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老人与海》中曼若林的形象意义

浅析老人与海中男孩马洛林的象征意义摘要：老人与海中的小男孩马洛林，在小说中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有着深刻意义的意象，他的出现，为这篇小说创造了英雄主义悲歌之外的另一个复杂主题：时光与生命。在马洛林与老人身上，体现了时光与生命的轮回，更隐含着作者对于生命存在之意义与价值的思考。关键词：老人与海 ，海明威，马洛林，圣地亚哥，轮回引言海明威曾在老爷杂志四月号上发表一篇不长的通讯，名为在蓝色的海洋上 。十五年后，他在此基础上完成了老人与海 ，并在原有的故事中增加了一个男孩，他五岁起就与老人一起出海捕鱼，在老人“倒了血霉”的时刻，给老人关心和支持。老人在男孩身上找回了自己失去的青春和童年，看到了已经成为过去的自我。而男孩，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老人的英雄精神的延续。这种灵魂的回归与精神的延续，所体现的正是生命悲壮的轮回与英雄精神的永恒。一灵魂的回归这男孩马洛林除了用同情和崇拜来使读者觉得老人的伟大以外，还提供了作者当时极感兴趣的另一更复杂的主题：回归。 1人们常说老人与海这篇小说描绘的是一个英雄的故事，老人圣地亚哥是个绝对的硬1 参见卡洛斯 贝克：老人与海前言（斯克里布纳出版公司，1962 年）汉，有着铁打的意志和精神。而不可以忽略的是，英雄注定是孤独的，正如希腊悲剧中的英雄们一样，一面是伟大的光辉，另一面则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凄凉和苦难。老人生活的一些细节中，体现出了他那伟大精神背后的伤心和无奈。老人一天的饮食，往往只是早晨的一杯咖啡， “好久以来，吃饭使他厌烦，因此从不带午饭” ，在海上捕鱼时，他吃的几条金枪鱼也仅仅是为了补充体力而已。老人不爱吃饭，可能是由于没有钱又要强，不愿总是麻烦别人，但一个人若总是茶饭不思，对吃饭失去了兴趣，就从侧面反映出了他长期以来的压抑状态。另外，时常“思量起好多年前的事儿” ，也表现出老人对眼下自己的生活境况和状态的不满意。老人回忆的，可能是在非洲时那些激动人心的冒险，是少年时远航的快乐，是被称作“冠军圣地亚哥”时的喜悦总之，眼下的环境之中尽是贫穷，孤独，衰老，失败没有什么可以令人振作起来的因素。在凄凉晚景的对比之下，老人只有通过回忆已经逝去的青春和力量，来排遣内心的孤独和失意。由此可见，老人虽然坚强乐观，但他的内心里必然也是忧虑焦急的。只有马洛林还时常能够令他心情开朗起来。他看重马洛林对他的态度，而马洛林恰恰也爱着他。就这样，本身顽强的个性与马洛林的爱和鼓励，成了老人的精神支柱，后者则不断地在逆境之中老人增添力量，使前者得到强化。因此老人会不断地梦见狮子和小狮子，它们分别象征了老人本身拥有不断追求的英雄精神和男孩带给老人的乐观勇气和爱。看着善良，天真快乐的马洛林。老人像是又回到了自己的年轻时代，心情变得简单，轻松愉快。他会和男孩一起胡诌一套有“一锅鱼煮黄米饭”的谎话，在无奈之中穷开心，聊以自慰；他会很开心地给男孩子讲着小伙子们喜欢的棒球和马迪吉奥；他会因男孩夸赞自己“眼力好” ， “是个顶好的渔夫”而高兴，不无得意地承认“我是一个不同寻常的老头儿” 。尽管老人是个彻底的硬汉，但和男孩马洛林在一起时，那男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使他回归。我们有时甚至会在他们的对话中发现，两人的角色似乎会颠倒过来，仿佛有时马洛林是个大人，而老人则是个接受照顾的小孩子：“你不能只打渔，不吃饭。 ”（男孩）“我这样干过。 ”（老人）“把毯子披在身上吧，只要我活着，你就绝不会不吃饭就去打渔。 ”（男孩）“这么说，祝你长寿。多保重自己吧。 ”（老人） 2老人出海归来后有一段与男孩的对话，体现的更明显：“别坐起来。 ”男孩说，倒了些咖啡在一只玻璃杯里。老人把它接过去喝了。