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物权请求权与侵权请求权

1、论物权请求权与侵权请求权朱杰( 山西大学法学院, 山西太原030006)摘要: 文章从概念、内容界定物权请求权, 进一步区分物权请求权与侵权请求权, 并以此展开讨论物权的保护方式。关键词: 物权请求权; 侵权请求权中图分类号: D923.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0- 8136(2008)04- 0100- 031 物权请求权物权请求权指当物权的圆满状态受到妨害或者有妨害之虞时, 物权人为回复其物权的圆满状态, 可以请求妨害人为一定行为或不一定行为的权利。物权请求权是首先有德国民法典确立起来的。然而,“物权请求权”自身作为一般性概念被使用还要归功于学者们对于民法典上各种具体的物权

2、请求权的归纳总结, 因为德国民法典并未对物权请求权作出一般规定。对于物权请求权的性质, 学界历来有不同的看法, 主要有3种观点: 第一, 物权的作用说。认为物权请求权是物权作用的体现, 认为物权请求权属于物权的效力而非独立的权利, 其依存于物权存在消灭; 其主张理由在于: 其一, 物权有被侵略性,而物权请求权的“被侵害性”不存在, 物权请求权是作为物权的救济手段出现的; 其二, 权利总是与某种利益相联系的, 且权利须权利的内容作为内核, 但物权请求权本身既无利益也无内容; 其三,从各国的立法规定和司法判例来看, 得出物权请求权是一种独立的权利的结论。如在德国民法典, 物权请求权是一种附属权利;

3、 在日本民法判例物权请求权应是物权作用或全能的体现; 在台湾民法典和司法判例物权请求权乃物权之作用。第二, 债权说。认为物权请求权系对特定人行使的独立的权利属于债权性质的。第三, 准债权说。认为其类似于债权的一种独立的请求权,但从属于基础物权并与之共命运。笔者认为, 上述3 种观点都有值得商榷之处, 物权请求权应是物权的保护方式是权利人保障物权始终处于圆满状态的一种救济渠道。所以物权请求权应该是物权的救济权。物权请求权的内容, 主要包括原物返还请求权、妨害排除请求权, 妨害预防请求权。1.1 所有物返还请求权所谓所有物返还请求权, 是指所有权人在其所有物被他人非法占有或侵夺时, 请求返还的权利

4、。所有物返还请求权的构成要件有以下几点:( 1) 有权行使所有物返还请求权的人, 一般是物的所有权人。共有人也是所有权人, 在共有的情况下, 每个共有人都可以行使该项请求权。但共有人必须为了共有人全体的利益要求不法占有人将共有物返还给全体共有人, 而不能要求返还给自己;共有人逾越其应有部分而占有或使用共有物时, 其他共有人对该共有人有权要求返还其应有的部分; 占有人的合法占有物又被第三人非法占有时, 所有权人可根据所有权请求不法占有人返还占有物, 占有人也可根据其合法占有权, 请求不法占有人返还占有物。( 2) 所有物返还请求权的相对人只能是非法占有人。合法占有人不是该请求权的相对人, 可依据

5、合法占有权, 拒绝所有权人的请求。对于相对人是谁, 各国的立法有些差异。德国民法典第985 条规定, 所有人得请求占有人返还其所有物。此处的占有人是指现在占有人, 包括直接占有人和间接占有人。如果不是现在占有人, 自无返还义务。( 3) 所有权人请求返还原物, 必须原物依然存在。如果原物已经灭失, 返还原物客观上已经不可能, 所有权人就只能要求赔偿损失, 而不能行使所有物返还请求权。1.2 妨害排除请求权妨害排除请求权, 是指所有权人在其所有物遭受损害或其所有权的形式遭受妨害时, 可依法请求妨害人排除妨害, 或请求人民法院责令妨害人排除妨害。( 1) 行使妨害排除请求权不以妨害人主观上有过错为

