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自清《背影》的新认识及教学设计,高中语文论文

朱自清(背影）的新认识及教学设计,高中语文论文随着２０１２年１１月(聚龙宣言〕的发表，中国大陆语文教育界掀起了一场可谓声势浩大的关于真语文的大讨论、大反思。回首几十年来的语文教育及其改革，语文教育者们虽已疲惫不堪，至今却仍然能够坚守真理，他们发自肺腑地喊出了真语文的呼声，回到了对语文的最根本、最本真的诉求。这个真字，如此夺目、有力而发人深省。为何要求真？由于长久以来语文的真实被遮蔽了，语文教学的真实被遮蔽了。怎样去蔽？笔者以为应从最基本的文本解读去蔽开场。老师有责任也有义务自个去完成一个从遮蔽到去蔽、由解构到重构的经过。本文希望以一次大胆的尝试为语文变革提供一个案例，以供同行讨论。朱自清的散文(背影〕乃是中国当代散文史的名篇，也是多年来语文教学资料中的经典课文。此文最早在１９３０年便入选赵景深主编的(初级中学混合国语教学材料〕经典文本，多年来却一直被老师误读着，老师的从众解读不仅遮蔽了文本的真实也遮蔽了师生情感的真实。从这篇课文的教学史，能够清楚明晰地看到我们国家语文教育的真相。本文不仅试图呈现和正视这种真相，更希望让这篇经典文本从被遮蔽的乱象中走出来，回归本真，真正成为被师生们接受的经典。一、两个极端：文本解读的浅层面与过度解读对这篇经典课文的经典解读，老师耳熟能详，课文以四次背影、四次流泪为脉络，以细读买橘背影为重点，让学生深切进入体会所谓纯粹而伟大的父子之情。确实，从(背影〕的显在意象和显性内容来看，这篇散文似乎只传达了这些信息，这些信息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都一望而知。但，这毕竟是一篇经典，既然是经典，肯定有其深入之处、十分之处。那么(背影〕的深入和独特具体表现出在哪里？老师们解释：情感深入，聚焦背影的写法很独特。这种解释看似合理，其实无效。试问，根据老师们从文本中解读出的表层信息，(背影〕的情感比其他同题材作品更深入在哪里？再者，不写外貌表情唯独刻画背影，有其十分之处，但老师不应点到即止，更具价值的问题是，作者刻画背影仅仅仅是父子相处的偶尔所得所感，还是潜藏着更深的隐意和情愫？叶圣陶先生曾经对(背影〕的主旨做过权威而经典的概括：把父亲的背影作为叙事的主脑，从其间传出父亲爱惜儿子的一段深情，父亲始终把作者看做一个还得保卫的孩子，而那时的儿子却不能够体贴父亲疼爱儿子的心情。［１］这种定位一直以来被普众老师视为典范，大家没有质疑、超越它的勇气。典范为我们提供的现成话语遮蔽了我们的思维，阻碍了老师探究文本的欲望。于是，老师对(背影〕的解读一直停留在这个显而易见的层面，几乎没有变化和拓深，至多有一些修正意见〔如不应只强调父亲一方的爱，而应关注父疼子、子爱父的双向情感〕，也并未改变其根本主旨。渐渐地，父亲的形象被定格：这是一个无微不至关心疼爱儿子的伟大父亲的形象；儿子的形象亦被定格：这是一个由不成熟到成熟、由不能深入理解到能够深入理解父爱的儿子形象。最终的结论是：这是一篇深入、完美展现父子亲情的典范性的散文。应该讲，这个结论隐含着一个悖论：对文本解读的非经典化和对文本定位的经典化。解读文本的浅层面与这个文本被经典化的经过完全错位，所以多数学生无法对所谓经典做出相应的反响，其等待视野与文本解读的召唤构造也完全错位。然而，语文教学中还是有一点创新的诉求，有些老师总希望能在经典解读、典范叙述的缝隙里有所发现和开掘，于是，所谓的创新就出现了。为了深化学生对父子亲情的认识，为了深化学生对父亲伟大形象的认识，有的老师可谓在文本的细节处、不起眼处下足了细读的功夫，进而发现：儿子穿的是紫毛大衣，而父亲呢，是棉袍马褂这讲明父亲爱我；再者，父亲为何为儿子买橘？由于橘之谐音为吉，暗含吉祥之意这讲明父亲希望我一路平安。教学设计中类似这样对文本的过度解读不仅存在于(背影〕的教学中，也普遍地存在于其他文本的教学中。