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带火“老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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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川

近年来，不少高校增设了新专业，如人工智能、数字经济、数据计算及应用、智能感知工程、大数据管理与应用、创业管理等。在数字经济发展的大背景下，不仅新专业风头正劲，一些“老专业〞也在借势腾飞。相关产业正在教育与就业层面构建成长土壤。

“我们学院虽然暂时没有相关专业，但已经有不少学生毕业后从事了数据经济相关行业。〞一位高校老师透露，其任职的高校还有部分听起来“古旧〞的专业，但最终的科研成果与人才也有好多应用、投身于数字经济当中。

重庆大学电气工程与自动化专业就是如此。在一次广西电网与重庆大学的交流活动中，广西电网创新管理部总经理李林现场提出，希望重庆大学接触过广西电网相关工程的人才可以直接输送到广西电网。而这些工程针对的专业就是电气工程与自动化。记者了解到，重庆大学电气工程学院与广西电网一直有校企合作工程，其中合作最好的工程便是重庆大学王聪慧教授带头的无线充电工程。

据王聪慧介绍，尽管电气工程与自动化专业看起来跟数字经济不太相关，但数字经济中的无人操作一定绕不开一点——充电续航。而其团队主攻的无线充电技术就是解决这方面的问题，例如服务型机器人充电、无人机续航、海底线缆巡检机器人续航以及新能源汽车无线充电技术等。此外，现在智能家电还有“无尾家电〞，即没有线缆插座的电器。由于厨卫家电距离水都很近，有线操作简单诱发安全问题，而无线电供能技术可以让这些家电无需插线操作，远程运行。

李力为重庆大学光电工程学院学弟学妹展示VR产品

正在飞无人机的小姜

王聪慧举例说：“海尔在进行相关研发，研发团队中就有我们这个专业的毕业生，并且待遇还不错。〞

有高校老师向《中国经济周刊》记者透露，目前无线电供能技术的研发还都处于试验室阶段，所以有需求的企业基本是与高校搞科研合作，参与工程的毕业生从不愁就业，加之学校本身也需要相关人才来建立更多工程试验室，人才基本供不应求。

近年来，在数字经济发展背景下，无人机的应用同样带火了另一个专业，飞行器制造。刚从该专业毕业的小姜就向《中国经济周刊》记者透露，他和同学几乎没有就业方面的窘境，更多的是选择去什么行业。小姜表示，尽管其专业名叫飞行器制造，但并不是制造卫星航天器之类，而主要是针对无人机方面。

随着无人机应用越来越广，无人机行业对人才的需求越来越大。小姜说，目前工业巡检是飞行器制造专业毕业生就业去向对比多的领域。此外，农业浇灌、消防救火、物流运输也都渐渐趋于成熟，这些领域都需要他们这样的无人机飞手。而且，无人机飞手有门槛，不管从事何领域都需要考AOPA无人机驾照才可入行。此外，还要对视距内与视距外等相应领域进行不同程度的实际飞行，所以那些一毕业便能考取驾照的学生，基本上完全不愁就业。

小姜考了无人机驾驶教员证，计划去需要无人机应用的机构或企业，对其相关人员进行培训，走上带领团队的道路。

得益于这股风潮的还有前几年毕业的阿彩。阿彩目前从事大数据可视化工作，但获得这样一份工作对于阿彩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实际上，阿彩本科专业是地理信息系统，对于地理信息系统的就业方向，阿彩也说不明了，但她同专业的同学，大部分都在从事大数据相关专业。

“遥感测绘、地理空间数据采集、导航系统企业等，大部分都与大数据相关。〞说起自己的工作，阿彩十分有成就感，“四舍五入等于没有找工作，由于是工作来找我。〞

阿彩说，当时她只是把简历挂在了聘请网站上，半个月就有6家公司来联系，有类似测绘院这样的机构，有做高速马路建设的公司，也有做车联网业务的上市公司子公司。最终，阿彩选择了为政府部门做大数据可视化的初创企业。她喜欢初创企业的管理气氛，同事之间关系对比简单，能接触的新技术也对比多。

西北大学西部经济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南友明告诉《中国经济周刊》记者，现在有一句话值得大家思考——产业数字化，数字产业化。这句话直观描述了数字经济的滚动与趋势。回到就业上，数字经济兴起也创造出不少新趋势，对比明显的一点是好多职业都开始与数据相关。

