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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纲文集多重性的现实与多种经济政策的组合 2004年06月11日13:45 中评网在这两年讨论宏观经济政策问题的时候,经常听到否定经济总量关系和宏观政策重要性的观点。两种最有影响的论点是: 中国经济问题的根本在于“体制”,一切问题都是体制问题,而不是什么总需求不足的问题,因此不需要调整宏观政策,只要坚持改革,一切问题就可迎刃而解。 中国经济的问题,包括这两年市场需求不足的问题,原因在于“结构”,是结构失衡、投资过度等等导致市场供需结构发生错位,所以根本的措施在于结构调整,而不必调整总量关系,扩大国内需求。 这两种观点从一定意义上不错。第一、中国的确存在着以上两方面的问题;第二,以上两方面的问题是比宏观问题,即总量关系问题更“本质”、更根本、更具决定性的问题;中国的总量失衡,在很大程度上就是由这些更根本性的问题所引起的。而宏观政策,只不过是在短期内调节一些经济变量关系,目的仅在于“熨平”波动,并不能解决以上这两方面的根本性问题。但是,这两种观点的似是而非之处在于:现实经济中,我们总是同时存在着许多方面的问题;同一现象可能同时由几种原因所引起。比如就这两年发生的“银行惜贷”现象,可以说就是几方面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首先是40年不还的国企债务累积到今天,银行实在难以为继,企业也个个债台高筑,越来越少的人还会相信再借给它们债,它们会好起来并会还债。其次是前些年的盲目扩张、投资,导致许多部门生产能力过剩,优胜劣汰的速度又太慢,存量无法调整,在给定市场需求(任何一个量的需求)的前提下,一些部门内进一步扩大投资的回报率相对下降,也导致银行不愿贷款。但与此同时,毕竟还是存在着另一个因素,那就是连续几年控制投资支出的宏观紧缩政策导致总需求扩大速度相对过慢,市场需求不旺,投资回报普遍较低,普遍找不到能令人信服的“好项目”(如果只是一些部门差,一些部门好,你可以说是“结构问题”,但若“普遍”不好,则一定有“总量问题”)。 这么多年来,我们什么时候没有“体制问题”?什么时候没有“结构问题”?但为什么有时相伴随的是通货膨胀、经济过热,有时发生的则是通货紧缩、市场疲软。这说明,总量关系问题的确可以从多面的、复杂的经济现象中抽象出来,作为一个相对独立的因素加以分析并用特殊的政策加以对待。体制问题相对于宏观总量问题无疑是更“根本的”。笔者自己在过去的文章中,在公有制宏观经济理论大纲一书中,一直把中国宏观经济失衡的最主要原因归结为我们的体制缺陷,把体制改革作为中国最主要、最根本的政策问题,但笔者一直认为宏观总量问题的发生,仍有独立于体制因素的其他因素(如货量供给、政府支出、前期政府对投资的控制程度等等)的作用。 最似是而非的论点是“通过体制改革实现经济稳定”,或“通过结构调整克服市场疲软”。正因为体制问题、结构问题是更“根本性”的问题,它们也是一种“长期问题”体制改革和结构调整都只能是在相当长时期内才能见效的过程(我们搞了这么多年改革、叫了这么多年调整,有些方面才刚刚开始见到成果)。而我们却经常会遇到要在一两年内把通货膨胀压下来的问题,遇到如何尽快扭转通紧缩,如何克服外来事件影响(如亚洲金融危机)保持经济增长的问题,这些都是一些必须在短期内见效的问题,等不得改革、调整的漫长过程。“宏观问题”从来就是一个短期问题。所以,说“通过改革促进经济长期稳定发展”是对的;但说“通过改革实现宏观经济稳定”(抑制过热或避免通货紧缩),其实是不对的。 用一种经济问题,无论它是多么的“根本性”,来代替另一些经济问题,或者用一种经济政策,去解决所有经济问题,是不对的,也是行不通的。经济学的一个基本结论是:如果经济中存在N种变量,发生N种问题,你必须有N个政策去加以处理。这N个政策之间有必要相互协调,不使其相互冲突,但不可能用一种政策或N-1种政策解决N个问题。在多种因素、多重问题存在的情况下,我们必须既有深化改革的政策,有结构调整的政策,又有总量调节的政策。 宏观经济政策的基本目的是减少波动以取得动态效率(任何“过热”或“过冷”都是动态无效率的),它有别于一般的配置效率和生产效率。同时,从宏观稳定与体制改革的关系来说,也是相互促进的。宏观稳定事实上会起到对改革“去除干扰”的作用,使改革能在正常状态下进行。比如过热的经济会使企业过于“自我感觉良好”,缺乏改革的压力;而“过冷”的经济则会因新增就业数量减少而使安置下岗职工再就业的问题难以解决,使改革无法以应有的速度进行。所以说,宏观政策调整,去除了宏观过热或过冷这个因素,可以更好地改革。这也可以说是追求“改革的动态效率”。 中国经济当中的问题太多了,以致有的人看到了这个、看不到那个。中国经济当中有的问题太重要、太“本质”、太“根本”了,以致有的人“一叶障目”,一个问题盖住了其他问题。这些都可以理解。但我想这当中有两个十分重要的方法论问题值得我们重视:经济学不仅只包括“制度经济理论”,也不只包括结构“市场均衡理论”,还包括宏观经济理论,以及其他分析各种特殊因素的理论。各人可能学术有专攻,但不能以一部分理论否定另一部分理论的重要性,不能用一种政策问题取代另一些政策问题。 