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时代侮辱诽谤犯罪行为的法定刑配置研究

第1章绪论1.1研究背景随着网络技术的不断进步和普及，互联网已成为人们信息互通、表达观点的重要途径。然而，这也为侮辱诽谤犯罪行为提供了新的传播渠道和手段。在互联网时代，侮辱和诽谤犯罪表现出了传播迅速、影响广泛以及较高的匿名性。这些特点不仅对受害人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还严重影响了他们的社会形象。此外，这类犯罪还可能引发诸如个人隐私外泄、名誉受损以及社会信任危机等严重后果。近年来就有多起恶性网络暴力事件造成被害人自杀身亡的严重后果，如2018年“8.15”四川德阳女医生被网暴自杀[[]2018年8月20日，四川德阳的安医生和丈夫去游泳，泳池里两个13岁男生“可能冒犯了”安医生。安医生让他们道歉，男生拒绝并朝其吐口水，安医生老公冲过去将男生往水里按。之后，男生家属在洗手间打了安医生。双方最后报警，安医生老公当场给孩子道歉。同月21日，男生家属闹到安医生夫妻俩的单位，还让领导开除安医生。安医生情绪变得很差。之后，经过网络媒体的传播之后，女医生遭到人肉搜索。2018年8月25日，安医生不堪压力选择了自杀，最后经抢救无效身亡。

[1-2]2021年8月6日，\t"/item/8%C2%B725%E5%BE%B7%E9%98%B3%E5%A5%B3%E5%8C%BB%E7%94%9F%E8%87%AA%E6%9D%80%E4%BA%8B%E4%BB%B6/_blank"四川省绵竹市人民法院发布消息称，该院审理常某一、常某二、孙某某犯\t"/item/8%C2%B725%E5%BE%B7%E9%98%B3%E5%A5%B3%E5%8C%BB%E7%94%9F%E8%87%AA%E6%9D%80%E4%BA%8B%E4%BB%B6/_blank"侮辱罪一案公开宣判。依法判处：常某一有期徒刑一年六个月；常某二有期徒刑一年，缓刑二年；孙某某有期徒刑六个月，缓刑一年。]；2018年王某某诉李某某侮辱案[[]最高人民法院于2023年9月25日发布的《依法惩治网络暴力违法犯罪典型案例》第三例]；2021年吴某某诽谤案[[][]2018年8月20日，四川德阳的安医生和丈夫去游泳，泳池里两个13岁男生“可能冒犯了”安医生。安医生让他们道歉，男生拒绝并朝其吐口水，安医生老公冲过去将男生往水里按。之后，男生家属在洗手间打了安医生。双方最后报警，安医生老公当场给孩子道歉。同月21日，男生家属闹到安医生夫妻俩的单位，还让领导开除安医生。安医生情绪变得很差。之后，经过网络媒体的传播之后，女医生遭到人肉搜索。2018年8月25日，安医生不堪压力选择了自杀，最后经抢救无效身亡。

[1-2]2021年8月6日，\t"/item/8%C2%B725%E5%BE%B7%E9%98%B3%E5%A5%B3%E5%8C%BB%E7%94%9F%E8%87%AA%E6%9D%80%E4%BA%8B%E4%BB%B6/_blank"四川省绵竹市人民法院发布消息称，该院审理常某一、常某二、孙某某犯\t"/item/8%C2%B725%E5%BE%B7%E9%98%B3%E5%A5%B3%E5%8C%BB%E7%94%9F%E8%87%AA%E6%9D%80%E4%BA%8B%E4%BB%B6/_blank"侮辱罪一案公开宣判。依法判处：常某一有期徒刑一年六个月；常某二有期徒刑一年，缓刑二年；孙某某有期徒刑六个月，缓刑一年。[]最高人民法院于2023年9月25日发布的《依法惩治网络暴力违法犯罪典型案例》第三例[]见前注[2]第一例[]澎湃新闻/newsDetail_forward_21993523[]《被生母“拉黑”的寻亲青年刘学州：既然父母没认识到错误，那法庭见！》显示，刘学州看到孙海洋寻子成功的消息后动起了寻亲念头，但寻亲成功后，他向生父母求证得知自己当年是被“卖”掉，之后向生父母沟通是否能给他一个住处时，生父母指责他不顾家庭条件想要房子，双方因此决裂。按照刘学州生前在社交平台发布的消息，他在轻生前遭遇了很多网友的攻击，多数人都因其与生父母之间的“房子之争”，指责他有目的地寻亲，说他向生父母要房子的行为“过于贪心”。1.2研究现状在当前的互联网时代背景下，网络暴力行为因信息传播的迅速性和广泛性而日益猖獗。这种现象不仅侵害了受害者的个人权益，还破坏了网络环境的健康与秩序。面对这一挑战，世界各国纷纷采取措施，调整法律体系中关于网络暴力的量刑规定，以应对网络环境下侮辱诽谤行为的新特点。德国、韩国和日本作为典型案例，它们在打击网络暴力方面进行了积极的法律调整和量刑实践。德国通过修订《刑法》，加大了对网络诽谤的处罚力度；韩国则通过《信息通信网法》等相关法规，明确了对网络暴力行为的法律责任；日本也不断完善其网络安全法律，对网络侮辱和诽谤行为设定了更为严格的法律制裁。在中国，针对网络暴力的治理同样受到高度重视。学者和实务界人士普遍呼吁制定专门的《反网络暴力法》，以系统性地规范网络行为，保护公民的合法权益。此外，对现有法律中侮辱罪、诽谤罪的量刑标准进行调整，增设量刑档次，以适应互联网时代对这些犯罪行为的特殊要求，也被认为是必要的措施。总体来看，面对网络暴力这一全球性问题，多数国家都认识到了传统法律体系在应对网络环境下侮辱诽谤行为时存在的不足，并尝试通过调整量刑手段来弥补这些缺陷。这些努力不仅有助于维护网络空间的法治秩序，也对保护公民的个人尊严和名誉权起到了积极作用。未来，随着网络技术的进一步发展和社会对网络暴力认识的加深，相关法律制度有望得到更加全面和有效的完善。