6、条件,既妨害人是否具有故意或过失, 均不影响所有权人提出请求。( 2) 该妨害是指占有侵害以外的妨害, 不包括占有, 别人通过占有以外的其他方式妨害所有权的才能请求妨害排除请求权。构成此处“妨害”的条件有: 须有妨害的状态; 妨害的状态持续存在, 是继续性的; 须是直接的妨害; 妨害须为不法行为。( 3) 妨害既可以是由侵害人的直接妨害行为造成的, 也可以是由侵害人的物件造成的。( 4) 行使妨害排除请求权和所有物返还请求权的条件是不同的, 两者的主要区别在于: 在请求排除妨害的情况下, 所有权人一般没有丧失对所有物的占有; 在请求返还所有物的情况下, 所有权人已丧失了对所有物的占有。1.3

7、妨害预防请求权妨害预防请求权, 是指所有权人对于有妨害其所有权之虞者, 有权请求防止, 该请求权针对的妨害不以曾经一度发生为必要, 而是以妨害之虞为必要; 它不考虑妨害人的主观过错, 也不管是否由自己或他人的行为或不可抗力。如何界定有妨害之虞, 应就具体事实, 依社会观念而定。一般说来, 现存的妨害对所有人的所有权有被妨害的可能性极大, 而防患与未然, 事先加以预防的必要性, 即可认为有妨害之虞。2 侵权行为侵权行为起源于罗马法中的私犯。但是, 罗马法上的私犯并没有采取统一的形式, 而是分别加以规定。从法国民法典第1382条、1383 条的规定可知, 法国民法的侵权行为系建立在一个概括、抽象的

8、一般原则之上, 宣示着过失责任主义, 反映了当时的时代精神, 是法制史上一项空前伟大的成就。当采取一般概括原则规范侵权行为时, 对于构成要件的选择就有着重要的意义, 而侵权行为理论的发展, 也基本上是围绕构成要件讨论的。3 物权请求权和侵权请求权的区分( 1) 物权请求权和侵权请求权所依附的基础权利不同: 物权请求权所依附的基础权利是物权, 而侵权请求权所依附的基础权利是债权赔偿权。( 2) 产生和行使的时间不同: 侵权请求权是在债权产生同时产生的, 而物权请求权并非和物权同时产生, 它只是物权处在不圆满状态时才会产生。( 3) 功能不同: 物权请求权目的是使物权恢复圆满状态, 而不是恢复物的

9、物理状态, 是一种权利状态。而侵权请求权有很多则是恢复物的原状, 当然是指恢复物的物理状态。在现实运用中有的是物权请求权无法保护物权时, 无法恢复物权的圆满状态时, 才产生损害赔偿之债的请求权。( 4) 行使要件不同: 物权请求权行使的前提只有一个, 那就是物权处于不圆满的状态就可行使。无论是物权占有被剥夺, 还是物权遭受到剥夺占有以外的妨害, 归根结底都是物权的支配性受到了妨碍, 也就是物权的圆满状态不恢复。此时, 对于物权的恢复当然就是指恢复其支配权。如果是占有被侵夺, 则把物取回来; 如果是其他原因的侵害, 则请求侵害人停止侵害或预防将要发生的侵害。物权请求权不是对相对人的惩罚, 不外乎

10、相对人有没有过错, 也不是弥补物已损失的价值, 只是恢复物权人对于物的支配状态。由物权请求权的功能决定, 物权请求权的成立异常简单, 只要物权人认为自己的物权受到了妨害, 就可以主张物权请求权。而侵权请求权则有其自身的构成要件。( 5) 诉讼时效不同: 侵权请求权是有诉讼时效限制的。民法通则规定, 人身伤害的诉讼时效是1 年; 产品法规定的诉讼时效是十年; 环保法规定的诉讼时效是3 年。而物权请求权是否有诉讼时效还存在争议。物权中的所有权作为一种无期限物权, 其自身不受时效的限制。( 6) 侵权之债的实现往往导致侵权之债的债权消灭, 而物权请求权的实现, 则是对物权的维护, 使物权恢复到应有的

