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的历史演变

南京的历史演变

本文所指的工业包括传统工业和现代工业。早在明初南京的手工业就十分发达。这里姑且不对其发展作细致的划分,仅就南京近代工业的发展来看,从1899年下关开埠到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前,大致经历了三个阶段,即1899—1911年的起步阶段,1912—1926年的初步发展阶段,1927—1937年的曲折发展阶段。本文拟以1927—1937年南京工业的发展为基础,对这一时期南京工业的特征作一探讨。一、19传统工业资本原始量这一时期南京的工业发展包括传统工业和新式工业两大类。由于两者发展的际遇不同而形成鲜明的对比。手工业尚占南京工业发展的一席之地。居传统手工业首位的是历史悠久的丝织业,明清时曾以缎绒、宁绸著称一时,后来经过改良又出现了闪光摹本缎、贡缎、天鹅绒等产品。因为太平天国期间发生战争,工人流离失所,丝织业逐渐衰落。据调查,到1930年仅存60家,在三坊巷设有丝织业同业公会。每家资本均不固定,开办费从1千元到1万元不等,总计开办资本13.45万元。1此时南京的丝织业处于急剧衰落之中。以其中之一的缎业为例,清朝乾隆至咸丰时是南京缎业的最盛时期,“机数约有万张,依此为生者约二十余万人,每年出货,或十余万匹。”2太平天国后逐渐衰落,民国成立后有过一段复兴时期,当时“有织机万余张,男女工人约五万余人,每年织造各色缎达二十余万匹,每匹平均以五十五元计,每年出品共值一千二百余万元。依此为生者,自十七八万至二十余万人。”3但自20世纪20年代起又每况愈下,到1993年南京缎业的基本情况列表如下,从中可窥见其衰落之一斑。传统手工业除丝织业外,还有制革业。到1932年全市有皮坊11家,“概为独资经营,资本自一二百元至一二千元不等,系一种手工业。工人多者十余人,少者二、三人”,总计资本总额为1.11万元,工人37人。“惟因成本低廉,故未受淘汰”。4除此而外,南京还有三种传统工业。一是棉织业,到1932年有5家棉织厂,资本总额为3.05万元,工人104人(此统计数字缺一家工人人数),主要生产中山呢、条子斜纹、条子布、格子布等。5二为制酱业,到1934年约有五六十家,其中资本较大者有21家,资本约在1.5万元左右,资本较少者约二千元至数百元不等,资本总额合计为40余万元,每年销量约3万余担,营业额约15万元左右。2三为制冰业。南京素有火炉之称,夏季炎热,用冰消暑很有市场,带动了天然冰厂的产生与发展。南京的天然冰厂“始于前清光绪二十八年”,当时只有1家收藏天然冰,供全市之需。其后随着人口增多,商业的繁荣,对冰的需求也随之增多,于是又有几家天然冰厂诞生。到1932年全市共有天然冰厂13家,大小厂共计46所,年产冰约16万担,远远超过实际需求。6与传统手工业急剧衰落相反,这一时期南京的新式工业呈波动曲折发展。1927年国民政府定都南京后,相继建立了交通部、建设部、农矿部、工商部(后两部在1930年12月撤销,合并成立实业部)、邮电总局等国家行政管理机构,7颁布了《工厂法》、《矿业法》等一系列有利于近代工业发展的法规。从这时起到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前,由于市政建设的扩大,人口的激剧增加,邮电、通讯事业的发达,商贸的繁荣,南京近代工业得到了发展,新式工业大量涌现。据统计,到1933年南京的新式工业计有7大类21种行业,共有847家,资本总额达1085万余元。8实际上,这一统计并不完全,还有一些新式工业未包括进去,如建材工业。这一时期在建筑工业发展的同时,南京的建材工业也有了长足的发展。如1921年建成投产的龙潭中国水泥厂,“资本初只有百万元”,到1928年“承买无锡太湖水泥公司大机械后,扩充资本至二百万元,继复扩充为三百五十万元”,91934年资本又增加到400万元。10再如,1927年后因南京新建筑渐增,砂石业从砖瓦业中独立出来并获得迅速发展,1934年已有店号90余家,资本总额为9万元。2需要指出的是,1934年后南京的新式工业又有进一步的发展,相继诞生了电子、化学等一些新的工业部门。