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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气候谈判中的欧盟欧盟在国际气候谈判中的政策立场分析

一减轻减排成本的市场机制利用自20世纪90年代联合国正式开始国际气候谈判以来,它已经经历了近20年的曲折和不变的国际谈判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欧盟是国际气候谈判的最初发起者,一直是全球减排最主要的推动力,并希望担当谈判领导者的角色”。1而且也是事实上的“京都进程”以及“后京都时代”国际气候谈判领导者,2在《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及其《京都议定书》的谈判与生效过程中发挥“领导”作用。3欧盟很早就明确提出直接减排的目标,是京都模式的坚定支持者。这在某种程度上与世界温室气体排放“第一大户”美国的态度和立场形成鲜明对比。早在1997年3月,欧盟就提出到2010年所有工业化国家在1990年的基础上减排15%的目标,4这一目标比美国主张“至多持平”的态度要积极得多。在利用市场机制降低减排成本方面,欧盟主张依靠国内减排行动,对“海外减排”的比例加以限制,这与美国主张最大限度地利用市场机制以缓解国内减排压力的立场也有很大不同。欧盟15国在《京都议定书》中承诺,2008~2012年将排放量在1990年的水平上削减8%,在《京都议定书》所有附件B国家中是最高的。特别是在2001年美国宣布退出《京都议定书》,京都模式遭遇走向失败的巨大压力、《京都议定书》的生效问题面临巨大挑战的情况下,被舆论认为唯一有意愿并有能力挽救《京都议定书》的欧盟顶着来自内部和外部的巨大压力,积极在国际社会斡旋,最终使得《京都议定书》在2005年2月生效。在后京都时代的国际气候谈判进程中,面对种种挑战,欧盟在公约内外积极推动谈判进程,而美国则尝试在《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之外寻找新的途径,欧美分歧依然存在。欧盟委员会在2007年发布的一份文件中明确提出,必须保持全球气候变暖不超过工业化前水平的2℃,为此,欧盟提出全球温室气体排放量必须从2020年后逐渐降低,到2050年与1990年的水平相比减少50%,其中,发达国家减少60%~80%。5欧盟单方面做出坚定的承诺,到2020年欧盟温室气体排放量与1990年水平相比减少至少20%,如果其他发达国家也承诺做出相当比重的削减,那么到2020年欧盟将使温室气体排放量比1990年减少30%。6在2009年底召开的被舆论认为是拯救全球气候“最后机会”的哥本哈根气候会议上,作为欧盟成员国的东道国丹麦以及欧盟本身都发挥了积极的作用。尽管由于各方分歧较大,利益博弈的最终结果并没有达到欧盟预期的目标,但是会议通过的“哥本哈根协议”一些目标实质上反映了欧盟的意愿,比如协议所列全球温控在2摄氏度以下的目标。哥本哈根气候会议结束不久召开的欧盟环境部长理事会通过的决议中,欧盟强调“哥本哈根协议”是更多行动的“第一步”,重申致力于达成一个具有法律约束力的所有缔约方参与的减排目标和时间表,并进一步强调“欧盟应该继续提供雄心和发挥领导作用”。7如何理解欧盟在国际气候谈判这场影响深远的国际政治斗争中的政策立场?欧盟为什么要坚持这种立场?其背后的深层次动因有哪些?这都是值得深刻思考的问题。二谈判立场的制约因素国际气候谈判涉及各个国家(集团)的切身利益,而各个国家(集团)在权衡自身利益、确定谈判立场的过程中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和制约,对此,国内外学者已做了大量的研究和探讨。以下笔者首先对学术界现有研究进行简要评析,然后在此基础上建立一个新的分析框架。