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从余秋雨的经历看他的散文写作主题与风格

福建师范大学 现 代 远 程 教 育 毕 业 论 文 题目： 学习中心： 专 业： 学 号： 学生姓名： 导师姓名： 年 月 日 2 从余秋雨的经历看他的散文写作主题与风格 摘要：当代学者余秋雨以其丰富的人生经历和深刻的社会人文思想为基奠，在散文 创作中打破了传统散文文体的束缚，融历史人文风物哲理等于一体，且走且评，开创了 散文领域的一代新风。在余秋雨散文中散发出的浓厚的文化历史气息充分体现了这一代 散文对文化和历史的传承拓展，展现了时代的精神。本文拟从余秋雨的经历出发，就其 散文的以文明作为创作的主题和知感结合的写作风格等方面进行分析探讨。 关键词：余秋雨 文化散文 学者散文 “凡是一部好的文艺作品，向来多不受别人命令，不顾利害，自然而然地从心中流露出来的东西。 ”（鲁迅先生语）但凡好的散文，必是笼万物于笔端，感从事出，及物生情，建立在对具体事物的艺术 掌握上；在亲身深刻感受的基础上，着重对现实生活冷静地叙述，用已在的经验乃至未知的灵魂来展 示这个世界。读余秋雨的散文，就如读着一本厚厚的历史，更有万象的人生世态和丰富的个人情感。 他用大量篇幅讲述与自己人生密切相关的普通人的悲剧命运，从而揭示出这个时代普遍性的社会灾难。 他的心有着天真的向往，有着发自内心的对历史的感悟。正如他在他的散文集的序文中所写的那样他 应该是一个“天使般的老人” 。 从文化苦旅山居笔记到霜冷长河行者无疆，余秋雨 的散文总能抓住读者的心，把散文的优美发挥得淋漓尽致。余秋雨的独特之处就在于，他打破了传统 散文的束缚，创造了新的思与意结合、史与诗相融的文化散文，我们后来称之为“学者散文” ，他凭借 其丰富的人生阅历和深厚的文学功底，借山水风物，就着历史的轨迹，寻求中国文化意蕴与人生真谛， 探寻中国文化的巨大内涵与中国文人的人格构成，下笔小巧精致而又自然大气磅礴。 他的写作，是把感情融入了历史，融入了现实，从文化角度去剖析，并时时心生感叹，带着批判的、 辩证的思想评古论今，这就是他的散文写作的风格。他的散文所认同的主题是净化人生，即重视道德 文化责任感，并伴随着强烈的情感表达，是叩击人心、撼动人心、启迪人心的“良心”。这是在我们 这个具体化、多元化的时代所传达的一种价值观，散文中突现的主题词语苦难、道德、情感与极 具文采的描述，凸显出他散文的鲜明的文学性。他的散文开拓了散文写作的新路，加强了散文写作中 的思想哲理和人生体验的深度。 一、丰富的人生经历，执著的文化追求 余秋雨生于浙江余姚，12 岁离开家乡到上海求学。从上海晋元中学毕业后，在他完全有可能考入 3 任何一所名牌大学时，他独独选中了上海戏剧学院戏剧文学系，并以成绩优秀留校执教。在早年他撰 写了戏剧理论史稿这部史论著作，这使他第一次完整地贴近了无数的思想家和艺术大师。透过学 问，逼近了大师们的生命，使他有了第一次心灵的震撼。这部书稿不但奠定了他在学术界的地位，更 影响了他今后的人生走向。尔后他写下了中国文化史述和艺术创造工程 。这两部书稿标志着他 从戏剧理论研究开始向人类文化学研究的转移。到 80 年代中期他完成了文化苦旅和山居笔记 的创作。 文化苦旅和山居笔记显然成了他人生和文化到达新的境界的坐标。80 年代末，余秋 雨不堪日渐繁复的高校政治生活，辞去了院长一职，借助讲学的机会走向中国的山水和人文景观。 