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珠与顺德区容桂镇新长安塑料实业有限公司侵权纠纷再审案

李宝珠与顺德区容桂镇新长安塑料实业有限公司侵权纠纷再审案【案由】民商经济 -与公司、证券、保险、票据等有关的民事纠纷-与公司有关的纠纷-股东出资纠纷【案件字号】(2005)佛中法民一再字第25号【审理法官】袁汉才、黄雪鹄、黄维【文书性质】判决书【审结日期】2005.09.06【审理法院】广东省佛山市中级人民法院【审理程序】再审【代理律师】张伟权、孔繁晔、欧阳锦添、陈湛【代理律所】广东联合发展律师事务所、广东达声律师事务所、广东杏强律师事务所【法宝引证码】CLI.C.55001【评论及建议】(评论内容只代表读者观点，与本站立场无关)此文书已被浏览 67 次【全文】显示法宝之窗声明李宝珠与顺德区容桂镇新长安塑料实业有限公司侵权纠纷再审案广东省佛山市中级人民法院民事判决书（2005）佛中法民一再字第25号申请再审人（一审原告、反诉被告、二审上诉人）李宝珠。委托代理人张伟权，广东联合发展律师事务所律师。委托代理人孔繁晔，广东联合发展律师事务所律师。被申请再审人（一审被告、反诉原告、二审被上诉人）顺德区容桂镇新长安塑料实业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温国伟，总经理。委托代理人欧阳锦添，广东达声律师事务所律师。委托代理人陈湛，广东杏强律师事务所律师。李宝珠与顺德区容桂镇新长安塑料实业有限公司（下称新长安公司）侵权纠纷一案，本院于2002年11月27日作出的（2002）佛中法民一终字第677号判决已发生法律效力。李宝珠对该判决不服，向本院申请再审。本院于2005年6月28日作出（2005）佛中法立民申字第28号民事裁定，裁定本案依法另行组出合议庭进行再审，并于2005年8月22日公开开庭进行了审理。李宝珠的委托代理人张伟权、孔繁晔，新长安公司的委托代理人欧阳锦添、陈湛到庭参加了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再审查明：吴雁萍与新长安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温国伟为夫妻关系，与李宝珠为母女关系。1996年9月16日吴雁萍在中国银行顺德容桂支行以顺德市容桂镇新长安塑料实业有限公司名义登记开户，存入现金60万元。1996年9月17日顺德市会计师事务所出具企业法人验资证明书，证明温国伟出资30万元、李宝珠出资30万元，新长安公司的注册资金为60万元。1996年9月19日温国伟向顺德工商局申请设立新长安公司，在办理登记手续过程中，其所提交的公司章程、公司设立登记申请书等材料上“李宝珠”的名字均由吴雁萍代签，但李宝珠并没有向工商登记部门出具委托手续。1996年9月26日新长安公司经工商部门批准成立，其工商登记的股东为温国伟和李宝珠，法定代表人为温国伟，注册资金为60万元。自新长安公司成立至今，李宝珠从来没有参与、过问过新长安公司的经营活动，也没有参与过新长安公司的利润分配。一审法院审理认为：民事活动应遵循自愿、公平、等价有偿原则、诚实信用原则。新长安公司在开办时，其注册资金是由吴雁萍存入的，根据吴雁萍的陈述，该款项是温国伟交给她存入银行的。吴雁萍既是温国伟的妻子，又是李宝珠的女儿，对双方均存在利害关系，在李宝珠无证据证明其交付过30万元投资款给吴雁萍的情况下，本院采信吴雁萍的证言，确认新长安公司的注册资金是由温国伟出资的，李宝珠没有出资。在新长安公司申领工商营业执照时，吴雁萍在没有李宝珠的委托下，代李宝珠签名，工商部门没有对此进行严格的审查；李宝珠在公司登记后没有享受过股东的权利、履行过股东的义务，在公司开办至2001年11月前长达五年时内，李宝珠一直没有提出过异议，李宝珠的儿子在新长安公司工作也只领取工资，这些事实进一步说明了李宝珠没有投资到新长安公司，所有的存入注册资金、验资证明、工商登记都反映了温国伟为了领取有限公司的工商营业执照，而隐瞒其独资投资经营的真实情况。李宝珠既没有履行出资的义务，也没有享受股东的权利、履行股东的义务，应认定其不具有股东资格。新长安公司虽领有营业执照，但实际上并不具有公司法人的资格，应限期予以改正工商登记，本院将建议有关工商行政管理部门予以处理。对李宝珠的诉讼请求本院不予支持。