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友芝《黔诗纪略》简论

1、莫友芝黔诗纪略简论内容提要：本文对莫友芝首次在黔诗纪略中关于明代 黔诗发展史及其艺术成就的观点进行研究论析， 认为明代黔诗为 清代黔诗在中国诗歌史上取得辉煌成就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一、引言 清代同治十二年仲夏首刊于金陵的黔诗纪略1，是晚清著名诗人、 学者、 书法家莫友芝先生编纂的明代贵州绝无仅 有的诗歌总集。全书三十三卷一共收录明代贵州诗歌 2498 首。 莫氏“因诗存人，亦因人存诗，旁征事实，各系以传”。在这部 极其珍贵的明代贵州诗歌总集中， 莫氏为每一位诗人之诗作详撰 注释传证， 简明点评诗人诗作之成就， 精辟评述明代贵州诗歌之 发展简史， 使后人得以窥见明代贵州诗歌之总貌。 本文摘其要简

2、论如下，不当之处，恭请方家通人指谬是正。二、勾勒明代贵州诗歌简史 简评明代贵州诗歌成就 黔诗纪略卷十四、十五共辑录明末诗人谢君采三秀诗作 180 首。莫友芝在卷十四传证语中评价谢君采三秀：“贵州自成 祖开省，迄于神宗，阅二百年， 人才之兴媲上国， 而能专精风雅， 隽永冲融， 驰骋中原， 卓然一队， 虽前之文恭， 后之龙友、 滋大， 未有先于君采者也。 ”莫氏不仅如此高度评价谢诗， 而且在传证 语中录出自己于清咸丰元年（ 1850）六月所作君采雪鸿堂诗 ?L 序，以诗人兼文学大师之独到眼光，简明勾勒述评明代贵州诗 歌发展简史，简要精当地评价明代贵州诗人的成就：黔自明始有诗， 萌芽于宣 （德）、正

3、（统），条衍于景（泰）、 成（化）以来，而桐豫于隆（庆）、万（历）。自武略（王训） 而止庵（詹英） ，而用章（黄绂） 、廷润（周瑛） 、竹泉（易贵） 、 汝锡（安康） ，而时中（徐节） 、西园（越英） 、而唐山（范府） 、 子升（王木）、宗鲁（陈文学）、伯元（汤 ?郏 ?，而道父（蒋宗 鲁）、吉甫（李佑）、徐川（吴淮）、元淑（周文化），百有馀 年，榛莽递开，略具涂轨。山甫（孙应 ?）、 之（李渭）、内江 （马廷锡）诸老，又一意儒学，特馀事及之。洎乎用霖（潘润民）味淡、卓凡（越其杰）屡非， 炳麟铿 ?，道乃大启。一时方麓（李时华）、邓州（艾友芝）， 泠然（杨师孔）、瑞明（莫天麒）、心易（陈尚象）

4、、循陔（邱 禾实）、美若（蒋杰）、无近（王祚远）、少崔（何一中）、小 范（蒋劝善），旗鼓响应。延、温、沅、间，几于人握灵珠，家 抱荆璧。而咀嚼六代，步骤三唐，清雄宕逸，风格俊远，尤以君 采谢先生称首。明代以前贵州文学几无传世之名作， 而进入明代以后， 诗歌 则异军突起， 成为明代贵州文学皇冠上最璀璨的明珠， 最令黔人 称道和骄傲。 莫友芝第一次把明代贵州诗歌发展史梳理总结为四 个阶段：第一，“黔自明始有诗，萌芽于宣（德）、正（统）”，即从明王朝公元 1368 年开国至正统末年间（ 1449），为明代黔诗 的“萌芽”期。第二，“条衍于景（泰）、成（化）以来”，即从明景泰（1450）到成化末年间（

5、1487），为明代黔诗的“条衍”期一一有规律衍 生发展期。第三，“而桐豫于隆（庆）、万（历）”，即从明成化末年 之后的弘治（ 1488）到隆庆（ 1567） 、万历末年间（ 1619），为 明代黔诗的“桐豫”期通达茂盛期。 这一时期黔诗“榛莽递 开，略具涂轨”。第四，“洎乎用霖味澹、卓凡屡非，炳麟铿?，道乃大启，尤以君采谢先生称首”。 即从万历之后至明代末年（1643）,为明代黔诗的“炳麟铿？”期一一成就显赫鼎盛期。黔诗发展到这一时期，诗人辈出，诗花炫烂繁盛，诗风异彩纷呈， 诗歌成就显赫鼎盛。这一时期的贵州诗坛“旗鼓响应， 几于 人握灵珠，家抱荆璧。而其咀嚼六代，步骤三唐，清雄宕逸，风 格俊远