2000 年，余秋雨在其山居笔记 、 霜冷长河热卖之际，放弃散文写作，受邀以文化学者的身份对 埃及、阿拉伯、犹太等其他文明进行实地考察，并制作成电视节目。从千年一叹开始，开创了自 成一体的“行走文学” 。2004 年余秋雨著述“记忆文学”作品借我一生 ，他认为“记忆文学”记录 的是真实生活，但同时具有小说的结构与外形，自称开创新的文体实践。从余秋雨的人生经历来看， 在写散文之前，他的身份是大学教师，但主要却是以几部沉甸甸的文化理论著作名世的，所以又是文 化学者、戏剧理论家。他出外作文化考察期间写出来的文字是作为学者的有感而发所成，这正是属于 学者散文的风格。曲折丰富的经历以及精勉的求学探索使他拥有丰厚的学术文化底蕴，以此为基他在 散文的创作主题及写作风格方面进行了不断的有益的探索，取得了巨大的成功。由、以及组成 的一系列文化散文，在我们看惯了标榜散文的精巧灵活之作后，呈现给我们一道亮丽清新的风景线， 它摆脱了沉湎于自我小天地的小家子气，而表现为一种情怀更为慷慨豪迈的大散文，体现为一种沉甸 甸的历史感和沧桑感，一种浩然而衮毫不矫情的雍容与大气，一种涌动着激情与灵性的智慧与思考。 而这，正是对人生的不断思考的结晶，对文化的执著探索的成果。 二、 从游历的经历看文明的主题和知感结合的风格：大处着眼文化，细处点评人性 贯穿余秋雨散文的主题是：对文明的召唤和呼喊。他在文明的碎片中写道：“至少有一个 最原始的主题，什么是蒙昧和野蛮，什么是它们的对手文明！每一次搏斗，文明都未必战胜，因 此，我们要远远近近地为它呼喊几声。 ”文化在余秋雨的散文中分量如此之重，以至于你几乎在每一篇 中都能感觉到文明的存在与呼喊。余秋雨散文的主题和题材立足于故事和景物的统一，他并没有受到 传统观念的束缚，而是在传统观念的基础上，在大处对文化的理解更加深广，从细处对人格的思考更 加深邃。 余秋雨的散文大多以景物为题名，如道士塔 风雨天一阁 。但是他不同于以往散文只关注景 物的自然现象，多以抒发个人的情怀和强调自我表现为主，而是用他深邃的目光和思想，透过这些现 象，把关注的焦点定位在这些自然景观背后所沉淀的文化内涵上。余秋雨是个边走边思考边写作的散 文家，他利用讲学来游历，把游历讲学与读书有机地结合起来，在历史山水、人文山水间的跋涉中有 4 了许多人生体会并渗入笔墨之中，描写“人文山水” ，叙述“历史沧桑” 。从东南到西北，从国内到国 外，从历史到人文，从唐朝的烟尘到宋朝遗风，从明清的轶事到现代人敏锐的思辨。不断超越着时空 的局限，把曾经简单的传统题材，进而延展了散文创作既有的内涵负载。作者说：“我发现我特别想 去的地方，总是古代文化和文人留下的较深脚印所在，说明我的心底的山水，并不是完全的自然山水， 而是一种人文山水。 ”作者对人文山水的感知，已经是从自然山水的感知表面下一种本质的探寻，这就 与以前或偏重于时代精神的激扬，或沉迷于个人感性生活的抒发的散文有了迥然不同的风貌，开辟了 中国当代散文的另一个天地。在作者的文章中，主旨一直是把深藏于自然风物背后的人文的精神挖掘 出来，自然风物只是个楔子。如阳关雪 ，对阳关雪的描写其实也只是作为一个引子， “文人的魔力， 竟能把偌大一个世界的生僻角落，变成人人心中的故乡，他们褪色的青衫里，究竟藏着什么法术呢？” “今天，我冲着王维那首渭城曲 ，去寻阳关了。 ”作者在此要表现的是中国古代文人的价值以及他 们作品的魅力，来突出他们在官场上的失意与在文坛上的不朽地位所形成的巨大反差。 风雨天一阁 对天一阁也未多作精彩的描述，而突出写天一阁的创建人范钦其人，通过天一阁带给一代代文人的震 撼感知，作者意在写其超强的意志力与基于文化良知的健全人格，从而显现天一阁本身的存在价值。 