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利雅赫签名音程”的整体控制——以凯佳·萨利雅赫《爱丽儿的欢呼》为例

1、.“萨利雅赫签名音程”的整体控制以凯佳·萨利雅赫爱丽儿的欢呼为例-音乐论文“萨利雅赫签名音程”的整体控制以凯佳·萨利雅赫爱丽儿的欢呼为例 李波1内容提要 “萨利雅赫签名音程”一词，来源于芬兰作曲家凯佳-萨利雅赫最钟爱的小二度和大、小三度音程的结合。在她为声乐、长笛和竖琴而作的爱丽儿的欢呼的每个声部中，都清晰地显示了她是在用音程的结合来创作她的音乐，特别是“萨利雅赫签名音程”结合产生出的三音集合，在这部作品中充当了重要的角色，控制着全曲的整体发展。关键词 萨利雅赫/签名音程/三音集合/音程动机中图分类号：J614.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5736（2015）0

2、4-0074-51 ：李波（ 1960），浙江外国语学院艺术学院音乐系副教授。凯佳·萨利雅赫(kaija Saariaho1952 年-)是芬兰作曲家，她从30 岁开始在芬兰首都赫尔辛基，弗赖堡和巴黎学习作曲，特别是她在“音乐与音响协调研究所”(IRCAM) 的学习和研究对她的音乐产生了重大影响，因此，萨利雅赫创作了许多构思独特、并赢得了音乐比赛大奖的作品，是得到公众赞誉、且备受尊重的当代作曲家之一。她创作于2000 年9 月的爱丽儿的欢呼，是为声乐(S)、长笛(F)和竖琴(H)而写的室内乐作品，其歌词来源于威廉·莎士比亚原作暴风雨中的三个片段。作品表现一位被罢免了爵位的公

3、爵的侍从爱丽儿，在一次公爵与他敌人的海上之战当中，借助自己是火岛精灵的魔力，帮助她的主人将敌人的船只沉没在暴风雨中的战斗过程。虽然，这部作品所叙之事颇为普通，但是，创作技法却极为新颖，每个声部都“清晰地显示了萨利雅赫是在用音程和音程的结合(音级集合)来创作她的音乐。萨利雅赫最钟爱的音程是小二度和大、小三度。这些音程的结合(我们称之为萨利雅赫签名音程)产生出了众多有特点的音级集合，特别是三音集合(013)、(014)、(015)和(037)，而所有这些集合都在这首歌中充当了重要的角色。”2也就是说，将音程动机作为音高组织元素的中心之一的构建方式，成为这部作品最为重要的音乐构成逻辑。本文从音级集合

4、理论视角来分析“萨利雅赫签名音程”在爱丽儿的欢呼中的动机作用、在爱丽儿的欢呼中产生的三音集合，以及为实现音乐表现而采用的音乐陈述策略，进而探究其音乐形式建构所隐含的“音程动机”对全曲主题材料呈示与展衍、音乐结构创建与架构所起到的整体控制作用和艺术表现意义。一、“萨利雅赫签名音程”在爱丽儿的欢呼中的动机作用以音级集合的观点来看，“萨利雅赫签名音程”作为音程动机，在爱丽儿的欢呼中产生的三音集合其实并不复杂。在全曲64 小节的音乐中，主要是三音集合(015)3-4 100110，(014)3-3 101100，(013)3-2 111000，(037)3-11 001110和(016)3-5 100

5、011的呈现，它们除(037)以外均含有小二度音程，除(016)以外均包含有小三度或大三度音程，本文称它们为A 类三音集合。其次是(048)3-12 000300，(025)3-7 011010，(026)3-8 010101，(036)3-10 002001，(027)3-9 010020，它们虽未含有小二度音程，但除了含有大二度音程的(027)以外，其它全部包含有小三度或者大三度音程，本文称它们为B 类三音集合。直观上看，这些集合的基数与音程级涵量似乎具有对比性，然而，透视来看，它们却均包含有“萨利雅赫签名音程”，即：小二度和大、小三度，因此，这些三音集合彼此之间相似的音程级，构成它们之间

