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与四维空间

时空与四维空间

1“筑是凝固的电影”的东南角从“建筑是一门固立的音乐，音乐是一座流动的建筑”到现代“建筑是一部固立的电影”的口号，有必要看到这一趋势。换言之，电影在现代艺术中的地位逐渐提高。建筑和电影、文学、音乐等艺术之间的关系越趋密切,它们将相互渗透、相互促进发展。1.1建筑时间观的含义建筑自其诞生就与艺术脱不开关系,建筑是数学和力学所创造的均衡对称和布局等形式,其体现了建筑自身的美,数学比例的和谐,各种材质的不同组合。近代建筑学把时间元素引入,所形成的“四维建筑”是研究建筑设计的新课题。四维是一个时空的概念,简单来说,任何具有时间性的空间都可以被称为“四维空间”。日常生活所提及的“四维空间”,大多数都是指爱因斯坦(AlbertEinstein)在他的《广义相对论》和《狭义相对论》中提及的“四维时空”概念。根据爱因斯坦的概念,我们的宇宙是由时间和空间构成。时空的关系是在空间架构普通三维空间的长、宽、高三条轴,再加上一条时间轴,而这条时间的轴是一条虚数值的轴。我国建筑学家沈福煦曾提出,“形式、功能、空间和时间四个要素的完备才能组成一个完整的建筑。”以时间的角度来看待建筑、思考建筑的属性,从建筑学的观点考察时间、认识时间的本质,简称之为“建筑时间观”。建筑学的时间除了自然时间,还存在“心理时间”。这种心理时间可能是建筑表皮或者造型赋予的,也可能是建筑空间赋予的——即人们在建筑中,通过活动体验到的时1.2“保护装置”与“时空综合艺术”电影是“时空的艺术”。在电影诞生之前,人类大致有六个艺术门类,即时间艺术(文学、音乐、舞蹈)和空间艺术(绘画、建筑、雕塑)。诞生在六大艺术门类之后,电影被称为“第七艺术”,也被称为“时空综合艺术”。并非指电影是六门艺术的综合体,而是指电影的确是空间和时间的综合艺术。查希里扬说:“造型形象在时间上的发展——这就是电影的基本特性”。也就是说某个空间的存在沿着时间的变化就构成了电影的基本特性。1.3互相渗透、越界建筑和电影就都发展成为时空的艺术,在这个电子媒体高度发达的时代相遇,并互相渗透、相互促进。电影动画被用于建筑表现,运动的虚拟三维技术被广泛用于建筑的空间表现,建筑艺术的思想内涵的戏剧化表达,建筑艺术被广泛用于电影里面特定场景的塑造,用于塑造电影的叙事情节的感情,艺术与心理的空间。2建筑与电影的空间结构2.1空间感知概念的提高一般都认为空间是三个维度的。现代科学对此提出了质疑,根据爱因斯坦的相对论,除了时间维度,真实的空间可能有更多的维度,这些维度空间只存在于我们人类无法感知的极其短的时间内。三维空间只是我们所设定的一个最方便、最简单的体系,这样,我们在处理现实事物的过程中就会得到相当充分的秩序感。在这个模型里,必须确定一个原点,所谓高下、俯仰、升降、南北等都只是在这个选定的相对坐标系内才是有意义的。建筑空间是建立在我们上述的最简单的三维空间的基础上的,然而建筑学上的空间也离不开人的感知,哪么我们能够感知的时间就成为建筑的第四维度。近代有不少各国建筑学家逐步离开物理学上的三维空间,在第四维空间以及人类感知空间方面做理论研究。涉及人类对空间的感知就离不开建筑心理学、建筑现象学等的综合研究。受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启发的建筑现象学家吉迪翁,在建立空间概念上恐怕是最有贡献的理论家了。吉迪翁(SigfriedGiedion)提出以“空间—时间”的新概念作为建筑的基本要素,在他所著《空间·时间·建筑》一书中,把空间问题作为现代建筑发展的中心。吉迪翁摆脱了在欧几里德空间内机械地组合单位的思考方法,试图进一步阐明全面关系到人类意识中的世界形象发展的质的差异。他说:空间形象转移到情绪领域的过程由空间概念来表现。