1.3研究目的针对互联网时代侮辱诽谤犯罪行为的新特点，有必要深入研究其立法目的，对比立法之初的时代背景与当下互联网蓬勃发展的巨大变化。为了更好地适应互联网时代的发展需求，有必要完善侮辱罪、诽谤罪的法定刑配置。使其法定刑的配置充分考虑侮辱诽谤犯罪行为的社会危害程度、犯罪手段、情节严重性等因素，既要有力震慑犯罪，又要体现罪刑法定原则和宽严相济的刑事政策，以实现保护公民人格权，维护社会秩序，促进法治社会建设的目的。1.4研究意义在互联网时代，侮辱罪和诽谤罪的量刑配置调整问题日益凸显，社会呼声强烈。本文旨在深入探讨这一问题，以期为相关法律制度的完善提供理论支持和实践参考。首先，本文分析了互联网环境下侮辱罪和诽谤罪的新特点，包括传播速度快、影响范围广、匿名性强等。这些特点使得网络侮辱和诽谤行为对受害人造成的伤害远超过传统模式，因此，有必要对现行法律中的量刑标准进行重新评估和调整。其次，本文通过比较不同国家和地区在处理网络侮辱和诽谤犯罪时的立法和司法实践，总结了国际经验，为我国相关法律制度的改革提供借鉴。例如，一些国家已经引入了“网络特殊条款”，对网络侮辱和诽谤行为设定了更为严厉的刑罚。再次，本文结合我国的法律体系和司法现状，提出了针对网络侮辱罪和诽谤罪量刑配置的具体调整建议。最后，本文强调了量刑配置调整在解决当下网络暴力事件频发问题中的重要作用。通过合理的量刑配置，可以有效地震慑潜在犯罪分子，减少网络暴力事件的发生。同时，公正的司法判决也能缓解社会对于网络暴力罪责刑失衡的不满情绪，增强人民群众对法治的信心。总之，本文的研究结果将为我国互联网时代侮辱罪、诽谤罪的量刑配置调整提供有益参考。通过实施合理的法律制度改革和司法实践创新，我们有望构建一个更加公正、和谐的网络社会环境，推动社会主义法治社会的建设进程。1.5研究内容本文主要分为四个部分：第2章，阐述互联网时代的侮辱诽谤行为。首先，论述了互联网时代的侮辱诽谤犯罪行为的表现形式，并明确了相关概念的含义。其次，论述了互联网时代侮辱诽谤犯罪行为的社会危害性，将传统模式的侮辱诽谤犯罪行为与互联网时代的模式相对比以明确互联网时代该行为的社会危害性更大。最后，结合前文对于互联网时代的网络暴力的定义，根据该行为的性质论述网络暴力行为应当由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条规范。第3章，阐述了侮辱诽谤犯罪行为的量刑配置在互联网时代存在的问题，以论证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条亟待完善的必要性。首先，纵向论述了侮辱罪、诽谤罪的发展历程，揭示了其时代局限性。然后，横向对比性质相同的罪名，揭示了侮辱罪、诽谤罪刑罚配置的失衡问题。第4章，阐述了境外各国面对互联网时代侮辱诽谤犯罪行为的立法规定，并总结了多数国家采用加重刑罚的措施，以论述增设量刑区间提高最高刑的可行性。第5章，阐述了应当增设“情节特别严重”以完善侮辱罪、诽谤罪的法定刑配置的具体措施及其理由，并明确情节特别严重的范围，为完善互联网时代侮辱诽谤犯罪行为的量刑配置提供参考。1.6研究方法采用文献分析法、比较分析法、规范研究法等方法进行综合研究。第2章互联网时代的侮辱诽谤犯罪行为2.1互联网时代的侮辱诽谤犯罪行为的表现形式网络侮辱诽谤犯罪行为俗称“网络暴力”，法学界部分专家认为，网络暴力并非仅是网络与暴力的简单相加，实际上是一种有别于传统的暴力行为模式，具备集体性、霸凌性和煽动性质。此行为发生于虚拟的互联网空间，涉及到有组织的或自发的群体性言语攻击，目的在于侵犯个人的隐私和名誉权，对目标个体造成心理上的折磨。另外，也有观点指出，即使是个体通过网络对他人进行的有预谋的、连续的威胁、骚扰、侮辱以及社交排斥等行为，只要这些行为导致了受害者精神或身体上的重大伤害，亦属于网络暴力。网络暴力的表现形式丰富，包括但不限于散布网络谣言、实施人肉搜索的暴力行为以及使用网络语言进行的攻击[[]谭青青.刑法视域下网络暴力的防范与治理[J].网络空间安全,2023,14(06):118-123.]。[]谭青青.刑法视域下网络暴力的防范与治理[J].网络空间安全,2023,14(06):118-123.网络侮辱犯罪行为的表现形式主要表现为在信息网络上采取肆意谩骂、恶毒攻击、披露隐私等方式，公然侮辱他人[[]最高人民法院

，最高人民检察院

，[]最高人民法院

，最高人民检察院

，公安部于2023年印发《关于依法惩治网络暴力违法犯罪的指导意见》第一条网络诽谤犯罪行为的表现形式包括：捏造事实并散布。“诽谤”，是指故意捏造事实，并且进行散播，损害他人人格和名誉的行为。所谓“捏造事实”，就是无中生有，凭空制造虚假的事实。诽谤除捏造事实外还要将该捏造的事实进行散播，这里的“散播”既包括在现实生活空间中散播，也包括在信息网络空间中传播，捏造事实的行为与散播行为必须同时具备才构成本罪[[]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于2013年公布《关于办理利用信息网络实施诽谤等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一条]。另外，在网络诽谤犯罪中，捏造事实的行为人与散布该信息的行为人并不一定重合，若明知该事实为捏造的，仍进行散布，亦应构成诽谤罪。因为无论是捏造并散布者抑或是明知是捏造仍散布者，其在主观均存在损害被害人人格的目的，且实施了损害被害人人格的行为，故同样应当构成诽谤罪。[]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于2013年公布《关于办理利用信息网络实施诽谤等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一条篡改事实并散布。