余秋雨散文一直延续这样的风格，坚持着这样一种精神。 不过在散文主题上，余秋雨最初是从对个体的文化苦魂的研究开始的，他想以此探测中国整体人 格的上限，更直接地面对人的课题，即所谓的文化人格。作者对中国传统文人在历史的挤压中所 受的局限以及所表现的精神的人格精神有很深的的思考，对文化人和文化良知进行深深思索。在阳 关雪中作者开篇便一针见血地指出：“中国古代，一为文人，便无足道；文官之显赫，在官而不在 文。”文人的价值本来在于他给世界留下丰富的精神文明成果，是他的文章，是“与殿阙对峙，与史 官争辩，为普天皇土留下一脉异音”的勇气。正是这丝把人的精神固化消灭的封建社会的抗争才导致 民族精神的创新，这才是天下文人的职责。可是大多数“中国的文人”却不把文学当作他们的第一职 业，他们大多是主张“达则兼济天下”依靠文章走入政治权利之圈。他们以为文章是雕虫小技，是用 来取悦他人的。更可悲的是这种评价标准变成了大批文人内在的自我评价标准。作者在柳侯祠中 深刻地分析了这种畸形的文人心态。柳宗元因参与王叔文集团的变革，一贬再贬。政治上的灾难本来 足以使他清醒，他完全应该知道作为文人才有自己存在的价值，事实上此时他也完全是个合格的文人， 在这里他为中国文化书写了厚重的一笔，永州八记是最好的明证。“他已实现了自己的价值，却 又迷惘着自己的价值”，他无法预料到自己将被供奉千年，“就为他破旧箱箧里那一札皱巴巴的诗文” 。在余秋雨笔下的许多文人都是才华横溢而又命运多蹇的人，他们因富有才华和个性而不容于朝廷， 受到小人的诋毁。他们被冷落、被流放、被贬谪，他们的生命力受到极大的挤压和摧残。但是，无论 他们处在怎样的困境之中，都保持着不变的文化良知。恶劣的环境没有折服他们，反而磨练了他们的 意志，激发他们更大的智慧，催生了更多的文化成果，绽发出更灿烂的文明之花。 苏东坡突围中苏 辙指出：“东坡何罪？独以名太高。 ”苏东坡一次次地被小人诋毁，一次次被贬谪，但是，他始终没有 5 放弃对文化的探索，相反，政治上的打击使他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文学创作中，事实证明，他 的大多数优秀作品是在被贬谪的时候创作的。作者通过对传统文人的悲剧性命运的展示，使人更深刻 地了解到，中国的文明史是一部苦难深重的文明史，文明的发展史是一部和专制制度及愚昧野蛮不断 进行抗争的搏斗史。 道士塔、阳关雪、西湖梦、笔墨祭、乡关何处、流浪者的 土地一直都在重复一个主题：文明与野蛮的斗争中并不是每次获胜的都是文明，于是敦煌的文 物流失了、阳关消失了、圆明园成为了废墟 文化苦旅是余秋雨的代表作和颠峰之作，从文化苦旅中最能体现作者散文的特点。在文 化苦旅专栏的序中，作者说：“这是一个极为苦涩的旅程。”这既指旅途中鞍马舟车的劳顿之苦， 也有对传统文化的重新构建的思索之苦。苦旅之苦，更多来源于作者“时时总想远离什么，又不知走 向何处”的思索，是关于中华民族的深刻思索。中华民族背负着沉重的传统在历史的轨道上蜗居爬行 了五千年，历史的风沙、战争的血腥从来就未能淹没过他的足迹，古老的中国凭着他古老的传统和新 时代的革命精神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中国历史到新时代应该有全新的意义，现代化的步伐虽然在向 前迈进，但仍不够快，甚至有点步履艰难。