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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的革命我的父亲李春昱写在纪念父亲诞辰100周年的日子里

我的父亲李春是一位非普通的地球物理学者。他过去曾在中国科学院工作64年。在他就要走到人生尽头,处于弥留之际的最后几天里,还念念不忘地牵挂着他那终生热爱的地质事业的发展,他那无法割舍的板块构造学说的未来。在即将到来的纪念父亲诞辰100周年的日子里,我深深沉浸在对父亲无限追怀的思绪中。父亲已离开我们16年了,但他虽逝犹生,不朽的精神风范永远活在我们心中,成为激励我们前进的无限动力。父亲留给我最深刻的印象是他对事业的无限忠诚,对祖国及人民的无限热爱。在几度坎坷的逆境中仍能胸怀坦荡,不断奋进,从不计较个人恩怨得失,也从不气馁、沉沦,仍是一如既往地扑在事业上,从不停止前进的脚步!我所亲临的一桩桩往事,一次次经历,铸就了我对父亲不畏险阻、一生奋进这人生哲学的充分认识,往事把我的思绪带回到那遥远的上个世纪中叶的记忆中,但又像是并不遥远的昨日那样记忆清晰,难以忘却。那是1957年的夏天,我考入清华大学无线电系刚读完了第一学年。期末考试结束的那天,我和同学正满心欢喜准备安排丰富多彩的暑期生活时,年级的政治辅导员和团支部书记找我谈话,他们拿着厚厚一叠地质部下属几个单位的整风反右简报,说是地质部整风办公室派人到学校来过,请学校党团组织配合他们给我做思想工作,要我暑假回家后“站稳立场”,和父亲“划清界线”,说在这场整风反右斗争中,父亲借鸣放之机向党发动进攻,他曾代表一部分知识分子同行在地质部召开的整风会议上,发表反党反人民的右派言论。这突如其来的谈话,使我顿时感到惊谔与恐惧,我这个还不满19岁的青年学生毫无思想准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父亲反党反人民?不可能吧?我不相信这是真的,但是眼前这一叠整风反右简报中醒目的标题上,分明写着父亲的名字,敦促他老实交待自己的问题。联想到近期学校里大会小会、政治课上都在不断宣讲形势,从正面进行着社会主义理论教育,要求青年学生要关心国家大事,但怎么也没想到,反右斗争的战火就在身旁燃起,在家中燃烧!当时我的思想非常单纯,认识能力有限,我只知道好好念书、听党的话。在高中年年是三好生、优秀团员,大学一年级参加了党课学习班,成为入党积极分子,组织上刚把我列为发展对象。政治辅导员对我说:“党组织信任你,你要积极投入反右斗争,与右派父亲划清界线,分清敌我,经受党的考验……”我则表示一定按照党的要求去做,在战火中接受考验。带着这样的想法,怀着沉重的心情,我回到家中开始了短暂的暑假生活。之后的几个月里,我的表现很让年级政治辅导员和团支部书记、党支部书记失望,我没能按他们要求的那样去做,配合地质部党组织在家中划清敌我矛盾的界线,敦促父亲低头认罪老实交待问题。新学期开学不久,共青团员过组织生活,政治辅导员也参加,他们说我像变了一个人,少言寡语,远不如上学年那么活跃了。我当时是在极度矛盾中度过每一天的。家中,母亲患有严重的心脏病,需要经常卧床休息,我每个周末从学校回家,除了关心她的病体,很难从她口中了解到父亲的思想状态和心里活动。自从1954年母亲的心脏病急剧加重后,父亲凡在家期间,都尽量地体贴、照顾母亲,避免再给她增添新的烦恼,因为他深知母亲为这个家操劳一生。早在父亲学生时代和参加工作的最初阶段,他成年累月在野外做地质工作,完全顾不了家,是母亲一人挑起照顾老小一大家人的重担。1937年抗战爆发,母亲带着因难产而终生残疾并患有癫痫病的姐姐和幼小的哥哥,背井离乡,历经艰辛逃难到湖北。父亲从德国柏林大学获得博士学位后就急忙回到祖国找到自己的家属,一同来到山城重庆,并授命组建了四川地质调查所。那个年代生活艰苦而充满期待。父亲长期在野外工作,母亲一人带着哥哥、姐姐和在重庆刚生下的我,生活十分艰难,白天在山坡上开荒种地解决一家人吃菜吃粮的问题,夜晚点着小油灯熬夜缝补衣衫,教我们读书认字。