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会话之应答语研究

汉语会话之应答语研究汉语会话之应答语研究摘要以往对汉语问答语对的研究较多集中在对问语的研究,对答语的研究重视不够。本文运用语用学和话语分析的有关理论对汉语三类问答语对之应答语进行了以定性研究为主、定量研究为辅的分析和说明,重点分析了汉语三类问答语对之应答语的表现形式。研究发现,汉语问答语对之应答语在形式上具有多样性在分布上呈现不均衡性直接式应答语相对来说形式比较简单,意义也比较明确,在交际过程中所占比例昀大间接式应答语形式却比较复杂多样,属于语用含义式表达,并且在语用意义上大多都表示否定。某一应答语与其引发语之间的关系也是不平等的,存在着可取程度的差别。本文并对产生这些现象的原因进行了尝试性分析。关键词问答语对应答语可取程度I汉语会话之应答语研究ABSTRACTINTHEPAST,THESTUDIESONQUESTIONRESPONSEPAIROFCHINESELANGUAGEMOSTLYFOCUSEDONTHEQUESTIONS,BUTPAIDLITTLEATTENTIONTOTHERESPONSESWITHTHEHELPOFTHETHEORIESOFPRAGMATICSANDDISCOURSEANALYSIS,THISPAPERANALYSESANDEXPLAINSTHREEKINDSOFRESPONSESOFQUESTIONRESPONSEPAIRINCHINESELANGUAGEINDETERMINERMEASUREANDDETERMINERNATUREWAY,ANDSPECIALLYFOCUSESONTHEANALYSISOFPERFORMANCEOFTHERESPONSESTHESTUDYFOUNDTHAT,RESPONSESOFQUESTIONRESPONSEPAIROFCHINESELANGUAGENOTONLYISOFDIVERSITYINSHAPE,BUTALSOISNOTOFEQUILIBRIUMINTHEDISTRIBUTIONDIRECTRESPONSEISRELATIVELYSIMPLEANDHASDEFINEDMEANING,HOLDINGTHELARGESTPROPORTIONINTHECOMMUNICATIONPROCESSBUTTHEINDIRECTRESPONSEISMORECOMPLICATEDONPERFORMANCEANDBELONGSTOPRAGMATICEXPRESSION,ANDTHEMEANINGSTHISRESPONSECAUSEDMOSTMEANNEGATIVESIGNIFICANCETHERELATIONBETWEENSOMEOFINITIATIONANDTHEVARIOUSRESPONSESITTRIGGERSISALSONOTEQUALTHEREISDIFFERENCEOFTHEPREFERREDDEGREETHISPAPERANALYSESTHEREASONSGIVINGRISETOTHESEPHENOMENAKEYWORDSQUESTIONRESPONSEPAIRRESPONSEPREFERREDDEGREEII汉语会话之应答语研究目录中文摘要英文摘要目录第一章引言111选题依据112本文研究的对象、语料来源及研究方法213本研究的有关概念界定314现代汉语应答语的分类5第二章应答语研究现状及本文的理论依据921应答语研究现状922本文研究的理论基础14第三章汉语会话中三类问答语对之应答语分析1731以问语为特征区分的三类问答语对1732汉语会话中三类问语之应答语1833三类问话之应答语分布分析2934汉语问答语对之应答语的可取性30第四章影响汉语问答语对之应答语的因素3441引发语的影响和制约3442语境因素的制约3543语用原则的制约3744小结38第五章结语3951全文的主要内容及观点39III汉语会话之应答语研究52不足之处39注释41参考文献42后记44IV汉语会话之应答语研究第一章引言在汉语口语交际过程中,问答结构的使用频率非常高,表达形式丰富,话语功能多样,对会话的顺利进行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但是以往研究的重点主要集中在对汉语疑问句的研究,其实仅仅研究疑问句是不够的,因为答语作为问答结构不容忽视的重要组成部分,和问有着密切的关系,问语虽然对答语有制约,但是在问语规定的范围内,答话人是如何选择合适的回答方式来完成交际的,不同问语的回答方式有何不同或相同的地方,这些问题都需要进一步研究。