经济学的基本分析方法是对复杂的经济现象进行抽象分析,分析出各种相对独立的“解释变量”,然后再将其综合起来分析现象的整体。这里首要的基本功是“抽象”,抽象清楚了,最后才能综合,而不至于“片面”,不至于看不到事物的另外一些方面、各个方面。不会抽象的人,最终不会综合,不知道如何把不同的因素,放在适合的位置上,解释复杂而多重性的现象。作为制度的文化 2004年06月11日13:40 中评网樊 纲 中国的经济学家正在越来越深入地研究传统习惯、文化、道德观念等等在体制改革过程中的重要作用。最近读到吴敬琏、刘吉瑞的专著论竞争性的市场体制,在对我们经济改革问题进行全面、深入分析当中,专辟一章,论述经济改革与政治改革、与观念更新的关系,论述了在改革过程中文化价值观念更新的重要性,并特别分析了中国的儒家文化传统与现代市场经济的关系,对马克斯韦伯在上个世纪提出的认为儒家文化阻碍资本主义发展的“韦伯命题”进行了分析和批评。又读到了孔泾源的论文论中国经济中非正式约束的作用,对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天人合一”论、集权主义、等级均衡等等在市场取向的改革中所起的正负两方面的效应,进行了系统的分析。这些论著都极富启发性,在体制改革理论的研究中具有重要的意义。 现代经济学对于文化传统、习惯、道德、意识形态等等的重视可以说是越来越明确、越来越“自觉”,直到现在把这些原来被当作经济体系“外部条件”的东西,都归为制度的一个组成部分,称作“非正式的”或“无形的”制度,而把法律、规章、组织等等称作“正式的”或“有形的”制度。这种“一般化”的作法,倒不是因为经济学家试图使自己的学科更加包罗万象,或者象某些人所说的那样要搞什么“泛经济学”,而的的确确是因为分析来分析去,人们发现文化和道德观念之类的东西在一个最基本的问题上与法律、规章等并无二致,都符合“社会规范”或“行为约束”这样一种对于“制度”的定义文化、道德等等与法律、规章一样,都是调节人际关系的一种“规则”,都是社会的对个人行为的某种约束。举例来说,一个社会在一定时期内关于收入“平等”具有一种由习惯、传统而构成的被多数人认可的标准。就正式的制度来说,可能没有哪一条法律、规章说一个人不能发财,不能比其他人的收入高出几倍或几十倍,或规定发了财后必须与他人分享,等等,但是,在一定的社会或社区内(比如说农村地区或在亲戚朋友构成的人群中),都会存在一定的关于“平等”的习惯或“道德规范”,构成了对人们“发财”或“发财之后”的行为的约束,一个村子里,一个人发了财(首先富起来)若不与其他村民或亲戚分享,便可能被视为“黑心”、“不够朋友”、“缺德”等等,人们根据习惯或通行的道德观念,“自然而然”并且“理直气壮”地找上门来要求“分一杯羹”,或是个人上门来要,或是大家一起通过“地方政府”来要求捐助、摊派等等,若不能得到满足,今后这个人便会处处受到大家的排斥、打击,使其“什么事都办不成”,甚至会发生故意破坏、造成财产损失等等。在很多情况下,“发了财”的人,自然也就只好主动非主动、情愿不情愿地按照习惯和道德所形成的“无形的”规则办事,与他人分享自己的收入。这种个人收入“外部化”的无形的制度,自然会阻碍或约束着人们追求更多收入的行为。当一个人考虑到自己必须交出一部分收入与他人分享的时候,有些赢利行为可能就变得“不值得”了(就象税率太高了没人愿意多生产一样)。无论正式的制度如何规定,实际中的经济行为、收入分配以及由此决定的经济运行结果,是会在一定程度上受到通行的“平等观念”这一非正式制度所决定的。现实中起作用的“制度总和”,既包括正式的制度,也包括非正式的制度。 再一个例子是国营企业的“破产法”。这显然是一个正式的制度,我们经过很大的努力终于使之得以在体制改革的大潮中获得通过,以法律的形式昭示于众。但是,在几十年国有企业经营的过程中已经形成的“习惯”是国家对亏损企业给予补贴,贷款可以无限期赖账,实在不行了与其他企业实行合并,而不是宣告破产、实行清算等等。结果,虽然有了“破产法”这个正式的、成文的制度,但人们还会继续按习惯办事,实际中实行的仍是现在已不同于正式制度的那些非正式的制度。结果,虽然有了“破产法”,亏损企业也在不断增多,但仍然几乎没有企业依法破产。 另一些例子也许能说明道德或一个社会中流行的“价值观念”以及意识形态在经济生活中的作用。所谓“价值观念”,是指人们对于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什么是幸福、什么是痛苦,什么是“值得的”、什么是不值得的一种主观判断。当“无私奉献”这样的精神被社会普遍视为“光荣之举”的情况下,国民经济增长中的很大一部分可能就是由“义务劳动”创造的,同样的增长率所需付出的劳动工资成本会较低而实际利润率会较高。正式的制度中不一定有“劳动无报酬”这一规则,但实际上人们却会这样做(这其实是从另一方面破坏了“按劳取酬”,虽然是从“高尚的”一面)。反之,当社会上普遍把“无私奉献”视为“傻冒”的时候,义务劳动之类的事情就会大大减少,同样的国民总产值中所含的工资成本自然也就会增大。 有人或许认为习惯、传统等等至少在一点上不同于通常所说的制度,即习惯等等是人们可以“自觉”遵守的,而无需他人或社会的强制。但这只是在一定程度上是对的,而且只是在下面的意义上才是对的:传统文化或习惯由于被社会上的多数人自觉遵守并加以维护,对于少数不想遵守它们的人来说,并不需要社会建立专门的机构来对他们进行强制,而是可以通过某种方式由社会上的其他人自动地实施这种强制。