“它们把我打垮了，马洛林， ”他说， “它们确实把我打垮了。 ”“它没有把你打垮。那条鱼可没有。 ”（男孩） 3老人的口气，仿佛是一个遭遇了挫折的孩子，正在诉着苦，而马洛林则像是一个大人在轻声安慰着。马洛林的关心，照顾，他的天真，善良和活力，使老人在经历了可怕的搏斗，失望和疲惫之后，能够放松精神，暂时摆脱那沉重和悲壮，精神和灵魂得到一种“返璞归真”式的回归，回到天真，自然，简单的状态中去。男孩平常的关心和爱，也成为了老人在海上与大马林鱼，鲨鱼搏斗时，使自己不断振作精神的重要力量来源之一（老人本身的个性也是） 。老人认为自己是个“不同寻常的老头” ，在捕鱼方面很有些技术和经验。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早已远去的青春和力量很大程度上2 老人与海 （上海译文出版社 吴劳译 2006 年）第 12 页3 老人与海 （上海译文出版社 吴劳译 2006 年）第 95 页决定着他的运气。左手的抽筋和无法赶走的“骨子里的累乏”使他渴望找回青春时代旺盛的活力和无穷的力量。老人通过想念男孩的方式来实现力量的回归。在海上度过的三天里，他共有九次想念“那个男孩” ，类似“要是那男孩在就好了”和“但愿那男孩在这就好了。”这样的话，总共重复了七次，特别是老人与大马林鱼周旋，左手抽筋，体力和精神都达到极限的时候，重复了三次“如果男孩在这儿。如果男孩在这儿。如果男孩在这儿。 ”和鲨鱼搏斗时，老人已是十面埋伏，背水一战，几乎是穷途末路了，在这任何人都会绝望的时刻老人想到的是“那男孩使我活下去” “那男孩会担心，但我相信他一定会有信心” ，从而振作精神，坚定地“跟它们斗” “要跟它们斗到死” 。每一次想到男孩，老人的信心，体力，勇气，就都会恢复一些。其实，老人脑海中想象的那个男孩已不仅仅是现实中的男孩马洛林，更是一种符号化的精神，代表着勇气，顽强的生命力与战斗意志，而这些都是男孩平时的爱与关心所带给老人的。男孩使老人在几乎极限的状态中，在本身就已很强大的意志与精神的基础上，又回归了青春时代的战斗精神，从而与鱼，海，命运进行着殊死的搏斗。二英雄精神的延续，孤独情绪的传递我们还可以发现，男孩身上有着许多与老人相似的地方：淳朴，乐观，勇敢。难得的是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了一种男子汉的气质：他自五岁起和老人出海学习捕鱼，尽管险些丧命，但对此并不害怕，始终热情不减，迷恋着捕鱼这项属于男子汉的事业。这显示了一个受到死亡威胁的孩子对生命、对死亡的感受。 4与老人每一次冒险的经历，他都记得清清楚楚，这表现出他过人的勇气；他同情老人，因自己不得不听从家长的安排，上了另一条船而感到愧疚，坚持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老人，请老人喝酒，因为自己一点小小的疏忽而自责，表现出了男子汉应有的责任感；他不佩服船主人，认为他不过是空有好运气，不希望自己看起来比他差劲儿，所以暗暗和他较劲，让老人天不亮就叫醒自己 “男子汉就应当这样。”体现了同龄人少有的要强和好胜心；而从他捕鱼时会利用鸟儿盘旋的位置来判断鲯鳅群的方向，而且还能够在一天里钓上两条大鱼的情况来看，他也继承了老人一部分精湛的捕鱼技术和丰富的经验。老人身边没有亲人，他将自己很大一部分心血和爱给了男孩。他的这些品质中，有老人圣地亚哥的影子。男孩看起来就像是老人的一部分，是另一种状态下的圣地亚哥。 5男孩与老人最为相像之处，在于他们两人都是勇气，智慧与英雄精神的崇尚者。在男孩最突出的体现，就是对于船主人和圣地亚哥截然不同的态度。男孩对于父母的安排只是勉强接受，并不服气。从物质收获来看，作为一名打渔人，船主人才是胜利者，老人是失败者。但是男孩始终认为在别人眼里“倒了血霉”的老人圣地亚哥，才是“顶好的渔夫”“好渔夫有很多，还有些很了不起的，但顶好的渔夫只有你。 ”对于实际上的胜利者船主人，则十分不屑，认为他不过是有好运气。