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贸易理论与对外直接投资理论之比较

国际贸易理论与对外直接投资理论之比较

目前，还没有完全科学地解释全球外汇储备和国际贸易的科学理论。一、对外直接投资的理论回顾在解释这种普遍的对外投资现象时,传统国际贸易理论显得苍白无力。在古典的静态国际贸易理论模型中,假定前提是:商品完全自由流动,而生产要素则不流动;市场是完全竞争的,没有贸易壁垒,因此,商品和服务的国际交易将保证资源的最佳配置。古典国际贸易理论认为,要素投入方面的贸易是不必要的,因此,厂商没有对外直接投资的积极性和动力。要提出对外直接投资理论,就必须着眼于动态比较优势,修正传统国际贸易理论,或另辟蹊径,设法寻找诸如厂商微观经济学、产业组织理论、区位理论和资本理论等经济分支中的有机合理成分。几乎所有的理论在解释对外直接投资时都构造了部分或局部均衡模型。艾尔迪莱克1976年指出,由于多国公司最不可能在完全竞争的市场条件下运营,因而微观经济学一般均衡的基本假设不适合多国公司。完全竞争假设对提出和发展国际贸易纯粹一般均衡理论是必不可少的。因此,传统的国际贸易理论和投资理论并未蕴涵对外直接投资理论。现代意义的对外直接投资理论起始于1960年斯蒂芬·海默的博士论文《民族国家公司的国际生产经营:对外直接投资研究》提出的寡头垄断理论。海默认为,直接对外投资的主要动机是厂商控制国外生产经营的愿望。控制国外生产经营的愿望,不仅是为了更好地利用其资产,而且是采取战略行动来消除国内外的竞争。为了充分获取厂商所拥有的某些优势和能力的收益,控制国外生产是必要的。因此,海默第一个提出,对外直接投资最重要的原因是在寡占市场结构条件下使厂商所有权特定优势的收益最大化。海默亦指出,对外直接投资不仅涉及资本的流动,而且还涉及技术和企业家精神的流动。后来,卡夫斯对海默的对外直接投资的垄断优势理论作了系统化。卡夫斯认为,对外直接投资主要出现在母国和东道国具有某种市场结构的产业。对于水平或横向对外直接投资,产业的特征是产品差异化和寡头垄断;而垂直对外直接投资的动机主要是为了避开寡占的不确定性和给新竞争对手的进入设置障碍。尼克博克进一步发展了跨国公司寡占理论;他认为,寡头垄断厂商相互跟随进入新的国外市场,是一种以对外直接投资作为防御武器的战略,即进行防御性投资。所有权优势的外延有以下几方面:首先是技术优势;第二是投入供给优势;第三是规模经济和风险分散化;最后是资本市场不完善。国际资本的典型特征就是不完善。艾利伯在《一种对外直接投资理论》一文中试图从新的角度解释对外直接投资;他认为,在寡头垄断市场条件下,大厂商在资本市场上拥有所有权特定优势。具体说就是,母国有些厂商能以比东道国厂商高的速度将相同预期收益流资本化,因为它们能从国际资本上借到利息率低的贷款。在国际资本市场中,决定贷款利率的一个重要因素是贷款所用的货币贬值风险。货币越强,贷款利息率就越低。跨国公司借贷时,贷款是以母国货币进行的。因此,美元趋强,成了受欢迎的货币时,与东道国厂商相比,美国跨国公司实际贷款利息率较低。小岛清和小泽辉智对这种国际投资的寡占理论提出了挑战。小岛清认为,对外直接投资的动机主要有三类,即自然资源导向型、市场导向型和生产要素导向型。他俩认为,上述提及的由寡占市场条件下所有权特定优势激发起的这类对外直接投资不具有普遍性,它仅代表美国型对外直接投资;与此相对应的是日本型对外直接投资。日本型对外直接投资是顺贸易型的。而美国型对外直接投资是逆贸易型或反贸易型的。韩国学者李春浩发现,在韩国和日本的直接投资中的某些证据表明,与美国型对外直接投资相比,日本型对外直接投资的出口导向强,大寡占厂商起不了支配作用。