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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波兰尼与嵌入的矛盾体问题*Kurtulus Gemici 当波兰尼指出所有的经济体都是嵌入于和深陷于社会关系和制度时,他倾向于将市场经济看作是非嵌入的。这表明在波兰尼的思想中存在着一种矛盾。本文的主要目的就是要阐释这种矛盾的起源。基于对波兰尼思想的系统分析,本文认为波兰尼在使用嵌入概念时存在两种方式:(a)将嵌入概念视为一种近似于方法论整体主义的方法论原理;(b)将嵌入概念视为一种关于社会中经济变化位置的理论命题。这两种对嵌入性的理解是彼此矛盾的。在探究了这种矛盾的起源后,通过深思这种分析对经济社会学的意义,本文得出结论认为,作为一种方法论原理的嵌入性只是这一词被认为接纳了的用法。然而,这种理解使得嵌入概念不能实现经济社会学的目标,即提出一种可替代新古典经济学的理论主张。关键词:嵌入性 经济系统 经济社会学1.引言熊彼特(1954,p.21)在一篇他人频繁引用的文章中指出,在经济学和经济社会学之间的社会知识分工是沿着以下的方式进行的“经济学分析解决的是任何情况下人们如何行动,以及人们通过这些行为产生出何种经济影响;经济社会学解决的是人们的习惯行为是怎样产生的。”卡尔.波兰尼不同意这种观点。他认为在经济学与其他关注经济生活的社会科学之间的真正差异在于经济学描绘了一种来源于历史上所有经验经济体的乌托邦理想的经济想象。在波兰尼看来,这种思想认识在提倡自我治理市场时不仅是陈旧的而且是破坏性的,这仅仅是因为过去的和现在的经济体是嵌入于和深陷于社会关系和制度中的。只要人们在所有经济生活中难以有效地弄清楚19世纪的非可持续的市场系统,那么经济学和“陈旧的精神”就是有效的。19世纪市场系统的“自我行动仪器”就不能是理解经济生活中的“真实社会”的参考点,这是因为在世界市场形成前,市场是彼此孤立的,并由其他社会机构所管理。波兰尼对经济学的批判是持久性的;他的嵌入概念构成了社会科学家对新古典主义分析中的经济人进行批判的基础。Block(2001)其2001年版的巨变前言中认为,“要解释波兰尼思想的的逻辑起点就是他提出的嵌入概念。可能这也是波兰尼对社会思想的最引人瞩目的贡献,但也是对其思想认识的巨大差异的来源”(p. xxiii)。Block第二部分的观点可以由围绕着嵌入概念引发的大量阐释所证实。(Reddy,1984; Granovetter,1985; Stabfield,1986; Zukin&DiMaggio,1990; Lie,1991; Barber,1995; Berkert,1996; Krippner,2001; Le Velly,2002; Block,2003; Kippner et al.,2004)。在本文中,我认为这种认识的差异源于波兰尼思想中核心部分的断裂。当波兰尼提供一种所有经济体是“嵌入于和深陷于制度”(波兰尼等,1957)的视角时,他倾向于将市场交换和市场经济视为自我管理的和非嵌入的 。这是一种虚假的对立,并且它会导致“马克思实际指为的”方式争论。当马克思、凯恩斯或波兰尼提出他们的思想时,我们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因此这种争论便变得没用了,没有结果的,最重要的是变得没完没了了。在本文中,我没有宣称我知道波兰尼的真实思想,而是通过对波兰尼著作深入原文的分析,来理清关于其嵌入性概念的认识混乱。原文分析揭示出波兰尼思想在嵌入性概念上确实存在着模糊性。这种认识的混乱来源于这一概念在波兰尼著作中所起的双重作用。一方面,波兰尼将潜入性视为识别整个人类历史社会中经济变化位置的一种分析性工具。波兰尼以一种明确的方式使用这一概念来详细说明经济与社会其他部分的“分离”程度。在这时,嵌入性便成了一个历史性变量;市场经济便成了异常事物,因为它是历史上第一次“非嵌入的”经济系统。另一方面,嵌入性是一种方法论工具,它断定经济与社会只能通过整体的方法来分析;经济生活只能通过考察经济是如何成为社会关系和制度的一部分来分析。在这时,嵌入性既不是一种变量,也不是历史上经济系统变迁的特征。相应的是,波兰尼在整体的和限定的制度主义之间摇摆不定。他从经济与社会的整体视角下形成了他的著名观点所有经济生活都是嵌入于社会关系和制度中的。但是,当他对历史上的其他经济系统与市场系统进行比较时,他又偏向于限制制度主义一边(如家庭、互惠和再分配);在这时,他又将经济生活的认识缩小到商品和服务循环的社会空间格局。这就造成了嵌入性被界定为一个具有等级性的概念,并且在不同历史时期,嵌入性的含义也是不同的,而这与作为一种普遍的方法论原理的嵌入性存在着明显的不一致。本文以以下形式阐明对波兰尼嵌入性的认识差异。第一部分,我介绍在波兰尼的著作中嵌入性所扮演的双重角色。第二部分,追溯了嵌入概念的来源,将其归源于波兰尼知识生涯早期的重要研究内容,以及对那些研究内容是如何影响了巨变(主要观念是经济制度性地隔离于社会其它部分)中嵌入概念的提出的分析。