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小说中文版作为一位生於维也纳的中产.doc

作為一位生於維也納的中產、已被同化的猶太家庭小孩，我在一個許多方面同與形成佛洛伊德背景相同的環境中被撫養和教育。在家裡、之後在中學，而最後在維也納的大學傳遞給我的文化，自佛洛伊德的學生時期，五十年以來沒什麼改變。所以很自然的，自那時起，我便開始以自己的方式閱讀佛洛伊德。在研讀完他早期作品之後，我熱切地讀著的新作品，只要它一出現，從超越快感原則(Beyond the Pleasure Principle)(1920)譯按：快感原則並非快樂原則，這是Lust/Unlust和Pleasure/Pain的翻譯所出現的問題與自我與它(The Ego and the Id)(1923)到所有之後的文章，這些作品中，他的想法達到了最充份的發展。理解佛洛伊德書寫是相當有助益的，於我可以跟隨他的想法如同他所完成的精神分析大廈，這建築是他在我出生前好幾年所開始構築的。同樣有益的是，我自己就身處分析譯按：意即接受分析並且在佛洛伊德所工作與思想的相同且獨特的維世納文化氣候下研讀精神分析。當我，於中年時，相當幸運地能有機會在美國重新開始一個新的生活，並且開始閱讀和討論英文的精神分析書寫之時，我發現閱讀英譯佛洛伊德與我以德文閱讀時所形成的那些印象相當不同。很明顯，佛洛伊德書寫的英譯扭曲了許多瀰漫於原文版本中的根本人文主義。在夢的解析(The Interpretation of Dreams)(1900)之中 其所導致的不只是我們對夢的意義之理解，亦是對無意識本質與力量之理解 佛洛伊德訴說了他那艱困掙扎所達致更為主要的自我覺知。在其他書裡，他講述了為什麼他覺得這同樣的事對我們其他人而言也一樣必要。某種程度而言，他所有的書寫都是溫和、有說明力、時常是出絕言詞的暗示，暗示我們，他的讀者，能夠從相同的自我發掘的精神旅程中獲益。佛洛伊德給我們展示了靈魂是如何可以知覺自身。熟悉靈魂的最底深處 去發掘每個人所可能遭受苦難的地獄 並非是件容易的經歷。佛洛伊德的發現，甚至是他呈現給我們的方式賦予我們信心，相信這個要求與潛在危險的自我探索旅程將會導致我們全然變得更為人性，因此我們或許不再會沈溺於寓居在我們之中的黑暗力量而不自知。經由探索和理解這些起源和力量的效力，我們不再只是變得能更好的加以處理，而是也獲致了對於鄰人更為深刻與更為憐憫的理解。在其作品與書寫裡，佛洛伊德時常提及靈魂 關於其本質與結構、其發展、其特性，它靈魂如何在我們所有的作為與夢中之顯示自身。不幸地，沒有一個閱讀英譯本的人能如此臆測，因為幾乎所有他涉及靈魂與屬於靈魂的東西，都在翻譯之中被切除出去了。這個事實 混合了許多關於最為重要的精神分析源初概念的錯誤與不當之翻譯 使得佛洛伊德直接且總是親身強烈訴諸我們的共通人性之表達，關於我們心靈奇特而又非常複雜的各種工作之表達，在英譯讀者面前顯得是某種抽象、去人格化、高度理論性、博學與呆板 簡單說來就是“科學化” 的陳述。替代了某種灌入於我們之中所有最具有人性之人的深刻感受，這些翻譯試圖迷惑讀者去發展某種關於人及其行為的“科學”態度，某種關於無意識與其如何支配我們多數行為的“科學“理解。在一九四零年代我對此有所知覺，當我成為 提供給障礙(困擾)兒童 芝加哥智能遲緩學院的大學主席時。