1929年,南京军事交通机械修造厂内开设了电信工场,修理有线和无线电通信设备。1932年,电信工场扩建为电信工厂,从事修理5瓦和15瓦无线电收报机和电话机等。这时的电信工厂规模虽少,却开创了南京现代尖端技术工业——电子工业的先河。南京的化学工业起源于永利化学工业公司硫酸厂的创建。1931年国民政府实业部开始筹备硫酸钅亚厂,曾与外商协商却无果而终。天津永利化学工业公司主动要求自行筹资承办,1933年12月经行政院同意,限期一年半内完成,资本规定为800万元,专门生产人造肥料硫酸钅亚,预定日产150吨,每年约产5万余吨。1934年春永利化学工业公司开始筹备,购买机器,派总工程师侯德榜等人赴美国和欧洲,负责接洽一切事宜,并择定浦口下游的卸甲甸为厂址,到1936年底建筑完成,1937年2月投产,日产硫酸钅亚150吨,“规模宏大,设备最为新颖,为国内化学工厂中之首屈一指者也”11。上述建材、电子、化学三业对日后南京工业的发展产生了重大影响,并逐步发展为南京近代工业的三大支柱产业。不仅如此,这一时期南京的电力工业也有了重大发展。如1909年创办的金陵电灯官厂,1928年由建设委员会接管后更名为首都电厂,大加整顿,1933年投资总额达341万元,发电容量为1.38万千瓦时,121934年又分别增加到350万元和1.46万千瓦时,13同年又增加了1台1万千瓦发电机和新式锅炉,是年发电量增至3300万千瓦时,用户达4万户,较1927年以前增加了十余倍。总之,这一时期是南京新式工业发展的黄金时期。据1934年国民政府建设委员会经济调查所调查,1927——1934年的七年中,南京市内新建各类工厂就有567家(指到1934年仍存在的),平均每年新建81家,资本额750万元。14另据《中国工业调查报告》中《地方工业概况统计表》的不完全统计,到1934年10月南京15个行业有工厂678家,工人9583人,各种机器设备2384台,产品总值2344万元。15不仅如此,原有的不少厂家也有所扩大。如1921年成立的龙潭中国水泥厂,几经扩建,到1934年资本总额为400万元,机械总值约300万元,年生产量为9.1万桶,全年产值约576万元,仅次于河北唐山的启新洋灰厂居全国第二位,产品远销上海、广州、南洋等地,供不应求。16到1937年日军侵占南京前夕,南京的新式工业已具有一定的规模,全市公营、私营厂家总数近千家,资本额超过2000万元。与1927年前相比,工厂数增长近15倍,资本额增加20多倍。这一时期新式工业在南京工业的发展中已占明显的优势。二、1927.1937年南京工业的特点由上述南京工业发展的整体概况,我们可以看出这一时期南京工业有如下特征:1.办的大型企业在南京工业发展的过程中,始终存在着机器生产与手工业并存的现象,这一时期也不例外。一是采用机器生产的工厂,主要是官办或官商合办的大型企业,如首都电厂、南京自来水厂等。二是由手工生产向近代化生产过渡的工厂,这类工厂在南京近代工业中占大多数,成为近代工业的重要组成部分。第三种是传统的旧式作坊,如丝织业。这些作坊没有向近代工业转化,仍维持原有的生产方式,由个体生产者使用传统的旧式木机进行生产,直到20世纪20年代中期,尚在工业生产中占较大比重,但到30年代,传统手工业生产急剧衰落,一蹶不振。2.美国因加工的链来生产的霜丝织业为南京的传统手工业,共有缎业、云锦业、绒业、漳缎业和绸业五种,所出丝织品有各种缎、锦缎、漳缎、建绒、绢绸等。缎业,为纯粹的家庭手工业,没有厂家,只有机户。每户备有织机数架,代本城缎号织造。缎号为销售机关,机户为制造者,由缎号向机户接洽妥定,代为织缎。生产方式和经营方式均十分落后,更谈不上使用机器生产,技术含量相当低。其他传统工业的情况与丝织业大体相仿。3、借鉴国家火电厂、机电厂和基础工业,占工业资源总量的65.到1933年底,南京的轻工业(包括食品工业、纺织工业和文化工业)共有324家,占厂家总数的38.25%;资本数为206.35万元,占资本总数的19.07%;营业数为774.18万元,占营业总数的52.19%。重工业(非今天严格意义上的重工业,包括机器工业、化学工业和基础工业)共有35家,占厂家总数的4.13%;资本数为408.86万元,占资本总数的37.79%;营业数为169.44万元,占营业总数的11.42%。