比如亚当斯密曾经举例说,若某种商业欺诈行为若被当地(另一个地方情况可能不同)的商界普遍认为是不道德的、不能被接受的(虽然可能并未违法,而只是比如说没有充分地“讲信用”),一个人一次“犯规”,可能导致所有人今后不再同他作生意,使他蒙受极大的损失。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人就会“自觉地”按照当地的这种道德规范行事,否则,对他来说是“不合算的”。在我们前面所举的“吃大户”的例子中,只要这种现象被认为是“正常的”,谁想破坏这种习惯,拒绝摊派或拒绝别人来“吃大户”,其他人就可能采取种种手段来破坏他的事业或对其采取“不合作”的态度,使其蒙受更大的损失,结果,他就只能“认头”,与大家分享自己的财富。“吃大户”者利用和维护“平均主义”这一习惯或观念,是因为这一“无形的制度”对他们有好处,而“被吃”者遵从这一制度,是因为不这样做损失可能更大。在任何情况下,一种制度之所以能够有效地发挥作用,一定是因为它伴随着一套有效的“奖惩机制”,那些虽然有正式规定但却实行不了或有效性有限的制度,一定是因为“奖惩不明”或缺乏足够的对维法行为的监督手段(机构、人员、经费、“决心”等等),从而无法切实地实行奖励或惩罚。 这完全不否认人们会自觉地、情愿地遵守一项从某种意义上说对自己不利的制度,但这样做的前提条件是人们真正把一种道德观或一种理论和信仰,看成是自己应该为之献身的东西,或者把他人的幸福也看成自己的幸福,能够从他人的满足中获得自己的满足。“子女敬养父母”的家庭制度(请注意并不是任何国家这方面的制度都是相同的),在很多情况下的确是真正自愿的,而这应归功于人们已经把“孝顺”这一伦理道德看成为一种“天经地义”,或者归功于子女切实地将父母的幸福当成自己的幸福。诺恩曾指出,意识形态或伦理道德能起到降低一种正式制度的实施成本(监督、维持等等的费用)。 许多非正式的制度都在实际中发挥着作用,决定着人们的行为,但这并不是说制度是正式的还是非正式的,是件无关紧要的事。这是因为,制度作为制约、规范人们行为的一种规则,使人们能够在调整自己行为的同时,预测他人的行为,从而减少人与人之间的扯皮以及相应的“交易成本”。非正式的制度同样能够使人们在一定的程度上预测到别人会怎样行为(怎样行为对那些人是有利的),但由于其“非正式”,人们可遵守可不遵守的不确定性就必然较大一些。相反,制度越是“正式”,越是有正规的社会机构对执行制度进行监督,人们的行为就会越是符合一定的规则,越是具有“规律性”,别人就越容易对其进行预测,打起交道来也就越容易,不必花费更多的时间精力去调查、了解,去与之签订更详细的合同,也可以减少对执行合同的监督。总之,减少“交易成本”。在当今中国,不对有关人士“给点好处”就办不成事,可以说已经成了一项非正式的(甚至不能公开讲明的)规则,但正是由于这是一项非正式的规则,在经济活动中就有着很大的不确定性你不知道究竟该给谁好处、给多少,不知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会“节外生枝”,一处没有“打点”到而使事情办不下去,因此要费很大的成本去四处打探,找“门子”,有时还会因“走错了门子”而白花钱,该花的地方反倒没有花到。如果这一切“公开化”、正式化,“正式”规定“该给哪里、哪些人付多少好处”(这相当于“明码标价”),可能反倒会减少成本,提高效率(当然也便于监督这些“好处费”的“去处”,但也正因如此,人们不愿意公开)。一些外商想到中国来经营业务,也知道该花些“额外的成本”,最终却因为“信息不公开”,摸不到门子、节外生枝的事太多而放弃了原来的计划,这可以说是非正式制度下交易成本较高而阻碍经济发展的一个典型例子。 习惯与传统的东西,并非总是变革的对象,任何已有的文化都有其积极的成分,任何新的制度只有与一定的传统文化相结合才能在一个社会中真正建立起来。但是,在制度变迁的过程中,我们的确需要更多地注意到传统或习惯所起的阻碍作用。 今天已经成为无形制度的东西,往往是历史上某种有形制度的“遗产”习惯、传统和价值观念等等本身可能就是在过去的某种制度下形成的,而非正式的制度,即传统、习惯、道德观念等等,往往比正式的制度更加“根深蒂固”、更加“深入人心”,在社会生活中会起到更加久远的作用,因此也更加不易改变。早期制度经济学的理论家往往更强调制度作为一种习惯的特征,认为制度的本质就是长期形成的习惯或传统。制度经济学的创始人之一,美国经济学家凡勃伦曾经说过:“制度实际上就是个人或社会对有关的某些关系或某些作用的一般思想习惯,今天的制度,也就是当前公认的生活方式”(凡勃伦,有闲阶级论,中译本,商务印书馆,第138141页),汉密尔顿指出,一种制度意味着一种思维方式或某种广为流行的、经久不衰的行动,制度根植于人群的习惯或风俗(汉密尔顿,制度,载于社会科学大百科全书,一九三二年剑桥版)。这就告诉我们要对于各种非正式制度的变革给予更大的注意。体制改革往往从“解放思想”开始,思想不解放任何正式的制度变革都不可能发生,而正式制度的改革并不意味着体制变革过程的结束,只有当社会上大多数人的价值观念、思维方式都转变过来的时候,改革才会真正成功,而这往往要比一些正式规章的改变更难、需要更长的时间。前面所举的国营企业破产难的例子,在一定程度上就说明了这一点。在计划与市场的问题上,也是这样。