第三部分,我将关注于波兰尼在其过去和现在的经济系统的研究过程中是如何对社会中经济变化位置这一主题进行分析的。第四部分,我考察了波兰尼将嵌入性视为一种近似于方法论整体主义的方法论原理的分析。然后,我将解释在嵌入性概念的概念化过程中存在的矛盾体(在整体的和限定的经济与社会观点之间的摇摆不定)。最后通过对波兰尼嵌入性的两种含义和在现代经济社会学中其运用情况的严格讨论得出结论,我认为嵌入性作为一种等级变量对于研究经济生活具有一种误导性风险,并且这一概念的唯一可被接纳的用途便是将其作为一种方法论原理。2.在波兰尼著作中嵌入性概念的二重性巨变和波兰尼对历史上经济系统的后期比较研究表明存在着两种关于嵌入概念的不同含义。一方面,波兰尼提出了经济不可能分离于社会这一主题,这是因为所有的经济系统都是嵌入于社会关系和制度中的(TM, p. 250; GT, pp.60,73,279)。另一方面,在很多时候,他又想象市场经济脱离于社会制度,依据自身规则运行;因此市场和市场经济又是非嵌入性的(PAME, pp.120-22; LM, p.47; GT, pp.60-61)。事实并不是其中一种理解就能体现出波兰尼所意指的;而是有充分的证据表明两种理解都成立。在经济人类学中,波兰尼思想的追随者在其著作中对存在嵌入的经济系统和不存在嵌入的经济系统之间进行了大量比较研究,而这些比较以两种不同的方式呈现。他们的研究在20世纪七八十年代影响重大,但是九十年代在经济人类学领域内开始边缘化了(Dalton, 1968, 1971, 1981; Firth, 1972; Godelier, 1972, 1986; Jenkins, 1977; Sahlins, 1981 1972; Dalton & Kocke, 1983; Plattner, 1989; Somers, 1990; Narotzky,1997; Gudeman,2001)。正如波兰尼群体所倡导的,实在主义认为在前现代经济和现代经济之间的差异是很重要的,它足以使得现代经济生活和经济学术语不再准确,并使得对古代和部落社会的研究误入歧途(Dalton & Kocke, 1983, p.26) 。因为在这些社会中,技术、生产设备和生产积累是有限的;劳动分工是由一些诸如年龄、性别、亲属关系和联姻关系等社会形式决定的;竞争是社会性的而非经济性的;甚至在竞争性市场里交换关系也是存在的,但是交换的产品不是用来出售而获取利润的,而是用于生存需求的。因此经济生活的整合是通过互惠和再分配的方式而产生的(Forde & Douglas, 1967, pp. 15-22; Nash, 1967)。经济行为没有独立的运作领域。如果这些经济行为深植于独立的自治的资本主义世界,那么它们就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对除了那些构成社会现实的关系组织之外的经济进行研究陷入于前现代经济社会中了,而这种方式可能是错的(PAME, p.117; Dalton, 1968; Dalton & Kocke,1983, pp.26-27)。因此,由波兰尼所激发的经济人类学描绘了关于历史上不同经济系统的高度异质观点(见表1) 。表1 关于历史上不同经济系统的高度观点 在社会内经济所处的位置 经济嵌入社会 经济非嵌入社会经济类型 前现代经济 现代经济整合系统 家庭、互惠、再分配 市场尽管波兰尼的分析要比历史上经济系统的一分为二观点要更简练,其古代和现代的经济体的比较研究提供了一个关于社会中经济变化位置的类似主题:市场经济易于自我管理,并且独立于其他社会系统,但是它符合于对社会的保护性反应(GT)。在这里,嵌入性是以一个等级概念出现的;非嵌入性经济是不可能的,但是一些经济安排要比其他部分更加渗入社会制度和关系。但是,关于经济生活研究的计划性阐述呈现一个完全不同的嵌入性概念化。波兰尼提出了所有实际经济体“是嵌入和陷入于经济和非经济的制度中”这一主题(TM,p.250)。此外,他强调在研究经济生活时理解“社会现实(例如个体的构成关系)”的重要性(PAME,pp.117-119)。这揭示了在波兰尼思想中同时存在的两种嵌入性的概念化(见表2)。前半部分是关于经济与社会之间关系的普遍陈述。它表明所有的经济生活都是“社会现实”。后半部分将嵌入性看作是从一个经济系统到另一经济系统的转移,详细地阐述了具有等级性的嵌入概念;尽管经济系统不可能完全脱离于社会其他系统,但是经济系统可以相对地脱离社会其他系统的。显而易见的是,这两种概念内容是相互冲突的,这揭示了波兰尼研究经济生活方法的“核心模糊性”问题(Jenkins, 1977, p.70)表2 波兰尼思想中的两种嵌入观念持续嵌入 等级嵌入所有的经济生活都具有嵌入性,因为经济生活是一个社会建构和组织过程 嵌入程度随着社会类型的变化而变化,而这取决于经济的整合方式。如果由于非市场因素运作而产生经济整合,那么它就是嵌入的。