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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1、十年在树梯间光与影的纵横交织中默哀, 是谁该祭奠流光,在那本应 沉思的十年。柏油路的左边,来往行人摩肩接踵,熙熙攘攘,汽车在这条雨后 坑坑洼洼的泥路上跌跌撞撞的前行,十年前的这条路也是这个样子, 十年,没变的,只有这条路了吧?我想。可四周却极清楚是十年后的 样子:楼盘开业的标幅密密麻麻,在刚刚拆迁的民居前耀武扬威的站 着,服装店,家电商场各式商店都是一片繁华的景象。柏油路的右边有一所中小学,更精确的说,是一所走读中小学的 遗址。它现在是计生办。中小学在去年搬走了。当然,一起搬走的还 有教师在学校里开的零食店和各种无证小摊。原因据说是柏油路右边 的学生太少,柏油路左边的家长因柏油路上交通事故频发
2、, 但却迟迟 不见安装红绿灯而意见极大。吵来吵去,吵了七年,学校终于搬走了, 地点在一所少儿园的遗址。静静地坐在遗址的对面的快餐店里, 我却一点胃口都没有。中小 学被拆了,只留下几座破破烂烂的房子在瑟索的风中诉说着昔日的欢 声笑语。教学楼的一面残墙还在顽强的支撑着新的楼房, 在冬末的晚 风中苟延残喘。曾经的一切都被破坏的如此彻底, 就连那几所偏远的 教室都不见了。不知那几家在讲台上方的屋梁上生活了那么久蝙蝠怎 么样了?我默默地想。那几家蝙蝠的历史不短了。上一年级的时候就 听说过六年级一班的教室里有一窝蝙蝠, 我上六年级的时候它们依旧 在,不知几度物是人非后,它们去哪了。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我遇上
3、了关系很好的,阔别已久的中小学同 学。一如十年前的初次见面,从开始的陌生慢慢变得相熟。我们从许 久不见的生疏感中慢慢走出,似是回到了那段无忧无虑的中小学时光。谈的最多的自然是同学。她说她不想上学了。一开始去当幼师, 结果因为不会关照小孩子,她妈妈又不许她退学,只好不了了之。现 在她在美澳,打算能上几年就上几年。她说她谈恋爱了,是一个邻村 的男生,已经退学了。和她差不多大。那个男孩家里打算给他订婚, 房子已经盖好了,正在相看村里适宜的女孩子。她说她打算高二退学, 到时候再跟她妈妈说。我惊诧,不自觉跟了了一句,订婚,也太早了 吧?她泰然自若的说了一句,不早了,都十六了,不然什么时候定? 她似是看出
4、了我眼底的惊异,又说,我们这些不上学的无所谓,哪个 不是直接订亲?我们班早就有几个女生怀孕之后辍学了。我下意识问了一句:那,那她们怎么办?打胎?她说只有一个打胎了,她班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子已经把孩子生下来了, 她家里人刚邀 亲友恭喜完,已经订婚了。另一个怀孕的十四岁女孩也辍学了,还在 家里怀着孩子,也是等年龄够了后结婚。坐完月子后就出去打工。她 的语气格外平静,云淡风轻如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我清楚觉 得我的声音在打颤。她们自己还是孩子啊。大不过十六。小不过十四本应刚刚进入生 命中最璀璨的花季,却坠入了一个雷同的轮回:奉子成亲一一打工一 一结婚。可每个人都认为在正常不过,因为在农村这样的事
5、太多了, 少数考上高中中学的学生倒成了异类。我问她他们为什么不上学,怎么会这样?她淡淡的说,反正考不 上高中中学,考上了高中中学还不是一样考不上大学。 还不如直接打 工算了。似是忽然想到什么好玩的事,她一脸讲笑话的表情说,王萧 娴考的分数不够,他父亲想要交钱托关系送她去二中,但她不去。她 说还不如让她报技校学门手艺,回家到厂子里干活攒钱出嫁。我却没有想笑的感觉,一点也没有。聊天时方知早已物是人非,白云苍狗。曾经的六一,只有十多 人还在上学,其他早已辍学打工。怎么笑得出?在李庄上重点初中的二十多个同学只有两个考上了高中中学,还 不知会不会退学一一毕竟,未上完高中中学就退学的农村学生太多了。 我无
6、疑是幸运的:有一个当教师的妈妈,有一个为了让我更好受教育 而在外努力工作的爸爸。我是从乡下一一郑城一一济南三步中一步步 走出来的。幼时曾在在镇里有几个蝙蝠窝的破瓦屋, 黑板都是用漆刷 上的教室里读过六年书;也曾在县里屋顶漏水,墙上长满青苔,还安 装着两个因进水而坏掉的白炽灯的宿舍里住过, 坐过超载两倍多的校 车;亦记得转学后初次走进济南的重点初中校门时对设施和教学条件 的欣喜。从那时起便有了对自己命运的庆幸, 以及对城乡教育条件不 公的不满。却从未思考过不公的不仅是教育条件,还有命运的不公。我曾不止一次听长辈说过村中不少个女孩上重点初中就怀孕,找了婆家,先生孩子后结婚。我从来都以为是茶余饭后的闲聊罢了,大概胡 乱乱造居多一一都是小道消息。从未想过它真真实实的存在,并且在 十年后发生在了我的中小学同学身上一一在这本该祭奠和沉思的十 年。最初我努力的原因是想要少儿园教师手里的小红花;中小学变成希望辛苦的妈妈为我自豪;月朔时变成不想像大局部中小学同学那样 活的庸庸碌碌,分不清自己的人生是什么要什么,初二时就变成了不 想和她们一样早早的打工,更不甘心想她们一样找个人嫁了, 从此成 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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