“篡改”，是指将涉及他人的在网络空间上的原始信息内容篡改为损害他人名誉的事实[[]见前注[8]]。与“捏造”不同的在于，捏造是无中生有的，而篡改是将已有的真实信息加以恶意修改，除篡改事实外，同样还要将该篡改后的事实进行散播才能构成犯罪。[]见前注[8]2.2互联网时代的侮辱诽谤犯罪行为的社会危害性无论是传统侮辱诽谤行为，抑或是网络侮辱诽谤行为，其形式基本上都如前文描述的“网络侮辱诽谤犯罪行为的表现形式”一致，两者间的区别在于实施这些行为的手段以及主要产生影响的空间。传统侮辱诽谤行为实施的手段主要如1979年《刑法》中第一百四十五条描述的“大字报”、“小字报”[[]《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1979年7月6日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长令第五号公布[]《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1979年7月6日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长令第五号公布侮辱诽谤犯罪行为对被害人的损害结果最为严重的是造成被害人或其近亲属精神失常或自杀。所以本文更加关注这两方面，关于网络侮辱诽谤犯罪行为对精神损害以及生命安全威胁方面，侮辱诽谤行为带来这两种危害后果的作用逻辑是：侮辱诽谤行为损害被害人的人格尊严，基于社会环境性压力源以及人际关系压力源的影响，被害人或其近亲属的心理压力提升到某个阈值，最终导致被害人或其近亲属精神不堪重负，出现精神失常或自杀等特别严重的现象。侮辱诽谤行为无论是传统模式抑或是互联网时代的模式，对人的人格尊严损害程度都是一致的，但其中对被害人心理压力变化的影响则大有差异，关键在于“社会环境压力源”以及“人际关系压力源”的差异。在传统模式下，侮辱诽谤行为作用的空间仅仅是行为人以及被害人身边的现实空间，相对于互联网时代模式下的侮辱诽谤行为而言，传统模式给被害人带来的心理压力是远远不如互联网时代模式下的。首先，互联网时代的侮辱诽谤行为主体具有多元性。传统的侮辱诽谤信息的传播方式是单一的，无论是“听众”抑或是“读者”，都是单方面被动接受信息，即便该被动的主体进一步对外传播，其传播方式始终是单一的，且信息的传播效率低下。而互联网时代的侮辱诽谤信息传播，信息的接受者不再仅仅是单纯的接受者，而是随时可以成为信息的“制造者”和“发布者”[[]张新宝.互联网上的侵权问题研究[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4.]，如前文提及的明知该事实为捏造的，仍进行散布的。而且互联网时代的进一步对外传播，仅需要“转发”即可，且多次轻易的转发后，该信息面对的受众也是呈指数级上升的，所以其效率远远大于传统模式。[]张新宝.互联网上的侵权问题研究[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4.其次，互联网时代的侮辱诽谤行为传播内容的不可控制性。其不可控性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其一，在互联网并不发达的七八十年代，印刷制品盛行，信息传播的主要方式是口口相传或者印刷信息内容由传统媒体进行传播。在传统模式下，印刷的信息制品是有准入门槛的，传统媒体起到了对信息的筛选与审核的作用，对侮辱诽谤信息的大范围扩散起到了很大的抑制作用。而互联网时代，虽然某些网络平台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充当“守门员”，对信息进行关键词屏蔽或者简单的审查，但却无法对内容全面审核，其对侮辱诽谤信息的传播的扼制作用较小。另外，若是侮辱诽谤信息通过聊天记录的转发搬运的方式传播到不同的群聊中，其内容就更加无法控制[[]肖宇.网络诽谤行为的刑法规制问题[D].长江大学,2023.DOI:10.26981/ki.gjhsc.2023.001043.]。其二，传统模式下，侮辱诽谤信息的传播方式是单一的，是一种传播与接受的单一传播方式，而互联网时代，侮辱诽谤信息不仅仅能够通过网络进行传播，“观众”更是可以通过评论、回复进行交流，而别的“观众”也能同时看到该交流的内容，这对被害人来说，这些网民们的负面评论对其心理冲击是更为直观与强烈的。另外，在互联网时代，即便侮辱诽谤犯罪行为人能够受到法律的制裁，公开道歉并删除其发布的侮辱诽谤信息，也无法控制该信息的传播。因为每个网民都可以对该信息进行保存与转发，即便犯罪行为人删除了其发布侮辱诽谤信息的平台上的信息，也并不影响其他网民已经保存或转发的内容，也就是无论是发布者抑或是被害人，都无法控制该信息的传播[[]肖宇，见前注[12]][]肖宇.网络诽谤行为的刑法规制问题[D].长江大学,2023.DOI:10.26981/ki.gjhsc.2023.001043.[]肖宇，见前注[12]另外，相较于传统的侮辱诽谤行为，互联网时代的侮辱诽谤行为基于互联网的特点，一条信息可以在短时间内迅速传播到全球各地，使得侮辱诽谤行为的影响力不再局限于特定的社区或者人群，而是可以影响到全世界；且匿名性强，使得人们可以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进行侮辱诽谤，这降低了人们的道德约束，可能会导致更多不明真相跟风进行侮辱诽谤的网民出现，导致对被害人的心理压力增加速度飙升，以至于造成特别严重的后果。