與我工作的職員讀了許多佛洛伊德；他們深信已經將其想法轉化成自己的了，並且試圖將他自對佛洛伊德的理解加以實踐於與兒童的工作上面。大量他們從閱讀佛洛伊德所獲致的關於無意識過程的理論理解，完全仍然是：理論性的。這在協助那些嚴重受到精神病困擾的兒童毫無幫助；而且更時常是一種阻礙。那是一種合理推論，在情緒上有所疏遠的理解。其實，這裡所需要的是一種立基於關於兒童靈魂各個層面直接的同情性理解之情感性切近 關於什麼折磨了它靈魂，以及為什麼。所需要的是佛洛伊偶然之間所明確提到，但更常是相當隱晦：某種我們無意識與他人無意識的自發性同感，某種我們靈魂對於他人靈魂的感受性回應。由於閱讀佛洛伊德的譯本，這些職員都忽略了這些 人們無法期待獲得一種關於靈魂的理解，如果靈魂從來沒被提到的話。翻譯最大的缺點在於，經由他們的抽象使用，他們使得讀者更易於將自身遠離於佛洛伊德所欲尋求關於人類與讀者自身內在生活的教導。精神分析在英文翻譯裡成為某種某種作為智性建構體系而涉及與應用於他人的東西。因此，精神分析的學生不再視之為私人的 他們不再感動於獲致通達譯按：或是理解與其自身的無意識以及每件寓居在他們之中最為人性卻仍然不被他們所接受的東西。 四十年來，我向美國的研究生和精神醫學住院醫生教授了許多精神分析課程。一次又一次地，我已然看到英文翻譯是多麼嚴重地阻礙學生們努力獲致一個對於佛洛伊德與精神分析的真正理解。儘管許多聰明與專注的學生，我很開心能教到這些急切想學習精神分析為何物的學生，他們大部份都無法這麼做譯按：意指達到一個真正的理解。幾乎毫無例外，我發現精神分析概念已然成為學生們的一種僅是用來觀看他人的方式，從一種的安全距離 而他們無需承擔什麼。他們經由眼鏡與抽象化，意即試圖以智性概念理解，來觀察別人，而從未將其凝視轉向自身的靈魂與無意識。這對那些身處分析之中的學生們譯按：意即接受分析亦是如此 沒什麼明顯不同。精神分析已經幫助了他們之中的許多人，幫助他們更能與自己安然相處以及應對生活，幫助其他人免於神經症症狀的困擾，但是他們對精神分析的錯誤概念仍舊依然。精神分析就好像是這些學生將其理解為一個純粹的智性體系 一個機靈、刺激的遊戲 而不是獲得對自身以及對自己的可能相當擾人之行為的洞見。他們分析的總是另外某個人的(someone elses)無意識，而從來沒有是自己的無意識。他們並未對這個事實給予足夠的思考，佛洛伊德為了創造精神分析與瞭解無意識的各種工作，他必須分析他自己的(own)各種夢、理解他自己的(own)語誤和他(he)所忘記之事物或犯下許多其他錯誤的理解。對這些學生無法理解佛洛伊德思維本質的最好解釋就是，某種保持著對自身無意識無知的普遍願望。佛洛伊德，他非常瞭解他的讀者即是如此，試圖儘可能直接地跟他們說話。當寫到自己和其病人時， 他以一種構思的方式，用來勸誘讀者能瞭解他所要談的是關於我們所有人 關於他自己，也關於讀者、關於他的病人還有其他人等。佛洛伊德的遣語用字和其直率的風格符合了讓讀者將精神分析洞見應用於自身的目的，因為只有從自身的內在經驗，他才能全然地理解佛洛伊德所要寫的東西。當佛洛伊德翻譯的各種錯誤混合了許多不可避免來自時間跨度的曲解時，這些曲解隔離了我們和佛洛伊德形塑其想法的時代，它們就特別成為某種誤解了。在翻譯之中，佛洛伊德的想法不僅是必須被轉移到一個不同的語言，還是一個不同的文化環境 一個大多數讀者對古典歐洲文獻只有點頭之交的環境。