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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宪政与税收背景一、长期背景中国正在从税收国家走向预算国家根据收入来源不同,历史上主要存在六种财政国家:领地国家(domain-state)、贡赋国家(tribute-state)、关税国家(tariff-state)、税收国家(tax-state)、贸易国家(trade-state)、自产国家(owner-state)(Campbell,1996;Tarschy,1988)自产国家和税收国家是20世纪财政国家的两种类型。在自产国家,由于国家控制了社会中绝大部分财产,所以,国家的财政收入形式主要来自于国家自有的财产形成的收入,国家自己生产财政收入。税收国家的财政收入则主要来自于非国有部门缴纳的税收。1978年以前,中国是一个“自产国家”,财政收入主要来自于非税收入。国家主要是通过非税收手段来汲取各个部门的盈余:(1)在土地国有的基础上,通过价格上限和国家收购政策来汲取农业部门的盈余;(2)通过工资政策来汲取城市家庭的盈余;(3)通过行政手段要求国有企业将盈余上缴国家财政。1978年的经济改革是一种市场取向的改革,这种改革都意味着国家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去获得财政收入。首先,逐步由市场来决定产品和要素的价格意味着国家不能再通过价格控制将农业部门的剩余转化成工业利润再转化成财政收入。其次,放弃垄断和允许私人经济出现并与国有经济竞争意味着国有企业不能再获得垄断利润,从而使国有企业的赢利能力越来越低,并最终成为国家的财政负担。第三,对于新兴的私人企业来说,国家不能再像以前对待国有企业对样运用利润上缴的方式来汲取财政收入。第四,对于在国民收入分配中占有越来越大比重的家庭来说,国家也不能再用价格的方式来将家庭收入转化为工业利润再转化为财政收入。在这种情况下,国家必须寻找新的收入生产模式。建立税收国家就成为一个必然的选择。马骏(2005)认为,可以用两个标准判断改革以来中国在多大程度上过渡到了税收国家:(1)税收收入在中国政府收入中占的比重;(2)在中国政府的收入中有多大比重是来自于私人部门。直到1999年,我国的预算改革才开始启动和全面推开。意味着逐步进入预算国家。前预算时代的中国财政存在三方面的问题:(1)预算资金分配权分散,政府内部缺乏集中控制。(2)财政管理体制分散,在预算执行中缺乏监督控制。(3)预算收支管理分散、预算编制粗放,政府预算只涵盖财政预算内资金,而且这一部分资金的编制也是非常粗略的。1999年,中国启动了一场意义深远的预算改革,包括部门预算改革、国库集中收付体制改革、政府采购改革等。这一改革的目标是建立现代预算制度。一方面,它在政府内部将整个政府收支开始集中统一起来进行规范性的管理。另一方面,随着财政集中统一的推进,政府提交人大审查、批准的政府预算开始越来越全面、完整和详细,这为人大加强预算监督创造了条件。这一改革标志着中国开始迈向预算国家。背景近期背景1、中国的税收负担已经非常重。根据民盟调研,目前中国中产阶级的税收比例已经占到了其正常收入的30%。1994年分税制改革实施,基于当时的低征管水平,中国在名义税率设置上“宽打窄用”,普遍偏高。随着征管率不断提高,企业和居民税收负担也随之加重。如果说,狭义税负尚可勉力负担的话,那么,将税收与种类繁多的收费、基金等加总,自1998年至2008年,政府全口径收入占国民收入的比重已从20%左右上升到32.2%,超过美国、韩国、瑞士等国家,接近OECD(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国家36.6%的平均值。