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我国_弱势消费者_知情权的实现

1、2008年2月第24卷第1期消费经济CONS UMER ECONOM I CS Feb .2008Vo1124No 11收稿日期:20071127作者简介:钱玉文(1971,男,江苏省常州市人,南京大学法学院博士研究生,江苏工业学院法学与公共管理学院讲师。论我国“弱势消费者”知情权的实现钱玉文(南京大学法学院,南京210093摘要:消费者可分为一般消费者与“弱势消费者”,我国消费者权益保护法对“弱势消费者”知情权的实现方式缺乏明确系统的规定,使得在现实生活中许多“弱势消费者”不知如何去正确依法实现自己的知情权。因此需要明确政府、公益性社会团体的法定信息披露义务,对产品或服务的广告、标识依法进行

2、规制,构建以行政责任与经济法责任有机结合的责任追究机制。完善“弱势消费者”知情权实现的程序法律保障。关键词:“弱势消费者”;知情权;实现方式中图分类号:F04712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5682(200801-0072-04一、问题的提出2003年3月19日辽宁省海城市3000名学生中毒事件,直到新闻媒体揭露,才在事故发生后20天被社会公众知情。而2004年4月发生在安徽阜阳农村的劣质奶粉事件则造成13名婴儿夭折,近200名婴儿患上严重营养不良症。近年来发生在食品、药品安全领域的一系列严重侵害消费者权益的事件,表明制假售假的经营者将侵害目标瞄准未成年人、农村消费者的趋势,农村正在

3、成为“重灾区”。海城学生豆奶中毒事件再次提醒我们消费者知情权实现的重要性,知情权作为消费者享有其他权利的基础,消费信息的不足使“弱势消费者”没有关注产品质量的信息前提。政府在食品、药品安全领域消费信息提供方面究竟应承担何种义务,应如何来提供信息?安徽阜阳农村的劣质奶粉事件则提示我们应关注农村广大“弱势消费者”知情权的实现。美国总统肯尼迪于1962年3月15日向国会提出了举世闻名的“消费者权利咨文”,1强调每一个人都是消费者,并首次提出了消费者的四大基本权利,其中第二项是消费者有了解事实真相的权利(即知情权。在此后其他国家的消费者权益保护法都无一例外地规定了消费者知情权,消费者知情权已成为国际上

4、公认的消费者一项法定权利。2目前在我国消费者知情权的概念也在逐步深入人心。由于信息不对称、市场不完全等原因,相对于生产者、经营者而言,消费者处于市场交易中的弱者地位,法律应对消费者给予特殊保护,这是法理上赋予消费者知情权最主要的理由。依据消费者主体获取信息能力标准可分为一般消费者与“弱势消费者”,“弱势消费者”也是消费者,是指在信息获取能力上明显弱于一般消费者的消费者,笔者把它概括为有农村消费者、视力残疾、听力残疾,言语障碍的盲人、聋哑人、未成年人、老年人及外国人等。3我国消费者权益保护法(以下简称消法对消费者知情权的实现方式缺乏明确系统的规定,对于“弱势消费者”知情权的实现方式更是关注甚少,

5、这是否就是邓正来先生所指出的近年来我国消费者权利保护法学研究对消费者主体同质化的假设及“都市化”倾向。4以人为本、建设和谐社会要求我们关注弱势群体权利的实现,因此对消费者知情权实现尤其是“弱势消费者”知情权实现的研究就成为一个很重要的课题。本文试图对此进行一些探讨,希望能有助于“弱势消费者”知情权的实现。二“弱势消费者”知情权的实现方式探讨“弱势消费者”也要进行生活消费,来满足自己的物质与精神生活需要。“弱势消费者”知情权的实现方式与一般消费者应有所不同,需要经营者、政府、社会团体,消费者本人作出更多的努力。1.日本“弱势消费者”知情权的实现方式在日本,盲人、聋哑人及不懂日语的外国人被称为信息

6、弱者,多数情况下,他们无法利用一般消费者可以利用的信息。另外,残疾人可以利用的商品或服务也非常少。因此,日本提出来要开发一般消费者、残疾人都能利用的商品、服务,即所谓的通用商品(能够通用的商品或只对一部分零件稍作改动就能通用的产品。盲人知情权的实现方式。首先,在日本生活中心以及邮购行业有不少是用录音播放形式进行商品导购。其次,在一些商品上用盲文作出标记,商店工作人员对商品进行解释与说明。如从1997年开始,直销(由产地直接销售团体在非公开的一家牛奶盒子上部做一个小板墙进行销售,现已在其他商品逐步推广。再次,有的市乡村把宣传品以及面向消费者制作的小册子译成盲文、录成磁带发给盲人消费者。聋哑人知情