所谓过度解读，就是没有立足文本〔包括文本语言、背景、语境等〕、不尊重文本事实的解读，或者是对文本过深过细的分析。当然，老师尽能够去抠字眼，在文本的不起眼处去开掘亲情，但这种发现对理解文本主旨又有多少意义呢？父亲对我的关爱已经显而易见，再于细节处去反复力证毫无意义，解读仍然是在浅表滑行；至于对橘的另类解读则更是对文本的随意误解。至此，我们会发现，对文本的浅层面解读和过度解读这两个方面看似处于极端两面的现象其实正是同一种解读习惯的两种表现形式。正由于对文本解读停留在一个浅层面，才会有抠字眼的需要，才会有在文本细节处、不起眼处有所谓发现的企图；而过度解读一旦在老师的意识中合法化，老师就会渐渐丧失对文本隐性层面探究的欲望和能力，而将浅层面解读变成一种习惯。二、升华情结：情感导向的完美主义不管是浅层面解读抑或是过度解读，其最终指向都是本课的情感目的：体会父子深情。当然，必须讲明，这里的父子情是一种非常纯粹、圆满的亲情。父亲对儿子的爱很纯粹，儿子对父亲的情感也很纯粹，偶然的不理解、不耐烦只是至真至纯亲情主流中的小小插曲，昙花一现，一闪即过。老师有意无意地在给学生树立一对父子关系的典范，引导学生向着这个标准看齐。于是，对文本最大的遮蔽和误读就出现了。朱自清先生在这篇散文中要表示出的情感并非那么简单纯粹，而是极其复杂深入的。并且，他确实流露出来了。且不管散文中作者为什么有对父亲关爱的不领情，而从不领情到领情又显得如此忽然〔父亲曾因娶妾之事丢了职务，债台高累，这些行为自然会让朱自清有看法。他既深爱着父亲，但又不认同父亲的一些思想和行为，所以才会出现不领情的同时又为父亲流泪的矛盾表现〕。另外在文章的开始和结尾也有一些一笔带过却暗含深意的叙述，开始讲我与父亲不相见已二年余了〔为何作者这么久没见过父亲？〕，结尾又讲家庭琐屑便往往触他之怒。他待我渐渐不同往日。但近期两年的不见，他终于忘却我的不好〔父亲如此疼爱儿子，为何有此改变？既有隔膜或矛盾，我们又该怎样审视父子间的感情？〕这些文本中真正的缝隙和暗示，却几乎被所有教师忽略了。事实上，文本显性内容下的隐性情感，也即散文的真正意脉正隐含在这些容易被忽略的表述里。朱自清与父亲两年多不相见是有原因的，这是由于父亲做了一件让儿子无法接受的事：凭着与朱自清工作单位校长的私交直接领走了朱自清的工资。［２］此事在父亲看来是小事，但在曾受过西方民主思想熏陶的儿子看来则是对自个人权的侵犯。朱自清一气之下带着妻小离家出走，于他处定居。父亲则把儿子的出走看成是对自个的彻底否认和背叛，悲伤失望至极。这便是朱自清在散文中所讲的触父亲之怒的家庭琐屑。在父子不相见的两年多里，作者一直很自责。因而散文中他在回忆往事时对自我聪明的反讽外表看来是就事论事，其实更是他内心潜藏的自责和忏悔情结的借题发挥。显然，这对父子有代沟、有隔膜，矛盾的激化源于二者思想思维上的差异。但他们毕竟是父子，一旦矛盾带来的情感隔膜和负面情绪随着时间被冲淡，真情就会显露。作者爱父亲却又不敢或不愿正面父亲，只能满怀深情地凝视着父亲的背影，也只要对着父亲背影的时候，他的感情才能得以迸发。这是一对并不默契、缺少沟通、羞于表示出却深爱对方的父子。因而，作者只能写出来，(背影〕是朱自清写给父亲的表白信、忏悔录、陈情表。应该成认，这种有隔膜的爱〔钱理群、孙绍振先生在解读(背影〕时都曾提到父子间这种有隔膜的爱〕［３］，愈加真实也更为感人。由此，我们似乎应该重新定位这篇散文的主旨：作者通过描写对父亲背影的无法忘怀，表示出自个对父爱的感念，对父亲行为的谅解，对自个行为的忏悔。作者的心情是极其复杂的、纠结的、矛盾的。这才是这篇散文的真实情感一个虽不圆满但却真实完好的亲情世界，同时也是现实中很多亲子关系的真实写照。正基于此，(背影〕才无愧于是经典之作。然而，我们的老师似乎并不愿意去接受这个事实。关于朱自清和父亲关系的背景资料早就被个别专家或老师挖掘出来［４］，却并未引起多少人注意。更无奈的是，笔者曾经建议我系实习生试教本课时，联络朱自清父子隔膜的背景来引导学生体会父子亲情和作者情感，却遭到所在班级语文教师的强烈反对，反对的理由是这样讲必然有损朱自清父亲的形象及亲情的美妙，这种情感教育的完美主义让我深感无助。