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乐到声音乐心理学发展概观

从乐到声音乐心理学发展概观

音乐心理学是音乐和心理学之间的一门学科。它采用心理学的方法和理论,从心理学的角度研究人类的各种音乐活动。作为一种基础性较强的理论,音乐心理学对音乐学中的其它分支——音乐史、音乐美学、音乐社会学、民族音乐学、音乐教育学以及音乐技能训练等理论的研究,均有十分重要的意义。鉴于这门学科目前在我国还未得以建立,从了解其发展的历史入手,进而深入理解和引鉴其研究成果是必要的,也是迫切的。一、音乐的心理研究科学音乐心理学的形成距今只有近百年的历史。然而,有关音乐心理问题的提出,却一直可以追溯到公元前几个世纪。在长达两千多年之久的历史中,人们对于音乐心理的探讨基本上是与哲学、美学、数学等方面的研究混为一体的。由于科学发展的局限,面对音乐这种能够唤起人的精种力量的神秘的艺术形式,人们也只能从自我感受和体验进行经验主义的概括或唯心主义的推想。早期的探讨主要围绕三个问题进行:1.形态手段。《音乐中》认为,“许多西方古代学者曾把音乐的产生归结于人类善于模仿的天性。而模仿的本能又由于对其模仿的结果“总是感到快感”而得到发展。①此外,模仿的形态手段,如音乐中的音调和节奏也与人的某种本能有关。我国古代学者认为:音乐是受外物影响而产生的。“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乐记》)这一观点将音乐视为人的心理反应的结果,强调了音乐形成的外在动因,但与西方学者的“模仿学”并无本质上的矛盾。2.音乐源于整合于音乐与人体的心理基于对音乐的感受经验,古代学者认为人能够接受音乐的音响能与这种音响产生“心灵上的共鸣”,进而引发情感的波动,主要是由于几方面的和谐和对应。首先,音乐本身即是由高低不同的音调和长短不同的节奏结合而成的和谐体。“音乐是对立因素的和谐的统一”。其次,音乐的和谐与自然界和宇宙的和谐是一致的。“整个宇宙是一个结构和谐并发出乐声的物体,……由距离所左右的星球运动速度本身具有和音关系。”为此,“天体运动形成了美妙的音乐。”②再次,音乐与人的感受之间也具有和谐的一致性。它一方面表现于节奏乐调的运动与人体动作运动的对应(亚里士多德),另一方面也表现于弦长的简单化比率与人对音乐和音的听觉快感的对应(毕达哥拉斯)。柏拉图则根据感觉与宇宙节奏间具有内在契合的原理,将和声视为一种“能使人从理智紊乱中获得灵魂解脱的东西。”③总之,似乎人对音乐感知的基础在于音乐客体、自然界和人的心理的和谐和一致性。法国哲学家卢梭从探讨音乐起源入手,分析了音乐与语言的差别。他意识到音乐(旋律)“是一种活的、激情的语言,它包含了比词语本身大一百倍的力量。”④与此同时,他又认为旋律的本质实际上也同语言符号一样,只不过是一种感受和感情的符号,人所以能受其感染,是由于符号传情的力量。这可以说是最早的音响符号说。黑格尔注意到音乐的特性在于“放弃了外在形状这个因素以及它明显可以眼见的性质”,它“比视觉更富于观念性。”⑤为此,有组织的声音形式能够表现深刻的精神内容,而这一内容中与音乐关系中最为密切的是情感。进一步解释音乐感知的心理过程,古代学者认为是由感觉和记忆两个部分所组成的。只有记忆才能把握、才能“跟踪音乐”。3.音乐及其履行及其在心理关系方面的重要作用毕达哥拉斯确认音乐有“净化”作用。它表现于对人的“无害快感”的激发和调节、医治忧郁症及改变人的性格等方面。这是最早的音乐疗法的假设。亚里士多德在谈及这一问题时说:“由于音乐在本质上是愉快的,在和谐的乐调和节奏之中,仿佛存在着一种和人类心灵的契合或血缘关系,……这便造成了一种心灵上的愉快感。就连没有乐调和节奏陪伴的简单模仿也可以在人们心中唤起共鸣。”⑥为此,许多学者曾提出应当注重音乐在教育中的地位,使之成为陶冶人心智的手段。不难看出,早期主要由思想家和哲学家们所进行的音乐心理探讨,不过是些对现象的表面描述和富于思辩的推测。然而,由此可以看出,早期所提出的问题不仅至今仍为音乐心理学研究所关心,.而且某些推断与今天实验所分析的结论也十分接近。