二、所有权特定优势内部化本质上,内部化理论认为,对外直接投资的动机是将不完全市场内部化。一旦不完全市场跨越民族国家界限内部化,跨国公司便形成了。因此,内部化和国际化有密切的联系。将一市场内部化的思想1934年卡尔多在《厂商的均衡》一文中首先提及,1937年科斯在《厂商的性质》一文中加以发展,1961年彭露斯又加以进一步发展。巴克莱和卡森在《多国企业的未来》一书中首次将内部化思想引入对外直接投资理论。实际上,早在1970年海默和约翰逊就已有创立内部市场,替代不完全竞争条件下的外部市场的思想,只是没有明确论述而已。内部化理论认为,内部化收益来源于避开了外部市场的不完善。内部化当然亦有成本,但是其带来的收益大于成本,因而内部化是值得的。导致对外直接投资的并不是所有权特定优势(即技术、营销、管理、规模经济、分散风险、产品差异化等优势),而是通过跨越国界将这种优势内部化,更有利地利用、发掘这种优势。如果内部化产生不了这种的利得,那么厂商会宁可通过出口或以许可证转让技术来发挥这些优势。马基在《知识与多国公司:一种直接对外投资的攫取理论》一文中亦试图将多国企业(MNEs)的生产经营活动与知识(信息)生产的市场内部化联系起来。他认为,对外直接投资最强烈的动机是攫取知识投资上的私人收益。大寡占厂商是知识的创造者,因而要设法在厂商内部跨国界地组织其交易。这样,该厂商能保证让最大限度地攫取其在新知识(即产品的创造、产品的开发、生产函数(功能)的发展、市场创造、获利能力等方面的新知识)投资的私人收益。新知识随工厂的数量、地理分布的分散而不断贬值,因为泄密的可能性增大,防止泄密(保密)的成本上升。对外直接投资折衷理论的创新之处是,它提供了一条将国际生产不同理论联系起来的主线,只有拥有所有权特定优势,一厂商才会认为有必要对外直接投资、出口或以许可证转让技术。不过,如果能将这样的所有权特定优势内部化,在对外直接投资、出口和以许可证转让技术三者中,该厂商更喜欢对外直接投资。最后,如果由于国外区位有区位特定优势使所有权内部化有利可图,那么厂商将决定对外直接投资,而不是出口或以许可证转让技术。折衷理论只是一个框架,从中可以引伸出很多具体对外直接投资理论;它之所以受欢迎,就是因为它是研究对外直接投资理论者手中有用的工具箱。此外,邓宁还提出了对外直接投资发展阶段理论、国际技术转移选择理论,对发展中国家不同阶段应采取什么样的引进外来直接投资策略有重要的现实意义。三、对外直接投资理论与企业发展理论的比较在这里有必要强调一下,为使问题简化,我们在本文中所讲的国际贸易理论,主要是指古典国际贸易理论,并不包括新古典国际贸易和新兴古典国际贸易理论。对外直接投资理论截止到邓宁的折衷理论以前,这样选择理论进行分析,完全是出于分析方便而言,并不是被笔者舍去的理论不重要。做了这样的澄清以后,从以上的介绍中我们能够发现,国际贸易和对外直接投资是密不可分的,即使人为地把部分理论归为哪一类,但他们在解释的问题方面都有交叉,一般而言,基于完全竞争假设的国际贸易理论是从宏观层面上对经济现象,尤其是跨国公司现象进行分析,而基于不完全竞争假设的对外直接投资理论,无论是“垄断优势理论”,“内部化理论”,“边际产业论”,“产品寿命周期论”,都是在微观层面上解释跨国公司的生产和全球经营,或者是解释以跨国公司为主体的对外直接投资。既然从宏微观两个层面上进行解释,二者的区别一定存在。第一,二者产生的时代背景不同。我们稍微回顾一下世界经济史,斯密和李嘉图的绝对成本说和相对成本说产生于英国经济十分兴盛的时代,尤其是李嘉图在《政治经济学及赋税原理》一书中所阐述的比较优势原理,是代表当时的工业资产阶级反对代表封建势力的大地主阶级,直接的政治后果就是谷物法的废除。