世界银行调查显示,人均GDP在750美元左右的偏低收入国家中,税收负担率应在20%左右;人均GDP在2000美元以上的国家,税收负担率应在23%左右;人均GDP在1万美元以上的国家中,税收负担率应在30%左右。如今,中国人均GDP2008年才超过3000美元,政府收入却已达发达国家的水平,实在是太过超前而应当调整了。当今地方政府部门对企业名目繁多的收费已成顽疾。据估计,2008年按全口径的财政收入计算,政府的非税收入比重约占44%,比例之高在国际上罕见。美国《福布斯》杂志2007年曾发布过一份“全球税负痛苦指数”,指数显示,中国税负仅次于法国、比利时,名列世界第三。2、金融危机背景下的结构性减税。年初结构性减税的目标:减税5500亿:国务院决定从2009年1月1日起全面实施增值税转型改革,鼓励企业进行技术改造。除了增值税转型之外,燃油税,进出口方面的进口税、出口退税,以及个人所得税等,都会在今年的结构性减税之列。据谢旭人部长介绍,今年减免的税种有:继续执行暂免征收储蓄存款和证券交易结算资金利息所得税、降低证券交易印花税税率及单边征收政策;落实降低住房交易税收的政策;调整完善出口退税和关税政策;统一取消和停征100项行政事业性收费。如为了刺激汽车销售,今年对个人购买1.6升排气量以下的小汽车,车辆购置税由10%下调至5%,等等。增税的税种有:适当扩大资源税的征收范围;完善消费税制度,将部分严重污染环境、大量消耗资源的产品纳入征收范围;统一内外资企业和个人的房产税、城建税、教育费附加等制度,研究环境税及相关税种的改革方案。政府的“中国式税收战争”在“保增长就是保稳定”的口号之下,政府以财政直接投资拉动经济增长,也带来了巨额财政赤字。由此,全国各地的财税部门正经历一场轰轰烈烈的“税收战争”,以图进行财政“保卫战”。三个前所未有:经济形势的变化“前所未有”,组织收入的难度“前所未有”,而各地政府对税收部门实现税收职能的期盼之热切,“前所未有”。早从4月份开始,“前所未有”的“查税风暴”已拉开了帷幕。当月,国家税务总局连续下发了《关于进一步加强税收征管工作的通知》(该通知未公布),《关于加强税种征管促进堵漏增收的若干意见》。该两项通知都是针对当期的税收,目的是为了实现年初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的“应收尽收”精神。中央的对策:开展的2009年税收检查专项工作,进一步把查税引向了2005年至2008年的历年偷税漏税避税行为。中央财政主要来自各地国税及海关,其税收收入占中央财政收入90%以上。也因此,国税和海关系统等中央的“钱袋子”对加强税收监管三令五申。同时,今年的“治理小金库”工作也被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新华社的报道说,改革开放以来,中央仅发动两次“全国治理小金库”的运动。据《中国证券报》报道,为保地方财政收入不降,北京等城市从二季度便开始“放量卖地”。北京市副市长陈刚曾公开表示,确保国有土地有偿使用收入征缴入库总额与去年持平,本着“多储快供”的原则,加快供地,增加政府土地收益。业界普遍预期今年北京的土地收入将达到700亿元,创历史新高。土地收入预计将占北京地方财政目标的三分之一强。而从年初至今,上海市公告出让的土地收入已高达526.1141亿元,超过前一年的全年水平。巨大的财政压力之下,甚至出现国税、海关等各部门互相“打架”现象。某东部省份的进口加工企业被海关查获一批进口原料涉嫌报价太低,“偷逃关税”,在补缴关税款之后,这批原料的价格又被国税认为过高,有偷逃增值税的嫌疑,不得已,只能再次修改账本,补缴国税。2009年预算安排:全国财政收入66230亿元,增长8%;全国财政支出76235亿元,增长22.1%。