本文就以汉语问语对的应答语作为研究对象,运用语用学和会话分析的相关理论对其进行分析,目的是对汉语问答结构的应答语进行尝试性梳理,找出其内在规律,以便更深入地认识这一现象,同时也更好地为人们的日常交际服务。11选题依据语言学界对语言及其运用的研究一直是在探索中前进,不断走向深入。以往的语言研究重视对语言本体、语言本身的研究,语言学家们在分析语言的时候也是着重关注语言内部的各种规则,较多集中在语音、语法、语义层面的研究,昀大的研究单位也仅仅停留在句子这个语言单位上而话语分析打破了这种语言研究的局限,不再局限于对语言本身的研究,更多注重对日常交际言语的研究,研究对象也不再是孤立的句子等较小的语言单位了,而是连续的话轮或是语篇,在此基础上来探讨言语交际的结构模式、特点及其构成规则、言语单位间的语义关系还有话语产生和接收构成过程中的语用特点等等,并且还进一步把人们的言语活动放在交际双方所处的具体的语境中来进行分析。正像STUBBSM1983在他的话语分析中给话语分析所下的定义,“话语分析主要指自然发生的、有关联的口语或书面语的分析。简单地说话语分析研究句子和分句以上层次的语言构造,所以是研究较大的语言单位,像会话轮换或者书面语篇。话语分析也研1究在社会环境中使用的语言,特别是说话者之间的对话和互动。”话语分析极大的拓宽了语言研究的领域,尤其是相邻结构、话轮交接系统等理论相继被提出并得到语言学界大多数研究者的承认,成为理解话语结构的重要理论。从此语言研究发生了从形式到功能的转变,开始了对言语交际过程中使用话语的动态分析。1汉语会话之应答语研究其中有代表性的就是课堂师生会话研究、法庭问话研究等等。但是我们也不能忽视对言谈交际过程中问答语对的研究。实际上在日常交际过程中问答语对起着很重要的作用,而以前语言学界对应答语的分析主要是英语言语交际中的应答语,很少有人对汉语会话结构中的应答语进行专门的分析和论述,因此我们应该也有必要注意对汉语言语交际过程中的问询回答这种结构组成的问答语对的应答语进行研究。现有相关文献显示对汉语问答语对之应答语开展的研究尚显不足,对应答语多样性进行的探究更为薄弱。为此本文就以此为课题进行尝试性分析,虽才智不逮,仍力求有所发现。12本文研究的对象、语料来源及研究方法本研究以汉语问答语对的应答语为研究对象,对其进行语用考察。首先对汉语问答语对的研究现状和已取得成果及不足进行概述,然后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从语言实际出发联系具体的交际场景,从话语分析角度对汉语问答语对的应答语进行尝试性分析,重点是对间接式应答语进行分析并有所突破,归纳出汉语问答语对之应答语的多种表现形式。在分析的过程中鉴于研究资料的原因,问话时面临的沉默回答、无疑而问、反问及设问诸如此类的问答结构本文将不做深入考究,拟具体针对性的研究特指式、是非式、选择式这三类疑问句的应答语,以此做全面深入的考察探究。本文所采用的语料主要来源于以下几个方面1日常交际中的真实语料,自己和朋友聊天的真实记录或是听到的聊天记录2电视访谈节目中的例子,主要是凤凰卫视中文台的访谈节目和中央电视台的实话实说节目,这些语料主要来源于凤凰卫视中文台访谈节目财经点对点7集、冷暖人生9集、风云对话8集、名人面对面6集、鲁豫有约23集、以及中央电视台的实话实说电视访谈节目,得到了216个疑问句的例子,引发语为特指式疑问句的语对100个引发语为选择式疑问句的语对36个其中引发语是非式疑问句的语对80个。3来源于一些文学作品和网络中的语料4其他论文或者相关文献中的例子。虽然这些例子来源范围较为广泛,但大多是具体语境中的话语形式,而且都符合自然语言交际的规律。2汉语会话之应答语研究本文研究主要采用描写的方法,主要是定性说明,局部辅以定量分析。在研究的过程中首先限定了问语类型然后在三类问答结构中先用拟想法,探究答语的多种可能类型,后以汉语访谈等真实会话进行验证和定量说明。13本研究的有关概念界定131问答语对及其特征说到问答语对就不能不提到相邻对,问答语对是相邻对的一种,是由问语及对该问句做出反应的各种答语构成的一个个“询问回答”的集合。问答结构的组成部分往往是紧密相邻的,两个语句依次出现,SCHEGLOFF和SACKS把这样的形式称作是相邻对,除了问答语对之外,像提议/认可拒绝、抱怨/道歉、道歉/安慰、问候/问候、招呼/应答等也属2于相邻双部式结构范畴。