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析美国高等教育的市场竞争机制

1、    试析美国高等教育的市场竞争机制    摘要：美国高等教育系统就像一个结构复杂、功能各异、竞争激烈的巨型市场，自主决策、公平竞争、市场开放是其重要特征，也是促进高等教育系统不断发展和完善的不竭动力。长期的竞争在美国高等教育领域形成了比较完善的市场竞争机制，如政府财政资助中的市场机制、合同机制、校企合作机制。在市场机制起主要作用的环境中，政府的行为被限制在最低程度。政府的职责是引导市场竞争机制的建立，制定和解释市场的“游戏规则”，并监督规则的执行。完备的法制环境、成熟的市场机制和比较完善的监管机制保证了美国高等教育市场的公平竞争，促进了高等教育的健康

2、发展。关键词：美国；高等教育；市场；竞争机制美国是一个实行市场经济的国家，主要由市场供求来调节，高等教育的发展当然也不例外，如招生、就业、高等院校的规模和学科的发展等主要都取决于市场的供求。在世界上几个主要发达国家的高等教育系统中，美国的系统是最缺乏组织的，几乎完全是一种相互之间自由竞争的市场。这种系统完全由可称为“社会选择”的无组织的决策所左右，是与统一的官僚系统相对立的另一极端。美国的高等教育一直以竞争自诩，所有的大学、学院、社区学院公立、私立和营利性院校都为生源和财政经费展开竞争。整个高等教育系统就像一个结构复杂、功能各异、竞争激烈的巨型市场。自主决策、公平竞争、市场开放是美国高等教育市

3、场的重要特征，也是促进高等教育系统不断发展和完善的不竭动力。一、美国高等教育市场的主要机制美国高等院校的生存与发展直接取决于学术服务市场和销售市场上的自由竞争。长期的竞争在美国高等教育领域形成了比较完善的市场竞争机制。尽管美国的高等院校拥有充分的自由与自治，但也不可能出现放任自流的局面。激烈的竞争和完善的市场机制就像一只无形的手迫使高等院校不断提高内部管理水平和办学质量。竞争是美国高等教育立于不败之地的法宝。（一）财政资助中的市场机制。美国各级政府向高等院校提供了大量的财政资助，除了州政府向公立院校提供的经费属于固定拨款外，其他资助都是以科研合同和补贴的形式提供的，如联邦研发 （r&d

4、）资助、学生财政资助等。联邦税收政策通过鼓励家长的教育投资以及个人和公司为公私立高等院校提供捐助。公立高等院校向学生收取的弥补高等教育部分成本的学费，可以被理解为一种用来限制对接受公共资助的学术项目的过度消费的税收形式。收取学费的正当性来自受教育者的个人回报，这些私人回报包括增加个人收入、增加就业机会、提高生活质量。从竞争性市场的角度看，学费标志着高等教育的明确价格。从理论上讲，这种价格可以使学生和高等院校产生成本意识，使高等院校对学生的需求更加敏感。公立高等院校的学费为私立高等教育的出现提供了机会，有利于高等教育系统的多样化。然而，从有效市场的观点看，政府在有效地确定学费水平时存在很大困难，

5、例如，如何确定相对于项目成本的合适的学费数量；如何体现在不同的项目和学生类型之间学费的适度差异；随着时间的变化怎样确定学费的增长等等。在过去20多年里，联邦和州政府的政策将价格机制作为对学术项目进行资助的分配框架。在 1972年对高等教育法进行重新修订时，国会拒绝把根据入学人数向各院校提供公式化的资助的政策写进法律。相反，立法官员认为向学生直接提供资助是实现高等教育机会均等和利用市场力量提高高等教育质量的最有效的方法。因此，联邦资助的重点开始由向院校提供资助转向对学生直接进行资助。向学生提供直接资助的主要形式包括政府的助学金、政府提供贴息的常规贷款等等。直接的学生资助使学生及其家长成为学术项目

