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族旅行家蛋清路关于《邬坚巴行记》中的几个域外地名(上)

藏族旅行家蛋清路关于《邬坚巴行记》中的几个域外地名(上)

由于偶然，作者阅读了黄浩的《转土记》。在古代，他从撒马利亚人到克什米尔、印度和乌索纳（阿富汗）的路线1（以下简称“编年史”）。遗憾的是黄颢先生不幸辞世,无法当面探讨,只能为文于此,对其中少数几个地名③2提供一点材料,供学界参考。一、唐前:充分发挥了中国佛教的交流和学习《行记》的副题及正文在“乌仗那”后的括注中均将其视作阿富汗,其他藏学家也有此说法,如东嘎·洛桑赤列先生注释《红史》时亦在“邬金国”后括注“现在的阿富汗”,④3看来此说由来已久,并且主要是佛教传说中的说法,这同古代旅行家实地访问后所记载的,同我们所要考察的,是有所不同的。乌仗那为梵文Udyana(意为花园)之音译,汉文文献还译作乌苌、乌长、乌场、乌长那等,汉译藏学著作则多译作邬坚,亦有译作乌金的。中国历代高僧、使臣等有关乌仗那的记述甚多,关于其疆域,虽各家记载略有不同,但学者们普遍认为该地主要指今巴基斯坦的斯瓦特(Swat)河流域。⑤41947年巴基斯坦独立时,斯瓦特是一个土邦。1969年土邦撤销,成为巴基斯坦西北边境省马拉坎德专区的一个县。斯瓦特土邦下辖潘戈拉(Pangkora)、比贾瓦尔(Bijawar)、斯瓦特和布内尔(Buner)4个地区(县)的说法,大概是英属印度时期之事。在历史上的某些时期,其辖地还要广阔一些,如达丽罗川即为乌仗那旧地(或旧都),而达丽罗川实际上不仅仅指今Darel河谷,还要包括吉拉斯(Chilas)等地。该地历史悠久,佛教尤盛,并且是佛教传说中佛祖亲自到过的地方,有佛足印、如来濯衣石、窣堵波、摩崖佛像等众多遗迹。这里还是佛本生经中许多故事发生的地方。那里的高僧大德,如那连提黎耶舍(Narendrayasas,490—589)等人,曾来到中国传播佛教。因此,该地自古以来便成为中国佛教徒向往之地。我国高僧法显、慧景、道整、慧达、玄奘、慧超、悟空等人,以及使臣宋云、王玄策等,都曾访问该地,并留下了珍贵的记述。该地在佛教密宗经典的“二十四圣地”中名列第三,①5并且是莲花生大师的故乡,与西藏佛教的关系极为密切,前往朝圣的西藏僧人亦甚多。因此,邬坚巴前往朝拜的乌仗那,应是斯瓦特河谷。当代斯瓦特学者对邬坚巴极为推崇,在有关斯瓦特的著述中,常将他与法显、宋云、玄奘并列,并屡屡提到他的旅行记。②6有迹象表明,该地与中国的交往可以追溯到遥远的古代。意大利考古学家乔治·斯特科尔(GiorgioStacul)提到了在斯瓦特山谷发现的碧玉制品、有孔石斧和发夹。他特别提到一块玉制的逗号形状的垂饰,认为其原型出自中国北部的新石器文化。他还指出发夹上的珠子的形状属于商朝通用的一种类型。③7该地与中国官方也有古老而密切的往来,据《魏书》记载,北魏景明三年(502)、永平三年(510)九月壬寅、永平四年(511)二月癸卯及冬十月丁丑、神龟元年(518)秋七月丁未,以及正光二年(521)五月乙酉,乌苌国都曾遣使朝贡。④8另外,《册府元龟》卷969《外臣部》还载有“正光元年五月,乌苌国遣使朝贡”⑤9。唐代贞观十六年(642),“其王达摩因陁诃斯遣使者献龙脑香,玺书优答”⑥10。