6、，尤以君采谢先生称首。”作为清代著名诗人、清代文学大师，莫氏去明未远，对明代 黔诗所作的这一评价中肯有据， 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例如以谢 君采为代表的黔诗，得到了明代“后五子”之一的全国诗坛领袖 李维桢的高度评价。黔诗纪略卷十四录出李维桢雪鸿堂诗 集序对谢君采诗的评价：“余读谢君采诗，而幸诗道 陵迟之日得此治世遗音也。其诗触境生情，缘情体物；整而不滞 其气， 雄而不亢其旨， 深而不晦其致， 清而不薄其词， 丽而不浮， 诗家诸体无不精当，诗品诸妙无不具备。比日艺林豪举之士，当 避三舍”。 黔诗纪略卷十四还录出明代天启年间望重东观之 领袖、文坛擅胜的吏部尚书王祚远远条堂题词对谢君采诗的 评价： “

7、读余友君采氏所为 远条堂稿 ，若近若远， 若浅若深， 若建万石之钟， 撞之以莛； 若舞长空之雷， 御之以风， 隐见出没， 造微入化，即杂之北地信阳、长沙、京口诸名集中，无以辨也； 即杂之开元、天宝、大历诸名家集中，亦无辨也！”清初诗坛名 圣朱彝尊在其明诗综卷六十七中评价说：“君采诗甚清稳， 由其生于天水末，习染全无。此黔人之轶伦超群者。”在明诗 综卷七十一中， 朱彝尊引明人语评价杨龙友诗云： “刑孟贞云： 洵美堂诗 纡徐以导远， 笃挚以达情， 引物连类， 广博曼衍， 屡出靡涯而源流师法灿然可指。 史弱翁云： 龙友诗沉澹渊远， 有正始之音。” 2清初文坛名家孔尚任在其官梅堂诗序 中认为全国之诗，

8、“于吴越得其五，齐，鲁、燕、赵、中山得其 三，秦晋，巴蜀得其一，闽、楚、粤、滇再得其一，而黔阳则全 无。”但是当孔尚任读到明末贵州诗人吴滋大敝帚集诗后， 大为赞叹，且为敝帚集序曰：“（黔阳）非全无也，有之而 人不知，知之而不能采，采之而不能得，等于无耳。予论才而不 及之也，固不任失言之咎矣！顷，唐子御九自黔阳来，盛言其地 人才辈出，诗文多有可观者。予漫应而且疑之。后出敝帚集 二册，拉予共读，乃其地遗老吴滋大先生之藏稿。先生为人，予无从悉其概；观其诗，则身隐焉文之流，多忧世语，多疾俗语， 多支离源泊有心有眼不易告人语。 屈子之闲吟泽畔， 子美之放歌 夔州，其人似之，其诗似之。兹果得敝帚一集，杂体

9、千 馀首，即中原名硕夙以诗噪者或不能过之，乃知其中未尝无 人。使天下知黔阳之有诗，自吴滋大始，岂非其盛事？”3以上引评，证明以谢君采、杨龙友、吴滋大等诗人为代表的 明代黔诗，在全国诗坛赢得了一席之地，获得了高度赞誉。莫友 芝评价明代从隆庆、万历以后到明代晚期，黔诗方“炳麟铿?，道乃大启”。此说不诬。贵州向来山高路险，交通不便，信息闭 塞，远离经济、文化、教育发达的中原地区。明代时期没有全国 性的文学诗刊出版物，诗歌全凭人们口口相传，抄本相传，仰仗 诗人名家官吏的序跋推荐传播。 “黔自明始有诗。 ”明代黔诗只 经过两百多年的发展即在全国获得定评，争取一席之地实属不 易。明末陈允衡选编明代诗歌集诗

10、慰，谢君采诗入选 74 首。 明崇祯六年石首夏云鼎四云辑刻 崇祯八大家诗选 收录杨龙友 诗 214 首，且高度点评杨诗。 清初朱彝尊选编明代全国诗歌总集 明诗综（后收入四库全书），贵州诗人宋昂、宋昱兄弟 诗各入选 1首，谢君采诗入选 13首，孙应鳌诗入选 1首，杨龙 友诗入选 6 首；流寓贵州的万士和乌撒道中、张 ?别贵竹 诸友等诗亦并入选，而且朱彝尊均分别加按语作高度评价。这 是对明代黔诗的充分肯定， 这是对贵州有明以降历朝历代诗人的 极大鼓舞和鞭策，从而有力地推动了贵州诗歌的发展。三、荟粹明代黔诗门类齐全的洋洋大观之作 展示明代黔诗 风格各异的高超艺术成就（1）黔诗纪略所收录之明代黔诗，有