它表明了人与环境的关系,精神上表现了人类对峙的现实。诺伯格·舒尔兹(C.Norberg-Schulz)在其《存在·空间·建筑》一书中总结了五种空间概念:肉体行为的实用空间;直接定位的知觉空间;环境方面为人形成稳定形象的存在空间;物理世界的认识空间;纯理论的抽象空间。现代主义建筑思想的空间论也是从抽象的数学空间、客观的物理空间来理解和规定建筑空间的。勒·柯布西耶(LeCorbusier)认为几何学是理性动物的语言,当人类精神同几何学规律相一致时,精神便找到了自己的家园。密斯(Miesvanderrohe)的模数空间、中性流动空间;赖特(WrightP.)内外结合的空间;勒·柯布西耶的柱支撑结构形成的开放空间等都把建筑空间看成是欧几里得几何空间的机械组合。密斯通过墙体的处理形成了“流通空间”(FlowingSpace),它具备以下的特征:a既联系又分隔b没有明确界限c室内外之间相互穿插和渗透d半封闭半开敞。他的流通空间主要是以“运动”的墙板来实现的,其实运动的不是墙板本身,而是进入这个空间中的人。赖特和密斯一样,也提出了流动空间的理论,但表述方式不同。据汪坦先生转述,赖特称自己理论为:“SpaceinMotion”,可以译作“移动空间”这种基于科学的建筑空间论本质上是基于技术的。在电子媒体技术还没有引入建筑表现之前,传统的表现手法是图纸和缩小比例的模型。二维图纸包括平面图、剖面图、立面图、轴测图、透视图。后面二者是在二维平面虚拟的三维幻觉,在这一点上和电影银幕的“虚拟幻觉”是一致的。2.2面镜头空间上的空间电影中的空间是经胶片记录以后,最终体现在银幕上这个二维平面镜头空间上。这个概念和经验空间和拍摄该影片时的具体场景的空间得以划分开来。镜头空间首先是一种幻觉空间,镜头空间以银幕这个二维空间为表现形式,它的纵深维度是虚拟的、幻觉的。(1)对空间的影响电影的银幕是一个二维平面,但我们感觉到银幕空间却是立体的、三维的、三维空间是通过镜头,根据透视法则虚拟的。电影透视的不同纵深即不同的景深对于银幕空间起着重大作用。莫霍里·纳吉(LaszloMoholy·Nagy)在他的《运动中的视觉》(VisioninMotion)一书中不断的提到“透明电影胶片”“透明和移动的光线”里充满了隐喻的外衣。他洞察到通过各种语言的扭曲、结构重组和语设双关,他们能相互渗透,共同表达主题思想。因为电影是多个镜头剪辑在一起的,所以电影有可能在不同镜头中运用各种透视对比,并由这些镜头组合产生电影空间。(2)景别空间的艺术表达镜头的边框作为一个对镜头的限制,为电影艺术创造了画内空间和画外空间。画框主要意味着两个方面:景别与画外空间。(1)景别。镜头的画框限定的画面空间就称为景别。景别在电影空间中有重要作用。首先,景别使得镜头空间具有了丰富的层次;其次,景别变化是对现实空间延伸感的完全克服;第三,景别的独特运用。景别对空间的某种技术性处理,这种处理的意义在于参与了整体电影语言的表意,这正是电影空间艺术的本体意义。这是衡量一个电影导演成就的一个重要标准之一。(2)画外空间。从几何学上讲:对画外空间的界定不限于四个边框或者说四条直线勾勒的银幕平面之外的平面空间;也不仅仅是我们最容易想象的四个边框所在的四个平面所围成的一个方柱体之外的空间;它还包括了纵深维度的两个平面,镜头不能把六个方位的虚拟空间同时反映出来,因此,对于任一个镜头而言,画外空间都是存在的。另一种意义上,从“隐喻”的角度看,我们也可以认为画外空间是镜头延伸空间的一部分。这里的画外空间有点类似“隐喻”手法,这种隐喻的、虚构的产生依赖于画内空间各种元素的营造,这些手法也依赖于我们的先验感知。例如,在画内空间的某个人的面孔看着画外空间的某个方向,根据演员的脸部表情,我们可以猜想感知画外空间的情景,从而画外空间就形成对画内空间的隐喻补充。