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镇职工养老保险费率、人口流动与基金自我平衡

城镇职工养老保险费率、人口流动与基金自

我平衡

近年来，我国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制度不断完善，制度覆盖范围不断扩大，基金征缴收入逐年

增长，待遇水平不断提高，为解决我国劳动者年老后收入下降风险提供了有力的保障。然

而，在现行城镇职JL养老保险实行省级统筹的大背景下，入U跨地区流动是否会对基金自我

平衡产生影响，城镇职工养老保险费率是否科学合理，特别是各地区间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名

义费率、实际费率和征缴效率存在较大差异是否公平，不仅影响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制度的公

平性，更重要的是会对劳动者的参保行为乃至经济发展产生深远的影响，这些问题如果不及

早加以重视和解决，则很有可能使我国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制度功能出现扭曲和异化，进而影

响多年来我国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制度建设所取得的成就。因此，如何通过科学合理的方法来

分析和评估城镇职工养老保险费率差异、人口流动对基金自我平衡的影响，是当前我国城镇

职工养老保险制度健康协调运行的关键，更是促进各地区养老保险负担公平与经济协调发展

的关键。

一研究问题的提出

（一）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名义费率偏高，实际费率低于20%

2016年以前，我国大部分省份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名义费率为28%2016年人力资源和社会

保障部及财政部发布《关于阶段性降低社会保险费率的通知》，北京、天津、四川等15个

省份将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名义费率下调至27%。而同样采取养老保险模式，且老龄化程度

较高的发达国家，其养老保险费率远低于中国，如美国为10.4机日本为16.7%、德国为

19.6%；同为发展中国家的马来西亚（25%）、俄罗斯（22%）等国均低于我国，显然，我国

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名义费率偏高。z在实际征缴过程中，由于各种原因造成部分参保单位与

个人缺乏参保的积极性，加之征缴部门很难及M准确获得个人的工资信息，导致我国城镇职

工养老保险存在漏缴、少缴和欠缴现象，加之部分地区征缴部门对城镇职工养老保险认识不

到位，存在以降低费率或减免保费等形式来吸引企业进行投资的现象。因各种原因造成的城

镇职工养老保险应缴未缴行为不但影响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基金的可持续性，更为重要的是影

响了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制度的公平性，进而对个体的参保行为带来严重的负面影响。根据测

算（见表1）,2010〜2017年我国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实际费率①为17.26%〜19.99乐2010〜

2014年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实际费率逐年卜降，2014〜2017年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实际费率呈

现上升的趋势。2010〜2017年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名义费率与实际费率之差先逐年扩大，并

在2014年达到最大值10.74%,而后下降至2017年的7.99机综合来看，我国城镇职工养老

保险名义费率至少有8%的下降空间。

表12010〜2017年我国城镇职工养老保险费率与基金收支情况

年份

20102011201220132014201520162017

拧标

在职职工

参保人数1940221565229812417725531262192782629268

（万人）

离退人员

参保人数6305682674468041859391421010311026

（万人）

基金收入

1342016895200012268025310293413505843310

（亿元）

征缴收入

1111013956164671863420434230162676833403

（亿元）

基金支出

1055512765155621847021755258133185438052

（亿元）

财政补贴

19542272264830193548471665118004

（亿元）

征缴收入

-基金支5551191905164-1321-2797-5086-4649

出

基金收入

（含财政

补贴）-28654130443942103555352832045258

基金支出

（亿元）

在职职工

2864933178377614209546375508095520160040

平均工资

(元/

年)

制度赡养

32.5031.6532.4033.2633.6634.8736.3137.67

率(%)

名义费率

28.0028.0028.0028.0028.0028.0027.0027.00

(%)

实际费率

19.9919.5118.9818.3117.2617.2817.4319.01

(%)

名义费率

与实际费

8.018.499.029.6910.7410.729.577.99

率之差

(%)

基金自我

平衡的费18.9917.8417.9318.1518.3719.3820.7421.65

率(%)

