论，出于实用的方便的要求，我们必须采取最为简单的一个。奎因甚至把简单性作为真理的标志，说简单性“是我们所要求的真理的最好的证据”。25奎因承认：“简单性作为构造概念结构的指导原则，并不是一个清楚而不含糊的观念，它完全可以提出一个双重或多重的标准。”由此可见，所谓简单性完全是相对的而且是主观的，以此为理论的选择标准，它就必须承认有相对的主观的真理，而否认绝对真理和客观真理。正如列宁在批判马赫思维经济原则时说：“如果真的把思维经济原则当做认识论的基础，那么这个原则只能导致主观唯心主义，不能导致任何其它东西”，又说：“只有在否认客观实在的情况下，才会一本正经地谈论认识论中的思维经济！”26这个批判对于奎因的简化原则也是适用的。第2章 奎因逻辑真理理论研究-从语句到真奎因在从逻辑的观点看一书中反复讨论的一个问题，即唯名论者和柏拉图主义者之间的争论，这也是哲学史上一向最为关注的问题之一。奎因早在1939年逻辑主义对本体论问题的看法（指称与存在）一文中就根据“存在就是变项的值”这个本体论许诺的标准对它们的区分作如下规定：“在实在论的语言中，变项容许抽象物为值；在唯名论的语言中是不容许的”，唯名论语言的变项“只容许取具体的对象，个体为值，因而只容许以具体对象的专名代换变项”。27就是说，唯名论是只承认具体的个别的东西，而否认“抽象物”（即一般的东西，共相，在奎因看来，属性、关系、类、数等等都是抽象的东西）的存在。奎因在此文中的倾向无疑是唯名论者的。他认为，包括有抽象物的宇宙是一个“超验的宇宙”，唯名论本质上就是“对超验宇宙的抗议” ；它要把“宇宙的超验方面”即抽象的方面通过分析而归结为“虚构”，归结为逻辑的“构造”，如果在这样的“构造”下，经典数学的有些部分不得不被“牺牲掉”的话，那么唯名论这就有一个可资仗恃的理由，即指出那部分“对科学是无关紧要的”。282.1命题与语句广义的语句即语言学中的语句，它是一种语言单位，由某种语言内的语词或词组按照一定的语法规则组成，其特点在于：合乎语法规则，具有明确的意思。这种意义上的语句包括陈述句、疑问句、祈使句、感叹句四类；狭义的语句除具有上述特点之外，还必须能够作为真值承载者，即必须或者肯定或者否定；必须或者为真或者为假。很多逻辑学家在狭义上使用语句概念。命题有两种主要用法，其中最重要的是把它理解为语句的涵义，即由一语句表达的具有主体间性的思想内容，能够为真或者为假。于是语句和命题之间就是一种表达和被表达的关系。若广义的理解语句，则所有命题都是由语句表达，但并非所有语句都表达命题，例如疑问句、祈使句、感叹句一般不表达命题，因为它们没有真假可言；不同语言的不同语句，甚至同一语言的不同语句可以表达同一命题；由于词汇歧义、结构歧义、指示词短语及语境因素，同一语句可以表达不同的命题。若狭义的理解语句，则所有命题都可以由语句表达，且所有语句都表达命题。顺便说一下，命题的另一种涵义就是：用不同的语气说出或写出几个句子所共同表达的东西。综上所述，语句是一种可见可闻的物质性客体，而命题是精神性的东西，它由语句表达，但不能归为语句，而是人们在听到或见到一个语句时所理解的东西。关于语句与命题，不同的教科书存在着不同的解释与说明。2.1.1命题和语句的界定许多现行的教科书都对语句做出界定，在辞海中虽无“语句”词条,但认为:句子是 “由词或词组构成,能表达一个完整的意思。”29 在普通逻辑(增订本)中认为:“语句是一组表示事物情况的声音或笔画。”30周礼全在逻辑正确思维和有效交际的理论一书中认为:“语句是由语词及语词间的先后顺序构成的有机整体。”31 杨百顺和李志刚在现代逻辑辞典中认为:“语句是按一定语法规则所组成具有明确的意思。”32以上是关于语句的认定，下面介绍一下关于命题的各种教科书的观点：中国大百科全书哲学卷认为:“命题是陈述句的意义,是一种或真或假的思想。”33辞海认为:命题通常指“表达判断的句子”,“一说凡陈述句所表达的意义为命题,被断定了的命题为判断。”34 宋文坚在新逻辑教程一书中认为:“命题是对于思想对象有所断定的思想。”