全国财政收支差额9500亿元通过发债弥补。2009年的财政收入增速最终远远超出了年初8%的目标值。财政部部长谢旭人昨天在全国财政工作会议上说,2009年财政收入预计达到68477亿元,增长11.7%。是“结构性增税”还是“结构性减税”呢?3、久拖不决的收入分配改革再次步入关键期,“化税为薪”似乎已经成为共识。中国已是世界上收入分配差距最大的国家。2012.12.10,西南财经大学中国家庭金融调研中心发布报告称,2010年中国基尼系数为0.61,在全世界处于较高的位置。根据世界银行的数据,2010年全球基尼系数平均为0.44。

甘犁介绍,虽然2010年城镇家庭户均可支配收入为7.2万元,是农村的2.5倍,但农村的基尼系数0.6却高于城镇的0.56。这说明农村居民的收入差距较城市更大。国家发改委宏观经济研究院副院长陈东琪对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增长情况统计后发现,30多年中国经济增长率平均为9.9%。而来自全国人大财经委北京召开座谈会上达成的共识是,自1996年至今,劳动者报酬在国民收入中所占比重连年下降,目前大约是13%。社会财富主要流向了政府和企业。全国人大财经委调研参与人士说,“劳动者报酬占比连年降低,社会财富只能有两个去向:政府和企业,尤其是中央政府和国有企业。因为地方财政确实没有多少钱,而民营企业的利润水平普遍较低。”几乎所有调研组都在关注央企的高利润和垄断行业高管的高收入问题。中国社科院经济所研究员魏众向全国人大财经委调研组建议称,应该进一步提高央企利润的上缴比例。逐步实现央企内部以工资性收入为主的分配格局。魏众对本报记者说,这不仅有利于削减央企和民企之间的收入差距,也有利于削减央企内部高管与普通员工的收入差距。民盟人士也建议,应该进一步规范垄断行业国有企业的收入,尤其是一些非工资性收入。民盟在广东的调研发现,当地一些民营行业的企业利润只有3%-5%,企业根本没意愿提高职工工资。近来广为公众关注的富士康员工坠楼、南海本田罢工等劳工事件,均以企业承诺大幅提薪暂告平息。从目前态势看,一波“涨薪潮”很可能会在中国制造业涌动(参见本期封面报道“涨薪冲击波”)。当前舆论多集中于如何在冲突中寻求劳资间的平衡点,但是,如果更着眼于全局,应当承认劳工加薪须与企业减负相同步。非如此,不能保证中国经济平稳发展。自2006年国家发改委拿出第一份有关居民收入分配草案,至今已过五年。期间收入分配制度改革数次被提起,草案数次被修改,政府、学界乃至民间反复争论,至今仍未见动静,改革推进难度可见一斑。十八大又提及收入分配方案和收入倍增计划。此次收入分配改革方案共有三套,分别由全国人大财经委、民盟中央、国家发改委提供。三套人马,三套方案,尽管提法和表述有所不同,但切入点均直指要害——解决收入分配不公平问题,重点是减少政府和企业手中聚集的社会财富。减税成为一切目标所指,问题是我国真的能减税吗?我个人深表怀疑。减税的阻力是什么?巨额的财政支出要求。地方政府发展GDP的强烈驱动。潜在的社会危机。(人民内部矛盾需要人民币去解决)那么,减税的动力又是什么呢?党和政府对民众的关怀?纳税人反对的声音。西方国家的减税实质上以利益集团推动为动力,中国实质上纳税人无力影响减税。美国政治历史上有一个很深厚的反税传统,它源于美国革命及1794年的威士忌叛乱期间的税收抗议。深入人心的反税意识的存在,对税收政策的发展有显著的影响。美国的政治家和政党都会定期表达反税言论。另外,美国是一个两党制的国家,三权分立的政体意味着出台的每个政策都是各方利益博弈的结果。税收政策是在一个相互关联的竞争性政党体系中形成的,所以它具有高度的党派性。中国为什么减税难呢——政治因素李炜光认为,中国这种行政主导性税制,容易导致了政府规模的无限膨胀,而政府规模的扩大反过来又要求扩大税收,二者相互影响。