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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评“民主和平论”“民主和平论”是时下西方国际关系研究领域风行的理论,它还是某些西方大国外交政策的理论依据之一,因而,这一理论引起国内学术界的广泛关注并不是偶然的。

“民主和平论”的主要观点是“民主国家之间不会发生战争”。支持这一论点的论据有两个方面,一是从民主政治自身的性质出发,认为民主政治是和平政治,它以宪政法治为基础,把政治行为包括军事行为纳入法律的轨道;而且民主政治的精神和价值基础是平等、自由和博爱,而其中博爱的原则是对暴力原则的直接否定。因此民主政治是能够避免战争与冲突的法宝。第二方面的论证来自于历史上的经验事实。民主和平论者认为,自19世纪初以来,除极个别的例外,民主国家之间没有发生过战争。由此可以得出结论,尽管民主国家有可能与非民主国家之间发生战争,但民主国家之间无战争。〔1〕

这一理论出现以后颇具影响。使之产生影响的原因除理论本身之外,还与冷战结束这一国际大背景直接相关。在许多西方人尤其是统治阶级眼里,苏联解体与东欧剧变是自由民主制度和自由市场经济的决定性胜利。正如福山在他1992年出版的《历史的终结和最后的人》一书中所说,“过去的几年里,在全世界出现了对自由民主制度作为一种政府制度的合法性的了不起的共识,它战胜了像世袭的君主制、法西斯主义,最近还有共产主义这样敌对的意识形态”。〔2〕既然自由民主制度是一种“不能再作完善了”的制度,民主国家之间又不会发生战争,那么在全球范围内推广实现自由民主制度,将意味着世界永久和平的到来。正因为如此,这一理论非常具有吸引力,也符合西方统治阶级的根本利益,因此“民主和平论”就成了某些国家推行外交政策的重要理论依据。克林顿政府的“扩展战略”正是建立在民主国家之间无战争以及市场经济会自动转化成民主制度这两个基本设想之上的。

《欧洲》杂志社去年专门组织了一次专题讨论会,并于1995年第4期刊登了一些比较有代表性的发言,以此推动学术界对此问题进行深入的探讨。本文试图从历史的角度入手,展示西方民主政体在形成和发展过程中暴力的作用和冲突的迭起,以及随着西方民主政治的成熟及经济相互依赖程度的加深,暴力与冲突的变化与转移。这是目前对“民主和平论”的有关讨论中被忽视的一个方面,而我们认为这恰恰是最不应该被忽视的,尤其是发展中国家不能忽视。巴林顿·摩尔教授在他的《民主和专制的社会起源》这一著作中曾经说道:“把思想和人们产生思想的途径分离开来,让思想脱离历史内容,提升到独立的因果要素的位置,将意味着公正无私的研究者却听信于统治者通常为自己最恶劣的暴行所提供的辩护辞。”〔3〕本文正是要从历史上民主与暴力的密切联系中,提醒学者在讨论过程中不要简单地从完善的民主政治理论出发去推断民主与和平的联系,而忽视民主发展的历史过程与暴力、战争的关系;更不能忘记以暴力剥夺发展中国家自身正常发展权力的正是那些第一批走上工业化的民主国家,而今天赞同这一理论无疑于又一次要发展中国家不顾国情现状盲目效仿西方;更何况,从理论上讲尽管民主整体有制约战争的多种机制,但我们认为民主和平还并不能从以往的历史经验中得到有效的验证。

“民主进程是一场漫长的而且必然是没有止境的斗争”。〔4〕巴林顿·摩尔在他杰出的研究中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西方民主是特定历史条件的产物,而且暴力在其中扮演着不可低估甚至不可替代的角色。西方民主在第一个资本主义国家英国的最终确立,依赖的是和平统治秩序下的合法暴力——圈地运动。正是这种上层阶级用来反对下层阶级的强大暴力,使英国摆脱了农业这种人类的主要的社会活动,而这正是民主获致成功的前提条件。“对残酷的圈地运动的认可,给人看到向民主社会和平过渡的可能性是有限的,这也让人回忆起民主建立前夜公开的暴力冲突”〔5〕。民主的建立是远比本文所涉及的内容要复杂得多。我们所指出的只是西方民主发展道路的起点便是暴力革命这一历史事实。

