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三美论视角的英诗汉译的形式对等问题研究-以彭予译《红色手推车》为例

1、 基于“三美”论视角的英诗汉译的形式对等问题研究以彭予译红色手推车为例 王晓燕（广西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广西桂林541006）Reference：红色的手推车是美国意象派诗人威廉斯所作的一首名诗，这首诗形式独到，匠心独运，历来受到广泛的推崇。可是彭予对这首诗的汉译却是差强人意，在重现原诗的“形美”上出现了失误。本文将以诗歌翻译大家许渊冲先生的“三美”论为理论基础，着重从诗歌的外在形式、内在形式以及独特的形式三个方面深入对比分析了原诗与译诗，从而指出了译诗在诗歌形式上的不足之处，并借此指出在诗歌翻译中，形式对等是关系到译诗的成功与否的关键因素。Keys： 英诗汉译；“三美”论；失误；形式对等H1

2、59：A： 1007-2187(2013)02-0122-03诗词翻译名家许渊冲先生在翻译的艺术艺术中指出，“优化的译文，具体说来，就是具有意美、音美、形美的译文，这在诗词翻译中更加明显。”可见，一首好的译诗必然要能够充分传达原诗在意、音、形上的魅力，可是要真正做到三者兼顾绝非易事。红色的手推车(“The RedWheelbarrow”)是美国著名的意象派诗人威廉斯(WilliamCarlos Williams)的名篇，以其晓白流畅的语言，整齐匀称的形式，鲜明突出的意象，宁静祥和的意境备受推崇。这首诗选词简单，语意浅显，但是要把它很好地翻译成汉语并不容易。笔者有幸读到了彭予先生对这首诗歌的汉译

3、，却发现这首译诗在诗歌翻译的“形美”问题上有些瑕疵，没有很好地表达原诗的形美。本文拟就这首译诗在诗歌形式上的不完善在三个层次上提出一些建议，商榷于各位同仁。一、外在的形式：排版诗歌作品与散文作品最明显的差别就在于诗歌的分行排版，这是一首诗歌之所以成为诗歌的基本的外在形式上的要求。无论多么充满诗意，洋溢诗情的文学作品，只要没有分行排版，相信没有人会将其视为诗歌作品。由此可见，文字的排版对于诗歌来说是较为重要的，是诗歌区别于其他文学体裁最直观、最易被人接受的评价标准。所以，一个优秀的译者在翻译诗歌的时候是绝对不能忽视一首诗的文字排版的，否则，他的诗歌翻译就不可能成功。诗歌的这种直观的外在形式也并不

4、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外在形式对译者来说是不容大意的，不然很容易随意分行而毁了原作者分行时的一番用心。在每一首诗歌中，分行并不是诗人毫无目的的去满足诗歌的外在形式的要求不得己而为之的，而是根据诗歌的内容要求，结合自己的创作目的做出的有意识的行为，甚至可以说，诗行的每一次换行都应该隐含着作者的内在动机。如果译者注意不到作者分行是有目的的，译诗可能就会谬以千里，图画诗尤其如此。比如，20世纪的美国诗人卡明斯(eecummings)，“他在排印上玩弄花样，时而把一个词拆开，时而又把好几个词连拼在一起；他的诗行忽左忽右，忽长忽短。”更有甚者，他有一首诗就通过精巧的文字排版让诗行看上去就是一个活脱脱的蚂蚱

5、的图形，像他的这种诗歌意义的产生很大程度上依赖诗歌外在的形式，如果翻译的时候不能够很好地体现这一点，那么译诗是不可能成功的。红色的手推车当然不是图画诗，所以这首诗的排版表面上看来似乎没有什么精心的设计，这就容易使翻译者在翻译这首诗的时候疏忽大意，忽略对这首诗的文字排版的考量，甚至在这个最基本，最直白的诗歌的外在形式问题上出现翻译失误。威廉斯的原诗是这样的：so much dependsupona red wheelbarrowglazed with rainwaterbeside the whitechickens.而彭予的译诗红色的手推车全文如下：那么多东西仰仗这辆红色的手推车雨水浇得它浑身