中央党校周天勇2006年曾公开指出,由于对政府机构设立和人员编制没有法律约束,中国实际由国家财政供养的公务员和准公务员性质的人员超过7000万人,官民比例高达1:18。2009年,中央安排了9500亿的财政赤字,约占国内生产总值的3%。与此同时,政府的行政开支在飞涨。国家统计局资料表明,从1978年到2006年,政府财政支出中行政管理费用规模增长了143倍,行政管理费用占财政支出的比重从不到5%上升到接近19%,这意味着近五分之一的税款,被用于维持政府运转。减税难,主要难在减税的主动权不在纳税人手中。根据1985年全国人大通过的《关于授权国务院在经济体制改革和对外开放方面可以制定暂行的规定或者条例的决定》,该授权没有明确的立法领域和时间限制。根据这一授权,国务院制定了一系列的税收暂行条例,制定和征税几乎成了政府部门的权力。宪政与税收赋税问题是看待财产权与宪政制度之关系的一个切入点,财产权的在先约束是实行宪政的基础,是赋税的合法性前提。一、财产权的在先约束现代宪政主义的要义之一,是对于立法者意志的“在先约束”。它指对多数人意志所施加的一种预先的价值与条文的束缚。历史上,这种对政治的在先约束首先来自古希腊罗马的自然法和共和主义传统。这在基督教传统中得到了延续,直到近代在天赋人权的在先价值约束下,法国和美国的立宪革命从英国的古典立宪政体,迈向现代的立宪政体。现代立宪政体事实上是古典共和主义传统与现代民主主义传统的一种混合。因此不承认在先约束就没有宪政,不承认先于国家和立法者的在先约束,就只能屈服于意志论,接受宪法和法律是统治者意志的体现的实证主义立场。在现代立宪政体中,当立法者是人民时,宪政首先体现为对立法权的制衡,其次才是对行政权的约束。宪法就也是“在先约束”原则下的一个产物。财产权是立宪政体的在先约束之一,宪法中的财产权原则意味着财产权在国家之先。大家想一想我国在物权法中的规定“公有财产与私有财产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有没有问题?《物权法》第四条国家、集体、私人的物权和其他权利人的物权受法律保护,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侵犯。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的两个例子:本溪暴力拆迁命案加害人获缓刑(2009年10月19日中国青年报)。本溪人张明因暴力拆迁,家人和自己生命财产遭受威胁之下,用刀刺死一人。有期徒刑3年,缓刑5年——辽宁省本溪市中级人民法院9月4日的一纸判决,让张剑走出了他已待了400多天的本溪市看守所,重获人身自由。美国的住宅不受侵害以及公民在家中行使无限防卫权与“亨利·史威特案”而从私有财产到国有财产,有两种方法可以完成这个转换:一是基于暴力或议会同意的直接占有。如果国家直接以暴力方式攫取私有财富,我们可以将其看作对财产权和立宪主义的彻底否定。二是受法律的普遍性约束的国家赋税。而一旦使用赋税方式,就意味着国家对于财产权作为宪政在先约束的认同。以赋税方式获得岁入的国家,在逻辑上承认了财产先于国家而存在。这样就产生出立宪政体之下的赋税合法性问题。二、赋税的合法性英国宪政经验认为,只有当私有财产是在先的,国家财产才可能是正当的。1215年英国约翰王宣誓同意的《大宪章》63个条款中,至少有一半关乎对私有财产的保障。《大宪章》第一次通过立宪的方式,将财产问题与政治问题挂起钩来。它规定,“国王非经贵族和教士组成的大会议同意,不得向封建主征收额外的税金”。同时非经法律的审判,也不得剥夺任何自由人的财产。这在制度上确立了私有财产不受侵犯的原则,在政治的逻辑上把私有财产置于国王的主权之外。同时也在古典宪政主义的政治实践中逐渐形成了先同意后纳税的原则。