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纾

林纾一、英雄之初林纾他出生于一个小商人的家庭，自幼好学，林纾家穷，学习极勤奋。他五岁就开始读书了。据说，有一天，林纾随外祖母上街，恰巧从一家私塾门前经过，屋内琅琅的读书声吸引着幼小的林纾。他撇开外祖母情不自禁地溜到窗前，一字一句跟着念，反复几遍居然记下来了。此后，林纾常常悄悄地站在书塾的窗外偷听。有一次天下大雨他还不知道。塾师出来看见了他，得知他家贫不能读书的苦况。这种嗜学精神感动了塾师，他破例允许林纾免费旁听。林纾九岁入村塾。十岁时，为了多看些书，除了用家里所给的饼饵之钱买书之外，还设法找书读。有一次翻箱子，见到叔父静庵收藏的毛诗、尚书、左传、史记等，就读起来，他尤其喜欢读史记。十一岁，林纾开始随薛则柯学习欧阳修古文和杜甫诗，薛则柯对林纾说“熟此，可增广胸次。”他把每月零用钱节省下来，入城向旧书摊购买零本汉书及诸子史书籍，母舅见他好学，还送他一部康熙字典。林纾在墙上画了一具棺材，旁边写着“读书则生，不则入棺”作为自己的座右铭。自十三岁到二十岁博览群书“杂收断简零篇用自磨治”，校阅古籍不下二千余卷，后结识了李宗言。李家藏书甚丰，他借阅不下三四万卷，能诗，能文，能画，且林纾十九岁时颇有文名，与林崧祁和另一林某，被人称为福州“三狂生”后“狂生”的称号。林纾七十自寿诗有云“少年里社目狂生，被酒时时带剑行。”曾自夸“六百年中，震川外无一人敢当我者。”，“我的一支笔靠在南门城墙今福州南门兜上没有人搬得动”。林纾“被酒带剑”的年少轻狂近远闻名，当时有一名叫林庾园的人，对林纾的才华很是不服，于是在林崧祁（述庵）面前攻击林纾如何狂妄自大。述庵闻言，自然愤愤不平，想找机会好好教训一下林纾。可是未等这一机会到来，他却读了林纾的陈节妇吟，结果，不仅成见全然抛释，而且打心眼里佩服林纾。于是他们写了一封信给林纾，表示仰慕并要求相见。相会那一天，在福州台江桥南水榭，两人相见恨晚，订为生死之交，歌哭狂饮，旁若无人，烂醉如泥，双双相扶，赤足而归。为此人们视之为狂生。确实林纾对自己在古文上的造诣颇为得意，林纾白话诗集闽中新乐府一经问世就技惊四座。闽中新乐府突破了原来古文羁绊繁琐，开创了白话入诗新径之首试之功。在闽中新乐府中林纾大胆创新，将原来古典诗歌盛行的格律诗，及在遣词造句中的平仄押韵，音节凑齐等多方面的严格规范抛之脑后。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的清晰浅显的白话民间用语，如瞌睡汉、号天叫地、搬柴做饭、鬼门关、张三、李四、剃头、赔钱货、头不冠、脚不履、杀人不见血等。这样的大胆改革创新足以体现出“狂生”的自信满满，不可否认闽中新乐府是一部诗歌发展上的巨作，可惜世人的目光并未聚焦过闽中新乐府。闽中新乐府只是他的琵琶反弹，而且一曲方终，又抱琵琶遮面悄然而退，成为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一现之昙花。它几乎被历史遗忘，也是这一陌路英雄的不幸。英雄之初的开始时一个恃才傲物的“狂生”，而这一“狂生”就如一只初生的牛犊，倔强不拘的驰骋于历史的舞台上，然而历史似乎并非注重这一狂奔的少年英才。