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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摘要近年来崭露头角的东莞青年作家陈柳金,一边回望故土,关注和书写养育了自己但已被迫迁移的村庄;一边又深切关注现时东莞中发生的故事。发生在两片大地上的人物和故事让他无法忽视这种多元化环境带来的心灵上的冲击。于是,陈柳金以转型期的珠三角为参照对象和创作源泉,有声有色地再现异乡漂泊的底层小人物的现实境遇以及精神困境,故事情节生动且真实。本文通过查找文献资料等途径,先对陈柳金的作品进行了阅读和分析,并在此基础上,从陈柳金个人经历及小说创作背景出发,对陈柳金的小说进行了研究。最后以乡土情结、底层书写、艺术特点这三个方面去展开分析陈柳金小说的创作特色。关键词:陈柳金乡土意识底层书写浪漫色彩AbstractChenLiujin,ayoungDongguanwriterwhohasemergedinrecentyears,looksbackathishomeland,paysattentiontoandwritesaboutthevillagethathasbeennurturedbuthasbeenforcedtomove,andatthesametime,heisinterestedinthestoriesthathappenedinthecurrentcityofDongguan.Andstoriesmakehimunabletoignorethespiritualimpactofthisdiverseenvironment.Therefore,ChenLiujinusedthePearlRiverDeltainthetransitionperiodasthereferenceobjectandcreativesourcetovividlyandvividlyreproducetherealsituationandspiritualdilemmaofthebottom-levelsmallpeoplewanderinginforeigncountries.Thestorylineisvividandtrue.ThisarticlefirstreadsandanalyzesChenLiujin'sworksbysearchingfordocumentsandothermethods,andonthisbasis,basedonChenLiujin'spersonalexperienceandnovelcreationbackground,studiesChenLiujin'snovels.Finally,theauthoranalyzesthecreativefeaturesofChenLiujin'snovelsintermsoflocalcomplex,bottomwriting,andartisticcharacteristics.Keywords:ChenLiujin;Vernacularawareness;Underlyingwriting;Romanticcolor目录引言 1一、强烈的乡土意识 1(一)城乡生活的碰撞 1(二)心灵栖居的家园 3二、深刻的底层书写 4(一)展现底层生存环境 5(二)揭露底层精神状况 6三、鲜明的艺术特点 7(一)虚实相生渲染浪漫色彩 7(二)浪漫手法谱写悲悯情怀 9四、结语 10参考文献 12致谢 13陈柳金小说的创作特色陈柳金是广东梅州人。2009年他离开家乡梅州,到东莞政府机关工作,同年开始文学创作并发表。