2.3互联网时代的网络暴力行为的刑法规范在学界，关于虚拟世界和现实世界的关系大致有四种看法：一说认为虚拟世界仍属个人的集合体，属于现实世界一环，与现实世界无异；二说认为两者为交互作用，相互渗透；三说认为虚拟世界与现实世界无涉；四说认为现实世界会为虚拟世界整合。大多数国家采第二种理解，认为网络世界与现实世界虽有区别，但却密不可分，刑法只需要根据网络世界的特点进行必要的修正，即可规制网络空间的行为[[]王正嘉.网际网路上之刑法妨害名誉罪适用与界限[J].政大法学评论[]王正嘉.网际网路上之刑法妨害名誉罪适用与界限[J].政大法学评论，第128期（2012年），170具体到网络暴力问题上，学界有两种不同的观点：一是认为目前的法律体系无法满足打击网络暴力的需求，应当制定专门的反网络暴力法[[]刘艳红.网络暴力治理的法治化转型及立法体系建构[J].法学研究，第5期（2023年），90]。其理由是网络暴力有其特殊的性质和表现形式，比如匿名性、跨地域性、快速传播性等，这使得传统的法律手段难以有效应对。此外，网络暴力的行为模式和后果也更加复杂和多样化，可能涉及到名誉权、隐私权、人身安全等多个方面。虽然我国现行的民法典、刑法、网络安全法等法律中对网络暴力有所规制，但这些法律规定较为分散，缺乏统一性和系统性，导致在实际操作中存在认定标准不一、裁判尺度不同、法律责任不清的问题[[]刘艳红，见前注[]刘艳红.网络暴力治理的法治化转型及立法体系建构[J].法学研究，第5期（2023年），90[]刘艳红，见前注[15]笔者倾向于第二种观点，网络暴力行为应当由侮辱罪、诽谤罪进行规范。首先，不同法律规定分散这是必然的，因为法律对于行为的规制应当层次分明。比如故意毁坏他人的财物，未达刑法立案标准的，仍构成民法上的侵权。刑法是最后法、补充法，不到万不得已，不应该轻易动用[[]罗翔.网络暴力刑法规制的路径选择及反思以侮辱罪的拆分为切入[J].中外法学,2024,36(02):299.]，对待网络暴力行为，根据其行为的社会危害程度分层管理亦是合理的。其次，网络暴力行为在本质上是对他人的人格造成损害的行为，这与侮辱罪、诽谤罪的规制范围是重合的。将网络暴力行为纳入到侮辱罪和诽谤罪的范畴内不仅合理，还能避免制定新的法律条文，节省立法资源。[]罗翔.网络暴力刑法规制的路径选择及反思以侮辱罪的拆分为切入[J].中外法学,2024,36(02):299.第3章互联网时代侮辱诽谤犯罪行为刑罚配置存在的问题3.1侮辱诽谤犯罪行为的立法规定侮辱罪、诽谤罪最早出现在1979年《刑法》中，立法时正处于文革结束与改革开放之初，第一百四十五条中明确将利用“大、小字报”侮辱诽谤他人列入法条，并要求侮辱诽谤行为必须具有公然和情节严重的要件，这是出于纠正文革错误行为的社会背景所决定的，它对侮辱罪、诽谤罪的陈述奠定了现行刑法所规定的侮辱罪的最主要部分，符合当时社会现状也体现了我国尊重和维护个人尊严和名誉的决心[[]钊瑞华.论侮辱罪[D].西南科技大学,2017.]。[]钊瑞华.论侮辱罪[D].西南科技大学,2017.由于国情的变化[[]1979刑法自1980年1月1日实施之后，发挥了巨大的作用。随着改革开放不断深化，我国社会生活各方面都发生了明显的变化，物质生活日益富足的同时，个人的精神利益需求亦在不断提高。社会生活和司法实践中大量的新问题、新情况涌现，刑法中的许多规定已不能应对新的形势，对于侮辱罪的“大、小字报”这个文化大革命的产物，已经逐渐被新的手段和方式所代替。]，1997年修订的刑法中，删除了“大字报”、“小字报”的字样，并补充规定管制刑为处罚刑种之一。进入二十一世纪后，我国的互联网高速发展，人们的交流和互动的方式发生革命性的变化，通过网络进行的侮辱诽谤事件频发，所以在2013年最高人民法院和最高人民检察院联合发布了《关于办理利用信息网络实施诽谤等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1979刑法自1980年1月1日实施之后，发挥了巨大的作用。随着改革开放不断深化，我国社会生活各方面都发生了明显的变化，物质生活日益富足的同时，个人的精神利益需求亦在不断提高。社会生活和司法实践中大量的新问题、新情况涌现，刑法中的许多规定已不能应对新的形势，对于侮辱罪的“大、小字报”这个文化大革命的产物，已经逐渐被新的手段和方式所代替。[]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于2013年公布的《关于办理利用信息网络实施诽谤等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从此，侮辱罪、诽谤罪再无修改。从该罪的发展历程中可以看到，最高刑“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自立法伊始至今没有任何修改。《解释》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互联网时代遭受侮辱诽谤行为举证困难的问题，但针对侮辱诽谤犯罪行为的刑罚配置在当下并不足以防范和打击特别严重的，如造成被害人精神失常或自杀等特别严重的后果，显然已落后于时代的发展。3.2互联网时代侮辱诽谤犯罪行为罪刑规定的失衡问题在刑法领域，量刑配置的均衡性原则要求对于特定犯罪的法定刑罚，其量值必须与其所带来的直接或间接社会危害性保持一致，以确保刑罚量与犯罪的严重性相匹配。这一原则体现了犯罪行为对刑罚制约的具体方式，即只有当刑罚与犯罪行为的性质和程度相匹配时，刑罚才被视为公正。