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农村建设中农民行动的实践逻辑-基于8县16村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社会学研究.doc

新农村建设中农民行动的实践逻辑基于8县16村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社会学研究东北师范大学社会学系*内容摘要：当前，新农村建设已成为社会各界关注和研究的焦点，但农民问题作为“三农”问题的核心问题还没有引起应有的充分重视。本研究就是从农民问题的角度，实证性地考察了8县16村新农村建设中农民行动的实际状况，在反思农民行动的理论逻辑的基础上，对新农村建设中农民行动的实践逻辑展开深入地探索和分析。认为新农村建设中农民行动受到村庄权力结构、村庄类型，特别是乡土精英的深刻影响；体制精英、非体制精英和普通农民三层次主体的行为互动是农民参与新农村建设的实践形式；揭示了观念、利益与理性是农民行动的内在逻辑，农民从生存理性到发展理性的转变及农民自身发展很大意义上决定了新农村建设实践的前景；在总结农民行动的观念逻辑、利益逻辑、制度逻辑和场域逻辑的基础上，提出了形成观念转变机制、利益引导机制、制度完善机制和文化形成机制的政策建议，并创新性地提出了农民本位的新农村发展观，对新农村建设之路进行了有益的探索。关键词：新农村建设 农民行动 实践逻辑 新农村发展观一 问题与方法（一）理论反思与研究起点学术界关于农民行为与动机的争论由来已久，各个学派根据农民不同的行为与动机提出了不同的假说，建立了不同的理论框架，同时也根据各自所掌握的案例对自己的假说进行检验。按照小农行为和动机分类，农民行动的理论可以分为四大学派：恰亚诺夫学派、马克思小农学派、舒尔茨小农学派、黄宗智小农学派。恰亚诺夫学派形成在20世纪20、30年代，主要以俄国革命以前的农民为研究对象，认为小农是理性的，以利润最大化为目标，一旦有经济利益刺激，小农便会为追求利润而创新，能够“将黄土变成黄金”。但没有将市场纳入分析框架，只能解释前市场化时期传统小农行为与动机，对于市场化、社会化高度发达的小农行为与动机的解释则无能为力。马克思小农学派始于19世纪，主要以英、德、法等西欧国家的农民为研究对象，此时的小农处于快速的两极分化之中，农村矛盾极度尖锐。因为这一学派已经将理论与行动融为一体，只是从剥削、阶级、革命的观点研究租佃关系，研究如何改造农村、农民。小农的目标是减少剥削，争取最大化权利，以最小成本改造小农社会，扭转其弱势地位。舒尔茨小农学派形成在20世纪60至70年代，以印度尼西亚、印度、南美等国的小农案例检验其假说。他采取古典经济学的完全竞争假设，先验性地确定了小农是理性的，以追求利润最大化为行为目标。其理论不仅不能解释市场化、商品化以前的小农行为，也无法解释非完全竞争、非完全社会化条件下小农的行为，特别是无法解释当前中国超小经营规模、高社会化水平小农行为。黄宗智小农理论总体上形成于中国农村改革前，通过研究1949年以前的商品小农建构理论框架，研究商品化、市场化渗入乡村部分环节和领域以后的小农行为与动机。黄氏理论也延伸到1985年。但是此后中国乡村变化非常大，黄氏理论的前提假设，如生存问题、就业替代等问题与实际情况大相径庭，无法解释社会化程度极高而生存非首要威胁的小农行为。四大理论对所研究时代大部分小农的动机与行为具有较强的解释能力，能解释特定的小农行为，能找到相关案例证实假说。但是四大理论都没有将自己的理论与其他理论放在历史的大框架进行定位，每一种理论提出的假说都能被其他理论证伪，从而受到质疑，削弱了解释力，极为需要有新的理论和分析框架。而这一新的理论框架和基本概念应来源于当代中国农村发展改革实践和农民的日常生活实践，深入农村社会肌理进行长期实地研究当代中国农民行动的实践逻辑，作为紧迫的问题凸现出来。因而，在反思理论的基础上，考察当前新农村建设中农民行动的实践逻辑讨论农民行动的实践逻辑，实质是讨论分为“体制精英非体制精英普通农民”三层次的农民在新农村建设中的行动逻辑，以及三层次主体行动的相互影响关系。村庄农民行动的逻辑实际上是三层次农民参与新农村建设实践的逻辑，有冲突、有合作、有妥协、有博弈，还有体现村庄文化的行动策略的选择。就是本研究的主要问题和研究起点。（二）研究角度与方法概述以上的理论反思启示我们必须从“实践”的视角来展开研究。对于“实践”的讨论，马克思很早就指出：人的存在是实践的，而非观念的。常人方法学家们区分了日常理性与科学理性，认为传统社会学用科学理性研究日常理性，不仅不能揭示日常理性的逻辑，反而陷入“常识观念”的陷阱。作为代表人物的加芬克尔还指出日常生活实践的权宜性、局部性、索引性、反身性和可说明性的特点。而后，布迪厄创造性地对实践观进行了界说。他不仅论述了实践三个特点：社会时空性、有限意识性和能动性，而且尖锐地指出传统社会学的一个主要问题即是将“理论的逻辑”强加于实践，造成了对“实践逻辑”熟视无睹的“唯智主义”倾向。他认为与理论逻辑相比，实践有紧迫性、独立性、模糊性、总体性的特点。正因为如此我们只局限于从理论层面展开认知的话，就可能完全把握不了对象的真实状态，而误把“理论的逻辑”当作“实践的逻辑”。所以他极力倡导一种面向实践本身的实践社会学。另外，黄宗智提出了“实践”与“表达”的一组概念，并认为实践与表达往往是背离的。