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词能动意义的确定和提取.doc

副词能动意义的确定和提取朱 景 松【内容提要】有些副词在作状语时表现出对动作、行为在方式方面的或强或弱的控制作用，这就是本文所说副词的能动意义。不同副词能动意义有强有弱。副词的能动意义常常要通过特定的语境来提取。提取副词能动意义的典型语境是祈使句。把祈使句的构成条件加以分解，一个个单一的条件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把副词的能动意义提取出来。【关键词】副词研究；意义；能动意义；语义提取0.解题 现代汉语里相当多副词常常表现出能动意义。这样说有两层意义。首先，有能动意义的只是一部分副词，有的副词没有能动意义。第二，有能动意义的副词，其能动意义的强弱显隐也有差异：有的能动意义十分明显，有的则比较隐蔽；有的能动意义比较稳定，有的则要通过特定的语境来显现。这样，具体的副词有没有能动意义常常需要一定的语法手段来确定，具体副词的能动意义常常需要一定的语法手段来提取。本文就来说明这两层意思。0.1副词的范围按照通常的说法，副词是“只能作状语”的词。不过，这样说不能概括副词的全部情况。确定副词的标准直接影响到副词范围的划分和具体副词的认定。A.在现代汉语语法分析中都一致认定，“很、极”是副词；可是也都明确指出，这两个词可以出现在补语位置上。B.陆俭明先生通过调查分析已经证明，有13%的副词在口语中可以单说 1 。如果说这些词仍然是副词，那也突破了“只能作状语”的限制。C.值得注意的是，有相当一部分词只能用在动词（或表示主要动作的动词）前面，如：大力、择优、对症、联名、奋力、引咎、越级、预先、狠命、缓期、就此这些词总是前置，主要表示动作的方式，经受不了动词标准的鉴别，词汇意义比较具体，分析为动词还是分析为副词有时颇费斟酌。可是着眼于这些词附着于前、不能充当谓语中心，分析为副词是顺理成章的。以上所说是副词范围问题。本文采用广义定义，把只能作状语的词确定为副词，同时承 在专升本汉语课的教学中多次提到语言成分能动意义的研究课题，引起学生的兴趣。为了回答学生的问题，特写此文，并与学生进一步讨论。认，某些副词在口语里可以单说；“很、极”是副词但可以作补语；只能用在动词（或表示主要动作的动词）前面、主要表示动作的方式，而不作谓语（或谓语中心）的形式分析为副词。朱德熙（1961）把一部分单音节形容词重叠式（不带“的”，朱先生称为Rb式）分析为副词。因为这些词只修饰动词、形容词，或数量结构以及“数词+量词+名词性词语”结构等形式，如：好好、慢慢、快快、远远、早早、细细、满满、小小、大大、紧紧本文所说的副词，也包括朱先生所说的Rb式。0.2 副词的意义传统的语法分析把副词归入虚词。这样归类的本意是根据虚词的特点，即所谓一不作句法成分，二意义空灵（或者说只有语法意义而没有词汇意义）。推敲起来，这两点恰恰不符合或不完全符合副词的情况。按照定义，副词可以而且只能作状语，状语无疑是一种重要的句法成分，说副词不作句法成分显然不符合事实。至于说副词意义空灵，那也是以偏概全。人们关于副词的印象多半来自单音节副词，如“就、才、都、也、却、再、又、重”等等。笼统地说一部分单音节副词意义空灵，没有实在意义，已经十分勉强。比如：“重”（chng）：重新，表示从头另行开始。“就”：表示在很短的时间以内；表示事情发生得早或结束得早；表示前后事情紧接着。不能说这里列举的这些副词的意义不具体、不是词汇意义。至于大量的副词（特别是占副词总数约90%的双音节或多音节副词），不可否认，它们的意义大多是比较具体的。不妨看几个例子：赶快：抓住时机，加快速度。就地：就在原处（不到别处）。飘然：形容飘摇的样子。形容轻捷或迅速的样子。形容轻松愉快的样子。私自：背着组织或有关的人，自己（做不合乎规章制度的事）。上面所举这些副词在词典里的释义不能不说是实在的意义。承认副词有实在意义，正是本文分析副词能动意义的前提。