3“虚”时间理论日常生活中人们感受到的是一个“实”的时间,物理学家称之为心理学的时间箭头。光速是目前人类所发现的宇宙中的极限速度,人类暂时无法以超光速的速度运动,所以,我们感受到的时间流逝是不可逆的。在这基础上,理论物理学家引入了一个“虚”时间的概念。“虚”时间是和“实”时间相对而言的。“虚”时间是不能作空间方向区分的,在虚时间里,往前和往后之间不可能有重要的差别。“虚”时间概念为电影艺术创作留有很大的空间。3.1活动体验时间维度对于建筑来说,“实”时间的研究意义更大一些。建筑的时间从自然时间角度上理解是该建筑的形成及其存在经历的时间,包含了其存在的这段时间经历的一切变化。任何一个建筑都是有寿命的,时间会在建筑上打上烙印,留下出岁月的痕迹。没有永恒的建筑,只有永恒的建筑精神。历史建筑也因此产生,它们是具有历史意义的无字丰碑和文化遗产载体。另一方面,基于自然时间的“心理时间”成为建筑师们创作的重要元素。人们在建筑中,通过活动体验时间感受。如中国古典园林中“曲径通幽”、“移步换景”的空间处理,通过一系列曲折迂回的路线设计和连续的空间序列变化,改变了游人的心理时间和观赏时间。某些建筑通过时间的变化、室内空间的变化,塑造出神秘的时空感受。建筑和城市需要时间才能被感知,因此建筑师、规划师对人们感知建筑和城市时间的把握就显得非常必要。在城市这种尺度相对较大的空间中,充分考虑时间和速度的因素是至关重要的。对比北京长安街宽阔的马路和北京的胡同,从形态上看是空间尺度的不同,实际上其潜在起作用的是时间尺度。时间的长短还决定着建筑和城市的形态与结构。时间和速度已经被城市规划师引入城市规划的尺度之一中,例如“15分钟步行距离”,“1小时车程”等。在城市空间里,当尺度大到无法用人本身的尺度去感知距离的时候,人们更趋向于把握以速度将空间距离量化后的时间尺度。柯布西耶在20世纪末巴黎市新规划中就引入了时间设计概念,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许多城市的发展模式与柯氏的预想“巧合”。所以,无论是城市规划设计还是建筑设计中,时间维度是设计过程中一个必不可少的因素。由此可见,建筑现象与创作中都具有外显与潜在的时间因素作用,这不得不引起我们更为广泛的关注。3.2电影的时间作为一种虚幻的时空艺术品,电影的时间处理可分成时间的压缩、放大、凝滞以及弹性收放。(1)录像拍摄速度和放射机录像速度均下降在一个镜头内部,对时间的压缩是通过降格造成的。降格是由摄影机拍摄速度和放映机放映速度之差造成的。电影放映机以快于摄影机速度放映,就会使银幕上运动着的物体速度加快。(2)速度场的限制如前所述在一个镜头内部,对时间的放大是通过升格造成的。电影放映机以慢于摄影机速度放映,就会使银幕上运动着的物体速度减慢。升格可以对时间进行放大,这样,银幕上表现的事物运动将会放慢,使观众可以看清楚运动中事物的状态。这种“瞬间放大”增强了电影的美感。(3)格的凝滞与作用在电影中,时间的凝滞是通过一个镜头内部的定格造成的。定格也称“呆照”,定格可以作为特技来表示叙事中的拍照动作,这种凝滞带有了照片所具备的那种固定瞬间的作用,在影片展现流程中可以起到强调某一瞬间或某一角色、场景等的作用。(4)电影语言的运用在一个镜头内部,这种收放通常是通过升格、挖格、定格以及正常速度的灵活使用造成的。这些手法能展示日常生活中不可能看到的运动过程,从而加深观众对电影语言的理解和认识。对于整部影片,时间的弹性收放是通过蒙太奇造成的。4此在/在:电影和建筑的时空关系我们是什么?我们中的每一个人又是什么?是经历、信息、知识和幻想的一种组合。每一个人都是一本百科辞典,一个图书馆,一份物品清单,一本包括了各种风格的集锦。在他的一生中这一切都在不停地相互混合,再按各种可能的方式重新组合。——卡尔维诺(ItaloCalvino)《美国讲稿》“建筑形态和建筑空间可以被看作由无数语句按照时空序列组成的一种结构,像文本一样可以一个接一个地与电影联系起来。