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村时代日本文化的特点

室村时代日本文化的特点

日本的室町时代起源于1333年4月4日，当时中央政府成立，直到1537年室町幕府关闭。这一时期是日本历史上的中世后期,是日本的幕府政治时代即武士封建时代的重要时期。这一时期的文化在继承了前一个时期的文化即镰仓文化的基础上又有新的发展,对于后来日本近世的桃山文化以及江户时代的元禄文化、化政文化甚至近代现代的日本文化都有着很大影响。因此,研究和了解日本室町文化,对于研究现代日本文化的形成根源及其文化底流具有相当重要的意义和很大的帮助。室町时代的文化是以对镰仓文化的传承为基础形成的。镰仓幕府灭亡后,建武中兴政府成立,经过一段南北朝的对立和内乱,确立了室町幕府的政治统治。15世纪中叶“应仁之乱”以后,又开始了“大名”割据的“战国时代”,这时尽管室町幕府依旧存在,但实质上名存实亡。这一时代,武家势力压倒了皇家贵族,打破了古代式的统治(即由皇家贵族一统天下的统治),确立了由武士政权(战国大名)分国统治的封建制度。反映在文化方面也就是武士文化的创造和确立。从文化的推移看,首先经过南北朝文化这一由镰仓时代向室町时代过渡的文化期之后,以足利义满(1385—1408)当政时期的文化即北山文化为一个顶峰,接着又以在政局混乱社会动荡中显示了浓厚的禅宗色彩的足利义政(1436—1490)执政期的东山文化为第二个顶峰,一直到战乱期,文化在区域上和阶层上不断发展普及。显然室町文化是以武士的文化活动为主轴,加上禅僧的参与和城乡庶民的接受和传播而发展繁荣起来的,其主宰者已经不再是中央贵族。一、旧佛教势力在熔旧佛教基础上的衰落在室町时代,尽管旧佛教还依然具有不可轻视的世俗势力,兴福寺、延历寺、醍醐寺等就是其典型代表,但是在“应仁之乱”之后,由于曾是其经济基础的庄园制度崩溃,政治上是其保护者的朝廷“公家”明显没落,旧佛教的势力逐渐衰退。与此相反,镰仓新佛教的活动却非常显著,在新时代的人们心目中切实地扎下了信仰之根。1.临济宗五山派的活动禅宗方面,临济宗在接受了皇家和武家双方的皈依之后,得到了足利将军以及上层武士们的信仰,巩固了其宗派势力发展的基础,大大兴旺了起来。继承了无学祖元(镰仓时代入籍日本的南宋僧人1226—1286)法系的梦窗疎石(1275—1351),继后醍醐天皇(1288—1339)之后又接受了足利尊氏(1305—1358)的皈依。尊氏在他的推荐下为了慰藉元弘事变以后的亡魂在各地建立安国寺和利生塔,在京都修建了天龙寺并将梦窗立为开山之祖。安国寺许多并不是新建的,而是把五山派寺院指定成的。在南北朝时期临济宗和足利幕府的结合就奠定了基础。接着足利义满(1358—1408)企图利用临济宗进行宗教统制,模仿中国宋朝官寺制度在京都和镰仓建立五山制,完善了十刹诸山制。义满还建立了任免五山住持使其管理寺院领地和一切官寺业务的僧录制度,把梦窗的弟子春屋妙葩(1311—1378,相国寺)任命为其第一代长官(僧录司)。梦窗除了春屋之外,还有义堂周信(1324—1388,南禅寺)、绝海中津(1336—1405,天龙寺)等许多优秀弟子,他们都受到足利义满的信任,在与中国明朝建交后,这些五山僧侣们,曾在相国寺管辖下被任命为遣明使,后来作为幕府的政治、外交上的顾问,参与了和中国明朝之间的外交和贸易。另外这些僧侣还作为文化上的指导者,许多人都精通五山文学和宋学(朱子学)等。