如果由于真正的市场因素的运作而产生的经济整合,那么,它就可能通过劳动力、土地和资金的变动而倾向于脱离社会其他系统一些关于波兰尼思想的评论注意到了这种模糊性问题(Garlan, 1973; Jenkins, 1977; Dupre & Philippe-Rey, 1978; Lie, 1991; Booth,1994; Barber, 1995; Krippner,2001; Block, 2003)。Krippner(2001,p.782)将这种模糊性问题视为一种可调和的矛盾;而这源于波兰尼的目的既想驳斥基于经济人的分析,而同时“又将市场视为一种无法脱离社会的事物”。Barber(1995)批判波兰尼的等级嵌入观念,提倡经济系统的持续嵌入观点。 Lie(1991, p.219)指出,波兰尼尽管强调“经济行为和制度的嵌入性问题”,但是他却“没有弄清楚市场概念”。这些学者对波兰尼的批判颇有几分道理,但是,他们即没有考察这种模糊性本身的原因,也没有将这种嵌入的模糊性理解为波兰尼思想中更深层断裂的表征。 要理解嵌入概念模糊性的来源,就要考察波兰尼提出嵌入概念的知识源泉。 考虑到这个目的,我考察了波兰尼在其著作的不同部分中是如何将经济与社会之间的关系加以概念化的。3.嵌入性概念的早期阐述嵌入(embeddedness)一词在巨变中并非是一个关键性概念;在该书中,波兰尼仅用了两次(Barber, 1995,p.401;Krippner, 2001,p.779)。此外他选用其他诸如“吸入”、“陷入”等词语来描述经济与社会之间的关系,甚至当可以用嵌入一词时,他也没有使用它(Barber, 1995,p.401)。巨变一书,尽管在其全部著作中居于核心地位,但是既没有给出一个嵌入的定义,也没有深入地探讨嵌入问题。但是,波兰尼在巨变出版前些年的知识兴趣和他在该书里的观点表明确实存在着潜在的嵌入观念。确实,作为波兰尼论述的重要部分,制度隔离观念含有了作为历史变量的嵌入的实质。3.1 巨变和制度隔离观念在20世纪二十年代早期,波兰尼围绕着“自我管理的市场经济”、“社会隔离于政治和经济领域”以及“那些混淆了经济和自我管理经济之间差异的经济学家的偏见”等主题写了一些文章,而正是关于这些主题的文章显示了其在后半生里的学者身份(Mendell, 1990, pp.71-73)。 但是,因奥地利日益高涨的法西斯主义,波兰尼全家于1933年被迫离开维也纳后,波兰尼来到英国。而当时在英国他所面对的正是20世纪三十年代经济危机造成的萧条的资本主义,这种境况似乎也对巨变这本书的基调和主题造成了影响。 巨变是一本致力于历史分析的书,不仅仅只是为了理解过去,而且也为了评论现在和将来。法西斯主义和社会主义的特征、它们兴起的原因以及在受束缚自由主义后的思想可以通过那些造成市场系统上下变动的历史力量来理解。 在巨变中,波兰尼展现了其对19世纪现代文明的转型和20世纪其不可避免的瓦解的理解。 波兰尼分析的主题就是19世纪文明中制度的基础(例如权力平衡体制、国际黄金标准、自我管理市场以及自由国家)建立在两种冲突的力量上:(a)市场所产生的组织和(b)保护自身反对市场侵入的社会抵抗活动。这两种冲突性的力量构成了波兰尼著名的一对运动方式分析,而围绕着这对运动方式波兰尼建构起了在巨变中的历史叙述。 因此,这种历史叙述指出了(a)市场扩展到以前它不能触及的社会生活的领域中,(b)以与市场机制的干涉形式而使得社会的自我保护活动变得商业化,以及(c)这两种冲突性力量的碰撞结果。波兰尼分析了在英国的社会环境里,由于“市场社会是先天地存在那里的”(GT, p.32),所以这就造成了这种市场的扩大和社会抵抗活动受到管制。他将注意力从国际舞台转向考察这两种运动方式的结果和19世纪文明的最终瓦解。波兰尼用特定的工业化、适应和社会的理论展开分析的。在其理论框架中,国家干预工厂系统(即干预自由市场思想)的增多,以及一致的商品化是理解市场扩张的焦点所在。在18世纪商人通过引进“精心制作的专业机器和工厂”(GT, pp.77-78),掀起了建立工厂系统的热潮。这加强了专业化;因此为了连续性生产就需要进行长期投资,这就促使商人进化成工业资本家。采用了专业机器和工厂的工业生产要求连续不断地供应生产要素,其中最重要的生产要素就是土地、劳动力和资金。这种必需性表明工业生产要素土地、劳动力和资金宜采用市场机制:生产为了销售通过买卖合同实现交换以及通过价格实现供求平衡(LM, p.6; GT, pp.71-72,75)。通过19世纪英国的国家干预和自由市场思想的影响,才发生了土地、劳动力和资金的商品化。因此,由工厂系统生产所造成的工业生产有助于产生基于土地、劳动力和资金商品化的新的生产组织。相伴随的是,这导致了从分散孤立的市场到统一的市场系统的转变(pp.59-60)。 工业生产、国家干预和自由市场思想提高了市场进入经济活动的全部领域内的逻辑,形成“一个大的市场”,否则,各个分散孤立的市场仅是为了物物交换或买卖的见面地点了(pp.59,75,280-285)。在组织生产中这种转变的特征便是它将劳动力、土地和资金它们并不是生产出来为了出售的纳入到组织生产领域。但是,在波兰尼看来,劳动力是“人一生的活动”,土地是“自然产物”,资金是“购买权力的符号”,劳动力、土地和资金对人类而言还具有很多其他用途;将对其实质的理解局限在“销售性生产”还只是一种空想,因此“劳动力、土地和资金显然不是商品”(GT, pp.74-76)。