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四条、第五十八条第一款第（七）项、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司法第二十条、第二十二条、第二十五条的规定，判决：一、驳回原告李宝珠的诉讼请求；二、原告李宝珠不具有被告顺德市容桂镇新长安塑料实业有限公司的股东资格。本案受理费1000元、反诉费100元，合共1100元，由原告李宝珠承担。一审判决作出后，李宝珠不服，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二审审理认为：新长安公司开办时，其注册资金是由吴雁萍存入，根据吴雁萍的陈述，该款项是温国伟交给她存入银行，对此李宝珠并无异议，故对该事实应予确认。吴雁萍既是温国伟的妻子，又是李宝珠的女儿，对双方均存在利害关系，在李宝珠无充分证据证明该款项是其交付给吴雁萍，而该投资款又是由吴雁萍存入的情况下，货币持有人吴雁萍否认其存入银行的款项为李宝珠所有，而主张其是受温国伟委托而将货币存入银行的。根据货币持有即所有的原则，本庭只能采信吴雁萍的证言，确认新长安公司注册资金均由温国伟所出，李宝珠未对新长安公司出资。李宝珠根据新长安公司的公司章程、验资报告证明书、公司设立登记申请书、公司变更登记申请书等文件的记载而主张其为新长安公司的股东，根据民事诉讼法“谁主张，谁举证”的证据规则，应对其主张承担举证责任。作为股东应是参与对公司出资并记载于股东名册等有关法定文件中的法人或自然人。股东资格的确认，应具备形式要件和实质要件，形式要件要求作为作为公司股东，其名称或姓名应记载在股东名册等法定文件中；实质要件要求作为公司股东应参与对公司投资或是以其他方式取得公司的股权。其他方式主要指的是继承、赠与等方式。本案中公司章程、验资报告证明书、公司设立登记申请书、公司变更登记申请书等文件中虽有新长安公司股东之一为李宝珠之记载，在股东资格确认的形式要件上，李宝珠已适格，但上述文明文件只具有形式确认的效力。在股东确认的实质要件上，李宝珠既不能证明自己已对新长安公司实质出资，又不能证明自己根据继承或赠与等方式取得公司的股权。因此，李宝珠缺乏股东资格确认的实质要件。主张确认在新长安公司中的股东资格，是李宝珠的主张，李宝珠要证明自己的股东资格，必须要证明自己在形式要件和实质要件上的适格性。本案中，李宝珠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其成为股东所必须具备的实质出资要件，因此应承担举证不能的责任。在新长安公司开办文件及其他文件中，李宝珠的签名均系吴雁萍所签，但李宝珠不能证明对吴雁萍之民事行为行为所委托授权，对此李宝珠亦确认。因此，李宝珠不能证明吴雁萍的行为是代其意思表示。李宝珠主张吴雁萍的行为构成对李宝珠的无权代理，但这只是体现对第三人的公示公信的效力上。代理行为的构成，要求代理人必须具有代理本人从事法律行为的内心意思和外部表现。本案中，吴雁萍对其签李宝珠之名，根本否认具有代理李宝珠从事民事行为之意思，故本案吴雁萍的行为不构成无权代理，李宝珠不能依无权代理的法律规定承受吴雁萍的民事行为的法律后果。在李宝珠既没有对新长安公司实质出资，又没有依靠继承、赠与等其他方式取得在公司的股权的情况下，而只依据吴雁萍对其名字的冒签而取得实质的利益，既没有法律的依据，也没有契约上的依据。因此，对李宝珠依据形式要件上的适格性而要求本庭确认其为新长安公司之股东资格的主张，本庭不予支持。李宝珠提供的1996年6月27日由温国伟、吴镇垣见证的股权转让的协议书，因未说明转让的股权为何公司之股权，且与李宝珠所主张的占有新长安公司50股权的陈述相矛盾。因此对李宝珠以其证明其在新长安公司之股东地位的主张，本院不予支持。李宝珠所主张2001年11月21日就股权转让通知新长安公司之法定代表人温国伟，因温国伟予以否认，且李宝珠无其他证据予以证明，对此事实，本院不予确认。李宝珠申请本院调查得到的由新长安公司及其法定代表人温国伟通过中国银行顺德支行转汇给李宝珠的款项，虽李宝珠主张此款项为新长安公司给其之分红，但因银行凭证及其他证据并未注明此款项属于分红款之性质，且新长安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温国伟对此予以否认，又有李宝珠儿子吴祖能证实此款项是为归还李宝珠为其建房所用而向新长安公司所借。因此，不能得出此支付为新长安公司对李宝珠之分红，故对李宝珠之主张，本院不予支持。