为了实现这一目标，必须确保犯罪行为与刑罚、不同犯罪行为之间的法定刑罚配置既合理又均衡，这样才能对犯罪行为人施以最适宜的惩罚，并最大化刑罚的预防和教育功能。反之，不均衡的刑罚配置会导致性质相似的犯罪行为人受到极不一致的刑罚，违背了正义原则。均衡性原则主要包括两个层面:首先，横向上各犯罪的法定刑罚应体现差别化，以反映不同犯罪的相对危害程度；其次，纵向上对于同一犯罪的刑罚幅度应当适当设置，以确保刑罚适用的灵活性和适应性。在互联网时代背景下，我国刑法中对于侮辱罪和诽谤罪的处罚确实显得相对较轻。根据现行刑法的规定，侮辱罪和诽谤罪的最高刑罚为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或者单处罚金[[]《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2020年公布][]《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2020年公布另一方面，聚焦刑法第二百七十五条对于故意毁坏公私财物的行为的规定[[]若数额巨大或有其他特别严重情节，可以判处三年至七年的有期徒刑。]，呈现出法律对于财产犯罪的量刑标准相对较高，尤其是在涉及重大财产损失时，刑罚的严厉程度显著提升。如果行为人故意杀害他人的宠物狗，且该宠物狗价值达到数额巨大的程度，那么该行为人将有可能被判处三年至七年的有期徒刑。反观侮辱罪、诽谤罪，即便行为人的侮辱诽谤行为致使被害人精神失常甚至自杀，最高刑也仅仅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出现“人不如狗”的量刑畸形[]若数额巨大或有其他特别严重情节，可以判处三年至七年的有期徒刑。两款法条的对比反映出法律在对待人身权利侵害与财产权利侵害时存在量刑标准上的不均衡。尤其是在网络空间，个人的名誉权、隐私权等人格权利更易受到侵害，而现行法律对此类犯罪的处罚力度似乎并不足以匹配其所带来的社会危害。这种“人不如狗”的不平衡可能导致公众对法律公正性的质疑，进而影响人们对法治的信心和尊重。为了应对这一问题，有必要对现行刑法中关于侮辱罪和诽谤罪的规定进行重新评估，考虑是否需要提高其法定刑，使之与网络环境下犯罪行为的社会危害性相匹配。同时，也应加强对网络暴力行为的预防和教育，提高公众的法律意识，减少此类犯罪发生的概率。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维护网络空间的秩序，保障公民的合法权益，实现法律的公平正义。第4章互联网时代侮辱诽谤犯罪行为法定刑配置的境外立法述鉴4.1互联网时代侮辱诽谤犯罪行为法定刑配置的境外立法规定4.1.1联合国及欧盟的规定联合国及欧盟出台了多项立法和规范，旨在维护网络空间的秩序与安全。这些规定构成了打击网络犯罪活动的法律基础，为相关执法行动提供了必要的法律框架和支持。1992年，联合国经济合作与发展机构推出了《网络信息指南》，指导各国政府和商业实体建立防火墙以防范黑客攻击，保障网络空间的稳定和安全。1998年和1999年，又分别推出了《全球网络个人隐私权保护宣言》和《电子商务消费者保护准则》，明确提出坚决严厉打击网络暴力，防止公众因之遭受伤害。2002年，更新版的《网络信息指南》进一步提倡每个人都应承担起维护网络秩序的责任。2003年9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通过了《普及网络空间及促进多种语言使用的建议书》，建议包括建立网络监督站点和确保公民个人信息安全等措施。同年10月，《保护数字遗产宪章》被通过，为网络伦理、法律和技术提供了指导原则[[][]任云，王雪.打击网络暴力犯罪的域外法律制度[N].人民法院报，2023-7-28（8）另外，欧盟自2019年起便与17个社交媒体企业签订了网络安全协议，尽管取得了一定成效，但挑战依旧存在。为了遏制网络暴力的扩散，欧盟不断促进成员国间以及与其他国家的协作。目前，超过一半的欧盟成员国已发行基于电子签名技术的网络电子身份证，这大大提高了对网络用户身份的识别精度。此外，欧盟还通过了多项立法，致力于从源头上阻止网络暴力对未成年人造成影响。4.1.2德国的立法规定在1997年6月份，德国颁布了全球首个针对互联网的综合性法律——《多媒体法》。该法律规定服务提供商不得提供访问或通过搜索引擎检索到任何违反法律的有害内容。2020年3月份，对《多媒体法》进行了修订，新的修正案把集体性的网络辱骂行为定性为煽动群众的罪行，对此可处以最高三年的有期徒刑及相应的罚金。若此类行为导致他人死亡，刑罚将提升至五年以上的监禁。德国还于2018年1月份实施了《网络执行法》。根据这项法律，网络服务提供商必须在接到通知后的24小时内迅速移除那些明显违法的网络内容，对于一般违法内容，则需在收到通知后的七天之内采取行动。此外，法律还强制要求网络服务提供商为用户设立在线投诉渠道，以便用户能够报告网络暴力事件。4.1.3日本的立法规定在2020年5月份，22岁的女摔跤选手木村花在参与电视娱乐节目时发表了一些引起争议的言论，随后遭遇了长达多月的网络暴力，最终不堪其扰选择自尽。尽管很多曾经攻击她的网友在事件发生后删除了自己的评论，但仍有两名男性继续在木村花的社交媒体账户下发表侮辱性言论。东京简易裁判所在审理此案后，决定对这两名男子各罚款9000日元。到了2022年6月13日，日本参议院对刑法进行了修正，特别是对侮辱罪的条款做了大幅度的调整。在此之前，侮辱罪的处罚上限为1万日元的罚金或最多30天的拘留。修订后，侮辱罪的刑罚提升为最高30万日元的罚金或1年的监禁，并且将提起公诉的时效从1年延长至3年。