SCHEGLOFFEA1978还指出了相邻对所具有的几个特征1由两个话轮组成2两个话轮相邻接3两个话轮各由不同的说话者说出4第一部分在第二部分之前5第一部分所属相邻对的类型关系到第二部分的选择。作为相邻对的一种普通形式,汉语问答语对必然也有相邻对所必备的特质,可是在日常的交际活动中我们常常会发现一些例外的情况,就是有的时候第二部分的选择不只是受第一部分所属类型的制约,它还要受到说话人所处环境以及心理状态等多种因素的影响和制约,第二部分的出现也有可能并不是心理上期待的回答。这样真实或者是准真实的例子在交际过程中并不少见。我们看下面的例子1主持人和晶你喜欢用理想的人还是用现实的人郑刚我们当然是希望用胸怀大志的人。面对面这是一个相邻双部式结构,根据常规或者是社会心理规约判断,面对主持人的提问,郑刚应该针对疑问点做出相应的回答,就是从“理性的人”还是“现实的人”中做出选择。因此,要么是“理想的人”,要么是“现实的人”,或者是两种类型的人都要,因为主持人的问题已经限定了答案的范围。可是郑刚的回答并没有按照主持人设计好的思路进行,而是说出自己的用人标准是胸怀大志的人,通过“隐性的否定答句”尹世超,2004直接就把问话人设计好的答案给否定掉了,事实上暗含了这样的交际意图就是两种类型的人都不要。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因为“人依照理性而动,是自身利益的追逐者行3汉语会话之应答语研究动者在特定的情节中有不同的行为策略可供选择行动者在理智上相信不同的选择会导致不同的结果行动者在主观上对不同的选择结果有不同的偏好排序。简言之,理性行动者3趋向于采取昀优策略,以昀小的代价取得昀大利益”,作为一个企业的负责人,面对全国的电视观众尤其是渴望找到工作的大学毕业生来说,他要对自己说出的话负责,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只好顾左右而言他了,这体现了言语交际的策略性。据此,我们结合SCHEGLOFFEA1978对相邻对特征的界定,提出本文研究对象问答语对的特征1由两个话轮组成2两个话轮各由不同的说话者说出3顺序固定,问语在答语之前4第一部分所属相邻对的类型关系到第二部分的选择,但应答语并不是和引发语严格一一对应。5对应答语的选择和应答者自身状况密切相关。和应答者自身状况密切相关主要是有三种情况A有无能力回答B是否愿意回答C和说话人的态度紧密相关。这里参考了刘森林2007的有关理论,他认为说话人具有语用策略能力即说话人不仅具有随着具体的语言环境调整自己所使用语言形式的能力,也有使用交际策略解决交际中出现的问题的能力。132“问”和“答”的判断标准问答语对中的“问”是指这个语句必须是由疑问句构成,也就是说其在形式上必须是用疑问句的形式来表示的,有语调、语气词、或者表示疑问的词语、疑问结构作为其语言形式上的标志。问答语对中的“答”就比较复杂,可以说不同的疑问句究竟能够引发出什么样的应答语还是很难做出判断和预测的。因为在有的相邻对中,某一引发语可能只有一个应答语,而在有的毗邻对中一个引发语却可以有二个甚至更多的应答语。相对于汉语会话问答语对的引发语来说,应答语的语言表现形式也是相当宽泛的,根本没有什么明显的固定的形式特征,只要是在一个互动的言谈过程中并且是对引发语的反应就是应答语。在形式上可以是问句可以是表示一般疑问句的特指问、是非问、选择问,也可以是特殊的疑问句,像回声问、设问、反问、无疑而问以及意义上表示陈述性的反问句等等,甚至除了采用这些言语形式之外,还有非言语的形式。如4汉语会话之应答语研究2A我可以用用你的圆珠笔吗B递给他。这里就没有什么明显的言语形式特征,只是用动作进行了回答,这就很好说明了这样一个问题,言语的话语形式跟内容之间的对应关系是不一致的。本文把问和答组成的结构称为问答语对。为了行文的方便,我们沿用习惯性的叫法,把问答语对中的“问”称为引发语,“答”称为应答语,并且认为应答语不仅在一定程度上要受到引发语的制约,而且往往和答话者的能力和意愿有着密切的关系。133应答语概念界定应答语是一个比较笼统的概念,还没有人给它下过一个完整的定义。廖美珍2003,476对答话的定义是“答话”是对问话的任何口头反应行为罗宾逊和拉克斯托19725则认为“答话是对问话的反应RESPONSE”,并指出“回答的正常形式至少是一个陈述STATEMENT,用陈述子句结构表达,在这个句子中,主语在述位成分之前尽管提供6信息的回答也可以采取其他的形式”。