从2011年开始,陈柳金的作品入选中国微型小说排行榜,其中,短篇小说《桐花井》获得了2015年台湾桐花文学奖短篇小说佳作奖,从此声名鹊起。2019年,陈柳金成为了中国作家协会新会员,以及第七届东莞荷花文学奖年度短篇小说奖的得奖者。随着学者对东莞文学中地域写作的进一步研究,东莞文学特有的价值渐渐显露出来。近年来崭露头角的青年作家陈柳金,将自己的作品汇总成两本书:《行走的房子》和《素身人》,其作品即涉及到了打工文学,也有对城乡之间的对比和冲突的描写,内容大多数贴合东莞文学创作的主流。本论文通过研究陈柳金的文学创作特色,更进一步去体会东莞文学创作对当代文化、文学的参考意义。就目前来说,关于陈柳金小说的创作特色的研究论文还是较少的,学者们对其日益丰富的作品的研究还是一个薄弱环节。所以,我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弥补这些不足,为关于陈柳金的小说创作研究添砖加瓦,得到进一步的补充和完善。一、强烈的乡土意识迁移经历对陈柳金的文学创作的影响是极大的。“首先是情感的皈依和反哺,难以割舍的乡土情结总是藕断丝连,”[1]而压抑的城市生态环境又让他不得不面对社会现实。(一)城乡生活的碰撞“无论是对于城市生活现状的描绘,或者是对于漂泊在城市中没有‘家园’人的展示,都是陈柳金无法回避的社会现实。正是因为意识到了这一点,陈柳金以自己独特的精神思索为读者展示了压抑的城市生态带给世人的痛苦。”[2]所以,陈柳金笔下的城市往往是一个充满了罪恶与邪恶的地方。比如《桐花井》中的外来打工者井生,在城市里“感觉坐在监狱里,压抑得喘不过气来”[3],忍受着来自肉体与精神上的双重折磨。这个城市里有偷偷把工业废水排在地下河的奸商陈丙丁;有贩卖肉体为生的娇媚的“九尾狐”;有以大柱、胜武为代表的难耐寂寞的光棍们。城市里充斥着的折磨、罪恶、放纵,对于曾生活在乡村的井生和光棍们来说是闻所未闻的。于陈柳金眼中,城市里的景象甚至是城市里的一切都充满痛苦的情感,处处突显出城乡生活之中存在着的激烈冲突。对于那些初次从熟悉的乡村走到陌生的城市的打工者来说,城市的灯红酒绿和乡村的宁静安然之间有着不可协调的冲突。面对曾养育自己的故乡与追梦的城市,其实不管是井生还是其他打工仔,他们对两者的情感都不可避免地存在着永恒的矛盾:一方面,作为有志青年的他们热切渴望可以融入城市生活,希望自己能立足于此,在城市里获得人生发展的巨大升华;另一方面,他们又极其渴望能够早日远离城市的喧嚣与浮躁,回归到原来的、属于自己的宁静家园中去。这些漂泊着的人们,面对无法预知未来的人生以及难以实现的梦想,这种苦闷是永远不可能回避的。《桐花井》中所描绘的城镇生活景象,也是这个变革中的时代里中国现代社会逐渐城市化进程中的一个画面:伴随着城市与乡村的差距不断拉大,两种生活模式正在进行的激烈冲突,这种矛盾也在年轻的一代的心中滋生,并随着进程的发展纠缠在一起,时不时发生冲突、纠缠。在这个时代背景下,陈柳金对城乡生活的思索,和他本人的经历也有很大关系的。曾是一名乡村教师的陈柳金,依靠着自己奋斗和努力来到东莞这个城市,但昔日乡村的生活始终环绕在在他记忆里,在他的心灵世界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长斯地,著斯土。当客家作为一种生命形态是有地域差别的,当客家作为一种文化形态却是打破时空的,”[1]对家乡的眷念深深保存在陈柳金的内心深处,这种情感在时间的流逝中越发浓郁。即便陈柳金已在喧闹的繁华都市生活多年,但曾在生活过的乡村里所发生的一切,以及曾熟识的质朴村民来到城市中的经历,无不牵动着他细腻、敏感的神经。