注：原始号发据来源于2010〜2017年《中国统计年鉴》却《人力资源与社会保障事业发展统

计公报》，经笔者计算整理得到。

表12010〜2017年我国城镇职工养老保险费率与基金收支情况

(二)不断增加的制度赡养率减弱了基金的自我平衡能力

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制度赡养率作为影响基金自我平衡”的重要因素，其赡养率的高低直接

关系着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基金是否可以实现自我平衡。制度赡养率越高，说明城镇职工养老

保险的负担越重，基金要实现自我平衡的难度相应较大；相反，制度赡养率越低，说明城镇

职工养老保险的负担越轻，基金要实现自我平衡相对较为容易。自2011年以来，我国城镇

职，养老保险制度的赡养率从2011年的31.65%提高到2017年的37.67%,保持逐年递增的

基本态势。与之相对应的养老保险基金自我平衡能力减弱，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征缴收入与基

金支出的差由20n年的1191亿元降低到2013年的164亿元，自2014年以来，城镇职工养

老保险基金征缴收入小于基金支出，2017年其征缴收入与基金支出的差为-4649亿元。我国

各年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基金收入(包含财政补贴、利息收入等)与支出的差均为正，这表明

我国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基金并未出现支付缺口。但由于我国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实行省级统

筹，有的省份基金结余较多，而有的省份基金缺口较大，基金存在结余的省份并不会将结余

的基金转移给基金缺口较大的省份，而是将结余的基金留在了省内，存在基金缺口的省份则

需要财政给予大量补贴，因此，造成我国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基金结余与财政补贴共存的现

象。

3.地区间费率差异与人口流动加剧了基金失衡

我国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实行省级统筹，各个地区的费率存在较大的差异，其中内蒙古、河

北、辽宁等12个省份城镇职工养老保险费率为28%,北京、天津、四川等15个省份的费率

为27%,山东和福建的费率为26%,浙江和广东的费率为22%,城镇职工养老保险费率最高

的省份与费率最低的省份相差6个百分点。城镇职工养老保险费率的地区差异可能会加剧地

区间不平衡不充分发展问题，同时也可能影响地区间基金的自我平衡。在其他条件大致相当

的情况下，劳动密集型企业更倾向于到费率较低的浙江、广东等地开办企业，以减少企业在

养老保险费方面的支出，从而达到降低企业成本、提高企业竞争力的目的。由于劳动密集型

企业大量向城镇职工养老保险费率较低的地区集聚，大量年轻的劳动力人口涌入城镇职工养

老保险费率较低的地区就业，由于户籍的限制，大部分流动人口年老后将回到户籍所在地生

活。即大量的劳动力人口涌入城镇职工养老保险费率较低的地区就业，在该地区交纳城镇职

工养老保险费；而当他们年老时，大部分流动人口选择回到户籍所在地领取养老保险金，从

而造成人口净流入地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基金较为充足，而人口流出地区养老保险基金自我平

衡能力较差。2015年人口净流入最高的4个省份分别为广东省、上海市、北京市和浙江

省，除上海因其制度赡养率（45.32%）过高影响了基金的自我平衡外，其他三个省份的城镇

职工养老保险基金均实现了自我平衡。因此，未来应统一各地区的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名义费

率，建立人口净流入地区与人口净流出地之间的养老保险基金横向转移支付机制，从而实现

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基金的可持续运行。

二数据来源、指标选择与模型构建

（一）指标选择与数据来源

本文以我国31个省份2001〜2015年有关数据作为样本，相关原始数据来源于历年的《中国

统计年鉴》《中国人口与就业统计年鉴》《中国养老金发展报告》《人力资源与社会保障事

业发展统计公报》以及统计局数据资料库，各省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征缴收入数据由人力资源

与社会保障部提供。实证研究采用STATA12.0软件完成。除城镇职工养老保险费率与人口流

动可能对地区的征缴收入及基金的自我平衡产生一定影响外，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制度赡养