孙立平则认为很多社会现象具有结构不可见性，这就使我们必须把研究的目光由静态的结构转向动态的实践过程；实践是一个“增量”，实践要比结构多出一块来，实践是超越结构的，同时不能还原为静态的结构。为了激活实践逻辑，真正实现对实践逻辑的把握，他提出了“过程事件”的分析策略。以上理论为展开研究提供了依据和方法。本文强调的实践，不是农民个人行动的经验，而是社区行动总体实践及其结果。社区总体实践，不是个人选择的简单相叠，而是选择者和村庄社区 “选择结构”本文所指的村庄选择结构，是村庄权力关系结构下，各选择因素力量的对比关系。农民的行动选择受这种结构影响是很大的，因为村庄是农民生活的最主要场所，农民的观念和行动在此环境中塑造，并直接体现在村庄的生活实践中。具体来看，在此结构中，体制精英的选择对普通农民行为影响的减弱和非体质精英对普通农民行为影响的崛起是村庄选择结构的重要特征，农民的行动深受着这两种选择力量的引领和带动。之间互动的实践。即便是那些对社区行动选择过程有决定性影响的精英个人的选择，也需以各种方式或多或少地进入这个程序，经过复杂的博弈过程，将他们个人的目标和理想转化为社区的目标和理想，使之主导社区的群体行动的实践。根据研究的目的和内容，本研究主要采用以下研究方法：第一，文献研究法。主要是通过查阅调查地的地方志、地方政策文件、媒体报道等搜集相关资料，并对典型村庄的发展进行长时间的跟踪记录，通过农民的日记等文献理解农民的真实想法和行为逻辑。第二，参与观察法。在调查过程中，尤其是对梨树县的调查，笔者直接参与了农民进行村庄建设规划的制定，参与到农民发起成立合作社的过程，还旁听了一些农民的会议，通过录音整理获得了生动、鲜活、翔实的第一手资料。第三，问卷调查法。针对某些重要的问题采用了问卷调查，获取有价值的分析数据，对于掌握农民对新农村建设的认知状况、农民行动的动机有重要价值。第四，深度访谈法。深度访谈法是本研究采用的主要研究方法，通过对村干部、农村能人、普通农民的深入访谈，形成对典型村庄和乡土精英的完整案例，把握农民的观念、思想、心理、态度，细致分析支撑农民行动的实践逻辑。当然在研究方法上有待于改进，一方面本文采用以定性方法为主，存在方法论论上的局限；另一方面，由于研究经费和能力有限，选取样本的代表有限，省份范围有限，采访还未涉及政府官员，难免某些观点显得偏颇。二 村庄权力、村庄类型与农民参与：农民行动的场域逻辑20世纪以来，随着国家权力日益深入乡村，国家授权的村级权力开始出现，对村庄政治的理解也就成为理解国家政权体系、革命和现代化进程的重要进路。学界在运用国家与社会关系、国家政权建设等框架理解村庄社会，并试图从村庄政治出发思考国家政治和宏观社会层面的问题时，一个重要的问题却往往被忽视了，那就是村级权力在村庄政治社会生活中运行的实践形态和机制，以及对权力主体行动的微观影响。依据笔者对18个村庄的个案调查的体验和村庄权力所谓村庄权力定义为：村庄中占据优势资源者在促成村庄政治和社会生活的一致行动中支配他人，以实现村庄建设集体目标的能力。那么，我们可以把村庄权力结构理解为村庄中各种权力的互动关系的格局。在村庄生活中的实践形态以及村庄个权利主体拥有权力和不同影响，将村庄权力分为正式权力和非正式权力，把权力主体分为三个层次即：体制精英、非体制精英和普通农民。所谓体制精英，即掌握着村庄正式权力资源的村组干部，该群体的特征是权力来源与政府授权，以实现上级的下派任务为目标；非体制精英，即在村庄有一定政治社会影响力的村民，其群体特征是通过掌握某种村庄资源自然获取村庄的权威；普通村民，即在村庄无政治社会影响力，但有潜在的参与集体行动能力的一般村民。体制精英和非体制精英共同构成乡土精英阶层；乡土精英与普通村民的区别主要在于政治社会影响力的有无；体制精英与非体制精英的不同主要是影响力来源的不同。体制精英的影响力来源于正式授权，获得国家政权体系的认可，非体制精英的影响力则源于村落社会中的文化认同和利益联系，如源于宗族关系、宗教关系、同学关系、朋友关系、经济协作关系等。由此，非体制精英也就有诸如宗族精英、宗教精英、经济精英、文化精英（乡村医生、乡村教师、民间文化人、退伍军人）等，他们共同构成了非体制精英群体。从村庄发展的实践来看，村庄区域内的新农村建设过程也就是村庄权力实际运作的过程，村庄权力是通过乡土精英的作用来体现的，新农村建设的实践过程某种程度上正是乡土精英发挥作用的实践过程。从实际调查结果来看，梨树县全国首家“村庄银行”闫家村资金互助社的成立（见附件三）和李家街村规模化养殖，四平市红嘴村区的工业化成就（见附件一）和房身村的城郊绿色农业（见附件五），公主岭市高家村资金互助社的成功发起（见附件十九），集安市秋皮村的基层组织建设、清河村的集体经济发展、复兴村农民的高参与性（见附件六）；在山东调查的庄中，鱼台县姜庄维权行动和合作社的发展（见附件二），成县蒋村蔬菜种植业的规模经营（见附件十四），冯村经济作物的高收益（见附件十五），在甘肃景泰车村枣林种植等都和乡土精英的作用的发挥有最直接关系。这种分法在农民的话语中得到印证，它们分别被农民称为“当官的”、“干部”（指体制精英）， “头面人物”“知名人士”（指非体制精英），“平头百姓”“老百姓”（指普通村民）等，具有人格化的色彩。以下是对农民的访谈：访谈一：“俺村这几年发展不太好，当官的不顾群众的利益私卖芦苇地，群众很有意见，村里人都不搭理 “不搭理”， 方言，指不和村干部交往。村干部了；马宜场是个好人，不顾自己的生意到处上访，把当官的搞下来了 “搞下来”指马宜场上访有关部门，并发动群众通过选举罢免前村长。