1265年,贵族孟福尔自行召集英国历史上第一次议会,英国议会的形成过程表明,议会主要就是一个纳税人会议。在15世纪之前,批准纳税也几乎是议会唯一和最重要的职能。议会的发展历史表明它最初体现的并非一种民主理念,而是财产权作为对主权者在先约束的一种宪政理念。英国有一句法谚,说“税收是代议制之母”。所以西方的议会选举长期以来,都以纳税人作为拥有选举权尤其是被选举权的主体身份。这个道理反过来,“无代议士不纳税”,就成为美国为摆脱英国殖民统治提出的一个正当理由。后来,西方国家关于纳税的诸多主体资格限制逐渐淡化,实现了普选权。这是民主理念后来居上的一个结果。同时从间接税的角度看,现代商业社会“无人不税”。因此从在先的财产权原则出发,普选权也可以在宪政主义的框架下解读为一种关于赋税的政治合法性。在解释为什么会产生政府时,经济学家奥尔森曾说他的理论得益于对中国20世纪20年代军阀混战的理解。立宪政体首先关心的是“寇”与“王”、“赋税”与“保护费”之间,怎样才能清楚地划开?这就涉及到赋税的政治合法性问题。从理论与经验看,人类迄今为止的文明资源,区分统治者和收敛者的政治合法性可分为三类。一类是神学或仿神学的合法性。另一类是经验主义的合法性,是前一种政治合法性“被时间和习俗驯服和软化”(贡斯当语)的结果。第三类则是宪政主义的合法性。赋税的合法性,也是现代宪政国家和代议民主制度萌生的一个起点。在对东南亚各国民族独立运动的考察中,詹姆斯·C·斯科特指出,对于民众而言,“独立的主要意义就是终结赋税”

。斯科特引用另一位学者的研究说,“在16到19世纪欧洲国家立国期间,赋税是引发大规模起义的唯一至为突出的问题”。近代英国、法国和美国三大革命,几乎都是由国王滥征赋税而引发的。在私有制下,因为征税需要老百姓同意,再加上技术原因,征税通常都很困难,以致国王不得不开议会来谈判。这是选择做坐寇的代价。英国从亨利一世开始,因为王室的世袭岁入日渐入不敷出,对赋税的依赖开始加强。亨利一世采取了许多拉拢世俗贵族的做法,如加官晋爵、擢新保旧等,企图在不改变统治方式、不放弃赋税垄断权的旧框架内维持稳定。1214年9月,英王约翰开征盾牌钱,导致贵族的拒绝和军事反叛。这才有了后来的《大宪章》,确立了征税必经被征者同意的税收法定原则。政治学家达尔曾指出,代议制政府的渊源可追溯到英国和瑞典国王以及贵族们为了解决国家重要问题如税收、战争、王位继承等所召集的议事会议。只有在立宪政体下,赋税才是现代意义上的赋税,而不是保护费。中国执政党的政治合法性问题执政者的合法性取决于两个方面:一方面取决于政府的活动,包括国家政权为了强化自己的统治地位而运用意识形态的、法律的和道德伦理的力量为自身所做的种种论证。中国的历史教科书问题。另一方面其更重要的是国家政权在大众当中赢得广泛的信任和忠诚,从而使人民自觉地把对政府的服从当作自己的义务。因此,政治合法性是一个政治体系存在、持续、稳定和发展的基础和前提。中国政治合法性经过了一个由传统到现代的发展过程,其合法性类型的更替经过了大致三个阶段:(1)从封建社会身份趋向的传统合法性到建国后我党第一代领导集体时期的共产主义意识形态和领袖魅力型合法性类型。几千年来,中国封建政权都是建筑在传统合法性基础之上的。辛亥革命推翻了王朝,也动摇了王朝赖以生存的文化基础——身份取向的传统合法性。(实质上陈胜、吴广就提出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在新中国建立前,民族独立与国家的统一是中国政治发展的目标,这期间中国的政治势力基本上是从民族主义中寻求合法性的来源。(孙中山的“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在共产党与国民党的斗争中,共产主义意识形态则是我们党要求民众支持和统治合法性的支柱。