而对外直接投资理论的产生则是二战后,经济的进一步发展,跨国公司欣欣向荣,人们不能够理解为什么跨国公司要到国外去投资设厂,如果仅仅是国际利差的区别,那么追求利润最大化的企业完全可以采取国际间接投资的方式,这样如果能得到同样的利益,就不会有对外直接投资的蓬勃发展,基于这样一些疑问,世界主要发达国家的经济学家们便不遗余力地进行探索,由于这一时期的经济繁荣,也引起了这一时期理论的繁荣,他们从不同的角度进行论述,形成了一个很有价值的理论体系。其中很值得一提的是海默、弗农两人,海默的特定优势理论把对国际投资的研究从流通领域发展到生产领域,突破了传统理论的束缚,引入控制的概念。弗农的产品寿命周期理论是从企业管理的角度研究对外直接投资,研究跨国公司的发展,给那一时期的研究者们提供了一个崭新的视角,并且对二战后美国的对外直接投资有很强的解释作用。第二,二者解释的经济现象有区别。古典国际贸易理论知识对贸易现象进行解释,即使谈论跨国公司,在那个时期也只是在上述商品贸易的角度进行研究,集中在流通领域。对外直接投资理论则是在跨国公司已经进行跨国生产与经营,研究生产为什么超越国界,确切的说,在理论上把商品的跨国界流动发展到要素的跨国界流动的关键人物应该是马歇尔,它在H_O理论的基础上提出了要素价格均等话说,更进一步如果允许生产要素跨国界流动,从而资本要素跨国界流动,就会产生跨国生产。第三,二者的研究方法不同。古典国际贸易理论大多从静态角度去研究问题,而对外直接投资理论则突破了静态研究方法,引入了动态研究方法,在这里有代表性的就是弗农的产品寿命周期理论。弗农于1966年在《经济学季刊》上发表了《产品寿命周期中的国际投资和国际贸易》一文。在该文中,弗农提出了产品寿命周期理论。弗农认为,产品寿命周期可分为产品创新、成熟与标准化三个阶段。企业的对外直接投资是企业在产品寿命周期运动中由于生产条件和竞争条件变动而作出的。随着产品寿命周期的演进,比较优势呈一个动态转移的过程,因此当产品由创新阶段到成熟阶段,进而达到标准化阶段时,出口逐渐被对外直接投资所替代,即对外直接投资是产品寿命周期变化的产物。产品寿命周期理论将对外直接投资的动态特征与产品寿命周期紧密联系在一起,认为对外直接投资的发展过程为:母国生产并出口(创新阶段)→在发达国家投资生产,母国出口并减少生产(成熟阶段)→转移到发展中国家投资生产,母国停止生产,改为由海外进口(标准化阶段)。产品寿命周期理论从微观的角度阐述了对外直接投资的动态演进,为对外直接投资理论增添了动态分析或时间因素。第四,二者的理论渊源有区别。古典国际贸易理论来源于古典经济学的自由贸易会促进整个社会福利的提高,对外直接投资理论则是渊源于厂商理论中的利润最大化原理。第五,产品寿命周期理论、区位理论、内部化理论既是国际贸易理论,也是对外直接投资理论,小岛清和小泽辉智理论更是国际贸易理论和对外直接投资理论的一体化,或将国际贸易理论和对外直接投资理论完全溶为一体。第六,艾利伯的汇率理论既是国际金融理论,也是国际贸易理论和对外直接投资理论,邓宁的国际生产折衷理论更是国际金融理论、国际贸易理论和对外直接投资的综合体。尽管二者有着这样那样的区别,但在现实经济生活中,二者已融为一体,密不可分。他们之间的不可分割性可从跨国公司的发展略见一斑,跨国公司是国际分工的产物,是对外直接投资的载体,从国际分工产物的角度可以看出它又是国际贸易的产物;是对外直接投资的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