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赶超与能力重构

1、技术赶超与能力重构 发展中国家利用后发优势通过多种途径实现技术和经济上 的赶超是一种令人着迷的经济现象， 日益引起了众多学者、 企业 管理者和区域经济发展机构的广泛关注。 通过分析日本、 韩国及 东南亚其他成功实现技术赶超的现实，国内外诸多学者从经济 学、地理学、 管理学等不同学科角度包括不同侧面对“赶超”现 象进行了大量的卓有成效的研究，分析的范围包括国家、产业、 经济区域和企业等。 但是，成功实现赶超受多种因素的交互影响， 包括：市场、技术、政府因素、正轨教育的机构和质量、社会文 化因素以及组织和管理能力。 企业作为技术赶超的主体， 成功实 现赶超涉及技术与管理等多方面的能力， 技术赶超的

2、动态性要求 企业不断地对当前的能力进行重构， 本文基于当前技术赶超理论 及能力理论的研究， 指出把握时机的价值体系变迁是技术赶超成 功的基础， 在这个过程中的能力重构是实现成功赶超的法宝， 提 出了技术赶超的能力重构综合分析框架。 1 二次创新与技术赶超理论 因为社会、经济、技术环境的不同，中国等发展中国家的研 究更强调基于引进、 消化吸收的二次创新模式研究。 吴晓波教授 在 U-A 模型和技术生命周期的基础上， 对发展中国家的创新规律 进行了研究， 提出了发展中国家立足于建立与发挥后发优势的二 次创新理论， 即利用引进技术的后发优势实现比技术输出国更快 的技术发展速度二次创新不同于一次创新，

3、 是在引进的基础上进 行的，受囿于已有技术范式， 并且沿既定技术轨迹而发展的技术 创新。 技术赶超过程中的“二次创新”理论模型， 认为后起国家 技术赶超或跨越需要经历一个从技术引进、 消化吸收到二次创新 的过程。在这个模型中，吴晓波把二次创新过程分为四类：基于 模仿创新的“干中学”； 使已有技术结构与引进技术结构相互适 应与融合的创造性模仿；在技术积累基础上逐步形成自我 R&D能 力的改进型创新以及主动实现技术范式突破和技术轨道跳跃的 “后二次创新”模式。 这一模式更强调通过模仿过程中技术、 装 备方面的工艺创新推动消化吸收， 以实现产品升级。 二次创新是 技术引进到自主创新的过渡， 通过前面

4、两个过程的进行， 技术引 进企业只是达到了消化吸收的目的，还只能算作技术学习模式。 到了第三个过程， 企业在技术积累的基础上逐步形成自我的研发 能力，进而根据市场 （主要是国内市场 ）需要，通过自主的研究和 开发，进行改进型创新改进型创新的涌现乃是二次创新真正意义 之所在。 它标志着对引进技术消化吸收的成功， 表明了技术引进 企业已经摆脱对技术母国的依赖， 具备了自我发展的能力， 实现 了质的飞跃。 由于技术输出国的技术也在高速发展， 即使技术引 进企业已具备了进行改进型创新的能力， 要赶超国际先进水平仍 十分困难。 二次创新虽促使技术引进企业增强了自我发展的能力， 但是 这种发展仍是受囿于引

5、进技术的原有技术范式， 沿着既定的技术 轨迹进行的。 随着二次创新的进一步进行， 该范式所提供的技 术机会将逐渐减少。 因此，试图通过一轮二次创新就赶上发达国 家的水平， 即“毕全功于一役”的想法是不切实际的。 问题在于 如何更好地促进二次创新的进化， 提高自身的技术能力的技术水 平，力争主动实现技术范式的突破和技术轨迹的跳跃， 以获得更 广阔的发展空间。 创新活动始于对国际上的新兴技术甚至是实验 室技术的引进 （ 即第二类技术引进 ） ，它通过自主研发的早期参与 实现以我为主的对标准的一次创新过程的切入， 发达国家十分重 视这一类创新。这是一种低风险、花费少、高效的创新方式，在 这种创新方式