6、非常大的潜在联系，它们在爱丽儿的欢呼的贯穿，使“萨利雅赫签名音程”成为爱丽儿的欢呼的音乐动机是显而易见的，尤其是(015)、(014)、(013)、(037)和(016)的大量被使用，更使得爱丽儿的欢呼的音响和风格，获得了某种细微且独特的个性。下面例1 所标记出的，就是“萨利雅赫签名音程”产生的三音集合在爱丽儿的欢呼中总体布局的一般情况。例1.萨利雅赫爱丽儿的欢呼三音集合总体布局示意图:从上例由“萨利雅赫签名音程”产生的三音集合在爱丽儿的欢呼全曲的阵列中不难看出，A、B 两类三音集合呈现出了音程动机贯穿整部作品的布局。然而，重要的是，这些三音集合并不是随意任情的摆放，而是精简整编的展现。第一，

7、A 类三音集合(015)拥有2 个“萨利雅赫签名音程”，在S、F、H 三个声部中使用的次数最多，尤其它总是出现在结构的关键部位，对主题材料的呈示与展衍发挥着主导作用。例如：引子之后的三个部分(6-28 小节、29-41 小节和42-64 小节)，全部由(015)开始并由(015)结束，使(015)如同功能和声中的主和弦一般，在爱丽儿的欢呼中处于核心地位。第二，A 类三音集合(014)、(013)、(037)和(016) 分别拥有3 个、2 个、2 个和1 个“萨利雅赫签名音程”。虽然，它们的使用比(015)少些，从属地位颇为明显，但是，这些不同程度地含有“萨利雅赫签名音程”的三音集合，在S、F

8、、H 三个声部中均发挥着传播动机的作用。其中，(014)、(013)与(015)关系极为相似，如同功能和声当中的下属和弦与属和弦，多数情况下都伴随(015)左右，帮助(015)巩固中心地位。例如：(014)频繁地出现在三个声部当中，并且在结构的关键部位总是和(015)形影相随；(013)在H 声部表现最为突出(在S 和F 声部较少出现)，当它在第1 小节的H 声部先声始出后，立即伴随(015)行进，尤其结束处二者更是紧紧相依。(037)和(016)一个含小三度和大三度、一个只含小二度，相对来说，各自音程动机不完整些，因此，它们总是和其它集合结伴出现，以确保音程动机的不流失。第三，B 类三音集合

9、(026)、(048)、(036)、(025) 和(027)均只拥有1个“萨利雅赫签名音程”，从属地位更为明显，因此，这些具有一定对比性的三音集合在S 和F 声部出现很少，主要出现在H 声部，与A类三音集合(015)、(014)、(013)、(037)、(016)相辅相成，相得益彰，使音乐动机在全曲展开的过程中，既有贯穿又有对比，获得多彩纷呈、特征明显的音乐效果。看的出，萨利雅赫在精心地、自由地使用音程和动机的基础上，将这些由“萨利雅赫签名音程”产生的、且基数有变的三音集合作为创作材料，其分散而富于表现的阵列布局，非常突出地展现了“萨利雅赫签名音程”在爱丽儿的欢呼的动机作用，为全曲音乐提供了统

10、一性的结构力。二、“萨利雅赫签名音程”在爱丽儿的欢呼中的陈述策略萨利雅赫为了实现爱丽儿的欢呼具有独特个性这一目标，在全曲音乐发展的过程中进行了一系列的思考和选择，制定出了可以实现她目标的方案策略，让上述那些三音集合最大程度的发挥出其艺术性，体现了作曲家的创作思维，同时也展现了她的创作才华。1.三音集合相连“丝丝入扣”在爱丽儿的欢呼中，每个声部旋律性的三音集合，有A 类和A 类相连，有A 类和B 类相交，致使“萨利雅赫签名音程”像一个连环扣，紧密相连。例如:作品中第4-10 小节就是这方面的缩影。例2.萨利雅赫爱丽儿的欢呼第5-10 小节从上例中可以看到，所有声部的三音集合被安排的非常严密，丝丝