，我们都信他，他有本事，请来北京的教授和大学生，搞了合作社、文艺队，我们都愿意跟着他干村长还不如他，他和村长对着干，老百姓站在他这一边。”（根据山东省鱼台县姜庄调查录音整理）访谈二：“俺这赫 “这赫”，方言，只这里，村里的意思。没村长了，村长不办啥好事，计划生育罚别人钱，自己还超生；以前收提留，没少多收收电费的是他弟弟，他们一大家子都不交电费，群众有意见的很他是个酒晕子 “酒晕子”，方言，指爱喝酒且容易醉，往往指认品行不好。，喝了酒仗着兄弟多 这位村长兄弟六个，在当地没人敢欺负。还打人现在谁还管谁啊，把钱挣手里就行，俺门里 “俺门里”，方言，指同一个家族的人，特指冯村一个家族。现在小斌管事，大家对他放心，他自己有钱，也不会贪村里那俩钱。”（根据山东省成县冯村调查录音整理）访谈三：“这可是全国第一家资金互助合作社，省委书记和银行主席 指梨树县闫家资金互助社成立典礼上，吉林省委副书记田学仁和中国银监会副主席唐双宁为合作社揭牌，在当地极为轰动，为新农村建设留下了很好的口碑，认为国家真的开始重视农民了。当时笔者作为东北师范大学三农学社代表受邀参加开业典礼活动。都来给剪彩了，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领导，姜三 指姜志国，闫家资金互助社的理事长。真行，有能耐，现在他是村里的头面人物了，有面子，村长今天也加入合作社了，还交了股金，这干部也得花钱不是？国家都允许农民办银行了，真重视咱老百姓了新农村建设还真像那么会事，农民日越来越好过了。”（根据吉林省梨树县闫家村调查录音整理）访谈四：“我们村长忙得很，这砖窑厂就是他办的，他有钱，给村里修条路都是花自己的钱，它以前不是村长，后来选上来的，前任村长不干什么事村里的领导也挺重要要发展就得有个管事的，单个农民啥也干不了砖窑厂让老农民增收了不少钱。”（根据吉林省农安县谭家屯调查录音整理）从上面的访谈中，我们可以看到非体制精英越来越多的受到普通农民的认可。这种认可源于像姜庄马宜场维护农民的利益与村干部斗争；源于冯村的冯斌能为农民办实事；源于闫家的姜志国为解决农民贷款难努力三四年终于办起了“全国第一家村庄银行”；源于陈家店的林清远让农民变富裕了。当然，在其他村庄也遇到了类似的村庄精英在村庄事务中发挥重要作用，其实，非体制精英发挥作用的过程正式他们获取村庄权威的过程，同样，作为体制精英的村干部损害农民利益和无作为的过程正是其权威丧失的过程。从姜庄合作社发展调查（见附件二）和闫家资金互助社发展年表上（见附件三）可以看出，非体制精英获取社会资本的来源多元化和形式多样化的特征，并有开放性的特点。当然也有差别，姜庄合作社的发起是以和村庄体制精英的冲突为起源的，两种精英都想在村庄发挥作用，而闫家资金互助社以村庄两种精英的合作为前提的，所以闫家资金互助社获得了较好的发展环境，姜庄合作社举步维艰。这种冲突产生的实质上是由于体制性权利和内生性权力分离造成的。因而体制精英和非体制精英的冲突还是合作关系，会对村庄发展和农民行动产生截然不同的影响。从村庄历史发展的角度可以更深入的理解其原因，国家在推行现代化过程中，层层的压力型体制使村庄体制精英被挤在最艰难的境地。乡对村目前名义上是指导与被指导关系，除了国家统一的农业税和计划生育任务外，来自于乡镇的其它要求，村庄也必须满足，上级任务应接不暇，体制精英疲于应付，非体制精英和村民因利益而进行抵制，干群关系紧张，非体制精英的权威迅速降低，并且在新农村建设中难以发挥作用。另一方面农村改革引发了市场力量对村庄的渗透，市场促成了村庄内的经济分化，促成了经济精英的崛起。随之而来的村庄外向型交往又提高了利用村外资源改变自身地位的可能性，村外资源成为乡土精英建立权力关系的资源和手段，在体制精英之外，各类精英成长的机会和渠道空前增加。在国家支配的正式权力资源之外，各种植根于乡村社会内部的非正式的权力资源得以涌现，非体制精英的权力就是建立在这些资源之上，这在权力生成机理上类似于杜赞奇所说的“权力的文化网络”，比如传统的家族关系也为利益所催生而重新扩张自己的影响，家族文化随之复兴，家族精英也闪亮登场。普通村民的政治无力感也需要村庄非体制精英成为他们不可多得的利益代言人。这样一来，非体制精英在村级权力运行中的地位和作用就凸显出来，他们的作用深深影响着普通村民的行动，也很大程度上决定着新农村建设实践的水平。当然也并不是所有的村干部都无作为：个案调查一：集安市青石镇秋皮村，地处鸭绿江畔，距集安市40多公里，全村幅员面积5300亩，人均耕地不足4分，但在2006年，村集体经济收入可实现17万元，农民人均收入4250元。这让让调查组颇感疑惑，这么少的土地怎么会有这么高的收入呢？在座谈中了解到，最主要的原因在于，秋皮村有个好的村委领导班子，村书记和村长搭班子30余年，为村民谋福利，采取了一系列切实有效的措施，大大提高了农民收入，改善了农民生活。从1995年开始，村党总支经过深入调查走访和广泛征求各方面意见和建议，提出了以调整产业结构为中心，立体开发、综合经营的经济发展思路；为了使农民尽快致富，他们采取“一带头、二无偿、三统一”的保障措施；为了充分调动党员带头致富和带领群众致富的积极性，他们还广泛组织开展了“1+1”、“”1+2、“1+4”帮扶活动。通过党员包保，全村306户群众中有286户有2个以上的致富项目，个人存款在30万以上的有50多户，10万元以上的100多户。“乡里乡亲的，老书记一号召都得跟着，像当年我们修公路受了多大难，不都过来了吗？