1.副词的能动意义的确定现在来分析副词的能动意义。1.1 副词作状语时可以从不同的角度修饰中心语。概括起来说，有能动意义的副词作状语时多半表示特定动作的方式、目的、意向、时间（主体控制的）、地点（主体控制的）等等，概括地说，可以把副词表示的这些意义称为广义的动作方式。先看例子：（1）他当场就把这种新技术表演了一遍。（2）我们厂定向培养了一批技术人员。（3）叫你立刻到会议室去。（4）我心里痛快，要亲自赶车！（郭宝昌大宅门）（5）新任厂长锐意进行改革。（6）我妈带我去摘匾，特意叫我认“白家老号”那四个字。（大宅门）（7）我全力支持你开展这项工作。（8）他倒希望虎姑娘快快进屋去。（老舍骆驼祥子）（9）好好拿着，丢了可别赖我。（10）快点！快点！有要紧的话赶快说！（大宅门）（11）我们要如实反映情况。（12）他们奋力抢救落水的儿童。副词表示方式，往往成为整个句法结构的表义重心，而在副词要表达的意义中往往表现出主体的能动意义。例（1）不是简单地说表演了一遍，而是着重说表演“当场”进行。例（2）也不是一般地说培养技术员，而是突出说培养的方式为“定向”；“立刻”、“赶快”、“赶紧”、“快快”是指主体抓紧时间、迅速行动；“故意”、“锐意”、“特意”是指在主体意志控制之下充分表现出主观意愿；“奋力”、“全力”是指主体积极倾注力量；“如实”、“亲自”是主体进行某种动作有意采取的方式；等等。所有这些都显示出主体的作用。副词作状语，是对行为、动作等进行方式的控制。为了把这一点说清楚，我们不妨参看形式语义学对此类情况的处理 2 。形式语义学把作状语的副词也分析为算子（即所谓赋类函项，或称类映射）。修饰谓词性词语的副词其表示形式和形式类是：TP（VP-Adv）(et)(et)副词这个赋类函项（TP）（type assignment function）的意义是，为它输入一个形式类为(et)的谓词性成分VP1，可以输出另一个形式类为(et)的谓词性成分VP2。VP2是VP1子集，即VP2VP1。VP2之所以不同于VP1，就在于加上了副词算子的作用。就具有能动意义的副词而言，副词这个赋类函项的作用就是对行为、动作的控制。1.2 由此说来，副词不仅仅从给定的谓词性成分（VP1）构成新的谓词性成分（VP2），它还有十分重要的语义作用。我们所说有能动意义的副词的语义作用是对行为、动作进行方式上的调节，这种调节的愿望、具体操作都是副词的意义表达的。我们还可以从现代汉语词典对副词的释义来观察某些副词的能动意义 3 ：按期：依照规定的限期：按期交工|按期归还。百般：表示采用多种方法：百般阻挠|百般劝解。别4：表示禁止或劝阻：别冒冒失失的|你别走了，在这儿住两天吧|别一个人说了算。大力：用很大的力量：大力支持|大力协作。分头1：若干人分几个方面（进行工作）：分头办理|大家分头去准备。赶紧：抓紧时机，毫不拖延：他病得不轻，要赶紧送医院。故意：有意识地（那样做）：他故意把声音提高|他撞了你并不是故意的。缓期：把预定的时间往后推：缓期执行|缓期付款。尽量：表示力求在一定范围内达到最大限度：把你知道的情况尽量报告给大家。悄悄：没有声音或声音很低；（行动）不让人知道：悄悄儿地走了出去。亲手：用自己的手（做）：你亲手种的两棵枣树，现在长得可大啦。擅自：对不在自己的职权范围以内的事情自作主张：不得擅自改变安全操作规程。顺便：乘做某事的方便（做另一事）：顺便来看看你们。特地：表示专为某件事：他昨天特地从外地来看你。专程：专为某事而到某地：专程看望|专程前去迎接客人。以上这些副词中，有的副词表示的意义紧紧依附于具体的动作、行为，或预期某种动作、行为（释义时用括号说明相关的动作、行为）；有些副词词义本身就显现了明显的主体采用某种方式的意义，或者词义中包含着十分明显的目的意义。这些副词与自主的动作、行为密切相关。从以上这些词的释义，联系副词的赋类形式，可以看出，本文所谓有能动意义的副词，都表示以一定的方式直接或间接地控制行为、动作。断言一部分副词具有能动意义，是显而易见的。