几千年的集权主义传统和几十年的计划经济,以及过去的某些“社会主义”的理论,给我们留下了一个相当根深蒂固的“精神遗产”,就是不相信民众之间自利的行为和互利的交换能够使经济有秩序地运行,而只是相信“专家”或“精英”们的理性与智慧。我们不妨称此为一种“精英治国论”思想。这种思想认为,一个由受过良好教育的专家组成的政府或计划当局,第一能够知道民众的“物质与文化”的需求偏好,因而知道所谓的“社会福利”或“全民利益”;第二能够根据这种被知的偏好有计划地组织社会生产使其得到最大限度的满足。这种思想的核心在于,民众个人是不可依赖的;由个人自负其责、自行其事,是会出乱子的,因而是要不得的;“有政府”一定比“无政府”要好;在集中计划体制下事情没搞好、出了问题,不是因为体制上的弊病,而是因为“计划不科学”,管理者“素质太差”、“政策失误”等等,总之是因为你“笨”,只要换一个“聪明人”或“懂行的人”来搞,就可以解决问题,但总还是要集中地搞、有计划地搞,因为只有“精英”是“有理性的”,而其他人是“无理性的”。结果,遇到什么事,出了什么问题,首先想到的就总是怎么去“管住”、去加强计划控制、去增加“审批”,而不是怎么去因势利导,利用市场机制去加以调节。甚至在积极推动改革的人士中间,在如何进行“市场化”改革的问题上,也总是强调要自上而下、按步就班,先由专家们“精心设计”出一个周密的计划来再搞,而不相信只要一些基本的规则有了,当事人比任何专家更知道如何根据具体的条件制定出有效率的规则。市场机制的特点正在于能使人们自愿而自动地“分头行动”(而不是“一刀切”地统一行动),充分利用各自所面临的特殊条件去捕捉新的赢利机会;市场化的改革过程也是这样只有处在各种特殊条件下的当事人自己,才最知道什么样的体制、什么样的管理方法,最适合于他们的特殊条件,最知道当前怎么改、改什么、迈多大的步子,最适合当前的特殊情况;也只有当事人自己才能创造出最适合于自己特殊情况的具体体制形式。市场化改革是一个关系到千百万民众切身利益的事,许多事情只能由民众自己来完成。只有那些由民众自己创造然后由理论家们加以总结、“上升”为理论的东西才是真正有生命力的,而不是相反,先有计划后有实践。用计划的办法搞市场化改革,正说明我们头脑中习惯了的计划思维方式是多么的根深蒂固。 一切历史的积淀都会在今天起着这样或那样的作用。正是因为现在社会中有形无形、正式非正式的约束,使我们的改革不可能一蹴而就,也必然地会使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个文化群体的改革道路以及改革过程中所必须经历的种种“中间形式”以至最终形成的经济社会制度本身呈现出自己的特点,因为既然你不摆脱掉这些约束,你也就不得不暂时“迁就”这些约束,那种不正视现实、硬要“强扭生瓜”、希望“一口吃个胖子”的做法,不仅不能成功,还往往适得其反。但是,暂时的合理性不等于永久的合理性。需要清醒地认识到的问题是:不管现存的东西历史多么悠久、多么根深蒂固、改起来多么困难、需要多么漫长的过程,一切落后的、阻碍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的东西都迟早将被历史所淘汰(好的东西,不妨碍经济效率或有利于经济效率提高的东西自然也会以新的形式“适者生存”,不必担忧)。我们现在“迁就”一些习惯的东西,只是为了在当前减少改革的成本和阻力,为了今后更顺利地将其改掉,而不是为了将它们永久地保存或将其“固化”起来,就像我们对某些既得利益的维持甚至是“赎买”只是为了最终取消既得利益一样。对于那些妨碍经济发展的东西,只存在“暂时改不掉”的问题,而不存在是否要改掉的问题。强调文化、习惯、传统的重要性是对的,有利于我们克服那种不顾现实条件的“急躁病”。体制变革理论也正越来越将这些因素引入理论分析。但若把文化、习惯、传统的重要性作为论证传统体制或变相的传统体制的合理性的一种依据,一味地强调我们是如何地特殊,从中引伸出应该永久保留或以某种形式“固化”旧体制的结论,我们就永远不会摆脱落后的状态。传统文化中那些有生命力的东西,一定是在新的条件下与新的文化相结合之后以新的形式“再生”出来的,而不是我们人为地保留下来的。在人类社会的发展历史中,对于不同的文化与传统,同样存在着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物竞天择”,能够适应变化了的科学技术和生产方式的文化“基因”,会在新的条件下生存与发展,而那些过时的、落后的、腐朽的东西,虽然在其消亡之前,还会阻碍着新制度的成长,但在未来社会的“特色”当中,却绝不会有它们的一席之地。 (论竞争的市场体制,吴敬琏、刘吉瑞著,中国财经出版社;论中国经济中非正式约束的作用,孔泾源作,载经济研究一九九二年第七期)过渡经济学的一个一般理论问题及其特例 2004年06月11日13:39 中评网樊 纲 中国改革开放20年,为过渡经济学理论的发展提供了深厚的素材;而最近爆发的全球性的金融危机,又提供了一系列的外部教训,使我们可以进一步加深理解国内改革与对外开放之间的相互关系,加深对过渡经济学一些一般性的基本理论问题的研究。体制改革说到底都是为了更有效地利用经济资源和市场机会,更快地发展经济,最终赶上世界发达国家。自己与自己的过去相比较,很容易有成就感;而“发展”这一概念的核心则是赶超,尽管“赶超”的方式可以大不一样,效果也可以大不相同。