经过长久的酝酿和积淀,他成功地把这种思考和情感融入进自己的小说创作中。《桐花井》中出现的发廊女“九尾狐”、奸商陈丙丁、打工者井生和大柱等人,都是生活在城市中再普通不过的小人物,我们甚至可以在现实生活中找到他们的身影。在城市辛勤工作的井生,最后在满满的乡愁中“再也没爬出他亲手掘出的十几米深的井。”[3]这种噩梦般的结局也在暗示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不仅市环境带来了破坏,对传统生活方式的冲击也是很大的。乡村与城市的相对隔绝在它们的经济结构有所体现,也以城乡居民在观念和生活方式上的差距呈现出来。在这种差距的刺激下,农村出身的年轻一代对城市生活是充满新鲜感的,可是当他们真正身处繁华都市时,热血沸腾的他们在冷静之后,压抑感开始在全身弥漫。再加上陈柳金本人在心灵世界里也经历过这种城市与乡村生活的冲突,并留下了巨大的“创伤”,这种变化历程自然而然成为陈柳金创作乡土小说的灵感源泉和素材来源。(二)心灵栖居的家园进入21世纪后,随着城市化进程的持续加快,原本根深本固的传统农业文明传统出现了无法逆转的皲裂,甚至是倒塌。于是,农村的衰落、家园的芜秽成为乡土叙事的重要特征。对于农民来说,土地即家园,失去土地就代表着根的荡然无存。因为水库要扩容,陈柳金所居住的村庄被迫迁移,但他无法忘却曾经的家园,于是将这种怀念以“颍川村”为名,写进他的系列乡土小说里,这也成了他这类作品中特有的地域标志和精神印记。在城市化进程的推动下,“满目疮痍的乡土世界,从未像今天这样强烈地唤醒了那些沉潜于生命中的记忆与情结。”[4]陈柳金以切身体会写出以近60年社会历史变迁为宏阔背景的《出阁》。被祖母珍藏了一生的神秘紫藤盒,对于她来说,盒子里面装满的不仅仅是五谷杂粮,更是祖祖辈辈对养育自己的土地和五谷的膜拜,这个珍贵的“紫藤盒”见证了她勤苦劳作的一生,也见证了她拼命守护故土与家园,却无力挽救。在与土地告别的时刻,庄严的仪式与美丽的“紫藤盒”和欢快的“撒帐歌”交融在一起,“却不见村民脸上的笑意,心情沉重得像办一场丧礼。”[5]成为“裸体农民”的他们,此刻茫然的内心在这种情境中被映衬得无限凄凉。陈柳金小说在描写异乡人命运跌宕的苦闷之后又会回归到对城市认同。他塑造了很多以打工者为原型的小说角色,他们为了生计背井离乡,只能遥望日思夜想的故土。“‘老家’是一个人精神的故乡、心灵的故乡和物化的故乡,哪怕走到天涯海角都走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1]无法忘却的乡土情结成为在城市奋斗的打工者们的力量源泉:他们一边怀念着温馨的故园,一边又想尽一切办法地去融入新的城市,内心极其渴望被陌生的城市接纳和认同。但现实的纠缠与磨难,甚至是荒诞,让这些饱含深情的“浮萍”在城市如油入水,若即若离。矛盾的心理让外来打工者在新城市中缺乏身份认同和精神联袂,他们对城市社会转型期又爱又恨,觉得人世间饱含温暖的同时又感到十分淡漠,产生了享受与遭罪并行的矛盾心理,陈柳金把关注的焦点就放在这些现实与梦想形成的漩涡中。针对作家时刻铭记乡土的情感,德国乡土作家措特勒曾提出“呼吸故乡”与“头脑故乡”,丁凡先生抒发己见:“‘呼吸故乡’应该就指生存故乡,也就是地理位置上的故乡;而‘头脑故乡’,我以为就是指‘梦幻故乡’、‘精神故乡’,这就是作家头脑中,具体说是创作思维中的故乡,它是作家主体活动中的梦幻般的世界。”[6]陈柳金努力为生活在城市中的外乡人挖掘、探寻现实苦闷的根源,但他更希望这些人,包括自己都可以寻获心灵栖居的家园。于是陈柳金把两种故乡糅合在小说《城市画皮》中:远在千里的故土,是秋良的“呼吸故乡”;存在记忆中的,来自那片土地以及妻子的精神慰藉,则是他的“头脑故乡”。