《全唐文》卷999还载有(达摩贡方物献表》。⑦11“贞观二十二年(648)正月朔,乌长遣使朝贡。”⑧12据《行记》,邬坚巴本名仁钦贝(rin-chen-dpal),曾名僧格贝(seng-ge-dpal),是西藏主巴噶举派的著名喇嘛和精通多种学问的学者。邬坚巴(u-rgyan-pa/o-rgyan-pa)实际上是他的称号,意为“乌仗那人”。王辅仁先生提到邬坚巴时说,“因为他到过邬坚,所以被人们称为邬坚巴”⑨13。斯瓦特博物馆馆长纳齐尔·艾哈黙德·汗(NazirAhmadKhan)在指出这一点时说,“他的宗教旅行记深受藏人欢迎,以至获得了藏语u-rgyan-pa的称号。u-rgyan即‘斯瓦特’,pa即‘人’,这一名号就是‘斯瓦特人’的意思。”⑩14当然,作为一种称号,“邬坚巴”或“邬坚”,无疑有着更悠久的历史。据《行记》,邬坚巴为1230—1309年间人,他赴乌仗那朝圣的时代,正是印度德里苏丹国的库特卜王朝(1206—1290)后半期和哈拉吉王朝(1290—1320)开头的时期。此前,信奉了伊斯兰教的突厥人已消灭了印度西北部的印度教沙希王朝,并大举进入印度。1206年,以德里为都城的穆斯林封建王朝——德里苏丹国诞生,伊斯兰教在印度西北部直至孟加拉的广阔地域获得了很大发展。但斯瓦特的情况略有不同。阿拉伯人虽然在7世纪中期开始征讨中亚,并在8世纪实现了对中亚在政治上的征服,但其铁骑所向,主要是中亚,而不是乌仗那等处在群山中的小邦。8世纪上半叶时,侵入中亚的大食人曾对乌苌国进行过多次诱降工作,但遭到拒绝。唐玄宗对其抵抗大食的行为相当满意:“大食与乌苌东邻接,开元(713—741)中数诱之,其王与骨咄、俱位二王不肯臣,玄宗命使册为王。”①15又(册府元龟》卷964载开元八年(720)“四月,遣使册立乌长国王、骨咄国王、俱位国王,并降册文,皆赐彩缎二百段,三国在安西之西,与大食邻境,大食煽诱为虐,皆守节不从,潜布欵诚于朝廷,帝深嘉之”②16。当地学者帕尔维希·夏欣指出,“在马茂德·加兹纳维(MahmudGhaznawi)③17之前,伊斯兰教虽已传播至斯瓦特,但此后并未加以特别的关注,因而佛教在总体上仍占有优势。后来,马茂德·加兹纳维虽然也进攻此地,但正如在印度一样,他在这里也未能巩固伊斯兰教的根基,佛教在这里依然兴旺”④18。帕尔维希·夏欣还说,“佛教至13世纪仍存在于斯瓦特,这一情况并非得自传闻,而是邬坚巴通过亲自观察提供的”⑤19。当然,邬坚巴也看到了伊斯兰教发展的情况,据帕尔维希·夏欣称,邬坚巴曾写道,“伊斯兰教正日益发展,佛教徒纷纷向上部地区逃亡”⑥20。邬坚巴的这一记述,笔者在《行记》中未能读到,可能是《行记》只摘译了有关历史地理部分的缘故。笔者期望能早日读到《竹钦邬坚巴传》的全译本。二、从拉达克至西姆拉(行记》从《竹钦邬坚巴传》中摘译的第一段行程为:159页(应为59页——引者)始,此后在玛旁雍错处祈祷。后到普兰赤面之地。冬天则往日土。后至ku-lu-ta和maru。继之到向往乌仗那圣地,当年启行,其夏天则往犍陀罗大山(ri-bochen-po-ghan-rda-la)……后经dza-lan-rda-ra……(74页)这一段开头,阿里的几个地名如玛旁雍错、普兰、日土等均十分清楚,古今地名没有出入。