暴力与战争在某些重要的历史关头往往是推动历史进步的重要因素。我们说西方民主的建立以国内的暴力冲突为起点,而这种暴力冲突催生了较之封建社会有巨大进步意义的资本主义,正是在这个意义上,马克思将这种暴力冲突称之为革命。但是,资产阶级专政建立之后,它引起的比国内战争更多的暴力冲突和痛苦,则是其建立世界市场过程中对世界其他地区的殖民战争。西方国家300年的殖民扩张与掠夺,是以殖民地人民的巨大牺牲和殖民地社会经济的停顿甚至倒退为代价的。正是殖民战争使西方民主国家得以完成原始积累进行工业革命,并继而进入工业化社会,使西方的民主政治制度得以最终确立。应该说,西方的民主与资本主义发展相伴而生,以暴力掠夺和殖民战争为手段的贸易市场的扩张,是西方民主政治得以维持与完善的重要条件。

19世纪末20世纪初,是欧美民主政治进一步深化的时期。它的重要标志就是资产阶级代议制的完全确立;两党政治的正式形成;普选制的普遍实行。但与此同时,欧美民主国家加紧对外扩展与争夺,世界各地已被大国瓜分完毕。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正是帝国主义之间争夺的结果。在两大军事集团中,协约国里有算不上民主国家的俄国,同盟国家中也有已经实行了资产阶级立宪政治和普选制的德国,因此,第一次世界大战不能简单归为民主国家与非民主国之间的战争,或者更应该说是老牌帝国主义既得利益者与新兴帝国主义挑战者之间矛盾冲突的结果。这种利益之争从美国参加协约国一边作战的原因中看得很清楚,美国参战是因为“我们的销路主要是在协约国,我们愿意看到协约国继续这场战争并赢得战争”。〔6〕第二次世界大战,德意日法西斯挑起的人类有史以来规模空前的世界性战争,而这三个国家都曾有过民主的历程。民主在这些国家的溃败是个十分复杂的问题,它不仅与30年代初经济大危机有直接联系,而且还可追溯到这些国家向工业化过渡时期的历史环境以及其民主历程的急促与保守势力的强大,这个具有重要理论意义的问题并非本文探讨的范围。但是第二次大战前后历史表明,民主国家在特定的压力与打击之下,有可能走上法西斯道路。从两次世界大战的历史中,起码不能概括出民主国家之间不会发生战争的结论。如果一定如此去做,那么以何种标准来界定民主国家就变成了一个难以把握的问题。

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世界局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种变化之一就是民主国家甚至大国之间出现了较长时间没有战争的和平时期。这种局面的形成一方面是因为西方民主政治的进一步成熟和扩大。战后西方社会福利制度的普遍推行,在劳资关系上出现了一种在妥协基础上的新型关系;在分配关系上通过对国民收入的再分配,实现了社会财富的部分转移,抑制了社会剧烈的两极分化和贫富悬殊,从而带来了民主国家内部长时期的相对稳定。但是,战后民主国家之间50年没有战争至少更重要的原因是以下三个方面。第一,工业化国家现代化的不断深入发展,资金、技术和市场达到了高度的融合,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新局面。以直接投资与贸易为例,现在世界每年国际直接投资总额已超过2000亿美元,其中约2/3是在发达国家之间进行的,而发达国家之间的贸易更占世界总贸易额的80%。〔7〕这些数据表明民主国家之间经济相互渗透、相互依存的程度越来越高,这对避免它们之间的矛盾引发成战争有着决定性的作用。欧洲大陆本世纪上半叶30年间爆发两次世界大战,而下半叶则维持了50年的和平,这与欧洲一体化的形成与发展是分不开的。第二,冷战期间两大阵营对垒,美苏实力对比相对平衡,使得战后两极格局出现了互相对峙,但又保持相对和平的状态。在两极格局中,西方民主国家之间,则因苏联的存在而团结一致,并建立起了较为完善的磋商和协调机制。它们之间的矛盾在大敌当前的形势下,往往能够掩盖或在对话和谈判中化解。第三,军事技术的空前演变,使战争的意义发生了根本的转变。核战争如同“潘多拉魔盒”,谁也不敢轻易打开,一旦打开不仅毁灭对方,也毁灭自己,最后导致人类文明化为灰烬。因此,核武器的毁灭能力以及常规武器日益增长的破坏力,使人们对于战争作为一种政策手段的效用提出了疑问。核战争不能打、也打不赢不仅在西方民主国家而且在对抗的美苏国家之间达成了一种共识。“核威慑”也好,“核抑制”也好,它们的存在须深入探索民主与和平之间的联系,进一步找出它们的关联。本文在介绍主张“民主和平论”各流派的观点之后,分析理想主义学派、制度主义学派、文化心理学派和发展学派各自的缺陷与相互间的矛盾,对其逻辑前提、推理、结论和现实意义进行一定程度上的分析,指出其不足,并且在此基础上得出结论。一、“民主和平论”的历史与现实“民主和平论”具有久远的历史渊源,最早可以追溯到德国哲学家康德的《论永久和平》(Perpetual

