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收账款质押风险防控

应收账款质押风险防控应收账款质押担保已经在许多国家尤其是欧美等发达国家的融资体系中占据重要地位，我国物权法也将应收账款明确列入权利出质的范围。应收账款质押担保已经成为企业融资的一条重要渠道，金融机构采用应收账款质押也取得了积极的效果。虽然应收账款质押让公司和金融机构达到了“双赢”，但在实际操作中，应收账款质押的运作难度较大。笔者对应收账款质押担保优势作出解析之后，提请金融机构注意实际操作中面临的问题，以防控可能存在的金融风险。所谓应收账款质押，是指债权人将其对债务人的应收账款债权向银行等信贷机构提供质押担保并获得贷款的行为。应收账款分为两类：第一类，基于一些特定不动产的收益权而发生的应收账款，也就是俗称的“收费权”。特定不动产的收益权，指公路桥梁、公路隧道或公路渡口等不动产的出租、出借、使用或通过而收取相应的租金、管理费、过路费、过桥费等权利。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担保法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九十七条规定：以公路桥梁、公路隧道或者公路渡口等不动产收益权出质的，按照担保法第七十五条第（四）项的规定处理。收费权虽然在主体和用途上具有一些特殊性，但在本质上仍是一种未来应收账款，故而我国物权法未将收费权质押独立规定，而是将其纳入到应收账款质押之中。第二类，也就是狭义上的应收账款，指公司因销售商品、产品或提供劳务而形成的债权，即公司应向购货客户或接受劳务的客户收取的款项或代垫的运杂费。本文着重分析狭义的应收账款。应收账款质押担保能够在世界范围内被广泛采纳并取得积极效果，在于其得天独厚的优势：对于企业来说，资金充足率是企业发展的生命线，而向银行借贷又是企业最重要的融资渠道之一。商业银行贷款坚持担保贷款为主，信用贷款例外的原则，这就迫使企业积极寻找各类担保物以获得融资。但是并非所有的企业都拥有价值巨大的不动产，尤其是一些中小企业，其厂房和办公场地可能均系租赁，无法用作担保。据统计，多数中小型企业中，60%以上的资产都是应收账款，这些企业包括服务型企业和凭往来信用销售产品的供应商。前者如提供软件、餐饮和咨询服务的企业，后者如一些大企业周围的卫星企业，其为大企业赊销零配件等获得应收账款等。作为无形财产之一种，应收账款无法在实物形态上被企业所利用。我国目前约有550 亿元的应收账款，因无法被利用而基本处于闲置状态。 刘宝玉，孙超：物权法中的应收账款质押制度解析，甘肃政法学院学报，2007年第93期，第19页。如果能将这些应收账款向银行质押而获得贷款，相当于未来资金提前变现和回笼，再投入到企业的扩大再生产中，充分实现了“物尽其用”的效益原则，对企业的发展大有裨益。对银行来说，不动产抵押贷款和保证贷款占了银行贷款总额的70%，是最受银行偏爱的两种担保方式。但是由于国有土地使用权抵押受一定的条件限制，集体土地使用权和宅基地使用权的抵押市场还未放开，这就使得银行如果仅仅依赖不动产抵押来担保贷款，可能遇到抵押资源供给不足的问题。房地产潜在的价值泡沫又会放大银行风险，因此银行对房地产抵押贷款也越来越谨慎。 刘宝玉，孙超：物权法中的应收账款质押制度解析，甘肃政法学院学报，2007年第93期，第19页。不动产抵押作为“担保之王”的光环也在逐渐消褪，应收账款权利质押的重要性日渐突出，成为银行等信贷机构新的利润增长点。一方面，应收账款的收益一旦付入应收账款抵押的特定账户就不能被处置。如果公司不履行主债务，银行可及时将应收账款的收益用来优先偿还债务，保证了银行作为债权人的担保利益；另一方面，应收账款质权的实现无需通过司法程序，实现方式异常简便，属易变现资产。由于其实现效率高，反而提高了借款人清偿债务的积极性，结果是减少了违约，降低了金融风险。目前，杭州的某些商业银行、中信实业银行、广发银行等商业银行已经开始尝试以应收账款质押方式向企业发放贷款的业务，有些银行已经取得了积极的效果。总之，对企业来说，应收账款质押作为融资创新的一种形式，有利于其筹集资金，展开经营；对于银行来说，应收账款抵押便于控制，具有效性和可执行性。虽然应收账款质押作为一项大胆超前的创新举措已被我国物权法第二百二十三条和二百二十八条所肯定，但是，应收账款质押在实际操作中的运作难度依然较大。笔者认为，目前金融机构必须注意以下几个问题：1、双方应当事先在质押协议中约定对应收账款本身和应收账款收益的处理。应收账款及其收益是公司现金流的一个重要成分，是公司筹集资金的重要方法之一。公司在应收账款上设定质押后，如果不允许其继续处置应收账款及其收益，那么肯定会影响公司的现金流，阻碍公司的正常经营；如果允许其继续处置应收账款及其收益，由于账户上的资金是流动的，数额是不确定的，对银行而言，这无疑增加了其控制公司使用该账户资金的难度，无法确保公司有足够的偿债能力。那么，企业和银行的利益该如何平衡呢？先看一国外案例：Siebe Gorman & Co Ltd v Barclays Bank Ltd一案中，公司和债权人Barclays银行之间签订协议，在公司现有的和未来的应收账款上设定了一个固定额质押。