虽然他们认为答话是对问话的反应,但是反应并不一定是回答,他们从行为、形式和语境三个方面制定了一系列的标准来判断反应是否是回答,只有符合标准的反应才是回答,这样就限制了应答语的范围。鲍姆1977认为对“应”和“答”的区分是至关重要的任何回答都可以称作是“应”,而只有在言语的正确反应才是“答”。我们认为既然这些应答语都是在言语交际过程中由引发语触发而产生的,就没有必要对它们进行正确与否的区分,都应该看作是对该问题的回答,并且“一个相邻对的第二部分是否是第一个说话人所期待的第二部分,并不影响相7邻对构成的完美性”。正是基于上述考虑,我们认为“应”和“答”在相邻对中的地位是同等重要的,因此本文不对应答语做出“应”和“答”的区分,并且把应答语界定为所谓应答语就是由引发语触发而产生并且表达信息传递者一定交际意图的任何言语或非言语行为。在这里需要说明的是之所以把应答语称之为行为,是因为话语不仅是形成交际中的话语结构,更重要的是要传达意义完成某些特定的行为,故把应答语称之为一种行为不仅是合适的也是应该的。14现代汉语应答语的分类问答语对中的“问”不管是一般疑问句的特指问、是非问、选择问还是特殊疑问句的5汉语会话之应答语研究设问、反问、设问,其应答语从形式上来讲都不外乎两大类直接式应答语和间接式应答语。141直接式应答语在交际过程中,交际的目的常常要求所问有所答,即“问什么回答什么”,问语本身会对答话人产生约束,问话形式往往会在答话形式和答话内容上对答话人产生影响,一般是要求应该而且必须是对问话做出回答并且是合意可取的回答,在此基础上问句和答句构成一定的结构。请看几个不同的例子3A你今年多大了B我今年十八岁了/十八岁了。这种回答我们称之为直陈肯定式应答。4A你认识他吗B不认识。这种回答我们称之为直陈否定式应答。这两种应答语都直接对问题进行了回答。逻辑学认8为“直接答语是对问题的昀简捷、自然而合格的解答,”同时“问题的直接解答常具有某9种固定的语法语形形式,而且可由问句形式通过简单的能行的语形变换得到。”但是我们也可以看出这一类型的应答语是和人的能力密切相关的,当应答人做出否定性的回答时,在正常情况下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回话者真的不知道答案,他没有能力回答。这两种类型的回答比较简单,一般不会产生语用含义,从形式上就可以看出来应答者的态度和其提供的言语信息,我们也称之为理想状态的应答语。142间接式应答语间接式应答语缓陈式是指违反合作原则某准则而产生的应答语,并且这种答语往往不会沿用问语的言语形式,而是采用间接言语形式来作答,形式比较复杂,有多种表现形式,往往能够产生多种语用含义,我们也称之为非理想状态应答语。看下面这个例子5A请问你们经理在吗B你是谁找我们经理有什么事情吗例5的回答就和前两种回答不同,根据常规情况,应答者应该就问话人的疑问焦点做出明确的答复,可是答话者并没有针对疑问焦点做出回答,询问者心理期待落空。这6汉语会话之应答语研究并不是回话者没有能力回答,而是和回答者的意愿紧密相连。在问答双方的交际意图和目的有可能发生冲突的条件下,如果问话者的问话不会产生不利的结果,应答者可能愿意回答。反之,如果回答将会产生不好的结果甚至会损害到各方的利益,或者由于各种因素的限制,不能直接提供给问话者所期待的信息,他就会采取其它的回答方式迂回曲折地做出肯定或否定的回答或者会采取含糊其辞的回答。这就需要原问话人做出简单或者复杂的并且是合理的逻辑推理才能得到这种应答语所包涵的话语意义。可见这种回答不仅仅是和答话人的能力相关联,更多的是和答话人的意愿紧密关联的,这种回答必然会包含某些语用含义,因此我们也称之为语用含义式应答语。间接式回答情况比较复杂,本文拟以此作为研究的重点。在对直接应答语分析、探讨的基础上,重点探究间接式应答语的表现形式,然后对它们的可取程度做简单的分析。间接式回答是一种间接语言现象,但是引发语和应答语之间还是有紧密联系的,因为“由于句法形式和句子的交际功能之间的差异,相邻对的第一部分和第二部分的关联并不10体现在句法形式上,而体现在两部分的话语所实施的言语行为上”。如下面的几个例子6程长顺还是那么热烈的求知与爱国,每次来几乎都要问瑞宣“我应当不应当走呢”瑞宣“是有志气的都该走”四世同堂7记者最后犯规之前的那次进攻,你在底线拿球以后,国王队3个人包夹,这时候你传球没有人,不得已转身跳投,没有进。