“文革”结束后,随着传统合法性的消失,“两个凡是”失去了存在的基础,形势的发展表明,执政党的合法性面临新的挑战。(2)第二代领导集体时期的以经济增长和意识形态为基础的合法性类型;(3)第三代领导集体时代中国领导层一方面继续巩固邓小平时代的合法性基础,另一方面随着社会的发展而不断探索新的合法性基础等几个不同的阶段(杨帆,2002)。进入90年代后期,“政绩合法性”开始出现亨廷顿所说的“政绩合法性困境”(康晓光,1999)。第一,正如亨廷顿(1998)指出的,在民主国家,民众可以区分统治者的合法性和政权的合法性。在职的统治者做不出政绩,他们就失去了合法性。但是,他们失去了合法性并不等于也失去了政权的合法性。(第59页)。但是,在中国这样的威权体制下,由于选举制度没有推广到政权的核心,就无法在统治者的合法性和政权的合法性之间做出明确的区分。一旦在职的统治者的政绩差,那么这就不仅会威胁他们的执政合法性,也会威胁到制度本身的合法性。第二,正如斯托利(Story,2003)指出的,随着经济全球化程度的提高,这种合法性建设模式的效果就会变得越来越不稳定。因为,如果将政权的合法性完全建立在经济增长之上,国内经济就必须能够承受国际经济周期波动的冲击。一旦经济放缓,失业率剧烈上升,那么,执政党政权的合法性就会受到质疑。第三,如果说绝大多数社会团体都从20世纪80年代的经济增长中获益,那么,到90年代中后期,从经济改革中获益的主要是80年代改革过程中获益的既得利益集团,从经济增长中获益的社会团体越来越少,社会公正问题在90年代中后期开始变得越来越严重(姚洋,2004)。三、税收法定原则“罪刑法定主义(法无明文不为罪)”与“税收法定主义(无承诺不课税、法无明文不征税)”,通常被视为现代法治的两大枢纽。在两种统治方式下国家对社会财富的攫取是不需要老百姓同意的。一种是前述政教合一的神学统治,它的反面是宪政主义。另外一种则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公有产权制度,它的反面是在先的财产权原则。为什么政府从公民手中拿走财产是需要公民同意的?因为财产属于私人所有,征税才需要财产所有人的同意。接受了宪法概念的民主制度,其实是民主原则与在先约束原则的结合。没有财产权,政府对财产的处分就不需要征求任何非财产主体的同意。就像如果新娘没有人身自由,同不同意结婚就问她的父母,反倒和她本人没有关系。杨小凯的研究指出公有制经济的一个好处,就是能够避免收税的交易成本。“顺便也一劳永逸地避免了执政者在财政上仰赖民意机关的威胁”。以中国为例,直到90年代初期,赋税问题都没能够成为推动公民与政府之间进行制度博弈的力量。因为政府首先不是一个收敛者,而是一个所有者。宪政国家,都在宪法中规定了税收法定原则。并几乎无一例外地将此权力仅仅赋予给议会,在两院制下则尤其将批准税收的权力赋予给下院或众议院。如法国宪法规定“征税必须依据法律规定”。日本宪法规定“新课租税或变更现行规定,必须有法律或法律规定之条件作依据”。这里的“法律”指的都是狭义的议会立法。美国宪法第7条将“规定和征收”税收的权力赋予国会,并在第6条中规定“一切征税议案应首先由众议院提出”。但我国1949年之后的四部宪法,从未对赋税问题加以规定。国家征税权的宪法归属至今都是阙如的。既没有规定谁有权决定收税,也没有规定怎样才可以征税,也来明确收税是否需要代议机关的同意。全国人大在1984年,颁行了一道授权立法条例:第六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十次会议根据国务院的建议,决定授权国务院在实施国营企业利改税和改革工商税制的过程中,拟定有关税收条例,以草案形式发布试行,再根据实行的经验加以修订,提请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审议,国务院发布试行的以上税收条例,不适用中外合资经营企业和外资企业。