然而,在市场系统下,恰恰正是建立在这种空想的基础上才使组织生产得以进行。市场系统内的生产表现出完全不同于其他社会系统的特征,这是因为市场具有自我管理的能力。在市场机制下,商品和服务的分配是自动进行的:商品和服务的分配需要遵循供求法则而生产要素的分配亦是如此。需求利润(获利动机)确保了买卖双方之间的合约通过供需或价格的波动而达成平衡(GT,pp.71-72,75,210)。在这样一个系统里,“商品的生产和分配的次序是由价格单独决定的”(GT, p.72)。因此,在市场系统下组织生产并不取决于诸如家庭和庄园等其他社会机构的干涉;相应的是,与其说它是由社会机构“管理”的,还不如说是由市场管理的。 因此,经济便同其他社会机构制度性地隔离了(GT,pp.74,205,220)。这种自我管理型的生产组织是建立在劳动力、土地和资金商品化的基础上的,并且隔离于其他社会机构,对于社会的结构来说具有毁坏性(GT, p.135)。那些通过商品化方式采用市场机制的劳动力、土地和资金使不存在的,因为它违反了社会的本质和实体;它的完全实现需要社会灭亡。相应的是,自我管理市场向虚构商品的扩张增强了社会的自我保护。市场扩大形式的运动遇到了社会的保护性管理和干涉自我保护性抵抗活动。因此市场系统的兴起涉及到两种运动方式;自我管理的市场总是引起其他社会生活领域对市场的管理。在诸如马尔萨斯和李嘉图等古典经济学家所想像的乌托邦世界中,市场从没物质化。但是,社会对市场机制的干预阻碍了市场的正常运转;社会反对市场系统的固有特性。因此市场的扩大和社会自我保护的扩大是彼此矛盾的,而它们之间的冲突则是破坏性的。基于这种讨论,图1给出了商品化、制度隔离和保护性抵抗活动三者之间的关系。要再说一次,制度隔离取决于一些市场观念,其中主要是获利动机,而这些观念由价格机制所显现,并且不受其他的社会机构的干涉。市场的毁坏性效应主要来源于劳动力、土地和资金的商品化;它们的最终目的虚构商品采用市场机制导致保护性抵抗活动。 图1 社会保护性抵抗活动的决定因素商品化自身并没有表明市场经济隔离于其他社会机构,而是自我管理的市场观念造成了这种隔离。对于波兰尼来说,市场一直是清晰的,并且由获利动机所支配,其中,衡量市场的重要标准便是市场机制只能在“真实”商品领域内发挥作用(Block, 2001)。相应的是,真实商品市场也隔离于其他社会机构。换句话说,制度隔离并不是由商品化直接造成的,而是由市场运作逻辑造成的。在现代社会当孤立的市场变成了一个整合了作为虚构商品的劳动力、土地和资金的“大市场”时;当经济系统脱离于社会时, 市场的制度隔离便出现了。然而这种隔离只是一种乌托邦而不是真实的李嘉图和马尔萨斯的古典政治经济学想实现市场统治社会各个领域的理想,但是这个理想永远都不可能实现,因为社会会通过各种管理方式干预这个过程。市场要隔离于社会是永远不会实现的。表3概括了波兰尼在巨变中的观点。表3 向制度上隔离经济的历史运动经济嵌入于其他社会结构 双重运动 制度上隔离的经济非市场因素支配着经济生活通过互惠和分配进行的整合通过非经济机构所管理的土地、劳动力和资金(购买力) 自我管理市场向虚构商品(劳动力、土地和资金)的扩展社会的保护性反应 以销售为目的的生产、获利动机和稀缺导致的理性方式和目的微积分支配着经济生活通过市场交换方式的整合。劳动力、土地和资金适用于自我管理的市场破坏了社会结构,完全的市场隔离是不可能实现的。4. 嵌入是一个变量:在社会中的位置不断变化制度隔离观念在波兰尼的思想中占据着中心位置,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在巨变中的核心部分和波兰尼后期的研究会探讨市场在历史上的特例。但是,在巨变中制度隔离概念本身就很模糊。正如在前半部分所论及到的,波兰尼将市场视为一个通过供求制度而自我管理的系统;可是,波兰尼比你更没有解释清楚这种经济系统隔离于其他社会系统。只是在后来波兰尼才提出了制度隔离观念的清晰基础。波兰尼通过提出一个能够比较和对比历史上的不同经济系统的分析框架来解决这个问题。他的这种解决方法的各个方面和部分在是巨变中提出来的(第4-6章),但是在后期的研究中通过比较历史研究所详细阐述了其理论发展。因此,在巨变中嵌入概念就占据了中心角色。4.1 地位-共同体、契约-社会和嵌入性波兰尼第一次试图分析经济和社会之间关系,最早出现在我们陈旧的市场精神(最初于1947年发表)一文中:此外,市场机制产生了幻觉,使人觉得经济决定论是人类社会一般法则。当然在市场经济下,这一法则是很实用的。的确在市场经济下经济系统不仅“影响到”社会的其它部分,而且决定了它。正如在三角形中边不仅影响着各个角,而且还决定着各个角。以阶级分层来说明,劳动力市场中的供给与需求分别与工人阶级和雇主阶级相一致。社会上诸如资本家、地主、佃户、经纪人、商人、专业技术人员等阶级分别由土地、劳动力和资本市场及其用途或各种不同的服务所划分。这些阶级的收入是由市场决定着的,而他们的收入决定了他们的社会等级和位置。这完全不同于世俗行为。