6、溜滑旁边有几只白鸡我们读原诗的时候很容易体会到日常生活中简单的一句话被诗人分行排列成一首诗之后的魅力。原诗在文字排列上相当的整齐美观，说明这首诗的外在形式绝不是随意的，而是作者对诗歌的形式之美的追求。原诗共包含四个诗节，每个诗节都是两个诗行，更为难得的是，作者巧妙地将每个诗节中的两个诗行安排成“前长后短”的形式，这也正是这首诗歌最具有的外在形式上的特征。对比一下译诗可以看出，译者没有考虑到这个形式上的问题：译诗中前两个诗节基本符合了“前长后短”的文字排列形式，但是第三个诗节就有本末倒置之势。“前长后短”的特点在译诗的第三个诗节已经不够明显了，而第四个诗节则是完全没有顾及这个形式问题，赫然成了一

7、个“前短后长”的诗节，这样一来，原诗的整齐美观的外在形式在译诗中没有体现出来。本来美观匀称的外在形式一下子变得凌乱了。所以，彭译红色的手推车在形式上的第一个失误就是没有顾及到原诗排版上整齐有序以及“前长后短”的外在形式。二、内在的形式：节奏一首诗歌它的形式不应该只是文字排版上的这种简单的外在形式，诗歌确实是要分行写的，但是分行的不一定就是诗歌，一首真正的诗歌还需要内在的形式，也就是节奏，这一点甚至比外在形式更为重要。诗歌节奏的产生靠的是节奏单位有规律地再现，所以诗歌的节奏有赖于诗歌语言规律性的排列，然后在诵读的时候才能够产生和谐动听的声音效果，实现诗歌的音美。一首诗歌的节奏形式是一首诗的灵魂，

8、是非常重要的内在形式，甚至有诗人和评论家认为诗歌区别于其他文体的关键不在于是否分行写，而在于语言本身有没有内在的节奏。既然节奏是诗歌如此重要的内在形式，译者在翻译诗歌的时候就不能不充分考虑这个问题。在英语诗歌中，节奏靠的就是轻读音节和重读音节有规律地交替出现而产生的，所以在英语诗歌中，要把握好一首诗的基本节奏，首先就应该把其中的音节分析清楚，把每一个诗行中的音节的分布规律找出来，这就是一首诗歌的内在形式。如果不能很好地把这些问题分析清楚，译诗的时候就难免出现失误，而译诗就会丧失原诗的内在形式。这既损害了原诗的魅力，也有悖于翻译的“忠实”原则。在红色的手推车这首诗歌中，其内在的形式也是非常有特点

9、的。稍加分析我们不难看出诗人的良苦用心：在每个诗节中，第一个诗行都是三个单词，包括三个或者四个音节，两个节奏单位，而第二个诗行都是一个单词，两个音节，一个节奏单位。这些分析可以让我们看到，诗歌的内在形式响应了诗歌的外在形式，加强了诗歌内在的节奏感，有效地弥补了这首诗中口语化的诗歌用语节奏不明显的问题，使一句平常的句子散发出动人的诗歌魅力。所以这首诗不但在外在形式上实现了排版上的整齐美观，而且在内在形式上实现了诗歌的节奏上和谐。可是汉译诗歌中没有很好地体现这一形式特点。由于对这首诗外在形式的理解与翻译存在偏差，直接导致了对这首诗内在形式认识的不足，进而形成了译诗在内在形式上与原诗的出入，出现了令

10、人惋惜的失误。在译诗中，前两个诗节的翻译从诗歌的内在形式的角度来讲没有明显的失误，但是第三个诗节的翻译就明显存在不足，前两个诗节中的第二个诗行中的“仰仗”、“手推车”还都只是一个词，两个音节，可以作为译诗的一个基本节奏单位，但是这第三个诗节里第二个诗行却用了“浑身溜滑”，共四个音节，两个词，在汉语中应该算作两个节奏单位，这就与原始出现了差异。第四个诗节的翻译在形式上的失误较为明显，原诗中的内在形式特征未能体现出来，译诗中第二个诗行用了四个汉字，四个音节，两个词，也就有了两个节奏单位，这与原诗的内在形式是有一定出入的，如果能够将“几只白鸡”四个字中的“几只”二字移入上一个诗行或许还能差强人意。所