7、权的实现方式。首先,是在特定的商店里有接受哑语训练的从业人员来介绍商品或服务的有关信息。其次,是经营者在互联网上发布信息,聋哑人可以通过互联网来获得信息,并在网上进行咨询。52.对我国“弱势消费者”知情权的实现方式探讨我国“弱势消费者”群体人数众多,截止2006年4月1日共有8296万残疾人,约占总人口的6.34%,其中80%生活在农村。残疾人是一个特殊而困难的社会群体,他们当中有相当数量因自身残疾的影响以及外界环境的障碍,生活处于贫困状态。其中相当一部分人是盲人与聋哑人。中华人民共和国残疾人保障法第3条规定:“残疾人在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和家庭生活等方面享有同其他公民平等的权利。残疾人的公

8、民权利和人格尊严受法律保护。禁止歧视、侮辱、侵害残疾人。”第4条规定:“国家采取辅助方法和扶持措施,对残疾人给予特别扶助,减轻或者消除残疾影响和外界障碍,保障残疾人权利的实现。”未成年人保护法、老年人权益保障法对未成年人和老年人权益的保护进行了特殊规定。对于这些“弱势消费者”群体的知情权保护范围应比一般的消费者作更宽泛的法律解释,因为前者的认知能力比后者更弱。我国“弱势消费者”知情权的实现方式主要是通过其近亲属、朋友和所在单位代理的方式实现,由代理人去收集信息、代理人去接受经营者告知的信息或向经营者询问,再向“弱势消费者”进行解释和说明,以实现其知情权。笔者认为这种方式是行之有效的,但对这一部

9、分消费群体作为消费者的知情权实现,应坚持区别对待原则和特殊保护原则,对“弱势消费者”的倾斜保护符合实质正义要求,也是我国残疾人保障法的原则要求,政府部门和经营者应给予高度关注;学习借鉴日本的一些做法,增加通用商品和服务的种类;并逐步用法律法规的形式加以明确规定,在具体实践中加以贯彻落实,切实保证我国“弱势消费者”知情权的实现。农村消费者知情权的实现方式。加快农村信息化发展步伐,尽早全面实现广播电视村村通工程。政府、公益性社会团体应定期走入广大农村,送法下乡,走近“弱势消费者”,将有关商品或服务的信息及时传递给“弱势消费者”。如安徽阜阳农村劣质奶粉事件发生以后,有关政府机关积极采取执法行动,并公

10、布劣质奶粉的致病原因、危害范围及其生产源头、销售渠道和销售范围的信息,保证了广大农村消费者知情权的实现,避免了损失进一步扩大。但是如果我们的有关行政机关能加强对农村市场日常监管、合理配置城乡执法资源,及时公布食品安全信息,积极履行其公共服务职责,是否可以避免类似事件的发生呢?未成年人、老年人与文盲知情权的实现方式。首先,对于未成年人、老年人来说,由于体力、脑力与健康的成年人相比均有一定的差距,在获取信息的能力上不及一般的成年人,经营者应尽量保证未成年人、老年人询问权的实现,真正做到童叟无欺,诚信经营。未成年人商品或服务的标志、标识必须醒目,完整,使未成年消费者也能获取商品或服务的危险警示信息。

11、在有关经营服务场所提供一些方便老年人获取信息的便利条件,如放大镜、老花眼镜等工具。其次,对于文盲消费者而言,经营者应尊重消费者的人格尊严权,对他们提出的有关商品或服务标识及相关信息的询问应作出全面、耐心的解释说明,以充分体现对消费者知情权的人文关怀。盲人知情权的实现方式。首先,经营者、政府有关部门可以利用广播和录音播放方式,把文字信息尽力变成声音和盲文信息,来告知有关商品或服务的信息。其次,我们也应引导经营者提供有盲文标记的商品并在商店设立专门的为残疾人准备的商品销售处。对提供有盲文标记的商品或服务的经营者可以给予减免税等优惠措施,用经济法的利益诱导机制来促使经营者采取更人性化的服务方式,以实