母亲文化水平不高,小时候跟外祖父读过几年私塾,但她那娴雅朴实的美德,爱心和任劳任怨的性格影响了我们一生。抗战八年,母亲拉扯我们躲避战乱,终日辛劳,不幸患上心脏病。上个世纪50年代,她不过五十岁出头,但与同龄人相比要苍老许多。父亲很心疼母亲,在整风反右期间不想再让她为自己担惊分忧,因而父亲凡在外面遇到为难和不顺心的事,回家后都不向母亲透露。他常陪着母亲看病、买药,还要照料我那残疾的姐姐。父亲在此期间遇到的一切苦恼和委屈只能埋在心中,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而家人却不知道父亲此时的处境。即使在这样的环境下父亲还尽量给家中营造一种闲适、祥和的气氛,让我和母亲感到温馨和快乐。回忆起1957年我放假的前两周,正准备期末考试时,父亲曾对我说:“等你考完试放假后,你哥哥也回来了(哥哥那时在南京工学院化工系上学),咱们陪你妈妈和姐姐一起去和平门吃一次北京烤鸭吧。”我听后特别高兴,因为妈妈还从来没尝过北京烤鸭呢!这一天是周日,爸爸说完就进到另外一个房间写东西去了。事后我才得知,他是在写检查材料,因为第二天也就是星期一,部里要召开揭发批判大会,会上让父亲交待反党反人民的罪行,父亲内心的痛苦在妈妈面前没有丝毫的流露。假期过去了,运动在深入开展,家里表面平平静静,但每个人心里都装着很多没有说出来的话。整风简报时时在我脑中浮现,我心怀很多疑问,好几次想要问父亲,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怕在家中引起一场风暴,怕母亲知道后心脏病加重。直到开学回校,我也没有勇气与父亲谈及反右的事,也没有表明过要划清界线的立场,吃烤鸭的事自然也没有兑现。在以后的几年里,由于烦心的事儿总是接连不断,谁也没有再提起吃烤鸭的事,直到1961年母亲去世,也没能陪她去品尝一次北京烤鸭的味道,成为我和父亲无法弥补的遗憾。新学期开始,政治辅导员又一次找我,并告知,地质部整风办公室的同志带着近期的简报第二次来到了学校,交流了情况。由于父亲在整风反右的批判会上始终不低头认罪,不老实交待自己的右派罪行,对于这种顽固不化的右派分子必须动员其家庭成员敦促认罪交待问题,最后辅导员警告我:“你是有多年团龄的共青团员,应该有这个政治觉悟,站稳立场划清界线,在大是大非面前应该怎么做,你自己要严肃认真地考虑。”这次谈话使我很紧张、很害怕,我在思想上斗争了许久,决定不能再回避了,要找父亲正面谈一次。但是,要让我认定父亲就是反党反人民的敌人,在我当时有着深刻印象的记忆中,我是怎么也不会认定的。1948年冬,正值南京解放前夕,我读小学五年级,父亲任经济部中央地质调查所所长。当时的地质调查所坐落在南京珠江路942号的大院内,父亲为了抵制国民党政府命令中央地质调查所搬迁到台湾的决定,邀集所内同事共商对策,亲自找到老朋友,时任资源委员会主任的孙越崎先生,由他签发借给大米4000公斤运回所内,父亲又储备了油、盐、咸菜等可供全所员工两个月食用的副食,并自己动手封砌了图书馆书库各门窗,以免流弹射入烧毁图书。为保卫全所职工生命财产安全,还安排大家昼夜轮流护所巡逻,提防国民党特派人员旨在迫迁而对所区的搔扰破坏。一面又将废砖石、破木板装了好几木箱运往广州佯装搬迁应付检查。后来父亲告诉我当时这是冒着生命危险的,这些做假的木箱一旦在广州被查出,父亲便会受到国民党军事法庭的严厉制裁,将定为“欺君之罪”,必死无疑。然而父亲置自己的生死于不顾,一直坚持到1949年4月23日凌晨,迎来南京的解放,把整个地质调查所连同全所的人员、图书、仪器、地质标本等所有财产完好无损地交到人民手中,为新中国地质事业的发展奠定了人员和物质基础。这些往事已在我少年时的心中凝聚、沉淀,现在父亲怎么会突然成为反党反人民的敌人了呢?我真是想不通。待到周六回家后,我先去了当时负责父亲所在单位整风反右工作的孟继声先生家中,他当时住在我家楼上,见面后我问道:“孟伯伯,学校里找我,让我和父亲划清界限,帮助做父亲的思想政治工作,您能和我说说父亲近来的情况吗?”