临济宗以三代将军足利义满时期确立的五山十刹为总寺,以各地方的禅宗寺院为分寺,迎来了临济禅宗五山派的全盛期。其活动涉及政治、外交、文化等各方面,许多都超出了宗教本身的活动。因此逐渐在民众中有了影响,对文化向地方传播作出了贡献。但因为他们和幕府的结合过于紧密,其命运和兴衰也就和室町幕府联结在一起了。几乎和梦窗疎石在同一时代,有一派称为林下或山林的僧侣,如开山大德寺的宗峰妙超(1282—1337)、开山妙心寺的关山慧玄(1277—1360)等,对五山丛林主流派的这种状况不满,他们不接近权力,也不俗化,而极力要进入地方民众中去开展布教活动。特别是势力强大的大应派禅僧一休宗纯(1394—1481,大德寺),作为一名尖锐地讽刺当时社会的时代僧侣,进入民众中进行在家坐禅的说教,赢得了许多庶民百姓的皈依。同是禅宗,却如“临济将军,曹洞土民”这句俗话所说,曹洞宗则是在地方的武士、土豪、农民中间扩大信徒人群。这一时期全国土豪阶层明显抬头,其信奉的宗教势力也扩展波及到全国。由于道元(1200—1253)采取的严格的出家主义,不容诸宗兼修的纯粹禅的做法,不能应合在社会动荡中感到不安和恐惧的人们的要求,终于产生了一种企图通过祈祷现世利益推进公益事业等来寻找走向民众化道路的派别。这就是以能登的总持寺为中心的一派,他们的势力超越了永平寺派,扩展到了全国。2.和古井时期的东北部派净土宗在法然(1133—1212)死后,分成了许多流派,被人们称为四派十三流,在这一时期较有势力的是以京都为中心的西山派和兴于九州并也发展到关东一带的“东国”的镇西派两个宗派。特别是镇西派的圣冏(1341—1420),向人们说教净土宗比其他诸宗都好的理由,被誉为净土宗中兴者,得到了贵族和武士等的信仰,与上层社会联结较紧,扩大了其宗派势力。虽然因为“应仁之乱”,京都的流派一时受到了打击,但在战国时代他们接近朝廷,以知恩院为中心,又呈现出了勃勃生机。3.本愿寺派的布教活动范围扩大最为活跃甚至渗透到农民阶层的则是净土真宗(一向宗)。亲鸾(1173—1262)的正统被南北朝时期创建的本愿寺所继承,那时受到京都的佛光寺派等的压制不太兴旺。这是因为,佛光寺派以宣传人们在把自己的名字写在名簿上时,就等于已经约定将会极乐往生这样一种布教方法,接近了庶民,而本愿寺派却不愿认同这种异端。本愿寺派的显著发展,是在“应仁之乱”后第八世法主莲如(1415—1499)出现之后。那时下野高田的专修寺派也将总寺移到伊势的一身田,以图将其势力扩大到京城附近。但莲如以其称作“御文”的通俗易懂的文章来解说教理,采取了肯定通过念佛来实现现世利益的态度,打入了农民阶层。莲如和他的多达27名的子弟的布教活动范围波及日本的北陆、东海、近畿等各个地方,将其门徒们组织成“讲”和“组”来扩大其宗教组织势力。以莲如所建设的越前地方的吉崎道场为中心的门徒势力的扩大,最后导致在加贺地区发动了有名的“一向暴动”。4.布教日本势力的衰落与净土真宗(一向宗)同时不断争夺势力的是日莲宗(法华宗)。日莲宗起初是在关东一带的武士中传播,从建武新政时期到南北朝时期由于日像(1269—1342)的努力,日莲宗开始在从以京都为中心的近畿一带到西日本的广大地域进行布教活动,进入到了京都的工商业者中,还向皇家和幕府接近,巩固了其宗教势力。到了室町时代中期,西日本出现日亲(1407—1488)并著书立说写了《立正治国论》,不屈服于严重迫害,其布教范围甚至扩展到九州。日莲宗在布教过程中经常与其他宗派展开激烈的论战,甚至多次发生武装冲突。