岷山才是真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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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故土，有各种各样的说法。“回不去的地方叫故土，到不了的地方叫远方”。有人不执著，说“故土不过是祖先流浪的结果一站，你在哪站稳了，哪就是你的故土”。经济学家赵晓讲了一种类似的观点：“对于男人来说，有事业的地方才是真正的故土。”

“不知不觉把他乡，当作了故土。”歌手李健唱的是一种随遇而安。故土可能并不只是地点，而是由父母、亲人、挚友、熟人构成的生活圈，对你知根知底，知冷知热。童年记忆纵然是不少人的情结，若生命中重要的人容许跟你走，归属感亦可在他乡延续。

这么说，人可以选择自己的故土？

在大城市的粉丝中，听汪峰那首《晚安，北京》会哭的，有多少是北京人？2022年北京人大和政协的调研报告称，北京的滚动人口估算已超1000万，其中95.1%的人在京半年以上，41.2%是全家移居北京。而近年来，平均每年只有约16万人能够拿到北京户口。

北漂们津津乐道北京的胡同、四合院、小吃和皇城根底下的种种旧事新闻，尽管在二环邻近上班，却宁愿住在六环以外。他们相信北京之大必有自己容身之所，溺爱此城宛如故土。虽然没有户口，他们在精神上早已认定自己是北京人。

然而2022年春天，渴望安居的北漂们却被“京十五条”伤得不轻。入籍北京几乎是不成能实现的理想，买车面临摇号，如今连花大价钱买房也要出示五年(含)以上纳税证明。瞧！北京根本不是你的家。不管你多么依恋它，歌颂它，赖着不离开它，它仍只凭证件或金钱认定你。别以为北京更加无情，紧随其后，上海、广州、青岛、南京、成都、长春、南宁和贵阳等城市的房屋限购令也都和户籍挂钩，带一点排外色调。

限购令只是大城市对外地人设置的诸多壁垒之一，就业、社保、教导、医疗……哪一条不令旅居的你忧伤？城市的胃口永远都那么大，资源却只有那么多，采纳现实吧，投奔城市时，你就要先做好了和它分手或死磕的打定。

生活在城市里，在钢筋水泥森林里遇到那么多难题，面对那么多未知地点，甚至不知道隔壁住的是什么人。这种状态下，就算有户口簿和房产证，你也不会轻易指认一座城市是故土吧。

最难堪的是，在乡村找不到出路时，你来到了城市；在城市举步维艰时，你又试图退回乡村。来来回回，两头不靠。理想逐步消散，臆想却更深了。

与其钻营，做里尔克式的浪子倒也不错：“假若我假装已在其他什么地方找到了家园和故土，那就是不忠诚。我不能有小屋，不能安居，我要做的就是漫游和等待。”

写了《我的故土在1980》的老猫说：“故土是气场。”上世纪80年头是一个强大的气场，这个气场，按老猫的描述，弥漫了真善美的正能量。在这个气场中，诞生了众多文学、诗歌、音乐、美术、电影、哲学等领域的高手，他们当中的大量人活跃至今，仍不约而同地把上世纪80年头看作共同的故土。

在世俗的详察和赶路的灰尘滚滚之中，空间里的故土自身难保，但时间线上的家园仍鲜花盛开。虽然今时不同往日，但终究还可以缅怀，终究还能在人群中找到同类。

有些人在舌尖上找到了故土。这其中微妙的品位，非家乡人不能了解。譬如，在江西人的记忆里，樟树的清汤入口即化，冻米糖要吃丰城传统猪油熬制的那种，南昌人所说的“两室一厅”，指的其实是低廉量足的私房小炒。

对80后的互联网原住民而言，是他们的故土。一个号，是社交的开头，也是互联网身份的获得。他们在上恋爱、写日记、谈工作，也养宠物、玩嬉戏、彼此窥探。尽管后来沟通工具层出不穷，却从未退出江湖，由于它包含着一个人在网络世界的童年记忆和根本人际关系，你可以隐身，可以删光全体心情，但只要号在，你就永远不会丢失。

无话可聊的时候，总可以谈谈童年。说到玩耍，那是全体人生命中的金色时期和原乡。上世纪50年头生人的小时候，并不比90后少半点乐趣。长大以后，人与人的心性和踪迹千差万别，但你确定不会忘却小喇叭、七巧板、猫和老鼠，还有奥特曼打小怪兽。

流亡在外的俄罗斯诗人布罗茨基说：“家是俄语，不再是俄罗斯。”用俄语写诗，成了他纾解乡愁的手段。方言是一种地方性密码，明确标明你的来自。听得懂方言是进入，说得好方言是融入。学会讲广州话的新广州人，总是更快找到归属感。反之，在故土不讲方言的人多半是由于疏离，而在外不讲方言的人那么是由于不自信。

每一次都冒着生命危害，在攀上珠穆朗玛峰的路上，需要的不仅是强壮的身体、专业的装备、忠诚的向导，还要有一颗一向向上、绝不放弃的心。虽然路途如此凶险，爬山的人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