11、以，彭译红色的手推车的第二点不完善之处就在于其没有很好地把握这首诗歌的内在形式，导致译诗节奏不明确。三、独特的形式：诗歌的个体差异性前面论述到的是总体上存在的诗歌形式特征，对于所有的诗歌都适用，但具体到一首诗歌则有其独特形式，不同的诗人表达不同的思想写出的诗歌在形式上都会有很大的个体差异性，所以，要翻译好一首诗歌，译者还必须深刻把握具体的一首诗的个体差异性。如红色的手推车这首诗，诗人威廉斯深深受到当时盛行于欧美的意象派诗歌运动的影响，其创作有着非常明显的意象派诗歌的特征。所以，要想翻译好这首英诗，译者有必要了解一下欧美意象派诗歌运动的特点以及他们诗歌创作的各种特征，然后通过这些资料来分析威廉斯

12、的这首意象派诗歌具体的形式特征。众所周知，意象派诗歌的核心概念就是诗歌中的“意象”(image)，没有一个中心意象，也就无所谓意象派诗歌。看一下威廉斯的这首诗歌，这首诗中总共出现了三个重要意象：手推车( wheelbarrow)，雨水(rainwater)和小鸡(chickens)。而这几个意象都“被放在各行的关键位置上，一下子具有了一种在其他情况下它们所没有的意义”。在这首诗中，这三个重要意象被作者安排在了这首诗歌的第二、三、四诗节的第二个诗行，并且单独构成一个诗行，位置显著，意象突出，这种形式上的安排可以看出作者的一番苦心，而这种独特的形式安排也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取得了很好的效果。诗

13、人威廉斯向来主张诗歌“诗中只写具体事物，不谈抽象思维”，所以诗人正是要用这三个“具体事物”来表达自己的“抽象思维”，用三个普通的意象勾勒出一幅美丽的农家乐的图画。如果一个译者在翻译的时候不能够把这三个意象安排在突出的位置，那么整首诗的意境也就受到了极大地损坏。而彭的译诗显然在这个层次的形式问题上出现了失误。译诗中除了第二个诗节顾及到了这一显著的形式特征之外，第三个诗节完全把雨水这一意象放到了第一个诗行，位置换了之后，这个意象的关键性地位算是丧失殆尽；第四个诗节的翻译虽然没有改变主要意象“鸡”的位置，但是这个意象却被“几只”和“白”等修饰语簇拥着，同样也失去了它的显著性和重要性。译诗的这种失误损

14、坏了这首诗的艺术魅力，使得整首诗的意象不再鲜明，进而削弱了作者想通过这些意象来表达的“抽象思维”，使得整首诗的“意美”也因此而大打折扣，这样一来，造成的一个直接后果或许就是那些没有读过原诗的读者难以体会到这首诗的“意美”。这一点带给每一位诗歌翻译者的启示就是：虽然许渊冲等人认为“在三美之中，意美是最重要的，是第一位的；音美是次要的，是第二位的；形美是更次要的，是第三位的。”我们也不能只是一味地只去追求诗歌中的意义，毕竟诗歌区别于散文的根本之处其实不在意义。对于诗歌这样的特殊文学形式，我们有必要在着手翻译之前好好分析一下它的形式特征的。每一首诗都有其特殊之处，以意义见长的诗歌翻译的时候重视“意美”，以形式见长的诗歌，翻译的时候自然要先关注其“形美”。翻译历来没有固定的方法，翻译诗歌尤其如此。所以，对于像红色的手推车这样的一首经过作者在形式通过精心设计的诗歌，翻译的时候就不能不对其形式多费一些心思，而彭译红色的手推车在形式上的第三点失误就在于他没有注意到这首意象派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