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从属公司债权人的法律保护

1、论从属公司债权人的法律保护一、引论现实生活中随着经济体制改革的进一步完善, 关联公司这种公司之间的联合已成为现实经济生活中一种日益重要的经济现象, 关联公司主要是指与他公司之间存在直接或间接控制关系或重大影响关系的公司。主要是为了达到特定经济目的而通过特定手段形成的公司之间的联合。在关联公司内部, 各个公司的地位是不平等的, 存在着等级关系, 控制公司通过股权参与, 人事渗透等方式控制从属公司的业务活动, 使从属公司在财务、经营、责任等方面失去了独立性, 因此使与之进行交易的第三人的权益即从属公司的债权人的权益无法得到保障, 我们有必要通过法律的构建来保障这部分人的权益。这也是本文所要讨论的重

2、点。二、两大法系对从属公司债权人法律保护之规定（一）英美法系之规定传统公司法上的有限责任制度使股东和公司相分离, 成为不同的法律主体, 股东在有限责任的原则下对公司的债权仅在其出资的限度内负责, 在这样的制度规定下如果让控制公司对从属公司所欠的债权负责, 两者会发生不可圆说的矛盾, 因此, 各个国家的立法和判例适应了这一变化的形势, 规定了控制公司与从属公司之间债务处理的方案, 其中英美法系国家在处理关联公司债务的法律问题上, 法院通常采用以下两个原则。 “揭开公司面纱原则”，这是英美法处理关联公司中对从属公司承担债务的最主要的法律原则：所谓“揭开公司面纱原则” 就是指法律原则上承认控制公司与

3、从属公司各为不同的法律主体，各自仅以自身的财产对其法律行为和债务承担责任，从属公司背后的大股东即控制公司对从属公司债务不承担出资之外的额外责任；但当控制公司无度操作从属公司，从而使从属公司实际上丧失独立法人的资格时，法律将揭开控制公司与从属公司之间的“面纱”，追溯从属公司背后的控制公司，从而责令控制公司对从属公司的债务承担责任。对此，学术界有三种观点。(1 代理说 依据此学说，当从属公司的设立、存续和经营完全依控制公司的指示而成为控制公司的代理人时，从属公司已不是独立的法律主体，而成为控制公司的“工具”、“化身”、“伪装”。这时，控制公司就要对从属公司的债务承担责任。(2 工具说 该学说由美国

4、学者frederik powelld在1991年提出。依据该学说，当从属公司的存续仅为控制公司经营的需要，本身沦为控制公司的工具时，从属公司实际上丧失其独立法人的资格，控制公司应对从属公司的债务承担责任。一般有以下三个构成要件：控制公司对从属公司的经营有完全的控制；控制公司对从属公司行使控制权，是为不正当利益即损害从属公司的利益；“控制”对从属公司债权人造成了损害。(3 企业主体说 该学说由美国学者adolph berle于1947年提出。该学说以企业主体的观念取代公司主体观念。一公司是否为一法律主体应视公司事实上是否符合企业事实而定。法律上数个股东如依法定程序登记公司，该公司即为一独立法律主

5、体，若该公司是独立经营一个企业，公司事实与企业事实相符，该公司即为一法律主体。但若股东成立数家公司为经营同一企业，该等公司事实上是同一企业的不同法律部门，虽然在法律上是数个主体，但从企业事实着眼，该等公司应视为同一法律主体。 “深石原则”该原则是美国法院在泰勒诉标准电气石油公司一案中所创设的。根据“深石原则”，控制公司在某些情况下，对从属公司的债权在从属公司支付不能或宣告破产时，不能与其他债权人共同参与分配，或分配顺序应次于其他债权人，以保护从属公司其他债权人的利益，所以其又称为“居次理论”或“劣后理论”。一般在以下几种情况下， 控制公司的债权分配应次于从属公司其他债权人：（1）从属公司资本显

6、著不足；（2）控制公司行使对从属公司的控制权，违反受任人应有的标准；（3）控制公司不遵守独立公司应遵循的规范；（4）资产混合或利益输送。依此原则，从属公司的债权人将能获得更好的保障，尤其是能有效地防止控制公司转嫁投资者风险、逃避债务责任的现象发生。两种原则的运用场合不尽相同，前者解决的是控制公司在任何情况下要对从属公司的债务承担责任，而后者仅在从属公司支付不能或宣告破产时，控制公司才次于从属公司的其他债权人获得清偿）。（二）大陆法系之规定 德国股份公司法对于关联公司的规定为解决关联公司中的债务问题提供了另一条途径。德国股份公司法第三编关联公司中有专门保护从属公司债权人利益的条款，归纳起来共主要