6、下， 最新技术信息的及时获取至关重要， 但以具备 高水平的研发能力和先进的生产能力为前提， 这一点是发展中国 家所难以达到的。 显然，这类创新已不是原来意义上的二次创新， 可称之为“后二次创新”。 韩国学者金仁秀提出的“引进、 吸收和提高”和“从模仿到 创新”是发展中国家技术学习、技术赶超与跨越的一般过程模 型，与“二次创新”理论模型基本一致。 韩国学者Lee和Lim基 于韩国工业技术赶超的实践， 以技术体制为基础， 通过对技术轨 迹的流动性、 技术发展的积累性和外部知识的可获性的分析， 将 技术赶超划分为路径依从型、路径跳跃型和路径创造型三种模 式。分析了韩国CDMA移动电话、家电、个人电脑

7、、DRAM和机 械工具六个行业的技术赶超过程， 认为在技术赶超的前期， 可以 利用国外先进成熟技术加以消化吸收以迅速缩小与发达国家的 技术差距 （ 实现路径依从型的相对技术赶超 ） ，但是随着自身技术 能力的提高， 要保证持续的市场竞争能力， 必须充分利用技术转 换期（即新旧技术范式转换期 ）积极实现技术赶超 （ 实现路径创造 型或路径跳跃型的绝对技术赶超 ） 。 二次创新和其他赶超理论认为， 发展中国家必须利用发达国 家业已建立起来的知识、技术、管理和市场经验，降低市场交易 费用，促进劳动分工， 更快地改进生产投入要素的质量和促成技 术进步， 在减少“试错”成本的有利条件下， 实现技术和经济

8、的 迅速赶超。也就是说， 发展中国家经济发展必须借助于外部性的 技术跳跃， 推动技术水平的提高。 发展中国家工业化过程初期的 技术赶超是从技术引进获得生产能力到形成自主创新的技术学 习过程。 2 技术赶超过程中的困境 技术赶超就其前端来说是技术学习， 但是实现成功技术赶超 面临两大主要困境： 技术演化的非连续性和赶超中价值体系的变 迁。 （1） 技术赶超的前端来自于通过技术学习吸收外部知识。企 业技术学习具有以下特征： 技术学习是有意识和有目的的， 每家 企业都会根据其构建能力的努力强度和效果经历不同的学习曲 线；企业不具备有关替代技术的完全信息；学习过程面临风险、 不确定性和成本； 随着企业

9、收集到的信息、 总结经验和仿效其他 公司，企业将对学习程序进行调整； 学习过程是高度技术特定的， 因为不同的技术对学习过程有不同的要求； 不同的技术有不同的 溢出效应和进一步发展的潜力； 能力的建立发生在所有方面； 技 术发展具有不同的深度；技术学习普遍具有外部性并且相互关 联；技术互动发生在一国内部和各国之间， 接近创新来源是技术 不断进步的关键。 Cohen 和 Levinthal 认为企业吸收外部知识的 能力取决于R&D活动的程度，进行 R&D勺动机会增加扩散水平。 无意识的扩散发生时，进行R&D的动机也会下降，因为企业具有 完全的能力从外部吸收相关的知识。 其思路核心是： 技术创新活

10、动根源于企业的技术创新能力， 而技术创新能力具有连续累积的 性质；技术学习是技术能力提升的手段， 而学习就具有路径依赖 和积累的性质。 (2) 技术赶超面临技术演化的非连续性特点。技术演化过程 往往被新的创造周期或不连续性变迁所打断， 这种技术发展的不 连续变迁或根本创新，能够使企业在技术能力、知识、设计、生 产技术、 工厂和设备等方面的大部分现有投资变得无效， 甚至带 来公司或整个行业的调整。 创新领域经典地区分了两类创新： 渐 进性创新和根本性创新。 渐进式创新是对现有的方式或技术的改 进，要么是改造已有的方式或技术使之具有其他功能。 从这个意 义上讲， 创新就是拓展已有技术或方式的边界。