说完我就忍不住委屈地哭了。孟伯伯见状,便耐心地劝导我,先给我讲了当时整风反右总的斗争形势、发展趋势,然后对我说:“你爸爸和其他人不同,他很固执,坚持自己的观点不肯改变,不像有些人认了错、写了检查就过了关,你爸爸总是过不了关,就是因为他不承认反党,不肯签字。但是,认错不认错对将来的处理会有影响,你多开导开导你爸爸……”和孟伯伯谈完话后,我决心打破沉默,找父亲正面谈谈,也是为了挽救他。我周日晚上返校时,爸爸照例送我去汽车站,在路上,我鼓着勇气告诉父亲说,在这场反右斗争中,希望他老实交待自己的反党言行,以取得人民的宽恕,同时也表态说自己是共青团员,和右派是势不两立的,我必须要和右派分子划清界线!我满以为我的话会令父亲粗暴抵制,以发泄他几个月来一直憋在心头又无法在家中流露的怨言。然而他没有,他先是沉默着没说话,走了一段路之后,停下来对我说:“你现在还太年轻,还不会判别世间事物的复杂性,以后等你长大些,成熟些,你会慢慢认识的……”又说:“爸爸不反党反人民,这是重大原则问题,我不能承认这一点,你要相信爸爸……”之后就再没有说什么。汽车来了,我跳上了车,倒换了三次车才回到了学校,宿舍已经熄灯。多年以后,我还记得那天晚上父亲听完我一番话后那种无奈的神情。后来,我又看见过地质部的几期简报,据说在以后的揭发批判会上,父亲虽承认了自己的言行在客观上起到了反党反人民的作用,但是仍然坚持自己在主观上是不想反党反人民的,再后来听说反右运动结束了,父亲属于又划又戴的顽固右派,受到降职、降薪三级的处分。我们家的住房也从三间一套的卯26楼搬到了二间一套的卯27楼。在学校里团支部召开了针对我的“批评教育、端正态度、划清界线”的团员大会,取消了曾把我作为入党积极分子的资格及副班长的职务。记得那段时间我的学习成绩明显下降,以往我追求各门成绩满5分(当时是5分制),但现在我的量子物理学接连出现两次3分,让我感到极大的压力。为家里的事烦恼,我每天都快乐不起来,本想不让母亲知道这些事情,但再也瞒不住了。遭受这么多挫折后,父亲在我和母亲面前好像始终没有表现出不快乐不满意的情绪,谁能知道父亲当时有多少痛苦埋在了自己心里。事后我才知道,开始整风时,父亲是在地质部领导多次动员他要带头发言的情况下,认真地准备了发言稿,他只是对地质工作的安排提了一些意见,到后来却被上纲上线到反党言行,他当时的痛苦和委屈是可想而知的。父亲降职后,有一次我周末回家,他好像很高兴地对我说,他被分配了新的任务,承担矿产普查勘探与区域地质调查的规划布署和技术指导工作,结合管理工作的需要,即将赴野外进行地质勘探。从1958年到1959年,父亲先后去了东北鞍山地区、川滇地区、渭河流域、浙闽沿海等几个地方进行矿产勘测和研究,并发表了《对渭河地堑的质疑》《康滇地轴地质构造发展的研究》《浙闽中生代火山沉积岩系之研究》以及《对我国掩盖区测制1:20万比例尺地质图的意见》等论著近20篇。记得那时期有一次他要去云南作勘探调查,我去车站送他,同去的还有杨暹和,谢斗克等年轻人。后来从同行人中得知,在云贵高原考察时,父亲突然晕厥从马背上摔下来过,之后检查是高血压所致,也就是从那时开始,高血压的魔症缠绕着父亲终生。在父亲去世后,我整理遗物时,看到他晚年的血压记录本上记载的血压值一连数日停留在240/120,居高不下。即使这样,他依旧天天拄着拐杖去上班,直到生命的最后……我多么自责我那时如此的疏忽,没有及时阻止父亲,让他好好休息。这段历史给我的启示是,在反右斗争给他的政治、经济生活带来如此重大的冲击之后,他没有懈怠、沉沦,而是不计个人恩怨得失,一如既往地扑在工作中,只有对国家对事业怀着无限忠诚的人才能拥有如此宽厚的胸怀!1961年7月,母亲因心脏病去世时,父亲的右派帽子还没有摘,我们简朴地给母亲办理了后事,父亲怀着极其遗憾的心情对我说,你妈妈临走时都不放心我……当年秋天,爸爸拿到了摘去右派帽子的文件通知,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家伏在放置母亲骨灰盒的床前柜上,含泪书写一篇祭文,告慰母亲这件足以令全家人倍感轻松和高兴的事。