7、有以下几种保护债权人的措施：提高法定盈余公积金，盈余移转的最高数额，损失的承担，对债权人提供担保，控制公司及其负责人以及从属公司董、监事的诚信义务，不利影响之禁止，关联报告的编制。德国股份公司的“关联公司”有两类：合同式关联公司和事实上的关联公司，前者关联公司的控制公司可依法对从属公司行使支配权，从属公司不得加以拒绝，但控制公司须对从属公司的亏损予以补偿，或在合同终止时对从属公司债权人提供担保。若发生争议，依控制合同也易解决，所以，合同式的关联公司出现的法律问题很少。在后者情形，该法规定控制公司对从属公司不得为不利益之影响，否则，控制公司对从属公司的债权人负赔偿责任。虽然德国股份公司法中的关联

8、企业部分被誉为世界上最进步的法律，但该法中关于事实上关联企业的规定却显得非常单薄。其原因无非在于执行成本太高。因为在复杂的关联企业的业务往来中要求原告证明控制公司是否对从属公司施加了不利的影响，殊非易事。首先我们应该看到中国的法律，确实不是我们自己的本土文化和传统中自然产生的，它主要的体系甚至它的一些基本概念都是从西方移植过来的。那么在这种移植过程中就不会产生中方法律文化，所以我们一方面是西方移植来的这些概念理念体系，一方面是我们老百姓土生土长的对法律的那种认识；一方面是好像是现代的非常先进的法律；另外一方面显得是非常落后的一些习俗传统。我们现在这个法制改革，确确实实改革的速度过快了。它跟西方

9、在这个历史发展中，法治的这种历史的延续性和循序渐进的进程形成了鲜明的对照。那么在这个过程中，原有的社会结构，比如我们那种村落人际关系都开始迅速地解体。我们原来的这种道德又在迅速地瓦解。这种道德的失范，闹得法律不得不介入到更多更多的道德领域，用法律来支撑道德的底线。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有的时候如果你过多地强调法律与道德的区别，那么就会造成让民众感觉到法律缺乏道德基础。我个人感觉到，这些年由于我们的法律越来越完善，规则越来越多，许多的法官、学者出现了一种对法律的非道德化倾向。对很多很多法律和道德之间的区别，大家都采取认为应该可以忽视或者不用太多地去考虑道德评价的问题。而这一点，其实反而跟西方的司法传

10、统是相差很远的。比如大家都知道的著名的在四川泸州发生的一个遗赠案。法国及欧盟有关法律的规定：法国破产法规定，如一公司的破产是由董事或经理过错所致，那么董事或经理就应对公司破产时超出公司资产的那一部分承担个人责任。如控制公司对从属公司的破产存在过错，控制公司就要承担从属公司无力偿付的债务。欧盟公司法第九号指令规定，如控制公司利用其影响力，使从属公司为不利于自己的法律行为或一定行为或不行为，控制公司对于其从属公司所受之损害，应为补偿。三、我国从属公司债权人法律保护之现状（一）关联公司在我国存在之事实状况在中国，由于改革开放的进行，企业集团如预后春笋般日益勃兴，但这些企业集团的兴起主要是依靠行政手段

11、而非市场力量形成的，这样企业集团内部并没有真正形成稳定的资产联合和法律机制，许多企业集团名不符其实，把行政性公司翻牌为企业集团，名义上转变职能，其实仍然是按照目的的模式运行，由于法律规范不健全，因此对企业集团运行过程中所出现问题不能及时进行调整，尤其是维护企业集团中处于弱势地位的从属公司债权人的利益问题。（二）从属公司债权人法律保护规定之滞后性在我国，随着资本市场的逐渐完善，资本参与正成为企业实现其外部扩展的重要手段，转投资行为也日益具有合法性地位，但我国法律没有对转投资行为所带来的负面后果，如本文所说的从属公司债权人的利益保护问题做出适应的规定。目前唯一可见的一个与此有关的法律性文件是最高人

