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与亚洲安全秩序的未来

1、中国与亚洲平安秩序的未来中国与亚洲平安秩序的未来自去年以来，南中国海和平与否成为了国际政治关注的 热点问题。上周，中国和东盟亚细安之间有关南中国海 的谈判终于有了突破，双方就?南中国海行为宣言?实施准 那么达成了协议。这套实施准那么及其它衍生自?南中国海各方 行为宣言?的外交文件，为东盟与中国建立互信和促进合作 创立机制。尽管这个合作机制并不改变个别国家索讨南中国 海主权的立场，但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协议的签订意义重 大。首先，中国和东南亚国家关系在经历了去年的危机之 后，迎来了一个朝着正确方向开展的转折点。第二，尽管造 成去年危机的根源很复杂，但这个转折点的到来说明中国有 能力消化危机， 把

2、危机转化成为时机。 第三， 更为重要的是， 协议的签署说明了亚洲国家有能力以自己的方式来处理彼 此的纠纷，建立亚洲区域秩序。美国力量的存在是一个客观的现实，并被东盟国家视为 是 平衡 中国力量的必需， 因此美国因素往往 会使得亚洲区域平安秩序建设复杂化。对中国来说，美国的 存在既不可回避，也不见得没有好处。它在增加了中国处理 问题的困难的同时，也使得中国更为理性。历史上看，确立任何形式的区域秩序，尤其是区域平安 秩序，很不容易。现在人们所看到的区域平安秩序大多和战 争有关。例如欧洲的平安秩序和两次世界大战分不开。美国 和日本、 韩国之间的平安联盟也和战争分不开。 在战争之后， 确立一个新的平安

3、秩序比拟容易一些。战争是生死问题，战争之后往往出现很多有利于平安秩 序确立的条件。在欧洲，两次世界大战给人类带来的巨大灾 难，使得各国达成一个共识，需要一个共同平安秩序来防止 战争。但在欧洲平安秩序建设过程中， 美国扮演了领导作用。 二战之后，美国成为欧洲各国可以接受的领袖，而美国也因 为其庞大的经济和军事实力， 有能力来扮演这个角色。 此外， 冷战的局面也有助于美国领导地位确实立。当时，面临强大 的苏联，西欧各国需要同样强大的美国领导，才能抵御外在 的威胁。长达半个世纪的冷战使得美欧平安秩序主要表达 在北约高度制度化。冷战之后，美国和西欧国家轻易地扩 展北约，涵盖整个欧洲。西方平安秩序源自长

4、期战争同样， 美、日、韩之间的同盟关系也是美国战争 胜利之后 的事情。日本战败之后，美国占领日本。日本没有任何独立的外交，在很大程度上说，战后美日联盟 是美国一手安排的结果。日本尽管有参与，但没有多大的发 言权。美国和韩国的同盟也是这样。 因为来自北朝鲜的威胁， 美国驻兵韩国，韩国并没有任何困难接受美国的领导。 胜利之后 所确立的平安秩序， 在很多方 面表达为内部的不平等性。 无论是欧洲平安秩序还是美、 日、 韩联盟，美国都处于绝对的领导地位。这种领导地位一方面 有助于平安秩序的建立，另一方面也说明体系内部成员必须 接受美国的领导。要维持美国的领导地位，需要一些根本的 条件：第一，战争的代价；

5、第二，外在的威胁；第三，领导 者的开放性和能够包容体系内部成员的利益。如果这些方面 发生实质性的变化，秩序的根底就会受到威胁。在冷战结束后，北约依靠扩展范围而得以继续生存和发 展。同时，有可能来自俄罗斯的平安威胁也有助于北约的凝 聚力。在美、日、韩联盟之间，曾经有一段时间因为缺失外 在的威胁而松动。韩国要求美国军队撤走的呼声曾经很高。 日本在民主党鸠山任首相时曾经提出要建立东亚共同体，追 求和美国的平等地位。但近年来，北朝鲜被视为是对日、韩 的威胁。在背后，美、日、韩联盟那么把中国视为是外在的威 胁。此外，一个地区的地缘政治也对区域平安秩序有独特的影 响。这尤其表现在北美。在北美，美国天然地居

6、于 一国独大 的地位，成为天然的领袖。很显然，北美 的体系是一种高度等级性的依附型平安体系。无论是墨西哥 还是加拿大，各方面的实力无法和美国相比，这两国也没有 任何想挑战美国的地方，加上美国体系本身的开放性，北美 就出现了一个比拟自然的平安秩序。在亚洲，区域平安秩序的建设并没有这样的情况。首先 亚洲并没有类似欧洲的长时期战争，并且战争也没有产生类 似欧洲那样的 胜利者 。上世纪三十年代，日 本曾经想通过战争的方式来确立帝国秩序，但以失败告终。 中国是 胜利者 ，但中国既没有西方国家那样 的建立区域平安秩序的思想、理念，也不具备足够的实力来 这样做。因为冷战，美日和美韩同盟的形成，一个涵盖各国