现在上头政策好了，更得团结。”由此可见，并不是所有体制精英都无法得到群众的信任，而是取决于体制精英的行动取向和自身素质，当然还与基层政府的领导方法有关。集安市委组织部在基层党组织管理方面进行了有效的探索。为了加强对基层村党委的领导和管理，调动工作积极性，集安组织部在干部管理上采取的了新措施。“秋皮村的丁书记，和老村长搭班子三十年，全心全意带领农民致富，是公认的好书记，现在年纪大了，市委没有忘记他的功劳，让他挂职青石镇副镇长，享受国家公务员待遇，解决了编制和养老的问题。他对政府的以人为本的政策十分感激，表决心为秋皮村发展奉献一生。”（对集安市一位领导采访整理）。丁书记是个老书记，深知农村的具体情况和问题所在，他认为“应该大力发展女党员”，因为“在农村，发展经济，上项目妇女说了算”，他的这项发展党员的做法是符合农村实际的，当前农村妇女在家庭决策中的作用不容忽视，也很大程度上决定农民的行为选择。他的这种创新精神也正是新农村工作所需要的，这也恰好反映了只有乡土精英才最了解本乡本土，采取符合村庄世纪的发展措施，这也恰恰是广大村干部所缺乏的。农民说得好：“干部经常受教育，农民长期得实惠。”这反映了农民对一个好的村委领导班子的深切期待，同时也反映了好的村委领导班子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另外，榆树镇复兴村的“抓党建、促发展” 的思路和取得的村庄建设成绩，以及清河村集体经的发展壮大都与加强基层党组织有密切的关系，说明了在农村建设中加强基层组织建设的重要作用。为了进一步说明村庄权力、乡土精英与农民参与新农村建设实践的关系，在实地调查体验和对影响村庄性质的各种因素进行比较之后，我们引入经济社会分化和社区记忆两个概念，经济社会分化的强弱和社区记忆的强弱都会对普通农民行为的产生影响。经济社会分化即学术界目前广泛讨论的农民经济社会分层状况，它是村庄权力结构出现三层分化的基础。社区记忆社区记忆具体表现为，第一，“村风” 、“风俗” 之类的村民交往方式，第二，社区成员共同参与的仪式、活动等场景与行为，第三，村民赖以确定自己在村庄公共事务中行为目的的村内价值评价系统。社区记忆典型地通过公众人物口述历史、公共建筑、派性竞争、宗族活动等方式结成和流传。是指由村庄内部全体或部分成员共享的村庄文化经验，这种文化经验通过一定方式在社区现实的社会政治生活中产生影响，是村庄社会的小传统。依据社区记忆强度和经济社会分化程度的不同情况，我们将村庄分成四种理想类型，并根据理想类型的特点选择了由代表性的具体村庄加以比较分析。图示如下：经济分化程度低经济分化程度高强社区记忆a ：集安市秋皮村d ： 四平市红嘴村弱社区记忆b ：东辽县榆田村c ： 洮南市翻身村个案调查二：四平市红嘴村。红嘴村被称为“神州第一屯”、“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一面红旗”。红嘴原吉林省四平市条子河公社的一个生产小队，改革开放前来红嘴，这里是“光棍四五时，干活没分值，牲畜没草料，家家没粮吃”。现在走进红嘴，你会发现：宽敞笔直的马路纵横交错，掩映在花红柳绿之中的一排排楼房、别墅错落有致。清晨，你可以来小桥流水、飞瀑湍急的小湖旁展开第一次远眺。夜晚，你可以漫步在灯光旖旎、喷泉四射的广场享受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这里的村民全部住进窗明几净的楼房，老人按月领取养老金，孩子上学有班车接送，这里的家庭一半以上有电脑，平均每三户有一台轿车。1991年总产值实现1.15亿元，是全国第一个产值超亿元的生产小队，省委省政府命名“全面发展农村商品经济的模范单位”，国家计委、农业部“全国第一村民小组”，“神州第一屯”由此得名。（在经济建设等方面取得的成就可参见附件一） “新农村建设的目标，也就是我们这样吧，我们很支持新农村建设，因为对于我们来讲，是一个很好的发展机会。”，“大家都很配合新农村规划，全体动员再上一个新台阶。”一位负责接待的人员说。个案调查三：东辽县榆田村。榆田村不像我们走过的任何一个新农村建设的试点，它显得有些萧条，既没有大型企业，产业化项目，也没有大兴土木，唯一看到的是“村容整洁”变化，仅仅是“上头给拨款修的铁栅栏”、“看起来也没什么用”。村干部抱怨农民思想落后：“只讲权力、不讲义务”，“出个义务工都难。”最主要的原因是该村处于矿区，农民大都在矿区挖煤“干哪活累死人，还危险，拼命挣钱，拼命花钱，哪有心思管新农村建设，都是政府的事。”没有强有力的村委领导班子，农民又没有参与积极性，榆田村的新农村建设措施很多难以操作实施。个案调查四：洮南市翻身村。该村约有1000余人，265墒地，村里大部分农民都搬进新农村规划建设的新房，房每套5.8万元，农民自己出4.8万元，国家补助1万元，大部分农民比较认可，但没钱的农户没法搬进去，“不少外地的有钱人买下这里的房子作辣椒生意”，有些农民不满也没办法。“新农村这事政府说了算，我们有意见也没用，谁听啊，我们种好辣椒就行了，让干部们折腾去吧！”该村优势在于紧紧依靠东北最大的辣椒市场，该村所在福顺镇辣椒种植已有百年历史，本地的“龟顶红”干椒蜚声国内外市场，在东南亚国家和一些地区久负盛名，1971年10月就以洮南特产参加广交会，同年12月由周恩来总理亲批免检，直接出口很多国家。1997年进行产业化生产，种植面积达105000亩，拥有1500延长米的通道式辣椒市场一个，多家加工企业，辣椒市场年集散销售3万吨，总贸易额达1.4亿。