12、民法院关于企业开办的其他企业被撤销或者歇业后民事责任承担问题的批复（下称批复）。该批复认为：其一，企业开办的其他企业领取了企业法人营业执照并在实际上具备了企业法人条件的，应当以其经营管理或者所有的财产独立承担民事责任。其二，企业开办的其他企业已经领取了企业法人营业执照，其实际投入的自有资金虽与注册资金不符，但达到了有关法定的数额，并且具备了企业法人其他条件的，应当认定其具备法人资格，以其财产独立承担民事责任。但如果该企业被撤销或者歇业后，其财产不足以清偿债务的，开办企业应当在该企业实际投入的自有资金与注册资金差额范围内承担民事责任。其三，企业开办的其他企业虽然领取了企业法人营业执照，但实际没有

13、投入自有资金，或者投入的自有资金达不到有关法定数额的，或者不具备企业法人的其他条件的，应当认定其不具备法人资格，其民事责任由开办该企业的企业法人承担。从批复的这种意见的倾向性来看，我国司法实践在处理此类案件时，主要侧重于被开办企业的资金因素和是否具备法人资格的其他条件。毫无疑问，批复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我国立法上的不足，但囿于批复本身效力性和对个案的针对性，其局限性也是显而易见的。四、完善从属公司债权人法律保护之建议（一） 有限责任制度的破产我国现行公司法尚不能对从属公司的债权人进行保护，本人认为，我国完全可以借鉴两大法系之立法经验，弥补我国立法之不足，英美法系“揭开公司面纱原则”可以引用到我国

14、立法之中。公司法人制度历经四个世纪的发展，其间公司人格从不独立到独立，股东责任也从无限发展为有限，并且有限责任已成为公司法人制度的基础，有限责任制度并不能消除股东的投资风险，而只是对这种投资风险进行了分配与再分配，股东享有有限责任的优惠，是将投资风险外化于公司外部由公司债权人承担，一旦公司资不抵债，由于有限责任的庇护，公司债权人不能直接由股东追债获得全部赔偿，公司资产不足以赔偿部分只能由债权人自己承担，该规定若是在单一公司有它存在的根源，但是在关联公司中有限责任制度将丧失它存在的基础与根基。关联公司的特殊性使控制公司股东不可能受有限责任的完全庇护毫无关系的逃离债务承担，完全由从属公司债权人承担

15、风险与责任，这会造成多方利益的失衡，有背社会公平的理念，从属公司的债权人的利益将无从谈起。同时控制公司的股东缺乏必要的监管，滥用股东权利和规避责任，社会经济的整体运行也会受到挑战。因此在关联公司中，一旦形成控制与从属的关系，控制公司应对从属公司的债务承担完全的责任，但是承担责任是有前提而言的，必须两者形成控制关系，因此我们有必要理解控制的含义，来加强对这一问题的理解。我认为现在我们的诉讼程序和司法改革，也导致了法律和社会之间的，较大的这种差距越发加大。比如我们大家都知道，在过去老百姓一般都是按照传统的观念，就是不管程序如何，最终的结果是判断法律是不是正义的，判决 是不是公正的为标准。 而在过去

16、我们实行的民事诉讼， 是一种非常简易化的程序， 但是随着我们司法制度越来越正规化，在走向法治的过程中，我们将来逐渐地会 使这种审判方式逐渐地淡化， 甚至逐步地消失。 当然它会在一些基层的派出法庭， 基层法院的简易程序中还继续保留它的地位， 但是整个的程序设计越来越像西方 那种正规化的，程序正义的方向发展。而老百姓的判断标准仍是那种实质正义， 对司法程序不理解， 如果法官没有对当事人的能力， 对社会的实际的充分地考虑， 多替当事人想想， 那么， 这种程序就会跟老百姓的利益和他们的理解形成巨大的 矛盾。 笔者认为虽然“控制”的标准较难认定，但是我们可以从较为具体的方面 去解释，所谓“控制”在公司内

17、部也就无非以下几点：资金控制人事控制 不正当控制。资金控制也可以理解为资产混合，是指从属公司没有独立的财产， 该财产的决策权完全由控制公司掌握，两公司的财产其实已混为一体，分不清你 我， 财产的不独立性使从属公司已丧失了独立的法人资格，它的债务责任应由控 制公司承担；人事控制，也称人事混合，指两公司存在着共同的董事，经理，从 属公司丧失了自己独立的意志，从属公司对事务的决策权完全由控制公司掌握； 业务控制是指从属公司开展业务活动，完全是为控制公司的利益所服务的，它往 往牺牲自己的利益来充当控制公司的服务工具，两公司之前没有分离的业务。不 正当控制是指控制公司对从属公司通过控制而实施不正当的，甚