京都的日莲宗受到城镇民众的支持,其繁荣程度号称仅次于禅宗,还发动了“法华暴动”。1532年,暴动民众借助近江的六角氏的力量烧掉了山科本愿寺,以后5年取得了京都内外的支配权。但是到了1536年(天文5年),京都市内发生了得到三井寺、本愿寺帮助的延历寺僧徒和日莲宗僧徒的论战,叡山的僧侣们大举袭击京都市内的日莲宗寺院,事件中有21座寺院被烧,以后京都的日莲宗实力便大大减弱。这一事件称作“天文法华之乱”。5.游全国教化活动时宗的特点就是带有游行、舞念佛这种庶民色彩。这些信徒们被称为“时众”(因在日语中与时宗同音),他们想周游全国进行教化活动。以藤泽的清静光寺为首,在各地还出现了时宗(时众)的道场,从镰仓末期到室町初期,渗透到了关东、北陆地方的庶民阶层。时宗的众僧不仅作僧侣,他们中许多人都在茶道、花道、连歌、能乐等文艺方面很活跃。但当他们依靠上战国大名的保护以后,就开始被庶民舍弃,其势力也渐衰落。二、以传统文化传承为核心的贵族文化在室町时代,政治上经济上衰退的皇家贵族(公家)已失去创造新文化的力量,他们留下的唯一可夸耀之处就是传统文化的传承,但这也仅是一种企图传承走向灭亡的贵族文化的消极态度。一般把他们所进行的活动称为和学。1.未来研究的成果和学主要表现为有职故实研究和对古典文学的注释性研究,实质上是对皇家贵族政治(公家政治)兴盛时期的回顾。有职故实研究方面在南北朝时期有后醍醐天皇的《建武年中行事》和北畠亲房(1292—1354)的《职原抄》、二条良基(1320—1388)的《百寮训要抄》等,而在东山文化期,一条兼良(1402—1481)的《江次第抄》、《公事根源》等都很著名。古典研究方面出现了许多对《万叶集》、《古今和歌集》、《伊势物语》、《源氏物语》等的注释书。《万叶集》研究者中知名的有三条西实隆(1455—1537)、宗祗(1421—1502)、猪苗代兼载(?—1510)等,《古今和歌集》研究有一条兼良的《古今童蒙抄》以及北畠亲房、东常缘(1401—1494)、宗祗等人的注释书。特别是《古今和歌集》,因为被认为是和歌的圣典,所以对其研究也就特别多。加上当时有秘事口传的风潮,产生了一种叫“古今传授”的秘传方式,使得该和歌集神秘化,妨碍了和歌的发展。《源氏物语》研究方面,南北朝期的长庆天皇(1368—1383)的《仙源抄》、东山期的一条兼良的《花鸟余情》,以及三条西实隆的研究都有很大功绩。三条西实隆还尽力保存古典,主动搜集因应仁之乱而失散的古书并亲自书写整理。2.日本学说,景另一方面《日本书纪》研究也有进展。在镰仓时代末期兴起的反本地垂迹思想进入室町时代后,在和学的《日本书纪》神代卷研究中进一步体系化。继忌部正道(生没不详)、卜部兼熙(生没不详)等人的研究之后,一条兼良写了《日本书纪纂疏》,在儒佛道三教一致的立场上又添加上神道思想,主张三者的融合一致。其思想被吉田兼俱(1435—1511)进一步发展。他著书《神道大意》,创立了以神道为中心联合儒佛二教的“唯一神道”。他把宗教比喻成一棵树,说神道是树干,儒教是枝叶,佛教是其花果。3.传统文化的体现在镰仓时代由禅僧们从中国宋朝带回的朱子学(宋学),由僧侣玄惠(?—1350)传播到了皇家贵族社会,在室町时代被五山的禅僧们所继承,也成了这一时代儒学的主流。禅僧之所以学习宋学是因为基于儒佛道“三教一致”的思想,儒学的教养被认为是禅僧所必需的,禅僧还把它作为禅宗的一种布教手段。他们中优秀学者辈出。在五山除朱子学外对汉诗汉文及历史的研究也很盛行,因此还产生了所谓“五山文学”。