文化苦旅中也正有这种直笔现实的沟通，但却可相当 含蓄、委婉地发现他对传统文化深切的关注和沉重的思考，更着意于渊源的梳理，看到的是他对传统 文化现象以当代目光的关注，以人们对传统文化的态度为切入口，通过妇女、僧侣、文人三种特定人 物形象，来揭示传统人性观，人生价值观以及民族性格中存在的消极因素，寻求文化灵魂和人生秘谛， 探索中国文化的历史命运中中国文人的人格构成，领略黄河文明的盛衰、历史的深邃与苍凉，悟中国 文人艰难的心路历程和文化人格，令人耳目一新地探入了中国文化的底处。道士塔，莫高窟，阳关寄 托着他悠远的凭吊；寂寞天柱山，风雨天一阁，承载着他浓重的感喟；白发苏州，江南小镇，蕴涵着 他深沉的思考。贞节牌坊令人感慨，新加坡的坟人使人震撼，贵池傩事又警人反思！边塞大漠中，留 下他道道车辙，庐山石级沾下他轻轻的脚印；江南小巷中回响着他的感叹，残简断垣中闪现着他伫立 的身影。十万进士，遥远的绝响，苏东坡突围，一幕幕历史被用文化的眼光注视，用优美的语言描述， 用历史的观点诠释。跋涉于残阳废垒中临西风古道，与一页页风干的历史对话，抚摸着古老民族 胴体上的伤痕。对文明的叹惋，对生命的珍爱，对自然山水的理性追求，汇成一种冷冽的忧患意识， 这是历史的感悟，是从历史的视角中得出的另一番散文精髓来。 余秋雨注重人性的考察，但他少的是直言疾呼，更多的是文艺笔调式的含蓄。在散文莫高窟 中，他观赏了莫高窟的壁画，从色彩的变化中追溯了千年来我国传统文化中人性发展的足迹。北魏遗 存的“青褐浑厚的色流”，“奔放豪迈得如同剑戟”的笔触，看到了最初的人性，虽然“不是芬芳的 烈酒”，甚至还有自然式的粗野，但它毕竟还表现出“一派力，一股劲”。到隋唐，色流开始“畅快 柔美”，特别是唐代，色流更是“涡旋卷涌”。从色彩趋向宏丽的事实，作者看到了人性的充分发挥， 它虽然是“映射出来，但又喷得一点儿也不野，舒舒展展地纳入细密流利的线条，幻化为壮丽无比的 6 交响乐章。”这是一个有力量的民族，他能把握住自身，让人性充分发扬又不趋于放荡。到了五代、 宋朝、元朝，色流由精细趋于灰黯，最后完全找不到红色。色彩的暗淡标志着民族已一步步走向落后， 人性也越来越显得拘谨和小家子气，最后几至于窒息。作者深刻地反思在人性遭压抑的背后，是“大 宋的国土，被下坡的颓势，被理学的层云，被重重的僵持，遮得有点阴沉”，这是对千年来人性压抑 根源的最好总结。正是这些历史回顾性的抒写，揭示出人性的压抑是中华民族落后的重要原因之一， 是中华民族的悲哀。为了了解其他的文明以对照研究中华文明，余秋雨不惜“生命历险”，两度“出 游”，行程万里，遭遇种种危险而不弃，考察着埃及文明,希腊文明,巴比伦文明乃至印度文明,金字塔、 帕特农神庙,泰姬陵,感受着它们不同程度衰落的震撼,反思着中华文明历经风风雨雨而生生不息以至强 健的缘由。他的文史功底化为体内的血肉，与艺术气质相交汇，创就了他独特的散文风格知感结 合，最终为我们献出了千年一叹、行者无疆两部恢宏的散文作品，其气势、见识、语言都远 远超出“积贫积弱”的散文作品，“找到了大家都在思考的问题”， 即如何克服他所处的时代在社会 转型期所遇到的“历史意志”和“文化伦理”的两难问题。其游历与所发之感叹所体现出来的人格与 精神，都可称为有叩击人心、撼动人心、启迪人心的“良心”的知识分子所具有的品质。关于选取的 题材，也无不关注了现实，结合了作者的文化关怀和个人感受，表达了他生动的个性，关注的是“情” 与“理” ，为散文创作融进了一些新的因素，使其具有特别的思想深度和情感厚度。余秋雨在文化苦 旅 自序里自称“我已经料到，写出来的会是一些无法统一风格、无法划定体裁的奇怪篇什。”