当时正值学校放假,我在家中亲眼目睹了这一情景,成为我永远不能忘却的一件往事。父亲的摘帽是在我毕业的前夕,大家齐心协力度过了艰苦的三年困难时期,我也进入了第6个学年(当时清华是六年制,包括课程设计和毕业设计)。毕业分配前正赶上对学生的甄别活动,党团组织要我们这些在历次政治运动中因家庭问题受到指责并承受了委屈和压抑的同学,要放下包袱、轻装前进,告诉我们党的政策是重在表现,让我们全身心地投入新的工作。所以,我的毕业分配不但没有受到影响,还得到组织信任,分配到保密性要求很强的国防科委下属的位于北京东郊的一个研究所工作。那两年我感到心情很轻松、舒畅,每周六我都从东郊回到西郊甘家口家中看望年迈的父亲和生病的姐姐。然而这种美好的时光实在太短了,1965年5月,地质部在西安成立区域地质测量局,父亲接到调令要前去这个局工作。虽然当时地质科学院副院长朱效成同志曾在调令上写过一条批示“家可以暂时不搬迁,仍留在北京”,但父亲为了便于专心工作和表示服从调动的决心,毅然决定把家迁往西安,同时注销了在北京的户口,腾空了在甘家口的住房,带着姐姐和继母举家前往。我当时住单位集体宿舍,很不希望家搬到外地。继母周永庄当时在东城师范工作,是很有经验的一级语文教师,她的弟、妹和老母亲都在北京,母亲又年迈多病,她也很不情愿离开北京、离开她的亲人。但继母是一个宽厚、善良的人,是经组织上介绍和父亲结成伴侣的。为了父亲的工作,为了照顾父亲和我姐姐的生活,她还是毅然随父亲去了西安。刚去西安头半年,一家人住在父亲办公室隔出来的后半间,记得我从北京去探亲时,还在楼道走廊里帮着炒菜,为了不影响办公室里人们的工作,炒菜时不敢使铲子碰上锅边发出声响。1966年,一场史无前例的浩劫再一次冲击了这个刚刚安顿在西安、对环境还十分陌生的家。“牛鬼蛇神走资派”通通被揪出来批斗。十年前的“右派”和“摘帽右派”更是罪加一等的牛鬼蛇神,父亲自然难逃噩运,一开始就被重点揪斗。继母在西安地质子弟学校教书,也被红卫兵们批斗游街、隔离审查。家里遭到红卫兵和造反派的两次查抄,除笨重家具外,所有能拿走的东西全被用卡车运走了。寒冬到来时,为想多要回一条被子御寒,还要打报告,征得批准。全国区域测量局被取消,父亲留在陕西省地质局接受批判。在此期间父亲两次被揪回北京接受批斗、交待问题,其余时间带回西安地质局劳动。第二次揪回北京参加批斗时,到京当天,我被押行的造反派通知送一条御寒毯子或棉被,我来到百万庄地科院传达室,父亲被传唤出来,刚见到父亲时,心中猛然一震。只见他胸前吊着一块大黑板,上面写着“打倒反动学术权威、大右派……”,名字用红笔打着×,一个戴着红卫兵袖章的小青年看管着他同时走出来。父亲见到我时,也许怕我难受,始终不抬头看我,总是微微低头看着地面,我见到吊着重重黑板的绳子那么细,担心会把父亲的脖子勒出血来,但是我又不敢去帮他挪一挪绳子的位置,怕给父亲引来更大的麻烦,也没敢吱声。只能说一些要好好学习毛选、接受革命群众批斗之类的冠冕堂皇的话,留下了毯子和北京市粮票,就回单位去了。直到现在每当我路过地科院传达室时,脑海中总会依稀地浮现出那条细绳吊着的白字红×的黑板,并闪过父亲不愿抬头微微驼背的身影。批斗高潮过去,父亲被押回西安,边写检查边劳动。他的任务是天亮前要把厕所和大院子打扫完,其他时间在地质局隔离写检查,继母被隔离在相距很远的地质子弟学校不能回家。我的残疾姐姐只好托一位邻居照顾。父亲当时只能领取12.5元生活费,姐姐比父亲多出2.5元钱的卫生纸费,所以父亲每月共领27.5元工资。后来经过我信函交涉,工宣队允许我每月寄去35元交付托管姐姐的邻居,这35元包括给邻居的托管费和姐姐不能断的药费。这样持续了一年多,后来,在我整理父亲遗物时见到他杂记本上在隔离检查室时写的两首诗:“同住一城两牛棚,咫尺相距不相逢。方执箕扫服劳役,怎见伊人疑梦中。”这是牵挂久未见面不定期在隔离期间的母亲。“寄养邻家频频催,痴儿又怕又伤悲。屈指数盼周末日,依门伫立盼母归。”