(一)中国—现有研究的理论框架及评析自国际气候谈判启动以来,在国际气候谈判中形成了诸多立场和政策不同的国家利益集团,在南北对立的格局下,基本形成了三大集团:欧盟、以美国为首的“伞形”集团以及“七十七国集团加中国”。那么到底哪些因素会影响一个国家(集团)在国际气候谈判中的立场?目前,学术界存在很多看法,综合国内外学者的研究,比较典型的有以下四种分析模式:8第一,单一理性人模式(TheUnitaryRationalActorModel,URA)。该模式是一种以利益为基础的简化分析模式,也是国际关系中研究国家决策的主要工具。其基本假设是:把一个国家看做是一个面临决策的理性人,预先设定一系列发展目标,明确这些目标之间的优先性,通过成本和效益的综合评价,衡量不同策略选择对国家利益的影响,选择最优者使国家利益最大化。美国学者德特勒夫·斯普林茨(DetlefSprinz)和塔帕尼·瓦托伦塔(TapaniVaahtoranta)提出的“以利益为基础”的分析模式9实际上也可归为此类。他们认为生态脆弱性和减缓成本是决定国家在国际环境谈判中政策立场选择的两个关键因素。据此,他们把国家在国际环境谈判中的立场分为四类:推动者、拖后腿者、旁观者和中间者(见图1)。中国学者张海滨分析中国在国际气候谈判中的立场时曾在这种利益模式的基础上,建立了从生态脆弱性、减缓成本、公平原则三个变量进行分析的理论框架。10第二,国内政治模式(TheDomesticPoliticsModel,DP)。该模式的基本假设仍然是理性人,决定决策的仍然是国家利益,但假设国家内部存在不同的利益集团,不同利益集团发挥各自的影响力表达不同意见,最终通过政治博弈形成国家的对外政策。第三,社会学习和理念模式(TheSocialLearningandIdeasModel,SLI)。该模式假设决策者在决策过程开始时信息是不完全、不充分的。随着知识更新、社会学习以及理念的传播,即使没有外生因素的影响,决策者自身对问题的看法也可能发生变化,从而影响其谈判立场。第四,“双层次博弈模式”。11这是美国学者罗伯特·帕特南(RobertD.Putnam)提出的,他把国际谈判与国内政治结合起来,强调政治决策者们处于国际谈判和国内政治力量的压力之间,只有将国际层次和国内层次结合起来分析,考察国际政治与国内政治的互动关系,才能更好地理解国家在国际谈判中的行为。关于欧盟在国际气候谈判中立场的研究,欧美学者基本循着以下思路进行:第一,从经济利益视角出发,认为在全球化背景和世界贸易组织规则下的国际贸易自由化会给采取严格环境标准的欧盟产业带来严峻挑战(严格的环境标准和限制加大了欧盟产品的成本),这促使欧盟在环境领域试图充当国际环境治理的“领导”,以便把欧盟的环境标准“扩展”到世界其他地区,最终让其他竞争者也采取同样的标准;12或者从经济成本收益进行估算,认为越早开展行动在经济上越占优势,花费也会越少,要求欧盟等发达国家发挥领导作用。13第二,从“规范”、“认同”等观念性视角出发,作为一种国际“规范力量(normativepower)”和“向善的力量(forceforthegood)”之“话语建构”,气候变化问题为欧盟同时进行其内部和外部的认同和合法性“战略建构”提供了一种绝佳途径,同时,出于对某种全球性公共利益和价值的伦理追求,欧盟担当起了全球气候治理的“领导者”。14第三,从欧盟的内部需求和外交战略相结合的视角分析,欧盟担当国际气候事务的“领导”主要是出于以下三个战略动机:(1)1进一步推动欧洲一体化;(2)2能源安全的战略考量;(3)3对多边主义与国际法的追求。15第四,从欧盟与世界其他国家(主要是美国和新兴发展中国家)对比的角度看,欧盟处于美国和南方集团(七十七国集团加中国)之间,为了建立一个更具有可信性、稳定性、灵活性和包容性的全球气候治理框架,应该采取不同于二者的战略选择,充当南北之间的桥梁,采取某种较为积极的气候政策。