佛洛伊德大部份的暗示與影射，都落入了聾人的耳朵。譯按：意即美國讀者看不懂佛洛伊德文本中的典故。他所使用的許多表達方式都只不過被化約為術語而已；這些關鍵詞彙不再擁有某種特殊意涵的多樣性，即使佛洛伊德對關鍵詞彙的選擇是因為它們帶有深層的意義並且以特定的人文共鳴來激動人心。II語言在佛洛伊德作品中是最為重要的；它是佛洛伊德技術的最佳工具。他對德語的使用不只是熟練，更常是詩意 他幾乎總是以無誤的辨才來自我表述。這對那些熟悉德文書寫的人們而言眾所皆知而且被廣泛承認。也時常有評論提及他的病例史讀起來如同佛洛伊德時代裡最好的小說一樣。許多德語作家認為佛洛伊德是名偉大的文體家：湯瑪斯曼(Thomas Mann)，在提及佛洛伊德的書籍時寫到：在結構與形式之中，它佛洛伊德的書與所有偉大的德文散文書寫相關，而它正是這些偉大書寫中的一篇傑作。赫曼赫塞(Hermann Hesse)讚謬佛洛伊德，因為他的作品同時經由其高度人性與極高的文學品質而有說服力而且補充說到，佛洛伊的語言雖然是全然地知性，卻在其清晰度上出色地簡潔與精確。阿爾伯特愛因斯坦(Albert Einstein)說他特別讚賞佛洛伊德身為一個作者的成就，而他不知道還有任何其他同時代的人，能夠以如此熟練的德文來呈現主題 。的確，佛洛伊德在德文經典上塑造他的風格 大部份是論及歌德(Goethe)，他於學生時期時極常閱讀的作者，並且影響甚深。(額外一提，正是歌德將“昇華” sublimieren 引進了德文，用以指涉必須被作工、改進與提昇的人類情感。) 因為佛洛伊德將如此多的重要性賦予尋找一個適切詞彙(mot juste)之上，其譯者的拙劣替代與不精確的語言使用都更加地損害了佛洛伊德的想法。喪失了正確的詞彙或是適切的片語，佛洛伊德的思維不只是被粗糙化或是過度簡化，更是嚴重地被扭曲了。草率的翻譯剝奪了他的詞彙，關於某些或是大部份的細緻感覺情調與暗示的詞彙，這些是他刻意要致使讀者能夠理解他心中所想，以及不只是在知性的層次上有所回應，亦是在情緒的層次上也是如此也能有所回應 不只是以意識心靈加以回應，更能以無意識心靈如此為之。只有在這兩個層面上同時理解了他的書寫，才有可能捕捉理解佛洛伊德全部的意義，其全然的細緻與豐富，而這對精神分析的更正之理解正是至關重要的。 無論佛洛伊德思維是否可能，他試圖以最為通常的語彙來傳達其嶄新的想法，這些詞彙是他的讀者自幼時以來就熟悉的字詞；他作為一位文體家的偉大成就正是將這些詞彙浸透了許多極微的差異、意義與洞見，而這些並不屬於日常用法的一部份。當他不只是使用這些易得的熟悉詞彙來充份傳達，他還從日常語彙中創造了新字，有時是將兩個字加以結合，而這是德文中的標準用法。譯按：德文可將兩字或兩字以上的詞彙加以複合，而創造新的詞彙只有在通常詞彙，甚至是當它們挹注了新的意義或是用在複合字與並列字時，對於表達他所意圖傳達的東西顯得不甚恰當之時，他才訴諸使用希臘文或拉丁文 如此名為“伊底帕斯情結”(Oedipus complex)譯按：舊譯戀母情結，簡體譯為俄狄甫斯情結，就是衍生自古典神話。儘管如此，他認為他所選用的詞彙都是讀者所熟悉的，因而在同時傳達其公開與深層的意義裡挹注了重要意涵。譯注：意即隱晦與淺白兩種書寫於同一詞彙中顯現。他假定了其讀者都是有教養的人群，如他一樣受過經典的學院教育。(在佛洛伊德的時代，在完全中學Gymnasium或是中等學校時，學生都需要學習希臘文與拉丁文。)