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西方机体哲学的差异性探究,西方哲学史论文

不同西方机体哲学的差异性探究,西方哲学史论文在西方哲学史上，机体哲学(Organicism)的发展具有特殊地位。根据机体哲学的特征追溯其思想轨迹，能够在古希腊早期自然哲学中发现其萌芽，在中世纪宗教神学中看到延续的线索，在近当代哲学中找到其思想体系的演化途径。相对于古希腊原子论和近代机械唯物论、二元论哲学的影响而言，机体哲学的演化轨迹往往较隐蔽，其类型较复杂。明确以机体哲学为学讲标识的哲学家是怀特海以及后来的美国哲学家阿尔奇巴姆等人。有明显机体哲学倾向的哲学家有莱布尼茨和柏格森，以及当代哲学家汉斯尤纳斯等人。还有一些哲学家从不同角度或在不同程度上发展了机体哲学的观念。对西方机体哲学的不同类型进行分析，揭示其细微而深入的差异不同，一方面有助于了解机体哲学的价值、意义和发展趋势，另一方面也能开启认识西方哲学的一个新视角，对西方哲学的演变特点和社会影响有新的了解。一在分析西方机体哲学的类型差异不同之前，有必要先对机体哲学的基本特征做一些讨论，以便鉴别西方哲学史上哪些学派和思潮属于机体哲学范畴，能够成为分析的对象。顾名思义，机体哲学应该将机体的本质特征作为反思的出发点，以此来解决本体论、认识论和方式方法论等方面问题。机体的最初含义指具有生命特征的物体，能够新陈代谢、适应外界变化、不断生长和繁衍。高等生物还具有一些更复杂的生命特征，十分是人类具有思维、语言、目的性、精神需求等。当代科学已经表示清楚，尽管远古人类有过万物有灵的信念，但自然界中相当多的事物确实不具备生命特征。但人类能够通过实践十分是创造性活动，将生命和人类特征赋予自然事物(创造各种人工物，如工具、机器、人工制品，可称为人工机体)，或者赋予社会事物(创造各种社会组织、机构、管理体系，可称之为社会机体)，或者赋予精神事物(创造各种文字、符号和观念体系，可称之为精神机体)。这些类型的机体蕴含的生命和机体特征，需要仔细分辨才能发现。由于人类的思维系统具备机体特征，所以在认识外部世界时也会将这种机体特征赋予有关外部世界的认识成果，即外部世界在人脑中的映像，但这并不等于外部世界的事物因此也具备机体特征。假如混淆两者关系，就会出现机体性的误置。比方，海洋上气旋的生成是一种无机现象。这种生成某些方面类似生命现象，即某些条件齐备时自动生成，不仅持续存在，而且能发展壮大，但它毕竟不是生命活动。人类能够用表示机体特征的术语描绘叙述其形态，但仅限于隐喻，引申不出更多的东西。在哲学史上，哲学家们对机体含义的各种解读都反映了人类对机体特征及其影响的认识。一般讲来，但凡主张自个的学讲属于机体哲学，或者将机体整体以及某些特定类型的机体为研究对象的哲学学派和思潮，均可纳入机体哲学范畴加以分析。二西方机体哲学在演化经过中大体构成四种基本类型。指出单子不是别的，只是一种组成复合物的单纯实体，是自然的真正原子，是事物的原素。但莱布尼茨的单子是有机的，这和德谟克利特的原子的纯力学特性大不一样。首先，单子具有知觉和欲求。单子的知觉引起了单子的变化，而知觉本身也在变化，这种变化的根本源头就是欲求。在这里基础上，莱布尼茨进一步规定了单子的自为性与能动性，这是对机械论中力的决定性特征的超越。单子的闭合特征注定了它能自给自足，在它们本身之内具有一定的完美性，有一种自足性使它们成为它们的内在活动的源泉，即成为无形的自动机。作为有活力的实体，单子又具有能动性，是活生生的、活动的本身中反映整个世界的、具有表象(特种灵魂)的(模糊的)能力的单子。〔10〕单子还具有透视性与秩序性。透视性主要具体表现出为单子具有表现其他一切事物关系的能力，是宇宙的一面永远恒久的活的镜子〔9〕。