立法者表示，这些改动意在加大对违法行为的威慑力，以期能够阻止潜在的犯罪者。4.1.4韩国的立法规定韩国通过预防和打击相结合的策略来处理网络暴力犯罪问题。对于网络暴力的重犯，通常会依据“内乱罪”来进行法律制裁。在2006年，韩国更新了《信息通信网络利用及个人信息保护法》，规定了网站运营商需要对用户的个人身份信息进行验证和存档。到了2020年2月，该法律再次被修订，增加了一项规定，要求社交网络服务提供者在接到要求时，必须向执法机构透露发表暴力内容的用户的详细身份数据。根据这一修正案，任何未能主动屏蔽含有暴力、违法内容或诽谤信息的文字和图像的网站和应用程序，将对由此产生的后果承担法律责任。从2017年开始，韩国的教育机构开始组建校园暴力应对的自主委员会，并且在国内推广建立了144个旨在培养网络文明和预防网络欺凌的教育设施。同时，为了解决青少年网络暴力和校园违法行为，设立了专门的网站。1997年网络犯罪调查组成立后，发展成为国家网络安全管理局，承担着网络犯罪的调查和取证工作。根据《电信业务法》第53条的“危险通讯管理”条款以及《刑法》第二编第一章关于“内乱罪”的相关规定，该局有权对违法者实施处罚，对于罪行严重的个体甚至可能判处最高七年的监禁[[][]任云，王雪，见前注[23]4.1.5美国的立法规定在美国，法律文本中并未使用“网络暴力”一词，而是将其内容细分为网络欺凌、网络跟踪和网络骚扰三种不同的类别。美国司法机构首次对网络暴力案件进行审理时，即梅根案件，引起了法律学界的极大关注。2006年，一位来自密苏里州的49岁女性萝莉及其女儿雇佣了一名网络操作者，在“MySpace”网站上假扮成名叫乔希埃文斯的16岁男孩，对13岁的女孩梅根展开追求。随后，他们编造谎言并对梅根进行辱骂，导致大量不知情的网络用户对梅根发起攻击，最终梅根因无法承受这些压力而自杀。基于“侵入受保护计算机”等罪名，洛杉矶的检察机关对萝莉提起了刑事诉讼。洛杉矶的联邦法院以发布暴力言论并导致他人死亡的罪名，判处萝莉三年的监禁。为了防止类似悲剧的再次发生，2009年4月，美国颁布了《梅根梅尔网络欺凌预防法》。该法律对网络欺凌进行了定义:指在互联网交流过程中，出于恶意，通过电子方式持续地进行迫害、恐吓、骚扰他人或对他人造成实质性精神伤害的行为[[]胡培禹.美国网络空间法律规制研究[D].湖南师范大学,2017.DOI:10.27137/ki.ghusu.2017.000334.][]胡培禹.美国网络空间法律规制研究[D].湖南师范大学,2017.DOI:10.27137/ki.ghusu.2017.000334.4.2互联网时代侮辱诽谤犯罪行为法定刑配置的境外借鉴不同国家和地区都采取了相应的措施来应对网络暴力问题。联合国和欧盟制定了多项法律和建议书，从源头到网络空间再到公民意识等全方面的立法以及建议，这是一种全方位的网络保护，虽然联合国以及欧盟法律的适用性较差，但在整治网络暴力行为上起到了带头作用，其配套措施的设计理念值得我们学习。德国对于网络侮辱行为定性为“煽动群众”，可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若因此致人死亡，可判五年以下有期徒刑。这一定性，有一定的可取之处，网络侮辱行为在某种程度上利用了不明真相的网民，使他们成为网络侮辱的工具；另外，其对于致人死亡这一特别严重的后果的法定刑配置明显区别于普通后果，这体现了对于生命的尊重以及对网络暴力行为的抵制。日本在面对互联网时代侮辱行为频发的现象，对侮辱罪的最高刑进行了上调。韩国则较为激进，直接将造成严重后果的网络暴力行为视为触犯“内乱罪”的行为，最高可判处7年有期徒刑。美国原来对侮辱诽谤行为的定性为民事侵权，所以即便实施侮辱诽谤行为也不会遭受监禁，但经梅根案件后痛定思痛，针对网络欺凌进行了立法。总的来说，除了原本对侮辱诽谤行为不认定为犯罪的美国外，德国、日本以及韩国都没有针对互联网时代的侮辱诽谤行为进行单独立法，均通过司法解释的手段，用本就存在的侮辱罪、诽谤罪对网络侮辱诽谤行为进行规制。而面对互联网时代远超传统模式下的侮辱诽谤行为，认定该行为系犯罪的国家纷纷采用调整量刑配置，或通过“解释”将造成被害人出现死亡等特别严重的后果的行为定性为量刑更高、性质更为恶劣的犯罪。不难看出，各国对于网络侮辱诽谤行为造成的严重后果，都有采取更重的刑罚的倾向。我国的侮辱罪、诽谤罪虽然行为定性上可以适应打击和预防互联网时代的网络侮辱诽谤行为的需求，但该罪名的最高刑仅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已无法满足当今的社会需求，故可借鉴国外经验，将量刑配置合理化。第5章互联网时代侮辱诽谤犯罪行为法定刑配置的完善在刑法立法中，法定刑配置的原则是立法者在选择和组合各种刑罚时必须遵循的基本规范。这些原则对于确保刑罚的合理性和效果至关重要，因为它们直接关系到刑法立法目标能否得到充分实现。作为刑法体系的关键组成部分，法定刑配置必须严格遵守罪刑法定、罪责刑相适应以及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这三项核心原则。尽管刑法的基本原则涵盖范围广泛，涉及刑法活动的各个层面，但法定刑配置原则更专注于刑罚的种类选择和刑罚强度的确定，即在系统的立法框架内进行的刑罚制度设计，故笔者建议增设“情节特别严重”以完善侮辱罪、诽谤罪的法定刑配置。