1、关于ku-lu-ta文中的ku-lu-ta,显然即玄奘《大唐西域记》中的屈露多国。屈露多为梵文kuluta之音译。玄奘记述该地为“土地沃壤,谷稼时播,花果茂盛,卉木滋荣。既邻雪山,遂多珍药。出金、银、赤铜及火珠、雨石”。又说“伽蓝二十余所,僧徒千余人,多学大乘,少习诸部。天祠十五,异道杂居。依岩据岭,石室相距,或罗汉所居,或仙人所止。国中有窣堵波,无忧王之建也。在昔如来曾至此国说法度人,遗迹斯记”。⑦21由此可见,屈露多是一个佛教徒向往的圣地,也是一个佛教与印度教等多种宗教并存的地方。成书于12世纪的迦尔诃那的《王河》(亦译《诸王流派》或《克什米尔王统记》)有一处提到kuluta国。书中有一则关于克什米尔国王拉纳迪蒂亚(Ranaditya)与王后拉娜拉姆帕(Ranarambha)的婚姻的传说,称拉纳迪蒂亚于前世向吉祥天女求婚,吉祥天女允诺下世结为夫妇。吉祥天女后下世为果拉斯(Colas)国王拉迪色那(Ratisena)之女,于选夫礼上选中拉纳迪蒂亚为夫,在迎娶前,国王曾将女儿送到一位朋友即kuluta的国王那里。⑧22奥雷尔·斯坦因认为该地即今kulu山地,位于比亚斯(Beas)河上游谷地。kulu或拼作kullu,汉文亦译为“库卢”。屈露多还是西藏一印度交通线的重要一站,唐朝使臣王玄策从吐蕃赴印时曾经过该地。道世撰《法苑珠林》卷80《园果篇》第72之余《种子部》有记载:从吐蕃国向雪山南界至屈露多、悉立等国,云从此驿北行可以九日,有一宝山。山中土石并是黄金,有人取者,即获殃咎。(原注:出王玄策(西国行传》)①23屈露多与藏区的边缘部分如拉胡尔(Lahaul)和斯丕提(Spiti,或译司丕提)相邻,向北可进而通往拉达克。从屈露多往南,则可与西藏的象泉河(境外称萨特累季河)流域相通。玄奘《大唐西域记》已指出了这些道路之存在,“从此(屈露多——引者,下同)北路千八九百里,道路危险,逾山越谷,至洛护罗国(即拉胡尔)。此北二千余里,经途艰阻,寒风飞雪,至秣逻娑(即拉达克)。自屈露多国南行七百余里,越大山,济大河,至设多图卢国(一般认为系萨特累季河古名)”②24。玄奘虽未亲自到过这些地方,所述里程或有出入,但从西藏至屈露罗及屈露多以南的道路,却是古已有之。清代《西藏志》称,“阿里西南至课罗城七日”,③25课罗应即是Kulu的音译。从拉达克首府列城经斯丕提至西姆拉的道路似乎是一条常用的通道。19世纪上半叶,查谟国王古拉伯·辛格(GulabSingh)的将领佐尔阿弗尔·辛格(ZorawarSingh)第二次入侵拉达克时,拉达克王子却珠(Chogsprul)便从列城附近的谢村(Shey)经格亚(Gya)逃往萨滕德尔陶克(Sadhandar-dhok),然后又经安莱(Hanle)去了斯丕提,最后到了西姆拉。佐尔阿弗尔·辛格第三次进攻拉达克时,拉达克国王俄珠丹增(Ngorub-standzin)也企图经斯丕提逃亡,结果在进入斯丕提之前被俘。④26从西藏西部沿象泉河河谷而下,也可到达西姆拉。1908年,斯文·赫定就走此道从西藏到达印度。⑤272、关于Maru文中提到的Maru,笔者认为就是克什米尔谷地以东方向的马罗一瓦尔德旺(MaruWardwan)河谷,其克什米尔语名称为Madivadvan。