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永图推开世贸的大门.doc

龙永图：推开世贸的大门 龙永图简介 龙永图，1943年5月出生，湖南长沙人。1965年毕业于贵州大学外语系，1973年赴英国伦敦经济院学习，1978年到1980年在中国常驻联合国代表团担任外交官，后在联合国开发计划署任职。1986年奉调回国，先后任中国国际经济技术交流中心副主任、经贸部国际联络司司长。1993年调入外经贸部，2002年2003年初担任外经贸部党组成员、副部长。2003年1月至今任博鳌亚洲论坛秘书长。 2001年，伴随着中国成功入世，龙永图的名字在神州大地上开始家喻户晓。这位中国复关/入世的第四任首席谈判代表幸运地成为中国入世的见证人，为中国推开了世贸组织的大门。其本人也因为“言之有物、快人快语”而成为媒体追踪的热点。事实上，自1997年2月出任首席谈判代表以来，龙永图的名字始终与入世谈判的各种消息连在一起，而中国人对于复关/入世的迫切关注，也主要集中在龙永图这一任期内。 十年风雨复关/入世路 从复关到入世，中国整整走了15年。龙永图亲历谈判十载，期间有近5年时间任首席谈判代表，一路上甘苦自知。 “为使中国加入世贸，我去世贸组织总部不下50次。按照航空公司的优惠计算，我们从航空公司拿到的免费机票足以让我们飞到月球！如今长征似的旅行终于看到了隧道尽头的亮光，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中国入世谈判飞往日内瓦这个美丽的湖滨城市。”这是2001年9月初入世谈判曙光初现时，龙永图动身前往日内瓦之前一番发自内心的感慨。 10年里，有过困惑，有过艰辛，有过悲痛，有过辗转反侧，有过惊心动魄，当然，也有过欢笑和泪水。 “在中国企业中，厂长是中心，书记是核心，两心怎么变成一心？”在初期谈判时，面对美国代表团提出的这个问题，龙永图以“干涉中国内政之嫌”为由坚决驳了回去。他回顾，当时中国还处在市场调节和商品调节相结合的计划经济体制时期，但WTO的游戏规则是以市场经济体制为基础的，这个问题一直无法突破。龙永图曾经感叹，实际上从复关到入世的漫漫15年里，最初有6年时间只是在讨论一个问题：中国到底是不是要搞市场经济？当时我们的解释是：我们是市场调节和计划调节相结合的经济体制。外国人无法理解这个解释，说这是完不成的任务，讲不清楚。直到小平南方谈话提出“在社会主义条件下也可以搞市场经济体制”，我们才可以大声地在谈判桌上说：“中国搞的是市场经济！ 这是谈判能够进行下去的一个突破口，“当时谈判会场全场鼓掌，好象那些对手比我们还开心，他们觉得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把中国的市场经济给“逼”出来了。” 在龙永图的记忆里，谈判过程中磕磕绊绊不计其数，但中美之间的较量无疑最是艰难。 1999年4月朱鎔基总理访美，中美就农业等重大问题达成共识，但克林顿在这个关键环节却仍不同意签订协议。 “美国不签会后悔一辈子。”当时龙永图这样对美国媒体说。 “果然，美国代表团听说克林顿决定不签该协议后，一些代表都哭了。后来朱总理又接到了克林顿的反悔电话。我看不要签了吧，要签到北京去签！龙永图清楚地记得当时朱总理态度很坚决，接着还说了句“美国人不想签就不签，今天想签就一定要签，天底下没有这样的事！” 1999年11月，在谈判的最后关头，中美只剩7个问题无法达成共识。 朱鎔基总理当机立断，对中国代表团的代表们说，“我跟他们谈。” 朱总理在谈判桌上着实让大家捏了一把汗。