率、就业结构、对外开放程度、地区产业结构、城市化率等因素均可能对城镇职工养老保险

基金征缴收入及基金的自我平衡产生较大影响。本文的被解释变量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基金的

自我平衡用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基金征缴收入与基金支出的差来表示，如果城镇职工养老保险

基金征缴收入与基金支出的差为正，表明基金实现了自我平衡；如果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基金

征缴收入与基金支出的差为负，则表明基金没有实现自我平衡，相关解释变量的指标选择如

下。

（1）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名义费率与实际费率。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名义费率是指国家或地区

以正式文件形式公布的城镇职工养老保险政策费率，也称为城镇职工养老保险政策费率。城

镇职工养老保险实际费率用各地区在职职工人均征缴收入与当地在职职工平均工资的比来表

示，城镇在职职工人均征缴收入用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基金征缴收入与城镇在职职工参加养老

保险人数的比例来表示，各地区城镇在职职工的平均工资取城镇单位就业人员平均工资与城

镇私营单位就业人员平均工资的算术平均值得到。与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名义费率相比，城镇

职工养老保险实际费率对基金征缴收入及基金自我平衡的影响均应更加直接，随着城镇职工

养老保险实际费率的提高，其基金征缴收入及基金的自我平衡能力应增强，但如果城镇职工

养老保险实际费率高到一定程度后，其过高的实际费率将对经济增长和就业产生严重的负面

影响，进而导致基金收入的下降与基金自我平衡能力的减弱，因此，本文预计城镇职工养老

保险实际费率与基金征缴收入及基金自我平衡能力之间呈倒u形关系。

（2）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征缴效率。用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实际征缴率与名义费率之比表示。

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征缴效率越高，表明征缴机构对城镇职工养老保险的征缴力度较大，企业

出现少缴、欠缴和漏缴城镇职工养老保险费的可能性较小。此外，征缴效率的高低还在一定

程度上反映了企业缴纳的城镇职工养老保险负担是否公平，当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征缴效率较

高时，各企业负担的城镇职工养老保险是公平的；当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征缴效率较低时，各

企业负担的城镇职工养老保险是不公平的，一部分企业通过寻租等方式缴纳较少的城镇职工

养老保险金，而另一些企业则需要按名义费率缴纳较高的城镇职工养老保险金，长期必将影

响企业和个人参保的积极性，进而影响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基金征缴收入和基金的自我平衡。

所以，本文预计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征缴效率较高的地区，对应的基金征缴收入相对较多，基

金自我平衡能力相对较好；相反，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征缴效率较低的地区，对应的基金征缴

收入相对较低，基金自我平衡能力也相对较弱。

（3）制度赡养率。用离退休人口与城镇职工参加养老保险人口之比来衡量，也即表示一个

在职职工平均需要负担多少位离退休人员的养老保险。我国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制度的赡养率

从2011年的31.65%提高到2017年的37.67%,呈现出不断提高的趋势，对应的基金结余

（征缴收入与基金支出的差）从2011的1191亿元下降到2017年的-4649亿元。人口结构

和就业结构均可能对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制度的赡养率产生影响，老龄人口的增加及劳动力人

口的减少会增加制度赡养率，劳动年龄人口中灵活就业人员比例的提高也将增加制度赡养

率。制度赡养率越高，说明城镇职工养老保险的负担越重，基金要实现自我平衡越困难；相

反，制度赡养率越低，说明城镇职工养老保险的负担越轻，基金要实现自我平衡较为容易。

所以，本文预计制度赡养率与基金的自我平衡之间存在负相关关系。

（4）人口流动。用年末常住人口与户籍人口之差来度量。我国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实行省级

统筹，各省之间独立运行，流动人口需要累计在同一参保地参保10年及以上才可在当地领

取城镇职工养老保险金，在同一地区累计参保不足10年的流动人口，应回户籍所在地领取

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对于回户籍所在地领取养老保险的人员，可以将个人账户的资金转移到