直至近代,该河谷南部较低部分仍被称为Maru,并且有一个村庄就叫Maru,坐落在一个相对开阔的地方,居民以耕作和饲养家畜为生。⑥28这也应该就是中文版“南亚地图”上标为“马鲁”的地方。⑦29Maru也被称作贝特加姆(Petgam)。奥雷尔·斯坦因在《克什米尔古代地理》中指出:在佐吉山口(Zoji-La)的东面和东南方向约10英里处,有一座高山,构成克什米尔东部边界的山脉在那里从主山脉分离出来,这条山脉向正南方向延伸,在巴尼哈尔(Banihal)山口同皮尔潘贾尔(PirPanjal)山脉相连。穿越这条山脉的道路,在东面将克什米尔同由奇纳布(Chinab,或称Candrabhaga)河灌溉的Madivadvan河谷连系起来,并将位于奇纳布河的基希德瓦尔(Kashtavar,古名Kashtavata)连接起来。这两条河谷非常狭窄,交通困难,人口稀少。⑧30奥雷尔·斯坦因还写道:正如上文所述,克什米尔东部边境的山脉从佐吉山口一直延伸到基希德瓦尔的南边,在这一山脉的东边,有一长而窄的河谷,名为Maru-Wardwan。在地图上,其克什米尔语名称为Madivadvan。灌溉它的一条大河在基希德瓦尔县附近汇入奇纳布河。该地因地处高寒而人口稀少。⑨31(克什米尔与拉达克地名录》有这样的记述:马罗—瓦尔德旺是克什米尔东南方向的一个狭长的峡谷,它和克什米尔之间被高高的山脉分隔,峡谷大体上呈南北走向,长约40英里,平均宽度仅四分之一英里。峡谷在马罗和瓦尔德旺之间的部分极其狭窄,几乎只是一个隘口,两边非常陡峭,覆盖着以杉木为主的森林。峡谷被群山包围,低的地方几乎见不到阳光。……峡谷高的部分叫瓦尔德旺,低的部分叫马罗。位于峡谷中部的因欣村(Inshin)在基希德瓦尔以北大约84英里处,通过布特考尔(BhotKhol)山口距苏罗约76英里,或5天的行程。从马罗—瓦尔德旺峡谷到克什米尔有多条通道,通常走马尔甘(Margan)山口和霍克萨尔(Hoksar)山口这两条道路。经马尔甘道,从因欣至伊斯兰阿巴德(Islamabad①32)67英里。而经霍克萨尔道,由马罗或贝特加姆至伊斯兰阿巴德为51英里。马罗一瓦尔德旺峡谷包含了几个人口稀少的村庄。……这个峡谷的居民和克什米尔人之间的一个小小的区别在于他们的服饰和容貌,但他们似乎都受到藏人的偏见的影响。……峡谷的居民都是穆斯林,几乎无一例外。……阿布·法兹尔(AbulFazl)②33在《阿克巴则例》(A’in-i-Akbari)中提到过这个河谷,称其为MurwarDhun。③34马罗—瓦尔德旺河谷是一个很少被提到的地方,奥雷尔·斯坦因在笔者上文所引的那一段文字后写道:根据德鲁(Drew)的种族地图,那里现在主要是克什米尔居民。在古代是否也是这种情况,无法确定。在克什米尔的古代书籍中,没有提到过这个河谷。在印度教徒的时代,这一地区与克什米尔是否有关,都是一个疑问。不过,阿布·法兹尔将其列入克什米尔的诸地区(Pargana)之中。由此往东的高山和雪峰组成的无人地带将Madivadvan同苏罗(Suru)和赞斯格尔(Zanskar)的藏区分开。④35奥雷尔·斯坦因在这一段文字的脚注中补充说:只有在TheTrisamdhyamahatmya中提到这个河谷的名字叫Madavatira,但我们认为它并不很古。