11、四言古诗，如卷 一王训的嘉瓜颂、卷三汤伯元的表贤祠诗、卷十一陈尚 象的便河诗；有五言古诗，如卷一张谏的望古、卷三王 木的云溪洞、卷二十五钱点的拟行行重行行；有七言古 诗，如卷一杨彝的 碧云洞 、卷十一杨师孔的 登罗汉寺歌 卷十九杨龙友的石梁观瀑；有杂言古诗，如卷一顾亮的些 月氐王头歌和杨铁崖 、卷三赵维恒的 申柱史歌 ；有乐府诗， 如卷一安诩的为彦中题画、卷二十四潘骧的闻郑敬修长史 殉蜀难、卷十袁应福的渔翁乐；有五言绝句，如卷二十五 钱点的昭君怨、卷十王大臣的丁卯试毕口占、卷三十二 丈雪大师通醉的示惟乾禅人二首；有七言绝句，如卷十邱东 昌的阳宝山灵雾、卷二十三刘宪模的见雁字有感；有五 言律诗，

12、如卷十七越其杰的秋夜、卷二十二尹思民的城破 题壁诗；有七言律诗，如卷三李廷嘉的白泉鱼乐、卷十二 潘润民的围城诀命；有排律诗，如卷十七越其杰的纪行二 十八韵、纪事三十五韵、卷二十四潘骧的 水放舟， 有回文诗，如卷二十五谈亮的客窗回文次雷履老韵、卷三十 二张三丰的柳塘回文 ；卷三十三收录明代贵州杂歌谣十三首， 等等。黔诗纪略收录明代黔诗最为集中者，孙应鳌古体诗 150 首，近体诗 307 首；谢三秀古体诗近体诗 180 首；杨龙友古 体诗、近体诗 325首；吴中蕃古体诗 75 首、近体诗 151首；潘 润民古体诗、近体诗70首；全书共收录明代黔诗 2498首， 从民间歌谣到诗人创作之诗，其诗歌形式

13、林林总总，门类齐全， 蔚为大观。（2）黔诗纪略反映社会矛盾、民生疾苦、战乱频仍 的现实主义诗作占有相当的篇幅。兹引析几首诗歌以窥一斑： 三冬无雪春无雨，谁人迎龙谁置虎！云脚欲聚风脚生，官家 茹甘农茹苦。边取军需仓收租，十人催捉九人捕。麦苗不生稻不 种，子弃父母妻弃夫。难得上身难入口，贫者何薄富何厚！手足 尽折眼尽枯，相食宁论复相守。不求珠玉不求金，惟求膏泽求甘 霖。今宵望月倘见月，愿言离毕又离阴。（卷六孙应鳌无麦谣） 诗人以白描直叙的手法描绘当时的社会现实： “三冬无雪春 无雨，官家茹甘农茹苦。 麦苗不生稻不种， 子弃父母妻弃夫。 难得上身难入口， 贫者何薄富何厚！ ”造成这种社会不公的原因

14、是什么呢？诗人直言：“边取军需仓收租，十人催捉九人捕！” 诗人又在其荒城谣 （卷八）中引古代之典指斥赋税过重是造 成社会不公的一个重要原因： “秋日荒城隐暮茄， 太山猛虎永州 蛇！”曾担任明廷工部尚书等职的孙应鳌， 本是明统治集团的一 员，敢于吟诗指斥明统治者对广大民众的横征暴敛， 敢于暴露和 批评当时的社会不公，同情贫民百姓的流离失所、食不果腹，这 与杜甫所言“朱门酒肉臭， 路有冻死骨”有什么区别呢？ 无麦 谣批判社会现实的人民性确实十分突出！十里荒村路，寻幽到薜萝。陂寒菰叶少，篱晚豆花多。废寺 纷虫网，贫家静雀罗。老翁发坐，相对说兵戈。积雨空林湿，炊烟午未生。逢人皆菜色，留客有蝉声。药畹