因此,一个国家体制改革、经济发展,最终要走到国际上去,要参加经济全球化的进程,要在国际市场上与世界列强去进行竞争。为此目的,开放的进程必须尽早开始,尽早感受到国际竞争的压力,尽早用国际市场的高标准来要求自己,尽早用国际竞争的需要来改革自己的体制。中国自1978年以来,扩大对外贸易、出口导向、引进外资、参加国际组织等等,从经济全球化中受益,不仅使经济逐步走向国际,也对我们国内的经济体制改革起到了积极的促进作用。从这个意义上说,改革与开放是可以相互促进的,开放是有好处的。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发展中国家都积极开放的原因所在。对于那些资金短缺的国家来说,就更是这样,因为在一定时期内人们可以很快在国际市场上融到大量资金。而这次东南亚及全球性的金融危机则表明了,在国内体制改革和对外开放之间,必须具有某种”一致性“,对外开放的速度不可过快,否则,脱离了国内体制改革的进程,到头来会发生严重的”体制混乱“,甚至严重的经济危机。人们(包括发展中国家自己的理论家们)通常指责发展中国家或体制转型国家的经济体制(包括法制和意识形态等)与经济全球化进程不相适应,缺乏”一致性“(compatibility)。这种指责的含义当然是要求这些国家加快国内经济体制的改革,以便与发达国家为主导的国际市场保持一致,并从中获益。从一定的意义上说,这是不错的。但这种理论忽视了一个重要的”经济变量“,即”体制改革的速度“。中国改革20年的经验,其他一切发展中国家和体制转型国家的经验都已表明,旧体制的改革和新体制的形成,是一个长期而痛苦的过程,而不是想改革就能改革成功的,不是想要有一个好的新体制就能够马上办到的。况且连”打破旧体制“都不会是一蹴而就的事,名义上今天打破了,事实上若与其他仍然存在的体制(包括各种”非正式体制“)不一致,第二天又会以某种形式”复辟“。更重要的是,体制改革的目的不仅是”打破旧体制“,而是要建立起一种有效率的、能在竞争中立足的新体制,这无论如何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不可能在短期内顺利完成。发达市场经济国家今天的”发达“,也是过去三、四百年不断地体制创新和体制完善的结果,而不是天生就有了一个效率较高的市场机制,不是一朝一夕的成就。这不否定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发展中国家可以有发达国家的经验和体制作为参照,体制转轨的过程可以快一些,但仍不可避免地要经历相当长的时期。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一个发展中国家或一个转型经济,过快、过早地实行了对外开放,就会在国际市场上(包括商品市场和金融市场上)出现一种不利于发展中国家的”不平等竞争“情况:与市场体制较为成熟、经验丰富、实力雄厚的发达国家的大公司、大财团竞争的,是受到本国尚未完成改革的经济体制和由此而产生的各种经济问题所困扰和制约着的发展中国家。前面已经指出,发展中国家对外开放是为了从国际上获益。但市场不仅提供机会,也产生风险。受国内诸多问题(如国企与银行之间的”坏债“问题,资本市场不发达问题,法制不健全问题等等)所困扰的发展中国家,在市场上面临的风险,会比发达国家大得多;再加上缺乏市场竞争的经验和市场管理的能力(这些”经验“和”能力“也是要在长时期内才能积累起来的),就更是处于不利的地位,很容易被竞争对手所利用,在市场上受到攻击,陷入债务危机和金融危机之类的困境之中。近一年来世界上发生的金融危机和经济动荡,实际上是建立在前二、三十年国际”金融创新“和金融市场全球化基础上的一个”全球金融大泡沫“的破裂过程,只不过这个泡沫是先在东南亚国家这个最脆弱、最易受打击的环节上崩溃而已,是由于东南亚一些国家在自己本国还存在一系列经济、社会与政治问题,许多体制还未改革的情况下,就过早地开放了自己的市场,特别是金融市场,结果导致外债超出经济所能承受的范围(韩国、泰国、印尼和俄罗斯等),或是被过多的短期金融投资所包围(泰国、印尼、马来西亚等),自己陷入支付危机,或是被国际对冲基金们进攻得手,大量资产被洗劫而去。这些事实,充分表明了与国内体制转轨程度不相”一致“的过高的对外开放程度会造成怎样的后果。上述”不一致“现象为”过渡经济学“的进一步发展提供了一个重要的经验基础。在基本理论层次上,这是与”体制改革速度“(不是设计的速度,而是客观实践中与主观努力程度相关的可能达到的速度)相联系的一个一般性的问题。国内改革与对外开放的一致性,只是”各种体制改革进程的一致性”这个一般问题的一个特例。过去人们在谈到这种“不一致”问题时,往往强调的是哪一个环节比较“落后”,而这次世界性的金融危机和东南亚国家因“金融早熟”(国际上开始承认的一个事实)而产生的问题,则表明“不一致也可能是因为某一环节过于”超前“所造成的-假若我们在客观上无法使其他环节的改革速度提高到与这一环节相”一致“的水平的话。因此,东南亚经济危机,能使我们对”改革速度“这一过渡经济学的一般性的基本理论问题及其相关的一系列重要理论与政策问题,有更深刻的理解,尽管这种理论本身还有待我们加以进一步的发展。从以上的分析中所能直接得出的结论似乎是”消极的“,因为它是在说发展中国家不应该”开放过快“。