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事事故电子证据收集的研究

1Researches on the collection of maritime accident electronic evidences onboard海事事故电子证据收集的研究柳州海事局监管处 林小松内容摘要随着船舶航海 电子设备的广泛应用， VDR、GPS、AIS 等航海设备产生的数据在海事事故调查渐渐占据着越来越重要的地位，由此产生的电子证据为海事调查带来了极大的便利。本文介绍了电子证 据的来源以及它们的相互作用，论述了电子证据收集的难度和注意事项， 强调了我国要在法律上为电子证据定位的迫切性，对我国的海事事故电子证据收集方面提出了多方面的不足以及对存在的问题进行了一定的分析和探讨。关键词：海事调查 电子证据 收集 调查取证是水上交通事故调查的重要步骤之一，所谓取证，就是对证据的收集，对整个事故的开始到分析原因直至最后审定责任，一切活动都是围绕着证据的收集、研究、判断进行的，离开证据，就没有了调查活动。从二十世纪末到本世纪初期，国际航运业船舶数量激增，船舶吨位和速度的快速提高，航线的不断延长，引起港口和航道交通拥挤，各种大规模的海难和环境污染事故接连发生，同样也给海事调查带来了新的挑战。而且伴随着人类科学技术的发展和进步，特别是电子技术与计算机以及互联网的高速发展和普及应用，船舶的自动化技术朝着数字化、智能化、模块化、网络化和集成化快速发展，越来越多的航海数据存贮在各种电子仪器中，每当海事事故发生后，这些种类繁多、错综复杂的电子数据在整个事故调查过程当中，对还原事故现场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这个时候，这些数据就成了海事调查活动中的证据，目前我们称之电子证据。这类证据对事件还原的准确程度和对事故原因分析提供原始资料的可信是传统的一般证据所无法比拟的。而且电子证据作为一种新型证据，在海事执法过程中的应用日益广泛。此类证据的收集、还原、保全电子证据的证明效力，以此结合海事调查日趋国际化的特点和确认电子证据在法律上的地位，是当前海事调查官员极其重要的一个工作环节和研究的方向。一、 电子证据的定义、特征及其在海事调查中的地位1. 目前我国在法律上没有对电子证据作明确的定义，根据不同的诉讼目的就有不同的含义，我认为作为船舶电子数据来源的特殊性，海事调查的电子证据是指以数字的形式保存在于计算机存储器或外部存储介质中、能够证明海事2事故案件真实情况的数据或信息。只有这样定义，电子证据才能成为诉讼证据。2. 电子证据的特征电子证据与其他证据一样，都能够证明案件的真实情况，但是与其他传统证据相比，由于电子证据是以电子数据形式存在于各种存储介质中，它的产生、存储和传输再现都必须借助于计算机技术、存储技术甚至网络支持等，离开了这些技术，电子证据就根本无法保存和传输。电子证据可以集文本、影像、声音等多种形式于一体，随着目前各种数字设备的迅猛发展，电子证据几乎涵盖了所有传统证据类型，比传统证据更加直观、清晰、完整地反映事实及事故形成的过程和原因。而且电子证据的调取与重放也必须通过特定的技术手段和设备来实现，电子证据的客观性让它无法被篡改来掩盖事实真相。3. 目前电子证据在海事事故调查已起到了举足轻重的地位。由于海事事故的独特性，事故一般都发生在动态的情况中，常常不可能在第一现场进行取证，许多客观证据很可能在水流、气候等因素的作用下消失，事故现场一般也不可能象陆地交通事故那样可以维持。被调查相对人一般都有一种自我保护的作用，事故经过通常是被无意或有意地掩饰或夸大，这时的人证有相当大的随意性。而类似如航海日志、海图等资料也有可能在某种利益的驱使下人为地在事后进行修改，这样的物证就失去了调查的价值。