15、多难辨。葑田半不耕。流亡浑满眼，何日是 ?N 平？（卷十五谢君采村行即事二首） 谢诗描绘的又是晚明社会悲惨景象的一个缩影： 贫民百姓食 不果腹，造成“炊烟午未生，逢人皆菜色！”连年战争徭役造成 贫民百姓四处流亡，“十里荒村路”！“ 老翁发坐，相对说兵 戈”，谴责战争灾难，企盼“何日是 ？N平”！生男何用向边州，说着沙场泪已流。甲背常驼千里月，角声 不断四时秋。马甘苜蓿犹馀瘦，雕快平莎亦带愁。万里长城皆骨 砌，从来能得几人侯？（卷二十九吴中蕃塞下曲之一） 这又是一首暴露晚明战乱频仍给广大民众带来灾难的名诗。百姓人家生了男孩别说待其长大后被征戍边州， 平时只要说到沙 场厮杀亡命，说到战争徭役，人们

16、就已恐惧得泪流满面、痛不欲 生！一场场为巩固统治阶级政权的无休止战争， 一批批加官进爵 封侯称相的官员， 一道道绵延边关、 巩固明王朝统治的万里长城， 都是建立在一代代战死沙场的无辜男儿的白骨之上的。 “生男何 用向边州，说着沙场泪已流。万里长城皆骨砌，从来能得几 人侯？”吴诗所反映的主题思想仍是表达明朝广大民众对战争频 仍的控拆 , 对明王朝统治阶级不恤民生的批判。（3）反映黔山秀水优美风光的浪漫主义诗作。 明一统志称贵州“碧云洞“为普安州（今盘县）第一奇 观。明初诗人杨彝的两首同题诗碧云洞 （卷一）向世人描状 了碧云洞胜景：老夫生平爱山水，每闻胜景心独喜。故人邀我城南游，出郭 溪行二三里。

17、峰崖路转非尘寰，鸡犬人家足生理。恍然置我桃源 中，风景依稀乃相似。耕田凿井不记年，疑是秦人始居此。谷中 树暗连桑麻，涧底花香杂兰芷。阴阳古洞苍山根，绝壁飞岩半空 倚。豁然深入天窗明，外狭中开如屋里。醉眠云蹬高似床，袖拂 平沙净于几。松风一派从天来，散作泉流和宫徵。泉来直与海眼 通，鹤发仙人烹石髓。蛟龙窟宅变斯须，白日阴崖电光紫。此时 豪兴为谁发，笔下诗成泣山鬼。安得凌空生羽翼，共载吹笙玉童 子。一声长啸洞云寒，日出林梢鹤飞起。碧云洞山水风光，似桃源、如蓬莱，美不胜收。杨彝又在其 七律碧云洞中更以“欲从阮肇登仙去，曾见初平叱石来”一 联神喻碧云洞仙境； 东汉明帝永平间剡县人阮肇入山遇见仙女邀 之

18、前往赏景半载， 返家则世上经历了七代； 丹溪人黄初平牧羊由 道士引入洞四十馀年未归， 其兄黄初起寻至洞中问羊何在？初平 口叱洞中乳石皆成羊群， 活蹦乱跳。 诗人杨彝以此二典神喻普安 碧云洞仙境如斯美轮美奂，谁不神往而赏之？贵州关岭县有一神奇摩崖， 人曰“关岭天书”， 又曰“红崖 诸葛碑”等等。是境石崖奇绝，花草奇树，景致迷人，风俗古朴。 将此胜景中的神奇摩崖描状于书册， 较早传播给世人的则是 黔 诗纪略卷九所载明代嘉靖举人、普安州之诗人邵元善的红崖 诗：红崖削立一千丈，刻划盘回非一状。参差时作鼎钟形，腾掷 或成飞走象。诸葛曾闻此驻兵，至今铜鼓有遗声。即看壁上纷奇 诡，图谱浑疑尚诅盟。由邵氏此浪

19、漫主义奇特诗作，绍引着古今学者文人纷纷前往 探秘考辨此神奇红崖上二十馀字的起源、功用。于是有清代康、 乾盛世的黔人田雯、谢庭董的“诸葛公碑”说， 有清代嘉庆间甘 肃武威人张澍、黔人邹汉勋的“殷高宗伐鬼方之纪功石刻说”， 有清代道、同间莫友芝的“三危禹迹说”， 有清代会稽人赵之谦 的“苗民古书说”，有清末民初贵阳人姚华（茫父）的“自然花 纹说”，有今人泛言的“关岭红崖天书说”等等，众说纷纭，至 今末有定论。由黔诗纪略邵元善红崖诗引发的红崖摩刻 文化探秘寻源释疑工作至今仍在进行之中。黔山秀水中的关岭红崖古摩崖石刻文化之秘，何等神奇！何等耐人寻味！黄果树瀑布是中国名瀑、世界名瀑！最早描绘黄果树瀑布（

