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法解释学的角度分析宪法环境权的主观权利和客观法,宪法论文

从法解释学的角度分析宪法环境权的主观权利和客观法,宪法论文通观各国宪法，环境权入宪已经成为世界各国宪法发展的一个重要趋势，很多国家的宪法对环境权具有明确规定，一些没有在宪法中直接参加环境权条款的国家，也通过宪法解释的方式方法确认了宪法环境权的存在。针对宪法中的环境权条款，在肯定其权利宣示作用的同时，我们也必须从法解释学的角度，深切进入讨论其规范含义，明确相关法律制度及公民环境权益保障的宪法基础。这是为宪法环境权的功能体系问题。基本权利的功能体系是从功能面向的角度，对基本权利进行理解与阐释，其目的在彰显基本权利的内涵，进而有效实现基本权利的解释与适用。根据宪法学理论，基本权利具有两种属性:一为主观权利，二为客观法。前者意味着公民个人有权对国家提出某种请求或主张，后者意味着基本权利在客观上是一种价值秩序，能够直接约束、监督公权利的行使。我们应以主观权利和客观法的区分为基础，讨论宪法环境权的功能体系。一、主观权利:基于请求的宪法环境权功能一般而言，宪法基本权利的主观权利具有的内涵是:首先，宪法上所规定的基本权利能够被公民所直接引用，请求公权利机关作出或不作出某种行为;其次，公民能够向司法机关提出请求以保障自个的权益得到实现。这就意味着针对公民提出的基本权利请求，相关国家机关有法定的义务，假如该义务没有很好履行，公民就有权提出司法救济请求。详细而言，宪法环境权在主观权利的面向上包括两个方面的功能。首先，是防御权功能。基本权的防御权功能是根据基本权规定，人民具有与国家互相对抗的法律地位，即:假如国家侵犯到受基本权保卫的法益时，人民能够直接根据基本权规定，请求国家停止损害。因而，宪法环境权的防御权功能意味着人民能够宪法环境权为根据，对抗来自国家的环境毁坏行为，透过法律途径(十分是司法途径)予以排除。此时，国家的义务是不作为义务或者讲消极义务。在宪法环境权中，可能适用防御权的情形包括:一是国家法律行为的损害，即公民的环境基本权遭到来自于国家权利的直接损害。这方面最常见的情形就是国家由于审核不严或其他原因对有害环境的经营行为发放了许可。假如将国家发放许可的行为认定为国家行为，那么遭到影响的人民就有权根据宪法环境权所具有的防御权能提出请求，要求国家撤销该许可。当前理论上以为，合法发放许可是国家的法定义务。法律中所规定的对于污染设施许可的一个重要功能在于保卫法律上第三人权利，十分是邻近该污染的居民的权利;国家机关假如缺乏严格审核而违法给予许可，允许排污设施进行经营而侵犯了相关第三人的权利，相关居民就能够通过第三人诉讼的方式，要求相关机关撤销该行政许可。二是国家事实行为的损害，也称为行政事实行为，是行政主体在履行其职能中所作出的、不对行政法律关系产生影响的行为。一般而言，国家机关在提供公共服务经过中，相关行政事实行为可能影响到人民环境权益，例如:公共基础设施在运营中产生噪音、对垃圾进行处理而产生恶臭、公共工程在施工经过中产生一定环境污染等。由于行政事实行为本身具有一定社会公益性，不能简单地加以禁止，而应该在详细情境中考虑其能否超出了合理限度。根据基本权的防御权功能，假如该公法上的公害已超越法律所设定的容忍界线时，遭损害的相关主体原则上对该公权利主体拥有防御请求权，能够向法院提出请求，要求公共设施之经营不得超越法定限度。例如，德国法对于公共设施(如污水净化设备、运动场等)所产生的公害，受损害的邻人原则上拥有公法上的请求权，能够要求设施的经营不得再造成污染或将干扰限制在一个最低标准。其次是受益权功能。基本权的受益权功能又称给付请求权功能，是基本权主体直接根据基本权规定，请求国家提供特定给付，包括经济和社会两个方面的内容。受益权功能的法律基础为国家的积极性义务，即根据基本权规定，国家必须通过一定的适当方式，积极主动地为公民基本权的实现提供必要条件。根据公民请求对象和国家所承当义务内容的不同，基本权的受益权功能能够区分为消极受益权和积极受益权两个部分。一是消极受益权，基本权利的消极受益权功能意味着，假如公民的基本权利被侵犯，公民能够提出相应的法律诉讼。换言之，国家没有很好保障公民权利实现时，权利人能够通过司法的方式寻求救济，即无救济即无权利任何权利都应具有相应的司法受益权功能。