11、圆满状态。( 7) 侵权之债请求权的消灭导致侵权之债权成为一个不完全债权, 而物权请求权的消灭意味着物权已经处于圆满状态了。物权的民法保护方式4.1 侵权请求权方式侵权请求权保护方式, 是指用侵权请求权代替物权请求权,物权保护与其他绝对民事权利一样, 适用侵权请求权救济。在我国, 这种方式不但得到了现行立法的确认, 而且学者中也不乏支持者。如有学者认为, 我国未来的民法典不应规定物上请求权,而应以侵权责任形式对物权加以保护。因为民法通则已经将返还原物、妨害排除和妨害防止作为民事责任形式规定, 而在民法典中继续作为民事责任形式规定, 不仅可以使民法典体系达到和谐一致, 而且在实践上也有优越性。还

12、有学者认为, 民法的物上请求权与侵权请求权有统一的趋势及合理性。应当在民法通则的基础上将物上请求权纳入侵权请求权体系, 并依次建立起科学统一的具有中国特色的物权的民法保护机制。事实上,物上请求权为侵权请求权所取代是普通法系于大陆法系的根本区别所在。自从普通法有了侵权行为法, 移物行为的侵权请求权就取代了所有者返还请求权。尽管法系背景不同, 但大陆法系似乎又将传统属于物上请求权保护的领地让与侵权请求权的苗头。我国立法秉承了大陆法系的传统, 将物上请求权归入侵权请求权无疑是打破大陆法系物权与债权的二元财产法结构, 否定物权的优先效力, 与大陆法系的民法体系格格不入。首先, 物上请求权的存在是区分物

13、权与债权的基础与表现。大陆法系传统理论认为, 物权效力优先与债权, 而物上请求权既是这种区分的基础, 也是这种区分的结果; 其次, 从物上请求权的行使条件来看, 物上请求权原则上不考虑相对人是否有过错。如果物权人的物权受到妨害, 只需证明相对人已实施了妨害其物权的行为, 便可要求相对人排除妨害, 不必就相对人是否有故意或过失问题举证。而侵权行为则以过错责任为主体, 需要过错作为其构成要件。若将所有的请求权规定于侵权行为法的一般条款中,则可能出现两种结果: 一是该请求权需要过错为要件; 二是以过错为中心的侵权行为法演变为无过错责任法。显然, 这两种结果都是不能接受的。物上请求权纳入侵权请求权,

14、在实践中已经出现了问题。如停止侵害、排除妨害、妨害预防等物上请求权用于一般侵权, 并不需要过失, 而一般侵权行为的构成中, 过失为不可或缺的要件, 这样会出现一般侵权行为法内部的不和谐。再次, 物上请求权与侵权请求权目的不同。侵权行为请求权主要是一种损害赔偿请求权, 损害赔偿只是取得对赔偿金的支配, 具有债的一般担保作用。物上请求权行使的目的, 在于恢复对物的圆满支配状态, 物上请求权中的停止侵害请求权、排除妨害请求权、物的返还请求权起不到一般担保的作用。最后, 侵权请求权不利于对物权的保护。我国采纳了广义的债权概念, 将传统物权法中的物上请求权包含于侵权请求权之中。这种立法体系虽然带来了民事

15、责任体系的统一性, 但由于侵权请求权在主观要件和客观要件以及时效适用方面, 均比物上请求权严格得多, 因此, 这种做法对于物权人利益保护是极其不利的。4.2 物上请求权方式物上请求权方式是指对物上请求权及其附随性请求权所涉及的问题, 物上请求权本身即可以全面调整, 无需侵权请求权介入其中。德国民法即属于这种方式, 这种方式对于物权保护堪称全面有力, 但并非完美无缺。比如物上请求权行使的费用分担问题其实质上只是物上请求权体系中众多附随性请求权的一种。费用之所以难以合理支配, 主要在于物上请求权是不区分过错的。但在涉及费用、利益返还与损害赔偿之时, 却不能不依据相关的责任原则来确定, 否则会与法律的正义公平原则背道而驰,并使无过错责任扩大化, 这不能不说是物上请求权封闭性带来的弊端。德国民法典虽然在形式上建立了统一的物上请求权的物权保护体系, 但却无法对物权进行全面的保护。4.3 物上请求权- 侵权请求权方式物上请求权- 侵权请求权方式认为, 物权保护的两种方式在责任基础、损害形态、责任方式、归责原则与价值功能等方面各不相同。因此, 物权应采纳物上请求权与侵权行为法共同保护。物上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