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押人员诉讼权利保障研究

在押人员诉讼权利保障研究杜铖 杭州市人民检察院监所处，310014摘要：随着进入法治时代，公民的维权意识日益增强，在押人员的合法权益尤其是诉讼权利保障也日益受到重视，相应法律法规也早已出台。而监狱、看守所及监所检察室在于保障在押人员诉讼权利方面，采取充分告知权利、多种渠道受理、巡监谈话等制度措施，取得良好效果。但也存在在押人员尚无法充分行使其诉讼权利，或是滥用其诉讼权利的情况。这受制于在押人员自身特殊身份所导致的诸多客观因素，但也说明监所及检察室等在于保障在押人员诉讼权利的工作上还存在着可以改进的空间。关键词：在押人员 诉讼权利 保障一、前言随着时代的发展与社会的进步，我国的法治建设也取得长足的成绩，公民的权利意识也日益增加，从而也为我们司法工作人员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与时同时，监所在押人员，包括犯罪嫌疑人及服刑人员，他们的合法权利保障情况近年来也广受关注。而诉讼权利作为在押人员合法权利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成为法律学者、司法工作人员的重视，各类研究观点纷杂，论文也层出不穷。但细究各类文章内容，不难发现其对于监所在押人员的现状了解极为有限，或是人云亦云，或是言必称西方，或是动辄人权余事不知1。而检察机关监所部门作为监管场所的一线监督机构，本身也担负着保障在押人民诉讼权利的职责，因此本文将从监所检察室工作的角度出发，讨论当前在押人员诉讼权利保障工作的现状。本文所指在押人员包括监狱在押人员以及看守所在押人员。其中前者是指经过审判被判处有期徒刑、无期徒刑及死缓的罪犯，后者是一个混合概念，是指依法被刑事拘留、逮捕的犯罪嫌疑人，以及被判处有期徒刑三个月以下，或者余刑在三个月以下，不送往劳动改造场所执行的罪犯。就所处诉讼程序而言，两者有着一定的重合之处，即都包括经过审判判刑的罪犯。但显而易见看守所在押人员组成相对监狱更为复杂多样，所涉及的诉讼权利也相对更为广泛。诉讼权利是指公民在整个刑事诉讼过程中所拥有的法律规定的权利，如犯罪嫌疑人在侦查阶段拒绝回答与本案无关的问题的权利，审查起诉阶段有聘请律师辩护的权利等，是一种程序性权利。根据现行我国刑事诉讼法及其他单行法律法规的规定，罪犯所享有的诉讼权利主要有辩护权、上诉权、申诉权、控告权、检举权等；而犯罪嫌疑人主要有 15 种具体的诉讼权利，其中也包括上述罪犯所享有的权利，除此之外本文仅就犯罪嫌疑人在律师会见权上对于相应诉讼权利的保障进行探讨。二、在押人员诉讼权利保障工作现状在押人员诉讼权利的保障主要体现在：一，立法层面，法律明文规定在押人员的诉讼权利受到保障；二，实施层面，通过监狱、看守所及监所检察室的具体工作以保障在押人员诉讼权利得以实施。以下将分别进行说明。1.立法层面：1.1 刑诉法及看守所条例实施办法：刑事诉讼法第十四条明确规定人法院、人民检察院和公安机关应当保障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和其他诉讼参与人依法享有的辩护权和其他诉讼权利。此外，在于第十四条的第二款，以及第四十七条，明确规定如诉讼权利受到侵害可以采取的救济手段，即提出申诉或控告2。中华人民共和国看守所条例实施办法的第七条也明确规定，对被收押的人犯，应当告知他依法享有辩护、申诉、检举、控告等权利3。此外， 刑事诉讼法及看守所条件实施办法均对在押人员委托律师以及律师的权利做出明确规定，以确保在押人员得到充分的法律援助。1.2 监狱法：监狱法第 21、22、23 条规定了罪犯的申诉权利，以及监狱的处理职责。可见，服刑人员对于监狱人民警察或其他国家工作人员所实施的侵犯其自身合法权利的行为，以及其他违法犯罪行为，可以向有关机关控告、申诉、举报，包括监狱管理机关在内的各有关部门必须依法受理承办4。