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的富贵思想

孔子的富贵思想

孔子是儒家学派的创始人，是伟大的思想家和教育家。在哲学家的精心教导下，他为中华民族和全人类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改革开放以来,学术界对孔子思想研究也经历了一个拨乱反正的过程,提出了许多富有价值的观点,但对于孔子的富贵观点,还没有引起人们足够的重视。怎样能够使孔子这一思想物质更好地为现代化建设服务,时代给我们提出了一个新的课题。正值目前进一步贯彻落实党的十五大精神,大力加强精神文明建设之际,而我们在社会精神生活方面存在不少问题,一些领域道德失范、拜金主义、享乐主义、个人主义滋长,严重地腐蚀着我们队伍健康的肌体。本文试图对孔子的富贵观念进行重新审视和现实观照,也许对国人的人格修养、道德品性的生成不无益处。赵纪彬先生在《论语新探》中有《原贫富》一篇,其主旨“指明所谓春秋时期,乃是生产关系由井田所有制向个体私有制转化的时期,并进而‘人’与‘民’的阶级对立及‘君子’与‘小人’的派别分裂的经济基础及历史意义”,他和本文所讨论的富贵观念侧重点是截然不同的,我们认为孔子的富贵观可以这样概括:重义而不轻利。“重义轻利”本是荀子提出的,但后人在论及孔子思想时,认为孔子也是有这种思想倾向。子曰:“君子义以为上”(《论语·阳货》)即崇尚,尊贵之意。至于“轻利”,孔子虽没有明确提出,但孔子本人“罕言利”仅此一句,罕言并不是不言,孔子并不因此而轻利,从下文的分析中自可得出结论。有的学者撰文指出:孔子“重义轻利”思想是有一定前提和范围的,(详见黎红雷先生《儒家管理哲学》第153页)在当时的社会分配制度和生产力发展水平制约下,“义”主要是对统治者的要求,“利”主要是对民众的要求,是孔子对当时社会状况的客观描述,从孔子的思想观念,具体的行为,特别是从孔子的富贵观上来看,孔子重义并不轻利,孔子的富贵观有着丰富的现代内涵。首先,在富贵问题上,孔子能够正确认识人的正当物质利益需求。他指出:“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论语·里仁》)承认希冀富贵厌恶贫贱是一种正常的心理,但孔子并没有仅仅停留在这一层面上,他进而指出:“富而可求,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论语·述而》)在追求财富上,孔子本着从客观事实出发采取极为明智、现实的态度,能够获取财富,就是执鞭这样有损颜面的工作也不惜去做,表现出获取财富心情之急迫,可以为此提供佐证的例如在《史记·孔子世家》一文中,孔子欣然而笑曰:“有是哉,颜氏之子!使尔多财,吾为尔宰。”这对于讲究“正名”,讲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孔子来说,多少令我们感到意外。尽管是孔子的一句玩笑话,却也折射出“富而可求,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的信念。孔子不仅如此,还亲自参与到经济实践当中去,他曾坦然地讲:“自行束修以上,吾未尝无诲焉(《论语·述而》),在这里,孔子把“自行束修”作为自己“诲人”的一个先决条件,按劳取酬已是天经地义的事,在《子罕》篇中,子贡为了试探恩师,提出:“有美玉于斯,韫匮而藏诸?求善贾而沽诸?”(这里有块美玉,把它放在柜子里藏起来呢?还是找一个识货的商人卖掉呢?)孔子回答:“沽之哉,沽之哉!吾待贾者也。”(卖掉它,卖掉它!我是在等待识货的人呢。)公然以学识为商品待善价而沽,孔子是颇有经济头脑的。其次,孔子的富贵观不局限于个人的幸福,而是站在统治者这一层面上,有着博大的济世胸怀。孔子以仁为职业,以济世救人为己任奔波一生,也正是基于这种人文关怀。“济人利物非吾事,自有周公孔圣人”中国章词家的这两句警语从另一个侧面道出了孔子的行为特征,在对管仲品行评价这一问题上,孔子并不拘泥于世欲之见,提出自己的见解。子贡曾道出自己的疑虑:“管仲非仁者与?桓公杀公子纠,不能死又相之”孔子辩解道:“管仲相桓公,霸诸侯一匡天下,民至今受其赐,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论语·宪问》)在讨论管仲是否具有仁的品质时,孔子判断的标准不是单纯的道德评价,而是从民是否受益,社会是否进步来进行判断的,大有行大事不拘小节之风。孔子提出了自己的治国纲领:“先富后教。”孔子到了卫国,看到卫国人口很多,冉有问怎样治理,孔子回答,使百姓富裕,冉有又问,富了之后如何?孔子答,教育他们。(详见《论语·子路》)先物质后精神,先解决生存问题,其次才谈到发展问题,符合唯物主义的基本原理,孔子倡导“因民之所利而利之”(《论语·尧曰》)。再次,孔子提倡通过正当的途径致富,反对不择手段牟取暴利。在《论语》中,孔子的弟子子贡是一个因富而贵的人,孔子虽对子贡时有批评,也是仅对具体问题的看法,对子贡本人,孔子是非常欣赏他,并不因为子贡的富有而歧视他,正如张秉楠先生所讲的那样:“孔子对子贡,无论是赞许还是批评,都体现父亲一般的感情,并把他看作能理解自己的人”(见《孔子传》第258页,吉林文化出版社,1989年12月第1版)孔子曾讲过:“回也其庶乎,屡空。