莱布尼茨从本体论意义上赋予单子以有机特性，一个生物或动物的形体永远是有机的，由于每一个单子既是一面以各自的方式反映宇宙的镜子，而宇宙又是被规范在一种完美的秩序中。〔9〕由于在构成宇宙万物最基本单位的意义上肯定机体活力的存在、秩序以致知觉，就为讲明各种生命现象和社会现象的机体特征提供了可靠基础，由于复杂的机体特征无非是单子特征的积累和演化罢了。从自然科学角度看，莱布尼茨的单子只是没有实证根据的哲学玄想，但从寻找各种生命现象和社会现象的机体特征的本原角度看，单子论是当时能够想到的最合理的假讲。在莱布尼茨之后，西方哲学着重从认识论角度分析事物之间的有机联络，从认知主体与客体关系入手辩证地推演出精神机体与社会机体中的活力特征。康德的先验自我意识的提出之所以被视为哥白尼式的革命，就在于将思维的能动作用引入对世界的认识，进而揭示了精神机体活力的来源。在方式方法论层面上，康德强调从整体的角度认识有机物体的特征。他以为对于有机物体而言，各部分要依靠整体，由整体的形式或计划或观点所决定。〔3〕费希特将具有完好性的绝对自我既看作规定结果的本体，又看作规定行为经过本身的主体。它是支配一切个人意识的普遍的生命经过。〔3〕费希特强调绝对自我的能动性与流变性，这种思想被谢林所继承，并发展成为具有创造性的宇宙精神。黑格尔更是用绝对精神的能动性与创造性论证自然的有机性。作为事物之发端的绝对精神不断地自我展开，至高无上的精神将自我意识和客观实在结合起来，成为具有创制作用的认识。〔3〕黑格尔的辩证法强调事物之间的有机联络和互相转化，其目的正是在于描绘有机的整体联络的世界图景。绝对精神的存在同样没有自然科学上的实证根据，但它的演化特征对理解生命机体、社会机体和精神机体的互相关系有重要启发作用。以格林、布拉德雷为代表的新黑格尔主义者发展了黑格尔关于事物有机联络的思想精华真髓，将有机的内在关系作为事物的根本属性。这里对关系的分析主要是从空间构造方面着手的，尚未充分关注时间或经过方面存在的问题。四西方机体哲学演化中构成的第三种类型是经过论类型，这种类型的特点在于关注机体演化发展的时间特征，如绵延性、经过性、共生性等等。法国哲学家柏格森以时间的绵延重构宇宙世界。在他看来科学研究以空间关系为前提，将世界置于一种静态的网络中，而哲学研究面对的则是生息不止的生命现象，只能在流动的时间长河中直觉体悟。哲学时间就是绵延(dure)，是生命的本质。他对单纯从力学观点解释生命现象的机械进化论进行了尖锐批判，试图用运动变化和有机联络的观点讲明生命现象。〔11〕实用主义力图超越传统实体论的局限，从实在的连续性与创造性特征入手，对世界进行有机的动态解读。詹姆斯以为实在不是现成的，不是亘古以来就是完备的，而是处于创制的经过中，尚未完成，哪里有能思维的人发挥作用，它就在哪里逐步构成。杜威指出实在不是一个完全已有的、现成的和固定的体系，根本不是一个体系，而是处于变化成长和发展中的事物。〔3〕英国哲学家怀特海明确提出机体哲学(又称活动的经过哲学)，强调机体的持续性、流变性与创生性。怀特海曾试图以事件作为实在的详细事实，强调自然就是从一个事件过渡到另一个事件的扩张性发展经过。后来怀特海以机体取代事件作为核心概念。他的机体作为现实实有的基本存在是一种广义的存在，只要是有一定规律的有序构造体都是有机体。〔12〕在怀特海看来，机体的本质是一种具有时间感的经过，现实实有是构成世界的终极实在事物。怀特海通过对机体本身的实在性、持续性和流变性的解释，揭示了建立在关系本质上的机体间的交锁性，以及机体与环境的互动关系。机体与机体交互作用，机体的内在关系构成了机体的要素，而且在某种程度上，关系(re-lation)本身的实在性并不依靠于关系对象(relata)本身的实在性。