时刻萦绕在秋良心中的,不仅有对“靶子夫人”的欲望,更多的是从浓郁豆浆中品出的浓浓乡愁。这正是心中挥之不去的思乡之情沉淀在陈柳金的心中,并借助小说展现了出来。他通过秋良最后选择将自己的“靶子夫人”接到自己的身边这一举动,找寻到了属于漂泊在城市中的人们的心灵栖居——一个心灵与现实,“呼吸故乡”与“头脑故乡”的结合体。由此可以看出,作者所希望的不仅是在空间距离上无限地靠近自己的家乡,更渴望的是能够实现家乡与心灵层面的重叠。那难以割舍的乡土情结是无论如何都联结在一起的,一个人哪怕走到天涯海角,都走不出内心深藏的“老家”。与故乡的水乳交融的这份情感,不断地呼唤着陈柳金,使得他能通过文字的密道,重返故土。二、深刻的底层书写底层书写是暴露社会转型以来,底层群体在贫富差距愈来愈大的情况下的生存问题的一种书写题材。它的现实基础是:农民、普通工人、涌入城市的农民工、下岗工人等组成底层群体在面对时代变迁时的生活形态、心理变动和精神状况。[7]在现实写作中,关注底层的作家们面对底层人群并不以引导者自居,也不仅仅是脱离群体的片面关注,而是带着情感和权利意识走进底层,去揭示他们真实生存处境以及精神境况,代替他们向社会提出质问,甚至是批驳。因此,具有浓烈的现实介入性是底层文学的一个重要特征。东莞作为中国改革开放一个精彩而生动的缩影,来自五湖四海的各色人才慕名而来,对于很多挣扎在底层的打工者来说这里既是一块经济热土,也是充满悲伤的地方。在这种多元且矛盾的经济生活模式下,屡出不穷的新鲜事对作家来说是一种潜在的价值资源。陈柳金表示:“我自己就是个底层人,也许我把更多的目光投向了平民。”[1]其作品基本内容主要包括两个方面:一是关注人物的内心世界,对底层平民在现代化进程中所遭遇到的生存困境进行追问和反思;二是通过运用极具象征意味的手法来表达对底层小人物糟糕生存境遇的同情和体恤。(一)展现底层生存环境陈柳金对现实生活的关注使他的小说展现出较强的真实性,他对底层群体生活的书写又表现出他小说里有一种针对性。陈柳金以他对现实生活的独特见解,从多角度去展示都市里这个群体的真实生存状况,同时也表达了自己对底层群体的真切情感关怀。陈柳金的小说集:《行走的房子》和《素身人》中有不少篇目实际上就是九十年代以来底层书写的延续,在这类小说中,陈柳金用细腻精微的文字,浪漫、富有戏剧性的故事情节,用冷静客观的叙事态度,对底层群体进行了深刻地刻画和展示,表现出对这一群体的强烈关注。在《空月谁知》一文中,郭震牛拒绝了杜琳,使得她羞愧离开。带着歉意的郭震牛推开房门,“却冷不丁看到四面墙上的十几朵荷花。青绿的湖面上,一片大莲叶中间托出盛开的粉红花朵,一边是袅娜的荷叶、荷蕾、莲蓬,一边是一只扇着薄翼的蜻蜓。”[8]小说中对杜林房间的装饰描写,看似仅是几句闲笔,却侧面展现出了她美好的心灵世界:作为一名普通的外来打工者,她的生活水平不可能有多高,但她没有放弃对美的追寻,就算在暗淡无光的打工生活中,她也要寻得这种生活中难得的一抹美景和舒心。而《呼啸城邦》又描述了一个不一样的打工者的故事。初来城市的打工仔李达,他面对高楼大厦“觉得自己就是一粒尘埃,黏在城市污浊的屁眼里。”[9]他在城市里头甚至不能找到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天天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这其实是很多初到城市打拼的外来工作者的真实写照。繁华都市让人眼花缭乱,在惊叹之余又让人不免自卑,作为一名底层工作者,该如何在陌生的城市里立足脚跟呢?