35普通逻辑(增订本)一书中有这样的论述:“命题是通过语句来反映事物情况的思维形式。”“命题的主要特征是有真假。”36周礼全在逻辑正确思维和有效交际的理论一书中称:“(抽象)语句的意义为命题。”37 而作者杨百顺和李志刚在现代逻辑辞典中认为命题是“充任推理的前提或结论的有所断定从而具有真假属性的语句”。38 逻辑学一书中也有对命题的解释认为:“判断是对对象有所断定的思维形式。”“表达判断的语句,称为命题。”39即等于说命题都有所断定。现代汉语词典认为:“命题指表达判断的语言形式。”40以上是现行的比较有权威性的工具书关于语句和命题的解释，而且在哲学史上，弗雷格也曾经对命题与语句做出过区分，德国逻辑学家弗雷格在研究了命题与判断之后指出： “命题是表达思想的，任何命题里都含有一个思想，而我们先要能表达一个思想，理解一个思想，然后才能对它加以断定。”41在这里弗雷格显然将命题与语句的意义等同起来，因为在弗雷格那里将语句的意义和意谓做出明确的区分，认为语句的意义表达思想，而人们又可以根据语句的思想来判断语句的真值。但是作为唯名论者的奎因，并不赞同弗雷格将语句的意义作为承载真值的中介物，而认为语句应当是真值的载体。美国逻辑学家奎因是句子理论的提倡者，他认为所谓句子不是一个发生的事件，而是一个语言形式，它可能会出现，也可能只出现一次，或者从未出现过，它的存在不依赖它是否实际地出现。故而“我们可以把每个语言形式看作是字或者音数在数学意义上的连续序列”。42有上述分析不难看出语句与命题具有如下关系。2.1.2命题和语句的关系语句是由语词组成的各种句子、句型的总称。语句属于语言形式，是语言学的研究对象，它是人类认识事物、表达思想、抒发感情的形式。43判断是对思维对象有所断定的思维形式，命题是对事物情况的陈述，是一种思维形态。判断(或命题)是属于思维形式，是逻辑学的研究对象。44思维形式具有全人类性，而语言则具有民族性。另外，所有的判断(或命题)都是由语句来表达，但并不是所有的语句都直接表达判断(或命题)，只有陈述旬和反诘疑问句直接表达判断(或命题)，其他如疑问句、感叹句并不直接表达判断(或命题)；同一判断(或命题)可以用不同的语句来表达；同一语句可以表达不同的判断(或命题)，对于这种情况，要认真分析具体的语言环境，才能确定语句所表达的是哪一个判断(或命题)。语句与判断(或命题)又有密切联系。任何判断(或命题)必须借助语句才能表达。语句是判断(或命题)的语言表达形式，、判断(或命题)是语句所表达的思想内容，两者是形式和内容的关系。45命题只具有或真或假的可能性，而不具有确定的真假。命题的这种真假可能性恰好和逻辑的研究特点相一致的。逻辑并不关注一命题实际上是不是真的，而只是把真假作为命题的一种性质，研究一命题在假的情况下会怎么样，在真的情况下又会怎么样，进而由之找出推理的根据或规则。如对P V q，逻辑只是说，如果P真或q真，则P Vq真，如果P假且q假，则P V q假，P和q实际是真还是假的，逻辑并不过问。维特根斯坦就明确说：“我们只要知道一个命题有真假可言，就可判定它是有意义的，而无须确知它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46 现代逻辑学或语言学研究把语言系统分为基本符号、语形规则、语义规则三部分；由于语言的使用还涉及语境问题，所以进而形成了语形学、语义学、语用学三个分支学科。语形学只关注一种语言中的基本符号(语词)在组合成符号串时是否符合这种语言的语法，若合乎语法就是合式的语句，而不进一步关注这种合乎语法的语句是否有意义、其意义是什么。”47就是说，语句只是合乎语法规范的语词组合，是一个合式的符号串，不一定有意义。所谓语句是由语词按照一定的语法规则而形成的能表达一个相对完整的意思的语词序列, 从逻辑的角度看, 语句是语言的主要单位。48奎因认为信息的相同性取决于我们预先设定的模型，而根据句子所表达的信息来确定两个语句之间的同一性时，却找不到一个可供选择的模型。他指出：“十分明显，信息的相同性取决于我们无奈预先设定好的黑白交替模型。