5.1增设“情节特别严重”的量刑情节5.1.1增设情节特别严重的必要性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提供的资料显示，2023年12月，我国网民规模达10.92亿人，较2022年12月增长2480万人，互联网普及率达77.5%，较2022年12月提升1.9个百分点[[]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t"/6/86/88/_blank"第53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R].北京：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2024.]。随着互联网的蓬勃发展[]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t"/6/86/88/_blank"第53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R].北京：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2024.[]见前注[1]-[5]另外，侮辱罪、诽谤罪致使被害人精神失常、自杀等后果仅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是失衡的。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罪，情节特别严重，应当判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根据《关于办理侵犯公民个人信息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于2017年公布的《关于办理侵犯公民个人信息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于2017年公布的《关于办理侵犯公民个人信息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首先，破坏了刑罚的预防功能。刑罚生刑体系渐重是刑法的预防性在刑事裁判领域的体现[[]高铭暄,孙道萃.预防性刑法观及其教义学思考[J].中国法学,2018,(01):16[]高铭暄,孙道萃.预防性刑法观及其教义学思考[J].中国法学,2018,(01):169-170.DOI:10.14111/ki.zgfx.2018.01.008.其次，破坏了刑法的公正性与刑罚的秩序价值。在刑法学领域，法益是指受到刑法保护的各种利益，犯罪行为侵害的是刑法所保障的对象和权益，即法益[[]魏东.论作为犯罪客体的法益及其理论问题[J].政治与法律,2003,(04):32.[]魏东.论作为犯罪客体的法益及其理论问题[J].政治与法律,2003,(04):情节特别严重的法定刑配置的合理性康德基于对等原则，强调为了实现正义，主张对谋杀犯执行死刑[[]康德.法的形而上学原理[M].沈叔平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7:165.]；孟德斯鸠则从功利主义视角出发，提出由于犯罪者往往因贫困而侵财，因此应剥夺其部分财产作为惩罚[[]孟德斯鸠.论法的精神（上）[M].张雁深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7:191.]；贝卡里亚的罪刑相适应理论亦主张刑罚应与罪行的严重性相匹配，即所谓的形式上的平衡[[[]康德.法的形而上学原理[M].沈叔平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7:165.[]孟德斯鸠.论法的精神（上）[M].张雁深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7:191.[]贝卡里亚.论犯罪与刑罚[M].黄风译.北京：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93:51.[]黄莹.法定刑配置研究[D].广西民族大学,2018.首先，侮辱罪、诽谤罪最早出现在1979年《刑法》中的第一百四十五条[[]以暴力或者其他方法，包括用“大字报“、“小字报“，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实诽谤他人，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剥夺政治权利。]该罪名的最高刑自“79年刑法”颁布以来，便再无变动。在互联网尚未普及的过去，尽管侮辱和诽谤的事件时有发生，这些行为的影响范围通常局限于受害者周边的现实空间[]以暴力或者其他方法，包括用“大字报“、“小字报“，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实诽谤他人，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剥夺政治权利。其次，网络暴力表现出明显的群体性特点，当加害者在网络上对受害者进行攻击时，他们常常具有煽动性，容易诱导不知情的网络用户加入到网络暴力的行列中。这些被煽动的网民集结起来的影响力不容小觑，他们能够使得信息以惊人的速度传播开来，并对受害者造成极大的精神压力，所以德国将网络侮辱行为定性为“煽动群众的罪行”[[]德国的《网络执行法》于2018年1月1日正式全面生效，该法案针对网络上的“仇恨、煽动性言论以及虚假新闻内容”，[]德国的《网络执行法》于2018年1月1日正式全面生效，该法案针对网络上的“仇恨、煽动性言论以及虚假新闻内容”，整合并修订了2015年以来德国司法部颁布的一系列相关法令，对在德国境内提供内容服务的社交网络平台提出了严格的监管要求通过提高犯罪成本，即增加可能面临的刑罚力度，可以使得那些考虑从事此类违法行为的行为人重新评估其行为的后果。