16第五,从欧盟的制度依赖(历史制度主义的“路径依赖”)和主导气候谈判的动机(真正成为气候政治的“领导者”)等视角看,欧盟因气候政治而建立的制度以及由此产生的既得利益“官僚”集团的利益诉求,使欧盟的气候政策具有了某种持续的制度动力和路径依赖,加上欧盟主导气候政治的“领导雄心(leadershipambition)”促使欧盟即便在美国退出《京都议定书》之后依然采取积极的政治立场。17第六,运用环境外交政策(EnvironmentalForeignPolicy,EFP)理论分析工具,从欧盟内部政治(成员国、环境非政府组织、利益集团等)与国际政治(国际气候制度、规范、有关国际行为体等)相互作用的视角,从国际体系、社会、政府等层面与权力、利益、观念等变量相互结合进行多角度或综合分析。18综合以上分析,我们看到,学术界在分析影响欧盟国际气候谈判立场动因的理论思路基本上可以划分为以下五类:一是经济利益决定论(这可能也是学术传统思维最典型的一种分析框架);二是观念建构视角(建构主义分析方法);三是国内(集团内部)政治博弈分析法;四是双层次博弈分析法;五是制度依赖(制度主义的路径依赖)分析法。或者有的分析者综合了以上几种分析视角。从现有国际关系理论来看,这些视角和方法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这些分析框架都是从欧盟本身出发,从欧盟的视角来看待整个国际气候谈判。我们看到,无论是经济利益决定论还是观念认同的建构,乃至双层次博弈分析,都是站在欧盟的立场,立足于欧盟本身来分析问题,要么是从欧盟内部的政治、经济、文化观念出发,要么是从欧盟的外交战略来分析欧盟国际气候谈判的政治立场。以上分析视角简单明了,逻辑清晰,对于国家(集团)参与国际气候谈判立场的动因都有部分解释力,都可以从某一视角回答国家(集团)“为什么”采取这种政治立场。但是,对于分析欧盟在国际气候谈判中的立场这个问题而言,这些分析框架都或多或少地存在一定的局限,主要表现为:第一,从方法论分析来看,这些分析模式基本上都遵循“由内及外”的分析方法。诚然,内部层次是分析国家(集团)对外政策的一个主要层次,但是,对外政策是一个国家间不断互动而相互影响的结果,在全球化和相互依赖日益深化的世界,如果不考量国家(集团)之外的因素是无法清楚解释国家的对外政策的。从方法论角度来分析,以上分析框架没有跳出分析对象本身,或者并没有从分析对象之外去寻找其立场动因,这本身就带有方法论缺陷。事实上,正如肯尼思·华尔兹(KennethN.Waltz)所指出,分析国际事务的还原主义(reductionist)方法对国际事务并不能提供多少解释力,国际体系结构因素是影响国家(集团)立场的重要变量,缺乏国际体系结构的分析不是一个完整而具有充分解释力的分析。19第二,从国际气候谈判来看,气候变化问题本身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国际体系层次上的问题,国际气候谈判是一场复杂的国际政治博弈,在这场博弈之上存在着一种影响因素和约束力量,制约着国家(集团)的立场选择,以上分析框架最终无法完全解释欧盟在国际气候谈判中的立场选择。比如,有的学者在分析美国退出《京都议定书》之后欧盟依然积极推动《京都议定书》的生效这一问题时,明确质疑基于利益的分析方法,指出经济效益与成本的考虑并非欧盟行为的主要动机。20再如“双层次博弈模式”,这一框架是一个有价值的分析工具,有的学者正是应用这个分析框架成功地分析了美国在国际气候谈判中的立场。21但也曾有学者指出,包括双层次博弈理论在内的绝大多数在美国发展起来的决策理论都是关注美国的政治,而不同政治制度的国家决策方式差别极大,不能将这些理论普遍化;22也有学者认为,“双层次博弈模式”没有核心主张,只是一个比较有用的分析框架,而且在具体论证过程中容易导致循环推理。23(二)从国际管理体系角度看欧盟在国际气候谈判中的立场选择以上分析框架的一个最根本缺陷在于忽略了国际体系对于国家(集团)利益形成和界定的重要影响,没有一个分析模式考虑到“国际体系结构”这一重要变量对于国际气候谈判立场选择的重要意义。对于国际气候谈判而言,国家(集团)除了内部的利益权衡(成本收益分析)之外,一个更为重要的影响因素就是国际体系的结构和进程。