这是惦记着我那寄养在邻居家可怜的姐姐。在父亲的遗物中还有一些记载那段历史的诗,遗憾的是这些东西父亲生前从未让我看过,直到他去世后,看到他的这些日记才意识到他老人家度过了多么艰难的一段时光。才理解到1969年当他从陕西省地质局下放到陕西白水县枞目公社劳动,将继母和姐姐一同迁入枞目公社土窑洞中时一家三口终能同住一窑的那种满足和喜悦的心情。尽管那里缺水、又没有电灯,生活很艰苦,担水、放羊、锄地,这样的农活对年老多病的父母来说很难适应,但他们有一种解脱感,心情异常舒畅。因交通不便,这期间父亲寄来的信要一个多月才能收到,从书信中能感到字里行间渗透着的那种轻松和快乐的心情。他的每封来信我都仔细阅读并从信中感受到了父亲不畏艰苦,学会并适应了许多农活,受到老乡的赞誉。我一直保留着这些来信,每当我畏惧困难想要退缩时,这些书信就成为我克服困难的动力。陕北窑洞的生活,一晃就是三年。1972年,他告别了那熟悉并有着深厚情感的窑洞回到西安,之后被调到了西北地质科学研究所工作。在图书馆阅读的那些新版资料,使他感到自己落后了很多,他发现国际上地质工作有了相当大的进展,出现了一个新的理论,即:风糜全球的板块构造学说。他敏锐地感觉到这个学说有着极大的应用前景,于是他如饥似渴地阅读了大量的技术文章。每天都要用十几个小时去查阅资料、写读书笔记,想尽快把文化大革命中耽误的时间补回来。他先后发表了“试谈板块构造”、“再谈板块构造”等多篇论文,积极引进及宣传板块构造学说。这时他已是70高龄的老人了,还亲自率领西北地质科学研究所的由6人组成的板块研究组,跋涉于甘肃西秦地区进行勘查,首次发现了板块构造的重要证据混杂堆积与蛇绿岩带,对成矿研究提供了新的线索。他上书给国家计委地质总局,说到世界其它各大洲都有1:500万的地质图,唯亚洲还没有合格的地质图,指出我国编绘“亚洲地质图”的必要性和深远意义。并向领导请战这项艰巨而重要的任务。后来地质总局作出决定由他和王鸿桢、李廷栋共同领导“亚洲地质图”编绘小组的工作。这期间,父亲频繁地往来于西安、北京之间,亲自收集、翻译资料,绘制图幅。由于家还在西安,他居住在百万庄地科院办公室的行军床上,白天在食堂打饭,晚上加班时,常常是用暖水瓶焖点儿粥或泡面条很简单地吃点东西,抓紧一切时间坚持完成了全部编绘工作。当这份1:500万亚洲地质图被出席澳大利亚第25届国际地质大会的中国代表带到大会展览时,为祖国增了光,受到国际同行好评,后来获得了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在父亲年近80岁高龄时,以他为首的中国地科院的四人小组历时两年,以板块构造观点编制了《1:800万亚洲大地构造图》,并附有中、英文说明书。它首次用板块构造学说对亚洲大陆显生宙以来的岩石圈板块进行了划分,论述了显生宙以来亚洲大陆构造的演化特点和过程,是具有开拓性的科研成果,后于1985年获地矿部科技成果二等奖,及国家自然科学三等奖。取得这些成就靠的是一颗爱国爱民的赤子之心,靠的是坚持不懈的辛勤劳动和坚韧毅力。它们得到了人民的认可,成为后人极其宝贵的财富。在他留下的书信稿中,还保存着一封他给领导写的信,信中写道:“……要研究中国北方板块和找矿的关系,以后我还希望推行到全国各地区,我希望再活20年,弥补以往浪费的时光,为祖国的四化建设再多做一些工作。”然而,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这位年迈的老地质学家再继续为他终生所热爱的地质事业奋斗了。在父亲刚度过了他84岁寿辰不久,人们常看到他提着沉重的公文包,步履艰难地走在上、下班的路上时,许多人劝他休息,但他固执地坚持要走着上班,直到最后住入医院。后来在我收拾他的遗物时,曾看到过1988年4月继母去世两个月后,他写给当时刚从地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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