该村利用优势种植辣椒大棚100栋，增加了收入，改善了生活。“政府能领着农民致富，农民是愿意跟着做的，经济也是很好的团结农民的纽带。”一位乡干部说。从秋皮村和红嘴村的考察结果来看，两村属于社区记忆强的村庄，村民的交往密切，村庄舆论发达，村民更看重自身行为在村庄内得到承认与否，容易在新农村建设的行动上达成一致；而榆田村和翻身村，属于社区记忆弱的村庄，村民之间联系松散，村民不注重在村内建立事功和名誉，相互之间约束力小，不易产生共同行动。红嘴村和翻身村的经济水平都比较高，属于经济社会分化高的村庄，农民的经济理性发达，依靠经济因素也可以对农民进行参与动员；而榆田这样的村庄则是新农村建设动员和建设难点。因而，对于像秋皮这样的a型村庄，要利用社区记忆较强易于动员合作的优势，集中发展经济项目；对于像榆田这样的b型村庄，要整合村中乡土精英的人力资源，选拔好的村庄带头人，发展经济项目的同时加强村庄文化整合能力，可以发展农民合作社、文艺队等获取农民的村庄认同；对于像翻身村的c型村庄，须加强农民的村庄内在认同，易于形成新农村建设的合力，取得发展突破；而像红嘴村这样的d类村庄，是新农村建设的理想目标，虽然无法复制却为我们的新农村绘制了理想图景，体制精英与非体制精英的合一有利于是实现村庄建设动员和目标的实现。无论从单个村庄来看，还是从村庄类型比较的角度来看，乡土精英对农民参与新农村建设都有很大的影响作用，乡土精英在实际生活中的突出作用不容忽视，非体制精英在村庄发展中崛起昭示着农业发展和新农村建设的契机。乡土精英群体的发展壮大为新农村建设的实践提供了人力资本和智力保障，反过来讲，只有切实的参与到新农村建设的实践，以新农民的面貌参与到市场经济的大潮中，改变村庄的带头人才能真正成为具有现代意义的乡土精英。乡土精英的类型和发挥作用的大小一定程度上决定了村庄的发展水平和类型，决定了普通农民新农村建设行动的方向和决心，也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新农村建设的潜力、效果和前景。类型比较研究启示我们：新农村建设不应一刀切，应该根据村庄情况采取具体措施，加强对农民的引导，实现传统观念的转变，挖掘农民的自我发展潜力。 三 观念、利益与理性：农民行动的实践逻辑以上，我们对农民行动产生影响的因素：村庄权力、农民权力主体分层，乡土精英，村庄类型等作了讨论和实证分析。其实，我们以上的讨论是以承认新农村建设的大环境和国家层面上的“大传统”对农民行动的影响为前提的；在这个前提下，我们进一步讨论村庄作为农民行动单位的“小环境”和村庄文化意义上的“小传统”对农民行动的影响及其农民行动的潜在逻辑。为了更细致地分析，我们可以结合个案来考察：个案调查五：我们走访调查时，看到集安市复兴村一片繁忙景象，农民修路、盖房、搬迁积极地参与村庄建设。复兴村距镇区5公里，幅员面积9.86万亩，其中耕地面积3400亩，林地面积8.6万亩；全村共有11个居民组，640户，2393口人；2005年，农村经济总收入实现1421万元，人均收入5700元。为建设一个“村容整洁”的示范村，村党支部积极向上争取资金兴办公益事业。复兴村围绕支柱产业发展，抓好“两个收入”。“两个收入”，一是指农民收入，一是指集体收入，两者是新农村建设的经济基础和有力支撑。也正是收入的增加，使农民的村庄建设的积极性和主动性空前增加，拥护配合村委的村庄建设规划和建设，进行了居民房屋集中标准化建设，复兴村预计完成35栋房屋改造；新建农民文化活动广场4000平方米，完成一期的动移工作；投资20万，完成四道沟1公里的水泥路建设；投资35万，修筑了600延长米的标准化防堤；投资11万对一组和八组的自来水改造。在复兴村民的眼里，他们有自己的目标，那就是建设一个“吃水不用抬、烧饭不用柴、环境亮起来”，“硬化、亮化、美化”的新村庄。这种价值认同不但是农民主体意识增强的表现，而且有利于农民在村庄建设中主体功能的发挥。只有培育农民的主体意识，充分发挥主体功能，积极参与才能为新农建设注入持久的活力，保证建设的长期的深入推进。（根据2006年11月4日吉林省集安市复兴村实地调查整理）复兴村之所以可以很快的进入新农村的建设进程中，首先是农民的观念转变快。大部分农民在最短的时间内，认同了新农村建设，当然这是和被确定为吉林省社会主义试点村直接相关，不但是一种有效的宣传，而且是政府的一种态度，增强了农民的信心。可以看出农民观念转变是农民行动的前提，正是因为观念上的认同，才可能有了下一步的行动。其次，仅有观念认同还不够，农民是一个很实在的群体，他们讲究切身利益，也就是“看得见”的利益，因为上级的投入和项目支持引导农民，让农民看到了切实的利益农民便积极参与到新农村建设中。第三，较好的的集体经济基础为新农村建设实施奠定基础，村 “两委”有效的组织领导为农民行动规划快了方向，提供了保障。另外，从对所有村庄的问卷调查看，在“您村村民对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态度如何”的回答中，试点村庄调查结果是：选择“积极性很高”的占74%，“积极性一般”的占18.4%，有6.2%的人选择“持观望态度”，选“态度消极”的仅占1.4%；而非试点村庄调查结果分别是：11% 、18%、 62%、 9%。差异很大。可见，大多数试点村的农民已经认识到了自己将是新农村建设的最大受益者，并且也希望承担起建设自己家园的责任，积极性普遍较高；与试点村相比，非试点村的农民的积极性远远低于试点村，非试点村农民绝大多数持观望态度，一般不会采取任何行动。