就宪法环境权而言，根据消极受益权功能，当生活环境被毁坏而无法保持适宜状态时，相关主体有权提起诉讼以获取法律救济。此时，国家必须保障诉讼救济途径的效率与通畅。二是积极受益权，基本权利的积极受益权功能意味着根据基本权利规定，公民能够得到国家所提供的一定利益或是福利，例如得到某种待遇、某种服务等。从概念上，积极受益功能能够分为两大类:原始给付请求权和派生给付请求权。从宪法实践来看，随着宪法上平等原则的传播，共享权已经得到广泛认同;但对于原始给付请求权，由于牵涉人民对于国家的直接性请求，一直存在争议。当前一般以为，国家所具有的给付能力是有限的，遭到资源、财政、利益等众多因素的影响，是非常复杂而难以处理的事项;在牵涉人民生存的最低保障时，人民根据生存权的要求能够享有积极的请求权，除此之外的其他给付事项则属于立法者裁量的范畴，能够随着情况的变化而进行调整。就宪法环境权而言，公民所享有的请求国家给付适宜生存环境的权利，能够从如下几个方面展开:第一，在共享权方面，公民有权平等享有良好的生活环境，实现基本环境公共服务的均等化。对于明显的区域环境利益不平衡，或者环境保卫设施的不平衡配置等情况，能够请求国家予以调整，获得法律救济。第二，在原始给付请求权方面，一般性的给付请求不予支持，但当生活环境已经不能知足最低生存标准而威胁基本的人性尊严时，例如环境污染造成严重的人身与财产损害时，公民即享有积极的给付请求权，可要求国家积极采取措施对该生活环境加以改善，确保基本良好的生活环境。第三，随着当代社会的发展，信息公开和资讯公开越来越遭到人们的重视。因而，有必要将资讯性的给付或服务单独列举，以彰现其重要性。国家对于相关的环境信息负有积极给付的义务。二、客观法:基于价值秩序的宪法环境权功能在传统上，宪法理论对于基本权利的解释仅仅限制在能够直接向国家提出请求的主观权利层面上。二战后，德国宪法法院通过一系列相关判决，发展出基本权利的客观法意义，其意味着:基本权利不仅仅包括防御权，在客观上也是一种价值秩序。这种价值秩序对于宪法和其他所有法律都有相当的效力，能够对包括立法、行政、司法在内的国家权利进行有效约束。这就意味着，国家对于基本权利不仅负有不侵犯的消极义务，同时还负有帮助和促进的积极义务，即国家的保卫义务每一项基本权利不仅仅是能够对抗国家不法行为的防御权，同时也对公权利构成了客观上约束的价值秩序。基本权利客观价值秩序确实立，加强了基本权利的效力，也使得很多有助于基本权利实现的行为和制度得以进入基本权利的功能体系。宪法环境权同样具有本身的客观价值秩序和由此导出的相关国家义务。详细而言，宪法环境权的客观功能主要具体表现出在如下几个方面。第一，制度性保障功能。制度性保障的概念首先由德国法学家施密特所提出。由于当时德国宪法学通讲以为基本权并不约束立法权，只约束行政权，造成立法空白无法受基本权利约束，有侵犯人民自由的危险，所以施密特提出制度性保障的概念以反对立法者的恣意，保障与基本权本质相关的制度不受立法权的损害。在这里基础上，制度性保障逐步成为基本权利客观内容的一部分，要求根据基本权利的本质，国家必须建立某些法律制度并确保这些制度得到有效施行，保障基本权利得以实现;这些制度有赖于存在的基本规范，国家(立法者)不得任意加以变动。由此，制度性保障功能要求立法者积极建立和维护必要的制度，保障基本权利得以实现。一般而言，为了保证宪法环境权的实现，立法机关要建立的制度应包括:预防类法律制度(环境影响评价制度、环境标准制度、环境规划制度等)、污染控制类法律制度(排放许可制度、限期治理制度、环境监测制度、排污税费制度、防治污染转移制度等)、弥补与救济类法律制度(突发环境事件应急制度、行政救济制度、民事救济制度等)。对于这些重要的环境法律制度，立法者负有尽快建立并不断加以完善的积极义务。第二，程序保障功能。程序保障功能有两个方面的内容:消极层面根据基本权利所内在的程序保障要求，国家所作出的任何决定都有义务在程序上遵循正当法律程序(duelegalprocess)的要求;积极层面则表现为一些基本权的实如今组织和程序上具有依靠性，即假如缺乏国家的有效组织和程序上的配合，该基本权就无法得到实现。此时，国家就必须为该基本权提供组织和程序上的保障，例如从宪法所保障的学术自由推导出国家在进行大学组织时有成认相关自治权的义务。