由此可以看出,这一时期南京的轻工业发展从总体上说较为平缓,集中在面粉厂、碾米厂和印刷业,资本投入较少但收益颇高,占50%还强。重工业发展集中在电厂、机器厂和自来水厂,资本投入大,三者合计为406.13万元,占资本总数的37.54%,但收益远不如轻工业。4、业和生资源来源是南京三业经济发展的一个重要从轻工业内部发展来看,印刷业别树一帜,发展迅速。1927年全市仅4家,以后逐年发展,增加到30家,资本总计为44.36万元,1933年的营业数为92.84万元。印刷业的迅速发展,一是因为南京是历史文化名城,素为文化中心;二是因为它是国民政府首都,国民党中央的一切政教文化宣传都依赖印刷业为其宣传利器。除印刷业外,碾米厂、面粉厂发展也较快。自国民政府奠都南京后,南京的人口激增,对粮食的需求加大,刺激了碾米业的发展。这一时期南京共有碾米厂39家,散布于中华门外、汉西门外、通济门外及下关等处,资本总数为8.42万元,1933年的营业数为16.39万元。面粉厂虽仅有2家,但两家资本总计130万元,1933年的营业数为55万元。除上述三业外,其他如酒厂、冰厂也有不同程度的发展,这种发展在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南京作为一个商业中心、消费城市的特点。相比较而言,布厂、毛巾厂发展缓慢,前者有3家,资本数为5500元,年产布匹8250匹,但货色粗劣,销路不畅,1933年营业数为2.7万元;后者仅有1家,资本700元,产值4000元。从重工业内部发展来看,同时存在着不平衡的现象,其中电厂、机器厂和自来水厂发展迅速。南京的电厂共有2家,一为首都电厂,1928年由建设委员会接办,初有资本174.76万元,1933年增至350万元,全年发电量达到1320.81万度,营业数为120万元,营业范围为南京城内外及下关商埠,范围甚广,收益也颇大;二为浦口电厂,由津浦铁路局设立,资本数为2.7万元,全年发电量为134.7万度,营业数为9.04万元,专供铁路用电,营业范围仅限于浦口一隅,收益甚微。自来水厂从1929年开始筹划,到1933年开始供水,至年底共计出水95.46万立方米,收入为9.46万元,接水户数为350户,到1934年3月增加到500户。其他如电池厂、凿井厂、煤球厂、电镀厂、烛皂厂等发展平缓,远不如前述三业发展迅速。5、工业资本数额不均在新式工业中,面粉厂、碾米厂、机制冰厂、机器厂、机器凿井厂、机制煤球厂、电镀厂、烛皂厂、电厂、自来水厂、印刷业等均使用机器生产,但使用程度不一。其中面粉厂、碾米厂、机器厂、电厂、自水来厂、印刷业使用机器生产程度较高,机器工业生产的经济效益较为明显。南京面粉制造厂原有大同、扬子、泰昌3家,泰昌于1933年上半年关闭后仅剩两家,共有柴油引擎2座、马力960匹,工作机106座,机械价值为55万元,全年营业共约500万元。碾米厂共有柴油引擎42座、马力704匹,1933年营业数为16.39万元。机器厂共有柴油引擎8座、马力47匹,刨床2台,铁模150只,熔铁炉4只,翻砂炉1只,每年可生产柴油引擎24座,抽水机300台,面粉机30台,打火机5台,碾米机4台,锅9万口,火炉500个,1933年的营业数为21.4万元。印刷业共有柴油引擎5座、马力42匹,马达7座、马力104匹,铅印机63台,石印机28台,铸字机14台,对开机30台,四开机15台,圆盘机40台,洗文机3台,其他划线机、全张机、装订机一应俱全,1933年的营业数为92.84万元。其他如机制冰厂、机器凿井厂、机制煤球厂、电镀厂、烛皂厂等均属过渡型小工业,虽然也使用机器生产,但程度不高,机器工业生产的经济效益明显不如前述各业,它们全年的营业数分别为2.94万元、1万元、6.6万元、2.45万元、4.16万元。此外,南京的工业极少有公营性质(主要为电厂、自来水厂),而多为私营性质,较少受国家直接行政干预,以激烈的竞争方式进行生产;资本数额多寡不均,多者达100万元(大同面粉厂),少者仅200元,一般多在数千元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