陈柳金笔下的李达,他在这种迷茫面前并没有因此消磨了志气,贫穷的他仍然希望能够“钻出夹缝,漂浮起来,去看看城市高处的风景。”[9]其实这也是众多打工者们内心最渴望的:有朝一日能去城市高出看看。作家陈柳金通过细心观察生活,把工业化和城市化给人们的,特别是底层群体的生活带来的影响通过文字转述出来。因而,他的小说生活气息浓郁,并且能串联人物的内心世界,从而使小说具有一种整体的生活实感。陈柳金的这类小说有比较明显的艺术特征:角度新颖,立意独特,结构精致,文字中流露出深切的悲悯,熠熠生辉的人文关怀,展现了当下社会转型期的人生百态。陈柳金对小说创作不仅仅停留在描写表象,而是有一种积极探究奥秘的态度,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拒绝站在凡俗的精神立场之中,其小说创作自然就带有一种可贵的品质,同时也成为我们探视底层群体的精神世界的鲜活的个案范本。(二)揭露底层精神状况“陈柳金书写底层群体生活能从纷乱的生活中,抓住一个意象或者说提取一个意象,通连人物的生活并深入其内心,所以他的小说具有一种整体的气韵。”[10]这种气韵在短篇小说《空蝉》中很好地体现出来。“空蝉”这一意象统摄了小说整体:“我爸爸也是那么一只蝉,他把壳留下来,人却离开我和妈妈!”[11]聪聪这么形容多年不见的爸爸。对聪聪和妈妈而言,这个残缺的家便是空蝉;儿孙远在他乡许久不归,老红学家沈教授只能借留在大房子里的孙子的物品来怀念儿孙齐聚的往昔。于沈教授而言,那大却缺少人气的房子便是空蝉;对于郭廷则而言,如果自己再不能买房子,女友顾岚总有一天会离开,不能拥有自己的温暖小家的城市就是空蝉。作为打工者的汪翠珠,有了遮风挡雨的房子却没有一个完整的家,拥有自己的培训机构的郭廷则却不能有自己的房子。空蝉即为蝉壳,在陈柳金笔下,没有家庭的温暖的房子就像脱了壳的蝉。这也体现了陈柳金的小说创作不止停留在物质层面,他抓住了更贴合底层人民的现状的角度——情感层面,由此能更好地与那个群体产生共鸣。再如《脸谱》(又名《只为你嫣然一笑》)中的各色脸谱,是为了金钱忙碌奔波的人们的表情,更是当下社会的表情的生动呈现。居住在豪华别墅里的小雅,是被富商老杜豢养的金丝雀,不用为生计烦恼的她却日日郁郁寡欢;海龙湾别墅区里的人们虽处豪华居所,但并不快乐,反而天天板着脸,“好像阳光从来没有照耀过这个小区。”[12]在这种乌云笼罩的环境中,陈柳金安排了一个与这个环境格格不入的人物——大娄,他是这个城市里头普通打工者们的一员,只能作为一个送水员进出海龙湾别墅区,或许他一辈子也不可能住进那里,但大娄却是“一天到晚都是笑眯眯的佛爷样,好像伤心事从来不会光顾他。”[12]陈柳金写了这样子一个普通小人物的故事,却映射出这个时代的故事:物质上的充裕并不能给人带来更多的笑容,反而让人变得麻木,带上厚重的面具,透露出一股腐朽的气味。脸谱在小说中变成了一种隐喻,在遇任何事都眉开眼笑的大娄与面无表情的有钱人们的强烈对比中,这种社会生活的复杂性也逐一展现,并水到渠成地引出这个时代的问题,使读者不得不转向对社会失衡、心理缺失和精神荒芜等多重角度去深入思索其问题根源。陈柳金小说中这种沉重的问题意识,总能让读者情不自禁地顺着小说的叙述,跟着作者一起去挖掘问题的原因,寻找答案。从大体上看,陈柳金的不少小说都延续了世纪初的底层书写,细读其作品,不难看出他的这类小说总是带着问题意识去生活在新旧交替的环境中的底层小人物。但与单纯地叙述小人物的苦难不同,他的作品没有一味强调底层人物的苦难,而是将镜头对准了他们的内心,既写出了他们心灵的困惑,又赞扬了他们仍保留心灵的纯粹,在历经苦难之后并没有对生活失去热情。