事实上,正因为国际气候谈判事关每一个国家(集团)的切身利益,长远观之,国际气候谈判直接关系到每一个国家(集团)的经济(能源、工农业以及生产方式)和社会(人们生活方式和观念)等各个领域,对于国家(集团)的未来国际地位将产生非常重要的影响,所以每一个国家(集团)才如此看重全球气候政治问题。从这个角度来看,国际体系必然影响到国家(集团)利益的权衡和界定,进而深刻地影响到国家(集团)的政策立场选择。基于以上分析,笔者打算运用结构现实主义的分析方法,从国际体系结构这个根本变量入手来探讨欧盟在国际气候谈判中政策立场选择的深层次动因。肯尼思·华尔兹的结构现实主义理论从国际体系层次出发,认为国际体系结构才是国家对外行为的决定因素,因为它对国家行为产生极大的、经常性的控制和制约作用。结构现实主义的理论逻辑是:体系结构是国家行为的最主要决定因素,体系层次上的权力分配构成国际体系的结构,国际体系始终是一个无政府的秩序,在这个体系中,体系结构通过自上而下的方式“牵制和平衡”国家的行为,体系结构是原因,国家对外行为是结果。华尔兹从微观经济学角度出发,把体系结构比做市场,就像市场对公司有强制作用一样,体系结构一旦建立就具有自身的结构和力量,对国家有着极大的强制作用,而这种力量是体系内国家个体无法控制的。24循着这一基本思路,国际体系结构(国际气候谈判以来的国际体系结构)就成为决定欧盟国际气候谈判立场根本性的深层次变量。因此,笔者所遵循的新分析框架就是国际体系结构决定欧盟的国际气候谈判立场(如图2)。笔者承认影响欧盟气候谈判立场的变量很多,笔者的主要意图在于强调,国际气候谈判是一场影响深远的国际政治博弈,解读欧盟国际气候谈判立场的深层次动因,应该从国际体系结构入手分析国际体系结构的影响。当然在解释欧盟在国际气候谈判中的立场时,必须对其他重要影响变量加以考虑,比如欧盟内部的政治、社会因素。正如华尔兹在《国际政治理论》中反复强调的,结构性原因只是一个深层次的限制性因素,它不对具体的国家行为提供解释。“结果不仅取决于(而且往往并不主要取决于)国家的性质,而且取决于国家行为发生于其间的结构的变化。”25三欧盟在国际气候谈判中的立场以上笔者从结构现实主义视角出发建立了一个新的分析框架,试图从国际体系结构入手来分析欧盟在国际气候谈判中的立场。接下来笔者将运用新的分析框架,分析冷战后国际体系结构和国际气候政治格局的特点及其对国家(集团)立场的深刻影响,并剖析国际气候谈判对国家(集团)未来发展的重大影响,最终以此为基础解读欧盟国际气候谈判立场的根本动因。(一)国际管理体系对各国家集团立场的影响正如前文所述,国际气候谈判是在特定的国际体系结构下进行的一场谈判,各个国家(集团)的立场受到国际体系结构的制约和影响,不同结构下的国家(集团)立场会有所不同。因此,我们首先来分析国际气候谈判是在一种什么样的国际体系结构下进行的。1.单极与多极的结构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冷战终结,两极格局退出历史舞台。“人们普遍认为,冷战的结束表明国际体系发生了深刻的结构性变化。”26这种深刻的变化就是“世界新秩序的出现是由苏联的衰落和最终消失所开创的,世界从两个超级大国相互竞争到只剩下一个超级大国”。27如何界定冷战后的国际结构?这是一个存在争论的问题。两极格局已经解体,各种力量重新分配,世界已经朝多极化方向发展,新的格局的形成将是长期、复杂的过程。大多数学者同意现今国际体系的结构是一种“一超多强”格局。“当前的国际力量态势可以概括为‘一超多强’,或更确切地说,是‘一超四强’,也即美、欧、俄、日、中将构成世界的主要力量中心,‘一超多强’是构成未来多极格局的基础。尽管五大力量也处于发展变化之中,它们在国际体系中的次序也可能发生变动,也许还会出现新的力量。但不可否认的是,上述五大力量之间的关系经过调整必将构成新的多极格局的基础。”