讨论前3个问题时，他都表示同意。龙永图急了，不断给总理递条子，没想到朱总理沉着脸说：“龙永图，你不要再递条子了。” 朱鎔基喝断龙永图让我们看到了什么？龙永图在回忆当年与美国的入世谈判谈判时，提到了他因为给朱镕基总理递条子挨骂的事，这件事仅让龙永图终生不忘，也给我们了许多的启示，那就是办事一定要果断，“该出手就出手”。时必须果断，人读后深深感动。在谈判的最后环节，中美问题最后只剩7个问题无法达成共识。在中美双方准备“后事”时，朱总理“板着脸孔”对大家说：“今天一定要签协议，不能让美国人跑了，我跟他们谈。”结果，朱总理在谈判桌上让大家捏了一把汗。据龙永图回忆，当美国人抛出前三个问题时，朱镕基总理都是只有一个回答：“我同意”。当时的龙永图有点着急了，就一个劲地给朱总理递条子，写着国务院没有授权，结果令龙永图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朱总理一拍桌子厉声说道：“龙永图，你不要再递条子了。”把龙永图弄得很没面子。可是更令龙永图意想不到的是当美方抛出第四个问题时，朱总理说：“后面四个问题你们让步吧，如果你们让步我们就签字”。后来，美方五分钟后同意了中方意见。事实证明，后面四个坚持没有放弃的问题，如汽车贸易等是我们的底线，这就是对优先次序的判断。朱镕基总理的话语总会让我们领略到了一个有胆有识的政治家的风采，让我们看到了作为一个大国总理的自信。比如1998年中美就农业问题即将达成共识，但克林顿在这关键环节仍不同意签订协议，可是后来当克林顿迫于国内的压力反悔了，就给朱总理打电话要求签协议，这时，朱镕基对他说：“我看不要签了吧，要签到北京去签！这就是中国在一个大国面前的尊严和姿态。”可以说，这些个话语仅仅是朱总理在任职期间的一些个花絮而已，但是，我们从这一些个花絮中可以看出朱总理办事的果断，也可以看出他对人对事的严格把握分寸，有时甚至是过于严厉，而这种严厉又总是让人过后思量再三，除了对自己的疼爱还是对自己的疼爱，留下的只能是不尽的感激。他不仅对国际总理如此果断，对待贪官他也是毫不客气，他曾经有句发狠的话，他说：“我准备了一百口棺材，九十九口留给贪官，一口留给自己。”今天，我们回忆这些，更加深了对这位卸任总理的尊重，对这位前总理的怀念。（林贵春） “哎呀，我当时真没面子。”事隔多年，回忆起当时的情形，龙永图脸上仍会漾起不好意思的笑，“当时那个形势紧张啊，不过当讨论第四个问题时，大家总算舒了口气朱总理说：后面4个问题你们让步吧，如果你们让步我们就签字。”朱总理以退为进、诱敌深入的策略果然凑效，美方终于同意了中方的意见。 龙永图说：“事实证明，后面4个坚持没有放弃的问题，正是我们最重要的底线，这就是对优先次序的判断。” 与美国谈判是龙永图10年谈判生涯中最艰难的经历之一，但却不是最伤心的一次。 1999年11月15日中美达成协议后，全国一片欢呼，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接下来与欧盟签约是顺理成章的事。但没想到欧盟在电信和保险方面提出了比美国更苛刻的要求。欧盟表示，我们有自己的特殊利益，你们不能按美国的菜单原封不动地让我们吃美国的剩饭。 龙永图说，在中欧双方的一次谈判后，自己一夜未眠。第二天，在对外经贸大学的一次演讲中，感情轻易不外露的他第一次留下了眼泪。 “我那么多年心理上的确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但是应该说在中美达成协议之前，我的压力还不是太大，因为当时觉得反正这个事情很遥远，中美达成协议是很困难的一件事情，而且当时中央的整个方针就是要求不急不躁，顺其自然。