户籍所在地，但统筹账户部分的资金仍留在参保地区，从而造成人口净流入地区城镇职工养

老保险基金征缴收入相对充足，而基金支出负担相对较轻，基金要实现自我平衡相对较为容

易；人口净流出地区基金征缴收入相对较少，而基金支出负担相对较重，基金要实现自我平

衡相对较为困难。因此，本文预计人口净流入与基金征缴收入及基金自我平衡之间存在正相

关关系。

（5）控制变量。除了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名义费率、实际费率、征缴效率、制度赡养率及人

口流动会对基金征缴收入和基金的自我平衡产生影响外，居民的就业结构、受教育程度、城

市化率、产业结构和对外开放度等因素也可能会对基金征缴收入及基金的自我平衡产生影

响。居民的就业结构用私营企业就业人数与户籍人数之比来衡量。根据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制

度规定，城镇单位就业人员和私营企业就业人员均应按时足额缴纳养老保险费，但在实践

中，部分私营企业出于降低企业成本的考虑，可能存在漏缴、少缴养老保险费的情况，而城

镇单位就业人员养老保险费出现漏缴、少缴的可能性相对较低。即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

下，私营企业就业人数占户籍人数的比例越高，基金出现漏缴、少缴的可能性相对也越大，

基金征缴收入应相对较少；相反，私营企业就业人数占户籍人数的比例越低，基金征缴收入

应相对较多。产业结构用人均第二、三产业产值来表示，产业结构升级不但会带动更多的居

民就业，而且会提高就业人员的工资水平，因此，本文预计产业结构与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基

金征缴收入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

表2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

变量名变量解释样本量平均值最小值最大值标准差

仅包含基金

征缴收入465287.711.532175.82347.69

征缴收入

（亿元）

征缴收入与

基金结余基金支出的465-30.26-771.69700.34131.89

差（亿元）

政策费率

名义费率46527.4822.0028.001.52

（%）

人均征缴收

入占在职职

实际费率42820.349.3646.835.44

工平均工资

的比例（%）

实际费率与

征缴效率名义费率之42873.6838.58100.0018.27

比

在职职工参

保人数与离

制度赡养率46538.1310.2272.8311.02

退休人数之

比

常住人口与

人口流动户籍人口之403/p>

差（万人）

人均进出口

对外开放度贸易额（千465192217202833667

美元）

城镇人口与

城市化率常住人口之34150.8720.7189.6114.79

比

大专以上人

口占常住人

受教育水平4349.110.7942.346.14

口的比例

（%）

私营企业就

就业结构业人数与户4038.180.4771.469.69

籍人数之比

人均第二、

产业结构三产业产值4652.560.2310.562.08

（万元）

表2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

（二）模型构建

我国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实行省级统筹，各地区间名义费率、实际费率、征缴效率及人口流动

存在较大的差异，为了进一步考察不同省份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名义费率、实际费率、征缴效

率及人口流动对基金征缴收入及基金自我平衡的影响，本文还对制度赡养率、对外开放程

度、城市化率、受教育水平、就业结构利产加结构变量进行了捽制.具体模型设定加下：

其中，Y-表示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基金征缴收入或基金自我平衡能力，NOMRATL表示城镇职

工养老保险名义费率，ACTRATE.表示实际费率，EFFRATE”表示征缴效率，FLO”表示各地区

人口流动，用为控制变量，具体包括制度赡养率、对外开放程度、城市化率、受教育水平、

就业结构和产业结构，。。为常数项，5、Q,、a3、a,及B为各变量对应的待估参数，

3,为随机扰动项。

三实证结果分析

（一）城镇职工养老保险费率、人口流动对基金征缴收入的影响

从表3可以看出，我国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名义费率对基金征缴收入存在负向影响，但未通过

显著性水平检验。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实际费率对基金征缴收入存在显著的正向影响，实际费

率的平方对基金征缴收入的影响显著为负，这表明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实际费率与基金征缴收