28总体而言,当前国际体系的结构性特点是一种复合型结构,在“一超多强”的总体结构下“既不是单纯的多极化,也不是单纯的单极化,而是一个多极化和单极化这两种矛盾的趋势同时并存的过程,这种矛盾的趋势还会存在一个时期,也就是说国际格局出现了一种双重结构。一方面,多极化的趋势在发展;另一方面,美国试图推行单极世界的意图也时有表现”。29可以说,正是这种单极与多极的斗争和较量构成了冷战后时代一个最重要的结构性因素,这种因素作为一种国际体系层次上的重要影响力制约了国家(集团)的对外行为和政策选择。国际体系结构作为一种深层结构性因素制约和影响着国家(集团)的对外行为,限制了国家(集团)的利益选择。对于国际气候谈判而言,国际气候政治领域的力量对比和权力分配关系也必定制约和影响着国家(集团)的谈判立场。要进一步解读欧盟在国际气候谈判中的立场,必须进一步理解国际气候政治格局的特点。2.从美、欧、中三足鼎立的政治格局看国际气候谈判为冷战后复杂国际体系结构下大国的“权力博弈”提供了一个新的舞台。气候变化问题事实上已经超越了一个环境问题所能容纳的所有复杂性,成为人类面临的一个前所未有的挑战。如果我们单就这一问题领域来看,国际体系结构的影响可能只有通过气候政治领域本身所具有的结构才能显现出来,国际体系结构作为一种深层背景性因素通过气候政治特有的传递路径影响着体系内国家的战略选择。正如上文所述,国际气候谈判以来实际上形成了以美、欧、中为核心的三大集团(当然这三大集团内部也正在经历复杂的变化)。这种格局的形成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冷战以来国际体系结构的特点,特别是美欧在气候问题领域的立场分野从一个侧面印证了体系结构对气候政治的影响。有学者指出,关于气候变化的国际论辩,大致包含科学认知、经济评估和政治角逐的内容。科学认知和经济评估已经基本得到了回答,以2005年《京都议定书》的生效为转折点,国际气候谈判已经变为地缘政治大国(集团)的政治博弈,逐渐形成了美、欧、中三足鼎立的政治格局,因为这三强在国际气候政治格局中的地位举足轻重,2004年,美国、欧盟和中国的人口占全球的32.4%,国内生产总值以购买力平价(PPP)计算占全球的55.4%,能源消费占全球的51.1%,二氧化碳排放占全球的51.1%。30我们从结构现实主义视角来看,国际气候政治领域事实上已经形成了一个“三极格局”。哥本哈根气候会议之前以及整个会议期间欧、美、中政治博弈较为充分地体现了这种格局。以上我们集中探讨了冷战后国际体系结构和国际气候政治格局的特点。那么这种特定的体系结构和国际气候政治格局对于国际气候谈判的参与者具有什么样的重要影响和制约作用?接下来笔者将从结构现实主义的视角分析这种结构性影响。3.国际气候政治之竞争:“欧、美、中”5种国家的均势让位结构现实主义理论强调国际体系结构对国家行为的制约和限制,在不同的体系结构下会有不同的国家对外行为。体系结构通过特定的“结构选择”使特定体系结构下的国家行为从长远来看呈现某种规律性的特征和趋势。体系结构作为一种宏观背景因素制约了国家对外行为的选择,国家必须适应这种结构性力量而做出明智的战略选择,否则就会受到结构的惩罚。结构现实主义理论的一个核心假定就是,在一个无政府的自助系统中,国家的最低目标是生存,最高目标是取得世界主导权。长远观之,这种体系结构导致国家的制衡行为和最终均势的形成。31基于以上分析,笔者认为,在一个相对缺乏稳定性并充满变数与不确定性的冷战后国际结构之下,无论是“一超”与“诸强”还是“诸强”之间的竞争趋于激烈,尽管在新的特殊历史条件下这种竞争可能会以某种特殊的形式表现出来;国际权力斗争呈现复杂化趋势,各强国(包括欧盟这个国家集团)的独立倾向加强;而在一个全球化深入发展和相互依赖日益加强的时代背景下,问题之间的等级之分日益模糊,各种问题领域之间的联系也相对得以强化,32国家的制衡行为更多地表现为对某些问题领域主导权的激烈争夺。我们可以预期在一些特定的问题领域出现制衡行为并趋于某种均势状态。