1.3 人民检察院检察办法：人民检察院监狱检察办法第 2 条规定检察机关要“维护罪犯合法权益” ，并在第 3 条明确人民检察院监狱检察的职责之一是受理罪犯及其法定代理人、近亲属的控告、举报和申诉。第 34 条继续明确规定派驻检察机构对于狱政管理、教育改造活动检察的内容之一，是对罪犯的合法权益是否得到保障依法进行法律监督。此外，在第 43 条、44 条、45 条、46 条进一步明确规定派驻检察机构应当受理罪犯及其法定代理人、近亲属向检察机关提出的控告、申诉、举报，以及受理的具体方式，并要求人民检察院的派驻检察机构应及时将办理控告、举报案件的调查核实结果及时向控告、举报人反馈5，以保障罪犯合法的知情权，确保案件处理的公开、公平、公正。此外， 人民检察院看守所检察办法在第七章对于看守所在押人员的诉讼权利做了详细的规定6。2. 实施层面：2.1 在押人员权利告知制度实行在押人员权利告知制度，增强在押人员的维权意识。根据规范化检察室建设的要求，各监狱、看守所等在于合适位置均设有监所检察检务公开栏，不仅面向在押人员，也向社会全面公开驻所检察室的法律职能、任务、业务范围等内容，告知在押人员所应具有的包括诉讼权利在内的合法权益，并注明咨询和举报联系方式。监所检察室还通过口头告知及书面告知两种方式直接面向在押人员告知其诉讼权利。口头告知形式相对自由随意，在于初入监（所）谈话、约谈、受理控告等过程中均可提及；书面形式则一般通过印发卡片或公告的形式，告知在押人员驻所检察室的职责、驻所检察官的基本情况及联系方式，在押人员的羁押、诉讼期限和应享有的权利义务等。此外，针对在押人员因其人身自由受限而无法充分行使其诉讼权利，监所检察室还采用公开信、通知书等形式告知在押人员的家属等相关的事宜，由其代为或补充行使举报、申诉、控告等诉讼行为，使得在押人员的诉讼权利等合法权益能够得到充分的保障。2.2 检察信箱受理渠道：监所检察室设置专门的检察官信箱受理在押人员的家属的举报、投诉、意见和建议外，在监所内部每个分监区也均设有检察信箱，以便于在押人员投递控申信件；同时，各检察室定期进监开启检察信箱收集信件，并对在押人员所反映的问题进行及时处理并登记归档，对于控申类材料则及时传递或转交，并将处理结果反馈予在押人员。2.3 检察官接待日活动制度：该项制度同样是面向在押人员家属为主，包括会见日检察官接待以及定期（一般为一周一次）的检察官接待日活动，由监所检察室设置专门的检察官接待室，定期接待来访群众和在押人员家属的咨询与问题反映。通过在会见大厅注明检察官接待日的具体时间、地点，以及在检察官接待日活动中派发检察宣传资料等方式，就在押人员家属所关注的诉讼权利等合法权益问题，予以咨询及讲解。这既有利于向在押人员家属普及诉讼法的知识，同时也是掌握监管场所狱情动态的有效渠道，从而更好地保障在押人员的合法权益。 2.4 巡监谈话制度：监所检察工作人员定期巡视监管场所，每名检察工作人员每周不少于 2 人次的与在押人员谈话，在了解在押人员信息及所反映情况同时，告知有依法申诉、辩护、控告、检举的权利及应遵守监规的义务等情况，询问其在押期间民警有否对其非法侵害，是否要向检察机关进行控告、检举等等。同时，驻所检察官利用巡监时间，进行法制宣传，解答犯罪构成、刑事责任诉讼法方面的疑问，提升在押人员维护合法权益的意识。检察官约见制度：在押人员可通过检察信箱、检察官接待日活动、监管民警代为转达等方式约见监所检察官。检察人员在获知约见谈话的申请后及时进行谈话，并作书面记录，对在押人员遇到的困难、问题，属于法律咨询类的，给予即时解答，消除顾虑；属于案件类的则给予及时办结并作回复。 2.5 离所入监谈话制度：驻监检察室主动与目标在押人员进行谈话的制度，所面向对象为经过审判后由看守所转入监狱服刑的罪犯，以了解其基本信息以及是否存在诉讼方面的需求，有利于罪犯安心改造以及及时维权。