原审基于在新长安公司申领工商执照时，吴雁萍在没有李宝珠的委托下，冒用李宝珠签名，而认定其不具有公司法人资格，且限期予以改正工商登记，建议工商部门工商行政管理部门予以处理正确。对李宝珠所主张新长安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温国伟私设帐簿、销毁帐簿等行为，因其与本案无关，本院不予处理。原顺德市桂州镇幸福长安塑料厂转制为顺德市桂州镇长安塑料厂，因其法定代表人及其公司名称与新长安公司均不同，李宝珠也无充分证据予以证明前者同新长安公司之间存在关系。新长安公司实为新成立的公司，这可以由李宝珠提供的新长安公司的成立文件公司设立登记申请书予以佐证。对李宝珠主张，本庭不予支持。广东万士达律师事务所提供的马北村村民冯仕朋、李兆祥、梁凤、赵恩来、文生福、冯宝琴、冯琼、大良区大门村民李汉联等人的证言，因缺乏其他相关证据予以佐证，对其证言，本庭不予采信；对于广东万士达律师事务所提供证人原幸福长安村副村长梁明坚、原幸福长安塑料厂厂长、原幸福长安村村长梁朝华之证言，二人均对本案所证事实表示并不清楚，其证言，不能证明本案所证事实；证人陈雁芬于2002年6月6日向原审所作的证言，与其在2002年7月31日提交的证言，相互矛盾，本庭不予采信。广东达声律师事务所就股权问题给李宝珠发的通知书，一则通知书中并未明确称李宝珠为股东，二则新长安公司之法定代表人温国伟否认对广东达声律师事务所授权发此通知，此通知是否是新长安公司的真实意思表示，不能证实。而且通知书的发出时间不明（为二00年九月二十八日，此时间不能确定）。对此通知书对于李宝珠在新长安公司中的股东地位的证明，本院不予确认。综上所述，原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程序合法，李宝珠上诉理由不成立。据此，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五十三条第一款第（一）项的规定，判决如下：驳回上诉，维持原判。二审案件受理费1100元，由上诉人李宝珠承担。李宝珠不服判决，向本院申请再审称：一、原审判决认定事实有误，单凭有利害关系的证人吴雁萍的证言作为认定案件事实的依据，于法无据且不合情理。申诉人李宝珠提供工商部门审批公司设立和存续的档案材料、专业会计机构和人员出具的验资报告、承建部门出具关于投资用地的权属证明以及若干无利害关系的证人证言等证据来支持自己的主张，而新长安公司法定代表人温国伟只是提供了其妻子吴雁萍的证言以图推翻申诉人的主张。1、原审单独采纳证人吴雁萍证言违反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第69条和证据学的有关原理。吴雁萍是新长安公司法定代表人温国伟的妻子，与温国伟有利害关系。2、证人吴雁萍证言的证明力明显不足。吴雁萍的证言没有其他证据予以佐证，而我方提供的国家机关的依职权制作的公文书证证明力大于吴雁萍的证言，我方提供的无利害关系的其他证人证言证明力也大于与温国伟有利害关系的吴雁萍的证言。3、吴雁萍证言与新长安公司的辩解不合情理，难以自圆其说。温国伟解释由于夫妻不能以股东身份成立有限责任公司，因而借用李宝珠名义，但是法律从来没有夫妻不能作为股东成立公司之说。而且温国伟为什么胆敢假冒签名，而不直接隐瞒夫妻身份设立有限公司呢？如果是虚假注册，吴雁萍和温国伟如何能够顺利取得李宝珠身份证原件而不为李宝珠所知？温国伟所谓“因为钱不是你自己存入的，所以钱不是你的”思维令人疑惑。证人吴雁萍说钱是温国伟的，但对于60万元投资款从何而来，温国伟没有交代。二、李宝珠的证据相互关联、相互印证，形成一个完整的证明体系，可以证明李宝珠是新长安公司股东的事实。1、冯仕朋、李汉联等人的证言，证明了从挂靠集体企业到自行投资办公司，李宝珠和温国伟一直合作经营塑料生意的事实。2、顺德法院审理的邓洁瑜非法经营罪一案中，李宝珠作为新长安塑料厂负责人，被检察院从私人帐户追缴新长安塑料厂涉案款，证明李宝珠是新长安塑料厂负责人之一。结合梁明坚、梁朝华证言，可以证明李宝珠与温国伟一直合作经营的事实。3、根据吴镇垣、吴玉垣、梁孟卿的证言，可以证明李宝珠筹资开办新长安公司的事实。4、根据吴镇垣的证言，可以证明李宝珠30万元投资款的资金来源，并将此款交吴雁萍办理出资手续的经过。5、新长安公司设立时出具验资报告的注册会计师胡建国出庭作证，证明其对新长安公司两位股东核实投资情况和审验出资到位的事实。