Peace)一文。在这篇文章里,康德认为以共和制宪法、联邦制国家体系和全球公民身份为基本特征的开明政治秩序可以构建出一个人类共同体。由于共和制宪法的制衡作用、民主国家的洞察力和理性判断以及公民对人类共同体的道德承诺,这一人类共同体中的国家将把其民族利益置于国际法准则之下。在国际法的控制之下,各国相互协调,可以避免相互之间发生战争。另一方面,由于国家间战争需要得到公民的同意,而公民出于自身利益考虑会对战争持谨慎态度,因此,宣战的概率被降低了。因此,康德确立了理想主义的国际政治和平观。当代学者承袭康德,重新提出了民主问题。最初,西方学者只是提出了民主国家之间存在不发生战争的现象,如1976年梅尔文•斯莫尔(Melvin

Small)和戴维•辛格(David

Singer)的著述《民主政制的战争倾向,1816年-1865年》(The

War

Proneness

of

Democratic

Regimes,1816-1865)。到1983年,在迈克尔·多伊尔(Michael

Doyle)的著作《康德,自由主义遗产与外交》(Kant,Liberal

Legacies,and

Foreign

Affairs)一文中正式提出了“民主和平论”这一命题。此后,

“民主和平论”引发了一系列讨论。概而言之,主要可以分为经验和理论两个层面。(一)经验层面“民主和平论”不仅是一种形而上学的抽象理论,而且有大量的事实依据为基础。一方面,在二战以后,尽管世界发生了大量的暴力冲突和战争,但是它们中没有一场是发生在西方民主国家的范围内。这些战争有非民主国家之间的战争,如非洲的种族冲突或部族国家间的厮杀;也有民主国家与非民主国家之间发生的战争,如60年代美国与越南的战争。另一方面,民主国家之间确实表现出高度的相互团结,美、日、欧这些民主国家多次通过谈判解决危机,如1861年美英之间的“特林特危机”,1895年至1896年的美英“委瑞内拉危机”,1898年法英“法硕达危机”,1923年法德之间的“鲁尔危机”。二战之后,民主国家一致对外,表现出强烈的团结精神。而且,从其趋势看,这些发达资本主义民主国家之间发生战争的可能性很小,这是当代国际关系的一个醒目事实。以上事实似乎可以毋庸置疑地推出结论——“民主和平论”,因此,西方学者从这些事实出发,进一步在理论层面上加以论证。(二)理论层面承袭康德的理想主义国际政治和平观,当代学者进一步对“民主和平论”进行阐述。其中各学派主要有:制度主义学派、文化心理学派和发展学派。1、制度主义学派认为,民主政治的特性使民主国家之间避免发生战争。持这种观点的代表人物主要有迈克尔·多伊尔(Michael

Doyle)和布鲁斯·鲁塞特(Bruce

Russett)。他们认为使民主政治起作用的特性主要有以下两种:首先是体制的约束,其次是民主的规范和文化,由于后者属于文化心理的内容,因此将在后文论述,在此主要阐述体制的约束。[1]体制约束的内容又可分为两个方面,一方面是民主政治的“制衡性”(Checks

and

Balances),即民主政治的选举制度迫使政府领袖在制定政策是要考虑民意,其原因在于政府是由民众选出的。而战争将使公民(由选民和纳税人组成)付出财产与生命的代价,如果政府一意孤行,执意要发动战争,则最终可能会使政府在下一次选举中遭到失败。另一方面是民主制度下政策制定的多元性,即政府对国家重大决策的决定要受到国会的制约,要在国会中公开讨论,并且听取公众的意见,因此可以避免政府轻率地发动战争。制度约束的关键之处在于,民主政治的结构使外交事务非常透明,因而国会和舆论等机制对决定是否发动战争的政府起着强有力的制约和监督作用。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美国就是这方面的典型。2、对“民主和平论”的文化心理分析有布鲁斯·鲁塞特的文化论和福山的“渴望承认论”。按照布鲁斯·鲁塞特的定义,民主的规范和文化是指“能够通过非暴力措施实现妥协,和平解决冲突,并且可以跨越国界作用于其他国家的文化、感知和实践”。[2]它包括规范性因素(Normative

