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在附条件法律行为中的地位 -从一起房地产纠纷案谈起

1、条件在附条件法律行为中的地位 从一起房地产纠纷案谈起摘要：学者在对附条件法律行为进行考察时，其着眼点常在所附条件的外部特征上，少有对所附条件在附条件法律行为中的地位进行探讨。因而对条件在附条件法律行为中的法律地位问题几近学说空白，导致在一些关于条件可否变更及变更后对附条件法律行为影响的案型的效力认定等法律问题悬而难决。从法理推论，附条件的法律行为的性质是一个法律行为，所附条件并不具有独立性，仅是法律行为的组成部分，因而条件的变更也就是法律行为内容的变更。一、案件基本事实和问题的提出1993年年10月155日，上海长长兴实业总公公司(下称长长兴公司)作作为土地方与与上海建设工工程联合公司司(下称

2、建设设公司)作为为投资方签订订了三门路路多层住宅小小区联建协议议。约定：长兴公司提提供土地和建建房指标，建建设公司承担担建设资金以以及前期费用用共计人民币币5680万万元，两家公公司联合开发发5.4万平平方米的住宅宅。1994年年4月8日，建建设公司以引引资方式又与与上海万国企企业发展公司司(下称万国国公司)签订订协议，约定定万国公司承承担项目建设设所需资金，万万国公司先后后投入人民币币5791.75万元。后后因建设公司司无力继续开开发，又与上上海建联房地地产开发有限限公司(下称称建联公司)签订接盘协协议书，约约定由联建公公司受让系争争项目，建设设公司的全部部权利义务转转让给联建公公司，项目开

3、开发由建联公公司继续履行行，并由建联联公司承担整整个合同履行行期间的全部部法律责任。1996年年2月28日日，上述建设设公司、长兴兴公司、万国国公司和建联联公司四方签签订转让协协议书，就就项目由建联联公司接盘事事项达成协议议。其主要内内容是：建联联公司接盘继继续开发并负负责返还万国国公司全部投投资款，协议议自建联公司司先行支付人人民币10000万元时生生效。转让协协议签订当天天，建联公司司即向万国公公司支付了人人民币9000万元，万国国公司则在签签收时书面同同意转让协议议生效。项目目转让后，建建联公司以自自己的名义办办理了有偿使使用土地及房房屋预售许可可手续。因建建联公司到期期未支付其余余款项

4、，万国国公司起诉法法院，要求建建设公司、建建联公司和长长兴公司共同同返还剩余投投资款及利息息。一审法院审审理后认为：转让协议所所约定的条件件未成就，故故尚未生效，判判由建设公司司返还万国公公司的剩余款款计人民币44891.775万元及相相应利息，建建联公司负连连带责任。一一审判决后建建设公司和建建联公司均不不服，向最高高人民法院提提起上诉。建设公司上上诉的主要理理由认为：转转让协议所约约定的生效条条件已由债务务受让人建联联公司和债权权人万国公司司协商一致改改变，故所附附条件已经成成就，要求确确认转让协议议有效，同时时认为债务已已经转移，要要求由债务受受让人建联公公司单独承担担全部债务本本息的偿

5、还。最高人民法法院作出终审审判决：撤销销原判，判定定转让协议有有效，判由债债务受让人建建联公司单独独偿还全部本本息共约人民民币75000万元。本案的系争争点为转让协协议是否生效效，即所附条条件是否成就就。一、二审审法院也正是是基于对该协协议所附条件件的成就已否否而作出相反反之判决。这这给我们提出出了以下法学学问题：即条条件在附条件件法律行为中中的地位问题题;附条件法法律行为性质质问题和所附附条件是否可可以变更及变变更后对附条条件法律行为为的效力影响响问题。二、意思表表示与法律行行为的关系对上述法学学问题进行探探讨，首先得得厘清意思表表示与法律行行为的关系。普普遍认为，法法律行为概念念是19世纪