⑤36阿布·法兹尔是16世纪人,他在《阿克巴则例》中对马罗河谷的记载,比成书于14世纪的《竹钦邬坚巴传》要晚两个世纪。当然,前提是两者所说的Maru是同一个地方。马罗一瓦尔德旺河谷以南是基希德瓦尔,基希德瓦尔镇和几个相连的村庄就在这大山中近乎于一块平原的地方。这块平原南北长约7.6英里,宽2英里多,海拔约5400英尺,马罗河在其西北角从北注入奇纳布河。1547年,占领了克什米尔的米尔·马黑麻·海答尔曾经此进攻基希德瓦尔,但遭到失败。⑥371620年,基希德瓦尔被征服,并于1622年被并入莫卧儿帝国。⑦38从基希德瓦尔溯奇纳布河而上,可至比亚斯河上游,抵达库卢。基希德瓦尔是从马罗河谷至库卢途中的重要一站,但《行记》没有提到这个地名。3、关于dza-lan-rda-ra这一段末尾提到“dza-lan-rda-ra”,下文又有“此后抵咱兰达拉(dzag-landha-la)……咱兰达拉又是西藏僧人幻化之地”。dza-lan-rda-ra和dzag-lan-dha-la应该是同一个地方,即玄奘记述的“阇烂达罗国”,在屈露多国的西南。该地在现今的地图上标名贾朗达尔(Jalandhar)。从屈露多沿比亚斯河谷而下,即可达贾朗达尔。玄奘称那里“伽蓝五十余所,僧徒二千余人,大小二乘,专门习学。天祠三所,外道五百余人,并涂灰之侣也”⑧39。贾朗达尔不仅是佛教圣地,也是一个多种宗教的汇集之地。在佛教密宗经典中,该地名列“二十四圣地”之二。①404、关于犍陀罗大山这一段中提到“其夏天则往犍陀罗大山(ri-bo-chen-po-ghan-rda-la)”,下文又说“后经dza-lan-rda-ra”,因此,该“犍陀罗大山”显然不是以佛教艺术著称的犍陀罗(Gandhara)地区,且犍陀罗地区也没有值得称道的大山。笔者认为,这应该是指奇纳布河上游的Chandra山地。奇纳布河的梵文名为ChandraBhaga,其源头为拉胡尔和斯丕提地区的两条河,分别称Bhaga和Chandra。两河在丹迪(Tandi)汇合后,称为ChandraBhaga。因此,ghan-rda-la应是Chandra之译名。在英文版喜马拉雅地图上,从Chandra河谷的Gramphu,可经RothahgLa进入比亚斯河上游,到达库卢。该地图标为Sultanpur(Kullu),②41中文版“南亚地图”标为“库卢”。5、关于邬坚巴的路线从西藏至乌仗那,最近的路线是经拉达克至克什米尔,再从克什米尔去乌仗那。如果走这条路,《竹钦邬坚巴传》应该先提到克什米尔,后提到乌仗那,但《行记》所引文字并非如此。从上文所引的这一段话看,邬坚巴似乎并没有走这条路线。另外,从《行记》下文所引有关印度河的描述来看,邬坚巴已越过了波里格(Purig)地区,没有走经拉胡尔和斯丕提地区至库卢的道路。由此看来,邬坚巴很可能是在进入佐吉山口之前折入马罗—瓦尔德旺河谷,溯奇纳布河而上,越Chandra山,至屈露多国,然后到达贾朗达尔。他走这一路线的重要目的可能是先去朝拜贾朗达尔这一“西藏僧人幻化之地”。从下文看,他到斯瓦特朝圣后才去了克什米尔,然后又去了贾朗达尔。由此可见,贾朗达尔在邬坚巴和西藏僧人心目中有着极其崇高的地位。如果以上推测能够成立,则引文中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