三、在押人员诉讼权利保障所存在的问题与不足虽然监狱、看守所及监所检察室在对在押人员诉讼权利保障方面取得良好的工作成果，但仍是存在以下的问题及不足。3.1 在押人员对自身诉讼权利理解有限尽管在押人员的诉讼权利越来越受到重视，保障措施也日益完善，各监管场所均有着各种权利告知以及谈话制度，但是总体则言，不论监狱还是看守所，在押人员的整体文化水平并不高，法律知识毕竟相对有限，对于刑诉法等的理解较为浅薄，仍然存在不知道或者不清楚自身诉讼权利的内容及保障情况，更不论行使诉讼权利更行司法救济了。如笔者亲历的一个案子中，该罪犯因为聚众斗殴被判三年有期徒刑，目前余刑还有半年，联系检察官表示要申诉。问其原因表示当时一审宣判时不知道还可以上诉，直至入狱后得知部分同案犯上诉后二审改判刑期有所缩短，觉得自己吃亏。与此相对的，有些在押人员则是对诉讼权利存在误解，以致过度滥用其所拥有的诉讼权利。例如有些在押人员将在押期间被民警训斥、跟同犯口角等也当作是合法权益受到损害而进行举报或控告。此类情况在于刑期较短的罪犯中绝非孤例，说明在于保障在押人员诉讼权利的宣传与教育上还有待继续加强。3.2 在押人员行使诉讼权利受条件限制监狱、看守所是场所特殊，环境相对比较封闭，在押人员的人身自由是受到严格限制的，并且均处于民警严密的管控之下，自然不能像普通公民那样自由地行使其所拥有的诉讼权利。7例如，对于监管活动中的违规违法等现象等进行控告却无法有效地进行证据固定与保存，对于申诉过程中需要调取的材料无法充分地进行收集与分析。最坏的情况则是，如果监管过程中存在滥用警权、侵犯合法权益的事件，则在押人员控告检举等诉讼权利也会因为害怕打击报复等疑惑而无法正常行使。因此，还需要继续设计并实施有效的机制以求能更好保障在押人员诉讼权利。3.3 存在在押人员滥用诉讼权利现象有些问题的成因比较复杂，并且有其背景因素，例如，几随着法治进步对于人权越来越强调，民众维权意识越来越高，以及司法机关起来越注意诉讼权利保障等等，有些监管场所的工作重点出现偏差，倾重于保障在押人员的合法权益，而在监管改造工作的突破创新却很为有限。虽然这有其客观制约因素，如监狱民警当前可用的监管措施日益受限，但所导致的结果则是有些在押人员过于强调自身的权益，而忽视自身作为犯罪嫌疑人或是服刑人员的身份，在配合司法程序或是接受服刑改造的意识淡薄，甚至提出非份的要求。8在于诉讼权利的上则是表现为滥用、乱用，例如利用投诉、控告或举报等对抗民警的管教，动辄要求约见检察官而拒绝与民警的正常沟通，等等，从而破坏监所的监管秩序，妨碍诉讼权利保障的正常运行。此外，如律师会见权，随着新刑诉法等的修订实施，律师会见时享有了更多的便利与权利，但由于并没有统一出台相应的规范措施，导致在押人员本人或是通过律师滥用会见权，从而谋取不正常利益甚至违法的行为，包括携领与在押人员无关的人员参与会见、传递违禁物品、擅自处理与刑事辩护无关的事项、未与看守所衔接即擅自离开等问题，等等9。有些律师甚至鼓吹并尝试行使在会见时拨打手机、摄录像等权利，给监管秩序及整个诉讼流程的规范运行都带来很大的破坏。3.4 保障机制中部分职责不明尽管刑事诉讼法 、 监狱法 、 看守所条例实施办法 、 人民检察院监狱检察办法等现有法律法规对于监管场所、检察院等对于在押人员合法权益的维护有着指导性的明文规定，但对于在押人员控告、举报和申诉等维权的规定宽泛、零散，独立、完整、系统性不足，没有细致的处理流程，操作性不强，并对于监管场所及检察机关两者之间的具体职责并无具体说明，即各部门法相互衔接不强。10而在实际执法活动中，必然存在着职责相对模糊的地带，因此出现在押人员诉讼权利保障情况取决于监所与检察室之间配合程度的现象。于是产生一种矛盾，即监所与检察室的关系如果不够密切，未能得到监所的支持与配合，则无法充分了解在押人员的动态，在押人员的诉讼权利行使会因此滞后；而如果两者过于密切，则容易陷入站在监所的立场，失去客观公允的判断，使得在押人员在于控告、举报等方面存在疑虑。