6、李宝珠提供的土地权属证明，证明李宝珠与温国伟共同投资新长安公司经营场地的事实。7、1999年6月27日的股权转让书，证明李宝珠持有新长安公司49股份作出内部转让的事实。与李汉联、佘永就证言相互印证。8、根据证人吴祖能的证言，可以证明李宝珠就所持新长安公司股份曾作为内部转让处理，并得到各利害关系人的确认。9、新长安公司原出纳陈雁芬证言，证明温国伟曾向李宝珠支付过分红款。10、李宝珠的中行476403601880202627帐户于2000年11月6日收取部分分红款项的转帐交易情况，证明新长安公司向李宝珠支付过分红款。11、李宝珠的帐户476403601880020642，于2001年6月24、28日分别转入5万和15.5万，此款项均由新长安塑料厂转出。证明吴祖能在二审作出的“向新长安公司借款偿还李宝珠为其建房的款项”证词不实，因为既然是向新长安公司借款，款项却不是新长安公司付出。12、李宝珠提供新长安公司造假帐的证据，证实新长安公司故意通过其他帐户进行分红的事实，也证实新长安公司会计员周丽霞、原出纳员陈雁芬在2002年6月所作的证言的证明力明显不足。13、广东达声律师事务所的通知书，证明温国伟作为新长安公司大股东委托律师通知李宝珠商谈公司股权问题的事实。综合以上事实和理由，李宝珠认为原生效判决对证据不认真查证核实，请求撤销（2002）佛中法民一终字第677号民事判决，依法判决确认李宝珠为新长安公司的股东。本院再审认为：李宝珠主张其为新长安公司股东，主要是依据以下理由：一、其履行了出资义务；二、其有参与新长安公司的分红。首先，李宝珠证明自己履行了出资义务的证据主要是新长安公司的公司章程、验资报告证明书、公司设立登记申请书、公司变更登记申请书等文件。本院认为，上述文件虽注明李宝珠为股东，但其只具有形式确认的效力，因李宝珠之签名均为他人冒签，证据存在瑕疵，如要证实李宝珠为股东，还应有其他证据对李宝珠的出资予以实质确认。李宝珠本人陈述其交付30万元给吴雁萍作为对新长安公司的投资，对此，吴雁萍予以否认。吴雁萍既是李宝珠女儿，又是温国伟妻子，与双方均有利害关系，其证言不予采信。然而吴雁萍作为温国伟妻子，在无其他证据证明李宝珠交付了30万元给吴雁萍的情况下，其持有的资金应认定为夫妻共有财产，因此依法确认吴雁萍经手存入银行的新长安公司注册资金与李宝珠无关，李宝珠未对新长安公司出资。李宝珠提供吴玉垣、梁孟卿之证言，以证明其曾向此二人筹集资金办厂，证言反映筹资时间为1989年，而新长安公司成立于1996年，因二者时间相隔较远，可推定李宝珠筹资与新长安公司成立无关，其提供的证人证言不予采纳。吴镇垣作为李宝珠丈夫，与李宝珠存在明显的利害关系，且证言内容缺乏其他证据佐证，其证言不予采信。其次，李宝珠主张自己是新长安公司股东的依据主要是其有参与新长安公司的分红，即其帐户收取的温国伟或新长安公司转帐的分红款。2001年1月23日，从476403101880013853帐户转入李宝珠帐户24.5万元，由于款项转出之帐户为温国伟个人帐户，而不是新长安公司帐户，对李宝珠主张此款为新长安公司分红款之主张，不予确认。2001年6月24日、28日，李宝珠帐户分别收取新长安塑料厂转帐5万元、15.5万元，由于银行凭证及其他证据并未注明此款项属于分红款，且新长安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温国伟对此予以否认，又有李宝珠之子吴祖能证实此款是新长安公司代其归还李宝珠为其建房之款，因此，亦不能得出此款为新长安公司对李宝珠之分红款。陈雁芬先后两次提供证言，其第二次证言证明其曾代温国伟转交分红款给李宝珠，因该证言与其第一次在顺德法院作出的李宝珠没有分过红的证言相矛盾，不予采信。综上，李宝珠对新长安公司出资和参与分红的证据不足。至于李宝珠提交的其他证据证明其为新长安公司的股东，如其提交股权转让协议，以证明其拥有新长安公司之股权，因该协议未说明转让的股权为何公司之股权，且协议中李宝珠占有49的股权与其主张占有新长安公司50的股权不一致，该协议不予采信。广东达声律师事务所就股权问题给李宝珠所发通知书，因该通知书未明确李宝珠为新长安公司股东，且新长安公司之法定代表人温国伟否认委托达声律师事务所发此通知，又因通知书发出时间不明，对通知书之证明效力，本院不予确认。苏用和的录音记录，因无其他证据佐证，本院不予采信。关于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