他“从不愿驶到很远的地方” ，只看重实际，缺少勇气；看不出鸟儿盘旋的海面以下会有鲯鳅，简直是“差不多瞎了” ；他从来不让自己帮他拿东西（而圣地亚哥则乐意） ，胸襟不够坦荡，缺乏一个男子汉对于同伴应有的信任，无论在勇气，技术经验，还是人格方面，都远比不上圣地亚哥。自己和船主人侥幸钓到的大鱼，和老人在海上三天的冒险相比，应该“见鬼去” 。好运，物质上的收获和富足，在男孩的心目中，比不上有着英雄精神和硬汉气质的老人的一个小手指头。男孩愿意和圣地亚哥一起捕鱼，不仅仅因为圣地亚哥那丰富的经验和精湛的技术，还因为圣地亚哥爱他，将他当成自己的“小子” ，朋友，兄弟，更因为圣地亚哥的英雄精神，男子汉气概，使他深深地佩服和迷恋。老人那“人不是为失败而生的。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可以给打败”的信念深4 马秀丽，王艳红，王芳：老人与海中小男孩曼诺林的深层意蕴 （电影评介2011 年第 8 期）5 徐晶：浅析老人与海中“孩子”的作用 （九江学院学报 2008 年 9 月 25 日）深的影响了孩子，使他相信人是为了勇敢的精神而活，为战斗而活。他最终决定“不在乎”父母的看法，与老人一起捕鱼，因为他“还有好多事要学” ，不仅捕鱼技术，还包括那伟大的精神。他和老人一样坚信：到海上去， “闯一下” ，经历更多的风浪，接受更多的磨练，即使不能捕到鱼，这本身就是一种很美的生存状态战斗，而不被生活所打败。这就是作者对于人的生存状态和生命主题的深刻思考。老人的英雄精神就在男孩不断向他学习的过程中，在男孩的身上得以再生。男孩也不光继承了老人的英雄精神，老人那孤独和寂寞的心境也在他的身上有了隐隐的体现。他学习老人那英雄精神的时候，就已经选择了一条与大多数更看重实际的人不同的道路。他在生活中除了老人几乎没有什么别的朋友，更没有任何小伙伴。 （和老人一样）男孩子是被迫接受父母的安排，才上了另一条渔船，可见他的父母并不理解他，他和父母也是没有什么共同语言的。而那条好运的船上的人，包括船主人在内，没有一个他瞧得起，能谈得来的，否则他也不会如此急迫地希望摆脱这条船，和老人一起捕鱼。应该说，老人的孤独寂寞的情绪和命运显然有可能在他的身上再现。这从某种程度上说，是英雄悲剧和生命悲壮的轮回。三生命的轮回老人因男孩而回归，男孩是老人的精神的延续，他们二人的相像，似乎表现出一种生命的轮回。老人与男孩虽是分别存在的两个生命，但二人因小说里同时发生的回归和延续共同完成着生命悲壮的轮回。如前文所述，马洛林的身上有圣地亚哥的影子，这是抹不去的。我们不能确定他以后的命运会不会和圣地亚哥一样，作为一个有着英雄精神的渔夫，遭遇同样的生命的悲壮。但我们可以确定的是，圣地亚哥的悲壮，就是马洛林的悲壮。男孩看到老人手上受的伤，想到老人在这三天里受尽了苦，却仍然失败，哭得那样真诚，绝不仅仅是同情，更是一种切肤之痛。男孩哭的是那伟大的本应为人们带来好运和富足的英雄精神，竟然会遭受的命运如此的捉弄和打击。他既是为老人而哭，又是为自己而哭，他将自己融进了老人的生命中，老人现在的命运，无疑预示着希望继承英雄精神的男孩的未来。正如老人在海上的三天，也将他当做了另一个自己已然成为过去的青春时代的自己，时时想念着一样。二人在心灵上是相通的，当过去与未来，通过回归和延续的方式交织在一起，灵魂也就合二为一了。小说中多次出现的一些有着宗教意味的意象，也暗示着老人精神上的一种信仰。男孩崇拜老人，他将继续老人的精神信仰，这其中隐含着对人类生命中一种神秘力量的暗示。这种力量，似乎能够在人类的生命和命运中不断继续和循环。为何英雄的悲剧总是不断重演？人类的命运是否就是英雄悲剧的不断循环？人类生命的最终意义何在？男孩最终决定再次和老人下海捕鱼，冒险和战斗又将继续，这也象征着对于人类终极命运探索的继续。小说的结尾意味深长：在老人的窝棚里，男孩守着老人，老人正梦见狮子。男孩守着老人，就等于守着他那关于狮子的梦。这意味着老人的精神不倒，永远存在。狮子所代表的英雄精神将由男孩坚守，在他的身上得到继续。男孩的时代总会到来。他在自己的时代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