此外，如在押人员不服拘留、逮捕、起诉、审判、定罪判刑，监所检察人员在调查了解的基础上将了解到的材料依法转办或者建议复查，但至于转办或建议的效果如何，驻所检察人员无法预知或控制，有时会使有关的保障在押人员权利的规定流为空谈。3.5 部分现有保障机制尚不成熟为充分保障在押人员的诉讼权利等合法权益，监狱、看守所及其相对应的监所检察室采取了一系列的保障措施及相应机制，并取得明显的初步成果。但与此同时，这些措施及机制本身还未不完全成熟，以致在保障在押人员诉讼权益的同时，也带来一些负面的影响，甚至反而损害了在押人员的诉讼权利保障，还需要进行不断地改进与完善。此外，有些监管场所没有从自身的管理实际出发，为一些所谓法学学者的理论所迷惑，盲目地采用例如曾流行一时的邀请社会力量参加监所护法监督制度等，从而给自己的监管活动带来不必要的干涉与阻碍，反而影响了在押人员诉讼权益的正常行使，导致保障的初衷却收获破坏的结果。3.6 检察室自身建设还有进步空间目前，监所检察的重要性日益提升，监所检察室的工作任务也日益繁多，而随着保障在押人员诉讼权利相关机制，如检察官接待日活动、巡监谈话制度的日益落实，兼之在押人员维权意识的不断增加，与监所检察工作人员的接触也更为频繁，因此检察室的日常事务也逐渐增多，开始出现人手配置紧缺的现象，从而使得在保障在押人员的诉讼权利问题上未能够发挥最大效用。四、在押人员诉讼权利保障发展建议1.持续加强检察室自身建设秉承“科技强检”的指导精神，利用检察室规范化建设的契机，因地制宜，各监所检察室配置齐全相应的工作场所及设备设施，为充分保障在押人员诉讼权利提供有关的硬件条件。以杭州为例，各监所检察室均具备二级规范化以上的标准，但离全面符合一级规范化标准的仍有一段距离，这也说明存在可以继续改进的空间。而随着监所检察室的工作业务性质倾向愈加明显，事务日益繁多，除却配备更为充分的检察工作人员外，也对检察人员的素质提出更高的要求。监所检察工作人员需要保持不断学习，持续自我提升，以胜任满新的工作内容以及新的工作要求。2.密切联系合作单位，明确相互职责各监所检察室应致力于与所在监所建立良好合作机制，在监所检察工作中做到不缺位也不越位，在关于在押人员的动态信息上能够保持充分的沟通互动，在处理在押人员行使诉讼权利的过程中能够紧密衔接，相互配合，相互补位。同时，鉴于现有法律法规对于在押人员的诉讼权利保障并无细致明确的规定，监所检察机关可以联合监管场所、法院、社区等，共同制定保障在押人员诉讼权利的实施细则，明确相互职责，确保工作能够到位。3. 不断完善并创新工作机制继续完善并深化现有的良好机制，如巡监谈话制度、检察官接待日活动等，提升工作效率，保障工作质量。这些措施业已取得良好效果，但仍然存在可以改进的空间，以巡监谈话制度为例，可以对在押人员进行谈话教育，帮助其转递申诉、控告材料同时，也可借此机会定期举行法制宣传教育，提供法律咨询，充实服刑人员的法律知识，从而拓宽在押人员依法行使申诉、控告权利的通道和维权途径，及时处理并回复在押人员的申诉、控告，依法保障这一人群正确、及时、有效地行使诉讼权利。实事求是，开拓创新符合监管场所实际情况的保障机制。如针对在押人员，尤其是监狱服刑的罪犯，其民事诉讼权利、行政诉讼权利比刑事诉讼的权利更难得到充分的保障，如因受制于客观因素，在押人员很难申请行政复议，对诸如财产纠纷、婚姻问题、合同争议等法律问题，以及其他合法权益受到伤害，也很难进行维权。因此，具备条件的监管场所及检察室，可以设立相应的法律援助机制，使得在押人员可以获得包括投诉、受理、审理、辩护等各个环节在内的法律援助，进而更好的保障其诉讼权利得以充分地实现。此外，对于不合理或不适用的措施或机制应当及时地进行修正或废除。例如包括前文所提到的邀请社会力量参与监所护法监督制。而像律师会见制，杭州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