1.3 我们所说副词具有能动意义，是指副词表示的方式是主体有意控制的，主体可以主动地采取副词表示的方式来控制某种动作、行为，使之向一定方向发展。据我们统计，具有能动意义的副词并不是少数，下面列举一些主要的词例：甭 必 别 重 多 另 宁 亲 再 专 挨个儿 挨户 挨家 按期 按时 暗暗 百般 背靠背 必须 并肩 侧耳 趁便 趁机 趁势 趁手 趁早 乘机 乘势 乘兴 重新 从头 从新 从中大大 大力 单独 当场 当面儿 当众 定向 对症 分别2 分头 奋力 奋勇 赶紧 赶忙 赶早 乖乖 故意 过细 狠命 横加 互相 缓期 活活及早 极力 竭力 尽快 尽量 尽早 尽力 尽情 径直 径自 就此 就地 就近 就手 力求 立刻 立即 立时 连忙 连夜 联袂 联名 联手陆续 马上 美美 拍案 悄悄 亲手 亲眼 亲自 全力 如期 如实 如数锐意 擅自 手把手 顺便 顺次 顺脚 顺路 顺势 顺水 死死 随即随口 随手 特别 特此 特地 特为 特意 稳步 务必 协同 一并 一块儿 一起 一齐 一同 一再 毅然 引咎 预先 越级 再次 再度 再三 早早 择优 辗转 照例 照实 照样 照直 执意 只得 只好 逐个 逐年 逐日 逐一 专程 专诚 专门 准时 自行据我们统计，在常用副词中，具有能动意义的副词，单音节的约占13%，双音节的约占25.6%。由于双音节副词差不多占了副词总数的90%，具有能动意义的副词的主体自然也就是双音节副词，因此总起来说，具有能动意义的副词差不多占了副词总数的25%。1.4 因为不同的副词能动意义有强有弱，有显有隐。对于能动意义不十分明显的副词，需要提供一定的语言环境，把其中的能动意义提取出来。这在下一节来讨论。2.副词能动意义的提取2.1有些副词的能动意义十分明显，如：重（chng） 宁（nng） 宁可 宁肯 百般 背靠背 趁机 趁早 成心 重新 存心 大力 赶紧 赶快 故意 及早 竭力 尽管 尽快 尽力 尽量 就手儿 力求 立刻 立即 亲身 亲手 亲自 全力 锐意 率先 顺便儿 顺道 顺手儿 顺嘴 特地 特意 专程 专门 择优 自动 自行 好好 慢慢 轻轻 这些副词的能动意义十分稳定。正因为这样，这样的副词有的可以独立成句，有的可以作谓语的中心，有的作控制动作方式、成为表义中心的状语；这些形式或用于指令，或叙述别人的自控的行为、动作。比如：（13）赶快，再晚就来不及了。（14）要去，你还不趁早！（15）二哥的俏皮话又来了，可是赶紧控制住。（老舍正红旗下）（16）要是在这耍酒疯，趁早出去，换个地方。（编辑部的故事歌星双双）（17）我已经尽力做到善待她。（王朔过把瘾就死）（18）（刘书友）率先低头看稿。（编辑部的故事修改后发表）（19）大姐婆婆故意称呼对方一句，先礼后兵，以便进行歼灭战。（老舍正红旗下）2.2现在看下面的例：当场：a.他这是当场出丑。 b.那你就当场表演吧。定向：a.这些植物在定向发展。 b.必须定向培养一批农业技术人员。陆续：a.他们陆续都到了。 b.咱们陆续地走吧！美美：a.他美美地睡了一觉。 b.让他美美地吃上一顿。立刻：a.全场立刻鼓起掌来。 b.你立刻把他找来！亲眼：a.他亲眼看到的。 b.什么事都要亲眼看看。以上各例中，同一个副词在a句里没有什么能动意义，或能动意义十分隐蔽，而在b句里则表现出明显的能动意义。这里涉及到影响副词能动意义显现的多种因素。比如，a里的各句都是叙述句，表达既成事实，其中的主体都是第三人称。b里的各句多为祈使句（包括强式的或弱式的祈使句），有的是表述主体努力控制下的某种行为动作。在祈使句中，副词的能动意义显现得最明显、最充分。构成祈使或主体自主控制可以有多种因素，比如谓语里有自主动词（或谓语表示自主动作），整个表述取未完成的动态，主体是第二人称（或包括第二人称在内的第一人称复数，如“咱们、我们”）等等，这些是强式祈使句。有些祈使句采用了比较婉转的表达形式，即通过发表评论意见，或明或暗地说明该怎样行动，比如用“应该、得、不能不”，这一类句子是弱式祈使句。言语行为理论非常重视话语中是第一人称的情形。