但唯有电子证据是无法由非专业人员进行读取或篡改的，可以想象电子证据在调查当中起到多么重要的角色，所以很有必要对海事事故中电子证据的收集给予足够的重视和深入的研究。二、 一个有关电子证据在海事事故调查中起关键作用的真实案例2008 年 1 月 15 日 1500 时左右，中国籍集装箱船“泰恒 3”轮（载集装箱35 个）与利比里亚籍散货船“名燕”轮（空载）在广西防城港航道内发生碰撞，广西海事局接报后派海事调查人员立即赶到现场进行调查。根据两船的事故报告以及船长、引航员的询问笔录及事故描述，两船运动轨迹和航向明显不一致，导致两轮指认的碰撞地点不同。这时光依靠传统的证据对事故作定论是非常困难和不准确的。当时“名燕”轮上安装有 VDR，于是根据事故调查的需要，调查官员向北海航标处调取两轮事故时的 AIS 记录；向防城港港务集团 VTS 中心收集两轮的进出港航行的数据；最后通过对“名燕”轮 VDR 数据进行回放还原，获取了“名燕”轮在事故时驾驶台车钟指令、引航员口令，船位，航向，航速3等情况，结合 AIS 和 VTS 的相关数据，编制了“名燕”轮航行状况数据表和两轮的相对位置数据表，再通过对“名燕”轮 VDR 回放的雷达图像、录音进行碰撞相关要素的分析，绘制了两轮航行及碰撞示意图。于是事故调查时发现的疑点得到了确认，事故发生的真实经过立即显示在眼前。这时，可以看出VDR、AIS 和 VTS 等系统提供的数据对事故疑点分析、事故发生经过以及最后对整个事故的结论提供了有力的证据支持。三、 船舶电子证据的来源和相互关系： 1. 在海事事故调查中需要的证据非常复杂，我们这里只对主要的几种电子证据加以分析，研究它们的来源和相互关系，这样才能在事故中对电子证据的收集具有更好的针对性，也才能更好的提高调查效率。如图：2. 从上图可以看出， AIS、VDR、ECDIS、VTS 、CCTV 是各自独立的系统，但又是紧密联系的。AIS、VDR 从 GPS 上获得的数据需要在 ECDIS 上显示，特别是AIS 发出的数据从 GPS 中获取，直接含有位置坐标，无需计算即可迅速反映到ECIDS 上；AIS 和 VDR 能互相引证其数据的准确性，其标准需要一致，所以在进行的事故调查的时候要把 ECDIS、AIS、VDR 提供的数据放在一起研究、讨论和分析。而且 AIS、VDR 两者有着不可替代的互补功能。配备 AIS 的船舶能实时获取周边安装使用 AIS 船舶的船名、呼号、船长、货物种类等船舶静态数据以及航向、航速、位置、相对距离等船舶航行动态数据；VDR 能在事故后保存4船舶的操纵等数据并可以恢复和再现这些数据，对事件的还原准确程度和对事故原因分析提供原始数据的程度是异常准确的。 自从 VTS 引入了 AIS 之后，由于 AIS 是将 GPS 提供的精确位置数据和船舶导航数据通过 VHF 自动播放，这个特点使得 VTS 对辖区内船舶的识别问题取得了突破性的解决，保证 VTS 获得准确的第一手信息，所以 AIS 是 VTS 有力的支持和补充，目前我国大力发展的 CCTV 在 VTS 系统中的重要重性也在不断加强，它的精度、覆盖面积已不成问题，但 CCTV 的拍摄可以手动调节，可以迅速达到最佳观察效果，从而记录下的数据如果是用于分析事故船舶、违章船舶或肇事逃逸船舶，也能给海事调查带来极大的便利。这样就可以看出，以上的电子设备提供的数据是相互支持和映证的，也都是海事事故发生后调查官员需要尽可能去收集的电子证据。四、电子证据在收集中的要求和注意事项：1. GPS、VTS、AIS、VDR、船舶 CCTV 等系统所产生的船舶图像、声音、船位、航速和航向等监控数据，自动记录了船舶航行的动态或静态数据，为海事执法提供了最为客观、直接的证据。在调查船舶碰撞事故中，我们可以从 VTS中心的监控系统中提取当事船舶的航迹线，此类数据一般存放在指定的电磁介质中，而 VDR 获取的数据必须通过专业软件进行回放解读，才能转化成可识别的文件或数据。