在缅因州著名短语中,“契约(contractus)”代替“地位(status)”;或者,正如滕尼斯所说的,“社会(society)”代替“共同体(community)”;或者,在目前学术界看来,这些关系现在嵌入于经济系统中,而不是经济系统嵌入于社会系统。(PAME, p.70, 最初强调部分)上面的引文阐述了关于波兰尼建构嵌入性的概念支柱。波兰尼以经济决定论问题开始了他的说明,将嵌入解释成起源于对市场经济和“所有人类社会”概括所产生的“错觉(delusion)”。他将现代市场社会与古代社会的社会分层相比较;前市场社会通过那些决定位置和收入的地位来运作,而市场社会依赖于通过比较而发挥作用的供求机制。地位或契约的普及表明在特定社会里经济生活是如何制度化的并被组织起来的。个体通过加入某一组织,其地位规定了权利、责任和个体的经济行为(Graveson, 1941; PAME, p.197; LM, p.48; Maine, 19701864)。在地位社会中,经济交易由各种源于社会位置的社会动机所决定:“所命名和阐述的个体动机规定上来源于由非家庭、政治或宗教等经济秩序因素所设定的社会环境(PAME, p.85, 最初强调)。相应的是,严格意义上的经济交易在地位是社会组织的主导模型的领域内是不存在的。波兰尼将在这种社会组织下的商品和服务的流动和交换称为“地位交易(status transactions)”,并且认为相比于现代社会的严格意义上的经济交换,这种地位交换具有不同的特征(PAME,pp.90-91,160)。波兰尼将地位与作为组织基础的契约进行比较,在这些组织中商品和服务依据地位社会中严格的权利、义务和传统而自由流通。契约是个体主义的;它使经济交易服从个体的自由意志,而这法律协议中得以体现出来(Tannenbaum,1950, pp.186-187)。它假定“个体的合法处境不再取决于个体在秩序的等级体系中的地位,而是取决于在资本主义经济中个体的效率和能力。而资本主义经济是这样一种经济秩序:将个体达成的契约制度视为自由负责任的决定法律关系的工具(Rehbinder,1971,p.942)。”波兰尼在社会结构里将地位结构到契约结构的发展视为“奴役”:“我们对食物的生物依赖本能一直都没有掩饰,并且对饥饿赤裸恐惧使得这种本能表露无遗(PAME,p.72)。”在这种契约看来,只有两种动机“恐惧饥饿和获取希望”决定了经济交换的过程和特性(PAME, p.82; LM, p.47)。在契约下的经济系统“在动机上是截然不同的”;在经济交换中的个体动机并不是来源于社会组织和位置,但是而不是来源于稀少的饥饿和获取动机(PAME, p.82; LM, Chapter4)。此外,受滕尼斯的影响(1957 1887),波兰尼将地位视为共同体(Gemeinschaft)的特征,将契约视为社会(Gesellschaft)的特征(PAME, pp.82-84; LM, pp.48-49)。因此,波兰尼便在地位和共同地/契约和社会与嵌入水平之间建立起一种等价关系:“地位或共同体表明经济嵌入于非经济制度中;契约或社会则是以社会上存在动机差异的经济的表现特征”(PAME,p.84,最初强调)。4.2 经济系统的历史与现状波兰尼将其对不同经济系统家庭、互惠和再分配的分析建立在概括性的分析方法的基础上的(Garlan, 1973; North, 1977)。 他将不同经济系统的配置看作是产正统一和稳定性的向实证经济整合的形式(TM, p.250)。而这些整合形式本身就是“很多形式的一种组合”(TM, p.250):互惠表明在对称群体关联点之间的运动;再分配表明趋向中心又再次脱离中心的适合运动;交换在此是指在市场系统“手”里反之亦然发生的运动作为整合形式,互惠、再分配和交换均依赖于截然不同的“制度支持”。每一种制度支持都是不同形式的组合(TM, p.251)。波兰尼(TM,p.251)也使用“制度安排”来描述这些形式的组合。在每一种情况里,那些定义一种制度安排的因素并不是个体行为的类型,而是个体行为“结构”的特征。因此,互惠整合一种实证经济,并不是因为互助性为特征的人际关系,而是因为那种“对称的组织结构”,例如“亲属群体系统”(TM, p.251)。在再分配中,是中心存在及其作用协调了各种手段来满足需求(TM,pp.248,251);在交换中,是制定价格的市场对三种决定性特征因素(例如供应群体,需求群体忽然浮动的交换比率)的制度性安排产生了整合(TM, pp.251, 266-268)。这三种整合形式可能会共存。人们所关注的就是哪一种整合促成了实证经济的整合;主导性的设置系统或安排就是那种在实现实证经济整合中所起的中心作用(TM, pp.253,256)。波兰尼(TM, p.256)也认为“这些整合形式并不能代表市场发展的阶段”。并没有一种明确运动形式会随着社会的进化而从一种整合形式过渡到另一种整合形式。经常,这三种整合形式同时存在。但是,在人类的大部分历史进程中,互惠和再分配可能是一种其主导作用的整合形式。