二、风华正茂英雄之所以为英雄是因为他做了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林纾之所以称之为英雄应以其自己不懂外文，但是记忆力特好，才思敏捷，且在古文方面的造诣很深借着他人之口，一生翻译了180多种西方小说，包括法国、英国、美国、俄国、西班牙的等。林纾对于翻译，可以说是一个偶然的机遇，1897年45岁的林纾，由于爱妻刘琼姿不幸病故，时任福州船政局的魏瀚等几个朋友见他悲伤忧郁，就邀请他到马尾游船。这时恰逢王寿昌（公元1864至1926，福建省福州市人）到访，王是船政制造专业第三届毕业生并曾赴法留学，攻读文学与法律，魏曾给王讲过课，所以二人以师生相称。为了解脱林的丧偶之痛，王给他介绍了法国的一些小说，特别讲到小仲马的名著茶花女时。林纾听后深为所动，很惋惜地叹息道“可惜我不懂法文，否则若翻译出来让更多的国人能欣赏这部名著，感受女主角的善良和自我牺牲的高尚品德，该多好呀”。魏瀚立即从旁建议“这好办可以请寿昌将小说口译出来，林兄用中文笔录并加以整理不就成了吗”魏瀚真诚地希望好友能投入翻译后，不再受丧妻之痛的折磨。而且，将西方的优秀文学介绍到国内，也是他多年的愿望。林纾听后想了片刻说“试试看吧”从此之后林纾的翻译作品如春风伴随着这位不懂外文的翻译家的传奇故事吹遍了中国的大江南北。“林译小说”的第一部林纾同王寿昌合译的巴黎茶花女遗事这部以文言文译成的小说，是中西文化交流碰撞的产物，按传统翻译的要素原文译者译文；按照传统的翻译定义，林纾的翻译完全是严格意义上的翻译，须要进行深入的学术研究，且运笔写出“信、达、雅”的文言。其译笔中妙语连珠，富于情感，致使这部译品出版后风行一时，有情男女几乎人手一册，赚尽了不少痴情男女的眼泪以及出现有洛阳纸贵之誉。后来又有人誉之为“外国的红楼梦。”在此后的近20年中，林纾与魏易、王庆骥等人通过口译、笔撰，合作翻译了大量外国小说。这其中有斯托夫人的黑奴吁天录（汤姆叔叔的小屋）、兰姆的吟边燕语（莎士比亚戏剧故事）、狄更斯的块肉余生录（大卫科波菲尔）、孝女耐儿传（老古玩店）、贼史（雾都孤儿），以及司各特的撒克逊劫后英雄略（艾凡赫）、塞万提斯的魔侠传（唐吉诃德）等。林译小说在20世纪初能引起巨大影响，一是使读者通过他的译品开始接触外国文学，再则是他运用“较通俗、较随便、富于弹性的文言”，尽管他不懂外文，翻译时有缺有漏，但以他超凡的古文造诣，传达了原作的意义。使得精通原文的文学大师钱钟书在50多岁后还觉得林译小说仍有吸引力，接二连三地重温了大部分林译，发现许多部林译小说都值得重读。林译小说的译笔有其独特的特色和成功之处。林纾的长篇小说翻译大致以1913年译离恨天为界，分为前后两个时期。前期的“林译小说”以催人警醒的目的为主，通过翻译各国的小说向中国国人介绍外国的政治、经济、文化及社会文化状况。让中国人民懂得学习西方的一些先进理念思想。前期林纾精力专注，认真学习研究。所以几乎全部的精华都在于前期的“林译小说”中。在这些作品中林纾，首先“弘扬爱国主义精神，传播了西方进步思想。”林纾是一个爱国主义者，他在译作中积极向读者灌输爱国主义思想。在伊索寓言的一篇“识语”中写道“求残喘之幸全，不欲更张以速亡，于计不为非善。顾亡一耳，振作而亡，亡尚有名；委顿而亡，亡且不齿。有志者，当不误信此狐之言。”这在帝国主义加紧对中国的侵略、民族危机日趋严重的情况下，具有深刻的现实意义和激动人心的力量。