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珍贵的比钻石还要闪亮的心

1、一颗珍贵的，比钻石还要闪亮的心临江的高山坡上，有一户孤独的人家，小屋的玻璃窗日夜映照着汹涌澎湃的长江水，窗里的木板床上，躺着香菊和爱莲姐妹俩。她俩都是从外乡回来探望父母，她俩敞开心扉在谈论着各自的人生。 姐姐菊香说：还是你好，你一个月能挣一千多块钱！我呢？我一分钱也挣不到，我是个无用之人。 妹妹爱莲说：你不知道挣那一千多块钱有多难啊，没日没夜地干活，累死累活不说，还要时刻提防老板的冷眼和纠缠；再说啦，除去房租费、水电费、生活费等各种各样的开销也就所剩无几了。我真羡慕你，有那么美好的家，有那么疼你爱你的丈夫，有那么聪明漂亮的孩子，我要是你那样，我就满足了，什么也不想了。 夜已深了。月光离开姐妹俩

2、的木板床，走到玻璃窗外边去了。妹妹爱莲已经进入梦乡，传出了微微的呼噜声。菊香却久久不能入睡，从少年到青年的十年成长经历，全都涌上心头。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因为家里贫穷，十四岁上初中二年级的菊香不得不失学了。正好那年她在外省工作的大伯回家探亲，见她勤奋好学，成绩优秀，便十分关爱，把她带到了自己在油矿的家，想让她在油矿継续读书。谁知大娘心胸狭隘，容不下她，每天不是给她脸色看就是指桑骂槐，菊香暗地里不知流了多少眼泪？因为她，大伯和大娘一直憋着气，常常争吵。苦熬了两个多月，菊香只好提出要回家去。大伯疼爱侄女儿，于心不忍，万般无奈之下找了一户人家，让她做起了小媬姆。 那户人家的老夫妻俩都是知识分子。奶奶

3、曾经是中学的模范教师，退休在家，爷爷仍在上班，是个高级工程师。他俩的两个儿子都是大知识分子，在外省的大城市工作，一年难得回家一次。菊香来后就成了他俩的得力的孙女儿。 年老多病的奶奶很少出家门（除非有人推着）。她耐心教菊香烧饭炒菜、处世做人，还教菊香学习诗文；她将每月的生活用钱放在小抽屉里，让菊香自取自花。菊香每次购物回来要给报账时，奶奶总说不用了，你细心些就是了。菊香呢，机灵好学，总是把家收拾得干干净净、有条不紊，没过多久，就能做出老人喜欢的饭菜，有空闲时就给爷爷奶奶织毛衣毛裤，从不出去玩耍。 每有客人来家，奶奶总要对人夸赞说：这小姑娘勤快，聪明，很乖。这时的菊香会说：还不都是奶奶调教的。在这

4、个家里，菊香感觉到快乐，开心。尽管夜里躺下来她也常思念父母，有时还会流下眼泪。 随着经济大潮的冲击，不少农村青年纷纷外出打工，来矿上做小保姆的姑娘们也动心了，相互商量着不再干低工资的媬姆，一块儿去外地城市打工。有不少人就真的离开主人家打工去了。菊香的心随着她们动起来，她也想和姐妹们一同去外地打工多挣钱。 一九九二年的一天，老张家的媬姆（小容）来找菊香玩，她俩在菊香的小屋里说了好长时间话。之后，奶奶看见菊香，有些心神不定的样子，问她有什么事，她说没有，说话时她把目光躲开奶奶，吃饭的时候也不像平日那么开心。两位老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不知道是为什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晚，菊香躺在小床上翻来覆去

5、睡不着，思索着是出去还是留下的问题。她想，去打工能挣更多的钱，可以帮助家里改善生活，还可以支援妹妹上学，自然很好，可丢下爷爷奶奶怎么办？他们对我那么好！他们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你是我俩的好孙女。又想，如果失去了机会，以后别人都挣了不少钱，自己还那么穷，不但自己会过苦日子，还会叫人瞧不起。怎么办?怎么办？我到底该出去还是该留下？ 那晚的月光特别明亮。透过玻璃窗，菊香看见花坛里的石榴花，在微风的吹拂下甜甜地轻摇着。这让她想起了邻居家正在谈恋爱的姑娘，她被男友搂着从窗前走过时总是像石榴花一样轻摇着头；她又想起了每天在机关大楼进进出出的那些女孩儿（奶奶家就在机关大院），她们是那么洋气，那么可望而

6、不可及，她们的日子过得真美，真幸福啊！“不想这些、不想这些，”菊香对自己说。“我一个穷山村里的女娃，哪有资格去和人家比啊？”把心牵回来后她又赶忙用力地敲打着自己的脑袋，自问道：我到底是出去还是留下？想来想去也作不出决定。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她想起了妈妈经常对她讲话：“和人相处要以心换心，只要你对别人好，别人就会对你好；得到别人对你的好，不能忘了要报答别人。”她又想起了奶奶曾对朋友说，“要是没有了菊香，我都没法生活了”最后，她铁了心：不去打工。就留在这里。 奶奶十分肥胖。曾患脑溢血病落下了后遗症，不能行走，菊香每天上午都要推着她到空气新鲜的地方去散步。因为胖，奶奶解完大便后自己擦屁股很困难，菊香每