作为一种整合形式市场交换可能是一种相对较近才产生的现象(TM,p.257),有一点波兰尼反复强调(GT, p.40):“我们常忽视的是,(市场)系统是一种制度性结构,它只有有了人类才存在,而在过去它只是部分地存在。”与其对不同整合形式的认识相一致,地位对应着古代经济系统(例如家庭、互惠和再分配),而契约对应着现代市场经济(PAME, p.84)。表4概括了波兰尼在上面的论述逻辑中的嵌入性概念的发展。表4 等级嵌入概念的基础 社会中经济的位置 经济嵌入社会 经济非嵌入社会社会结构 共同体 社会交换基础 地位 契约整合形式 家庭、互惠、再分配 市场动机 来源于社会位置的动机 渴望与获利制度 家庭、亲属、政治、宗教 供应和需求5. 作为方法论原则的嵌入:研究经济生活的实证方法但是上面所阐述的内容并不是波兰尼关于经济越社会之间关系的唯一论述。利用他称之为“社会方法”(PAME, pp.122-123)的途径,波兰尼提出经济生活是那些超越商品和服务交易的关系和制度的总和。在此,波兰尼并没有考察经济在社会中的位置变动,而是提出了一种相对于经济学的方法论个人主义的经济生活研究方法。因此,嵌入就可以是一种方法论原则了,而不仅仅是一种分析命题。早在法西斯主义的本质一书中(Polanyi, 1936),波兰尼就在哲学基础上确立了其对一种社会的、制度的和历史的分析方法的偏爱。在这部著作中,波兰尼(p.365)对法西斯主义持一种批判态度,将其视为一种“激进的反个体主义的哲学”。法西斯主义激烈的反个体主义思想源于其否定社会的本质,即拒绝接受人们之间的关系是社会的本质这一观念。法西斯主义没有将社会看做是人们之间的关系,而是将社会视为一个独立的行动主体,有自己的意愿和意志;它高于并且超越那些最终组成社会的个体。波兰尼极力反对法西斯主义哲学,认为它是灾难性的,准确的说,是因为它拒绝接受 “人们之间关系”作为社会本质这一事实。在方法论上,波兰尼受到各种不同学者的影响,如德国历史学派的学着(如List 和Schmoller)以及马克思、韦伯和Lukcs。波兰尼将这些学者视为一种社会性方法的例证“一种关注整个社会的广泛观点”(PAME, p.124)。正如Lukcs(19711923, pp.9-10)著名的马克思主义方法论原则所认为的那样,波兰尼的这种方法论观点断定:“只有在与整个社会的关系的整体历史过程的社会背景中时,(孤立的偏爱着的方法论类型)才能真正被区分开来。”波兰尼在巨变中的分析只是这种分析方法的一个例子。这种分析方法的关注点在于构成经济和政治生活的制度。Block和Somers(1984,pp.62-63)称这种方法是一种社会的历史观点:当波兰尼拒绝了各种先天影响时,他便试图说明在社会实体各个部分之间的结构关系。在波兰尼看来,所有的人类行为都是由社会型构和定义的;无论一个人怎样试图挣钱或实现内心的平静,其行动的源泉均在于一系列社会所形成的定义,从而使得其对这些目标或其他目标的追求显得具有理性和可获取性。合适的差异并不是在利益的不同类型之间,而是在产生不同信仰系统和不同结构可能性的不同社会安排之间。因此,波兰尼分析方法的起点便是人类的概念。波兰尼的这一分析起点严格对立于经济人,而经济人的行为模型是建立在物质利益、理性和原子论的假设基础上的(LM, pp.12-13)。这种经济学模型将人类的所有行为都置于“市场的参考框架”(LM, p.14)分析中。然而,大量的刺激、目标和手段目的关系概括了人类行为(LM, pp.12-21; PAME, pp.68-69)。在经济生活中,“这些手段而不是需求是物质性的”;人类为了社会目的而去获取物质性利益和财产(PAME, p. 65; LM, p.20; GT, p.48)。为了克服理性理论和原子论的局限,波兰尼区分了“经济的(economic)”一词的实质含义和形式含义。这两种含义的差异与“经济的”一词的使用进行对比,表明人类活动会采取有经济性的行为。在这些经济性行为中人类面临着由稀缺性或“方法不足”引起的选择来获得想要的东西或需求物(TM,pp.243-245; LM, p.13)。波兰尼在亚里士多德那里获得灵感(LM, pp.29-30)的实质性方法否定了这种由稀缺性和方法不足所引起的选择观念;而这种选择可能是由方法杂乱或“从事正确工作的目的”引起的(PAME, pp.78-115; LM, p.25)。 他公开指出“经济的”一词的实质性意义对于社会科学是有用的。而社会科学将“过去或现在的经验主义经济体”作为其研究主题(TM, p.224)。而“经济的”一词的形式含义只对市场经济研究起作用(PAME, p.61)。因此,“经济的”一词在实质性意义上是指在追求生存的过程中所有与自然和人类的互动,而不是行为的特定类型;因此,经济生活的分析应该关注这种互动。波兰尼基于此目的提出了经验主义经济这一概念。经验主义经济概念被定义为“在人类与环境之间的互动的进行过程,而这种过程造成了那些满足具体方法的持续不断的需求满足”(TM, p.248)。因此, “经济”概念(“经济的”一词实质性含义的建构基础)强调在具体产品和服务的供应中与自然和人类的互动:“经济的实质性含义源于人类对自然和同类的依赖。它将与自然和社会环境之间的交换看成是在向人类提够满足欲望的具体手段的结果”(TM, p.243)。