底层群体所面临的困境是当下社会是不容忽视的,但是困境中的他们在这种环境中很难有机会为自己发声,而作家可以通描写过底层群体生活,用文字为他们发出抗议,维护他们的正当利益。因此,底层书写的坚守也就有了更大的意义。三、鲜明的艺术特点活字纪曾提出:“陈柳金作品的独特性主要是他对故事情节流向和人物出路等方面富有诗意、充满幻想的设置和安排。”[13]单从陈柳金的作品内容来看,不管是对生活宽阔性的开拓还是对人性深度的挖掘都达到了较高的水平,但能让陈柳金在众多作家中突显出来的,是他的小说在对底层群体强烈关注的同时,文字中流露出一种浪漫化倾向。(一)虚实相生渲染浪漫色彩陈柳金生活在珠三角地区,他把更多的目光投放到这个地区里的各色人物以及生活场景,所以他的小说大多以真实故事为背景,书写普通人悲欢离合的常态,有很强的生活色彩。比如,小说《空月谁知》就是受珠江三角地区有双方都已婚的打工男女在外同居的现象启发而写成,于2015年发表的《仰卧时看见了什么》,也是与当时轰动社会的“碰瓷”事件相关联。由此可见,陈柳金对现实是极其关注的。但是,陈柳金的作品打破了虚实的界限。他的小说内容绝不仅仅是对现实生活的完全照搬和映射,他巧妙地运用多种手法进行叙事,从而赋予他的小说叙述虚实相称的效果。陈柳金惯用第三人称叙述者的位置来拉开叙述的帷幕,相较于第一人称叙述角度带来的感同身受似的阅读体验,第三人称叙述的手法改变了传统的阅读习惯,作家更希望读者们能够始终保持冷静客观的态度去阅读、分析作品,让读者们不仅能充分发挥想象空间融入进小说情节,还可以随意穿插于虚实之间。比如小说《城市画皮》,虽然写的是都市小人物的故事,但小说开篇“他喜欢走夜路。夜路走多了会撞鬼。要撞也得撞上个女鬼,最好是狐狸精转世的。”[14]寥寥几句,渲染了一种神秘色彩,从而为读者留下阅读悬念,激起读者的阅读欲望。进而,陈柳金引出与主人公秋良有关的人物:轻佻狂放的“鸡冠头”,“卖艺不卖身”的貌美女子小菲,远在故乡的“靶子夫人”。作者并未直接点明他们的身份,而是选择层层深入地展开故事,留给读者无限的想象空间。不仅如此,陈柳金还擅于用戏剧化结局来表达自己美好愿望。在现实生活中,骑摩托车的送气员假如穿梭于一个“禁摩”的城市,很大几率就要被没收摩托车并罚款的。但在陈柳金笔下,结局却出人意料:送煤气的小伙子马飞轮,在骑摩托车送煤气时被交警抓到,虽然车子被没收,但“被人带到治安联防队,订了合同,按了手印,就算是吃皇粮的人了”[15]不过,马飞轮的这种命运转变也并非是毫无缘由的,他凭借着勤劳和一身正气,凑巧遇到了贵人。所以虽然在现实中这种情况出现率较小,但也算在情理之中的。这种情节的设置恰恰展现了陈柳金对底层群体遭遇的怜悯和体贴,即作者试图为他笔下的人物铺就一条相对宽敞和美好的道路。因此笔者认为,陈柳金对小说情节的安排,一部分受生活中存在的偶然性的启发,另一大部分源于对生活的美好幻想,带着浪漫色彩。《喝着啤酒去讨薪》亦是如此。一开始,民工大柱为了解决工资拖欠问题按正常程序去找了劳动局、工会、市政府等部门,但是都没有结果。后来他绝望地想跳铁塔自杀,却出人意料地把工钱讨了回来。工作于政府机关的陈柳金知道现实的残酷,那么他为什么偏偏又设置如此情节呢?陈柳金在结尾写到:“就这么简单,大柱和一帮兄弟要回了工钱,高高兴兴回家与媳妇团聚去了。”[5]既讲明了人物出路,又展露出他的意图:就是因为现实残酷,所以他更加希望自己作品中的底层人物都可以过上美满幸福的生活。陈柳金作品还从他创作格调中流露出怜惜底层人民的浪漫化倾向。对比陈柳金的《灵魂远去的村庄》与非鱼的《空空的老家》,我们就能容易看出这一点。