入之间存在倒U形关系。随着实际费率的提高，基金征缴收入随之增长，当实际费率达到一

定水平后，实际费率的继续提高不但不会使当地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基金征缴收入随之提高，

反之会降低基金征缴收入。这一结论与实际情况基本相符，当实际费率处于相对合理水平

时，实际费率的提高无疑会增加基金征缴收入；当实际费率超过合理水平，实际费率的提高

会导致企业用工成本过高，从而迫使部分企业减少对劳动力的雇用数量，此外，实际费率过

高也可能导致部分企业迁移到实际费率较低的地区，进而影响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基金征缴收

入规模。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征缴效率对基金征缴收入的影响显著为正，征缴效率的提高意味

着征管力度加强，企业出现少缴、欠缴和漏缴城镇职工养老保险的可能性减小，同一地区各

企业之间的养老保险负担更加公平。综合来看，当名义费率较低时，较高的征缴效率可以显

著提高基金征缴收入规模；当名义费率较高时，较高的征缴效率反而抑制了基金在缴收入水

平的提高。

表3城镇职工养老保险费率对基金征缴收入的影响

名义费率实际费率征缴效率

自变量

模型(1)模型(2)模型(3)模型(4)模型(5)模型(6)

养老保险费-0.9572-0.37820.8514***1.7484***0.4080***1.0357***

率(0.5997)(0.8033)(0.2416)(0.4377)(0.0872)(0.1809)

实际费率的-3.4705*-9.3753*

平方(2.0102)(5.1897)

0.2282***0.1723***0.1642***

人口流动

(0.0402)(0.0337)(0.0311)

-0.3521***-0.2873**-0.6669***-0.8367***-0.6083***-0.6206***

制度赡养率

(0.0938)(0.1331)(0.0768)(0.1306)(0.0641)(0.1068)

对外开放程-0.05550.06850.0823**0.1883***0.01200.2161***

度(0.0425)(0.0712)(0.0415)(0.0709)(0.0364)(0.0678)

0.3536**-0.1635-0.2463-0.5695*-0.1122-0.6020**

城市化率

(0.1920)(0.3102)(0.1563)(0.2939)(0.1433)(0.2723)

-0.2257***0.1415-0.2667***-0.0293-0.2202***0.0753

教育水平

(0.0904)(0.1450)(0.0734)(0.1396)(0.0704)(0.1272)

-0.0544-0.4227***0.0605-0.2162**0.0811-0.2378**

就业结构

(0.0619)(0.1048)(0.0527)(0.1023)(0.0526)(0.0932)

1.2984***1.3906***1.1994***1.2677***1.2135***1.1804***

产业结构

(0.0763)(0.1113)(0.0618)(0.1170)(0.0602)(0.1042)

2.6432***0.77274.0613***3.4488***3.4328***0.8106

常数项

(0.7162)(1.0452)(0.5110)(1.1155)(0.3669)(0.7264)

Waldchi21574.211193.262511.171207.842577.731684.09

样本量341180335177335177

注：养老保险费率变量在模型（7）和模型（8）中表示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名义费率，在模

型（9）和模型（10）中表示实际费率，在模型（11）即模型（12）中表示征缴效率。

***、**、*分别表示通过了1%、5%、10%的显著性水平检验。

表3城镇职工养老保险费率对基金征缴收入的影响

人口净流入与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征缴收入之间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我国劳动力人口流动

较为频繁，大量年轻劳动力人口流入经济较为发达的东中部地区就业，由于户籍的限制，大

部分流动人口年老后将回到户籍所在地养老，根据制度规定，城镇职工养老保险跨地区转移

接续仅可以带走个人账户部分的资金，而统筹账户部分的资金需要留在当地，加二各省间城

镇职工养老保险基金相互独立运行，不存在横向转移支出的机制，由此必然造成人口净流入

地区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基金征缴收入相对较高。2015年人口净流入最多的省份依次为广东