11、 而根本性创新是 给这个世界增添了新事物， 并且这个新事物远远超过了现有的技 术水平和方法。 Henderson 与 Clark(1990) 认为传统以渐进性或 根本性将创新加以分类的方式并不完整，无法解释某些创新现 象，且有可能会造成错误的引导。因此，重新将产品区分为“核 心概念”以及“核心概念与组件间的联系”两个纬度， 并依其改 变程度将创新区分为四种类型： 渐进创新， 将现有的产品的设计 功能加以扩充， 并对现有产品的成分作微小的改变， 但产品核心 概念与组件间的联系并没有改变； 模块创新， 产品核心概念与组 件间的联系并不改变， 但针对现有产品的成分或核心设计做颠覆 式的创新；结构创新

12、，除了现有的产品的设计功能加以强化、扩 充外，在核心概念与组件间的联系方式也加以改变；重大创新， 不仅颠覆原有的核心概念， 创造出新的核心设计， 而且为了适应 新的核心设计， 将概念与组件间以新的方式加以联系。 一般而言， 这一类型的创新型态，会产生新颖且具有支配力量的全新设计。 总之，技术赶超过程不仅要能够迅速吸收当前已有的知识， 同时 也要准备自己已有技术的淘汰，没有快速变革的能力只能坠入 “技术赶超的陷阱”中。 (3) 技术赶超中价值体系的变迁。 Christensen 首先提出了 价值体系的概念， 是指公司识别用户的需要并做出反应、 解决问 题、获得输入、对竞争者做出反应并努力创造利润

13、的环境。一个 产业中不同的企业分布在不同的价值体系中， 持续性技术的特点 是它们按照主流市场中大多数用户历来重视的那些方面改进已 定型产品的性能， 这种技术可以是渐进变化， 也可以具有突变性 的特点。 颠覆性技术给市场带来的价值截然不同， 基于其的产品 性能比主流市场已定型的产品差，一般较便宜、简单、较小，并 且通常更便于使用， 克里斯坦森研究结果表明， 正是这种技术带 来了新的市场的出现， 和大的在位领先企业的失败。 技术赶超过 程中，随着企业自身技术能力的提升， 将面临着不断的价值体系 的变迁，从最初低端的仿造加工，到最终实现自主创新，将可能 面临不同的主流市场。 根据 Christens

14、en 的研究， 当前主流市场 大多控制在部分领先企业手中， 这些企业往往是那些具有强烈竞 争意识、认真听取用户意见、大胆对新技术进行投资、管理完善 成为行业标竿的占据市场主导地位的企业。 但是正因为这些原因 它们被锁定在主流用户手中。 颠覆性技术刚诞生时市场可能并不 存在，或者只是微小的低端市场， 与主流市场处于不同的价值体 系中尽管价格低、获利小，但是随着技术性能的提升，逐步向主 流市场的价值体系挺进，最终颠覆整个市场。所以，技术赶超中 在价值体系间灵活的转换能力将是决定其成功与否的一个重要 因素。利用技术演进中的价值体系变迁实现成功的技术赶超的关 键在于新进入者对新市场的敏感、远见和积极的

15、市场开拓能力。 3 技术赶超过程中的能力重构 从前述分析可以得出： 技术赶超过程中企业必须面对在各种 技术与市场不连续情况下， 不断地进行能力重构， 这种重构能力 才是实现成功赶超的法宝。 从 20 世纪 80 年代开始“资源观” (Resource -based View) 及在其基础上发展的“能力观” (competence -based View) 的研 究在战略管理领域迅速兴起繁荣， 诞生了一些全新的概念， 如特 有能力、核心技能、核心能力、动态能力等，在核心能力和动态 能力的研究中强调能力的有价值性、独特性、难以模仿性、延伸 性、动态性、综合性等特性。尽管对这些能力概念和其特性还有