试点村农民观念转变较快，最直接的原因是政府的扶持资金和项目实施，“国家把钱都拨下来了，这次是动真格了”，使农民思想迅速转变；非试点村农民看不到政府的行动，仍认为“给以前没啥差别，只是个口号，过了这股风就没这回事了”，大多数农民对新农村缺乏信心。所以试点村和非试点村农民的观念差异很大，对新农村建设的认知水平和农民主体地位认识也相差甚远。比如，在“您认为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以农民为主体主要体现在哪方面？”的回答中，只有39.4%的农民选择“农民充分发挥主力军作用”，而60.6%的农民则选择“村干部起决定作用”和“国家政策引导、资金技术扶持、农民参与”；而非试点村只有10%选择“农民充分发挥主力军作用”，比例远低于试点村。新农村建设的过程中，农民反对和赞同某项政策，参与和抵制某项措施，是有其自身选择逻辑的。观念的认同是农民行动的前提和基础，利益的考量是农民行动的着眼点和驱动力，而村庄的“小传统”村庄文化对农民行动有一定的修正作用，使之更符合村庄的实际。农民的行动选择反映了农民的理性。笔者以为，作为独立经济活动主体的农民，尤其是在市场经济发展的背景下，农民的理性日益增强，并得到了发展，即从生存理性到发展理性过渡，农民理性对现实的考量左右着农民行动。从实地调查的结果来看，诸多材料证明了当前中农民发展理性的存在并在当前的新农村建设中发挥重要作用。附件一中，四平红嘴村所走的工业化的农村发展道路及其所取得的巨大成就很好地体现了当代农民的发展理性；当然会有人说其发展模式是不具有可模仿性的个案，但这并不能否定农民发展理性的存在，反而说明了发展理性的巨大作用，对于大多数普通的村庄这种发展理性也有积极的表现。比如附件二中，山东鱼台县姜庄合作社的发展，农民试图通过组织化的方式维护自身正当权益、参与市场经济是很好的例证，况且合作社的出现并非个别现象，而是农村发展的一种普遍现象，在附件七中，集安市的农业产业协会也证实了这一点。另外，农民的发展理性在附件三（全国首家资金互助社发展梨树闫家资金互助社年谱）中得到了细节的反应。从社会资源的获取上来看，该村农民从国际非政府机构、政府部门、各种媒体、高校研究机构，社会公益组织，高校学生社团等等组织获得物质、精神、舆论、财力和智力上的支持；从具体操作上来说，闫家村农民懂得如何通过加强自身的素质，他们甚至把每次和媒体等社会组织的接触当作学习的一次机会，所以他们可以逐步获得资源并最终实现目标。从附件四，闫家资金互助社理事长蒋志国的开业讲话中也可以看出，农民理性在语言表达上的体现，他在表达感谢的同时不失农民的本色，花了一番心思。需要再次说明的是，本文所说的农民新农村建设行动是指在当前背景下，农民为获得发展、进行村庄建设所采取的一切措施和行动的总和。农民行动受到农民理性的支配，农民理性也具有多样化和丰富性的特点，农民行动的内容和形式也具有多样化和丰富性，从下面的故事中可以得到细节反映。故事一：新农村建设之“路”。蒋庄以种植豆角远近闻名，村里的经济基础较好，村民听说上头有修路的项目，村里筹资，省里资金配套进行修建，村民一致通过要拿到这个“对全村都有益”的修路项目。村里干部联系在省里当官的（原是本村村民，考大学走出农村的），拿到省里的50万配套资金，村里也很快收齐了50万元资金，正要进行修建，却因为道路不能修到部分农户的家门口而产生分歧。村长出面也没有协调好，只好请村里的“头面人物”高先生（此人50多岁，在本村颇有威望，并在乡里做过文书，更主要的是他和这几户农民市同一家族的）出面协调，最终以不修到门口的农户少拿一半的修路资金为条件，公路最终得以修建。新农村建设之“路”，“ 也不是一下可以修通的，他得让农民心里得劲”，经过一番折腾最终上马了。（根据在山东成县蒋村访谈整理。）故事二：新农村建设之“企业”。香磨村是白山市一个普通的村庄，125户，396人，800多亩地，属于贫困村，唯一的优势是村里有铁矿，为了推动新农村建设，区委实施“村企合一”的新农村建设思路，引进通话大通矿业年产40万吨铁粉项目，一开始农民很是高兴，都想着进工厂当工人。但项目实施了，300余人的企业，只在村里招收30余人，农民很是有意见，认为被骗了“占了我们的矿山和地，连工作也不给干”，据下派的一位干部说：“不是企业不招这儿的人，有些人素质干不了这工作”。农民新农村建设的积极性受到很大打击，对新农村建设显得消极，“新农村建设的劲都使到企业上去了，咱农民还是种那两亩地吧”。（根据在白山市香磨村实地调查材料整理。）故事三：新农村建设之“模仿”。明星村是白城一个经济水平较好的村庄，刚被确定为试点村，村干部和村里的“明白人”（指非体制精英）到南方和省内考察学习，最后决定对村庄进行整体搬迁，在公路两旁规划全部修建新居，但是由于村中的老年人反对，村里村民反映投资过大，再加上国家补助远远小于所需资金。所以测量规划了一半的新村计划“泡汤了”，“新村建设没想象的那么简单，整村迁移是件好事，但也得考虑实地情况，不能全学别村的做法。”事后，老村长这样总结说。（根据在白城市明星村实地调查材料整理。）由以上三个新农村建设的故事可以看出，农民理性经常出现冲突，经受着现实的考量。