电子证据都有一个共性，就是它们的时间性，这些数据受系统限制，以数字化的存在方式、可能多次复制的特点，保存的时间较短，若时间过长不进行证据保全，这些数据调查需要的内容往往会被覆盖或删除。若不采取有针对性的措施进行保全，在行政诉讼中这些证据的证明效力势必受到影响甚至失效。所以调查人员要在得知事故发生的第一时间内要采取有效的证据保全措施。2. 在收集现场证据时，注意掌握现场取证方法，提高取证技巧，执法人员应充分利用现有的技术资源配置，熟练掌握多种取证方法。针对不同的电子证据，执法人员需要采取不同的方式进行收集。而且在收集证据过程中，要考虑有关电子设备的可靠性和所取得电子证据的有效性。有这样一个报道：浙江的一条渔船上安装有简易显示 ECIDS 的导航仪器，当发生海事事故后，我们海事调查人员调用该船舶使用的 ECIDS 作为电子证据，以 ECIDS 上显示的资料证明他的航向是没有问题的，但最后法院否定了这个证据，原因是他的这个 ECIDS5并没有经过认证，只是航海仪器厂家为了推销设备而配备的没有更新的海图资料。这就说明海事调查人员在取证的时候就应该先证实船舶上配置的电子仪器是否是经过相关的如 IMO 的相关决议和 IEC、IHO 等标准化机构认证的厂家所生产并配有相应的合格证书。否则取得的电子证据是不能成为合法证据的。3. 由于海事事故的特殊性，从接到事故报告到海事调查人员抵达事故现场或相关的船舶上面，往往都经过了一定的时间，由于水流、气候等各种因素的变化，不一定有能力对现场进行保留。这时基本上都是以采集到的电子数据为证据依据，但我们不要以为电子证据的万能作用，而忽略了必要的法律程序，为了提高所采集到的证据的规格和可信度，这时一定要有相关的程序方面的笔录，比如在固定某种电子证据后，应当立即由相关人员做出详细的记录，注明数据信息在何种设备中取出，取证的方式和取证的份数，检查人员和现场的当事人都就应当在笔录上签字。针对一些有可能在事后容易会被覆盖或更改数据，在条件充许的情况下，调查人员可将回放的图片或相关数据立即打印出来，并经调查人员和相关当事人签字确认，以证明此类证据的证明效力。4. 尽管电子证据在调查海事事故中起到了不可比拟的作用，但它也不可能是独立存在的，我们要把在收集到电子证据再与传统的证据相对应，如证词证言、船舶航行数据的普通记录等等，尽可能多的收集一切证据，再把所有的证据相比较、研究、整合，要合成一条完整的证据链，这样的证据链才能真正发挥出还原事故真相的作用。五、对目前我国海事电子证据法律地位的研究和建议1. 综上所述，随着科技的高速发展，可以看出海事电子证据在海事事故调查中占有着越来越重要的地位。但是在我国目前的各项立法中，都没有真正明确电子证据在法律上的地位， 。从表面的效应来看， 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行政诉讼证据若干问题的规定第十二条的规定，计算机数据、录音、录像等均属于我国行政诉讼法第三十一条第一款第（三）项规定的视听资料，但我觉得对于海事调查中所获取的电子证据来说，这样简单地分类是不完善也是不准确的。其实从形式上来说，这些电子证据可以是诉讼法规定的法定证据类别中的任何一种，如在获取到 VDR 设备并提取到数据时，从形式上这是一个物证，但这类数据又必须要通过专用设备进行解读才能获取其中的电子数据，这才能发挥真正的证明作用。这些数据打印出来，部份成了书证或物证，而一些6车钟、舵令等录音就成了视听证据，这就是说在调查过程中收集到的电子证据要在某种特殊的处理下，这些证据才能转化为我们形式上合法的分类证据。还有我们为了保存证据而根据电子数据打印出来的照片，在当时来说就转化为物证，但真正起证明作用的，并不是照片本身，而是其照片固定下来的电子数据内容。