二、音乐心理学与声乐学术研究的基础科学技术的进步导致了科学心理学的形成。随着这一发展,音乐心理学也以重用科学实验手段而开辟了自己崭新的旅程。由于技术先行的原因,音乐心理学形成的初期是以直接考察音乐的音响本质和人的声音感觉的音响心理学为先导的。音响心理学(又称听觉心理学、心理声学)作为音乐心理学的一种基础理论,与后者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因此,虽然初期的研究总以音响心理学为其特征,但后来的任何一位音乐心理学家却都不能轻视对音响心理学的把握。德国科学家赫尔姆霍兹,是音响心理学发展史上最重要的人物之一。他从音乐中的共性现象出发,根据人类共有的内耳结构以及弦振动原理进行了大胆的推断。在他看来,音乐理论中关于音高和谐问题的基础,来自于人类听觉的生理特点与音响泛音之间的对应关系。人的内耳毛细胞与音响刺激发生共振,从而引起人的音高感觉,而决定音高感觉中和谐感的正是那些基于简单比例的基音与泛音关系。他的这一观点与较之为前的特殊神经能力说有着密切联系。后者证明:在内耳中,每一根神经纤维均会对相应的可辨音高作出反应。也就是说,不同的毛细胞的传导对不同的音高频率有所选择。同时在这种选择中,还存在着对“易辩音”的另一层选择。为此,人类共同的听觉生理条件决定了音乐实践中的某些共性选择。赫尔姆霍兹以此证明了世界不同地区和风格的音乐在音律、音阶选择上的一致性,从而对音乐理论的科学化研究造成了具有历史意义的重大影响。菲切尔是与赫尔姆霍兹同时代的物理学家和生物学家。他将物理原理与美学相结合并以实验方法说明美学现象。他所提出的快感选择判断法曾应用于音乐音响反应的实验,而他的美学心理学十六项原则也为音乐欣赏心理研究提供了依据。斯顿夫是音响心理学发展中的一位重要人物,他发现人对谐和音与不谐和音的感受能引起不同类型的情感变化。在他的研究中,音响心理学理论与音乐心理学问题获得了空前的结合。马赫也研究听觉的心理特点。通过考察人对速度类型和音乐节奏的感知的分析,他提出了知觉活动(瞬间的中心整合)的重要问题,从而为以后关于一个基本节奏组合产生于神经系统的电律动理论奠定了基础。由于受到科学的人体测量法和关于人的遗传因素研究的影响,此时人们开始注意起音乐才能和个性的发展及遗传的问题。身为科学家兼音乐家的斯顿夫运用自己设计的测试法,同时对熟悉音乐和不熟悉音乐的两种人进行了实验,发现他们之间的差异主要反映于描述水平和理解水平,而在基本感受上却是一致的。⑦以科学家为中心,偏重以音响心理学事实为根据的研究是这一时期的特点。为此,所触及的问题多为音乐听觉的客观反应。三、音乐心理学的研究音响心理学的理论无疑为音乐心理学的发展提供了可能。然而,音乐心理学,作为一种艺术心理的科学,必须涉及更为广泛的问题。从研究倾向和方法上看,这一时期的研究深受心理学不同理论的影响。受达尔文生物进化论的启示,西方国家的心理学研究在二十世纪初曾呈现出一种倾向,即注意以条件反射理论分析一切心理学问题,注重客观观察法,主张只研究刺激与反应,以行为所表现的事实否认意识的可识性。受其影响,音乐心理学研究也曾把音乐感知视为一个简单的机械的过程,而将人的自组织性、目的性和创造性降低到了最低限度。这一派别的代表人物之一伦丁曾著有《客观音乐心理学》一书。其中不仅涉及到人对乐音的各种性质——音高、音强、音色等方面反应的测试结果,而且对各种反映进行了综合性的研究。另外一种理论,是把人对音乐的知觉经验分割为内心感觉和情感的元素,认为身体和心灵是两种相互平行而又各自独立的东西,物理音响之所以能引起感觉的反应,恰恰是由于音乐才能和心智的释义能力。这种理论在其塞尔、斯考恩和西肖尔的著作中反映最为充分。在解释具体问题时,前二者分别着重于音乐的情感作用和音乐要素(特别是节奏)的意义。西肖尔则使用自己设计的工具和方法侧试音乐听觉和才能的各个方面,并以图表的方式反映实验结果。完形理论强调形式感知的整体性。本来这一理论似乎更适于对视觉艺术的分析,但人们发现在反复聆听的前提下,音响知觉对时间结构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