Elements)和文化因素(Cultural

Elements),“规范性因素”指公众所持有的民主、和平、自由的价值观念,如果民主国家对非民主国家开战,则其目的在于捍卫和扩大民主的价值观。其民主价值观的核心在于尊重个人的价值,若其他国家对这一价值观也产生认同,那么双方就可以用和平的竞争、说服和妥协等方式来处理彼此间的争端。“文化因素”是指建立在和平盟约上的潜移默化的为公众所接受的历史或文化传统。在类似的文化氛围内,国家间容易取得共识,能够理性地规避彼此之间的战争;同时,民主国家之间相互尊重对方的政治体制,它们之间敌意减少,这就增加了和平解决争端的可能性;另外,民主国家认为他们能够从相互合作中获利,因此他们能够对对方的和平建议做出积极的反应,最终创造出一个和睦的利益共同体。另一方面是福山的“渴望承认论”。[3]其理论基础并非文化与制度,而是心理因素,即把国家视为国家内部主流心理的代表,并且认为国家会按照这种心理采取行动。他认为,在现有的自由、民主制度产生之前,所有的政府都是建立在特定的贵族地位和奴役制度的基础上,这种基础促使人人都拥有使个人地位得到承认的欲望,以这种基础组织起来的国家也寻求被其他国家承认,直到取得世界的统治权为止。而在民主国家之中,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自由民主取代了贵族地位和奴役制度,普遍的承认取代了过去奴隶对主人的承认,那种谋求承认的欲望在国内得到了满足,不需要通过霸权主义政策来完成。因此,民主国家之间不会发生战争。3、发展学派认为,民主国家倾向于和平而民主化国家倾向于冲突。爱德华·曼斯菲尔德(Edward