18、至是非法的影 响，这几点也不是绝对的，如果控制公司对从属公司只是一般的控制，即从属公 司拥有自己独立的财务体系； 拥有充足的资金应付正常的支出，伴随公司经常产 生的风险能够在二者之间大体上进行合理的分配；两个公司的正常业务、管理机 构相互分开，各尽其责，拥有独立的财务记录和业务记录；与它们有业务往来的 第三人清楚它们各自的性质等，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控制公司控制从属公司，它 也无须对从属公司的行为或债务承担责任。这方面的举证责任应由被告，控制公 司承担， 除非证明两公司无控制因素的存在，否则推定控制公司对从属公司的债 务承担责任。 （二）破产债务问题中的保护 “公司人格否认”原则只是在一般情况下

19、对从属公司债权人保护的规定。 如果在从属公司支付不能或宣告破产时，或控制公司破产时，或两公司同时破产 时， 它的利益如何得到保护呢？我国破产法中对此问题没有做出规定，但我国可 以借鉴美国的“深石原则”或台湾的“控制企业从属求偿原则” 。最起码对我国 的立法也是一种启发。所谓“深石原则”的概念笔者在前文的内容已有所论述， 但该原则应如何具体的应用到我国的立法中，还需要从以下几方面进行分析： 当从属公司破产时，控制公司本应按照“债权人地位平等”这一破产制度的 固有传统， 同其他债权人一并向从属公司求偿。但这就破坏了破产法中的公平原 则， 因为公平原则是指导破产案件审理的最基本的原则，关联公司的特殊

20、性只能 使控制公司的债权人次于其他债权人获得清偿，这就是从属求偿原则的核心所 在。 目前， 我国学者对从属求偿原则有两种主张， 绝对从属求偿和相对从属求偿， 就目前我们所掌握的为数不多的立法例来看， 对从属求偿原则的立法模式也基本 上存在绝对从属求偿和相对从属求偿二种。前者如我国深圳特区在1999年5月6 日由该市人大常委会通过的深圳经济特区国有独资有限公司条例 。该条例第 十六条规定：股东对国有独资有限公司享有的债权，不得优先于其他债权人受 偿。显然这一条例对深圳经济特区国有独资有限公司破产财产的分配也是适用 的。根据这一规定，当国有独资有限公司破产时，其股东也应从属于其他债权人 受偿。 而

21、我国台湾公司法第三百六十九条之七的规定，采取的显然是相对从属求 偿的立法模式。笔者主张相对从属求偿原则，因为绝对从属求偿会有失公允。它 规定控制公司对从属公司的债权一律从后求偿。 相反相对从属求偿原则比较切实 可行。它区分控制公司是否对从属公司实施了不合理行为，如果没有，控制公司 的债权无须居次位。 这样能更好的维护从属公司债权人的利益。 可当控制公司破产。从属公司未破产时，控制公司的债权人能否就从属公司 的财产主张债权？解决这一问题，主要是看两公司的关系如何，如果两者有明显 的控制因素， 控制公司的债权人可以就从属公司的财产主张债权。但是如果两者 没有控制因素，则控制公司的债权人只能就控制公

22、司的财产主张债权。然而，即 使有控制因素存在， 也应该赋予从属公司债权人异议权，即当从属公司的财产不 足以满足从属公司的债权人利益时， 从属公司的债权人可以拒绝控制公司债权人 的债权请求，以维护从属公司债权人的利益。 当两公司同时破产时，则可以视情况而定，如果两者存在有控制因素，则两 公司的财产可以合并计算以清偿债务，但如果两者不存在控制关系，则应该分别 计算各自的财产以偿还各自的债务。 上述三种情况的分析，使我们不得不去思考，从属求偿原则的运用条件问 题，笔者认为，该原则的运用主要有两个要件： （1）客观要件（2）主观要件。 客观要件里面又可以包括行为要件， 是指控制公司对从属公司实施了不公平不合 理的行为， 导致从属公司的利益无法得到维护，这是处理破产案件时首先要考虑 到的；又可以包括结果要件，是指该行为客观上造成了从属公司的损害，当然也 包括控制公司通过不公平的合同交易行为而拥有了从属公司的债权， 这本身就说 明控制公司已经对从属公司造成了损害； 主观条件所要考虑的就是控制公司的主 观过错问题了， 有的学者主张主观心态如何并非从属求偿原则的要件，即使控制 公司是善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