根据质押协议，未经债权人Barclays银行同意，公司不得在质押财产上再设定质押或者转让其中的任何一部分；公司可以收取应收账款的收益，但必须将这些收益放入其在Barclays银行的账户。双方事后就质押的应收账款及其收益产生纠纷。法官审理后认为，双方事先已经约定了对应收账款处置的限制以及将收益放入Barclays银行的账户，这项约定使得债权人Barclays银行有权阻止公司从该账户中提款，公司无权自由处置存入该账户的应收账款的收益。 葛伟军：公司应收帐款抵押相关法律问题的比较研究，比较法研究，2006年第11期，第146页。这个经典的案例说明，质押双方可以在质押协议中约定对应收账款本身和应收账款收益的处理。如果从企业的利益出发，则可约定不经抵押权人的同意，应收账款可以自由转让，或者应收账款上的收益可以自由地实现、使用；相反，如果从金融机构的利益出发，则最好约定对应收账款本身及其收益的使用设定限制。2、应当指定一个特定账户。为了有效控制应收账款的收益，同时又不影响公司利用其他资金进行正常的经营，比较简单有效的方法是，银行债权人可以指定一个特定账户，专门用于收取或实现应收账款的收益所用。这样一来，进入该特定账户的资金，就能被银行债权人所识别、控制，又不影响公司使用其他性质的资金。3、应收账款设质应当交付债权凭证。物权法第二百二十八条只规定当事人应当订立书面合同并办理出质登记，没有具体明确要交付债权凭证。从质权本质属性看，出质标的应当给债权人占有，权利出质应当把权利凭证交付给债权人占有也是理所当然的。权利凭证的交付应当订立在书面合同条款中，作为一种合同义务，出质人必须信守。假设乙企业欠甲企业100万元货款，双方有原始的供货合同，乙企业向甲企业出具了欠条。若甲企业以该应收账款出质向银行申请贷款，银行应将合同欠条收存，从而对该笔应收账款做到有效监控，进而阻断甲企业在出质后又将债权转让的背信行为。需要注意的是，有的企业账面上的应收账款没有凭证，银行在办理出质登记时必须核实后在登记中特别载明。4、应收账款质押应当登记。物权法第二百二十八条明确规定应收账款质权自信贷征信机构办理出质登记时设立。换句话说，登记是应收账款出质的设立条件，不登记质权不生效，登记是赋予债权以担保物权效力的标志，也是对应收账款这种权利质押的一种特殊规定。目前，中国人民银行已经建立信贷征信中心，这个系统是全国联网最大的电子化信息系统，覆盖面达到所有金融机构，包括乡镇信用社在内的全国口径互联网技术系统。 吕大亨：担保物权的几个实务热点分析，法律适用，2008年第8期，第95页。企业应收账款的情况很复杂，其真实性、准确性是必须查清的，否则风险会很大。不管中国人民银行对登记材料进行的审查是实质审查还是形式审查，办理贷款的金融机构自身应当对该应收账款质押登记进行实质审查。5、合理催促质押人履行通知义务。以应收账款出质实质就是启动应收账款的转让程序，一个不可回避的环节就是怎样对待原债务人。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八十条的规定，债权转让应当通知债务人，但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物权法并没有提到这个问题。债权转让的通知对于债权人来说只是一项单方面义务，无须债务人同意，但如果债权人不履行通知义务，其后果是导致债权转让对债务人来说不生效，债务人仍旧向质押人履行还款义务。在此情况下，银行的金融风险大大增加。虽然应收账款设质与债权转让的性质并不完全一致（权利质押只是预期转让不是实际已经转让，有可能最终不需要转让，仍然恢复原来的债权债务关系，因此应收账款质押通知义务的意义低于债权实际转让的通知意义），但是在法律尚不明确的情况下，放贷的金融机构仍应合理催促应收账款的出质人，让其以便捷方式通知原债务人，或者自行通知原债务人。6、应收账款质押变现问题。应收账款质押权毕竟只是一种期待权，实务中，即使有效控制了应收账款风险，但变现问题仍未解决。换句话说，银行不可能永远持有质押登记和权利凭证，权利凭证如何变现才是问题的根本。实践中，金融质权的实现方式有两种：一是借款人以自有资金或通过其它渠道组织的资金偿还贷款本息后注销应收账款权利质押登记，由借款人自行向债务人主张债权。 如果借款人到期不能偿还贷款，金融机构该如何回笼资金呢？目前一般采取的方法是，金融机构以债权人身份做原告，以借款人为被告，以借款人的债务人为第三人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如果借款人在应收账款设质同时完成债权转移，那么，金融机构可直接以借款人的债务人为被告。笔者认为，不论采取哪种方法实现债权，实现资金回笼，最关键的还是应收账款质量。换句话说，这些应收账款是否能收回，债务人是否有实际偿还能力是决定金融债权能否实现的关键。笔者在实务中处理的一家银行顾问单位所碰到的此类问题颇具参考价值。一酒厂借款到期未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