D·Mansfield)和杰克·斯奈德(Jack

Snyder)在《民主化与战争》[4](Democratization

and

War)一文中认为:成熟的民主国家具有和平倾向,但是非民主国家向民主国家转化的过程却是一个危险的、好斗的时期。在这一历程中,大众政治与独裁政治危险地结合在一起。按照该文的数据,过去两个世纪的统计资料表明,民主化国家即向民主政体转化的国家较那些政体未变动的国家更具有侵略性。这种倾向在民主化发生的第一年中最弱,但是在第十年则最强。其理由在于,民主化总是产生软弱的中央权威、不稳定的政治联盟和强有力的大众政治,它把新的社会集团和阶层带上政治舞台。政治领袖难以找到调和利益冲突的途径,为了维持自己的政治联盟而依赖于短期的不顾后果的行为,同时,新进的精英也需要大批的支持者以巩固自己的地位,为了寻求公众支持,精英们以民族主义的宣传激发民众。因此,其结果往往是民族主义的兴起。但不久以后,被动员起来的民众却难以控制。军队也是如此,在民主化进程中,军国主义往往受到鼓励,因为军国主义可以在制度上强化军队。与此同时,中央政府的权威往往受到削弱,从而难以保持政策的连续性和一致性。其结果往往是内乱或者是为转嫁危机而导致的国际战争。综合上述各种观点,“民主和平论”者的推理主要为以下内容:战争费用主要由公民的生命和财富支付,出于成本-收益的考虑,公民支持战争可能性比较小。而民主制度要求政府对人民负责,所以民主国家一般不愿进行战争;与此同时,民主制度使国家决策受到了较大制约,政治文化与平等观念使适用于国内的和平解决问题的方法也适用于与其他国家的关系。因此,民主国家不倾向于战争,即使它们之间出现矛盾冲突,它们也很少诉诸武力,而往往是通过自我克制、劝说和妥协的方式解决矛盾冲突。由此可以推出:民主国家之间轻易不发生战争;发生战争的可能性往往产生于民主国家与民主化国家之间,而且在发动战争的问题上,民主国家往往是被动方,而民主化国家往往是主动方。二、“民主和平论”的困境“民主和平论”尽管早已被各派学者提出,但是其真正流传和风行则是在冷战以后。其主要原因在于它成为一些国家特别是美国制定外交政策的出发点之一。1994年,克林顿把“民主国家”之间“从未打过仗”写进国情咨文。从那时起,“民主和平论”的地位出现了两个变化。第一,其结论出现某种程度的变化,由最初的“民主国家间很少开战或不易开战”升级到“民主国家间从未打过仗”。其次,“民主和平论”的使用范围发生变化,由学术圈内的论题发展成为大国外交政策的出发点之一,开始步入实用阶段。如果大国在制定外交政策时认为民主国家是爱好和平的,而非民主国家容易引发事端,则往往倾向于采取以下措施:通过各种途径把非民主国家改造为民主国家,以保证世界和平。因而,“民主和平论”更大的现实效果不完全在于解释民主国家之间的关系,而是隐讳地指明民主国家与非民主国家的关系。美国对南斯拉夫地区的干涉即为一个典型例证。美国的行为引发了如下思考:一国是否可以以其他国家的行为不符合自己的政治理念“民主”为理由而干预他国内政,破坏他国主权?一国是否可以直接把自己的政治理念强加于他国?“民主和平论”的出发点是想争取世界和平,但为了达到和平,部分国家却采用战争手段强迫非民主国家采用民主制度,“民主和平”的理论却引发了不和平的现实,这是否可以被称为二律背反?问题在于,在世界存在多种文明和意识形态的现状下,如果把民主国家视为和平的卫道士,而把非民主国家视为战争的引发者,那么这种划分恐怕不能维护世界和平,很可能其结果是造成更紧张的国际局势。(一)“民主和平论”经验证据的不足如上所述,“民主和平论”者列举出民主国家之间化解矛盾,和平相处的事实加以例证。但是对于一些战争却找出各样的借口以证明其中的一方或几方并非民主国家。在此,本文试举1812年英美冲突和拿破仑侵略战争加以分析。对于1812年英美冲突,“民主和平论”者试图证明英国在1832年选举制度改革之前不是民主国家,但事实上当时英国已经建立了健全的君主立宪制,而且具备了“制衡性”与“多元性”。因此,从制度与文化的角度上说,很难否认英国作为一个民主国家的资格。对于法国大革命后的拿破仑侵略战争,“民主和平论”者解释道:当时没有多少民主国家,这场战争是民主国家与非民主国家之间的战争。首先,这一解释认为反法同盟的主要国家英国不是民主国家,而事实上英国资产阶级革命和民主制度的建立均早于法国。在这场战争中,英法这两个民主国家恰恰成为主要对手,这对“民主和平论”而言无疑是极大的讽刺。其次,即使退一步说,同意其解释,即英国、俄国、奥地利等均为非民主国家,亦可得出结论:民主国家主动侵犯非民主国家,这无疑与“民主和平论”中所认为的民主国家在发动战争方面是消极一方的观点不符。此外,对于1898年的美西战争、1899年美国对菲律宾的战争、1941-1944年芬兰加入纳粹阵营、1949年以色列和黎巴嫩的战争、1969年萨尔多瓦和洪都拉斯的冲突,美国推翻智利阿联德政府,1974年希腊、土耳其围绕塞浦路斯的冲突以及1982年英阿战争等一系列战争,“民主和平论”者均不能提出令人信服的解释。可见,历史中不仅有民主和平的现象,还有民主非和平的现象。