南北朝时期中严园越(1300—1375)写出了日本朱子学的第一部著作《中正子》。到了战国时期分别由桂庵玄树(1427—1508)奠定了萨南学派基础,南村梅轩(生没不详)奠定了海南学派的基础,朱子学相当活跃。4.田原的东北部氏到了室町时代,不仅高级武士,就连地方的武士们也对学问更加关心。关东管领上杉宪实(1411—1466)重建足利学校,后来由小田原的北条氏继承并被称为“坂东大学”就是其例。应仁之乱后有许多京都的贵族和僧侣移居地方,另外战国大名也积极邀请他们为振兴地方的学问文化尽力。作为庶民学问,值得注目的是城镇居民的学问。他们对朱子学和和学都有很高的教养。奈良的林宗二(1489—1581)出版了面向一般社会人的简易辞书《节用集》,堺市的阿佐井野宗瑞(生没不详)出版了《论语》、《医书大全》,这些都很引人注目。5.足利学校的普贵族们在政治上已经完全衰败,只得靠做学问和文学生活了。因此贵族都热心于对子弟的教育,纷纷把子弟送到博士学者身边去跟他们学习儒教、汉文学、和学。武士阶层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教育机构,所以一般是子弟年幼少小时被送进寺院跟僧侣受教育,这就是“寺子”。战国武将和富裕的城镇居民、商人、农民也采取同样的方法对子弟进行教育。教育内容是简单的读书写字。当时作为教科书所使用的有《伊吕波歌》、《童子教》、《实语教》、《贞永式目》、《庭训往来》、《尺素往来》等。关东的足利学校在学问向地方的普及中所起的作用功不可没。足利学校的由来虽不太清楚,但在南北朝时期就已经存在,一度曾经衰落,而在15世纪中叶由上杉宪实重建,接着受到北条氏康(生没不详)的保护,称为“坂东大学”,进入到了全盛期。学生多数是僧侣,曾经一度有超过三千的学生聚集而来学习,有西方传教士说惟有“坂东大学”才是日本最大的学校。三、室町时期的文学和艺术1.《增镜》与“立法”首先,室町时代文学在南北朝时期有一个特点,就是产生了反映当时动乱的社会状况、记述动乱推移的历史书和历史文学。在南朝方面有《神皇正统记》、《增镜》、《太平记》。《神皇正统记》是南朝方面的中心人物北畠亲房(1293—1354)在常陆的小田城所著,正如书名所示,可以说是一部主张从神代以来一直到村上天皇(926—967)为止皇位的继承依照正理而进行撰写的历史哲学书。《增镜》是一部用假名写成的历史书,它以宫廷为中心写了从后鸟羽天皇(1180—1239)到后醍醐天皇(1288—1339)的历史,史实正确但缺乏独创的批判力。《太平记》是描述战争的一部巨作,这部叙事文学作品栩栩如生地描述了南北朝内乱前后的战乱,批判地描写了动乱的社会状况,后来通过“太平记讲书人”在民间广为传播,备受青睐。北朝方面有《梅松论》,是以描写足利尊氏为中心的战争读物,事实记述很准确。后来又出现了《义经记》、《曾我物语》等战争文学作品,但已经不那么精彩了。2.日本文学僧的地位京都五山的禅僧们从南北朝时期开始就喜爱中国唐朝的李白、杜甫和宋朝的苏东坡等,并且自己还吟诗作赋,不久当开始参与幕府对明朝的外交和贸易后,更是喜爱汉诗汉文。如前文所提,由他们鉴赏或创作的文学叫作五山文学。五山文学的展开分为三个时期。从镰仓末期到南北朝时期为初期,从室町初期到应仁之乱前后为中期,应仁之乱后为后期。初期是由中国元朝来的一山一宁(1247—1317)为创始之祖,由虎关师炼(1278—1346)中严园月(1300—1375)等所继承,到了义堂周信(1325—1388)、绝海中津(1336—1405)等诗僧时达到了最盛期。