12、现盲人消费者的知情权。聋哑人知情权的实现方式。首先,我国可以在大型商场配备通晓哑语的工作人员来告知有关商品或服务的信息,并回答询问。其次,规范与引导经营者在互联网上发布信息,聋哑人通过互联网来获得信息,并在网上进行咨询和购物。再次,我国平面文字媒体与电视媒体可以多提供一些生活消费信息,在这方面,消法是否可以规定政府有关部门和国家投资的公益性媒体事业单位应率先作出示范,切实体现以人为本。如中央电视台的每周质量报告节目应当同时提供哑语解说,使“弱势消费者”的知情权得以实现,使一种任意性、偶然性的行为变成一种法定的强制性的信息披露义务。外国人知情权的实现方式。第一,在商品或服务的标记与标识上尽量多提

13、供中英文对照信息,随着我国经济的发展和对外开放的逐步深入,经营场所服务人员业务素质的不断提高,法律是否可以明文规定在大中型的商业购物中心和服务性行业应当配备一些通晓外语的工作人员,针对外国人消费者由通晓外语的服务人员对有关信息进行解释与说明,起一种示范引导作用,使这种做法逐渐向中小经营者或服务提供者过渡。随着我国接受高等教育的人口的增多,这样的方式所需的外语人才是可以得到保证的。第二,设立一些专门为外国人提供服务的商店或经营场所,或是在商场或服务场所提供为外国人服务的专区,提供有关商品或服务的外语信息。第三,在商品或服务标记上使用文字标识与图案标识相结合,尽量使用I S O统一的商品或服务质量

14、图案标识,对于不懂中国文字的外国人来说,图案标识更加通俗易懂。三、“弱势消费者”知情权实现的法律保障我国消费者权益保护法、产品质量法、反不正当竞争法、广告法、价格法中均有对一般消费者知情权保护的法律规定,由于立法者在立法时并没有将消费者整体区分为一般消费者与“弱势消费者”,这些法律规定当然对“弱势消费者”同样适用,但相关实体法缺乏根据“弱势消费者”特点有针对性的细化法律规范,对“弱势消费者”知情权实现的特殊法律程序保障也是一片空白。在立法没有修改完善之前,我们可以结合未成年人保护法、老年人权益保障法、残疾人保障法等法律的立法精神,对有关“弱势消费者”知情权的保护范围进行适当扩张解释,以实现“弱

15、势消费者”的知情权。1.“弱势消费者”知情权实现的实体法律保障明确政府、公益性社会团体的法定信息披露义务。目前我国法律法规对于经营者的信息披露义务作出了较多规定,但对于“弱势消费者”知情权的实现负有责任的政府信息披露,足以影响“弱势消费者”作出正确消费抉择的认证机构及公益性社会团体(主要是消费者组织的信息披露义务未作出明确规定,就极大影响了“弱势消费者”知情权的实现。政府、公益性团体具有向消费者提供信息的比较优势,是“弱势消费者”实现其知情权的可靠信息途经,我们可以借鉴发达国家政府、公益性团体向消费者提供信息义务的成功经验,使政府及公益性团体的信息提供行为发挥其不可或缺的功能(特别是在食品和药

16、品安全领域。政府职能部门和有关行业协会应积极履行职责,对产品或服务的广告、标识依法进行规制。无论经营者自愿披露信息还是履行其强制信息披露义务,广告和标识都是消费者正确、高效率获得产品或服务信息的最主要途经,广告与标识必须能把消费者想知道的事情清晰易懂地传递给消费者。因此政府职能部门依法加强对产品广告和标识的监管就变得十分重要,政府职能部门和有关行业协会组织应依法及时制订和完善有关产品或服务的具体标识标准,并应考虑“弱势消费者”的特殊需求,确保“弱势消费者”能真正实现其知情权。构建以行政责任与经济法责任有机结合的责任追究机制。法律责任规定是消费者知情权救济的法律依据。缺乏法律责任的法律规范使法律