这说 明余秋雨有非常清醒的文体意识，但为了酣畅淋漓地倾吐那种强烈的文化感受、形象而艺术地表达他 对文化的思考，他没有受到文体观念的束缚，而是冲破樊篱，进行创造性的写作。 观念往往决定了散文家的视野和成就。在对中国文明历程的展示中，余秋雨以人类历史为价 值坐标去对待各种文化现象，力图使价值观念不受民族、政治、地域的功利局限，积极开阔文人的观 念，站在一个更高的角度，以一种公平的视野去鸟瞰中国发展的历史，对历史与文化进行中肯评价。 他说：“面对各种文化现象，我会想，我曾迷醉过的文化大师们会怎么想呢，也许，这会使我的看法 具有一定的高度。现在中国人特别需要的，在我看来，就是：寻找人类历史的整体坐标。我们有许多 低层次的坐标尽管被道德、学问等等装点着，但绝非人类意识上的坐标。” 我们的学术界明显地受到 学科的局限、地域的局限、国度的局限等等，严重地影响了学术层次的提高，影响了学术文化的国际 对话，结果造成了长时间的层次不高的论争热。这样的背景下，余秋雨持这种态度写出来的散文确实 给人以普遍意义上的价值启蒙。如他的一个王朝的背影运用人类文化价值坐标，深刻地批判了姓 氏正统论和民族正统论，逆转了人们头脑中很多根深蒂固的观念和冒目的情绪评判，给人一种文化的 洗礼和思想的冲击力。在都江堰中，作者认为，都江堰比长城要伟大得多，长城是雄伟的，但更 多的是排场，是一种声势一种奢侈，背后是让人惊悸的人性的残暴。而都江堰是质朴的，它造福千年， 永久地滋润和灌溉了中华民族。 “长城的文明是一种僵硬的雕塑，而都江堰的文明是一种灵动的生活。 ” “有了它，才有诸葛亮、刘备的雄才大略，才有李白、杜甫、陆游的川行华章”作者不受传统观 7 念的影响，从新立论，不掩盖历史的创痛和丑恶，指出了长城背后的残暴，从对比中肯定都江堰的实 用与贡献。作者站在历史的高度,以理性的严峻,考察中国现存的原始文化,去贴近文化的大生命,重新 审视中华文明。不论对长城的评价是否合理，但是对都江堰的评价确是令人耳目一新。对待历史人物， 余秋雨也用诚实的理性的态度去对待，不受任何主观因素的影响。众所周知，秦桧是南宋的奸臣，人 们都痛恨他咒骂他，没有人会为他说话，但余秋雨还是客观地理性地留出空间让他申辩。而对于苏东 坡的好友沈括，也不避揭露其短，他曾因妒忌而陷害过苏东坡，他所检举的诗句，正是苏东坡分别时 送给他的诗句。 分析的这一种文化态度的由来，可以追溯到他写的那部洋洋洒洒的巨著戏剧理论史稿， 还更可追溯到他写那部书之前的三年闭门苦读。他说：“我正式投入文化研究是在文革之后。当 时，学术界遇到大量的关于观念的论争，我所在的戏剧界也是如此，动不动就有人问我，你到底赞 成哪一派？我感到他们把事情搞得太简单化，因此产生怀疑。我用了三年时间，来研究人类两千年 的思想流变，我想看看在那些问题上先哲是如何回答的。在上海效区的一个小村里，从亚里斯多德开 始，我认真地梳理着，天天和那些大思想家们对话，让我的心和他们相通。外界的争论热闹异常，而 我寂寞得很，三年过去了，我感到自己仿佛脱了一层壳，变了一个人。”余秋雨选择在更高的起点上 出发，做更博大的知识准备，最终逐渐建立起他的有别于一般人的文化态度。这一点，在他的第一部 理论著作戏剧理论史稿中已有明显的显现，站在人类历史的高度上分析和判断各种文化现象，得 出的结论更具合理性和辩证性。例如分析欧洲的文艺复兴运动，认为当时的戏剧理论领域，是那样的 辉煌动人，又是那样明显地存在着缺陷和不足。尤其对缺陷和不足的敏锐洞察，显示了史家的眼光和 思想家的笔锋。 