20、原 名为“白水瀑布”）的是两位明末才子。一为江阴人徐宏祖（霞 客），其徐霞客游记云：“遥闻水声轰轰，从陇隙北望，忽 有水自东北山腋泻崖而下，捣入垂渊，但见其上横白阔数丈，翻 空涌雪，直下者不以数丈计，捣珠崩玉，飞沫反涌，如烟雾腾空， 势甚雄厉。” 一为贵阳诗人谢君采（三秀）,其诗见黔诗纪略 卷十四：众流赴壑疾如梭，泻作层潭千尺波。素影空中飘匹练，寒声 天上落银河。兀兀孤亭坐清樾，征夫到此思超忽。隔川溅沫湿衣 裳，对面惊涛竖毛发。君不见，黄河万里愁吕梁；又不见，夔门 五月戒瞿塘。（卷十四谢君采叠水上小憩因作短歌）莫友芝曰：“叠水亦名白水。”方舆纪要：白水河源 出山中，崖悬飞瀑，自高注下，三相承，

21、凡数十仞，湍急若雷， 时有云雾塞其下。”诗人谢君采以浪漫主义艺术手法，以巧妙奇特的比喻，首次诗喻黄果树瀑布为“众流赴壑疾如梭，泻作层潭千尺波。素影空中飘匹练，寒声天上落银河”！又以“君不见， 黄河万里愁吕梁，夔门五月戒瞿塘”来衬托黄果树瀑布之横 空奔腾、世间无二的奇绝气势。谢诗向世人描绘、推介黄果树瀑 布奇观，使之成为贵州雄奇瑰丽山水胜景的象征。清代诗人田雯白水河放歌认为白水河瀑远赛匡庐瀑布：“匡庐瀑布天下称奇绝，何如白水河灌犀牛滩；银河倒倾三迭而后下，玉虹饮涧万 丈那可探。”清代诗人郑珍白水瀑布诗亦云：“白水瀑布信 奇绝，占断黔中山水窟！ ”现在黄果树瀑布不仅是贵州第一名瀑， 而且是中国第一

22、名瀑，世界为之倾倒之名瀑！笔者不才，愿继贵 州先贤之志，谨以七律二首续写黄果树瀑布之雄奇胜景：远望虹霓卷彩波，瀑声震谷岭山和白浪滔天临绝壁，奔流倒海泻银河。鬼神惊诧孙猴舞，天地称奇华夏歌。锦绣黔山生梦幻，宇寰慕赏似穿梭。遥闻巨响彩虹隆，涌雪翻空今古同。白练舞姿妆峭壁，银河气韵贯苍穹。崖巅泻瀑一帘满，谷底腾澜万丈冲。壮美雄奇天籁景，欲邀李杜赋黔中。黔诗纪略反映贵州旖旅风光神奇山水的诗作真是令人陶醉。例如卷三李廷嘉德江晚渡诗云：“舟横夕棹便归客，风 顺春江不挂篷。两岸看时环汉绿，一篙撑处散霞红。”诗人笔下 的德江晚渡之景，谁不神往！卷二十四潘骧水放舟引领古今读者赏观贵州氵舞阳河两岸风光：“一派涵清

23、浅，千峰划碧 空。地移星始辨，天少月难中。怪石奇于鬼，枯泉倒作虹。学人 猿揖让，避客鸟西东。忽听渔歌起，沅湘思未穷！”贵 州冬无严寒，夏无酷暑，绿氧清爽宜人。贵州山水的这些天籁美 景流韵至今犹在展示，明代黔诗浪漫主义的篇什佳作至今仍闻其 馨。来吧来吧，我们共同返璞归真，共同分享，共同陶醉吧！“黔自明始有诗。”黔诗从滋生萌芽期到成就显赫鼎盛 期，在明代短短二百多年的时间中取得如此卓越辉煌的艺术成 就，尤以谢君采、孙应鳌、杨龙友、吴中蕃四大家为代表的黔诗， 足以比肩抗衡成熟已久的中原诗作， 在中国诗歌史上耸立一座骄 人的丰碑，为“清诗三百年，王气在夜郎”打下了全面的坚实的 基础。莫友芝在黔诗纪略中勾勒述评明代贵州诗歌简史，荟 粹明代黔诗门类齐全的洋洋大观之作， 充分展示明代黔诗高超卓 越的艺术成就，功莫大焉！注释： 1民国三十五年 (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