这个球的处理是不是感觉很困难,有点勉强姚明那你给我一个更好的选择吧。你教我怎么打新浪网8记者让你失望的原因,除了裁判的判罚之外,对球队自己的表现,有些什么地方让你失望,发怒姚明今天感觉我们像出来度假一样,在场上无精打采的,更多的时候不是裁判的关系。今年国王他们好像打得不太好,可是那又怎么样他们都差点击败金州勇士队,而我们呢新浪网这几个例子从形式上来看似乎都没有针对信息焦点做出回答,并且言语形式都使用了比较复杂的结构,但是如果我们经过一定的语用推理就会发现,这些应答语和引发语在意义上仍然是紧密联系的。先看例6,程长顺每次来都是问同样的问题,“我应当不应当走呢”本来是征求瑞宣的意见,可是瑞宣并没有明确给予答复,“是有志气的都该走”看似和问语没有任何7汉语会话之应答语研究关联,其实我们经过简单的语用推理就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如果你有志气你就应该走没有志气的话,你就留下也有你不要再问这样问题的含义,因为问的次数再多,别人的建议再好,你还是不想走,也是无济于事的。例7记者想知道姚明对球的处理情况,“是不是感觉很困难,有点勉强”姚明并没有回答“是”或“不是”,而是说,“那你给我一个更好的选择吧。你教我怎么打”从这里我们可以推断出,姚明当时的确是很困难的,除了自己转身跳投之外已经是别无选择,要不然也不会问“你教我怎么打”。再看例8,记者想知道哪些地方让姚明感觉失望、发怒,姚明并没有说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只是列举了国王队差点击败金州勇士队的事实来进行佐证,表达自己对球队队友的不满和愤怒,从“今天我感觉我们像出来度假一样,在场上无精打采”我们就可以推理出姚明对各个地方都不满意。他之所以选择这样的应答方式,也是和他所处的环境紧密相关的。篮球是集体性运动,如果他直接表达对队友的不满,很可能就会对队友造成严重的伤害,不利于球队的团结和进步,迫于形势姚明只好选择迂回曲折的形式来表达自己的愤怒和不满。由此可以看出,即使应答语和引发语在形式上是不相关的,但是在意义上它们还是紧密相连的,“问语”和“答语”在意义上具有内在的连续性。8汉语会话之应答语研究第二章应答语研究现状及本文的理论依据21应答语研究现状自从社会学家SACKS、SCHEGLOFF、JEFFERSON1973、1978三人提出言语交际单位中的相邻对结构理论之后,对相邻对结构的研究日益增多。这方面比较有代表性的是华人学者黄衍1987、中国学者李月娥1998、朱晓亚2001、侯国金2006等。他们研究的出发点虽各有不同,但是都侧重于对问答结构进行分类,而对问答结构是如何发挥其功用的,其运行机制到底是怎样的并没有很好的说明和阐释。我们在翻阅品读前人的研究成果时也发现,大多研究都集中在对昀理想应答语直接式应答语的研究,可是根据日常交际常识我们就知道,非理想状态的应答语间接式式应答语也是广泛存在并且多种多样的,很多存在的或者说是潜在的非理想状态的、具有丰富内涵的应答语并没有引起语言学界足够的重视,更不要说进行很好的研究。这就为我们继续研究问答结构提供了足够的发展空间。就目前的研究情况来看,专门对汉语毗邻双部结构中的问答结构进行研究的显得较为薄弱,而对现代汉语问答语对之应答语进行探讨和分析的更是少见于相关文献,国内有学11者曾指出“关于答句的研究还刚刚起步”。根据我们目前已经掌握的资料,对现代汉语问答语对之应答语进行相关研究论述的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211逻辑学视角从逻辑学视角研究应答语的较少,比较有代表性的是陈宗明1984。他从问句的预设入手指出问句的回答有四种情况1问句的可能回答,2问句的真回答,3问句的回避,4问句的回绝。他的分类很有道理,为给我们研究应答语的多样性提供了有益的启示。212语法学视角9汉语会话之应答语研究20世纪80年代以前对现代汉语问答语对之应答语的研究很少,也比较粗疏。主要是一些学者在进行现代汉语语法研究过程中,出于研究和论证的需要对疑问句做研究的同时顺便对某些疑问句应答语的特点进行了简单的论述,研究成果分散于各种语法著作中,如赵元任的汉语口语语法1979等,这里就不再一一列举了。20世纪90年代一些学者从语法学、语义学的角度入手,初步对现代汉语的疑问句及其答语进行了探讨和分析。