当主体是第一人称时，常常表示主体通过自控来显现某种状态。下面分别来讨论影响副词能动意义提取的几种主要情形。2.2.1与自主的动词性词语共现具有能动意义的副词与自主的动词性词语结合是很自然的。在说明动词重叠式最核心的语法意义（表述、激发、凸显行为、动作、变化主体的能动意义）的时候，我们看到动词重叠式前面使用频率最高的是“好好”这一些形式 4 ，这也是“好好”具有较强能动意义、与自主的动词形式互相选择、互为因果的反映；事实上，Rb后面常要求自主动词，表明Rb具有很强的能动意义：好好琢磨琢磨|好好思索思索|应该好好谈谈|重重有赏|有话慢慢说|轻轻敲了几下|悄悄退了出去|狠狠揍她一顿|紧紧握着那些钱|秉宽把景琦高高举起|把我儿子活活摔死|抓住她衣服死死不放|细细品味|直直跪在地上一般说来，副词后面需要是具有能动意义的谓词性词语，否则副词的能动意义则很隐蔽，甚至没有能动意义。看例：（20）脸上的一溜伤痕慢慢洇出血迹。（郭宝昌大宅门）（21）一堆干树枝慢慢燃起。（又）“洇出”、“燃起”是自然情况，没有人的主动因素参与其中，所以副词“慢慢”也就是对某种自然情况的描述，不可能有能动意义。不过有一类情况值得注意。有些副词能动意义很强，即使把它用在表示人无意的行为或能动意义较弱甚至没有什么能动意义的谓词性词语前，也会激活或者赋予这些谓词性词语以能动意义，或者这样的副词与谓词性词语一齐构成具有能动意义的形式。看下面的例：（22）白文氏故意漫不经心地：“老铺有那么多东家，我不便插手。”（郭宝昌大宅门）（23）我宁肯累死，也不气死。（编辑部的故事谁主沉浮）（24）别伤了白家的人|别把药碰倒了|别不识好歹|别光吃干饭|别动不动就哭鼻子|别冒失|别失望|别灰心|别激动|别着急|别哭|别忘了|别吞吞吐吐的。例（22）的“漫不经心”本来是无意表现出来的、非自控的行为，放在“故意”之后，这种行为则是有意做出来的。例（23）的“累死”也是不自主的，放在“宁肯”之后，则表示主体甘愿选择的行为。例（24）“伤了白家的人”、“把药碰倒了”等都是无意的、无法控制的，用在“别”之后，“别VP”整个儿是主体极力避免的情况，具有主体控制性特点，可见“别”具有极强的能动意义（极力制止某种情况发生、出现）。2.2.2主体的人称对副词能动意义显现的影响某些能动意义极强的副词，它的能动意义的显现一般不受具体语境的影响，不同的人称对这些副词能动意义的提取也没有什么影响。比如：故意：我故意气气他|你不妨故意激他一下|他这是故意为难我。成心：我成心为他好|你这是成心往绝路上逼我|他成心让大家看我的笑话。亲自：我就亲自替她揩泪|你亲自跑一趟吧|大舅亲自出马作送亲老爷。只好：我只好站起来|你也只好这样了|他只好找个地方爬墙。但是，有些副词表现出的能动意义的有无、强弱，与人称有密切的关系。比如：赶紧：你们赶紧去吧|我们还是赶紧走吧|他们赶紧来（让他们赶紧来）。别：你别去|*我别去（比较：别让我去了|*让我别去）|他别去了（让他别去了）。陆续：你们陆续地去吧|咱们陆续进场吧|让他们陆续来（比较：他们陆续来|他们陆续来了）。一般说来，主体为第二人称时，副词的能动意义最容易展现。当主体为第一人称时，包含着主体承诺或自律的意义，副词的能动意义也比较明显（“别”不能用于第一人称的句子，这是这个词的意义造成的。“别”只用于对听话人或其他人发出制止的指令）。副词用于第三人称为主体的场合时，常常表示通过转告，令（让）第三人称主体施行某种行为、动作；有些副词作状语用于第三人称，如果不用“让”则变成一般的叙述，副词的能动意义很弱，甚至没有能动意义。2.2.3动态对副词能动意义的影响相当多副词本身连带着动态问题。有些副词总是表示对尚未进行或尚未完成事情的表述，或者提出某种警告。比如：好好：好好干几盅|好好珍惜|我好好看看你|好好躺着吧 | 这回你可得好好念书了 |正经功课怎么不好好学 | 都给我好好写|好好当差别惹事。甭：你甭管|你甭往里瞎掺和 | 你甭跟我客气|甭急！别：别别，先给二奶奶倒|你不是不理我么？