而在国际气候政治领域,在三足鼎立的国际气候政治格局中,我们可以预期欧、美、中的政治博弈也将加剧,基于自身的利益诉求,三强之间既联合又斗争,既不会完全背离国际社会的共识(必须促进温室气体减排)而受到国际舆论的道义谴责(美国虽然退出《京都议定书》,但仍采取措施减排;中国虽基于自身发展中国家地位和历史因素的考量而不承诺量化减排,但一直致力于承担国际责任,减少温室气体排放),也不会完全放弃自己的立场而倒向某一方。在这种国际形势下,我们可以预期,一方面,欧、美、中三强会继续致力于促进国际社会的温室气体减排,这些行动和目标并不会因为个别强国的消极而受到实质性影响;另一方面,在国际气候政治领域相对居于优势地位的国家(集团)将会采取较其他两强更为积极的温室气体减排行动,尽管短期内这种行动并不会为其带来经济利益。国际体系结构和国际气候政治格局是国家(集团)确定其谈判立场的重要影响因素,正是在特定的结构之下,国家(集团)权衡其利益进而选择其立场。而国际气候谈判不仅仅只是一场涉及温室气体减排份额分配的国际博弈,它更会影响到国家(集团)未来的发展和实力地位。(二)气候变化对国际气候谈判的影响20世纪70年代以来,环境问题逐渐成为现实政治关注的热点和焦点,对国内和国际政治产生了两方面的深远影响:第一,对环境问题的高度关注改变了国内传统政治议题,使“环境友好”和“生态化”成为了经济社会发展的首要原则,成为人类社会的发展方向。第二,由于环境问题本身的复杂性和跨国性,其逐渐成为国际事务的重要议题,成为涉及人类发展、和平与安全的“高级政治(highpolitics)”,环境问题的国际化和普遍化使其不再单纯是一个环境与科学议题,而成为了一个涉及国际伦理与道义、国际制度与规范、国际合作与纷争的国际政治问题。基于此,在一个全球化和国际格局复杂多变的时代,环境议题极有可能成为影响未来国际关系的一个“支点”和“拐点”。因此,占据国际环境问题领域的主导权,在环境治理和制度建设方面走在世界前列,抢占先机,成为这一领域的“榜样”和先导性力量,其对未来国际政治的影响不言而喻。而且,在国际环境问题领域占据主动,走在全球前列,其本身就占据了国际道义的制高点,成为一种重要的“软权力(softpower)”。33近年来,国际社会对国际气候政治的高度关注从另一个侧面反映了国际气候谈判对于国际体系力量消长的重要影响。对于国际气候谈判而言,除却全球气候变化本身将会给各个国家和地区带来无可估量的影响之外(对这种影响的回应是任何国家和集团参与减缓气候变化的一个重要动因,但本文主要是从国际体系对国际气候谈判的重要影响来看待国际气候谈判的),国际气候谈判为缓减全球气候变化而着力进行的温室气体减排分配,从根本上影响了一个国家(集团)的未来经济发展,进而影响未来国际体系的权力分配。二氧化碳(CO2)是最重要的温室气体,温室气体排放涉及能源、交通、工农业等多个经济领域(见图3)。1970~2004年间,全球二氧化碳年排放量已从210亿吨增加到380亿吨,增长了大约80%,到2004年已占到温室气体排放总量的77%。34从图3可以看出,温室气体减排意味着国家(集团)必须对自身的能源结构进行战略性调整,必须从根本上改变生产方式,而所有这些减缓气候变化的措施都影响到国家(集团)的未来经济发展。既然国际社会已经达成共识,全球气候变化是当前人类社会面临的最严峻挑战之一,国际社会必须采取有力措施来进行应对;而且当今世界绝大多数能源(支撑当前世界经济发展的基础)都是不可再生资源,人类未来的发展极有可能遭遇“增长的极限”。所以,气候变化已经成为影响各国政府制定经济社会发展战略最重要的战略因素之一,直接影响到各国发展道路的选择。“事实上,气候变化已从环境问题演变成一个涉及全球环境、国际政治、世界经济、国际贸易问题的复杂议题,而且这一特征极有可能在经济全球化和环境问题全球化的双重背景下继续得以强化。”35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说,为应对全球气候变化而成功进行能源战略和生产方式调整的国家(集团)必将在未来的世界经济中占据主导地位,增强自身的经济科技竞争力。