——苏珊·戈瑞(SusanGray)《向大师学习—建筑师评建筑师》这两段文字道出了电影和建筑之间的密切联系,电影已经成为今天最重要的主流艺术,而且已经成为建筑师最重要的参考素材。无论是电影还是建筑的时空关系,其实最终的目的是为人类的存在提供现实的或者是虚拟的“舞台”,其核心是围绕着“此在”的“事件”。海德格尔在其存在主义中曾描述过“此在”是以“事件”为核心的,而事件的发生以时空为“舞台”。因此,电影和建筑都有“叙事性”,亦即电影和建筑的时空都是“此在”的客观存在的载体,不同时空的构成都是围绕“此在”的“事件”。下面我们来探讨一下建筑和电影的“叙事性”。4.1建筑哲学中的个体意识某些建筑师已经抛开了追求具体的建筑语言,而转向建筑意识。建筑现象学研究从思想取向来分,大致可以分为两个领域,一种采用的是海德格尔的存在主义现象学思想,侧重于纯学术理论研究领域,其代表人物是著名的诺伯格·舒尔兹(C.Norberg·Schulz);建筑现象学研究的另一个领域采用的是梅罗·庞蒂(MaureceMerleau·Ponty)的知觉现象学思想,侧重于建筑设计理论和实践,其主要的代表人物就是斯蒂文·霍尔(Steven·Holl)。斯蒂文·霍尔的建筑中就隐约呈现出的一种叙事性或许可以看作是对这一现象的某种例证。耶胡达·萨夫朗(Yehuda·E.Safran)就曾说过:“在霍尔的建筑世界里,并不期望完美的建筑或是辉煌的建筑,也不试图建立所谓安康的社会,而是像箭手追求箭术一样追求一种与自我意识的完美关系,或者说,是为了探索和丰富建筑与个人意识的内外联系”(1)。的确,对于斯蒂文霍尔来说,最关心的是建筑如何呈现个人体验,并在此之中使真实世界得以显现。为此,他借用了现象学中的直观方法,面向知觉、身体、事实本身,从而表现出强烈的个体意识,这也是他被看作建筑现象学代表人物的原因之一。霍尔认为建筑设计是一种在真实的现象中进行思维的活动,对场地的亲身感受和具体的经验与知觉是建筑设计的源泉,同时也是建筑最终所要获得的。这有两个层次,一是强调建筑师个人对建筑的真实知觉,通过建筑是个人独特的经历去领悟借鉴美好真实的事物,二是在此基础上试图在建筑塑造上创造出一种是人能够亲身体会或引导人们对世界进行感受的契机。然而,建筑学无法回避建筑实体与围绕这实体展开进行的活生生的事件,个体意识需要某种纽带使之依附于建筑实体和事件。而建筑实体和事件以建筑的空间组织以及时间维度为载体。也就是研究建筑的“叙事性”的意义所在。4.2热尼特:时间—电影的叙事性“当电影由一种记录性写实呈现,演进为以某种特定叙事方式展示故事,从而引起人们的推想、悬念和惊奇时,电影成为严格意义上的艺术。”(2)叙事是人类把握世界的一种基本途径,自电影诞生之日起,就不曾终止对叙事形式的探索,而正是由于故事的无处不在,决定了叙事以及讲述方式的多样性。在信息高度发达、电影风格和叙事手段日趋多元化的今天,对近一个世纪中电影叙事模式的演变进行一定程度的梳理和总结是探索电影新发展的起点。把一种时间兑现为另一种时间,是叙事艺术最迷人的魅力所在,电影灵活的视听叙事手段不仅为时间,也为空间的畸变开拓出更多可能性。热奈特((GérardGenette))在他的《叙事话语》中说“被讲述的事情的时间和叙事时间这两个时间序列的存在,使一切时间畸变成为可能”。(2)所以,热奈特认为,叙事不过是叙事者与时间的一场游戏,游戏的精彩与否取决于对时间的选择、利用和扭曲。在电影的制作中,导演按照剧本或影片的主题思想,分别拍成许多镜头,然后再按原定的创作构思,把这些不同的镜头有机地、艺术地组织和剪辑在一起,使之产生连贯、对比、联想、衬托悬念等联系以及快慢不同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