2. 我们在此再拿电子证据与其它传统证据相比较，由于当前各种产生电子证据的设备远比早先的电子仪器要先进和稳定，保存的电子数据容量不但庞大而且不易被损坏，几乎不可能被篡改。而且电子证据一旦形成，因其自动化因素而基本上不受人的意志或认识因素影响，电子证据一经形成便始终保持最初、最原始的状态，能够真实的反映事物的本来面目，这是电子证据的客观真实性。我国的海安法和行政诉讼法已对海事事故证据收集的主体即海事主管机关做了明确规定，而 AIS、VDR 等都已被 IMO 审议通过并强制性安装，那么由这些系统产生电子证据和收集证据的主体都是具有合法性的。从上所述，所以我认为电子证据可以作为直接证据产生效用。其实在国外许多发达国家中，就早已有了单独为电子证据制订的立法文件，如加拿大的统一电子证据法 ，该法就把类似船舶的电子记录数据确认为电子证据的一部分。这个定义是比较科学的。而联合国的电子商务示范法也是将电子证据作为直接证据加于规定的，美国的统一电子交易法也在不同程度上都赋于电子证据明确的法律地位。如果我国仍将电子证据归入视听资料的话，这是属于间接证据属性。这样在以后的国际联合海事调查中，在法律的程序上会造成不必要的障碍。为了更加便捷地在海事调查中进行国际合作，在法律上能相互引用，我认为应该尽快将电子证据作为一种独立的证据进行立法，这符合在法律上与国际接轨的客观要求。也能提高我国海事审判的司法权威性，也是对海事调查国际化趋势的一种迎合。六、目前我国在海事调查中电子证据收集方面的不足以及改进措施的探讨1. 首先是在对相关船舶电子设备方面设立切实可行的法律管理制度，因为目前我国还没有一部与 AIS 或 VDR 等相关的法规或规章，建议主管机关及时收集有关数据，制定出切实可行的规章制度。而且我国沿海管辖水域基本上已建立了 VTS 基站网，我们的海岸线基本上已在 VTS 系统的监控范围之内，那么就应该把各 VTS 基站全部联网，尽早实现数据共享，这样进行海事调查时就能及7时快捷地互相调用相关的数据，能大大提高海事调查的效率。2. 要增加对收集到的海事电子证据的保全制定专门的法规章程、评价机制和采用标准，什么样的证据应该适用什么样的取证工具，进行怎么的操作过程，才能使获取的电子证据具有可靠性、有效性、可信性，制定取证工具的评价标准和取证工作的操作规范将会是一个必然的发展趋势。3. 目前的船舶 VDR 仍然只是保存一定数量和一定时间范围内的船舶相关数据，如果船舶长时间地无法控制，则 VDR 上的有用数据就有可能会被覆盖，或者发生严重海难时船舶沉没，VDR 也难以搜寻，这样给海事调查带来了极大的难度。而目前由于传输技术和存储设备的迅速发展，数据传输的费用大幅下降，如果让 VDR 上的数据通过卫星通讯系统实时地传输到船舶所登记的控制中心，由控制中心对船舶的 VDR 数据进行大容量和长时间的存储，如果发生了船舶污染海洋环境或其它海难时，或当 VDR 在船舶沉没后一进无法获取时，海事调查机构也能从船舶控制中心调出相关船舶的 VDR 数据进行初步分析而进行处理。所以我认为 VDR 上的数据进行实时传输应该是一个主要的发展的方向。4. 成立海事事故电子证据收集专家组，这样在调查海事案件的时候这些人员就可以专门从事对电子证据的收集，而不参与对传统证据如证人证词的笔录等等，这样最后将电子证据与相对人的笔录相对照，这样就更具客观性。在这样的专家组里面，可以让对某一设备精通的专业人士参与，如 VDR 的数据读写识别专家，计算机的硬盘恢复专家等等，因为由于船舶的碰撞常常会导致某些电子设备的损坏，但大量的数据是可以从存储介质里恢复读取的，这样的话就能节约大量的证据收集时间。目前海事管理机构大量引进具航海资历的船长、轮机长，对他们应该重点培养在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