在国际上,这是一个对发展中国家有利的论据,因为它可以用来反对那些一心希望尽快占领新兴市场而不顾发展中国家面临多大风险的国际财团(包括代表它们利益的一些国际组织)。不过,对于我们发展中的体制转轨国家自己而言,我们其实也应该从以上的理论问题和实践问题中得出”积极的“政策结论-我们只有在主观上更加努力地改革国内的体制,解决束缚我们手脚的各种国内问题,我们才能更好地发展,更好地参与国际竞争,更多地利用国际市场的好处而较少地面对风险。我们当然应该充分利用上述理论,在国际社会上争取我们作为发展中国家的正当权利(金融管制和资本控制在一定程度上是必要的),并在国际金融体系改革的过程中最大限度地争取我们的利益,但不能尽快开放,不能尽早地参与国际竞争。无法更多地从国际市场中获益,毕竟是我们自己的损失。因此,加快改革的步伐,才是我们最终能在国际经济体制占稳一席之地、赶上发达国家的根本保证。 全球化与中国改革 2004年06月11日13:36 中评网樊 纲 国际市场:通货紧缩的压力将长期存在通货紧缩简单说来,就是需求严重不足。亚洲经济危机以来,国际市场发生很大的变化,最重要的就是国际市场需求的增长速度慢于供给的增长速度,即生产出现了生产能力的过剩,并由此带来通货紧缩的压力。生产过剩的原因首先在于供给的增长在加速。1、技术革命。二战后,特别是近十多年来,各国都致力于生产效率的提高,由此带来供给的空前过剩。以信息技术为例,从1996年算起,信息新技术在各行业中的应用才有5-6年时间,而要真正发挥出IT新技术这一轮效应,应需要8-12年时间。所以美国今后十多年内GDP的潜在增长率应是4%,全世界各地也都一样。这还只是一次技术革命,或叫数字革命;其它革命还将进一步到来,像基因革命、纳米技术,这些新的东西也必将形成新的巨大生产力。2、经济全球化。在此背景下,生产要素将流动到全球最适合的、效率最高、成本最低的地方去进行生产,因而供给进一步扩大。这次全球化之所以明显,是在于这次是生产要素在全球的配置,这样同样的资本、同样的技术,就会生产出更多的东西。经济全球化提高了生产要素的流动速度。加入全球化进程的前提是生产要素流动到你那去,使你成为要素流动的一个环节。近年来特别是亚洲经济危机后,亚洲一些国家出现了金融危机、政治动荡,因而使得一些国际资本都绕道来到了中国。从趋势来看,今后东北亚的全球化进程将进一步加快,并有可能成为全球新的高增长地区。 3、全球经济体制的变化。近年来各国都在进行市场化改革,通过合理配置资源,大家都在压缩成本、追求利润和效率,扩大生产、扩大出口,结果也是导致供给的增加。而在供给迅速扩大的同时,全球经济经济体制改革的结果又导致全球的需求增长相对缓慢。我们可以对比一下60-80年代的情况,那时亚洲“四小龙”通过出口导向的外向型经济,在国际市场上获得了极大的发展,部分原因是因为当初大多数发展中国家还没有改革,社会主义国家都是短缺经济,发展中国家面临债务危机,发达国家经济出现停滞。现在如此宽松的国际外部环境已经不存在了,因为近10年来各国都在搞市场化,通过改革参与国际竞争,这就造成了全球的需求增长进一步缓慢,而供给却增加了。从原计划经济国家来看,过去这种经济的典型特征就是短缺。短缺的原因在于价格控制,不控制价格就是通货膨胀。虽然工资增长缓慢,但效率却更大地下降,结果不断出现短缺、造成财政赤字。计划经济条件下的短缺经济,就是需求的增长快于供给的增长,因而我们那时面临的是巨大的通货膨胀压力。 从发展中国家来看,70-80年代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债务问题。第一是国内预算赤字问题,第二是国际债务问题。美国去年宣布免除28个最贫穷国家的国际债务。国际债务那就是国际坏账,花了钱没有生产出东西来,只有需求没有供给。再看发达国家。过去几十年,发达国家搞了许多社会福利项目,造成了大量财政赤字。美国前些年经济中的最大问题就是财政赤字,政府借了大量的债。结果也是需求增长快于供给增长,导致通货膨胀,即使经济增长停滞,也是“滞胀”。所以说,过去60年全世界的基本趋势是存在通货膨胀压力。90年代初世界各国开始进行改革。计划经济国家开始引入市场经济,一些发展中国家也开始市场化改革,控制成本、压缩开支、追求利润,一方面提高效率,一方面压缩成本;控制金融风险,减少给企业无限制贷款,政府压缩开支,这些结果都是为了压缩需求。市场化改革在一定意义上就是压缩需求,少花钱、多办事。同时,发达国家也搞了大量改革,主要是改革社会福利项目,减少大量社会支出,压缩财政赤字。这次美国大选戈尔和布什争论的最大问题就是怎么花预算盈余。瑞典是典型的北欧福利国家,也在探讨解决预算盈余的问题。而这意味着需求增长速度放慢。由此不难看出,全球的市场化改革,就是提高效率、扩大利润、压缩成本,因此导致全球需求的增长速度相对下降。最初还不明显,还没有下降到低于供给的速度,而现在却是需求的增长速度慢于供给的增长速度。所以才有了我们现在通货紧缩的压力。我认为1997年的亚洲金融危机,实际上就是一个前兆全球进入了生产力过剩的周期。30年代,美国盛行凯恩斯主义,他的理论就是需求不足,要进行社会改革,增加社会需求;马克思主义提出了生产过剩的理论,要搞制度革命;西方国家也进行了制度调整,包括社会福利制度。这些改革(革命)的目的都是为了增加需求。而从60年代到90年代初期,都觉得过去那一套难以为继了:计划经济效率太低、西方国家的社会福利的市场经济也不行了,于是都开始改革。