金立鑫1984的语法的多视角研究认为“在特殊疑问句的对答中,答句除了省略形式,在结构上受问句的严格制约”。林裕文1985在谈疑问句中则认为“疑问点跟表示疑问的词语和特殊格式,跟问答都是相联系的”,并指出,“特质问是对准疑问代词回答的选择问的答问是在A还是B这两个成分之间选择一个。”吕叔湘1985的疑问否定肯定一文谈论了答问的方式及问句结构对答句的影响,认为“回答问话,一般不用全句,只要针对疑问点,用一个词或短语就可以了”。在大多数情况下我们对表示“谁”、“什么”、“哪里”、“哪一个”等这样类型的疑问句的回答基本就是按照这样的模式进行的。张伯江1997疑问句功能琐议一文对现代汉语疑问句提出了新的功能分类,分为特指问句对疑问点提问、选择问句有析取连词以及是非问句三类,其中是非问又包括附加问、反复问句、“吗”问句。在此分类的基础上他指出疑问句有点、局部和整体三种主要的疑问域相当于我们常说的疑问焦点,但是又不同于疑问焦点,“疑问域的不同反映了期待信息的不同”,“疑问域小的疑问句所需要的答案信息量小,往往标志着一个话论的结束疑问域大的问句所需要的答案信息量大,常常标志着对一个新的话论的诱导”。这就告诉我们答句是和问句密切相关的。萧国政1997对现代汉语非特指问的答语做了分析,指出是非问简答式的选择遵循“答句选词的限选顺序通则”,并指出是非问简答式存在强、弱囊括式两种情况,其研究在广度和深度上都有了新的突破。朱晓亚2001根据一般疑问句和反问句应答语的不同,认为对一般疑问句而言,如果说话人和听话人有着共同的预设基础,答句往往是指向疑点的如果听话人不具备说话人的预设、他往往会对说话人的预设进行修正,对反问句而言,听话人或者指向自己心中所理解的疑点来作答或者是赞同、反对说话人的常见。这时答话人的表现是愿意,并且已经对问句做出了回答,为问话人提供了信息,这是问答的常规情况,这种情况称之为常规性答句。如果答话人不愿对问句做出回答,或是他没有能力做出回答,则称之为非常规10汉语会话之应答语研究性答句。在此基础上朱晓亚把答语划分为常规性的和非常规性的两大类,并从语义入手,对二者的简单答语进行了较为详细的分析,初步建立了比较完备的现代汉语问答关系为基点的结构模式系统并建立起了以答句为出发点的语义类型系统,这对我们的现代汉语教学和对外汉语教学都具有很好的现实指导意义。上述学者的研究都不同程度地肯定了问语对答语的制约和影响,也部分指明了问语和答语的互动关系,为我们的研究提供了有益的指导。不过需要指出的是,这些研究基本上还是宏观的、静态的研究,主要是对答语常规形态的直接式应答语论述,而对汉语问答语对的非理想状态间接式应答语并没有进行详细的论述和研究。即使朱晓亚的分类也是以信息量的多少为依据的,基本属于形式上的分类,虽然也考虑到形式和意义的结合,并借用了语用学的有关理论,但也只是初步进入到了言语使用的表层,还远远没有深入到言语的应用层面,即语用层。因此在前辈研究成果的基础上,本研究拟从会话分析的角度,汲取先哲智慧成果,对应答语的研究予以拓展,虽才智之不逮,愿竭尽心智以探索之。213语用学及会话理论视角2131对应答语可取问题的研究国内外对应答语的研究不是很多,较早对应答语进行论述的应该是LEVINSON,SC1983沈家煊1987年译把可能出现的应答语分为“合意”的应答和“不合意”的应答,并认为合意的应答语是无标记的在结构上以较简单的一番话出现而不合意的应答语是有标记的在结构上有各种复杂的形式,在此基础上他们对应答语的语用标记作了初步的探索和论述。黄衍1987在LEVINSON,SC1983研究的基础上提出了“可取组织”的范畴,认为作为回答语的第二部分它们出现的重要性是不一样的。一些第二部分出现的可能性大,另一些第二部分出现的可能性则小一些。这些可能出现的第二部分排列组合成一个“可取性”级阶RANK。在这个级阶的两个终端,分别是一个或一组“可取的”第二部分PREFERREDSECONDPAIRPART简称PREFERREDSECOND以及“不可取的”第二部分DISPREFERREDSECONDPAIRPART简称DISPREFERREDSECOND。不过他的研究是介绍性和探索性的,而且主要是对英语“自谦”和“赞扬”的“可取”组织进行的尝试性分析。11汉语会话之应答语研究他们所持有的这种看法是合理的,根据我们对相关语料的分析发现,能够满足发话人心理期待的应答语往往是无标记的,在结构上一般是以比较单一的话论出现。如9A小王,现在一起去吃饭吧B好的,走。