上面并没有谁说你龙永图一定要谈成，而且我每一次见到我们的领导人，他们都说没关系，就这样谈。但是中美达成协议以后就不一样了，整个中国、整个世界都有一种期望，说中国很快就要入世了，所以上上下下都在传中国是哪一年入世哪一月入世。 后来在日内瓦谈判。谈判文件500多页，到最后通过的时候是一段一段地过，而且在每讨论一段的时候，主席都要问：还有人不同意吗？有没有不同意见？只要有一个人有不同意见，就又要重来！“啊呀，当时因为它是一段一段地敲锤子，每敲一次锤子我心里就砰的一下，每敲一次锤子砰的一下，总算是几百段最后敲下来了。真是没有心脏病也搞出心脏病了。” 当最后那一大锤子敲下来的时候，龙永图说自己岂止是高兴，当时真是觉得解脱了，总算了结了这个事情！这是2001年9月17日，中国全面结束15年的谈判。 尽管谈判的结束使龙永图有解脱的感觉，但在2001年11月10日中国最终迈入WTO大门的欢庆时刻，龙永图却没有笑。因为他知道中国迈入WTO这个大门不只是一个艰难历程的结束，它还是一个新的艰难历程的开始。 他提醒人们：这是个不能简单地用利和弊来说清楚的现实。欢庆时刻龙永图所体现出的这种务实和冷静，尤为人们所称道。 中国成功加入了WTO后，许多人把他视作“民族英雄”，但也有人诬蔑他是“卖国贼”。 对此，龙永图只是淡淡地说：“我想我最感到欣慰的恐怕是加入WTO谈判没有在我手上半途而废。在这个重大的历史进程当中，我所做的贡献是非常有限的。而对我的误解，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相信也将逐渐消失。我自己一直是以非常平和的心态来对待的。我既不是民族英雄，也不是卖国贼。中国能够加入WTO，是党和国家领导人审时度势、高瞻远瞩的结果，单纯靠我们这些技术官僚，是无法谈成的。” 外报分析：朱鎔基力促中国入世贸内幕 1999年11月19日 14:09 奇迹网络 据星岛日报18日报道，中美的世贸谈判已尘埃落定，但关於两国的谈判过程，以及高层领导人在世贸问题上的考量，仍教人津津乐道。接近高层的消息透露，在争取加入世贸的问题上，中国高层领导人早已有共识，但去年中国对世贸谈判的态度不积极，那是因为美国总统克林顿被性丑闻所困扰，从而确定他是一个弱势总统，受制於国会。到今年初，克林顿的丑闻告一段落，中国领导人又形成了争取加入世贸的政治意向，问题只是摸不清美国到底当世贸谈判是一项商业谈判还是政治谈判，如果是商业谈判，问题就好办了。因此，总理朱鎔基年初会见到访的美国贸易代表白倩芙时，未谈及细节就问，如果我全部接受你的要价，你同不同意？白倩芙意料不到朱鎔基会这样问，装作没听见，朱鎔基再问一遍，如果我全部接受你的要价，你同不同意？白倩芙还是装作没听见，朱鎔基透过翻译郑重地问第三遍，白倩芙只好说，这就要问克林顿了。由於中方的回覆豪爽得出人意表，克林顿政府被美国国会批评对中国的各行业评估不足，对中美世贸谈判强烈反弹。到四月份朱鎔基访美时，虽然美国商业部长戴利和白倩芙都出於商业利益赞成跟中国签行协议，但国务卿奥尔布赖特出於政治的考虑提出反对，导致朱鎔基两手空空的回来。出手慷慨，却是空手而回，朱鎔基回国後被一些人攻击，当时国内出现了不少流言蜚语，说朱鎔基从美国带回了新的二十一条，说世贸是跨国公司的代言人，说世贸是布满鲜花的陷阱，又说世贸是狼，中国是要与狼共舞。据称，这些流言影响了国内的舆论，也影响了一些高层领导人的看法。高层领导还就此在四月下旬专门召开了一次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议，外经贸部部长石广生也列席了这次会议。