7、次都帮她擦，曾有好几次，因为上火，大便硬结，解不下来，奶奶难受得都流出了眼泪，菊香总是蹲在马桶边，用勾毛线帽子的勾针把硬结的粪便一粒一粒地勾出来。每次完结后，看到奶奶舒心的笑，她从脸庞到心底都乐开了花。 公元一九九二年，奶奶几次三翻病重住院，菊香日夜陪护在病床前，精心照料、倾情安慰。最后一次，奶奶的病怎么也不见好转，还日益加重，终于在冬天快过完的时后告别爷爷和她撒手西去。 奶奶去后的第二年一九九三年的春天，菊香又先后收到三封曾经也做媬姆的伙伴的来信，再次动员她出去和她们一块儿打工，给她介绍外边世界的精彩，列举出了若干条出去的好，还谈到已交上了男友的幸福。此时的菊香己经二十三岁，读着伙伴的来信她

8、全身震动，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就飞出去，飞到姐妹们打工的城市，和她们一样挣“大钱”。 又是一夜不得安眠，又辗转思索着去留的问题。第二天菊香告诉爷爷说，收到了小容的来信，小容说外面挺好的。爷爷闷了半天才问她，你是不是也想出去？“没有呀”！菊香慌忙遮掩，“我是说她们”。这年夏天爷爷也退休了。他在家每日除了看书看报就是写文章，据说他在参与办石油科技杂志。 没有奶奶的日子，爷爷终日很难得说一句话。他的身体一天更比一天差了。菊香再也不敢在爷爷面前提“外面”了，但“外面”这只小兔子一直在她心头藏着，时不时还撞来撞去的。俩口人的日子比从前轻松多了，菊香有时也出去走走，和邻居聊聊。窜进她耳朵里的话全是说她好，

9、说奶奶好，说爷爷好。她把“外面”藏得更深了，一心一意操持好这个家，一心一意照顾好爷爷。心想：好事做到底。出去的事儿到时候再说。 奶奶去后的第三年一九九四秋季的一天，爷爷突然发现大便带血，接下来几天就转成了便血，他去油矿医院就疹，医生让他转院去北京检查。远方的儿子知道后都说很忙，无法脱开身，在电话上千谢万谢地请求菊香先陪着去。 去北京的列车上。天黑了下来，乘客都安静地休息的时候，爷爷望着菊香动情的说，“菊香，太感谢你了！你比我的儿子还要好。” “别这样说爷爷，应该的嘛。爷爷你别想那么多，好好休息吧。 到北京医院检查的结果，爷爷患了直肠癌。这一消息犹如晴天霹雳，打得爷爷晕头转向，陡然之间饭也吃不下

10、了，路也走不动了病情一天比一天加重。菊香寸步不离地守在爷爷跟前，帮他洗脸洗脚，为他接屎接尿擦屁股，过来过去的医务人员、病人及病人亲属无不交口称赞，无不为之感动不已，都说菊香是天底下少有的好姑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爷爷消瘦得皮包骨头，医生说没希望了! 千里之外的儿子儿媳奔来了，单位的领导赶来了。弥留之际，当着领导和孩子们的面，爷爷半睁着眼断断续续道出自己的遗言：第一，请领导给菊香解决油矿户口，安排她为集体工；第二，自己两室两厅的住房和家具留给菊香。说完，就安静地闭上了双眼，不再醒来。孩子们悲痛不已，都遵从父亲的遗言，并且像对待亲侄女一样对待菊香。菊香看起来比爷爷的儿子儿媳还要悲痛，接连几天都忍不

11、住眼泪要往外冒。开追悼会那天，菊香提出要亲自给爷爷化妆，她说这是我能为爷爷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今天以后，我再也无法报答他老人了。化妆的过程中，菊香的眼泪几次滴落在爷爷脸上，一次又一次地重画，直至自己满意。 爷爷走后，菊香一个人住着七十多平米的大房子，有了户口，又有了工作，过着称心如意的日子，在静静的夜里，她常常回顾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的日子，思念着爷爷奶奶，与此同时还时不时的和他俩的儿子通信，问好。 车间里的同志都很喜欢菊香，知道她年纪已经不小，不少人积极帮她寻觅男友。在大家的关心下，菊香找到了男朋友，他是一个大学毕业生，分来油矿已两年多，由于腿有轻微残疾，迟迟没有找上对象。两人都是人品优秀的青年，一拍即合。一年之后便喜结良缘。结婚时他们还去爷爷奶奶的儿子处看望玩耍，互相间亲密如同至亲叔侄。 如今，菊香的丈夫是高级工程师，是局级劳动模范，他俩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