到90年代末这些改革起作用了,全球经济开始向60年以前那种状态回归,需求的增长慢于供给的增长。因此,可以预见的一种情况是,今后,相当长时期内我们会面临通货紧缩压力,面临生产能力过剩的压力,虽然现在没有了金本位,宏观经济政策调节的能力也比以前大大提高,不至于发生大萧条。现在全球的生产能力都是过剩的,制造业中有30%-40%是过剩的。日本汽车的生产能力可以供给全球,中国玩具的生产能力供全球也没有问题。加入WTO后,中国也将成为全球市场的一部分,对此我们要及早做出准确的把握。我们对国际市场不能抱过于乐观的态度,过去那种过于依赖出口的发展战略需要调整。要想像当年“四小龙”那样到国际市场上扩张会越来越难了。我们的贸易顺差正在逐年减少,今年的贸易顺差可能要低于100个亿。一个重要的政策结论就是要更多地重视国内市场的开发。我们的国内市场也是国际市场的一个组成部分,外国人高度重视,我们在自己的市场上有一定优势,更要高度重视。中国市场:需求有待提高 竞争更需规范中国的国内市场,在今后一阶段会呈现以下的一些特点。第一,国内市场需求状况会好于国际市场。主要原因是:1、投资需求不会减弱。我们是一个发展中国家,因此基础设施投资和企业的资本积累目前仍然很活跃,而且相当长一段时期内,这方面的投资需求不会减弱。我们有项目可投,城市化刚刚开始,各城市都有大规模的兴建计划;全国的公路、铁路设施加上西部大开发,都需要大规模的投资。全国的企业也都在扩张,搞资本积累,不像日本,他搞财政扩张所遇到的一个约束是有钱却没有地方可投了。所以说中国这方面需求不会萎缩。2、市场消费还有增长空间。从消费角度看,作为一个发展中国家,我们刚刚开始进入小康阶段。农村人口正在向城市转移,收入会逐步提高;城里人开始在住房、汽车等方面投入购买,因此有了钱还有东西可买,这和西方国家不一样。这轮新经济对西方国家的刺激如此大,首先不是因为它提高了效率,而是由于它提供了一个大市场。这一轮需求,一是IT产业本身的要求,另外就是鼓励人们买电脑上网,于是生出了一轮新的消费需求,人们必须买东西,买设备、买电脑、买手机等,来更新原来的设备。过去西方国家消费停滞,是因为他没有东西可买,住房有两套了,汽车都三辆了,电视有四台了,旅游也搞了,没有什么东西可买了。我们的情况不同,只是收入还不够高,有了钱我们还有很多东西可买,而且刚刚开始贷款消费,因此国内的需求状况不会太差。当然,我们通货紧缩的压力仍然会存在。过去3年就是通货紧缩。不过这里有调整的因素在里面,比如压缩需求、压缩支出、压缩贷款,我们正在进行市场化改革。1996年以来我们出现的通货紧缩,是我们国内政策和体制调整的结果,和亚洲金融危机没有太大的关系。1996年以来中央加强对金融风险的控制,加强对坏账的管理,银行不愿再给国有企业贷款,于是国内出现了信贷萎缩。1996年4季度贷款额度没有用完,1997年全年没有用完,1998年便废除了。这样的体制变化加上企业改革、社会保障出台、职工下岗以及医疗、教育等方面的改革,直接影响了人们的消费预期,所以我们现在的需求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抑制。这些改革都是必须搞的,是我们的进步,但也要认识到总供求关系因此而发生的变化。1997年一季度开始价格下降,现在零售物价指数还在以1%下降。今年零售物价指数可能不会再降了,有可能是正的了。但可以说经济过热、通货膨胀短期内看不到了。因此今后2-3年中国经济的发展前景还是不错的,7%-8%的增长没问题。通货紧缩停止了,通货膨胀又没有,经济还会复苏,但又不是复苏到经济过热的那种情况。但从长期来看,我们在政策上要保持警惕,要阻止通货紧缩,防止内需不足。第二,市场竞争开始进入较为正常的发展阶段和逐步规范的阶段。经过20年改革,国内多数市场有了相当程度的竞争,中国市场基本上进入了市场竞争正常发展阶段,当然还存在着部分市场垄断。现在市场竞争越来越激烈了,而且这一趋势还会发展下去。正因为如此,我们看到市场上各种竞争手段五花八门,其实价格竞争是市场竞争最基本的竞争手段。今后市场发展最基本的战略就是专业化战略。除了垄断行业,国内市场平均利润率已初步形成了。 与此同时,我们的市场竞争仍不规范。价格竞争大家都认为是好东西,从经济学的角度看是好事,但目前的一个问题是在国有企业参与价格竞争的情况下,可能出现一些问题。例如,民航价格大战,政府部门为什么要出面干涉?因为民航的投资都是国有的,飞机是国家买的,价格大战真要打下去,所有的航空公司都可以一降到底,并且长期降下去,只要开得出工资、加得起油就行。至于买飞机的钱还不还,不是航空公司的事。他不考虑资本回报,而且也不考虑资本回收,这是国有企业的特殊问题。而私人企业要考虑资本回报、资本回收。家电行业就比较复杂,因为还有民营企业。有人考虑资本回收问题,有人不考虑资本回收问题,这事就难办了。过去为什么我们出现那么多问题,为什么老是投资不足、资本效率低,因为我们的国有企业不考虑资本回报问题。挂账就挂在那,反正是国家的钱,只要政府支持,可对国家来说资产必定要受到损失。强调改革就是要把这些问题解决好,才能进入有序竞争。什么叫有序?就是大家都要有一个自我约束,产权的约束,借了钱要还,投了资要回收,要有人关心利润这个问题,这是中国市场改革的最大问题。加快企业改革,就是要通过产权改革,实现产权平等、税收平等,只有在平等的条件下,市场竞争才可能有序。市场不规范的另一个大问题是行政垄断严重。