余秋雨散文篇幅宏大，具有黄钟大吕的磅礴气势，诉情说理不露痕迹，读起来令人荡气回肠。公 刘先生在散文不可缺少文化感兼评余秋雨新著中说：“我的那个主张，即：狭义 的散文必须有真情实感，必须写亲身经历，不得任意虚构，不得合理想象，如今又获得进一步的充实。 现在我认为，散文应见作者的真性情。这个真性情，不是指单一的精神状态，而是仿佛一支由三条腿 支撑起来的鼎，是一种复合建构。一条腿是真，一条腿是性（人性、秉性之性也），一条腿是情；真 代表灵魂，性代表骨气，情代表血脉，三者缺一不可，合则鼎存，分则鼎亡。我个人的阅读感受 是，它融文学、美学、哲学、史学、以及其他学科为一体，因而顶饥、解渴、且养人。这当然不是一 朝一夕得以致之的。余氏带着属于自己、却又想着众生的脑袋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出得去，回得来； 进得去，出得来。体会这一点，即足以令人肃然起敬了。”这就是余秋雨的风格：以知导感，以感兴 知。 以知导感余秋雨先生的散文以议论为主，而并非以抒情为主；以感兴知他的散文核心成 分是议论，但又多以抒情的笔法来表达，抒情与议论原本就不分家，这种抒情与议论的水乳交融，使 文中的议论充满了睿智与情趣，使读者总能在理性的思考中获得一种特有的精神享受，这就使得散文 8 意旨更深入一个层面，一切哲理婉婉道来，不似说教也非诉求，只是一种感慨的自然流露。如阳关 雪中“即便是土墩，是石城，也受不住这么多叹息的吹拂，阳关坍弛了，坍弛在一个民族的精神疆 域中，它终成废墟，终成荒原” “这儿应该有几声胡笳和羌笛的，音色极美，与自然浑和，夺人心 魄。可惜它们后来都成了兵士们心头的哀音。 ”正是这种抒情与议论的结合，才使人们能够更深刻地感 受到中国文化所经历的苦难历程，中国文人所独有的悲剧性命运，促使人们反身自问，文明是什么？ 文化是什么？我们在哪里遗落？对文化文明遗落而引发的探寻由此成了余秋雨散文的一条主脉。余秋 雨的散文中最扣人心弦的最让人感慨的新处在于用这种用抒情的笔法，进行理性思考的议论。一篇末 了，掩卷遐思，激动的不是源于诗一般的描写，而是其中的哲理和人性展示。他的既不太抒情也不太 叙事又非杂文的散文，只是在从容地分析他所掌握的历史与文化资料，结合自己的亲身感受，从事着 充满理性兼激情的思考。当然我们得承认余秋雨的散文本质上仍然是议论的，只是更形象化，抒情化 了，这便是学者式散文。 三、些许的不足：难以寻求的平衡 当然，作为一个尝试创新的过程，余秋雨的散文也有不足之处。他的散文中对文化人格研究，是 从对个体人格的考察到对整体人格的把握；从历史上的文化人格的源流，考察到现实中的文化人格的 现状考察，作理论概括和理论表达，从而不断地得到升华和深化。但他习惯于的整体性评判的思维模 式，往往从大处进行粗线条的构画，忽略了个性差异的一面，有一概而论之嫌。同样，余秋雨散文中 那些略显突兀的语句和断然的结论可能基于同样的一种思维模式。这种思维模式甚至表现在余秋雨对 历史故事和历史人物的重新阐释上。他的处理总是把背景和故事删减得非常简单和纯粹，纯粹得可以 无所阻碍地表达他强烈的抒情意向，这种单纯的造型拥有了一种文化征服的力量；但这也可能会造成 一种过于造型化简单化的文体风格。如描写苏东坡在黄州的处境时，他的处境和和心情其实可能复杂 得多，但只将其简化为一个“突围”的姿态。后来他反思自己散文的缺陷，以为思维模式方面离不开 文化群体思维的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