17、的强制性不能得到保证,行为人违反它并不会带来法律上的不良后果,这种义务的设定也就形同虚设。首先,应充分发挥我国行政职能机关在经济生活中传统执法主体作用。加大对侵害“弱势消费者”知情权行为的“主动式执法”力度,是行政机关责无旁贷的重要职责。对信息提供义务主体的违法、违约行为及时进行相应的行政制裁可以使侵权人付出沉重的违法成本,从成本与收益的角度让违法的信息义务主体得不偿失。其次,扩大经济法责任的主体适用范围,并明确“欺诈”的法律构成要件。我国消法第49条规定:“经营者提供商品或者服务有欺诈行为的,应当按照消费者的要求增加赔偿其受到的损失,增加赔偿的金额为消费者购买商品的价款或者接受服务的费用的一

18、倍。”这是我国法律第一次明确规定的惩罚性赔偿责任制度。惩罚性赔偿既具有填平损失的特殊预防性质,又具有维护市场经济秩序的一般预防功能,可以纠正政府失灵,改变行政执法打假的单一性思维,有效规制信息义务主体的行为。有别于欺诈一般消费者主体,应扩大欺诈“弱势消费者”适用惩罚性赔偿责任的主体范围,包括经营者在内的所有信息提供义务主体只要有欺诈“弱势消费者”的行为,都应适用惩罚性赔偿责任,只有这样,才能弥补欺诈对“弱势消费者”造成的巨大精神损害,符合伦理与法理上的正当性,体现出法律对“弱势消费者”的关怀。同时明确消法第49条的“欺诈”法律构成只需具备信息提供义务主体的主观故意与欺诈行为即可,6消费者是否陷

19、于错误认识和实际受到损害并不影响欺诈的构成,以区别于民法通则与合同法中的欺诈概念。2.“弱势消费者”知情权实现的程序法律保障救济是权利实现的程序化机制。7救济权利与救济方式对于“弱势消费者”知情权的顺利实现是至关重要的。正如爱泼斯坦所言:“在消费者纠纷中,要获得私人法律服务,至少要达到消除私人诉讼在费用上障碍的目的:免费法律服务,小额索赔法庭,追偿律师费和集体诉讼。”8首先,是努力构建方便快捷的消费者诉讼机制,对于“弱势消费者”来说尤为重要。对于“弱势消费者”知情权的侵害,往往具有诉讼数额小,甚至没有诉讼标的额,而“弱势消费者”基本上都缺乏诉讼能力,针对这种情况应采取措施促进其诉讼的便捷化,避

20、免由于程序不经济造成对实体权利的损害。可以借鉴有些法院设立的小额消费诉讼法庭的做法,让这些案件获得司法救助在小额消费诉讼法庭中得到快速处理。其次,在涉及“弱势消费者”诉讼中对信息义务主体的信息提供义务实行举证责任倒置。考虑到“弱势消费者”举证能力的欠缺,如果经营者等信息义务主体不能提供其已经及时、充分、准确发布商品或服务真实信息的证据,就应当承担不利的法律后果。将“弱势消费者”诉讼纳入法律援助范围,由承担法律援助义务的律师帮助“弱势消费者”实现其知情权。第三,在现行消法未明确规定消费者组织的公益诉讼提起权情况下,先赋予消费者组织代表“弱势消费者”提起诉讼的权利,从而缓和“履行差错”现象的普通性

21、,从现行法规定支持受损害的消费者提起诉讼到代表“弱势消费者”提起诉讼,是消费者组织维护社会正义职能的生动体现。四、简短的结语将市场交易中处于弱势地位的消费者分为一般消费者与“弱势消费者”,消费者主体的细化分类已经超越了平等民事主体关于自然人与法人的基本假设。消费者知情权作为经济法权利的实现已经不同于民事权利实现的私力救济与公力救济,作为“弱势消费者”知情权的实现更是体现了经济法权利实现的特殊性,突破了民法要承担侵权责任必须有损害后果的实际发生与违约责任中义务主体的相对性规定。超越了侵权或违约民事诉讼中法律只保护特定民事主体自身合法权益,只有自身权益受到侵害的消费者才具有原告资格的限制。如政府、公益性社会团体的法定信息披露义务(食品、药品安全等领域,对产品或服务的广告、标识依法进行规制,行政责任与经济法责任有机结合的责任追究机制;赋予消费者组织代表“弱势消费者”提起诉讼的权利。注释开发一般消费者、残疾人都能利用的商品、服务,即所谓的通用商品。能够通用的商品或者只对一部分零件稍作改动就能通用的商品,如果信息得到了充实,那么不就可以减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