16、众多争议， 但是它们已经成为战略分析中的重要工具。 针对技术 变革过程中丰富的动态特征， DovevLavie 认为在战略分析中应 该建立一种能力重构的分析范式， 这种分析框架应该整合动态能 力的内视观和技术不连续性的外在观， 能力重构机制应该能够将 两种理论链接起来成为一体， 应用于战略分析。 他提出了一个三 维能力重构体系： 能力替代， 在全新的能力体系上提供快速的 反应；能力演进，在特定惯例层次上发生的持续的能力提升； 能力转换，在特定能力层次上的中介反应。 综合当前学者们的研究结论， 结合技术赶超中技术演化和价 值体系变迁，建立技术赶超过程中的能力重构分析框架。 (1) 技术赶超中建设

17、能力演进的重构体制。通过技术学习吸 收外部知识是一个企业实现技术赶超、 提升竞争优势的主要途径 之一。 技术学习模式主要包括： 以引进物化技术为主的“硬件” 模式； 以引进技术知识为主的“软件”模式； 以引进人才为主的 “活件”模式等。可有多种方式，如成套技术设备引进，引进设 计制造、生产工艺等软件技术，研究与发展的外部合约，购买许 可证，技术联盟和创新网络等。 当前在技术创新领域研究中吸收 能力的概念得到了充分的利用， 在技术学习过程中吸收能力的提 升是非常重要的，Cohen和Levinthal(1990) 首次将吸收能力引 入研究领域， 定义吸收能力为公司能够辨别外界有用知识， 并能 吸收

18、这些知识加以应用的能力。认为R&D活动的投入，不仅直接 提供新的知识， 而且使企业更有能力来获得和吸收其他相似公司 R&D相关的产出。技术学习的过程是企业能力逐步提升的过程， 要求企业利用能力演进的重构体制，逐步完善和提升相关能力， 实现企业能力的全面同步演进。 (2) 技术赶超中建立能力替代和能力转换的重构体制。针对 技术演化的非连续性特点，Tushman和Anderson(1986)认为技术 不连续性对能力的影响有两类： 能力破坏型和能力提升型， 能力 提升型创新是基于现有产品系列的知识和能力， 并不破坏现有能 力，能力破坏性创新则要求全新的技巧、能力和知识。很多研究 已经证明，R&D舌动

19、具有路径依赖性，它不仅仅表现在R&D舌动 资源投入的不可逆性，而且旧有的就产品和工艺的 R&D舌动还可 能严重束缚企业技术人员及管理者对新范式的判断。 Zahra 和 George 针对前期研究的缺陷提出了一个较为完善的分析思路， 认为吸收能力是一系列组织惯例和过程、 程序，是为了增强公司 获取和保持竞争优势的能力而进行的知识创造和利用相关的动 态能力。 可以说从过程的角度而言， 吸收能力主要涉及到四个环 节：知识的获取能力、消化能力、转换能力、开发利用能力。知 识的获取能力和消化能力是潜在的吸收能力， 转换能力和开发利 用能力是实现的吸收能力， 潜在的吸收能力保障了企业提战略的 灵舌性和在高

20、动态环境下灵舌适应和演化。 Zahra 和 George 的 研究把企业能力重构问题提到了战略的高度。 技术赶超过程中需 要不断整合内外资源， 组织惯例也存在吐故纳新的过程， 能力转 换机制的有效运行才能不断淘汰不合时宜的旧组织惯例， 为新的 惯例提供组织的空间。 技术赶超过程中最重要的能力替代发生在技术范式转变期， 是一个非线性的混沌时期， 技术发展的不连续性、 价值体系的变 迁必然伴随着原有组织技术发展战略，组织结构、企业文化、管 理者风格等做出相应的重大改变，尤其是原有技术领先的大公 司，必须打破不再适应现有外部环境要求的管理因素， 采取全新 的“游戏规则”应对竞争。 无数企业在范式转变过程中没抓住机 会，失去了自己的优势， 往往在上一个范式中的主导企业更容易 被击败。 技术范式转变时期组织面临的新产业发展规则， 意味着 全新的知识产生， 很难对从实验和历史中得到的反馈信息做出解 释，内部知识整合丧失了目标， 大量知识的过时使公司对知识的 运用迷失方向， 组织必须对过去管理的方式提出质疑并迅速实现 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