其次“宣传西方先进文化，开阔国人视野。”钱钟书曾写道“我自己就是读了林译而增加学习外国语文的兴趣的。商务印书馆发行的那两小箱林译小说丛书是我十一二岁时的大发现，带领我进了一个新天地、一个在水浒、西游记、聊斋志异以外另辟的世界。我把林译哈葛德、迭更司、欧文、司各德、斯威佛特的作品反复不厌地阅览。假如我当时学习英语有什么自己意识到的动机，其中之一就是有一天能够痛痛快快地读遍哈葛德以及旁人的探险小说。通过“林译小说”这个窗口，中国读者了解到世界各地的自然风光和风俗民情。再次“净化国人对西方小说的迂腐陈旧的观念”晚清知识分子大都认为中国文学就是世界上最高最美的文学。林纾不为传统观念束缚，在近三十年的时间里与人合译了大量的小说，其本人也曾模仿外国小说的笔法进行创作。他的努力改变了中国人轻视外国文学的陈腐观念，也体现了林纾对外国小说的看法的过人之处。可惜辛亥革命以后，林纾的思想趋于顽固、保守，跟不上历史前进的步伐，译笔大为褪色。他的整个态度显得随便，也可以说是冷谈、漠不关心，把译述当作“自娱”手段。他的后期“林译小说”给人的印象十分轻言单薄。“林译小说”的诞生及其发展造就了林纾的风口浪尖上的风华正茂，“林译小说”在近代翻译领域具有里程碑作用。作为一个自己不懂外文的人，一任主述者的口述进行翻译工作，受口译者的文学修养的限制和自身的文学理解与思想局限，错误在所难免，不必苛求。虽然后来林纾思想保守陈旧反对“五四”新文化运动兴起，但是这并不能掩盖“林译小说”的历史光芒。如果说梁启超从理论上纠正了轻视小说的传统偏见，那么林纾则用翻译实践打破了中国人轻视小说的传统见解，为中国文学向外国文学学习提供了一个窗口。林译小说所展示的新的创作方法与创作技巧，直接促进了中国近代小说的发展和变化。三、英雄之末“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英雄一旦和政治又来联系，历史必将为后来的政权去驳斥反对他的“壮士”。林纾的英雄之路恍若隔世地让我又看到了“荆轲刺秦王”的悲壮帷幕，当荆轲失败之时起，大秦的史官就将这一六国的英雄以“叛逆者”的名义记录史册。在大秦之后的统治中，若非有人传闻荆轲的英雄壮举，在今天我们看到的荆轲就是一位“顽固”的阻扰七国统一的“叛逆者”。而今在五四新文化运动中，林纾表现出来的保守思想，以后来历史的“辛亥革命”后从保守转到反对“五四“新文学运动。林纾这一“背道而驰”激怒了历史，让这位英雄的路走向了历史的暗淡角落，从林纾的影响上看即便严复、陈衍、何振岱，等等红得发紫的福州名人之中，有谁的文学成就可以和琴南一较高低的呢然而纵观福州近代三大巨人中，政治上的林则徐，思想上的严复，光从市内到处可见的硕大雕像（西湖边的沉思样，琅岐方向的天演论，苍霞公园的持书状）的矗立，可见影响巨大的一斑。唯独文学巨子林纾放眼他住过几年的光禄坊，还有大大小小文化广场，哪里看到到琴南的身影福州骄子的林纾，就这样被不懂得其伟大的后人们，在眼前云烟一样地抹去，或许他背负着太重的历史负担，林纾的思想保守从另一方面看林纾曾经11次哭祭光绪以“沧海孤臣”的身份谒光绪陵。感慨这一“沧海孤臣”的遭遇，“光绪维新未捷身先死，长使大清健儿泪满巾。”林纾认为自己10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