从全球层面的二氧化碳排放来看(见图4),据国际能源机构统计,2004年能源消费二氧化碳排放最多的前20位国家占全球能源活动排放总量的80.61%,其中排放量居前10位的国家国内生产总值占全球国内生产总值的67.1%,二氧化碳排放占全球总排放量的67.18%。从这里可以看出,温室气体减排主要是涉及大国之间的负担和利益分配,国际气候谈判实质上是世界主要大国之间的一场利益博弈,且不论温室气体减排的经济社会成本,温室气体减排本身已经限制了主要国家和集团的经济发展空间和手段选择。因此,在温室气体减排的全球行动中,适应性强和减排潜力较大的国家(集团),或者说在一个依靠化石燃料维持经济增长已经难以为继的将来时代,节能减排科学技术发达,具有更环保、更有效率的“低碳经济”发展能力的国家(集团)在未来的国际竞争中将占据优势地位,而这些必将影响未来国际体系的权力分配格局。综上所述,笔者认为,当前全球气候政治已经走到了一个关键的十字路口。由于气候治理政策与技术在短时间内的难以突破,支撑传统经济发展的模式和方法在短时间内还无法被取代,这种背景决定了一场短期利益与长远利益、个体国家利益与全球利益的激烈斗争和博弈,而这一切也正是在哥本哈根气候会议上所体现的以南北划线的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之间的激烈利益博弈:争夺在这段转型期的发展空间。而这种博弈实质上也反映了一种潜在的传统发展模式(依赖大规模化石能源)与新型发展模式(清洁的主要依赖可再生能源)在这种短时间无法完成的转型期的深刻角力。笔者认为,这种角力的结果可能最终取决于技术和政策的重要突破以及全球经济的某种结构性转变,而这种转变将会是一种大势所趋。因此,只要科学认知和全球舆论继续肯定全球气候变化是我们人类当前面临的最大挑战之一,只要“低碳经济”不再只是书本上的一种愿景而成为未来发展的真实选择,那么,应对全球气候变化的战略行动必将关系到国家(集团)在未来国际体系中的实力和地位。(三)欧盟应对全球气候政治的根本动因长期以来对全球环境事务的高度关注、在环境问题领域相对成功的应对经验和较为成熟的制度与理念,都为欧盟主导环境议题提供了条件和难得的历史机会。事实上,欧盟在诸多国际环境问题领域起着重要的示范性作用并成为了主导性力量。比如,联合国环境规划署(UNEP)的统计资料显示,2006~2008年,在联合国环境规划署环境基金捐助份额最多的前20名国家中,有15个国家来自欧洲。361990年以来,世界范围内签署多边环境条约最多的国家(集团)是欧盟(见图5)。20世纪90年代以来,欧盟一直积极参与国际环境治理,试图成为国际环境治理的“领导”力量。37相应地,在国际气候政治领域,由于自身在政治、经济、社会、科技等方面的优势地位,欧盟已经成为占据优势地位的一极。基于上文论述,笔者认为,正是在“一超多强”国际体系结构和“三足鼎立”国际气候政治格局的影响和制约下(如图6),使得处于优势地位的欧盟采取积极措施,担当国际气候谈判的“领导”力量。因为,作为重要“一强”的欧盟,气候政治的日益凸显无论是为欧盟维持其最低目标——生存(增长极限的担心、化石燃料的枯竭与能源安全的考量、全球变暖的威胁),还是为实现其最高目标——取得世界主导权(环境问题的日益重要、生态现代化与低碳经济的预期)都开启了一扇极其重要的战略性“机会之门”。为此,欧盟在国际气候谈判中采取明确坚定的减排立场并发挥带头“领导”作用。“当前气候变化日益受到国际社会的高度重视,促进温室气体减排已经成为国际共识的大背景下,欧盟自身利益被全球利益所掩盖,似乎成为全球利益的代言人。”38具体而言,笔者认为其根本动因在于以下几点:第一,进一步从战略高度出发促使欧盟内部的能源结构、生产方式等发生转变,从根本上确保欧盟在未来的经济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抢占“低碳经济时代”的制高点。