6、的更加理性的消费者，鼓励学生和家长考虑其购买的服务的质量和成本，迫使各高等院校不得不更加重视学生的要求和需要。在州一级，州政府对公立高等教育的资助不断倾向于采取“高学费高资助”的模式。这导致公私立院校之间教育服务项目的价格更加平均，更具有竞争性。20世纪5070年代，联邦政府向学生提供的资助以学生的经济状况为基础（needbased），资助的重点是贫困家庭的学生，1980年代以来，随着对高等教育质量的关注，联邦政府在继续实行以贫困学生为基础的资助政策的同时，开始将竞争机制引入学生资助中。近年来，各州也相继将竞争机制引入对高等院校的财政资助。科罗拉多、康涅狄格、佛罗里达、密苏里、南卡罗莱纳、田纳

7、西、弗吉尼亚和怀俄明等州已经开始实施或正在考虑实施以业绩为基础（meritbased）的资助政策，或者根据一系列学术标准向各院校分配州政府的资助或奖金。以业绩为基础的资助政策的目的是激励各院校在学生的学业和就业率方面达到一致同意的标准，使各院校对获得的公共资金更加负责，这种资助政策将重点从对过程的规范转向对优异的结果的奖励。俄克拉荷马高等教育未来公民委员会也建议以财政激励代替政府管制促进高等教育的发展。该委员会建议在一个竞争性的框架内实施财政激励措施，各高等院校通过提出实现州政府目标的有效建议而相互竞争财政资助，获胜的院校可以获得州政府的财政奖励以实施他们提出的建议。（二）合同机制。在高等教育

8、领域，合同的形式主要有：政府与高等院校之间的合同（如联邦政府与高等院校之间的科研合同，州政府和高等院校之间的预算程序中的合同，等等）；各高等院校就劳务或中间产品和服务的提供而签定的合同；院校之间的合同；高等院校与企业之间的合同。1政府与高等院校之间的合同。联邦和州政府对高等院校的资助可视为一种政府与高等院校之间的含蓄的合同。政府向高等院校提供资助是假定高等院校可以为政府提供教学、研究等教育服务和公共服务。政府与高校签定合同的目的主要包括：加强高校对于公共资金的责任心；要求高校实现政府的目标，这些目标包括发展科研、获得高质量的科研成果、节约成本、提高学术质量、提高入学率、毕业率以及其他一些预期结

9、果；鼓励高校通过服务合同从其他各种渠道获得资金来源。政府希望通过对高校行为的不断控制来提高其责任心。政府利用明确的合同，将政府的资助、补贴与高等院校的业绩结合起来，在合同的实施过程中通过奖优罚劣来施加对高等院校的影响。政府与高等院校之间的合同始于“二战”期间联邦政府与高等院校之间的科研合同。“二战”前，美国高等院校的科研规模相当小，科研经费也非常有限。“二战”爆发后，科学技术大量运用于战争，美国面临高科技战争的巨大挑战。罗斯福总统聘请时任卡内基研究院院长的万尼瓦尔·布什就如何最有效地组织科研、服务于国防提出支持意见。布什极力主张政府本身不要建立研究机构，而应组织科学家并提供必要的资源

10、，由这些科学家在自己工作的机构包括大学在内的现有的非政府机构从事必要的科研。布什还建议，科研资助应以科研合同的形式提供，政府科研合同的签订应以竞争为基础，向政府申请科研经费的报告应由政府为此目的而组织的同行专家组进行评审。前哈佛大学校长科南特就此作了恰当的评价，他认为大学与联邦政府之间的科研合同关系，改变了大学与联邦政府间的传统关系，其核心是从扩大政府实验室的研究转向扩大私立机构的科研，以及通过合同的形式利用联邦的资金来支持大学和科研机构的科研。根据布什的建议，联邦政府加大了对大学科研的资助，联邦研究与发展（r&d）经费从1940年的 7400万元增加到1960年的近80亿元。以哈佛大

11、学为例，战前联邦资助哈佛大学的科研项目是有限的。“二战”结束时，该校拥有28个联邦科研合同项目，年度经费达到430万美元，差不多占哈佛大学 2100万年度经费的21。19691970年哈佛大学从联邦获得了6100万美元的科研拨款和科研合同经费，占当年大学经费总额的30。联邦政府的科研资助以竞争机制为基础，按照“卓越质量原则”提供，因而联邦科研经费主要集中于少数一流的研究型大学，这样既巩固了一批大学在高等教育中的领导地位，使它们成为国家的基础研究基地和高级人才培养中心，也有利于少数科研中心集中财力进行科技攻关，从而保证了大型研究项目的充足资金，避免了政府科研经费的浪费。同时，联邦政府的科研资助是