11、入扣，有条不紊，使“萨利雅赫签名音程”完全在创作思维的预案当中，其对于音程动机处理的专一性、专业性、周密性、时限集中性等方面的要求，均达到了乐思缜密的最高境界。2.三音集合相加“合二为一”在爱丽儿的欢呼中，当A 类或B 类三音集合在各自声部连环相交结合为一个整体的时候，它们还构成了不同基数、具有包含关系的四音集合或五音集合等。例如: 在作品第29-32 小节中，各自声部音与音的联结产生出了许多具有包含关系的音级集合。例3. 萨利雅赫爱丽儿的欢呼第29-32 小节这三个声部中旋律性的所有音级集合，向我们展示了在音乐背景中，无论它们之间的关系是具象的还是抽象的，这些集合都来源于“萨利雅赫签名音程”

12、的结合，进一步揭示了音程动机的凝聚因素。3.三音集合繁衍“联成一体”在爱丽儿的欢呼中，不仅各自声部的A 类或B 类三音集合“丝丝入扣”、“合二为一”，还可以通过旋律性或和声性的三音集合，把S、F、H 三个声部在不同时间或相同时间内连为一体。例如: 作品第40-46 小节，三个声部之间建立了必要的联接。例4. 第40-46 小节上例中第40-43 小节，当H 声部中由低往高生长起来后，F 声部从H 声部中生长、迂回之后，S 声部也从F 声部中生长起来，形成“萨利雅赫签名音程”繁衍而流动的态势，第44-46 小节，和声性集合重叠，形成“萨利雅赫签名音程”自下而上、静止稳定的音响。这样看来,音乐动机

13、在S、F、H 三个声部之间“联成一体”,具有不间断性。上面三个谱例所陈列出的“萨利雅赫签名音程”的陈述策略，在爱丽儿的欢呼中，触目皆是，已成为实现本曲统一音高组织的高级手段。欣喜的是，当我看过歌词后又发现，这一独特的作曲手段，还与歌词的表达含义极为贴切。歌中唱到“: 万福，尊贵的主人！威严的主人，万福！我来听候您的旨意。无论在空中飞，在水里游，向火里钻。还是腾云驾雾，凡是您有力的吩咐，爱丽儿愿意用全副的精神奉行。我跃登上国王的大船。我变做滚滚的火球，一会儿在船头，一会儿在船腰，一会儿在甲板，一会儿在每一间船舱，我煽起了恐慌：有时我的分身在各处都烧起火来。于是我敲起我的小鼓，一听见这声音，他们就

14、像未被驯服的小马一样，耸起他们的耳朵，瞪大他们的眼睛，掀起他们的鼻孔，似乎可以闻到音乐一样。就这样我迷惑了他们的耳朵，迷惑了他们的耳朵。”至此，我们不难理解，萨利雅赫那么灵巧高妙地将三音集合紧密相连，致使“萨利雅赫签名音程”丝丝入扣，将音高组织严密整合，把“萨利雅赫签名音程”既结合为三音集合，又合二为一重叠为四音集合，将表面看似独立的三个声部，利用“萨利雅赫签名音程”联成一个共同表现群体，层层相积，既构成了爱丽儿的欢呼特定的音乐修辞效果，也形象地描述了火岛精灵爱丽儿奉旨行事，灵活机智地与主人齐心协力、共同奋战的场景。这其中，最值得一提的是，H 声部音级集合的上行音型(见例2 和例3)，它从第一

15、小节开始后就几乎贯穿全曲直到最后一小节，其生长的形态，勾勒出火岛精灵爱丽儿燃烧起来的火焰，反映了作品最为个性化的音乐性格。可见，萨利雅赫独具匠心地借助这些带有“指向”和“具象”性的写作手段，准确地获得了作品形式与表现范畴的对应统一，通过栩栩如生的“音乐形象”，使作品潜在的、隐蔽的音高组织和生动的、具体的音乐表达，在“萨利雅赫签名音程”的“指令”下，呈现得淋漓尽致，让音高在自身运行当中传递了与标题内涵相一致的主题乐思，凝聚了作品最重要的素材，概括了音乐最核心的本质，体现了作品最根本的构思。三、“萨利雅赫签名音程”在爱丽儿的欢呼中的整体控制为了达成某种特定的目标，萨利雅赫精心计划而构思设计了A 类