大概是受了早期语文教育道德化倾向的遗传基因影响，老师不约而同都喜欢将课文的情感进行所谓的纯化、美化、深化、升华处理。从(背影〕的教学来看，老师美化、升华父子情感的意图非常明显。例子不胜枚举，笔者曾看到不少老师在教授(济南的冬天〕一课时喜欢这样定位此课情感目的：体会作者热爱祖国大好河山、热爱生活的情感。这种以小见大的情感目的提炼方式在当下的教学设计中随处可见。老舍先生曾在济南生活和任教多年，正像我们所有人都有可能由于某种原因对某个城市产生特殊感情一样，这只是我和这个城市之间的情感关系，无关国家也无关我能否热爱生活，这样的提炼和升华既不合时宜也不合情宜。这种情感导向会遮蔽文本的真实情感和价值，将学生引向一种习惯性的虚假阅读和虚假感受，贻害无穷。三、文本去蔽，重读(背影〕：一种全新的理解和设计剥去文本解读强加给文本的层层遮蔽，笔者希望引导学生对(背影〕作一种全新的解读，将(背影〕背后的亲情世界真实、完好地展现出来。教学设想：(背影〕是人教版初中语文八年级上册课文，本单元的专题是爱，而(背影〕正是一篇饱含父子亲情之爱的经典散文。鉴于一直以来(背影〕教学中对亲情的浅层解读和误读，本设计以父子关系为线索，重新聚焦和解读背影，向学生完好呈现(背影〕背后真实而感人的亲情世界，进而让学生认识、理解、接受有隔膜的爱。教学目的：〔１〕整体感悟课文，学会捕捉文本重要信息，发现文本缝隙，进而理出文本意脉。〔２〕体会文中的父子亲情和作者复杂的感情，进而理解、接受有隔膜的爱。〔３〕领悟作者聚焦背影进行写作的缘由、隐意和作用。〔４〕体会散文语言风格与散文内容之间的内在关系。教学重点：目的〔１〕，〔２〕。教学难点：目的〔３〕，〔４〕。教学方式方法：讲授法、讨论法、朗读法、问答法等。教学时数：２课时。教学手段：多媒体、黑板等。教学经过：散文的语言朴素到没有任何修饰，就像我们那平淡的日子。这种朴素、平淡的风格不仅具体表现出在文中的叙事语言，更典型地具体表现出在父亲简短的话语中。此风格非常合适表现这对不善沟通表示出的父子间的爱：用最平淡的文字书写最真诚的感情。〔３〕(背影〕与(春〕的语言风格截然不同。你更喜欢哪种？为什么。７．总结，感悟，提升〔１〕回应开始。１９２８年秋日的一天，在扬州东关街仁丰里一所简陋的屋子，朱自清的三弟朱自华接到了开通明达书店寄赠的(背影〕散文集，忙奔上二楼父亲卧室，送给父亲朱鸿钧先睹为快。此时的父亲朱鸿钧已行动不便，就挪到窗前，依靠在小椅上，戴上了老花眼镜，一字一句诵读着儿子朱自清的文章(背影〕。诵读时，父亲朱鸿钧的两眼老泪纵横，手不住地颤抖，但读完后，昏黄的眼珠却放射出光彩。他明白儿子读懂了自个过去对儿子的关心，也明白自个错怪了儿子，他谅解了儿子。从此，朱自清父子矛盾得以缓解并消逝。父亲朱鸿钧是在看到(背影〕以后逝世的，但他是带着知足的微笑逝世的。〔２〕学生自由总结学完课文后的感受。〔３〕老师总结。作者选择背影这个写作角度，恐怕主要不是技巧上的考虑，而是父子间虽有深情却并不默契、虽想表白却又不善表示出或羞于表示出的情之所至的必然结果。看似偶尔的一次送别、一个背影，其实是父子间有隔膜的爱的必然表示出和表现形式。这种写作视角在客观上收到了很好的效果。人无完人，也许父母有很多缺点，有不能让我们满意的地方，也许父母曾经让我们失望，让我们烦恼。但我们要明白，他们爱我们。也许你觉得你和父母有很多矛盾，甚至不可调和，但请相信：有隔膜的爱是普遍性的规律，爱能够化解而且最终会化解一切误会和矛盾。陈思和教授在讨论怎样细读文学作品时曾指出：我们过去对文学名着的很多解释都是从教条出发的，我们不相信文本背后还有一个愈加完好的世界，我们只相信显文本提供的东西。［５］笔者希望能在新的教学设计中将文本背后那个愈加完好的世界呈现出来，不是从教条出发，不是从功利出发，而是从文本出发，从语言出发，将文本的真实和秘妙呈现给学生，让他们认识经典、正面经典、接受经典，进而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