师炼(1278—1346)写出了日本第一部佛教史书《元亨释书》。中期以岐阳方秀(1362—1424)、瑞溪周凤(1392—1473)等为代表,这时的诗文宗教性格开始减弱并开始显现浓厚的日本味,还出现了日本第一部外交史书《善邻国宝记》。后期以横川景三(1429—1493)、万里集九(15世纪末)等为代表,这时的诗文日本味极强,作者们与其说是禅僧,莫如说已经是文学僧了。可以说五山文学从禅宗的性质看,是朝脱离宗教方向发展的产物,但从日本汉文学的发展看是达到了最高峰。另外,伴随着五山文学的发展兴盛,被称为五山版的佛典、汉籍、汉诗文集等图书出版事业也在日本出版文化史上具有重要意义。但是由于五山禅僧与幕府结合紧密,随着幕府的衰败,五山文学也日渐衰败。3.南北朝时期的连歌和歌方面藤原定家(1162—1241)的门流分成了二条、京极、冷泉三家,不久是二条、京极两家并存对立。京极派的《风雅和歌集》、二条派的《新千载和歌集》都是产生于南北朝时期。两派的对立之后仍然继续,并逐渐走向形式化、保守化。倒是南朝的宗良亲王(1311—1384)所编的《新叶和歌集》收入了许多打动人心的和歌。还由于二条家的专制和“古今传授”等保守作法,南北朝时期的文学几乎是在前一时代影响下产生的,并且自1439年的《新续古今和歌集》后就再没有出现过奉旨编纂的和歌集。随着和歌的衰退,取而代之兴起的是连歌。从镰仓中期开始流行的连歌,由南北朝时期摄政的二条良基(1320—1388)编纂出的《菟玖波集》被看作是敕撰,意味着连歌与和歌对等地位的确立。良基接着在1372年写出《应安新式》,将以往因身份和地域而不同的连歌规则统一起来,以后连歌越来越流行。之后出现了今川了俊(1325—1420)、朝山梵灯庵(1349?—1417?),又经过宗砌(?—1455)、心敬(1406—1475)等连歌师的活动,在应仁之乱前后出现饭尾宗祗(1421—1502)编纂了《水无濑三吟百韵》、《新撰菟玖波》,确立了以有心幽玄为宗旨的正风连歌,迎来了连歌的全盛期。但是这种提高了艺术性的连歌太讲究规则,失去了庶民性。为了缓解这种局限性,后来兴起连歌的革新运动。在战国时代出现了山崎宗鉴(1465—1553),他编纂《新撰犬筑波集》,创始了滑稽的连歌即俳谐连歌。由于革新的主张过强,缺乏了文艺价值,俳谐连歌后来发展成为日本近世江户时代的俳谐的源流。4.室百合的艺术类型和艺术风格室町文化中在文学艺术方面特别值得注意的是,这一时代产生了可以由武士以及城镇居民和农民们集体欣赏的文艺并得到广泛普及。其中连歌的流行非常惊人。连歌的起源是在平安时代末期,开始是两个人共吟一首和歌,一人上句一人下句。在镰仓时代50句100句地连下去的链条式“锁连歌”盛行起来。再到南北朝时期,已经是不分贵族或武士都喜欢作,十分流行了。这种连歌的大流行,使得以连歌为职业的连歌师诞生,而连歌本身也有了很大的发展和普及。连歌之所以得以发展普及,其一是因为它的自由的表现形式、有趣的立意构思以及诙谐幽默的性格,赢得人们的共鸣。其二是因为连歌师保持与各阶层人们的交往并奔走巡游全国开展普及活动。第三是因为庄园制度衰落后农村新兴乡村形式和农民势力的壮大给连歌在庶民间普及奠定了基础。室町时代被庶民热爱的读物是御伽草子。它是一种以庶民为读者对象的通俗的短篇小说,题材和描写的主人公各式各样。