〔13〕机体的这种内在实在性被怀特海赋予了价值，价值寓于机体之中。机体的持续性意味着存在一个固有的事实，即从一个事物转化为另一个事物的经过。机体的流变性在怀特海对个体同一性的解读中到达了变化与守恒的统一。除此之外机体在主动适应环境的基础上还具有创生性。每个机体都是创生经过中的新生事物，单个机体气力微薄无法直接创生自个的环境，而互相摄持、相互聚结的有机体群体能够在创生经过中承前启后、聚合共生，由此而到达机体与环境的平衡态。〔13〕怀特海的机体哲学具有一种将机体泛化的倾向，以为一切事物都是机体。这实际上是把以往经典自然科学研究中忽略的而在机体研究中突显出来的关系、经过、生成等范畴，视为机体的本质特征，进而取消了机体与非机体事物的区别。五西方机体哲学演化中构成的第四种类型是系统论类型。这种类型的特点在于关注机体的构造与功能的关系，包括系统性、可控性、智能模拟性等等，进而从更广泛的视角研究生命机体与人工机体、社会机体和精神机体的互相关系。一般系统论的创始人贝塔朗菲强调用机体的模型取代机械的模型作为理解和解释世界的基础。系统论视域中的机体被描绘叙述为一个有组织的单元或功能整体，一个开放的、动态的、自维持的、发挥功能和发展的整体。〔14〕在贝塔朗菲看来，有机体由能动的、极其复杂的众多部分构成，是具有高度主体性的活动中心。〔15〕普利高津在一般系统论的基础上提出耗散构造理论，揭示了机体的自组织特性，将生命活动看作是所发生的自组织经过的最高表现。〔16〕控制论创始人维纳宣称，从控制论的观点看来世界是一个有机体。〔17〕他深切进入揭示了自动控制系统的机体特征，十分是在功能与构造的关系方面具有一样的运行机理，进而试图以机体的隐喻代替钟表的隐喻。维纳通过将人在生理和心理方面的某些特征赋予自动装置，进而将动态系统、组织化、负熵等范畴应用于自然界与人类社会，对于理解人工机体与生命机体、社会机体的本质联络有重要价值。美国哲学家阿尔奇巴姆则对一般系统论的某些观点提出了诘难。他以为在贝塔朗菲之后一般系统论运动呈现出两条途径的分裂:一是以摩根、塞拉斯和亚历山大为代表的突现论(主要在美国)，这种理论强调新奇事物在整体中的显现;另是以拉兹洛为代表的构造主义系统哲学(主要在欧洲)，这种思想假定一种固定的宇宙构造，新奇事物只能在固定的宇宙构造中的子系统中出现。巴姆看到了这两条途径的分歧，并力图以他的机体论进行调和。他的机体论将互相依存的观点作为所有哲学领域之最终的解释性原则，因而也被称为互依哲学。〔18〕受怀特海事件理论与系统论中构造主义的影响，汉斯尤纳斯将具有自我保存特征的有机体看作是一种特殊构型(configuration)，普遍的物质单元穿梭华而不实，并与作为构造的有机体成为整体参加到聚集形式的持续性中，最终构成连贯事件。这里的聚集形式是指事物存在的状态，事物相互间的交互作用构成了事件的连续发展，因而由普遍物质单元(粒子)在其构造(有机体)中通过新陈代谢作用所构成的聚集形式，并不需要其他的特殊实体。作为构造性存在的有机体是作为新陈代谢的功能，而非传统意义上新陈代谢是有机体的基本功能。〔19〕尤纳斯对机体内在价值的高度认同奠定了技术的人化本质，作为人工物的技术从产生之初就被赋予了人的机体特性，因而技术并非是价值无涉的，它生而具有机体特性。对人工机体特性的深切进入挖掘，将成为解决当下技术带来的多种可能性问题的有效途径。近年来还有一些类似的机体哲学思想出现。如建设性后当代主义者大卫雷格里芬倡导返魅的机体哲学、德国心理学家肯特戈尔茨坦提出的机能整体论，以及20世纪以来涌现的以米歇昂利、梅洛庞蒂为代表的生命现象学理论。六通过分析西方哲学中机体主义不同类型之间的差异不同和联络，能够发现其演化发展和互相影响的若干基本特征。