(二)“民主和平论”理论上的不足“民主和平论”认为:自身的利益、自由和平的价值观以及福山所声称的满足感这三个因素使民主国家的人民热爱和平。就此观点,有两处值得探讨。首先,是否民主国家的所有人民都热爱和平?其次,人民热爱和平的程度是否会超过热爱国家利益等其他一切因素?就第一个问题而言,诚然,国内平民均会受到自身利益、价值观和满足感这三个因素的影响。“但是,也不难发现,在全世界各种国家的军队中,和平时期军阶晋升最慢的,是民主国家的军队……。因此,民主国家军队中极想升官的人都渴望发生战争,因为战争会使军官出缺,最后还可以违反作为民主制度的专有特权的按年资晋升的规定。”[5]由此可知,并非民主国家的所有人民都爱好和平,作为人民一部分的军人比平民黩武。当然,“民主和平论”者可以予以反驳:首先声称军队不是人民的一部分,而仅仅是国家的武装力量;其次认为一般情况下平民对决策的影响大于军队的影响,因此军队在决策时的影响可以忽略不计。对于前一点,按照“民主和平论”自身的观点,人民应该是受到个人利益、价值观和满足感三种因素影响并对决策起极大作用的人。按此定义,军队无疑属于人民之列,只是由于自身职业而区别于一般平民而已。就后一点而言,军队与平民对决策的影响的大小要视不同情况而定,不能武断的认为民主国家中一切情况下平民的影响都要大于军队的影响。而且,即使在平民对决策的影响大于军队时,平民也并非总是倾向于和平,在特定时刻,平民也可能受到民族自豪感和爱国心的驱动而倾向于战争。针对第二个问题,就平民热爱和平的程度而言,普遍认为平民对和平有强烈的兴趣,但是其对和平的热爱是否能够达到与其他民主国家永远不发生战争的程度却是可疑的。黑格尔认为,从国家的观点来看,战争与和平之间存在某种统一性,国家对内的主权与对外的主权是密不可分的。就国家首先由其独立性和个体性构成而言,它必然包括否定的和排它的方面,所以若不因此肯定其外部的独立性,国家就不能正当地肯定其对内的权威。因此,如果人民不愿忍受或害怕对内的主权,则其结果可能是国家被另一国所征服。人民越不能首先对内把国家权力组织起来,他们争取独立的事业就越难以获得成功,亦即成功的战争可以防止内部动荡并且巩固国家对内的权威。[6]由此可知,当民主国家平民对和平的热爱和对民族的自豪感发生冲突时,平民有可能会选择战争。另一方面,政府可以操纵舆论进而获得人们的支持。政府可以以国家安全和利益受到威胁、输出民主体制的需要、进行人道主义的救援、维持世界和平或创造和平等为借口鼓动战争。这样国家进行战争就可以得到平民的广泛支持。可见,平民在爱国心强烈时或受到政府鼓动时均可能支持战争。对此,“民主和平论”者可能反驳道,当一国受到他国侵略时,民众支持战争是正常的,因此当民主国家受到非民主国家的侵略时,民众支持战争的态度符合“民主和平论”的观点。但事实上,战后民主国家与专制国家之间发生的战争大多数是由民主国家首先发动的。例如,1962年在民意的推动下肯尼迪总统决定封锁古巴;1982年马尔维纳斯群岛被阿根廷占领后,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在民意的推动下,并且从国内政治斗争的角度出发,扩大了英阿之间的战争。可见,不管是非民主国家的人民还是民主国家的人民,其民意均可能支持并推动战争。上文分析了“民主和平论”中有关民意是否反对战争的内容,分析结果为民意并不绝对反战。“民主和平论”的另一重要内容是:民主国家的决策机制能使政府决策受制于民意,但这一观点的正确性亦值得怀疑。当前学界对决策模式尚存有争议,概言之,有以下三种观点:第一种是理性决策模式,这一理论受到西方经济学的影响,并且从中借用了“经济人”的概念,认为人在政治决策的活动中能够具备相当的理性。其主要内容是:其一、决策者知道所有同具体问题有关的目标;其二、决策者可以得到所有相关问题的信息;其三、决策者能够辨识所有的选择;其四、决策者能够研究选择的结果并加以衡量和比较;其五、决策者所作的选择能够最大限度地扩大决策者所认同的价值。第二种观点为有限理性模型,该理论从实证角度对理性决策模型进行了批驳,认为:其一、决策者事实上不能拥有与决策相关的所有信息;其二、决策者个人处理信息的能力不足;其三、决策时间有限,决策者在具备有关决策情况的简单印象后就必须采取行动;其四、决策者的选择行为受到信息的实质内容和先后顺序的影响;其五、在复杂的决策情况中,决策者决策的能力受到限制;其六、决策者个人的历史背景、性格和道德等因素对决策有一定影响。第三种理论为渐进决策模型,其代表人物为美国政治学家查尔斯·林德布洛姆(Charles

E.

Lindblom)。他认为,决策过程只是决策者基于过去的经验对现行政策的稍加修改而已。这是因为,首先、在西方民主体制中,政策制定者要与政党取得一致意见,因此政府推行的政策是渐进的;其次、现行政策可能已经投入了巨大的成本,若中途变更则可能造成更大的损失;第三、决策者没有足够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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