写贵族的有《顶钵公主》,描写僧侣的有《三人法师》、《高野物语》,以武士为主人公的有《酒吞童子》、《御曹子山乌渡》,庶民为主角的有《福富草子》、《文正草子》、《物草太郎》、《一寸法师》,将动植物拟人化的有《鼠草子》《鸦鹭何战》等。主要取材于传说、寺庙起源、民间故事、外国故事,反映了当时的庶民意识,往往是写追求实力主义、金钱万能主义、现世幸福的内容。文章虽似乎有些低俗幼稚,但许多故事是讲述庶民身份的人如何最后飞黄腾达成为达官贵人,这充分满足了庶民的渴求希望。这些作品不仅可以阅读,还可以一边看着图画一边听人讲述,所以获得许多庶民百姓的青睐。在整个室町时代,深受上下各阶层喜爱的艺术还有能和狂言。能是由谣(歌)、舞、囃子(伴奏)构成的一种带面具表演的戏剧。由插秧神事祭祀和农耕歌舞结合而产生的民间艺术田乐能,因受到足利尊氏将军的爱好和保护,在南北朝时期广泛传播,在庶民中流行普及。而在后来的室町时代里,猿乐能非常兴盛。镰仓时代就有猿乐能在民间受到人们的喜爱。到14世纪末,在为寺院神社服务的有名的猿乐团体“大和四座”之一观世座中,出现了观阿弥(1333—1388)和世阿弥(1363—1433)父子,他们的猿乐能受到当时幕府将军足利义满的保护,使猿乐能有了巨大成就,留下许多猿乐能剧本“谣曲”。世阿弥将大和猿乐的写实性又加上了近江猿乐的幽玄,使猿乐能更富于艺术性。幽玄是指含有一种高雅的令人慨叹并稍有些深奥的美的境界。世阿弥在他的能乐论著《花传书》、《花镜》中,把能乐所表现的美的极致比作花,认为“唯美而柔和之体乃幽玄之本体也”,在猿乐能中追求幽玄和枯淡之美。能的这种特性受到武家的喜爱,此后便从寺院神社之手脱离出来,而作为武家社会的艺术发展起来。在世阿弥死后,观音座里出现音阿弥,金春座里出现金春禅竹(1405—1468),在幕府、大名的保护下占据了艺术界的主座,东山时期出现能乐全盛期,在城镇居民中也开始流行表演能乐,甚至出现以能为正式职业的艺人,能广泛地渗透到了地方武士和庶民中。在能的间歇时插演的即兴话剧叫狂言。狂言是汲取了猿乐中滑稽模仿剧的要素和亲近庶民的风格发展起来的。与能及其剧本“谣曲”的厚重相比,狂言具有的是以当意即妙的滑稽为主的轻妙风格。其表演内容多取材于庶民生活,或是强烈讽刺当时社会中的大名、僧侣和山野修行者的。道白台词采用当时的口语和民谣,比起能来更加通俗易懂,当然也就成为深受当时庶民喜爱的艺术形式。受到庶民喜爱并流行于那个时代的文艺还有幸丸舞、古净琉璃、小歌、女能、女舞、玉兰盆舞、日本化妆舞、念佛舞等等。其中小歌方面还有有名的小歌集《闲吟集》出于16世纪初。5.“闲寂茶”的兴起饮茶的风俗在南北朝时期演化成“斗茶”的游戏流行起来,东山时期八代将军足利义政开始了书斋饮茶的“书院茶”,引入了禅的精神。村田珠光(1422—1502)继此之后开创了在四张半草席大的茶室里的“闲寂茶”。这种饮茶法在战国时期由堺市的富商武野绍鸥(1502—1555)改造成更加简单朴素的饮茶法,作为社交的礼节也流行到了城镇居民甚至贵族和武士阶层。在室町时代普及了“书院造”建筑以后,又出现了专门给人在壁龛等处插花的人,京都六角堂的池坊专庆(生没不详)就是一个代表性人物,他成了花道的集大成者。四、域里体现出的域里体现的突出方面室町文化中的一大特色即禅宗的影响在建筑和美术领域里体现最显著。这种文化在武家保护之下开花,夹带着自古以来的风雅的精神显示出枯淡、幽玄之美,达到最繁盛的是八代将军足利义政执政时的东山文化期。1.社会上的保留。在一般意义上也有三种首先从建筑领域来看,寺院建筑随着禅宗的发展,“唐样建筑”(也称禅宗样建筑)有了显著发展。