西方机体哲学这四种类型在时间上相继出现，但后来的影响相互重叠，其研究的主题逐步深化。西方机体哲学演化发展的一个基本特征是其方式方法论在注重直觉与注重逻辑之间来回摆动。古希腊和中世纪出现的目的论类型的机体哲学具有明显的直觉特征。哲学家们对世界的认识只能通过直觉，并且将超出经历体验范围的现象求助于不可知的神的气力。近代以来，受逻辑方式方法的影响，这一时期出现的活力论类型的机体哲学呈现出注重理性分析的特征。莱布尼茨通过对自然力连续性的分析，推演出作为最单纯的力(单子)必须是活动的实在。从康德到黑格尔的德国古典哲学从认识论角度对事物的有机联络进行了严密推理，构成了具有辩证法特色的宏大叙事。然而矫枉过正，过分注重逻辑推理导致了机械论世界观占主导地位，于是经过论类型的机体主义者再次寄希望于通过直觉而非推理的途径把握世界。系统论类型的机体主义者从系统科学的视角入手，将机体纳入系统的框架中，自然、人类社会、科学技术无一不能够用作为系统的有机体模型来解构，这里逻辑分析又逐步成为主流。西方机体哲学演化的另一个基本特征是在本体论和认识论上存在着内在张力。在本体论层面上，出于解读机体的整体特性和内部的有机联络的需要，往往提炼一些只能靠直觉思维来把握的范畴，作为其形而上学原理的基础。但在认识论层面上，西方哲学研究多以实证分析、逻辑推理为主要方式方法，机体哲学研究也不可避免地受其影响，力图以逻辑分析的方式推导出世界的有机联络，因此很容易导致将机体范畴泛化的倾向。由于西方哲学研究的传统注重逻辑分析，直觉的作用往往仅限于选择逻辑思维的出发点，难以在机体存在和演化的其他方面发挥认知和解释的作用。直觉思维本身的非逻辑特点，使其始终覆盖一层神秘色彩，成为认知研究的黑箱，没能成为揭示机体本质特征和演化规律的有利工具。在理论体系建构方面也存在某些不够严格、精到准确之处。西方机体哲学在本体论和认识论上的内在张力，既促进了西方哲学家对机具体表现出象的深切进入考虑，也不断置其于危机之中。这一特点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西方机体哲学的社会影响。从古希腊一直延续到当今社会，机体哲学的发展一直未成为主流，对社会科学和人文科学其他领域的影响并不显着。西方机体哲学的将来发展，需要在认识论上有新的突破，需要直觉与逻辑在更高层次层次上的统一。在这一点上，很可能要在中国传统的思维方式中寻找某些可供借鉴的认识成果。西方机体哲学期盼以某种无所不是的机体形式解释世界的所有构成与发展，似乎很难行得通，对机体与非机体的划分也是很有必要的。恰当地融合中国和西方机体哲学的合理内核，可能给机体哲学的将来发展带来新的契机，开拓更为开阔的应用空间。以下为参考文献〔1〕柯林武德．自然的观念［M］．吴国盛，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2〕全增嘏．西方哲学史(上册)［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3．〔3〕梯利．西方哲学史［M］．葛力，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5．〔4〕亚里士多德．亚里士多德全集(第二卷)［M］．苗力田，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5〕曹孟勤．符合自然而生活斯多葛学派生态伦理思想研究［J］．道德与文明，2020(1):45－49．〔6〕李东．目的论的三个层次［J］．自然辩证法通讯，1997(1):20－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