赐也不受命,而货殖焉,意则屡中”(《论语·先进》)认为子贡虽不是君子,但是一个可造之材。孔子提倡通过正当的途径致富,他指出:“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论语·泰伯》)鼓励人抓住机遇,充分利用客观环境,加快发展来确定自我,国家政治清明,而自己不思进取还甘于贫贱,这是可耻的;国家政治昏暗,而自己富贵同样也是可耻的,这是实际上包含两层意思。一是鼓励人富贵;二是所得来的富贵必须符合道义。孔子明确提出:“独富独贵,君子耻之”(《孔子家语·弟子行》)有使百姓走向共同富裕的思想萌芽,有人认为孔子搞平均主义,提出著名的“不患寡而患不均”,这句话已有新解。(详见《孔子研究》1993年第4期《“不患寡而患不均“辨”》一文)“均”指政治上公平合理而非财富平均。孔子曾这样表白自己:“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论语·述而》)。孔子所反对的是通过不正当手段来获取财富,追求个人狭隘的私利而不顾道义不择手段的行为。在《论语》中季康子是一个因贵而富的人,他的富带有很大的巧取豪夺的成份,孔子颇有微词,曾对季康子以战争需要为由的“用田赋”政策提出意见,主张薄赋,反对厚敛。季康子没有听从孔子的意见颁布了高税率的田赋政策,使自己急剧致富。冉求在推行新税制过程中十分卖力,为季氏增加了大量的财富,对冉求这种助纣为虐,鱼肉百姓的行为孔子十分愤慨,不惜和冉求断绝师生之情,号召门下弟子鸣鼓而攻之。纵观孔子的思想行为,我们知道孔子的富贵是有条件的富贵,是重义而不轻利的富贵,是乐道而不安贫的富贵,出仕也好,隐居著述也好,知其不可而为之也好,都是为了实现自己济世救人的思想,孔子希望每个人都能够过上幸福的日子,只是由于处在那样一个礼乐崩溃的时代,使自己一生隐居求志,行义达道蒙上了一层悲剧色彩。如何把握孔子富贵观的特质,对其富贵观现代诠释就显得尤为必要。概括起来有这样几点。1.孔子的富贵观有助于克服拜金主义、享乐主义,淡化人物的金钱崇拜。在加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过程中,孔子的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对于改变目前在社会精神生活领域中存在的金钱万能、金钱尺度独断化的倾向是极有帮助的,有助于使人们从盲目的金钱崇拜束缚中解脱出来。富而可求,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对于北方人来讲,对更新人们的择业观念具有积极的启示作用,改变北方人那种大钱挣不来,小钱又不愿挣,眼高手低的陈旧心态和等、靠择业观念,有利于解放思想,更新观念,改变从南往北走,越走越保守的现象。2.孔子的富贵观有利于调整人们浮躁的心态,调节人们急于致富的心理。提倡富贵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社会精神生活领域中出现大量道德失范现象,假冒伪劣、欺诈活动已成为社会的公害,领导干部违法违纪现象日益增加等,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有许多。可以说是社会转型所造成的,是经济、政治、精神文化三大领域由相合相到相分,经济走在政治,精神文化前面的结果。可以说是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仅仅是在构建过程中,不是完备的、制度化、法律化的市场经济,从而导致市场经济有很大自发发展的因素等等。但有一条很重要的原因值得我们注意,就是人们穷则思变、急于致富的心态使然。在这里,我们不是要强调人们要安于贫困,满足现状,而是想说明:人们应该认识到致富必须通过正当的途径、合法的手段,同时也应认识到致富是一个过程,不能盲目攀比,急于求成,不择手段的致富,强调富亦有“道”,这个“道”就是合法、合乎道德。3.孔子的富贵观能够激发人们的责任心和进取心,有助于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人的主体性的确立和新的伦理价值观的形成。传统的道德是一种协调性的道德,而十四届六中全会所提出的道德建设就明显带有协调性和进取性相统一的特点,虽然在十四届六中全会上只是提出一种理论上的设想:建立一种以为人民服务为核心,以集体主义为原则,以五爱为基本要求,大力加强社会公德、职业道德、家庭美德建设,从根本上扭转社会不良风气,建立一种团结友爱、平等互助、共同前进的新型人际关系。这一目标的实现要依赖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客观实践,孔子的富贵观中谈到:“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邦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