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评价公众谁是第一位现代艺术批评家论拉丰·德·圣-耶纳与丹尼斯·狄德罗的先驱性

如何评价公众谁是第一位现代艺术批评家论拉丰·德·圣-耶纳与丹尼斯·狄德罗的先驱性

现代艺术批评起源于18世纪的法国龙眼评论。19世纪，这已成为学术界的共同愿景。与此同时,第一位现代艺术批评家是谁仍然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一般来说,候选人有两位:拉丰·德·圣-耶纳(LaFontdeSaint-Yenne)(1)(以下简称拉丰)和丹尼斯·狄德罗(DenisDiderot)。(2)“‘艺术批评’实践的最早出现应该是在17世纪中叶以后,到18世纪获得了确定。1647年初,拉丰就前一年夏天王家绘画和雕塑学院主办的展览发表了《关于法国绘画现状几点原因的思考》(以下简称《思考》)……1759年起,丹尼斯·狄德罗最鲜明地代表了这种类型的文章,在1759—1781年的22年间,狄德罗持续不断报道画展的情况,批评家们在整个旧制度末期连篇累牍地发表批评文章。”(3)“自17世纪以来鼓励讨论的法兰西学院,在18世纪,确切些说自1747年以后,更富有生气地保持并扩大了这方面的活动。这一年出版了圣·耶纳的画展述评里的第一篇文章。这种新鲜事物很不受艺术家们的欢迎,因为他们看到自己受到了批评。但后来这一新鲜事物在狄德罗的手里得到巩固,并确立了自己特殊的权威地位。有关艺术的出版物日益增多,可是在相当长的时间内,艺术观点和审美趣味并没有多少变化。”(4)“狄德罗是第一位现代意义上的艺术批评家。1759年,他开始把他对沙龙中展出的同时代艺术家的看法写下来。这些文字开创了对新出现的艺术品予以评论的传统,这在决定19世纪法国的艺术史学科的诸种力量中扮演了十分重要的角色。”(5)以上论著所言种种,都从结果上将“第一位现代艺术批评家”定格为拉丰或者狄德罗。笔者认为,判断谁是第一位批评家,应该从开创性和影响力两个方面来考察。一、作为“一般的精英”的艺术批评拉丰最大的开创性在于首次提倡“公众”具有评判艺术作品的权利,并且首次实践了这种权利,拉开了公开评判艺术的序幕。拉丰最著名的表述是:“一幅公开展出的画就是一本印刷之中的书,一出舞台上表演的喜剧,任何一个人都有权利对它加以评判。”(6)“公众”是18世纪艺术讨论中一个贯穿始终的主题。问题从来不是要不要在艺术问题上考虑到“公众”,而是谁是公众、谁能代表公众利益、谁在事实上支持公众。艺术公众的概念与“论争”联系密切,而现代艺术批评就在这场斗争中起步并且最终确立自身。在18世纪上半期,关于普通公众也有评判艺术的权力的思考已经在文人圈中非常盛行,鉴赏家、古物收藏家凯吕斯伯爵的圈子和作家巴肖蒙(LouisPetitdeBachaumont,1690—1771)的圈子都持这样的观点。但事实上,官方的艺术批评充满了溢美之词;因看到商机而出版的一些与沙龙展览有关的小册子,更趋向具有商业目的的介绍性读物,没有什么评论文字;那些真正的批评意见更多地在私下传播。而打破这一切的,正是1747年拉丰匿名发表的《思考》,从此以后,艺术批评开始作为一种独立的形式登上历史舞台,在对现代艺术公共领域的建构中确立了自身的合理存在。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虽然拉丰不是第一个写沙龙评论的人,但他却被认为是第一位现代艺术批评家。拉丰的《思考》的独特意义还在于用相对尖刻的语调讨论了法国艺术整体状况和1746年沙龙中展出的作品;宣称代表了普通艺术公众的观点和意见;提议建立博物馆。这篇长达159页的评论文章引起的最大风波来自他对艺术公众的看法打破了官方和传统的精英公众观。他从业余人士的角度评论沙龙展览,并为这种业余的最广大数量的公众的评论正名,因此,他的意义不仅在于对公众判断艺术的权利的声援,更在于他开启了一种公开评论艺术的方式,这也正是现代艺术批评起源的根基所在。