省、上海市、北京市、浙江省、天津市和江苏省，人口净流入规模分别达到1840.62万人、

972.03万人、825.8万人、665.66万人、520.1万人和258.41万人，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基

金征缴收入最多的省份依次为广东省、江苏省、上海市和浙江省，北京市和天津市分别排在

第6位和第17位，即人口净流入规模较大的省份与基金征缴收入规模较大的省份存在较大

的重叠性，人口净流入较多的省份，其相应的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基金征缴收入也相对较多。

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制度赡养率与基金征缴收入之间存在显著的负相关关系。这与养老保险理

论是相符的，我国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实行现收现付制，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制度蟾养率越高，

说明当地劳动力人口占参保人口的比重越小，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基金征缴收入规模也相应较

小；相反，制度赡养率越低，说明就业人口占参保人口的比重越大，其基金征缴收入规模也

相应较高。当地的就业结构对基金征缴收入存在显著的影响，私营企业就业人员所占的比例

越高，其基金征缴收入规模反而越小。这一结论与实际情况基本相符，与城镇职工单位就业

人员相比，私营企业就业人员平均工资要略低，且私营企业为了降低企业成本，欠缴、少缴

和漏缴城镇职工养老保险费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产业结构和对外开放程度对基金征缴收入的

影响均显著为正，即随着产业结构的升级和对外开放程度的扩大，城馍职工养老保险基金规

模也不断增加。

（二）城镇职工养老保险费率、人口流动对基金自我平衡的影响

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名义费率与基金自我平衡之间存在显著的负相关关系，城镇职工养老保险

名义费率越高的地区，其基金自我平衡能力越弱；名义费率越低的地区，其基金自我平衡能

力越强。名义费率过高至少存在如下影响，一是如果企业按名义费率足额缴纳城镇职工养老

保险费，则企业的用工成本过高，企业很难与名义率费率较低地区的同类企业进行竞争，长

期必将造成企业竞争力的下降和就业人数的减少，进而影响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基金的自我平

衡；二是在名义费率过高的地区，部分企业势必会通过逃费、寻租等手段来降低企业成本，

从而造成同一地区不同企、业之间养老保险负担的不公平，同时也对商业环境造成一定负面影

响，长期也将导致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基金自我平衡能力变弱。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实际费率对

基金自我平衡的影响显著为正，实际费率平方对应的估计系数为负。即实际费率与基金自我

平衡之间存在倒U形关系，随着实际费率的提高，基金自我平衡能力逐渐增强，当实际费率

达到一定水平后，继续提高实际费率将使基金自我平衡能力变弱。征缴效率对基金自我平衡

的影响显著为正，征缴效率越高的地区，其基金自我平衡能力越强；相反，征缴效率越低的

地区，其基金自我平衡能力越弱。

总的来看，我国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名义费率较低的地区，社保征缴机构可通过提高征缴效率

来提升基金的自我平衡能力；但在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名义费率较高的地区，适当提高征缴效

率有助于基金实现自我平衡，但当实际费率过高时，当地的经济发展水平和就业将受到抑

制，进而对基金自我平衡产生不利影响。以上研究结论进一步表明，我国城镇职工养老保险

名义费率过高，名义费率与实际费率之间存在约8个百分点的差距，加上我国城镇职工养老

保险基金每年均有大量结余，因此，在保持现有征缴效率和基金支出水平的前提下，我国城

镇职工养老保险名义费率可从28%下调至20机此外，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名义费率及实际费

率的地区差异影响了地区间的公平。目前.,我国有12个省份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名义费率为

28%,15个省份为27%,2个省份为26%,2个省份为22%,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名义费率最高

的省份与名义费率最低的省份相差6个百分点；从实际费率来看，2015年我国城镇职工养

老保险实际费率的平均值为19.54%,其中广东、福建、北京、浙江、山东、江苏等10个省

份的实际费率均低于18%,天津、江西、陕西、四川等11个省介于1既〜22%,广西、宁

夏、吉林、黑龙江、甘肃等9个省超过22%。因此，本文建议将我国的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名