对于宪法环境权而言，其既有正当法律程序的要求，也是一种具有组织与程序依靠性的基本权:在消极面向上，由于国家对环境的管理可能出现失灵的情况，此时就需要有效的公众介入来监督环境行政程序的全经过，即公民有请求介入环境行政程序的权利;在积极面向上，由于环境问题的产生很大程度上是源于无法通过市场机制解决的外部性问题，此时就需要国家遵循行政组织法的要求，建立有效的环境管理体制。可见，组织与程序保障是宪法环境权非常重要的一项客观功能，即国家有义务提供环境行政的各项基本程序(如许可程序、听政程序、环境影响评价程序等)，同时应通过立法、行政等方式，建立有效的环境管理体制，为宪法环境权的实现提供组织和程序上的保障。第三，基本权利的第三人效力。根据传统的宪法理论，宪法约束的对象仅为国家权利，基本权利只具体表现出人民-国家的法律关系。但是，随着社会的发展变化，强者和弱者之间的差距加大，随之出现了众多强势一方损害弱势一方基本权利的实例，而私法由于其性质所限，无法对此种损害提供有效救济，这就提出了宪法基本权利条款在一定条件下适用于私法关系的问题，即基本权的第三人效力问题。一般以为，基本权利原则上能够在私法上发生效力，但对于宪法产生效力的详细方式却存在众多争议，华而不实主要有直接效力讲和间接效力讲两种学讲。从德国和日本的相关理论与实践看，当前的通讲是间接效力讲，也就是以为宪法基本权利条款不能直接适用，而是法官在审理民事案件时，通过法律解释的方式具体表现出基本权利的精神，使基本权利间接在私人关系之间具有效力。根据这种间接效力讲，基本权利的第三人效力其实是国家保卫义务的一种适用情形。此时的国家保卫义务表现为立法和司法两个方面:(1)立法机关应根据宪法精神，制定相关法律解决私法领域中的基本权利冲突问题;(2)对于司法机关而言，当私法规范有法律漏洞或者存在明显错误时，法官在详细个案中应该根据基本权利客观价值秩序的要求进行符合基本权本质的解释，保障基本权不受非法侵犯。显然，对于环境权而言，第三人效力理论及相关的国家保卫义务为立法者根据宪法精神，建构私法上环境权体系提供了基础理论支持。三、主观与客观的互构:宪法环境权中主观权利的认定一般以为，划分基本权利双重性质的主要标准为能否存在主观请求权，即指作为主观权利的基本权利明确的赋予公民个人以请求权，国家必须根据个人请求作出或不作出相应行为;而在客观价值秩序面向上，基本权利不牵涉个人请求权的问题，仅仅对国家提出保卫义务的要求。但是，基本权利的主观权利属性与客观属性并非截然对立而是互相联络和补充的。实际上，客观法是对国家加以义务，而主观权利则使得部分的国家义务有了对应的个人权利，在这种意义上，客观法是能够包含主观权利的。在主观权利与客观法互构的基础上，就产生了两者的界线问题，即:怎样准确的认定主观权利在基本权中的范围。对宪法环境权而言，该问题则愈加复杂。这是由于，实体性环境质量牵涉良好生活环境的要求，无法简单根据客观物理事实来判定公民权利能否遭到侵犯。有学者指出，有关环境质量的评断属于价值判定(valuejudgement)问题，很难用传统的法言法语进行明确解释，同时环境质量往往遭到多种因素的综合影响，无法得出单一的判定。这样，针对国家行为对公民实体性环境利益产生的影响，就很难直接根据外在的物理事实而得出侵犯公民环境权的判定。另外，宪法环境权中亦有客观法内容再主观化的问题。国家的环境保卫义务在何种情况下可主观化为人民的主观保卫请求权?这实际上又包容两个问题:一是在牵涉公民实体性环境利益时，怎样认定宪法环境权所具有的主观权利?二是国家的环境保卫义务怎样转化为人民的主观公权利?对于第一个问题，其实正是对宪法环境权之客体---自然环境要素的特定良好状态---在实体性问题上的界定。换言之，毁坏或者未到达这种良好状态，就可认定为侵犯了公民的环境权。这种自然环境要素良好状态的外在表现即为环境质量标准。制定环境质量标准的基础是环境功能分区，即针对人类活动强度和环境要素需求的不同，将环境地域分为若干类别并确立不同的标准值分别适用。这样，某国家行为使得该地域未到达相应的环境质量标准，即可认定为侵犯相关公民的环境权，该主体有权根据宪法环境权的防御权和积极受益权功能，寻求法律救济。对于第二个问题，牵涉客观法再主观化的详细标准。