6、纪德国法学的的产物，并被被德国民法法典首创运运用，为民法法典中最抽象象的法学概念念之一。后世世继受大陆法法系之德国脉脉的各国民法法都秉承了此此概念，我国国也不例外。1法律行行为概念的抽抽象而出来自自于近代私法法的发达。私私法强调允许许个人自由决决定法律关系系，使人们的的私法生活具具有全方位的的自由气质，法法律行为概念念正是德国法法学家创设来来表彰这种自自由气质的工工具。但开始始使用这一概概念时，人们们对其内在构构成要素并未未认真地探求求，仅笼统地地表示其是自自由追求法效效果的行为。德德国学者海瑟瑟(Heisse)在18807年的民民法概念-潘潘德克吞(PPantekkten)学学说教程一一书中

7、第一次次揭示了法律律行为具有“意意思表示”属属性。2历经德国法法学大儒萨维维尼、温德赛赛和拉伦茨等等演绎，最终终确立了意思思表示为法律律行为的本质质要素，为法法律行为的具具体适用提供供了理论基础础。现代法学学一般将法律律行为解释为为：以意思表表示为要素，因因意思表示而而发生一定私私法效果的要要件。3就法律行为为与意思表示示的关系言，法法律行为即为为意思表示在在大多数情况况下都是正确确的。在德国国民法典总则则编第三章(第104条条及以下条款款)的标题是是“法律行为为”，但是，法法律在第1005条第1款款、第1077条中使用的的就不是“法法律行为”而而是“意思表表示”了。一一方面，第1111条规定

8、定的是“法律律行为”的无无效，第1116条至第1124条使用用的又是“意意思表示”，而而125条、第第134条、第第138条及及以下条款使使用的则是法法律行为。另另外，第1119条、第1120条和第第123条规规定的是某些些具有瑕疵的的意思表示，应应当是可以撤撤销的，而第第142条规规定的则是可可撤销的和已已撤销的“法法律行为”。可可见，法律行行为与意思表表示这两个概概念的区别是是微乎其微的的。4当当然，也由于于这种区别，意意思表示并不不能替代法律律行为这个概概念，“使用用意思表示者者，乃侧重于于意思表达之之本身过程，或或者乃由于某某项意思仅是是某项法律行行为事实构成成之组成部分分而已。”5法

9、律行为必必须有一意思思表示。在较较少情形，法法律行为的构构成只具一个个意思表示，但但通常法律行行为成因颇多多，其存在往往往由一个或或数个意思表表示以及其他他事实凑合而而成。6如合同的成成立，必须具具有两项意思思表示，即要要约与承诺。不不过，如果这这两项意思表表示中有一项项不成立，那那么法律行为为本身也就不不成立。77但不论法法律行为之成成立，是否需需要其他因素素，其主要成成因仍为意思思表示，必有有此意思表示示，法律行为为之特殊内容容始克确定。8三、条件的的法律地位(一)条件件的法律性质质学者认为，附附条件法律行行为是指当事事人以将来客客观上不确定定的事实的发发生或不发生生作为附款，决决定其法律

10、行行为效力发生生或终止的法法律行为。9附条件件法律行为是是当事人在私私法自治原则则下对计划与与现实之间发发生差异的风风险进行分配配的安排。10其意意义在于，实实施这种法律律行为可以使使行为人的动动机具有法律律意义，从而而满足行为人人期待的、依依将来某种客客观情况为转转移的利益。11由此此可知，附条条件法律行为为所附的条件件是一种客观观事实，由当当事人选定的的具有法律意意义的事实，这这种事实必须须是将来的、不不确定的、有有可能发生的的合法的事实实。既可以是是自然事件如如孩子出生，也也可是事实行行为如以某小小孩考上大学学为条件，还还可以是法律律行为如甲与与乙订立房屋屋租赁合同以以丙把房子卖卖给甲即