正如我们看到的那样,波兰尼对经济活动中与自然和人类的互动的强调,也部分地受到了马克思的启发。众所周知,马克思对经济生活论述的起点就是生产。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将生产定义为关于与自然和人类的交换过程(Marx, 1978a, pp.149-150)。在the Grundrisse中,涉及到社会组织和人类需要时便提到了与自然和人类的交换过程(Marx, 1978b, pp.226-227):“所有生产都是个体通过社会特定形式使用自然资源在生产中社会成员使用(创造、型塑)自然产品以满足人类各种需要”我的强调点。但是,波兰尼也试图通过强调生产活动是由文化塑造的,从而超越对具体生产的强调。在对经济行为的制度化的概述中,他有意识地使用了诸如“社会网络”等概念。波兰尼认为,“在作为生物实体的人和那些维持人的存在的符号和技术特有的结构之间,社会过程是一个关系网络”(PAME, p.116)。与上面包含着产品和服务在一经济体内是如何流动的制度的狭隘观点不同,在这里,波兰尼提出了一个更广泛的“制度化”观念,不过尚未完善。因此,波兰尼的历史分析方法致力于研究经济生活,因为经济生活陷入社会关系中,并且同社会关系互相交织,同时将与自然互动的方式加以制度化。波兰尼的历史分析方法便确立了嵌入作为一种方法论原则的基本方面。这种历史分析方法并没有明确说明部分与整体之间的关系,也没有建立起一个框架来说明社会关系和制度是如何构成和建构经济生活的。确实,这种分析方法没有说明在经济生活研究中分析的单位和对象是什么;关注原子化的个体行动而忽视社会制度和社会关系的影响,这中方法具有误导性。在波兰尼的著作中,这种方法论原则启发了生计和经济人的实质性含义的概念的产生。表5表明了波兰尼的形式经济分析和实质经济方法之间的对比。6. 限制制度主义和历史制度主义与关于经济在社会中变动位置的命题一样,波兰尼在其关于嵌入性的论述中倾向于赞同一种构成产品和服务的交换的限制性经济观点,而在其历史性分析以及在其有些著作中他又采用了一个与这一观点相矛盾的方法。因此这就造成了经济与社会关系的根本模糊性。由其使用的限制制度主义观点看来,经济与社会以彼此分离的两个活动领域出现;波兰尼的分析工作关注于经济在社会中变动位置。而由其历史制度主义观点看来,根据定义,经济陷入于社会关系和社会制度。因此,在经济与社会之间做出划分是荒谬的;在历史以及不同社会中所发生的变化就是这些行动是如何被制度化和组织起来的。波兰尼关于经济在社会中变动位置的观点的来源可以追溯到H. S. Maine和F. 滕尼斯影响了波兰尼对古代和现代社会理解那里。与19世纪大多数社会思想家和学者一样,波兰尼将基于地位的古代社会与基于契约的现代社会展开了对比(Springborg, 1896)。这种对比源于人类两种意志之间的差异:一种意志源自人类本能、感觉和习惯(wesenwille),而另一种意志源自理性决定(krwille)(Heberle,1937; Tnnies, 19571887, Aron, 19641936)。共同体对应着本能、感觉和习惯,社会对应着理性决定。滕尼斯(19571887)尽管谨慎地指出每个社会实体都含有共同体和社会的元素,但是人看到了一种从类似于共同体的社会实体向类似于社会的社会实体进化的过程。波兰尼关于市场的理论向以前没有触及到的社会生活领域的扩展,很大程度上借鉴了滕尼斯的历史进化理论。正如Heberle(1937, p.20)所说的那样,“滕尼斯认为资本主义是贸易(特别是大范围的跨国贸易)发展的产物这种贸易渗透到工业和农业生产领域,产生了种植园经济、家庭作坊经济、毛纺业和工厂。而恰恰使这种渗透打烂了一切传统旧事物(经济生活的共同体情形)”。很显然,波兰尼提出的“单一大市场理论”类似于Heberle的这种观点。波兰尼发展了滕尼斯的进化论观点,提出了一个关于社会中经济位置变动的一般命题。与这种一般命题相联系的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问题。第一个问题是,这一命题含羞地假定资本家社会建立在契约和利益的基础上,而古代社会建立在感觉、习惯和本能的基础上。相对于这一假定,有足够证据表明每一种契约都包含着非契约性的元素(Durkheim, 19641897; Parsons, 1960),并且在地位与契约之间的理论差异是位置颠倒的。因此,便不会吃惊地发现原来假设的从共同体到社会的历史变迁并不为事实所支持。一方面,历史研究表明一致将地位社会视为古代社会,这种做法太草率,是十分空想的;它忽视了这样一种事实便是在古代社会朋友关系或家庭关系可能也是结构性的(Springborg, 1986)。另一方面,对不同经济发展水平的社会实体所进行的经验性比较考察表明,实际情况要比假设的因工业化和资本主义的发展而造成的从共同体向社会的运动复杂得多(Clark, 2000)。第二个问题是,只要以产品和服务的交换为存在方式的市场经济被认为是独一无二的,那么波兰尼关于经济在社会中位置变动的命题假设市场经济与社会其他部分存在制度性隔离就是成立的。