义费率统一为20M目前名义费率低于20%的地区，应逐步提高城镇职工养老保险至20%；

名义费率高于20%的地区，应逐步降低城镇职工养老保险费率至20机与此同时，应加强各

地区城镇职工养老保险费征缴效率，最终实现各地区养老保险负担的公平，为各地区企业公

平竞争营造良好的制度环境。

表4名义费率、实际费率和征缴效率对基金自我平衡的影响

名义费率实际费率征缴效率

自变量

模型(7)模型(8)模型(9)模型(10)模型(11)模型(12)

养老保险费-1985.24***-1550.15***745.30***820.17***194.76***190.12***

率(408.05)(408.68)(267.74)(273.94)(14.89)(14.60)

实际费率的-129.76-302.65

平方(539.50)(544.37)

0.0558***0.00280.0019

人口流动

(0.0099)(0.0051)(0.0051)

-241.45***-231.64***-624.47***-616.89***-604.70***-591.27***

制度赡养率

(42.62)(45.35)(44.38)(44.91)(42.81)(42.61)

0.0293***0.0249***0.0318***0.0325***0.0316***0.0321***

对外开放度

(0.0032)(0.0034)(0.0031)(0.0031)(0.0032)(0.0032)

-239.76***-296.85***47.8329.1830.6917.69

城市化率

(49.26)(54.91)(65.71)(67.65)(66.88)(67.51)

-77.9587.89-568.24***-597.51***-536.64***-564.11***

受教育水平

(161.78)(174.25)(130.76)(128.53)(131.91)(129.08)

-171.76-147.419.546.610.974.24

就业结构

(116.39)(120.30)(118.91)(121.50)(116.02)(119.48)

-20.70***-20.22***-27.12***-26.66***-26.77***-26.78***

产业结构

(4.65)(4.74)(4.97)(5.07)(4.95)(5.01)

753.86***650.24***110.77***109.37***111.71***117.03***

常数项

(109.83)(108.53)(42.21)(42.52)(28.67)128.93)

Waldchi2290.01311.73575.64583.49583.77593.68

样本量341341335335335335

注：养老保险费率变量在1莫型⑺和本臭型(8)中表示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名义费率，在模

型(9)和模型(10)中表:示实际费率,在模型(11)即模型(12)中表示征缴效率。

***、**、*分别表示通过一T1%、5%、10%的显著性水平检验。

表4名义费率、实际费率和征缴效率对基金自我平衡的影响

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制度赡养率对基金自我平衡有显著的负向影响，制度赡养率越高，基金的

自我平衡能力越差；制度赡养率越低，基金的自我平衡能力越好。这一结论与相关理论及我

国的实际相符，我国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实行现收现付制，单位在职人员负担离退休人员数越

多，其基金支出负担往往越重；相反，单位在职人员负担离退休人员数越少，其基金支出负

担往往越轻。我国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制度的赡养率从2011年的31.65%提高到2017年的

37.67%,呈现出不断提高的趋势，对应的基金结余（征缴收入与基金支出的差）从2011的

1191亿元下降到2017年的T649亿元。从各地区来看，不同省份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制度赡

养率存在较大的差异，如2015年制度赡养率最低的两个地区为广东和北京，其制度赡养率

分别为10.26%和19.94%,即广东和北京每100位在职职工分别需要赡养10.26位和19.94

位离退休人员。广东和北京2015年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基金分别结余（征缴收入与基金支出

的差）700.34亿元和513.31亿元。而制度赡养率最高的三个省份分别为黑龙江、吉林和辽

宁，其制度赡养率分别达到了72.83%、65.17%和56.19%,其基金缺口（征缴收入与基金支

出的差）分别为645.46亿、239.41亿和771.69亿元。我国人口老龄化的趋势不可避免，

未来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制度赡养率将进一步提高，面对这一变化，我国应做好以下两个方面