11、丙甲甲之间成立房房屋买卖合同同为条件。(二)附条条件法律行为为的法律性质质条件是一种种法律事实，既既可以是不需需要意思表示示的事件和事事实行为也可可以是需要意意思表示的法法律行为。但但就整个附条条件法律行为为而言，条件件是否具有独独立性呢?这这就要从附条条件法律行为为的法律性质质来考察了。最最先确立法律律行为制度的的德国民法典典的立法理由由书是这样说说明的：附条条件或附期限限的法律行为为，为单一法法律行为，其其附加之限制制并非一种独独立的意思表表示，而是加加入意思表示示的个别事实实，是法律行行为内部的一一部分，同时时存在，同存存于一目的。12可见见，就德国民民法典而言，条条件在附条件件法律行为

12、中中不具有独立立性，附条件件法律行为是是单一法律行行为，并非条条件和法律行行为分开组成成的法律行为为集合体，条条件只是附条条件法律行为为中的内部要要素，或为事事实或为意思思表示。德国国民法典如此此规定并非出出自法律拟制制，它来自于于法律内在逻逻辑的统一，其其立论依据为为法律行为与与意思表示的的关系。上文文已述及，法法律行为可为为单一意思表表示也可为复复合意思表示示，还可包括括一些事实。因因此，条件是是附条件法律律行为的组成成部分，并不不具有独立性性。四、结论无论附条件件法律行为所所附条件为事事件、事实行行为或法律行行为，都不具具有独立于该该法律行为的的性质，仅仅仅是整个法律律行为的内容容。所附

13、条件件与法律行为为具有同一性性，同其命运运。这一点我我国法律上也也有规定，如如民通意见见第75条条规定：附条条件的民事行行为，如果所所附的条件是是违背法律规规定或者不可可能发生的，应应当认定该民民事行为无效效。可见，条条件与法律行行为是同其命命运的。无论论是法理还是是各国立法都都认为法律行行为是可以变变更的。我国国民法通则没没有明文规定定法律行为可可以变更，但但我国合同法法有规定，该该法第七十七七条规定：当当事人协商一一致，可以变变更合同。因因为条件变更更也就是附条条件法律行为为的内容变更更，所以条件件是可以变更更的，条件变变更的法律效效果视为法律律行为本身的的变更。因此此，在前引案案例中，转

14、让让协议所附的的条件为建联联公司先行支支付人民币11000万元元于万国公司司，但建联公公司支付了9900万元，万万国公司并无无异议，可推推定万国公司司对建联公司司就转让协议议所附条件变变更的要约默默示承诺，达达成所附条件件变更的合意意，因为所附附条件的变更更也就是法律律行为内容的的变更，从而而双方也就整整个法律行为为即附条件转转让协议变更更达成了合意意，所以双方方当事人应按按变更后的协协议履行。因因此，本案因因条件变更使使整个附条件件法律行为变变更，变更后后的附条件法法律行为即转转让协议因条条件成就而生生效。二审即即最高人民法法院的判决是是准确的。注释：1注：但我国在引引进法律行为为概念时，以

15、以前苏联阿尔尔加夫柯不成成熟的观点进进行了变造，带带来了法律概概念的逻辑混混乱，向为我我国学者所批批评。2 董董安生：民民事法律行为为，中国人人民大学出版版社19944年版，第330页。3 注注：拉伦茨定定义：法律行行为是一项行行为，或若干干项具有内在在联系的行为为，其中至少少一项行为是是旨在引起某某种特定的法法律后果的意意思表示或意意思实现。(德国民法法通论(下下册)，王晓晓晔等译，法法律出版社22003年版版，第4311页);迪特特尔梅迪库库斯定义：所所谓法律行为为，是指私人人的、旨在引引起某种法律律效果的意思思表示。(德德国民法总论论，邵建东东等译，法律律出版社20000年版，第第142页。)455梅迪库斯斯：德国民民法总论，邵邵建东等译，法法律出版社22000年版版，第1900页。6 芮芮沐：民法法法律行为理理论之全部(民总债合编编)中国政政法大学出版版社20033年版，第772页。7 梅梅迪库斯：德德国民法总论论，邵建东东等译，法律律出版社20000年版，第第191页。8 芮芮沐：民法法法律行为理理论之全部(民总债合编编)中国政政法大学出版版社20033年版，第77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