这种做法不仅有助于遏制已经发生的侮辱诽谤行为，而且还能起到预防作用，减少这类犯罪的发生频率。具体而言，当立法机关在相关法律中增加了情节特别严重的法定刑配置时，意味着对于那些造成重大社会影响、给受害人带来极其严重精神损害或者有其他特别恶劣情节的侮辱诽谤行为，将处以更高额的罚款、更长时间的监禁或者两者兼施。这样的法律规定，能够让公众更加清楚地认识到侮辱诽谤行为的严重性，从而在日常生活中更加谨慎地表达自己的意见和情感，避免触犯法律红线。此外，加大对侮辱诽谤行为的法律制裁，还有助于提升整个社会的道德标准和法律意识。它向公众传递了一个明确的信息:尊重他人的名誉和尊严是社会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基本准则，任何违反这一准则的行为都将受到法律的严惩。调整侮辱和诽谤罪的刑罚标准，既展现了法律对违法行为的坚决打击和对公民权利保护的坚定立场，又防止了重罪轻罚侵蚀公众对法治的信赖。同时，这也体现了对犯罪者的公正对待，确保刑罚与所犯罪行的严重性相匹配，保障每个人都能按照他们的行为接受相应的法律制裁，避免了因判决不公而引起的不满和疑问。通过法律的威慑和教育功能，可以逐步培养公民遵守法律、维护正义的良好习惯，进而构建一个更加和谐、文明的社会环境。5.1.3情节特别严重的量刑配置情节特别严重[[][]指造成被害人或其近亲属精神失常、自杀的情况首先，根据前文的论述，侮辱诽谤犯罪行为在当下社会危害性的变化，该犯罪行为造成情节特别严重的后果的概率逐步提高，出现侮辱诽谤犯罪行为的频率也日益见长。单独将造成被害人或其近亲属精神失常、自杀的后果拟为情节特别严重，体现了对生命权的尊重。其次，仅把造成被害人或其近亲属精神失常、自杀的情况认定为情节特别严重，这既能体现刑法对于侮辱诽谤行为的否定，又能避免该罪名被滥用，出现轻罪重罚的现象。另外，关于适配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的量刑配置的依据问题。首先，目的在于预防犯罪，原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条的最高刑仅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已不足以应对如今互联网侮辱诽谤行为频发的现象，新增量刑区间，加重对侮辱诽谤行为的处罚力度，更有利于预防犯罪。其次，侮辱诽谤行为与被害人及其近亲属的自杀行为之间的因果关系并非直接的因果关系，存在一定的间接性，但侮辱诽谤行为所带来的负面影响是被害人难以甚至无法消除的，所以侮辱诽谤行为与严重后果之间的联系相对较为紧密，故针对情节特别严重的后果不宜参照故意杀人等直接对被害人进行杀害的刑罚匹配量刑区间。应当参照性质与社会危害性较为接近[[]两者对于被害人的作用力都为精神压力，且侵害的都是被害人的人身权益。]的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罪[[]两者对于被害人的作用力都为精神压力，且侵害的都是被害人的人身权益。[]第二百五十三条之一违反国家有关规定，向他人出售或者提供公民个人信息，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或者单处罚金；情节特别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关于办理侵犯公民个人信息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五条关于刑法第二百五十三条“情节特别严重”的规定，其中便包含造成被害人精神失常以及死亡的后果。5.2明确情节特别严重的范围“情节特别严重”是指造成被害人或其近亲属精神失常、自杀的情况。所以《解释》中的第二条第二款[[][]第二条利用信息网络诽谤他人，具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应当认定为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条第一款规定的“情节严重”:(一)同一诽谤信息实际被点击、浏览次数达到五千次以上，或者被转发次数达到五百次以上的;(二)造成被害人或者其近亲属精神失常、自残、自杀等严重后果的;(三)二年内曾因诽谤受过行政处罚，又诽谤他人的;而“情节特别严重”的范围应当谨慎划分，只有侮辱诽谤犯罪行为造成的后果达到特别严重的后果才应当属于该情节规范的内容。侮辱罪、诽谤罪的本质维护的是人身权，对于一个人而言，最重要就是生命，其次是正常的精神状态。虽然，生命是第一位的，但如果从一个精神正常的人变成精神失常的人，对被害人造成的伤害在某种程度上，也许比直接杀害他更为残忍。所以应当将造成被害人或其近亲属精神失常与自杀的情况单独规定为“情节特别严重”。另外，造成“情节特别严重”的行为也应当作出限制，否则将有刑罚扩大的风险。若行为人仅仅实施了普通的侮辱诽谤行为，如公然扇打被害人的脸，被害人认为这难以忍受，因而直接从窗户跳出自杀。行为人的行为与被害人的自杀虽然有事实上的因果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