结果，会议还是达成了坚决要在年内加入世贸的共识。据称，国家副主席胡锦涛当时在会议上指出，要像重视亚洲金融危机一样重视中国加入世贸的问题，他还提出要搞省部级干部世贸培训班，统一思想，指示各级干部好好学习。没想到的是，五月八日的发生以美国为首的北约轰炸中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事件，令反对谈世贸的声音一浪高於一浪，保护主义乘机抬头，世贸问题一下子又变得很遥远了。据了解，高层为了说服反对谈世贸的声音作了很多努力，并有系统地说明了加入世贸的得失利害，其中包括了这几方面：一是两岸和平统一问题。现在台湾还不能加入世贸，是因为靠香港拖著，香港不跟台湾谈，绝对是维护了祖国利益，不然台湾先加入了，中国就还得跟台湾谈，而台湾为了不三通，必然百般阻挠，不跟中国谈。但靠香港拖下去，不是长远之计，香港承受被国际多边贸易团体谴责的压力将愈来愈大，台湾久拖不决也会调整对中国大陆、对香港的政治和经济政策，将不利於和平统一。现在争取大陆与台湾先後加入，在世贸的框架下实现三通，让台湾的经济依赖大陆，和平统一的希望就增大了。二是对世贸组织的重新认识。过去中国人是把世贸组织看得太神圣了，以为入了世贸就得做足所有苛刻条件而无从反悔。据说，外经贸部的官员还特别去蒙古了解过这个问题。蒙古当初承诺以零关税的代价加入世贸，後来发觉不对路，把关税提到百分之五，再提高到百分之十，到现在，世贸组织还没有把蒙古逐出门去。据称，在十月初，朱鎔基还特别接见了一百零一家大国企的负责人，消除他们以为开放市场国企必然受到冲击的忧虑。朱鎔基特意解释了贸易自由化是有一个化的过程，并非一下子全都开放。而且，即使是入世後，也可以根据西方所称的情势变迁原则，采取其他的保护措施。三是下世纪国际经贸战略的考量。中国加入世贸，并不见得是送自己入发达国家的虎口中。根据世贸的规则，任何世贸政策的决定都要四分之三以上的成员支持，两岸加入世贸後，中国一国就有中港澳台四票。一旦碰到有对中国不利的情势出现，即使台湾不支持，中国还是一国至少有三票，拉一些穷哥儿们，凑够四分之一的反对票很容易。综合以上各种因由，国内的专家高度评价了中国领导人在此时作出争取加入世贸的决定，认为这对中国发展的深远影响不亚於当年邓小平南巡。据指出，如果今年中美达不成协议，明年保护主义的浪声将更响，下世纪中国的面貌将大不一样。专家指出，中美的世贸协议为下世纪中国的发展面貌决定了方向，立下了历史的丰碑。中国入世的过程 世贸组织成立后，中国的复关谈判转为加入世贸组织的谈判。1995年7月11日，中国正式提出加入世贸组织的申请，自此从复关转为入世。同年11月，应中国政府的要求，“中国复关谈判工作组”更名为“中国入世工作组”。中国政府根据实际情况，多次重申了入世的基本立场，概括起来为以下三个基本原则：第一，根据权利与义务对等的原则承担与本国经济发展水平相适应的义务；第二，以乌拉圭回合多边协议为基础，与有关世贸组织成员方进行双边和多边谈判，公正合理地确定入世条件。第三，作为一个低收入发展中国家，中国坚持以发展中国家身份入世，享受发展中国家的待遇。 1996年3月，世贸组织中国工作组第一次正式会议在日内瓦召开，中国代表团出席了会议。同时，为加快经济建设及国内经济与世界经济接轨的速度，1996年4月1日和1997年10月1日，我国政府两次大幅度降低关税税率，逐步取消了各种名目繁多的非关税壁垒，在1998年4月中国工作组第七次会议上，中国代表团向世贸组织秘书处提交了一份近6 000个税号的关税减让表。但总体而言，这一阶段的工作组会