京都的东福寺三门和美浓永保寺的开山堂等作为其典型代表而知名。可以说当时的许多建筑物都以某种形式受到唐样的影响。但在奈良地方还保持着“和样”的传统,兴福寺的东金堂和五重塔上可以看出其痕迹。此外在“和样”上加入部分“天竺样”和“唐样”而成的“折中样”(新和样)也逐渐发展普及起来,在播磨的鹤林寺本堂等处就有保留。住宅建筑方面“书院造”从室町中期开始流行。起初它被用于将军的官邸,后逐渐作为上流武士、僧侣、皇家贵族的住宅使用,成为现在日本式建筑的源流。足利义政在东山山庄内建造的东求堂是义政的持佛堂,其内部的同仁斋就是那时书院造的代表,现存于慈照寺。随着茶道的流行,茶室建筑也开始了。有人说慈照寺东求堂同仁斋是四张半草席大茶室的最初典型。也有人说其实本来那是书斋。如实反映这一时期建筑业动向的典型是金阁和银阁。现在鹿苑寺的金阁1950年被烧,1955年重建,本来它是足利义满在北山山庄内建造的。在三层楼阁中第一层是“寝殿造”、第三层是“禅宗样”的建筑样式。而慈照寺的银阁是足利义政在东山山庄内建造的两层楼阁,下层是“书院造”、上层是“禅宗样”建筑,清楚地反映了时代的推移。关于建筑还有一个不能忘记的事实,就是在这些寺院或住宅还有与之相协调的庭园建筑。南北朝时期由梦窗疎石等人营造的禅宗庭园采用了与建筑物协调的自然景致,给寝殿造的庭园样式加上了禅味。室町时代不仅禅宗寺院,就连幕府将军、大名和皇家贵族的官宅,也采用了这种庭园和“书院造”建筑,在东山时期成为庭园建筑的主流。另外东山时期的庭园建筑中除有禅宗因素外,也增强了主观表现因素,还出现了不用水和池泉而用砂石来表现流水或山水的庭园,这种庭园叫做枯山水石庭。它充分体现了禅僧喜爱的风雅幽玄之美。2.日本墨水的兴盛在绘画方面,室町时代佛画衰退,水墨画走向全盛,而“大和绘”由狩野派成为中心势力。在这一时代由于指导文化的禅宗除自己以外并不另外求佛,原则上否定偶像崇拜,所以佛画衰退了。但惟有顶相(即禅僧的肖像画)迎来了全盛期。受其影响集水墨画之大成的雪舟(1420—1506)也画了有名的肖像画《益田兼尧像》。室町时代占据绘画中心地位的是水墨画。由于大量中国宋元水墨画被带入日本,在幕府将军家或寺院里保存,喜爱者不断增加,武士们也很喜欢,有的禅僧还临摹效仿。南北朝时期出现默庵(1318—1373)、可翁(生没不详)等画僧。接着在北山时期东福寺的明兆(1352—1431)画了《五百罗汉图》以及许多佛画,相国寺的如拙(生没不详)继此之后奠定日本水墨画的基础并画出有名的《瓢鲇图》。其弟子周文(生没不详)将他的画法又推进一步。而集日本水墨画之大成者则是东山时期的雪舟。雪舟跟随周文学习水墨画之后,于1467年去了中国,接触中国的风光美景,磨练了画法技巧,于1469年回到日本,主要住在山口的云谷庵,在大内氏和大友氏的保护下大挥画笔。人称“山水长卷”的《四季山水图卷》和《天桥立图》等就是这时的杰作。至此日本水墨画脱离了模仿中国水墨画的方式,进入了它的全盛的黄金时代。另一方面,日本的“大和绘”由于水墨画的兴盛而衰退,但在东山时期出现的土佐光信(?—1525)因当上了宫廷绘所领,使得土佐派一时兴盛。战国时期出现的狩野正信(1434—1530)、狩野元信(1476—1559)父子,在水墨画中融入了大和绘的技法,创立了狩野派,开始画出较柔和的水墨画即日本式的汉画。这种狩野派画法得到将军和各地大名的支持,不久便成了画坛的中心势力。3.