的工作：一是继续扩大就业规模，吸引更多劳动力到第二、三产业就业，从而增加城镇在职

职工参加养老保险人数，以尽可能降低制度赡养率；二是将女性法定退休年龄统一延长到

60岁，并适时推出弹性退休制，鼓励身体状况较好且有意愿工作的老龄人重回劳动力市

场。

人口净流入对基金自我平衡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当引入实际费率和征缴效率变量后，其对基

金自我平衡的影响不再显著。目前，我国实行区域分割的城镇职工养老保险模式，在同一省

内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可通过调剂金进行调剂，但各省之间的养老保险基金单独运行，没有横

向转移支付机制，加上跨省转移城镇职工养老保险仅能转走个人账户部分的资金，统筹账户

部分的资金全部留在当地，流动人口年老时大多在户籍所在地领取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即流

动人口大多在就业所在地缴纳养老保险，在户籍所在地领取养老保险，由于各省间城镇职工

养老保险基金单独运行，长期必然造成人口净流入地区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基金自我平衡能力

较强，而人口净流出地区基金的自我平衡能力较弱。当引入实际费率和征缴效率变量后，人

口流动对基金自我平衡的影响不显著，这可能与政府的政策目标有关，由于城镇职工养老保

险基金属于专项基金，即使基金有结余，政府也不能挪用，但如果基金入不敷出，当地财政

需要补齐缺口，故大部分地区政府的政策目标是保证基金基本平衡。当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基

金较为充足时，部分地方政府在保持名义费率不变的情况下，通过放松监管力度来降低实际

费率，如北京2015年的名义费率保持在28乐缴费人员占参保人员的比例为72.17%,基金

征缴效率仅为57.32%,其实际费率为16.05机另一些地方政府则是选择保持较高的征缴效

率不变，直接通过降低名义费率来降低实际费率，如浙江缴费人员占参保人员的比例高达

87.17%,征缴效率达到77.31%,其实际费率为17.01%。大规模就业人口跨地区自由流动的

趋势不可逆转，各地区分割的城镇职工养老保险模式已严重影响了制度运行的效率和地区间

的公平。因此，本文建议建立全国基础养老金制度，实现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全国统筹，以提

高制度的公平性和运行效率，从而促进人口自由流动和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

四主要结论与政策建议

（一）主要结论

通过以上研究，本文得出如下主要结论。

（1）我国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名义费率偏高，因制度不完善造成部分参保单位和个人缺乏参

保的积极性，加之征缴部门信息不对称、征管强度不足等原因造成城镇职「养老保险存在漏

缴、少缴和欠缴现象，这不但影响了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基金征缴收入规模和基金的自我平

衡，更为重要的是影响了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制度的公平性，进而损害了制度的公信力。城镇

职工养老保险名义费率与基金自我平衡之间存在显著的负相关关系，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名义

费率越高的地区，其基金自我平衡能力越弱；名义费率越低的地区，其基金自我平衡能力越

强。根据测算，我国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名义费率至少有8%的下降空间。

（2）实际费率的地区差异加剧了地区间的不平衡不充分发展问题，实际费率较低的省份，

企业缴纳城镇职工养老保险的负担较轻，其更容易获得竞争优势；相反，实际费率较高的省

份，企业缴纳城镇职工养老保险的负担较重，其更难在竞争中取得优势。实际费率与基金收

入及基金自我平衡之间存在倒U形关系。随着实际费率的提高，基金自我平衡能力逐渐增

强，当实际费率达到一定水平后，继续提高实际费率将使基金自我平衡能力变弱。征缴效率

对基金自我平衡的影响显著为正，征缴效率越高的地区，其基金自我平衡能力越强；相反，

征缴效率越低的地区，其基金自我平衡能力越弱。与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名义费率及征缴效率

相比，实际费率对养老保险基金征缴收入及基金自我平衡的影响更大。

（3）人口净流入规模较大的省份与基金征缴收入规模较大的省份存在较大的重叠性，人口

净流入较多的省份，其相应的城镇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