欧盟试图通过在其内部立法推行节能减排,一方面,促进经济结构战略性调整,提升自身竞争力;另一方面,发挥示范效应,增强自身的影响力。正如德国总理默克尔所言,“欧洲将在解决全球气候变化问题上起‘表率作用’,(立法等措施)使欧盟具备了充分的可信度”。39第二,争夺国际气候政治主导权,极力按照欧盟的意图制定游戏规则,制约“一超”和其他诸强。正如上文所述,环境问题重要性的日益显现、气候谈判未来影响的加深使这一问题在国际事务中的分量急剧加大,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主导国际气候政治极有可能把握未来国际政治的“制胜点”,进而实现“四两拨千斤”的宏图大略。纵观国际气候谈判启动以来世界主要国家的态度和立场,美国持消极态度,而日本也不太热情,中国作为一个发展中国家强调发展的空间和权利,根据“共同但有区别的责任”而不承担具体的量化减排义务,欧盟利用这样一个机会能够实现其对国际事务的领导雄心,特别是2001年美国宣布退出《京都议定书》也是为欧盟发挥领导作用打开了一扇“机会之窗”。40第三,抗衡美国“单极世界”图谋的战略意图。20世纪90年代当欧盟为化解因德国统一而带来的一系列问题之时,美国经济却经历了近十年的持续增长,“一超”更超,而“多强”乏力,欧盟的“欧洲理念”与美国的单边主义发生了“大碰撞”,41而全球气候政治问题为欧盟提供了一个牵制或平衡美国单边主义行动的契机。特别是美国退出《京都议定书》之后,欧盟在促进《京都议定书》的生效方面再次表现了积极的推动和领导作用,欧盟积极采取措施,鼓励日本、俄罗斯等国加入并批准《京都议定书》。经过各缔约方的艰苦谈判,《京都议定书》最终于2005年生效。在这个过程中,欧盟的行动表明在没有美国参与甚至是在美国的阻挠和反对下国际社会依然能够解决一些重大全球性问题,从这个意义上讲,欧盟推动《京都议定书》生效除了挽救岌岌可危的《京都议定书》,为国际气候谈判做贡献本身以外,还具有显示其领导作用、抗衡美国的战略意图。正像有的学者分析的那样,在美国和发展中新兴大国之间,欧盟尽管继续维持着与美国的传统盟友关系,但不可能为了顺应美国而放弃《京都议定书》,也不能采取完全迎合美国的立场,应该与亚洲新兴大国建立一种更加稳固的关系,维持一种多边主义制度框架,接受公平的人均排放权利原则,而这两种立场都会导致更加疏远美国。42第四,整合内部资源,实现共同外交与安全政策的强化,进一步增强欧盟的一体化进程,使欧盟成为一个在国际事务中具有重要影响力的行为体。欧盟积极推动国际气候谈判、显示其领导雄心的时期也正是欧盟一体化进程加快发展的关键时期。1992年签署的《马斯特里赫特条约》在成员国批准过程中产生的争论和危机(丹麦全民公决否决了此条约)给欧盟一体化进程带来了强烈震荡,这使欧盟进一步意识到要想成为一个具有重要影响力的国际行为体,必须要有一个更加完善的内部制度和更强的内部凝聚力,而国际气候谈判为欧盟提供了既能够显示其作为一个团结而强大的国际行为体,又能够完善其内部制度和增强其政治内聚性的大好机会。43同时,加强内部气候治理,完善内部制度,也为欧盟在国际气候谈判中发挥更加自信的领导作用奠定更加坚实的基础,增强其说服力和对国际气候政治的示范效应。尽管欧盟内部在国际气候谈判中也存在不同的声音,但通过协调内部成员国之间的减排任务和利益,欧盟成功地实现了在国际气候谈判中“用一个声音说话”,可以说国际气候谈判是欧盟在实现共同外交政策方面较为成功的一个例子。这种成功无疑进一步增强了欧盟在国际事务中的影响力。第五,占据国际伦理道义的制高点,加强对国际事务的影响力,增强自身的“软权力”。全球气候变化问题已经成为一个国际伦理道德问题,从维护全人类利益的角度出发,任何政治力量无论其本身的利益考量如何,都会在政治和舆论上采取积极主动立场。正如上文所述,欧盟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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