二、艺术的教育功能狄德罗被看做第一位现代艺术批评家,其开创性在于批评观点的道德性、批评词汇的专业性。按照道德性的标准,狄德罗在其艺术批评中赞扬格勒兹的风俗绘画,而贬低布歇的罗可可风格。他在1765年对布歇的沙龙作品评价道:“他画的女人尽管一丝不挂,我始终能看见她们嘴上的口红、脸上贴的黑痣、衣袍系的丝环和种种化妆用的小玩意儿……他的处女是些什么人啊?是一些妖艳的饶舌女人。他的天使呢?是一些娇嫩的色鬼。……不过他可不是蠢材,他是一个徒有虚名的优秀画家,像有人是一个华而不实的才子一样。他没有艺术的委婉,只有艺术的花哨。”(7)14-15相反,狄德罗对于格勒兹绘画作品的道德教化的功能大为赞赏:“这是你的画家也是我的,他是在我们中间第一个想到在艺术里面考虑到风纪的人。”在评论《不肖子的报应》时,狄德罗接着写道:“他打完了仗回家。他是在什么时候回家的呀?在他父亲刚刚断气的时候。家里一切都改变了,这是贫民居住的地方,这是悲痛和苦难居住的地方。……逆子看来异常沮丧,他的头向前低垂,他用拳头敲打前额。这是给做父亲的和做儿子的多么好的教训!”(7)41,43,45在业余鉴赏家中成功运用艺术词汇又能将其阐述得通俗易懂的批评家很少,其中的代表者当属狄德罗。他在1763年评论夏尔丹(8)的静物画时分析了其中的色彩和色调:“这一位却懂得色彩和反光的和谐。夏尔丹啊!你在调色板上所研碎的不是白色、红色、黑色颜料:这正是这些物体的本质,你用画笔尖端蘸上涂在画布上的是空气和光。……你无法理解这种魅力。这是一层加一层重重叠叠的很厚的颜色,色调从地下透到上面。有的时候,仿佛是吹到画面的一片雾气。有的地方,又像是洒在画面的轻淡的泡沫。鲁本斯、格勒兹、鲁特勃比我更会给你说明这种手法,他们都将使你的眼睛感觉到它的效果。你靠近,一切都模糊了,失去光泽,消失了。你离开,一切又赋有生命,重新出现。”(7)37狄德罗的内部艺术批评至此,究竟谁是“第一位现代艺术批评家”的答案明晰起来了。首先,拉丰的声誉来自其1747年的沙龙评论文章《思考》所具有的独特意义,这篇长篇评论文章以对艺术公众的看法打破了官方和传统的精英公众观,开启了一种公开评论艺术的方式,引起了艺术世界的巨大风波。虽然拉丰本人以及沙龙批评遭到学院和审查制度的压制排挤,但到了18世纪70年代,艺术批评还是以破竹之势登上了历史舞台。狄德罗所撰写的沙龙评论很可能是在他去世之后才广泛传播开来的,其作为艺术批评家的地位也更可能是在他去世以后才被学界意识到并且追加的。狄德罗在1759年到1781年间为格里姆主持的《文学通讯》撰写沙龙评论,此刊物是直接送给法国境外的王公贵族订阅者的,在法国境内的传播十分有限。虽然弗雷德为了在达维特的绘画和狄德罗的想法之间建立起一种联系,而提出一种设想——狄德罗的沙龙评论实际上在巴黎广为人知,但弗雷德并不能提供切实的证据。能够确定的是,1795年,狄德罗艺术批评的第一本书选被介绍到法国境内,由于其中评论了18世纪沙龙展览中的重要画家布歇、凡·洛、格勒兹、夏尔丹、韦尔内等人,综合运用了艺术术语、文学语言、戏剧语言,体现了专业性、讽刺性、文学性与清晰性,其大胆独特的叙述方式、对当代艺术的敏锐分析,加上作为“百科全书派”名人的号召力与鲜明立场,使其立刻被选作一个合法性艺术批评的范例。其沙龙批评文章的出版支援了那些渴望艺术批评被严肃对待的批评家,划清了恶意讽刺的评论文章与优秀的沙龙批评之间的界限,从而有助于艺术批评成为一种更高级的合法现象。或许正是在这个意义上,狄德罗被很多艺术史家公论为第一位现代艺术批评家。但对于狄德罗的艺术批评也存在质疑的声音,质疑的根据来自三个方面:一是其沙龙评论在当时的公共领域中并未得到广泛传播;二是其行文方式过于冗长、口语化;三是狄德罗并不能完全与某位重要艺术家或者重要艺术流派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