别理我呀 | 把你们家三爷交出来，别叫我们动手 | 再别闹了咱们 | 你别跟我胡扯了！千万：千万别再一个人儿出门儿了 | 千万少吃油腻，别再着凉 | 您二位千万高抬贵手。尽管：你想吃什么尽管说 | 你有什么苦水尽管向我倒 | 这你尽管放心。有些副词既可以用于对尚未进行、尚未完成，或正在进行情况的表述，又可以用于已经完成的情况。在具体语言环境下这些副词表现出的能动意义是不一样的：慢慢：你从头慢慢说 | 你慢慢儿吃 | 不要急，慢慢来（以上未然）| 不料詹王爷慢慢站起（以上已然）。美美：本来想美美吃一顿的，被别人骗去了（未然）| 几个人美美地吃了一顿（已然）。立即：立即登，一天也不能耽误！（未然）| 立即动手翻我这小说（正在进行）|身后的大门立即关上了（以上已然）。陆续：咱们陆续地进去（未然）| 七姥姥八姨们陆续来到（正在进行）| 大家陆续地到了（已然）。亲眼：亲眼看看（未然）| 亲眼看到的（已然）。如期：一定要如期完成（未然）| 如期地完成了任务（已然）。如实：如实反映情况（未然）| 如实地反映了这里的情况（已然）。一般说来，表示未然，表示正在进行，能动意义较强，或较为明显；表示已然，能动意义比较隐蔽，或比较弱。因为能动意义要通过动作来显现，只有尚未进行或正在进行尚未完成的动作才能把能动作用贯穿其中，使能动作用能够显现出来；对于已然，对于既成事实，能动作用是无法产生影响的 5 。下面这些副词则是另一种情况，多半表示对过去的事情、已然的事情的叙述或解释。比如：故意：故意为难我|故意激将|故意气我|故意躲着王掌柜|故意耍俏|故意称呼一句|故意抽了两下鼻子|故意漫不经心。特意：特意叫我认“白家老号”那四字|特意到大舅家问了一下|特意借了条手绢|特意嘱咐你绕开历史|特意到“兰馨斋”给你买的。成心：那屋聊够了，又串这边来，成心添乱呐？|好哇，溜了，成心晒我们呐。只好：只好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他只好改变了口风。这些副词具有极强的能动意义。前面说到，表示未然、表示正在进行，副词的能动意义较为明显；表示已然，副词的能动意义则比较弱。“故意”等词与前面说的情况似乎是矛盾的。其实这些副词都表示人在特定情况下的一种意愿或主动的选择，本身的能动意义极强。这是一部分特殊的能动副词。3.副词能动意义的研究、把握和副词的运用3.1语言里具有表达能动意义的特定手段，这一点现在还研究得很不充分。关于这类现象，已经讨论到的有关于自主动词的研究 6 ，关于动词重叠式具有激发能动意义的功能的研究 7 ，关于一部分形容词具有能动意义研究 8 ，以及关于相当多形容词重叠起来具有能动意义的研究 9 ，等等。这里我们又讨论了副词的能动意义问题。明确副词的能动意义，对于更好地了解语言的功能，具有理论意义；对于语言的运用也具有实际意义。3.2研究副词的能动意义，可以更好地理解状语。作状语的副词相当一部分表示方式。方式都是为达到某种积极目的而采取的，都包含着主体的愿望，直接影响着动作的发展方向和成果，是主体进行某种动作时十分关心的，因而都是积极的；方式状语（包括能动副词充当的方式状语）修饰的动词都表示主体控制的能动动作。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副词能动意义的揭示和研究是很有意义的。3.3从能动意义入手，可以更准确地理解语言符号。现在看现代汉语词典对几个副词的释义。定向 指有一定方向：定向爆破|定向招生。稳步 稳重的步子：稳步前进（比喻按一定步骤推进工作）|产量稳步上升。预先 在事情发生或进行之前：预先声明|预先通知|预先布置。这些词的释义无疑是很精辟的，但是还有可以改进之处。对“定向”等词的释义，不能还要着意揭示词义中（或词义在特定语言环境下）主体的能动作用。就现在常见的用法而言，“定向”应为“使有一定方向、按一定的方向”。“稳步”应为“以稳重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