这个授权条例后来被长期滥用,从此制定和征收赋税成为政府部门几乎不受控制的权力。至今,我国所有税收法律的80%以上都是由国务院以条例、暂行规定等形式颁布的。全国人大的税收立法仅仅只有三部。国务院甚至再次将该授权下放给财政部制定各种具体规定,基本上成了政府想用多少就可以决定向老百姓征收多少。这就演变成一个怪现象,政府每一年的用度(财政预算)都需要拿到全国人大去审核批准,而政府决定新征税种、调整税目或提高税率却不需要纳入预算提交全国人大批准。政府也完全可以超出预算进行征收。这就使全国人大的预算案成了只管出不管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半吊子预算。四、立宪政体下的赋税水平奥尔森指出在相同的社会服务水平下,宪政国家的税率会比非立宪政体更低。奥尔森比较了专制制度和民主制度下各自的税收水平。专制统治者为追求自身最大利益,其收取的税率,往往会高于它所提供的公共服务水平所需的税率。但奥尔森的研究指出,在民主制度下,多数派在市场上的收入会引导他们“掠夺”比专制者更少的赋税。在立宪政体下,纳税人影响税率的途径:立法游说司法环节的博弈但在不能这样做的时候,博弈往往只能发生在行政执法的环节。如果税率和税种的确定在公法制度上是根本不可以谈判的,是纳税人根本不能参与的,如果宪法制度没有给私有财产留下任何自我伸张的余地,那么老百姓的选择必然就是千方百计地偷漏税,以获得在假想的立宪政体下有可能获得的利益。换句话说,公众普遍的偷漏税就成了一个非立宪政体被迫承受的机会成本。但还有必要指出另一面,即在不同的社会服务水平下,假如一个较高水平的赋税的确是公共利益所需要的,那么也只有宪政制度才能为赋税提供足够的政治合法性,去说服民众认同这个较高的税率。在18世纪的英法两国,英国光荣革命后的平均税率,就远远高于当时专制主义的法国,人民却似乎更乐于缴税。法国的国王收更低的税,反而收得加倍艰难,老百姓也更加怨声载道,最终甚至导致了摧毁性的大革命。这也有现实的经验证明,今天税收水平最高的国家,都是宪政国家。在人类历史上专制主义最强大的时代,最流行的一个税率水平是10%(什一税),中国汉朝时甚至实行过1/30的低税率。我们看到,现代国家赋税能力的逐步提高,恰恰是与承认私有财产在先约束的立宪主义的过程相一致的。正是宪政民主制度,才使政府能够从私人那里,征收到极高的赋税。五、直接税和间接税日本法学家北野弘久:间接税会带来一个很严重的政治后果。间接税使纳税人在法律上被置于一种“植物人”的地位,或者就像是商品价值流转中的一颗螺丝钉。这就使“纳税人作为主权者享有监督、控制租税国家的权利,并承担义务”这样的宪政理念“几乎不可能存在”。他指出,“只要消费税占据了国家财政的中枢,就会造成人们不能监督、控制租税国家运行状况的可怕状态”。从历史经验看,征收间接税可能激起的纳税人的反抗,的确远远不如直接税。以美国独立战争来说,英王也并不是突然向北美征税的,但以前那些税都是间接税,美国人也没有多大的意见,他们把间接税仅仅看作做生意的一道成本,所以也从未提出过“无代议士不课税”的原则以示抗议但在1763年,英王试图将税加于所有的官方文件上(印花税),却遭到了美国人强烈的反对。因为印花税正是一种无法转嫁的直接税。直接税的纳税人对自己利益的伸张最无顾忌。个人所得税尤其是累进制的个人所得税在西方各国的确立,也是一个比各种间接税的征收更艰难的过程。以英国为例,个人所得税起源于和拿破仑同时代的皮特首相时代,但因为民众高声反对而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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