而不合意的应答语是有标记的,形式复杂多样。我们看下面的两个例子。10A李永华,告诉我,他刚才说我什么了B呵呵,我这个问题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吗11A你父亲是做什么工作的B哦,呵呵,我想和你说说我的伯父,因为是他把我养大成人的。这里的“呵呵、哦”我们认为就是话语标记,而话语标记总体的作用就在于标示信息状态的改变,为受话人接受新信息并将其融入已有知识基础的的时间留下缓冲的余地,为合理地回答问话人的问题赢得时间。其实LEVINSON,SC和黄衍他们讨论的是同一个问题,只是在说法上有所差别,但是指出了会话中相邻对应答语所具有的多种可能性,具有开创性的意义他们的研究已经初步涉及到了使用者的社会心理。但是他们只是对应答语进行了简单的介绍和说明,还没有深入到应答语的内部,而且对应答语的形成机制及功用也没有做很好的说明,而且是以英语为主要研究对象的,并没有涉及汉语言语交际过程中的应答语。2132语用学相关理论分析随着合作原则、礼貌原则、言语行为理论以及会话分析理论的提出和深化,一些学者对这一问题的研究也逐步走向深入,进入了言语交际内部,开始借用这些理论对问答结构的功能以及语用机制进行相对深层的分析,并开始尝试从语用及会话分析的角度专门对汉语问答语对的应答语进行分析。其中一些学者的分析虽然仍是以英语语言为研究对象的,但是对现代汉语疑问句答语的研究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本研究也一并予以提要钩玄式概述。吕明臣1989通过对现代汉语“答非所问”句子的分析,总结归纳出了答句的几种意义类型第一种是完成型意义的答句,又分为两种小的类型A、超标准完成型,B、弱标准完成型第二种是非完成型意义的答句,它又分为三种不同的小类A、取消意义,B、无力意12汉语会话之应答语研究义C、回避意义。这是利用语用学的有关知识对汉语疑问句答句分析的有益尝试。庞秀成1990在由间接答语构成的问答语对一文中把由“是”、“没有”等或者是由给定的两种或几种之间选定进行回答这样的答语构成的问答语对称之为直接答语的问答语对,并且认为这样答语的效果是“直接、简单、消极”,而把借助于问语以外的其他言语形式构成的问答语对称之为间接答语的问答语对,并对间接答语的问答语对结构特征进行了分析。易洪川1992结合汉语疑问句的一些事实,从直接、间接言语行为入手,明确了“问答对”的概念,并对两大类七小类“问答对”的特点进行了较为详细的讨论。王有芬2003对汉语交际过程中各种功能句类存在的没有否定标记的应答语间接否定答话的策略进行了深入的分析,在她看来对每一种具体的言语形式的使用就是一种语用策略,这种看法具有非常重要的启发意义,我们认为在言语交际的过程中交际者对语言的使用本身就具有很强的策略性。何自然、冉永平2001从功能入手对提问与回答进行了分析。在对“原型提问”进行分析之后,认为提问和回答是密不可分的,在人们对提问进行解释的同时必然涉及回答。就它们二者的关系来说,不完全是一一对应关系,不同的问题可能存在相同的答案,而同一个问题可能会有不同的答案。这种看法是有道理的,“问”和“答”在形式上的差别必然会对人们对话语的理解产生影响。李悦娥和侯国金利用语用学的相关理论对英语问答结构的应答语进行了论述。李悦娥1998认为特定场合做什么样的回答通常与问题的类型、交际双方的关系以及交际目的密切相关,并从问的形式、功能及交际过程入手,从语用的角度对问句的功能进行了划分,分为三大类10小类A肯定的接受型或要求型是较受欢迎的反应B推延性回答是不太受欢迎的反应C拒绝或表示怀疑这是昀不受欢迎的反应。她的分类是比较合理的,不过主要是对英语言语交际的研究,能否具有跨语言的解释力还需要进一步的验证。侯国金2006从答问的标记性入手,对以问句形式出现的答语进行了分析,指出问者对问题所探询的命题内容的信疑度有高有低,问句的功能必然有异问句的答句相应地也会有异,并对回声问和反问充当答问的情形做了分析。这是利用关联理论及标记理论进行的初步尝试,有一定的理论价值。刘虹2004的研究比较全面,不仅考虑到了英语言语交际也考虑了现代汉语交际的13汉语会话之应答语研究语言实际,在结合实例详细分析的基础上对相邻对的概念进行了修正,并对各种对答类型进行了归纳。指出引发语和应答语相互关联,应答语的生成和选择要受到引发语的制约,引发语发出后就期待有相应的应答语生成,否则就会造成结构上的缺失。