7、的东北亚的平安秩序成为不可能。反之，因为美日、美韩同 盟把中国视为外在威胁，东北亚是一个 不平安 的秩序。在目前的情况下，这个秩序的平安性的两 个条件是，第一，中国接受以美国主导的区域秩序，至少不 挑战这个秩序；第二，美国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容纳中国的利 益。而这两个条件是不稳定的。东北亚也因此仍然面临如何 建立能够包括美国、中国的平安秩序的挑战。 亚细安区域秩序自成一格但东盟是一个特例，是一个成功的非西方式的区域平安 秩序。西方式区域平安秩序的条件，在东南亚各国之间并不 存在。例如，东南亚各国之间尽管有局部的冲突，但并没有 发生类似欧洲各国之间的战争，因此不存在一个 胜 利者 。东南亚也不存在一

8、个像美国那样的天然领袖。 尽管印度尼西亚是本区域的天然大国，但无论是其内部实力 还是对东南亚其他国家的影响，远不能和美国在北美的地位 相比拟。东南亚也在不同时期，存在 外来 的威胁，但也远远不能和欧洲、东北亚的局势相比拟。在这样的条件下，东南亚国家走上了一条非西方的道 路，确立了一个非西方式的平安秩序。东盟形成之后，因为 和西方式平安秩序不同，一直被视为只是一个论坛而不具备 实质性意义。但在实际层面，冷战以来，东盟并不比其它任 何区域包括欧洲更不平安。如上所说，东盟区域秩序既 不是由外力强加，也非区域内部一个强有力的领导者所确 立。因此，人们可以这么认为，这个秩序的产生和开展更具 有民主性。实

9、际上，各国之间的接触、讨论、形成共识、建 立信任，到最后制度化和法律化，是这个秩序的主要特征。冷战之后，东盟也面临挑战，但东盟接受并且成功应付 了挑战。东盟曾经认为，维护区域平安的最有效方法就是把 大国排除在外，但后来认识到排除大国的做法很不现实，也 并不符合东盟的利益。东盟成功地转型成为一个包容性的论 坛，并逐步建立具有包容性的区域平安合作构架。东盟最为 成功的地方，就是成功容纳了东北亚的中国、日本和韩国。 最近又容纳了美国。这次中国和东盟双方就?南中国海各方 行为宣言?达成的不具约束力的实施准那么协议就是一例。未来的历史学家会说，这个协议的达成是中国一东盟安 全秩序的起点。在这个过程中，中

10、国扮演了一个关键的角色 忽略中国因素，亚洲区域秩序就无从谈起。作为崛起中的亚洲大国，中国注定要成为亚洲安区秩序 的主要角色，不管人们的主观意愿如何。中国如何行为，决 定了亚洲能否并形成什么样的平安秩序。从现在来看，中国 以自己的方式，正成功融入以东盟为主体的亚洲平安秩序， 中国的选择既符合中国国家利益，更符合东盟的利益。但这 个过程并不容易。对中国来说，这是一个接受挑战、学习、 适应和责任担当的过程。中国行为的转变完全表达了非西方的亚洲特色。在和东 盟的关系上，和其他所有大国一样，中国先是拒绝，但很快 就接受了多边主义，并在多边构架内扮演一个积极角色。在 多边关系上，中国首先强调的是经济关系，

11、然后再慢慢扩展 到其它领域，包括平安领域。通过经贸关系，中国和东盟各 国逐渐建立互信，进行各方面关系的制度化建设。尽管中国 和东盟已经实现了自由贸易，但中国仍然把重点置于经济关 系上。尤其应当指出的是，东盟能够容纳中国是因为中国选 择被容纳。和争抢领导权的其它一些大国不一样，在参加东 盟友好条约之后，中国并不想争抢领导权，而是成认和支持 东盟的领导权。中国的行为和美国构成了鲜明的对照。一旦 参加东盟体系，美国到处张扬其领导角色。实际上，在欢送美国参加的同时，东盟各国也在密切关 注美国在东盟体系内部的行为。在经贸关系的根底上，中国就有条件和东盟建立平安秩 序。和西方文化比拟，中国文化历来不重视平

12、安秩序。在这 方面，中国一直显得小心翼翼。东盟在 1992 年发表有关南 中国海的宣言，中国一直到 2002 年才同意与东盟签署这份 宣言。再经过九年，东盟和中国终于签下落实宣言的准那么。 准那么的签署，是对这片主权备受多方争议的海洋的和平与稳 定确实保。下一步将是中国和东盟之间对具法律约束力的 ?南中国海各方行为守那么?展开谈判。虽然准那么还不具备法律约束力，并且中国东盟之间的合 作和主权是两回事，但这些毕竟为未来的和平解决提供了一 个良好的开端。在解决国与国之间的纠纷问题上，西方往往 使用硬实力和武力政策。和西方不同，中国更倾向于先营造 一个友好合作的气氛，再来寻找和平解决主权纠纷的方法。改革开放以后，中国花了不长的时间和俄罗斯、越南等国和平解决了陆地边界纠纷。这样的成就在西方很少出现。 也有理由相信，尽管南中国海问题更为复杂，并且有外来力 量的不断干预，善于接受教训和学习经验的中国，也必然能 够找到解决问题的和平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