12、以合同的形式提供的，合同的签定是基于双方自愿的原则，合同双方的权利和义务都受到合同条款的明确保护和约束，这就避免了联邦政府对高等院校可能施加的过分干预和控制。如果高等院校认为联邦政府的要求过于苛刻，或有损于学校的学术自由与民主自治，高等院校可以拒绝与联邦政府签定合同，不接受联邦政府的资助。可以说，科研合同既保证了联邦政府的利益，也在向高等院校提供大量科研资助的同时维护了高校的独立自主。2院校内部的合同。院校内部的合同关系首先表现在院校与学生之间，院校提供教育服务，学生付费“购买”服务，如一些大学纷纷实行“购课制”，各种课程都明码标价，学生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选择购买不同的课程。尽管这种合同关系不

13、是正式的合同，但各院校却不敢马虎，因为学生是各院校的顾客和赖以生存的“上帝”。如果学生对学校的教学和服务不满意，可以单方面“撕毁”合同，从所在的学校转学到自己满意的学校。因此，院校与学生之间的合同关系使各院校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迫使院校重视教育服务质量和学生的兴趣和要求。无论是公立还是私立高等院校，在向其顾客提供服务时都有各种不同的组织选择。事实上，高等院校面临一系列生产决策。高等院校在提供高等教育的最后服务教学、研究和公共服务之前必须在生产要素的输入和中间服务中进行基本的组织选择。根据高等教育生产中的劳动强度，高等院校必须决定是否使用内部或外部劳动力，即在学术劳动力市场中使用长期劳动力（终

14、身制人员）还是临时劳动力（非终身制人员）的问题。在两类劳动力中，高等院校都涉及到劳动合同的问题，然而，这两类合同关系的区别却非常明显。学术劳动力市场的终身制意味着高等院校必须为终身制的教师长期负担薪金和其他福利待遇，但这种终身制使劳动力的输入缺乏灵活性，尤其是当高等院校的财政吃紧时更是这样。相反，聘用临时劳动力可以使高等院校减少劳动力成本。临时劳动力在高等院校进行质和量的调整时具有一定的灵活性。高等院校在为政府、学生和社会提供教育服务的过程中，必须进行生产要素的组合，因而要求一些辅助性的或支持性的服务作为配套，如食品、安全、广告、募捐、法律、书店、住房、娱乐和健康设施等方面的服务。由于有些服务

15、不是高等院校的专长，因此为了节约成本，提高高等院校提供教育服务的效率，高等院校一般将这些服务以合同的形式外包给外部提供者。高等院校对这些服务的决策要相对简单得多。关于这些服务的质和量的信息很容易获得，因而在选择外部生产者时的交易成本不高。而且高等院校对外部提供者的选择不限定于单一的提供者，供给市场的竞争可以大大节约高等教育的服务成本。3院校之间的合同。美国高等教育领域的另外一种合同形式是高等院校之间的合同或协议。由于单个院校在某一特定的功能方面有可能达不到最佳规模，院校之间的合作可以产生一种新的组织结构，从而实现规模经济效益。在以下情况中，院校之间可能寻求合作而不是各自寻求外部生产者，因为外部

16、供给有限或者外部合同执行中会产生较高的交易成本。例如为了实现规模经济效益，院校之间可以达成一项联合购买协议，以便降低购买成本。高等院校还可以在一系列领域达成合作以节约成本，如计算设施、图书和信息资源共享以及联合开展项目等。院校合同的双方是身份平等的主体，没有权力阶层的区分，因此双方更容易实现互利互惠。然而，合同双方也面临一定的交易成本。合同的一方仍然有规避责任的可能。通常情况下是成立一个小组负责合同的实施，并任命一个或几个人对这个小组进行管理，当然，要权衡这种管理机制的设计和运行的成本与所实现的成本节约。校际合同通常被认为对政府有利，尤其是当这些院校同属于一个系统。事实上，联邦和州政府都非常鼓