16、和B 类三音集合在全曲的运动过程。因此，从诸多要素按照一定方式相互联系起来的音高系统方面来看，“萨利雅赫签名音程”在音乐的发展过程中显示出的控制力，除了动机作用、音乐表达等方面所采取的控制措施以外，还由于集合分工不同，“萨利雅赫签名音程”的控制力面向了音乐结构的创建，对有关作品全局发展亦起到整体控制的作用。1.结构内部的“萨利雅赫签名音程”从歌词内容和音乐表现上看，爱丽儿的欢呼由三个部分组成:第1-28 小节为第一部分，第29-41 小节为第二部分: 第42-64 小节为第三部分。“萨利雅赫签名音程”产生的A、B 两类三音集合,在三个部分的结构内部,各司其职,承担着自己任务.下面是其在爱丽儿的

17、欢呼结构内部使用的一般情况。从上表中看得出，A 类三音集合遍及作品大范围的层面上，B 类三音集合出现在小范围的局部中。然而，正是这些小范围出现的B 类三音集合，尤其在第二个部分中，为了增加综合的中间性特征，给音乐带来动力和张力，明显地增加了B 类三音集合的使用，使作品整体在“萨利雅赫签名音程”的控制下，显现出了“三部性”的结构特征。当然，仅凭这一点是不能够完全说明问题的。下面将三音集合在全曲结构关键部位的运用做一个浓缩，再来观察一下“萨利雅赫签名音程”在爱丽儿的欢呼中的整体控制。2.结构关键部位的“萨利雅赫签名音程”观察爱丽儿的欢呼结构的关键部位发现，三个声部的第一、三部分始于A 类三音集合，

18、第二部分始于A+B 类三音集合。更为精妙的是，全曲低音运动而产生的三音集合，构建于A-B-A 的再现原则之上。如下所示:例5.“萨利雅赫签名音程”在爱丽儿的欢呼中的整体控制S 声部: 旋律第一部分始于(015)和(014)的联接，是A 类的呈示; 第二部分始于(015)和(048)的连环，是A、B 两类的综合，第三段始于(015)和(016)的连环，是A 类的再现，尾声是(015)，是“萨利雅赫签名音程”的概括。F声部: 引子由(037) 、(014)、(015)、(037)的连环开始，之后(013)(014)(016)(015)的连环引出第一部分;第二部分开始于(016)和(015)的连环中

19、，第三部分是(037);尾声是(015)。虽然，从这个声部结构的关键部位看不到B 类的影子，但是，这恰好可以说明，长笛声部是使用了主要音程动机，在竖琴和声乐之间建立起了必要的联系。H 声部：除了关键部位都是A 类三音集合以外,低音的设计更为精妙绝伦。引子持续4 小节的#A 低音，在进入第5 小节时换成了bB 音，这两个同音异名的音符和第8、10 小节的bE 音、D 音构成全曲的核心集合(015)，加上第12 小节的E 音构成四音集合(0126)；第14、15、17 小节的bE 音、D 音、bB 音又构成(015)，到第19 小节，bB 音又换成了#A 音，与第20、23 小节的E 音、#D 音

20、(包括第26-28 小节持续的#A 音)构成(016)，这两个三音集合也构成四音集合(0126)。第二部分低音还是从#A 音开始，持续3 小节后，与第33 小节的C 音以及34、39、40 小节的E 音构成(026)，与前面形成对比。第三部分开始和声性(014)的低音是bB 音(#A 的等音)，与第45 小节的G 音、第56小节E 音构成(036)，这个E 音又和第60 小节和声性集合的低音bE 音、第61 小节的bB 音(包括第64 小节的#A 音)构成(016)，它和(036)相合构成(0147)。简言之，低音进行也形成了“三部性”格局:虽然，呈示部分和再现部分三音集合扩大后的四音集合是（0126）和（0147），看似完全不同，但是，呈示部分（015）与（016）是A 类三音集合，它们结合而产生的四音集合（0126）与（016）为包含关系；再现部分B 类三音集合（036）与A 类三音集合(016)结合而产生了(0147)，它却恰恰与A 类三音集合(014)之间为包含关系，即便是（014）没有在此出现，而（0147）已然是A 类三音集合的扩大，至于(036)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