故事一中农民个人理性和群体理性的冲突，其共识的达成取决于群体利益与个体利益的协调，新农村建设之“路”不仅是村庄之路，关键是修通农民的“心之路”，每一项整体措施都需要实际探索；故事二中，农民本来把企业当成了致富的一条重要途径和有效工具，没想到企业最主要的追求是自身盈利，其价值追求和农民所追求的无法协调，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的背离伤害了农民参与新农村建设的积极性；故事三中，农民的理性在形式上是符合的，但在实质上不具有现实操作性，甚至表现明显的非理性，形势理性和实质理性的分离往往使农民行动半途而废。农民行动正是在试错中得到确证的，在实践中得到能力的提升。以上分析旨在说明农民行动是观念、利益、理性选择综合作用的结果，取决于行动单位各种因素力量的博弈。通过对农民理性的考察，我们可以看到农民行动已不再是生存理性支配下的盲目行动，特别是经历过市场经济的冲击和现代意识的启蒙之后，农民发展理性发挥着越来越突出的作用，并且某种程度上决定着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前景。新农村建设的前景不仅和中央的农村政策有关，也与基层政府的政策落实情况有关，更与农民这一群体自身发展密切相关。从长远发展的战略来看，农村问题的解决取决于农民自身的发展水平，因为外在的政策和措施只是发展条件，不可缺少；起决定作用的是农村的内在发展和农民的自身发展水平。从这个意义上说，具有现代性的农民发展理性指导下的参与行动决定着新农建设的前景。四 结论与展望：新农村建设的四点建议通过以上分析我们可以得出以下结论：首先，农民行动以村庄为行动单位的，受到村庄权力结构和村庄类型，特别是乡土精英的影响；不同类型村庄的农民行动具有明显的地方性共识的特征，受到村庄小传统的修正。其次，农民行动的背后是观念、利益、制度和理性起作用，农民观念的转变、现实利益的驱动、相关制度的健全完善和理性发展的水平决定着农民的行动能力，是农民行动的内在逻辑。农民的个体理性与群体理性，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形式理性与实质理性，往往存在冲突，在多种理性协调中实现行动目标。第三，新农村建设是一个系统工程，不存在一个万能的模式，不能搞一刀切，必须进行实事求是的探索。所以，应该尊重农民行动的逻辑，充分培育农村的人力资本，发挥乡土精英的独特作用；应该尊重村庄发展实际，使政策落实和村庄文化相契合，发挥乡土文化和本土权威的整合能力；应该尊重农民的切实利益，启动利益引导机制，发挥农民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形成新农村建设中政府与农民的良性互动。根据以上研究，提出以下四点建议：（一）观念转变机制：新农村建设的基本前提。从调查的结果来看，陈旧的农民观念是制约新农村建设的首要因素，农民还只是表面接受大众传媒的宣传观念，没有形成独立的市场意识和发展观念。农民的行动遵循着有限理性的观念逻辑，从而限制了农民行动能力的提高。但农民的观念的转变，不仅需要农民自身的努力，更需要国家加大对农村基础教育和农村职业教育的投入，提高农民素质，培育现代新型农民。只有形成现代农民的新型观念，农民才能看到新农村建设的机遇所在，才能在参与市场经济的过程中真正成为社会发展的建设者和受益者。（二）利益引导机制：新农村建设的主要动力。从调查的结果来看，农民参与新农村建设动力严重不足，实质上表征着农民的行动遵循着“看得见的利益”的利益逻辑。对于承受能力和发展机会有限的农民来讲，看得见的利益的引导是农民参与新农村建设有效手段和主要动力。让农民成为现代化成果的分享者不仅是社会发展的客观要求，也是新农村建设的重要目标。启动利益引导机制，让农民真正成为社会建设的受益者，才能为新农村建设提供持续的动力。（三）制度完善机制：新农村建设的根本保障。从调查的结果来看，农民参与新农村建设行动实质上是在农村制度的结构框架下展开的，农民行动深深打上了制度逻辑的烙印。无论是农民工在城市与农村之间辗转，还是农民的生产和生活的行为选择，都反映着农村的制度逻辑。因而取消不合理的农村制度，健全有利于农民城乡互动的教育制度、医疗制度、保障制度，促进农民的自我发展能力是新农村建设的根本保障。（四）文化形成机制：新农村建设的关键所在。从调查的结果来看，农民行动新农村建设进行较好的村庄都有其独特的村庄文化，以文化的形式实现村庄发展的社会资本的积累和社会关联的建构。中国农村的落后实际和韩国的新村建设都启示我们，政府必须通过各种措施，促进民众之间及全国范围内的各方参与网络的形成，增加民众间的信任，不断形成勤劳、自立、互助、合作的精神品质和行动能力。这个过程实质上正是不断提高社会资本存量和增量的发展过程。这种以观念转变为基础，利益均衡为纽带，制度完善为保障的文化机制的形成是新农村建设成功的关键所在。长期以来，解决农村问题的思路多是依靠外力的推动，忽视了对农民自身潜能的开发和培养，没有从战略的高度充分认识到：农民自身的发展才是解决“三农”问题的关键。如今，国家采取了一系列发展农业的得力措施，政策空间已经很小，下一步发展的关键是农民自身潜能的开发。因而，要冲破城乡分割的二元体制，实现历史性的突破发展，必须把农民自身的发展作为出发点和落脚点，必须树立农民本位的新农村发展观。笔者以为，农民本位的新农村发展观，是以尊重农民的利益和意愿为前提，以调动农民的生产积极性和创造性为目的，以提高农民的素质和自我发展能力、增加农民的社会福利为核心内容的科学发展观。