譯按：德國學制的完全中學(Gymnasium)指得是五至十三年級，專為昇學準備的學校，異於同階段的職業學校(Hauptschule)與綜合中學(Realschule)。III在佛洛伊德所用的希臘字裡具有重大意義的即為“Eros”愛欲與“erotic”情欲；從這些字所衍生出的便是動情帶(erotogenic zones)的概念，佛洛伊德創造這個字來命名對情欲刺激(erotic stimulation)有個別接受性(sensitive)敏感性的各種身體區域，像是口唇(oral)譯按：不只是口腔，而是口唇區域、腔門與生殖帶(genital zones)。這概念首度出現在性學三論(Three Essays on the Theory of Sexuality, 1905)。在寫於第四版的前言譯按：性學三論於1905年出版，歷經三次改版：1910、1915、1920，佛洛伊德強調精神分析擴大的性(欲)概念與非凡的柏拉圖之愛欲多麼相近。譯按：sexuality，性特質、性欲，為與sexual和sex有所區別，譯為性(欲)對於像佛洛伊德這樣，沈浸於古典傳統的讀者，像是“愛欲”與“情欲”這樣的詞彙，召集了愛神(Eros)的魅力與狡計以及 或許更重要的是 他對賽姬(Psyche)，靈魂，的深刻之愛，他愛神以永恆的愛與奉獻與之結合。譯按：阿普留斯(Lucius Apuleius)之金驢記(Metamorphosis)中的愛神與賽姬(Eros and Psyche)故事，對於那些熟悉這個神話的人們，不可能在想到愛神時而不同時想起賽姬，以及她如何首次被欺騙，而以各種最為悲慘的推論，相信了愛神是令人厭惡。看到愛神或是任何與其相關的事物，像是極為下流的性或是醜惡，是一種錯誤，根據這個神話，是可以導致災難的錯誤。(將愛神與邱比特相混淆也是同樣錯誤的：邱比特是不負責任、調致的小男孩；愛神則是完全發育、位居年輕男性之美與力量的高度。)對性愛而言，為了擁有有真正的情欲快感的經驗，必然充滿美(由愛神所象徵)並且表達了對靈魂的渴求(由賽姬所象徵)。這些便是佛洛伊德於使用像是“愛欲”或是“情欲”這些字時，其心中所想的意涵。缺乏了這些切近於其古典源頭的意涵，這些詞彙就不只是失去了大部份他希望能對我們喚起的意義，甚至可能挹注了與他所想的這些完全相反的意思。這對佛洛伊德所鑄造的這個字“精神分析”本身亦是如此。那些使用這個已然熟悉(now-familiar)的詞彙之人，通常都只是依稀知道它是由兩個希臘字源組合而成，卻很少人意識到，這兩個字涉及了完全相反的現象。“Psyche”精神正是靈魂 一個充滿最豐富之意義的詞彙，具有情感、廣泛地人性與非科學性格。“Analysis”分析意味著分解，一種科學的檢驗。佛洛伊德的英文讀者甚而就因為“精神分析”於英語中的重音在於“分析”而被捨棄了，因此強調了這個詞彙的部份意涵，科學性格。另一方面，德語的Psychoanalyse，重音在第一音節 在“精神”Psyche，靈魂之上。不幸福的美国方式 伯兰特罗素以前常有人说英国人用悲哀的方式享受快乐。倘若英国人现在仍然有乐可享，其情形无疑还是如此。不过，我的国家的烟酒价格，已经为忧郁提供了充足的外在根源。我有时想，悲哀地享受快乐的习惯业已漂洋过海，不知大西洋彼岸那些说英语的人，身体健康收入丰厚，为什么也忧郁不快。我数度访美，每每被一种深切的不快感染。