但是，麻烦的问题是，当我们在现实生活中想根据句子转换的信息来确定它们之间的相同性时，我们却找不到可供选择的模型；我们根本不知道该依靠什么，将语句的信息与风格或其它无关的特征分别开来，也没有一条明显的规则。”因此，借助客观信息的相同性并不足以解决什么时候两个语句表示了相同命题的问题。”49有上述的分析不难得到以下结论：在奎因看来，命题与语句是不同的，语句是语言表达形式，是命题客观的外壳，因此有形的和客观的；命题是语句表的内容或者说是意义，因此是无形的，抽象的；语句可以表达命题，并且不同语句可以表达同一个命题。2.2真之载体是语句真值载体又叫真理载体, 是人们对英文truth-bearers的汉译, 指的是具有真假值或可以言说真假的对象。那么, 什么东西可以具有真假值而成为真理的载体呢对于这个问题, 不同的哲学家有不同的看法。从哲学史看, 关于真值载体或真理载体, 有的认为是判断或信念, 有的认为是语句。有的认为是命题, 由此形成了关于真理载体的判断说、语句说与命题说。不过, 从现代逻辑的观点看, 认为判断或信念是真理的载体的判断说是被排除的, 因为, 判断或信念是一种个人的主观的心理活动, 它只能存在于具体的个人的思维之中, 因人而异。因为现代逻辑与传统逻辑的一个重大区分就是要坚决把心理的东西从逻辑中排除出去, 判断与信念则明显是属于心理的东西。至于关于真理载体的语句说与命题说, 一般认为这是尖锐对立的两大派别，即唯名论者和柏拉图主义者之争。作为一名语言哲学家的塔尔斯基也把语句作为真值载体。他写道“ 把 真这个词用于语句是最方便妥当的” , “ 正如语句必须与特定的语言联系在一起, 我们始终必须把真理概念与特定的语言联系在一起因为很明显, 同一个表达式在一种语言里是真句子, 而在另一种语言里却完全可能是假的或者毫无意义的句子。”50奎因从塔尔斯基那里继承了这一思想，认为, 表达数学及物理规律的句型拥有相对固定的真值。但是，同时指出作为真之载体的语句不是一般的语句, 而是所谓的恒久句, 即永远为真或永远为假的语句, 它们的真假与凑巧说出或写出它们的特定环境无关。 陈波.奎因哲学研究从逻辑和语言的观点看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8：49奎因之所以认为语句是真值承担着，主要是出于以下原因。2.2.1奎因否定意义的实在性.在三四十年代，奎因在本体论的问题上坚持唯名论立场。根据奎因的表述，唯名论“根本反对抽象的东西，甚至也不能在心造之物的有限的意义上承认抽象的东西”。唯名论语言的变项“只容许具体对象、个体为值，因而只容许以具体对象的专名代换变项。”51就是说，唯名论只承认具体的个别东西，而否认“抽象物”如属性、关系、类、数等的存在。19321933年，在维也纳和布拉格留学期间，奎因就对这种唯名论的本体论观点表示赞同，主张劲量减少像类这样的抽象概念。1939年，在对本体论问题的逻辑探讨一文中，奎因表现出了更加明显的唯名论立场。1947年，奎因与古德曼合写了走向建设性的唯名论一文，奎因认真讨论了如何实现唯名论方案。他们在这篇文章中坦然地宣称：“我们不相信抽象实体。没有一个人承认抽象实体类、关系、属性等存在于时空之中；于是，我们更进一步完全抛弃了它们。” 陈波.奎因哲学研究从逻辑和语言的观点看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8: 291在七十年代中期，奎因在英国广播公司（BBC）举办的一个哲学电视节目中，奎因这样阐述了自己在本体论上的立场：“我的本体论包括广义的物理实体。空间和时间当中的任何内容，不管多分散，在我看来都是物理实体。此外，我的本体论，像我说过的，还包括基于那些实体上的抽象的分等级的类别。于是，由于行为主义对意义的怀疑，我不能接受常识所接受的其它抽象实体，如属性和命题。”522.2.1.1从本体论上否定意义的本体论地位唯名论和实在论是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