由于客观价值秩序的再主观化容易造成侵犯立法权等弊病，有学者提出了从客观法中推出主观权利需要的三条标准:对基本权利的实现有绝对必要性;请求权标的的内容能够确定;必要的财政手段已经确保，而且并不侵及立法者的财政支配权。一般而言，由于环境保卫具有很强的科学技术性与政策性，立法机关在制定法律的经过中，针对怎样详细实现宪法环境权所要求的环境保卫义务具有较大的自由空间;行政机关在详细执行相关法律时，也具有一定的行政裁量空间。因而，假如主张公民享有向立法机关请求保卫的权利(立法不作为)，或者请求行政机关为特定措施的权利，就很难符合环境保卫的实际情况。因而，一般情况下，不能从宪法环境权的客观价值秩序中导出主观权利。但是，在特定情形下，基于国家的环境保卫义务，人民能够享有保卫请求权。如在发生突发环境事故或人民生命健康因环境损害遭遭到重大危害时，行政机关就必须采取必要的措施而没有自由裁量的余地，此时，行政机关裁量空间收缩至零，而人民则享有请求行政机关为一定措施的公法上的权利。由此，在牵涉程序性环境利益时，公民可直接根据宪法环境权的相关功能(消极意义上的程序保障功能和消极受益权功能)享有主观权利，包括(环境)行政程序介入权和司法救济请求权;在牵涉实体性环境利益时，应根据环境质量标准，来判定相关主体能否能够根据防御权和积极受益权功能享有主观权利。需要注意的是，在立法机关已制定了专门法或者宪法已有相关规定的情况下，宪法环境权积极受益权功能中的特定内容能够直接成为公民的主观权利。四、研究视野的拓展:迈向解释论的环境法研究环境权作为环境法的核心问题从提出之日起，一直遭到极大的关注，也面临着宏大的争议。从当前研究看，环境权的概念、属性、内容等基本问题一直聚讼不休，既无法明确环境权的基本构成，也没有构成必要的共鸣，以致近年来，有观点以为环境权是一个有着良好动机的伪命题，不构成真正的法律权利，也不是环境法最主要的命题。在某种意义上讲，假如环境权研究保持停滞不前、各种观点互相间不可通约的现在状况，质疑的声音就必然越来越多，理论上的混乱情况就不可能消解，进而对环境法学研究及环境法治实践构成不利影响。克制环境权研究的窘境的关键在于研究方式方法论的自觉，这包括两个方面:一是明确研究的逻辑前提，二是确定研究的逻辑层次。从权利属性上看，环境权是一项复合性的基本人权，在应然层面和实然层面上分别表现为习惯权利和法定权利。这表示清楚，环境权只是一个集合性概念而非分析性概念。欲明晰环境权的详细构成，就需要进一步对环境权概念本身进行分解，在不同层次上展开规范性的分析，而不是笼统的对环境权主体、客体、内容等问题进行讨论。将宪法环境权作为一个分析性概念，从解释论的角度进行深切进入分析。但纵观现有对于宪法环境权的研究成果，在一定程度上已经陷入了简单肯定或否认的误区。一方面，现有研究多集中在环境权入宪方面，多通过阐释环境权作为基本人权的定位，并列举生态危机的严重，论证将环境权写入宪法的必要性。然而，鲜有文章对于环境权入宪后所预期发挥的成效进行深切进入讨论，这无疑是现有研究的缺陷所在。另一方面，有学者根据环境权在现实中所遭遇的窘境否认宪法环境权的规范性，以为各国宪法中相关条款不应被视为实体性基本人权，而应视为揭示环境保卫政策、理念的宣示式条款。应该看到，在环境保卫意识已深切进入社会的如今，简单的呼吁环境权的重要性、强调环境权入宪已经意义不大，更为需要的是在法治框架下对环境权进行规范分析，这样才能真正为环境权确实立及良性运作提供法律基础。在某种意义上讲，简单的将环境权列入宪法而不深切进入挖掘其规范含义，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人民在环境保卫领域的权利享有问题，造成该条款缺乏环境法律的严肃性，将环境法律与环境政策、甚至是部门的文件混为一谈。更进一步讲，假如学者的研究重心和学术旨趣不在于通过法律解释揭示规则的意涵，而是不断地对法律规则进行修改，环境法学研究就存在异化为环境立法与修改研究的可能。基于此，环境法学研究应改变以立法为中心的思路，重视解释论的研究，重视对现有条文规范意义的探求，通过成熟的法律解释研究确立环境法学的法学品格，建构环境法治的微观基础。〔以下为参考文献〕〔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