我们同意她的看法并且认为语用含义式应答语就是结构上的某种缺失造成的。上述学者对应答语的研究已经进入到了语用功能层面,考虑到了言语的交际功能,并从意义或功能入手对应答语的分类进一步细化,揭示了引发语和应答语在形式上的不一致是促使交际者进行语用推理的原因,开拓了研究的思路。但是总体来说这些研究还是不够细致。这些研究主要是以英语作为研究的出发点和分析的基点的,对汉语语言事实的结合不够紧密,基本上没有进入汉语言语交际层面。因此有必要深入现代汉语的言语交际层面,对汉语言语交际过程中问答结构的应答语进行详细的探究和分析。22本文研究的理论基础汉语应答语研究起步较晚,该研究是伴随着语用学的兴起而逐步开展起来的。随着语用学理论的相继提出和深化,研究者开始对语言的交际功能产生浓厚的兴趣,许多结构主义语言学无法解释的问题都可以在语用学的理论框架下得到合理的阐释和说明。昀有影响的是会话含义相关理论、言语行为理论以及会话结构的有关理论。虽然这些理论主要是为了解释英语会话中的各种复杂现象,但是对其他语言研究也具有普遍的方法论意义。221言语行为理论言语行为理论是英国语言哲学家奥斯汀1962明确提出来的。他认为一个话语包括三种不同的言语行为以言指事、以言行事、以言成事。在此基础上美国语言学家塞尔1965提出了间接言语行为理论,认为间接言语行为就是通过实施另一种言语行为来间接地实施某一种言语行为。该理论有助于我们理解句子的形式和功能缺乏关联性的问题,更有助于对间接的语言现象合理地做出解释。222会话含义理论在日常交际过程中有时人们说话并非采用直来直去的言语方式,所说的话和用意之间往往存在着一定的距离,从而产生语用含义,而这种语用含义用一般语义理论无法给予合理的解释。为此美国的语言哲学家格赖斯1975、1978提出著名的会话含义理论和用以14汉语会话之应答语研究解释会话含义产生的“合作原则”及其四准则。他认为为了保证交际的顺利进行谈话双方必须共同遵守一些基本的原则,确保自己所说的话适合会话的目的和方向,不然就会违反合作原则产生语用含义。他的“会话含义”学说为研究语用含义提供了理论基础。合作原则主要是通过具体的四条准则来体现的1量准则,就是说所说的话应包含交谈所需要的信息,但同时所说的话不应超出所需要的信息。2质准则,就是说努力使说的话是真实的,不要说自知是虚假的话不要说缺乏足够证据的话。3关系准则,就是说要有关联。4方式准则,即说的话要清楚明白。在交际过程中,如果交际参与者违背了合作原则的某准则但是仍在遵守合作原则,这时就会产生语用含义。HORN1984和LEVINSON1987对格赖斯的会话含义理论进行了发展和深化。HORN把格赖斯的会话含义理论改造为数量和关系两个原则,并提出了语用分工的理论,认为关系原则倾向于常规理解,数量原则倾向于非常规理解。他的常规和非常规分别是指“通常表达”和“异常表达”。LEVINSON进一步深化,认为对会话含义的理解和推导可以依据三条原则,即数量原则、信息原则和方式原则,并以此得出“会话含义”的推理过程,这些理论成为研究理解会话含义的重要基石。223礼貌原则合作原则并不能解释所有的语言现象,只是有助于解释话语字面意义和实际意义的关系,解释会话含义的生成和理解的部分过程,却无法解释人们为什么要间接、含蓄地表达自己,为此布朗和列文森1978提出了“面子保全论”。他们认为许多言语行为在本质上是威胁面子的,为了满足人们的面子需求,就要使用礼貌策略把对双方“面子”的损伤降到昀低,也即双方心理都可以接受的程度,以便完成交际任务获取足够有效的信息。后来英国的著名学者LEECH1983把礼貌上升为原则,提出更符合言语交际的、更有说服力的礼貌原则。他把礼貌原则划分为六类,每一类又包括一条准则和两条次则。主要是1得体准则,就是说要减少表达有损于他人的观点。2慷慨准则,就是减少表达利己的观点。3赞誉准则,即减少表达对他人的贬损。4谦逊准则,即减少对自己的表扬。5一致准则,即减少自己与别人在观点上的不一致。6同情准则,即减少自己与他人在感情上的对立。人们在言语交际中必须恪守这些原则,不然就是不礼貌的要恪守这些准则,就要讲究语言手段的语用特征,不仅要考虑到语言手段的礼貌级别,也要恪守使用礼貌原则时的礼貌级别。礼貌原则完善了会话含义学说,说明了人们之所以选择使用间接的言语形式来进行交15汉语会话之应答语研究际正是处于对礼貌原则的追逐,与合作原则一同为我们研究汉语会话应答语的具体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