制作工艺和设备这个时代雕刻方面由于与绘画中佛画衰退相同的原因,佛像雕刻也显不振,未见以往那种活跃的创作活动。但是随着能乐艺术的隆盛,能乐表演所需的能面具出现了许多杰作。工艺方面,由于整个室町时代可以说是一个战乱的时代,所以制作出许多好刀剑、好盔甲。东山时期跟随足利义政服务的金属工匠后藤祐乘(1440—1512)巧妙地利用金银铜,制作了许多刀剑销钉的杰作。漆工方面出现一种在漆器上涂上隆起的“蒔绘”的“高蒔绘”,留下许多值得欣赏的作品。陶器方面以尾张的“濑户烧”为中心,作品繁多。随着庶民生活水平提高,日常家用陶器的需求增多,茶道兴隆引起的茶碗的需求,生产技术也有了很大进步。茶道特需的茶水锅“芦屋釜”、“天明釜”也出了很多好作品。五、色彩浓厚的地方文化由于在整个室町时代,武士成为时代的领导者,禅宗的影响增强,庶民百姓的力量有很大发展,这种时代的变迁也就反映到了生活文化上。首先从衣着上看,简约化、实用化的倾向迅速显现。在镰仓时代曾是武士常服的“直垂”这时成了礼服,在“直垂”和长裤裙上印上大个家徽的“大纹”也成礼服。而被当成常服的则是把“直垂”简约化了的棉布“素袄”。中流以下的人们则开始穿露出“素袄”袖子的“肩衣”(和式背心)和半裤裙。而女子则穿“小袖”,连武家女子平时也不外套裤裙了。贵族家的“女官”(宫女)把“小袿”作礼服穿,但到战国时期由于衣料不足,逐渐也都穿“小袖”了。另外由于战乱不断,也促进了甲胄的发展。以前华美的大铠被更加轻便的“胴丸”“腹卷”形式所取代,并随着枪炮的出现逐渐失去装饰因素而变成实用性防护用具。风俗方面,武士中流行一种将额头到头顶的头发剃掉的“月代”发型,女性化妆普遍开始画眉染黑牙涂白粉搽胭脂。在饮食方面,首先兴起一日三餐之风,主食米饭做法普及锅焖饭,副食受禅僧影响,素食传开,确立了以蔬菜为主的烹饪法。另外,面类、豆腐、纳豆、凉粉、蒟蒻(鬼芋粉)、蒲鉾(鱼糕)等加工食品普及,调味料开始多使用味噌(日本酱)和酱油。禅僧在正餐之外吃点心的风气也传入民间,人们开始做年糕、柿饼、薯干、羊羹、乌冬面、馒头等食品。房屋建筑方面,贵族和上层武士的“寝殿造”式的官宅营造演化成禅僧、武士的“书院造”,而庶民百姓的住宅仍与前代相同,很朴素,京都的商店街也还是房顶木板压石头的木板房,鳞次栉比,至于农家房子,不过是土地屋草房顶之类。在庶民生活中强烈渗透着神佛信仰,盛行去西国33处观音灵场和四国88处弘法灵场朝圣,到熊野、伊势等神社参拜,还信仰地藏和福神。娱乐方面,新年正月打板羽球,三月喝桃花酒,五月过端午,七月跳玉兰盆舞。京都的市民还有机会去公共澡堂或去祗园会等处赶庙会。富裕的城镇居民和大名中还有人开始讲究茶道、花道和香道。以北山文化、东山文化为顶峰的室町时代的文化,通过贵族、武士和禅僧之手,以京都为中心繁花似锦。同时因幕府设在京都,轮流从地方来京的守护大名们从这一时代初期就住进京都,文化也就由这些大名及其家臣逐渐传播到了地方。另外连歌师们走遍各地,太平记讲书人在各地向民众讲读《太平记》等活动都在文化传播上起了很大作用。加快这个过程的是应仁之乱。在京都被烧掉家园、夺去庄园、失去生活基础的京都文化人,纷纷逃到各地兴起的战国大名的领城,寻求他们的保护。而大名们也为了抓住立身机会,向文化人寻求自己缺乏的文化教养,主动请来他们。就这样,地方的文化以战国大名的领城为中心发展繁荣起来了,其中最有名的是大内氏的领城山口市。关东的足利学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