虽然这两篇作品的主题都是对现代化进程中的农民的精神困境的追问和反思,但《空空的老家》更侧重于对“空”的描写,使结尾顺理成章地引出人的“根”意识,语言简洁,具有典型的现实批判文学的特征;《灵魂远去的村庄》则用了较多的修饰词,文章大部分由华丽的长句构成,修饰感较强,再加上陈柳金把重点放在人的内心感受,多了一份真情实感,显现出一种深沉的叙述格调。其批判现实的主旨仍在,又多了一缕浪漫而感伤的气息,更偏向于是现代主义作品。(二)浪漫手法谱写悲悯情怀就如曹征路所言:“一个作家倘若对社会进步不感兴趣对人类苦难无动于衷,是可耻的。只不过作家的参与方式是文学的、情感的、审美的,是别一种认识世界的方法而已。”[17]也就是说,一名作家观察社会、审视人心的重要途径是心怀悲悯。作家只有将自己的深厚情感与文字相结合,才能让来自创作主体的情感力量与笔下的人物命运之间产生真正的共鸣。陈柳金初到东莞时“他深觉自己是漂泊在异乡的一个皮影,因为有了故乡的光照,生命才挺起筋骨,变得真实可感”[18],故乡的记忆和感情安抚了他,也让他更坚定不移地去寻找生命中的光。因而,陈柳金的城市小说更关注徘徊在城市边缘的群体,他在努力寻找一种更为全面、更能深刻地揭示当下底层群体生存境遇的方式:“我更多地将取景器聚焦在底层群体上,抓住后改革时代社会转型和城市化进程加快这一大背景,去探究底层群体的生存现状和精神困境。”[18]不仅这样,他也尝试着去探寻这个群体内含的人性之光,试图去照亮他们所处的昏暗环境。于是,陈柳金将自己的悲悯情怀投入到对底层的书写中,为底层群体的痛苦发出呐喊,以此寻求一条出路。陈柳金对底层群体的悲悯在小说集《素身人》上得以充分体现,他不仅仅是对一味地同情、体恤这个群体,而是带着现实中的问题去寻找笔下个人的命运与社会环境之间的内在关系,企图将他们引向一条了解自我,与自己和社会友好相处的精神出口。《空月谁知》呈现了以郭震牛、曹娟娟、杜琳等为代表的打工者的生存状态:在城市夹缝之中苦苦挣扎,深受来自内心的欲望和生活的苦闷的双重折磨。陈柳金选取这个独特的叙事素材来展现压抑的城市,从人性的视角审视这种打工群体以合租的方式寻求肉体和精神的慰藉的做法,但是他并没有简单地把这种身处异乡的打工者“互相取暖”的生活真相放在道德审判的十字架上,而是借打工群体中存在的性渴望去反抗底层群体在现实生活中经历的痛苦与无奈,心怀悲悯地用冷峻之笔深入剖析,挖掘问题根源并进行追问和反思。《澄明斋》用“招牌字号几十年都没更改,还保留着朴实的叫法”[19]老街与“一间间豪华商铺的招牌卖尽风骚吸人眼球”[19]的新建街道形成强烈的对比,描述了在商业浪潮中,普通传统手工技艺、传统文化的危险境遇。当传统的手工艺者面临着严峻的考验的时候,陈柳金塑造了“冷雪君”这个人物。她谨记已逝父亲的嘱托,守护着澄明斋,化身为传统手工艺甚至是传统文化的“守护者”。无奈最后澄明斋还是要被拆迁,冷雪君只好用极端的方式——刺杀房地产大佬,来坚守自己的立场。这也是作者以冷雪君为代表发出呐喊,批驳这个唯“财”独尊的商业化时代,揭露城市现代化进程导致处于底层且没有话语权的弱势群体,未能争取到合理的权利。但是作者也意识到,底层群体是可能发生的流变的,即底层是具有流动性而非固定不变。旧的传统民间文化在城市化的环境中无力抵抗商业化潮流,商业大潮不可避免,但作者仍然希望底层人民能够像里面的陆舒阳一般,在物欲横流中坚守住自我、不随波逐流,能够“心地澄明,所见都是阳光”[19],这也是作者通过小说为旧的一方寄予希望。陈柳金作品中之所以能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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