我好像特别容易感觉出不快，而这不快，也给社会改革者提出了一些费解的难题。大多数社会改革者认为，摒弃贫穷以后，经济有了保障，太平盛世便随之来临。可是，无论是你们国家还是我的国家，我看到那些豪华轿车里的人们并没像前面那些社会改革家预计的那样，一脸容光，喜气洋洋。相反，我看到十之八九的人却是满脸厌烦和不满，或者是极度的物欲渴望。也不是只有富有者才饱受如此之苦，工薪阶层也常有这样无望的挫败感。他们有自己想干的事业或奋斗的目标，但又唯恐会因太沉浸事业而失掉自己的生活。夫人们亦同样不满，因为邻家的夫人已远远走在前头，有了更好的车更大的房，交了更有身份的朋友。生活对于每一个人，几乎都是一场长期的、充满竞争的较量。较量中，胜者寥寥，而没有取胜的人，定是闷闷不乐。气氛愉快的社交场上的欢悦的举止全是靠酒精刺激的，那愉快完全是一种假相，无论谁只要再多喝一杯，就会陷入极度的悲哀之中。你只会在说英语的人群中发现这种情形。一个在谩骂政府的法国人说不定正乐得像个云雀；意大利人跟你抱怨邻居怎么欺骗他时，似乎也是乐呵呵的；墨西哥人只要还没饿死，没被谋杀，都会兴致勃勃的唱歌、跳舞，享受阳光、食物和美酒。这情景在墨西哥边界以北是很难见到的。当安德鲁杰克逊从西班牙人手里占领彭萨科拉时，他夫人从窗口看到，虽然是礼拜天，人们却在尽情欢乐。夫人指给丈夫看这一丑行，丈夫下令立即停止欢乐，欢悦停止了。我在试图弄清什么阻碍了如此众多的美国人获得预计的幸福时，觉得好像有两个原因在作祟，其中一个较深层的原因是，大部门里的人们必须具有从属性。假如你精力充沛，又很有见地，完全知道自己该怎么工作，却发现那个已上年纪却依然愤世嫉俗、令人讨厌的顶头上司总在对你指手画脚，你的思想被他扼制，精力越充沛，见解越独到，就越别想干出自己想干的事来。回家向妻子悲叹时，妻子说你笨蛋，告诫你对上司言听计从工资马上翻番。你离了这个老婆重找一个，情形并不会有所改观。你就像得了胃溃疡似的，未老先衰了。也并不是凡事皆如此。约翰逊编字典时，就是自己认为怎么合适就怎么编的，他想说燕麦是苏格兰人吃的食粮、英格兰的马食，他就这样写进字典；他把鱼杆说成是一头钩着鱼儿一头连着傻瓜的棍子，并没有人指示他说，这样的词条会影响其字典在渔民中的销售量。但是现在的百科全书投稿者，可是要受到一个非常严格、非常明智和慎重的编辑政策的规范，编写的文稿不能带有丝毫玩笑成分，不能显露个人偏见和个人风格，一切都须统一规划，除非是编辑个人的偏见。无论你对此多么不以为然，你不得不遵循这些规则，因为钱能给你带来实惠，而成就感却不能。呵，钱！钱让你生出多少悲哀！由此可见，美国人不幸福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大多数的美国人不是凭冲动而是凭原则行事，这原则往往又是建立在错误的心理学和道德观之上。人们普遍持有的如下这个幸福观，其实是一个完全错误的理论：生活是充满竞争的搏击，其幸福在于你能超越邻里。不含竞争的快乐早已被人遗忘掉了。我暂时并不否认，超越邻里会给你带来快乐，但人类并不是只能感受这一种快乐，有很多事情是没有竞争性的。比如，你在品味食品和酒菜时，不见得会想着你的厨师和酒商的技术，比你现在冷待的旧友的厨师和酒商的高明。你与妻小享受天伦时，会老想着自己的老婆比那家的老婆穿得好、自己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