去年刚入职一家医疗器械制造企业的唐瑾是机械设计制造及其自动化专业毕业，尽管大学所学内容跟医疗没有任何关系，但这并不阻碍她入职这家医疗企业并成为其管培生。而这得益于数据化管理，唐瑾发现公司内部管理几乎都是基于数据。从销售策略的数据化分析到公司自主研发的医患平台算法搭建，在唐瑾看来，公司方方面面都离不开大数据。而作为管培生的她也发现，从事大数据方面的工作，专业不一定要与大数据相关。

实际上，不仅是数字经济相关产业入门门槛变低，大数据本身的产业链条门槛也在下降。一位从事AI算法工作的人士告诉《中国经济周刊》记者，人工智能从数据采集、数据筛选、算法构架到算法集成每一个环节都已延伸出不少企业。其中数据筛选与标注正在出现大量人力需求，有些需求的门槛十分低。

本科是电子商务专业毕业的徐岚就从事这方面的工作，在字节跳动任职时，他的工作内容就是数据标注，而他笑称自己是“AI训练师〞。

“人工智能看起来很不可思议，但其实底层规律还是对数据的整理归纳。我们所做的就是最初级的数据标注，把采集的所有数据根据工程方要求进行归类，筛选出有用信息與没用信息，再将有用的信息对应应用场景。〞徐岚介绍说，这方面工作有点枯燥，但专业门槛不高，大部分工程只需要理解原始数据的应用场景与表达意图即可，有些是图文、有些是语音，还有些是视频等。“有些工程专业门槛也高，但不是技术上的，例如一些外语信息的处理，就需要把握相应语种的人;有些关于音乐的工程，就需要懂音乐分类以及对音乐制作有一定了解的人才能做。〞

记者了解到，目前涉及人工智能的企业中，数据标注是必不可少的环节，科大讯飞相关负责人曾告诉《中国经济周刊》记者，其公司也有类似的数据处理流程，但科大讯飞并非自己聘请人员进行，而是购买市面上从事相关业务公司的相应服务。

两年前刚毕业的佳宇便从事这方面的工作，他所在的公司为有AI业务的公司提供数据标注服务。佳宇介绍说，他经手过不少工程，类似美团、京东、小红书等互联网企业的工程都做过，只要有根据用户习惯智能推荐功能的产品都有这方面的需求。

佳宇还介绍说，他们这样的公司好多，这些企业一般会选择人力成本有优势的城市，通过网络去互联网大厂数据标注的众包平台上竞标业务。

记者对从事数据标注工作的应届生进行随机了解发现，大部分为本科毕业，也有部分专科毕业生，本科生中所学专业大部分为文科专业，其中提到最多的为汉语言文学、广播电视编导等，也有学前教育与哲学专业的毕业生从事该项工作。佳宇说，由于工作大部分内容是识别文字与图片是否符合工程方给出的应用场景，选择出需要机器精准识别的信息，所以从业人员需要有一定的阅读理解水平以及规律思维即可。

重庆云威科技主业为大数据、VR等前沿科技，其CEO李力也发现，现在好多数字经济方面的职位并不需要太高的教育背景，“我们公司前沿的科学技术工程一定是年轻人来干，公司招人一般都是按工程需求决定，假如是成熟工程，才会招熟手。〞

他举例说，公司类似地面车载VR、探月车等工程，研发人员主要构成就是以应届生为主，“由于一些前沿的东西，学校都是没有教的，但学生更具摸索精神，他们敢于尝试以及冒风险〞。

目前云威科技的技术研发岗位大部分来自光电信息科学与工程以及信息技术工程专业的本科生与研究生。近几年的工程攻坚也让李力愈发覺得，现在年轻人特别擅于用数据思维思考问题，“当代年轻人动手能力很强大，他们具备从事数字经济相关产业的素养，所以我觉得学历专业都不重要了，攻坚精神才最重要〞。

虽然大数据部分相关产业几乎已没有门槛，入门变得越来越简单，但相对应地，数字经济前沿产业的上限也同时变高。

由于云威科技与重庆本地高校均有校企合作，李力还发现了另一个新趋势。

在合作最为密切的工科专业中，往年李力经常看到学生直博的名额有剩余，甚至有不少导师“求着〞硕士研究生直博。但今年李力发现，直博名额被抢光了，甚至有多名学生竞争一个直博名额的状况。

李力判断，前几年硕士学历更多是一块敲门砖，而现在好多入门级的工作对于专业限制越来越小，而专业度较高的工作正在逐年提高科研水平的门槛，硕士研究生三年学制渐渐无法满足科研实践所需的时间，所以直博渐渐成为工科专业的必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