但是这一命题只在这样一种框架下成立,即从低位到契约的变动从嵌入于其他制度中的交换到隔离于制度的交换的变动暗指一个经济体在制度上脱离于社会系统。因此,便也不会再吃惊地将波兰尼使用经济生活的高度集约概念(Berthoud, 1990, p.179)这一做法看作是他试图进一步地把经济在社会中变动位置的分析观念了。在这种观点看来,制度是根据“物理操作”来定义的(PAME, p.307):“我喜欢社会中的经济系统主要看作是一种组织事物,并以制度发挥作用所特有的运作方式来定义组织”。正如Berthoud(1990, p.181)所指出的,“将制度形式在本质上看作是运作设置就产生了一种限制制度主义”。通过采用历史分析方法,波兰尼提出了一种不同于“制度隔离”和“经济在社会中变动位置”等观点的方法论原则,这是因为这一方法论原则表明,通过经济与其他社会制度的特定关系市场经济特性便确定下来了,而不是因为市场经济脱离于那些社会制度。因此,波兰尼对以产品和服务为存在方式的市场经济的概念化是与其在巨变中对生产组织的详细分析相一致的。此外,它同其对生计的定义相矛盾,即制度化地获得满足需求的方法,而这些方法又是同自然和人类连续不断的互动结果。由于波兰尼对经济生活的概念发生变化,因此嵌入性的两种阐述便发生了根本性的断裂。当波兰尼将嵌入作为一个等级变量加以阐述时,其实他的分析是建立在限制制度主义的基础上,而限制制度主义将经济生活理解为产品和服务的交换。另一方面,嵌入性作为一种方法论原则,来源于一种对社会所持的历史观点,来源于考察社会制度和社会关系建构和型塑经济生活的各种方式。表6列出了在波兰尼的分析框架中两种嵌入性之间断裂的主要情况。表6 波兰尼分析工作的断裂情况 分析内容 理论方法 经济的概念化作为一种变量的嵌入 对制度和社会的限制性观点 产品和服务的交换作为一种方法论原则的嵌入 对经济和社会的历史性观点 生计,经验主义经济,生产组织这种矛盾体在波兰尼那里以两种彼此矛盾的方式运用嵌入性概念清楚地表明波兰尼思想中的中心缺陷:其对经济人的有力批判和认为经济生活“嵌入和深陷于制度”观点并不适用于市场经济,因为他认为市场经济是非嵌入的,制度上与社会相隔离。确实,一旦当波兰尼脱离于经济潜入于社会关系的方法论原则时,他所提供的便是一种建构起来的与社会学上的市场经济的狭义观念相对立的分析类型。正如Mann所指出来的那样(1986, p.61),“这很具有讽刺性,因为波兰尼的主要使命便是将我们从现代市场认知中解放出来!”没有从市场概念中解放出来,反而波兰尼的思想却被那些与市场相对立的观念所模糊。7. 分歧:嵌入的矛盾体本文试图说明波兰尼使用了两种不同的嵌入观念:作为历史变量的嵌入和作为方法论原则的嵌入。在波兰尼嵌入概念的核心中的二元性本身就以下面的方式得以说明。首先,嵌入作为一个等级变量,作为一个附属于历史中经济系统的变量,是一个理论命题。而这个命题认为经济与社会之间出现隔离,是因为市场经济在历史上成了占主导地位的经济系统。其次,嵌入的一般和抽象概念所有经济都是嵌入于社会制度中并不是一个理论命题,而是一个方法论原则。嵌入的变形体在波兰尼的著作中发现的两种变异对于现代经济社会学来说分歧重大。首先,嵌入作为一个关于社会中经济位置变动的理论命题,具有误导性,这是因为它预设经济是一个没有社会环境的自治领域。而这是自相矛盾的,因为嵌入性又被认为是反对经济学行为模型(否认人类行为社会特征)的。其次,嵌入的运用情况仅限于其具有的方法论功能,这是因为,正如格兰诺维特在以一本关于嵌入的论文集里所认为的那样(Krippner et al., 2004, p.133),它只不过是“一个概念形式(umbrella),在其下人们应该考察和思考在经济行为与那些和经济行为掺杂在一起的社会、政治、制度、历史、文化因素之间的联系是什么的问题。然而,应该认识到,这种解释力有限的嵌入观念是不能提供一种能够对抗主流经济学的理论选择的。波兰尼通过这种等级嵌入概念为我们详细地阐述了他是如何对经济生活进行概念化的。但是这种等级嵌入概念不正确的,这是因为,它使用了主流经济学中的认知来具体说明了市场经济;它意味着后经济体的存在,而在后经济体中,所有的经济行为都是以非经济行为的结果的名义发生的。它同所有的经济行为都是嵌入社会生活的一般命题相矛盾。 问题是,嵌入的概念化实际上形成了社会生活是由各个领域构成的观念;市场成了一个没有社会背景的社会领域。,于是这种观点便不能在维系下去了。这一“领域”的物理观念便是一种对人们思考经济与社会具有误导性的方式,这是因为经济与社会都不是具有确定形状和界限的物理实体;相反,它们是在给定了时空地域化中社会关系的累积和格局(Giddens, 1984)。同样地,那些构成作为物理空间的实体的资源形成了一种具体化形式。严格说来,经济和社会作为受到束缚的实体,是不存在的。因此一个实体也不能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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