17、励这种校际合作机制，将其作为减少项目复制、模仿的一种手段，在高等教育需求下降或财政状况紧张的情况下，这种动机更加明显。（三）校企合作机制。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前校长密尔顿·艾森豪威尔曾经说道，“高等教育和商界基本上是相互依赖的。一个需要资金培养有教养的公民，另一个需要有教养的公民创造财富。”这一评论不仅是商界与学术界之间相互合作的一种理由，也是对过去几十年内这一相互关系的空间扩展的富有远见的观察。这些伙伴关系覆盖了从由几所学院、大学和公司组成的共同体到各院校、各机构之间签定的协议，既包括合作双方之间的资金和人力资源的流动，也包括分担设施和培训责任的新方法。美国高等院校与工商企

18、业之间相互联系的历史相当长。美国商界向教育机构提供财政援助的历史超过一个世纪，几十年来他们促进了大学科研的进步和技术突破，并对科研成果进行商业化，同时大量雇用大学的毕业生。来自两个团体的代表长期参与对方的董事会或担任董事，并加入其他自愿的、以社区为基础的活动组织。大学人员直接参与商业活动也不是没有先例，如电气工程师艾利坦·汤普森早在19世纪时一方面拥有自己的公司，同时担任麻省理工学院的校长，而且他的公司最后发展成为通用电气公司。高等院校与企业加强合作的原因主要是全球的竞争和预算紧缩。自1970年代中期以来，持续的通货膨胀率、入学增长率的下降以及联邦和州政府财政资助的重大削减，使得美国

19、大学的预算感到特别吃紧。大学的收入不能跟上成本的上升。结果，高水平的教师纷纷到高薪公司谋职，使大学面临严重的人才短缺，尤其是在像工程、计算机科学和其他高科技学科这样一些关键领域。而随着知识经济的发展，王商企业也面临越来越激烈的市场竞争。基于这些危机，商界和学术界都不断求助于对方，试图找到双方都受惠的解决方案。美国工业界现在比以前更需要大学的技术创新，在一个不断技术化的时代，工业界对于有技能的、科学知识丰富的毕业生的要求也不断增加。同时，高等院校则依赖公司提供资源和财政援助，或者抵消预算紧缩产生的影响。因此，这种伙伴关系是互补的，并反映了两个团体对他们共有的利益和挑战的不断关注。美国高等院校与工

20、商企业之间的合作关系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1）工商企业为大学的科研提供经费，与大学签订科研合同；（2）建立大学企业合作研究中心；（3）大学为企业提供咨询；（4）建立科学（或工业）园；（5）教育培训。关于校企合作机制的具体形式已有众多论述，这里不再赘述。二、政府公共政策对高等教育市场的规范在现实中，几乎不可能存在真正的自由市场，所有市场都是通过某种程度的规范而建构起来的。市场竞争机制也不是尽善尽美的，完全处于放任状态的自由市场必然产生“市场失灵”。为避免市场竞争的消极作用，美国各级政府利用公共政策对市场力量进行了必要的规范，以使市场竞争更好地为公共利益服务。政策制定者并不是在市场力量和政府管

21、制之间作出选择，而是将二者结合起来，使之达到平衡。美国政府的公共政策主要从三个途径对高等教育市场进行规范和调控：首先，公共政策可以通过改变高等院校得以运行的法律和价值框架而影响高等教育的基本状况；其次，公共政策主要通过解放和刺激市场以影响高等教育市场的商品和服务价格的政策工具来影响市场结构；第三，公共政策主要通过规范直接影响购买者和消费者的行为来调控市场。公共政策是构成竞争性市场的基本条件和基本框架。例如，私有产权就是由政府确立的管理制度。通过授予个人和组织控制资产的权利，政府制定了市场交换的框架。界定产权的法律被视为激励大学和产业界之间技术转让的一种手段。政府还对高等教育的垄断行为进行规范。司法部已经将谢尔曼法案中的反托拉斯规定用于高等教育领域。在 1990年代初期，美国司法部对一些美国最著名的私立大学限定价格的行为正式提起诉讼。这些规则框架保证了一个竞争性学术市场的规范。政府对高等教育市场的规范主要是寻求对消费者的市场行为的改变。规范的重点是限制高等院校对学术项目、研究或服务的收费，规范入学或特定项目的开展，要求提供关于项目和服务质量的信息，以便使消费者个体更好地作决定。随着高等院校与商界合作的不断加强，联邦政府对大学与商界合作也相应地加强了规范，目标是增加信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