它强调对农民权利和利益的尊重，注重对农民自我发展潜力的培养和开发，突出农民的内在发展是解决“三农”问题的根本出路。切实树立农民本位的新农村发展观对于新农村建设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参考文献： 1 费孝通（1998）：乡土中国，生育制度，北京大学出版社；2 黄宗智（2000a）：华北的小农经济与社会变迁，中华书局；3 黄宗智（2000b）：长江三角洲小农家庭与乡村发展，中华书局；4 贺雪峰（2003）：新乡土中国，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5 李培林（2004）：村落的终结羊城村的故事，商务印书馆；6 詹姆斯斯科特（2001）：农民的道义经济学：东南亚的反叛与生存，译林出版社。7 马克斯韦伯（2002）：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8 孟德拉斯（2005）：农民的终结，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9 阿马蒂亚森（2002）：以自由看待发展，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0 弗朗索瓦佩鲁（1991）：新发展观，华夏出版社；11 奥尔森（1995）：集体行动的逻辑，陈郁等译，三联书店出版社；12舒尔茨（1987）:改造传统农业，商务印书馆；13恰亚若夫（1996）:农民经济组织，中央编译出版社；14 朱兴涛（2005）：吉林省梨树县新型农民合作社发展的社会学研究，三农论丛，总第二辑，东北师范大学三农学社；15 朱兴涛等主编（2006）：东北师范大学学生农村调查报告汇编，三农论丛，总第三辑，东北师范大学三农学社。附件一：吉林省四平市红嘴村经济社会发展状况调查报告红嘴被称为“神州第一屯”、“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一面红旗”。红嘴原吉林省四平市条子河公社的一个生产小队，改革开放前来红嘴，这里是“光棍四五时，干活美分值，牲畜没草料，家家没粮吃”。现在走进红嘴，你会发现：宽敞笔直的马路纵横交错，掩映在花红柳绿之中的一排排楼房、别墅错落有致。清晨，你可以来小桥流水、飞瀑湍急的小湖旁展开第一次远眺。夜晚，你可以漫步在灯光旖旎、喷泉四射的广场享受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这里的村民全部住进窗明几净的楼房，老人按月领取养老金，孩子上学有班车接送，这里的家庭一半以上有电脑，平均每三户有一台轿车展现了一幅安逸、静谧、祥和的社会主义生活的美好画卷。让我们一组更为理性的数字和事实来更为深刻地认识红嘴：经济建设跨越发展。1991年总产值实现1.15亿元，是全国第一个产值超亿元的生产小队，省委省政府命名“全面发展农村商品经济的模范单位”，国家计委、农业部“全国第一村民小组”、“神州第一屯”由此得名。2005年，总资产达44亿，固定资产30亿，工业总产值54亿，上缴国家利税金2.02亿，多年累计上缴国家税金超过10亿元，是四平市第一工业大户，第一盈利大户、第一纳税大户。产业发展富有优势。所属企业涉及冶金建材、机械制造、食品加工、包装印刷、商贸服务等六个行业。在集团17个企业中，规模以上企业13个，销售收入超亿元的8个，超5亿元的企业5个，一个企业达10亿元，一个企业达30亿元。钢铁有限公司年生产能力150万吨，是吉林省排名靠前的钢铁联合企业。金士百啤酒、宏宝莱饮料、帝达变性淀粉、伟达包装有限公司在全国赫赫有名。红嘴集团在200年度中国最大1000家企业集团排名榜上局473位，在吉林省局第5位。生活水平全面小康。在及员工中，当地和周边农民占41.5% ，城市下岗职工及待业人员30.8% ，大中专毕业生及复员转业军人27.7%。员工年工资不低于2万元，高的近20万元。本屯居民人均货币收入2005年达到108000元。1990年本地居民176户农民一次性搬进水电气齐备的标准化住宅楼，人居居住面积25平方米，取暖、有线电视等公共设施全面费服务，子女上学专车接送，老人每月300元养老金。彩电、冰箱、洗衣机等家用电器应有尽有。人居环境优美靓丽。红嘴人坚持生产生活协调发展，经济社会共同进步，建设花园式工厂，完善园林化社区，培植休闲娱乐设施，先后建成了4万平方米的人工湖，4万多平方米的大型体育场，1万多平方米的娱乐休闲广场等，完成15万平方米的新村规划建设。精神文明建设成果丰硕。在这里，尊重科学，崇尚知识蔚然成风，子女免费入托入学，选择市内最好的校所，考上大学给与重奖。连续多年开展“精神小康工程”建设，家庭和美、邻里相亲、尊老爱幼、互帮互助的时代新风日渐浓郁。集团公司由全国精神文明建设先进单位晋升为全国文明单位，集团党委连续三次被中组部命名为“全国新进基层党组织”，集团团委被团中央授予“五四红旗团委”，集团武装部被解放军三总部命名为“全国基层民兵预备役先进单位”。社会环境和谐稳定。社会安定，人气和谐，连续多年无上访告状、无刑事案件。红嘴人衣食无忧，心情愉悦，想的是发展，干的是事业，争得是一流，处处呈现安定祥和的喜人景象。附件二 ：全国农民合作社明星村：山东省鱼台县姜庄村调查报告一村庄概况姜庄村，位于山东省的南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