目前真正的市场性垄断在中国还未形成,而行政性垄断就是政府“越位”,不让别人进入,不让竞争。反垄断已提上议事日程,但难度比较大,还需要一个过程。最大一个问题是公用品行业的垄断问题,水、电、交通、通讯等,这些目前都具有行政垄断的特点,在存在所谓“自然垄断”因素的情况下,也有行政保护的问题,政府把着,不让别人搞,而处于垄断地位的国有企业效率低成本高,就用提价来弥补,他不考虑提高效率,结果就是提价,反正谁都离不开。对于公用品价格垄断的控制,西方制定了很多法律,以法律来控制其价格增长,逼迫他提高效率,降低成本。国内的行政垄断必须要打破,有些城市开始做了,这是一个好现象。将来你的成本低,你就有竞争力,投资就会多,发展就会快。强化竞争力概念:比较优势 本土优势 后发优势讲到竞争力,多数人很容易就想到西方发达国家和那些国际大公司,人家有技术、有资本、有人才、技术创新、管理又好、具有竞争力。按这个道理,我们竞争不过人家,所以我这里要讲一讲究竟什么是竞争力概念。这要从发展经济学的角度讲起。什么叫发展经济学?发展经济学就是研究发展中的经济如何增长的问题。发展中经济实际上就是落后的经济,而发展中国家的这一概念就是相对于发达国家而言的;发达国家经济增长不叫发展,就叫增长问题。经济学里有两块,一块叫发展理论,一块叫增长理论。增长理论不管什么国家都需要,这些因素如资本投入、技术进步、劳动率增长等,实现资本积累,扩大劳动就业等等。而发展中国家面临的是另一套理论,当然他也需要技术进步,但是他还有更重要的另外一些问题,就是你处处落后,你还怎么增长?你怎么还能追上去?怎么实现“趋同”。这是发展经济学最基本的问题,中国人均GDP只有800美元,而美国是30000多美元,你怎么追?当时算的是我们增长8%,美国增长3%,需要68年才能赶上;如果我们是7%,美国是4%,则需要118年。追上去的含义是指人均GDP要相等。怎么增长呢?就是你得卖得出去东西,你得有竞争力,才能赚钱,才能持之以恒地发展,才能实现资本积累,提高教育投入,才能一步一步发展上去。如果竞争力单单就是指有资本、有技术、有人才,那么我们就永远也追不上去了。 经济学上的竞争力概念,就是怎样以较少的成本生产出同样的东西,或者是以相同的成本生产出更多的东西,或者是物品,或者是服务,这是经济学竞争力最基本的核心概念。落后国家与发达国家相比有三大优势:一是生产要素的比较优势。具体讲,就是劳动力成本低。我们在国际上出售的主要是劳动力密集的产品,包括我们的商业,与发达国家相比劳动力成本比较低。二是本土市场优势。中国也是国际市场一部分,外商要在中国进行投资。但这块市场毕竟是我们的本土市场,对人文地理的把握、风土人情的把握,吃穿偏好以及对当地政府、环境的了解比较清楚,这就比国外竞争者具有一定优势。 三是后发优势。你可以以较低的成本学习别人的经验来提高我们的竞争水平,包括先进的技术、先进的管理,这样你可以节约许多时间和成本,也就是说学费低,减少了我们的成本。在当前的这个阶段上,对于我们多数的地区和企业来说,要想发展,要想在激烈的国际竞争(在我们国内市场上的竞争,以后也就是国内市场上的国际竞争)中不被挤垮,而且还能发展壮大,主要还是要靠这些相对优势,然后逐步才能过渡到那种“比较高级”的优势。 体制改革的重点:产权制度改革是关键当前体制改革的重点问题就是产权问题。产权制度改革是大趋势,非搞不可。怎样改革才能做到国有资产不流失?从经济学上来看,资本价值不是账面上的价值,账面上的价值是重置成本,而资本的价值是资本未来盈利的折现值。资本价值取决于未来收入的预期:如果未来预期是亏损的,那就没有价值。当初东欧改革,德国就花了2600亿美元,把东德的国有资产卖出去。注意不是赚了2600亿美元而是花了2600亿美元,也就是说东德的国有资产是负数2600亿。中国也有这样的企业。资本价值有一个预期的问题,所以这里有一个主观判断问题,有一个评估问题。既然主观的评估在先,只要你没卖到最高,就会有人说你资产流失。资产重组也是一个利益重组。而这里面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利益,一点“照顾不周”,又会有人认为自己的“利益流失”了,也会说是资产流失。而且,卖的是国有资产,作为一个经理、一个代理人,他考虑的可能只是他的利益(甚至受贿),就可能把价格定得低一点,把它卖掉;有些人没有得到好处,他还不卖呢,资本再损失他也不管。由于产权不明确,国有资产没人负责,都是从代理人利益考虑、而不是从所有者的角度来思考国有资产问题。产权买卖如果是在产权人范围内进行,就没有资产流失问题;但如果涉及到代理人,那么代理人的利益就必须要考虑进去。于是就出现了矛盾国有资产不卖可能就要受损失,卖了国有资产可能就要流失,最后不卖就有可能损失光了。 改革就是要使我们的体制发生根本性转变,所以不应在从资产上收回多少钱的问题上纠缠不休,应采取有力措施加快改革。当然也要加强国有资产重组时的透明度,可在产权交易中心挂牌一个月,竞标、竞拍、竞卖,防止暗箱操作。资产重组不能等,对亏损企业来说,资产重组了,就业增加了,税收增加了,利润增加了,资产就会在发展中增值,这样才能进入一个良性循环。市场秩序与政府行为 2004年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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